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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瑚不归 番外篇完本——by文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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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盯着弟弟吃饭的贾瑛眼睛一亮,她老早就想过去了,只是母亲不许。她眼巴巴的看向贾赦,贾赦立刻投降了,“好好好,去去去。”
贾瑚提醒道:“父亲,您还要上早朝。”
贾赦不以为意:“三日才一朝呢,反正也是干站着,我递个折子请假就好了。唔,”他转头对贾瑚说,“你写一封折子,就说我病了,向皇帝告假,写好以后拿给我。”
贾瑚苦笑,应了一声后,小声嘟囔,“那我怎么办?我总不能天天告假吧?”
贾赦鄙视地看向他,语重心长的教育道:“年轻人就是要多吃点苦,到老了才能和我一样享受。”贾琏在一旁拼命点头,口齿清晰的说:“哥哥不可以偷懒啦!”
贾瑚低着头扒饭,掩饰嘴角的抽搐。
刘氏没好气地说:“恩侯,要是被人看到你全胳膊全腿的在琉璃厂溜达,你说会不会有御史告咱家欺君?”
贾赦焉了,抬抬手就能过去的事,那帮御史真是闲的没事干!
贾瑚坏心眼的问:“父亲,儿子还要不要替您写折子了?”
贾赦掷地有声的说:“写!怎么不写?”又在刘氏嗔怨的眼神里说,“写个请安折子,记得辞藻华丽点!”
这回轮到贾瑚焉了,贾赦早已化悲愤为食量,呼啦啦喝了一大碗银耳羹,放下以后,舒服的长叹一口气。
当天下午,刘氏便派人去收拾别院,第二天就带着贾瑛、贾琏住了过去。至于贾赦贾瑚,第二天就是大朝,贾赦得去金銮殿当吉祥物,贾瑚则去衙门。等贾赦下朝也赶去别院,整个荣国府,就只剩贾瑚一个主子了。
贾瑚凄凉的站在荣国府里,身影充满了孤寂。
看不下去的林之孝上前问候,道:“大爷,马车都准备好了,您随时可以去别院,明儿直接送您到衙门。”
贾瑚摆摆手,“算了,要坐一个时辰的马车呢。过几日休沐再过去吧。”
贾家在京城郊外的别院,比不上荣国府规模大,只有几个住了人的院子,被刘氏重新收拾了一下,堪堪能住人。胜就胜在旁边有一座小山,还有几湾溪水,不仅凉快,还使人胸襟开阔,不远处的朴实农家景色也颇有一番情趣。
贾瑚休沐这一天,果然骑着马,顶着大太阳过来了。
刘氏心疼地用濡湿的帕子给他擦脸,又骂道:“跟来的小子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大的太阳,也不劝着大爷!”
在他身后,鹤归苦着一张脸,讷讷不能语,贾瑚笑道:“母亲容禀,是儿子嫌马车太慢,这才骑马过来了,想早点见到母亲和妹妹呢!”
这厢刘氏被儿子哄的心花怒放,那厢贾瑛对跟来的下人说:“你们也辛苦了,厨房那边熬了解暑的酸梅汤,等下送过来,你们且在门房这歇息一会儿,哥哥有事自会派人唤你们。”
看着妹妹娴熟的吩咐下人,贾瑚不由笑了起来,“母亲把妹妹教的可真好,将来也不知道便宜了哪个臭小子。”
“哪有在未出阁的女孩子面前说这种话的,”刘氏瞪了他一眼。贾瑚忙住了口,只对把安置好下人才过来的贾瑛笑的莫名其妙。
贾瑚舍不得妹妹出嫁,却也知道女儿唯一的出路便是嫁人。他暗叹一口气,凭妹妹的本事,在现代妥妥一个事业上的女强人,和会生活的顾家女人。可惜古代女人离开了男人,根本难以生存。只能给妹妹找一个好婆家,嗯,有车有房,双亲俱亡的标准就很不错,省的还要给婆婆立规矩。对了,还有不许纳妾一条。
贾瑚心里盘算着这些,嘴里还不忘回答母亲和妹妹关心的询问。
别院里房舍仿江南那边的样式建造,庭院多花草树木,树荫下十分凉爽。刘氏给贾瑚安排的院子也是小小巧巧的,令贾瑚回忆起在书院求学的那段日子,遥想当年五位好友,如今天各一方。
