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锦绣完本——by寂寞的清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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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锦昭难过地说,“孙儿没用,有约定都没抓牢,约定没了,再努力有啥用?过去她家在乡下,哪怕我们相隔千山万水,一年里还能见几次面。可是现在,她家离咱家不过十里路,我想见她一面,比登天还难。”
梁则重大着嗓门吼叫道,“史无前例的霹雳营你都建起来了,一个小娘子还追不到?没机会,就找机会啊,笨!”
又冷笑着对梁宜谦道,“你媳妇可算如意了,这桩亲事真的被搅和了。她用长辈的痛心、儿子的伤心,还有她的脸面,成全了某些人的心愿。她多能耐!”
梁宜谦跪了下去,痛心地说道,“爹,对不起。是儿子失察,让妇人坏了家里的大事。”
“没用的东西,连个妇人都管不了。”梁则重骂完,随手拿起桌上的茶碗向梁宜谦砸去。
当钱亦绣听说她和梁锦昭的口头约定彻底取消的时候,心里失落不已。她以为自己会松一口气,结果心里空捞捞的,极难受。
她穿越到这里,除了朱肃锦和小和尚两个小屁孩,接触最多的外男就梁大叔和张央了。
张央不错,是真正的经济适用男。无奈两人年龄差距大,还没等自己这个“小女娃”长成人,就被黄月娥抢跑了。
其实,梁大叔真的很不错,属于德智体全面发展的人。关键是相互了解,身上也没有世家子的坏毛病,对自己很好,自己对他也有感觉。这样的男人,在古代已经非常非常难找了。可惜梁大妈不喜欢自己,这次又把她得罪狠了。
这天夜里,钱亦绣竟然梦见了梁锦昭,他一整晚都在追她,而且是拿着棒子追,吓得她拚命地跑了一宿。第二天醒来,便觉得浑身酸痛,脑袋发重。
紫珠在她的耳边说道,“大姑娘,该起了。”
钱亦绣没理她,又迷迷糊糊地睡了。
紫珠叫了几声没叫醒,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前额,吓得一下哭起来。惊道,“天哪,好烫。”
听到动静的巩嬷嬷和蓝珠等人跑进来。巩嬷嬷摸了钱亦绣的前额,赶紧让蓝珠去跟老爷说一声,请太医来给大姑娘看病。
钱亦绣吃了药,发了汗,睡了一整天,迷迷糊糊听到三贵爷爷、吴氏奶奶、江爹爹、潘姥爷等人都来看她了。特别是小娘亲,在她身边哭了好久,才被人好不容易人劝回去。
好像还听江爹爹附在她耳边说,“实在心悦他,爹爹就厚着脸皮再去说,千万别放在心里,把身子熬坏……”
晚上便好些了。她坐起来,靠在床头喝了一碗菜粥。她想起江爹爹的话,觉得有些好笑。
还以为她是小娘亲,会得相思病呀。
这场风寒,应该是夜里做梦,紧张得出了汗,就蹬了被子,然后着凉了。
刚吃完饭,小和尚就来了。他上午被梁府的人接走,一从梁府回来,就急吼吼跑来看她。
他也会看病。给钱亦绣把了脉,煞有介事地说,“姐姐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再吃两次药,注意保暖就行了。”
他又摇头啧啧说道,“姐姐和梁师兄都怎么了?你生了病,躺在床上起不来。梁师兄今天也吓了贫僧一跳,嘴上起了一圈泡,好像一宿没睡,眼睛通红。他听贫僧说姐姐生病了,急得来看你,结果钱施主没让他见你……”
钱亦绣不想再听梁大叔的事情,打断他的话问道,“这回又见到朱老施主了吗?”