赵易和他一样,在成王麾下效力,只不过贾瑚因是状元,直接入了翰林院,赵易则去了工部。孙牧歌考了庶吉士,两人同在翰林院,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因周仁而起了裂缝的关系,也有所修补。
周仁,周仁意外的落榜了,回金陵继续读书。至于林立,他却是个同进士,求了赵易,赵易找关系把他安排去了金陵,当一个县令。若是他为政一方,治下清明,想来过十几年,就能调回京城了吧。
等五人再相聚,也不知是何时了!少年时裘马轻肥,酒醉花下眠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第69章 农家趣事
刘氏早早收拾了一个临水的院子给他。院子周围长了几丛郁郁葱葱的竹子,颇有几分潇湘苑的模样,却比它少了几分凄清哀婉,多了几分勃勃生气,显得十分朝气。贾瑚第一眼看过去,心里就先满意了几分。
刘氏道:“你难得过来住几天,这处竹熙苑最为凉爽,正好给了你。”又道:“若你不喜欢,我再收拾一个。左右别院地方大,院子又极多。”
贾瑚感念道:“母亲慈爱,儿子看这里就很妥当。”虽水汽大了些,不宜久居,以贾瑚的体质,倒也不怕。更兼里面有一竹楼,依水而建,颇有些雅趣,贾瑚一时遥想清晨从竹楼眺望如明镜一般的湖面,又是何等意境。心里早迫不及待了。
留下贴身丫鬟收拾用惯了的东西,贾瑚便随刘氏去了她院子用饭。中午太阳大的很,恐晒伤了两个小人儿,便定在午睡后出去游玩。
两个爷们却是不怕的。贾赦贾瑚带着一队人,骑马去了最近的那座小山。
这座小山没有名字,坐落在村子后边。荣府的别院就在山脚下不远处。骑马只要一刻钟。
留下几个人看着马匹,带上其他人,爷两个上山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山上人迹罕至,只有一条人踩出来的羊肠小道,如今连山中猎户也少来,道路两边长满了荆棘,甚至把路堵住了,以至于前头的护卫,不得不用刀剑劈砍开路。
山风吹来,树木哗啦作响,它们长得郁郁葱葱,把阳光遮挡住了。贾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笑着对贾瑚说:“这里比别院那,还更凉快些。”
贾瑚笑着点头。
两人身前身后,皆是精壮的护卫,他们正警惕地观察四周,唯恐从哪里蹦出几只伤人的猛禽来。
这些人俱是代善亲兵的子孙后代,居住在荣府名下的庄子里,公中每年拨出一部分银钱来,供他们习武之用,一个个对自己的衣食父母皆是忠心耿耿。荣府的护院也是从里面挑选出来的。
父子两个跑到这深山老林来,身边又俱是心腹,绝非一时兴起。
“那件事,父亲可有听到什么风声?”明知周围别无他人,贾瑚还是情不自禁的压低了声音。
贾赦摸着胡须,恨恨的说:“那等机密,谁会透露给我一个不在军中掌兵的老纨绔?”
看来父亲没少在他那帮老朋友那受气。贾瑚赔笑道:“谁不知道父亲在四王八公里混的最好?父亲何必跟得了红眼病的计较。”有说:“父亲总比儿子在翰林院更能知道点什么吧?”
儿子说的话,让贾赦心里舒服多了。嘿嘿笑了两声,才道:“具体的消息,还真没有。”贾瑚一脸不信,贾赦轻斥,“老子骗你作甚?若是真有风声,皇上还会没有防备?锦衣卫可不是吃素的!”
吃了一通排头,贾瑚也不在意。父亲所说的锦衣卫,却引起了他的兴趣。
大周的锦衣卫,基本上就是个情报部门,有直达上听的权利。除此之外,抓捕、审问、抄家,通通由刑部或大理寺出面,锦衣卫不得擅自动手。而且锦衣卫大多分布在京城监控各级京官,对地方上的掌控十分薄弱。
脑子里回想锦衣卫的各种介绍,贾瑚干巴巴的称赞一句:“父亲说的对,儿子想差了。”
对于让儿子服软这件事,贾赦乐此不疲,他得瑟了几句,才打发慈悲的说:“风声是没有,不过,我看我那几个老朋友,最近可春风得意了!”