她听弘济说过,在梁家总能碰到一位朱老施主。那人长得和蔼可亲,对他十分好,几乎每年去梁家,他都会在那里,还说朱施主生会考教他的课业。
小和尚听了,脸上有了几丝不自在,说道,“见到了,他又考了贫僧的课业,好像不大满意,说贫僧尽学些旁门左道。”又嘟嘴道,“贫僧是出家人,那些四书五经学那么精做甚?钻研经书,那是贫僧的本分。学番话,学算学,那是因为贫僧喜欢。可朱老施主听了贫僧的话不太高兴,说让贫僧博取众家之长,那些书也应该多学些……”
看来,那个朱老施主应该是小和尚的长辈了。也真是奇怪,都让他出家了,却还不愿意让他斩断俗事。
小和尚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紫色水晶小像,有两个成人拇指大小,通透可爱,在烛光下煜煜生辉。他笑咪咪地说道,“这是朱老施主送给贫僧的,说是番国的玩意,送给姐姐?5 淹妗!?br /> 钱亦绣看了看,这东西可是价值不斐。还给他笑道,“他送给你的,你就留着,莫辜负他的心意。”
小和尚说,“贫僧现在长大了,这是小孩子玩的东西。姐姐实在不要,贫僧就送给静妹妹把玩。”说完又放进怀里。
他走之前,把一封信放在她床上,说道,“这是师兄让贫僧给你的。”然后,就急急跑了。
又是梁大叔写的。看了他的信,钱亦绣有些哭笑不得,误会闹大了。梁大叔以为她是因为他而病,说他既心疼又欢喜,说他也是“相思难眠”。还说他对她的情此生不变,让她静候佳音,他会努力让他母亲从内心真正接纳她……
钱亦绣起身,把信都伸到了烛火旁,想想又收回来,把信装进了妆台内的一个小匣子里。
第二天,她已经没有大碍,便起了床。
早饭后,潘月领着明儿和静儿来了。只潘月进了屋,那两个孩子被巩嬷嬷拦在门外,让他们在门边看一眼姐姐就回去,怕他们过病气。
两个小脑袋伸进帘子,眼泪巴巴地看着姐姐说,“姐姐,姐姐,明儿(静儿)想你。”
钱亦绣笑着过去把两个孩子牵进来,说道,“姐姐已经没有大碍了,进了吧。”
潘月看女儿没事,也就放了心,拿着针线活做起来。小娘亲在乡下勤快惯了,闲下来不做针线活,就难受。
钱亦绣正给两个孩子讲着故事,潘驸马领着劼哥儿和弈哥儿来了。他一进来,就觉得屋里温暖如春。不光是暖和,还有满屋的温情,温馨,像开满了春花一样让人迫不急待地想置身其中。
女儿坐在床边做针线,时尔低头,时尔看着儿女们微笑,笑容温暖和煦。大外孙女儿搂着两个小的坐在美人榻上讲故事,轻软娇糯的声音,和着两个孩子的咯咯笑声,织成了最动听的天籁。
劼哥儿和弈哥儿也最喜欢听大表姐讲故事,一进屋就跑去了美人榻上挤着坐。
潘驸马意示钱亦绣别管他,继续讲。
他坐在女儿旁边的锦凳上,眼睛看着闺女,耳朵听着外孙女讲故事。虽然女儿扭了扭身不理他,他也高兴。
他活了这么大岁数,前几十年从来没想过日子还可以过得这样轻松惬意。人没换,只需换一种心境,日子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现在觉得,还是养女儿好,那种说养儿防老的人是因为他们没有好女儿,好女儿又没有本事生出好儿女。
想过这种舒心好日子,就要来女儿家才行。儿子现在虽然没有跟他怄气了,但一板一眼哪有看着女儿一家让人高兴。
当然,女儿嫁的人家门第不能太高,又要好客,自己的脸皮也要够厚,否则他哪里能像现在这样进女儿家就像进自己家的后花园。
赏梅宴后,潘驸马才觉得之前是低估外孙女了,外孙女就是个前无古人的天才。现在听了外孙女讲的故事,这种认知更甚。数十句的典故,外孙女竟能讲成一出精彩的折子戏。
还是林大人说得对,血脉传承啊。
这个外孙女真好,长得像自己,又跟自己一样聪明,最最关键的是还跟自己贴心。
钱亦绣被他们缠着一口气讲了三个故事。再让讲,就不干了,说道,“姐姐的口都干了,要喝水,你们也下地活动活动。”
潘月听了,起身把水递给女儿。
潘驸马心里高兴,嘴里却还嗔怪外孙女,“小丫头,心思忒重。长辈们这么做,是为了你将来不受苦。”
钱亦绣笑着搂着潘姥爷的胳膊糯糯说道,“我知道姥爷是为我好,我专门为姥爷做了衣裳孝敬你。”
潘姥爷非常享受外孙女跟他的亲热和撒娇,冷清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儿。还是端着长者的架子说道,“现在虽然放了假,姥爷留的课业还是要按时完成。”
他跟大外孙女亲热完了,又去拉小外孙女儿。静儿一扭身,跑去倚在潘月的腿前,嘟嘴说道,“娘亲不喜欢,静儿也不喜欢。”
潘驸马无奈地看着这一大一小嘟嘴看他的人,自己还要继续努力才行啊。当这两个人儿能笑对自己的时候,就是死也能冥目了。
潘驸马带着两个孙子在香雪院吃了晌饭,几人才回家。其实他们还想吃了晚饭再走,但实在不好意思。
下晌,午歇过后的钱亦绣去了正院。要过年了,家里还有好些事没处理,要去跟三贵爷爷商量商量。
王寿正在侧屋里给钱三贵禀报事情,梁家和太丰大长公主府、林祭酒府上午送来了年礼,问如何还。
梁家送礼,还想得得通,不光过去有交情,或许还想挽回亲事。可这两家跟钱家没有任何交往,竟然送来了年礼,真是想不通。
前些天家里就应该把年礼送了,但因为钱亦绣的事情家里人没有心思,所以还没送。宁王府、潘府、万府的年礼早些天已经送过来了。
钱三贵见孙女来了,跟她招手,让她坐在炕上,暖和。问完她的身体状况后,几人又商量起来。
钱亦绣的意思是,自家的金莲藕,特别是一号金莲藕大受欢迎,市面上又不算好买,食材中就多送金莲藕和溪山李氏腊肉、香肠。当然万家和梁家除外,这两家都不缺这些东西。
潘府的年礼就按照他们送的大概价值送,多送些高档莲蔻化妆品,潘家男女老少都爱美。其中包括三套鸡翅木雕盒装的顶级莲蔻,这三盒是送给潘老太爷、太夫人和潘驸马的。
宁王府的年礼,要高于他们送的价值,除了送年礼中必须包含的食材,酒,布料,一套赤金礼盒装的顶级莲蔻,十套高档莲蔻。还送了一个望远镜,一块怀表,两件异域风情十足的象牙雕摆件。这几样东西,他们自己用也行,若变现至少能卖几千两银子。
万府是亲家,他们送的年礼比较普通,自家除了送等同价值的回礼外,又多送了十套高档莲蔻。
因为太后的关系,还要给付家送。付家的家主是望平侯,还任着户部左侍郎。给他家送的年礼跟送潘家的相似。
钱亦绣看了一下太丰大长公主府和林祭酒家的年礼单子。大长公主府送的多为贵重布料,整体价值跟潘府送的年礼差不多,这还真是破费了。林家的年礼比较一般,食材和酒占多数。
这两家就按照他们送的等同价值回礼。送大长公主府的,跟送潘府的年礼差不多,只不过他们人口简单,莲蔻不送那么多,又多了两颗番外来的红宝石,两斤番外熏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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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赠
送林大人家的年礼,多为金莲藕和腊肉、香肠,还有几套莲蔻。
至于梁家,按照他们送的价值,送了许多食材,以及莲蔻。
还有其他一些人家,就是钱满江军中的朋友,让王寿看着办。
还有就是给太后的孝敬。一坛双头金乌蛇的泡酒母子,一副李老外上次带的赤金架老花眼镜,两颗番外祖母绿,两颗番外红宝石,五斤番外熏香,两套碧玉盒装的顶级莲蔻化妆品,以及两套潘月亲手做的棉袍、棉鞋,钱亦绣亲手做的软缎睡衣睡裤,小娘亲还在上面绣了花。
给皇上的孝敬是一副赤金架老花眼镜,一块怀表,一件紫貂皮欠肩,一套象牙雕盒装的顶级莲蔻。不是不舍得给他多送,实在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什么好东西都有。给他送的是心意。
至于老花镜的度数,钱亦绣也爱莫能助。他们能用就自己用,不能用就赏别人吧。
钱亦绣很是为自己的先见之明庆幸。李老外带来的东西,除了玻璃制品让人全卖了,绝大多数东西都自己留下了。这些东西稀罕,送人拿得出手。其实镀金坐钟非常不错,但不适宜送年礼,因为送钟(终)不吉利。