“都是哪些人?”贾瑚好奇的问。
贾赦低声说了几个名字,贾瑚把之前和水溶一起见到的几家子弟一对比,内心呵呵。莫名同情起七皇子来了,手下得用的几个还都是墙头草。这些人也是够了,压注两方也就罢了,跟着造反又是什么鬼?嫌命太长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贾赦殷殷叮嘱道:“成王近来风头颇胜,恐会被他人争夺。秋猎一事,为父当年并未亲见,形势又不完全,相同,你可不要把为父的经验当成金科玉典。”
蝴蝶效应,我懂。贾瑚点头,“佛说三千世界,没准儿父亲只是梦见了相似的另一世界。”算是迟来的安慰吧。
两人相视一笑。
“既然诸事不同了,瑚儿万分小心。”贾赦一边走,一边说,“秋猎不知你会不会同行。若遇见什么危险,首要保住自家性命。”
从龙之功,贾赦虽十分动心,但什么都比不过他的瑚儿。
面对贾赦的拳拳爱子之心,贾瑚含泪应是。
父亲不知他闯了大祸,贾瑚只决意全力骧助。
成王一定能笑到最后!
“主子,再走过去就太深入了,”前方开路的护卫调转回来说,“我们人少,若是遇到野猪等大型野物,很难护卫主子的安全。”
贾赦很珍惜自己的小命,闻言便道:“那就回去吧。”两人上山只为说几句不欲人知晓的话,可不为探险、打猎,就此回去,也不觉得可惜。
一行人遂往回走。
下山容易上山难,回程比去的时候快多了。一行人回到别院,午睡的几人还未起。
贾瑚换过了一身衣裳,抱起睡得小脸红扑扑的贾琏,亲亲他的脸蛋,柔声问道:“琏儿可睡醒了?”
肉嘟嘟的小拳头揉了揉眼睛,小贾琏十分秀气的打了个呵欠,靠在哥哥怀里,软软的说:“琏儿睡饱了。哥哥,琏儿要出去玩。”
贾瑚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转头问道,“母亲呢?可要一同出去走走?”
刘氏懒懒的歪在坑上,问道:“瑚儿想去哪儿?”
贾瑚低头苦思片刻,笑道:“乡野之处,无甚好玩之处,景色最好的莫过于我们家别院里头,若是去外面,不如去见识见识乡下人家是怎么过日子的。”
贾赦连连点头,支持道:“这倒不错。外面人家生计艰难,你们多见识了,才晓得自己过的是什么样儿的好日子。”他不也是经过流放之后,才知晓素日行事多荒唐么?
父亲一通道理,让贾琏心里反而生出了许多不情愿来,贾瑚只好抱着他轻声哄道:“琏儿想知道线是怎么纺成布的吗?……”慢慢引起了他的好奇心,就连贾瑛,也扑闪这一双大眼睛,毫不掩饰她的渴望,道:“哥哥,我也要去!”见姐姐想去,贾琏也嚷着说:“我也要去!”
贾瑚心里微酸,这个臭小子,难道我对他不够好么?
酸过之后就是高兴,姐弟两个要好,以后瑛儿出嫁了,贾琏才会给她撑腰,不至于落到贾迎春那个被丈夫家暴致死,都没个兄弟为她讨公道的地步。
复而又是哂笑,一个有亲娘在的嫡女,一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庶女,怎么会一样呢?就是父亲,重活一世,身上有了荣国公的爵位,也不容许别人这样践踏荣国府的名头。
贾瑚一边脑袋里转着各种念头,一边却对贾瑛笑道:“我早猜着了!”说着便叫素水,拿来一身小小的男装。贾瑛十一,放在现代,不过是一名小学生,在这里,却是可以定亲的年纪,再不能和小时候一样,一身女装大咧咧出去。
素水对大姑娘的身形估的很准,准备的是大爷*岁时候的衣裳。当她把贾瑚小时候的衣裳带过来时,小姑娘高兴的扑过去,甜甜的叫道:“多谢素水姐姐!”
贾瑚摸摸鼻子:不应该是谢我么?
这衣裳是全新的,贾瑚还没上身,刘氏又给他做了新的衣裳。贾瑛换了一声衣裳出来,活脱脱一个小时候的贾瑚,只比贾瑚更活泛些。贾赦半睡半醒间,仿佛看到了前世的贾瑚,一个调皮的小子,后来因贪玩,爬到假山上跌死了。“瑚儿!”贾赦情不自禁的喊道,“过来爹爹这里!”刘氏见他神色恍惚,心里不太舒服,暗暗伸手拧了他一下。
“哎哟!”贾赦瞬间清醒了,揉了揉眼睛,才道,“原来是瑛儿啊!爹爹还以为是瑚儿呢!”一屋子人早笑了起来,唯有刘氏心知此贾瑚非彼贾瑚,犹不顺意,只别扭着,却也无法。
“爹爹!”贾瑛模仿哥哥像模像样地给父亲行了个拱手礼,贾赦欢喜的应了。余者皆含笑看着她耍宝,就连小贾琏,也拍着手笑:“姐姐变成哥哥了!”