商量完了,已经日落黄昏。潘月已经领着明儿和静儿来了厅屋,钱老太也来了,正跟吴氏几人说着话。
王寿走了后,厅屋里的人又来了侧屋,陪着钱三贵说笑。
吴氏又说到她在胶东的哥哥,钱三贵说现在家里基本理顺了,让钱满江年后去胶东一趟,最好能把她哥哥一家接过来聚聚。
不一会儿,钱老头一身寒气地回来了。
他兴奋地说,“我给满川他们看好了一个营生,做溪山辣子面。我今天上午看到一家馆子,牌匾写的是冀安正宗辣子面,有好些人吃,生意好得紧。我早想那个味儿了,就跑去吃了一碗。老天,啥呀,不辣又不香。许氏做的辣子面比那家地道多了,让他们来京开家面馆,专卖辣子面,肯定赚钱。”
钱亦绣笑道,“京城的人不喜吃辣,这家面条肯定是经过改良了的,所以太爷才觉得不好吃,但京城人爱吃。真的让大伯娘来做正宗的辣子面,除了我们家和一些冀安人去捧场,还真没几个人能吃那么辣的。”
潘月不太喜辣,也说道,“辣子面不好吃,辣得紧。”
钱老太聪明,现在特别会捧潘月的场,也歪嘴说道,“孙媳说得对,老太婆现在也不喜欢吃辣。”
钱亦绣暗笑,桌上的辣椒她比谁都吃得多。
钱三贵笑道,“爹,满川他们在老家做点心多好,名气做出来了,轻松,又赚钱多。隔行如隔山,做面馆的生意跟做点心不同,哪有那么好做。真把他们弄来了,若是生意不好做,爹也不好交差不是。”
钱老头吹着胡子道,“那咋整?京城里的点心铺子这么多,口味也好,他们来做点心,根本挤不进来。”
钱三贵道,“那就再继续找吧,找到合适的事再说。”
钱满江下了衙,钱亦绣又把送年礼的事跟他讲了,他点头同意。也纳闷道,“大长公主家和林大人家怎么会给咱家送年礼?真是奇怪。原来黄侯爷见到我像不认识一样,今儿在宫里看到我还主动跟我打了招呼。”
众人都想不通,想不通也就不想了。
第二天,钱满江告了一天假。上午,他亲自去大长公主府、付府、梁府送了礼,王寿就给潘付、林府、万府送了年礼。下午,钱满江和钱亦绣一起去宁王府送年礼。
是钱亦绣主动要求去的,她的说辞是想朱肃锦和宁王妃了。
她把那颗红妖果也带上了,又带上了猴哥和猴妹、闪电,它们去跟白狼、大山、跳跳、清风玩。
到了宁王府,钱满江直接去王府外院,钱亦绣直接被带进了正院厅屋。
天气特别冷,一身寒气的钱亦绣不敢直接进侧屋。她先把披风取下交给下人,又在厅屋炭炉旁烤了烤火,把身上的寒气驱散,才进了侧屋。
王妃招手笑道,“我的儿,冷吧?快来炕上暖和暖和。”
钱亦绣笑着上了炕,坐在王妃身旁。两人叙了一阵话,钱亦绣就有些欲言又止。
王妃看她似有隐秘话要说,使了个眼色,下人们便都退下了。
钱亦绣见四周没人了,便又往王妃身边挤了挤。她从荷包里掏出一颗红色的果子,悄声说道,“这叫红妖果,还有个俗名,叫神仙果,是悲空大师让弘济小师傅给我带来的。我在乡下时帮了大师一个大忙,就是让猴哥在深山里帮他采摘了一味极珍贵的药材。大师说他不喜欠人情,就送了我这颗果子。他说,这果子……”
把球踢给老和尚,即使传出去了,有本事就找他要去,反正他手上也有一颗。
宁王妃极其相信钱亦绣的话,因为她早听儿子说过悲空大师跟钱亦绣的交情非浅,连儿子都远远不及。她看到钱亦绣手上那颗红艳艳的果子,老神仙的话肯定错不了,这真是千年难遇的宝贝。
她有一把抓过来的冲动,但看到钱亦绣稚嫩的小脸,又觉得她还是个孩子,不懂得这颗果子的重要性。若自己不管不顾地要了,有欺骗小孩子之嫌。
便说道,“我的儿,这么好的东西就给了我?快收起来,别让人看到。你还这么小,万一遇到事了可以自己用,或是给家里人用。我这副身子已经空了,就是吃了也多活不了多少年。”
真是个好女人,即使是客气话,也是非常难得了。
钱亦绣笑道,“我和我家里人的身子骨都还好。就是我爷爷稍微差些,但还没到用这颗果子的地步。我给王妃这果子也是有私心的,锦表哥和我一起长大,在我眼里,他就是我的亲哥哥,我希望他开心快乐。但是,只有有娘亲的人才会真正开心快乐,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