一家人出了别院,便往村子里去。早有下人将众村汉撵尽。只那些村姑村妇,见一行人衣着华丽,前呼后拥,少不得心里怯弱,不敢上前。更兼有三位公子,皆是龙章凤姿。第一个玉雪可爱,长得跟个观音座下的童子一般;第二个最为精致,长身挺立,一袭青袍衬得人眉眼如画;第三个则是翩翩君子,面如冠玉,眉眼带笑,观之可亲。引得一群大姑娘小媳妇时不时往这边看来,窃窃私语,时而脸红,时而发笑。
兄弟三人去见了锄头、犁、纺车等物,皆以为奇。几百年前已有的农具,和几百年后的差不了多少,只贾瑚询问“风车”、“水车”之语,村子里并无此物。
贾琏看看这,又看看这,因他年纪小,贾瑚不敢放他乱跑,只一味牵着小手拘着他;贾瑛听说纺车多是妇女们用来织布,非要上去一试;又见贾瑚问了几个问题,从者莫不能答,两个一齐上来,只求着自家哥哥讲讲。
“风车,便是用来去掉栗壳的。将晒干的稻粒置入其中,以人力转动,米粒源源不绝而下,分离出来的糠自另一侧飞出。如此可将两者分离。”
“水车,顾名思义,水中的车子。借水流冲击之力,使水车转动,可用来代替人力,用以磨豆腐、灌溉农田……”
贾琏似懂非懂,崇拜的看向哥哥。贾瑛则有许多疑问,“既然这两物这么好用,这里怎么没有呢?”
一丫鬟笑着说:“不知大爷是从哪里听得的,闻所未闻!”变相的在说贾瑚胡说。
贾瑚不以为忤,只笑道:“不过是从书中看来的罢了。书上诸多神奇之物,如木牛流马,世人皆不知真假。”
“木牛流马又是什么?”
……
因分心答话,贾瑚一个不注意,让小贾琏跑了出去,一小丫鬟忙跟上。也许是能脱离哥哥的控制小贾琏太兴奋了,也不看路,一个不小心,摔了一跤,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贾瑚又好气,又好笑,忙把他抱起来哄。好不容易贾琏不哭了,贾瑚胳膊都酸了。
一时有些累了,仆妇们将带来的茶壶茶杯、各样小食端来,农家房舍简陋,无处下脚,又回马车上去拿了桌椅茶几,置在平坦的地界,一家人围在那里吃茶说话。刘氏更是招来几个嘴皮子利索的妇人,讲讲农事。
几人一开始皆是津津有味,久了便坐不住了。贾瑛拉着乳母,要去更衣。
半个多时辰过去了,女儿还未归来,刘氏心下担忧,正要派人去寻,便见贾瑛突然哭着跑了回来。她头发凌乱,衣摆湿了一大块,鞋也湿了,身后只跟着几个丫鬟,婆子们一个皆无,可把众人唬了一跳!她扑到刘氏怀里,泪珠儿跟断了线的珠子,又是委屈,又很害怕的叫了声“娘”,就埋在刘氏胸前,泣不成声。
刘氏拉着她急急问道:“瑛儿,怎么了?快别哭了,发生了什么事?告诉娘亲,娘亲为你做主!”又一叠声的问,“发生了什么事?她乳母呢?死哪儿去了?!还不速速去寻!”
贾瑛的贴身大丫鬟,名唤流朱的,正要答话,见远远的十来个人影往这边走,便住了口。刘氏一众人站起来,只见打头的是跟着贾瑛出去的仆妇,几个陌生的护卫扭送一个中年汉子跟在后边,那汉子像是被人卸了手脚关节,竟是被拖着过来,却犹自挣扎。
贾瑛乳母气喘吁吁的跑在最前面,叫道:“大姑娘,可是这个人?!”
☆、第70章 贾瑛再遭算计
“这不是几年前死了媳妇的二刘子么!”不待贾瑛说话,被叫来逗趣的一个村妇认出了那个被人押住的中年汉子,惊叫道。其他人仔细看去,“可不是他!”“本村有名的地痞无赖,怎么跟贵人扯上关系了?!”说话的这人被余者怒目而视。没听见那嬷嬷唤人“大姑娘”么,说不得跟人家小姐闺誉相干,何必嚷嚷出来,徒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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