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锦绣完本——by寂寞的清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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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晌,汪里正及几十个村人回来了。同行的还有黄铁赶的牛车,牛车上躺着钱三贵,坐着汪里正和钱亦锦。
到了村里,钱三贵坐起身向汪里正和这些人拱手道,“大恩不言谢,改天我家会大摆筵席,请各位来家喝酒。”
这些人各自回家,牛车继续向西而去。
牛车来到村西口,望着远处那个大大的院子,钱三贵老泪纵横,他还是活着回来了。自己只离开了一夜,却发生了那么可怕的事。若不是孩子们机警,不是白狼、大山、猴哥们帮忙,哪怕他能够活着回来,这个家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回了家,钱三贵被扶着进了东厢的一间屋子,钱老太正躺在床上。他看到老太太脸色灰败,躺在床上动不了,只会看着他流眼泪。他难过得无以复加,过去爬在老太太身上痛哭失声。
边哭边喊着,“儿子不孝,让娘受苦了……“
钱亦锦、钱大贵、汪氏、吴氏等人都跟着一起哭。
外面,钱亦绣听钱华和黄铁讲了去县城的经过。钱三贵等人在去县城的路上,正好碰上黄铁和钱满川赶着车回村。黄铁认识那个领头的衙役,就请他们关照一下钱三贵,然后他赶紧去找崔掌柜想办法。
崔掌柜听说后,又赶紧去找县太爷杨大人。并动用关系查访那个状告老兄弟点心铺的人。
王平也找到宋氏粮铺的人帮着一起查。
有了杨大人的干涉,钱三贵虽然进了牢,却有专门的人负责保护。除了担惊受怕,倒是没吃什么亏,饭点还有吃的。
他们又找到了那个状告老兄弟点心放砒霜的混混,竟然正在窑子里睡窑姐儿。杨大人连夜提审那个混混,他先还嘴硬。被噼里啪啦一顿板子。才说因为手头缺钱,想讹几个钱花花。
混混如此说,钱三贵几人也就无罪释放了。那时因县城的城门已关。又加上钱三贵身子不好,直接去了保和堂。
钱亦绣气道,“背后肯定有人想整我们家,怎么就没查查?”
钱华低声道。“查了,指使抓人的是县尉金大人。但他说他也是公事公办。有人举报,他肯定会派人抓人了。”
黄铁又低声说,“这位金大人喜欢捧戏子,又特别喜欢绝色小娘子。据说他家里的姨娘就有十几个。还有多个外室、相好……他有在省城当官的亲戚,县太爷又是才来溪山县任职,所以……”
听了这话。钱亦绣心里有了些了然,相信崔掌柜和钱三贵几人也都猜到几分。肯定是姓金的听了许家的话。色/欲/熏心,才导演了这么一出戏。但又因为他有靠山,加上没有直接证据,所以奈何不了他。况且,人家县太爷也不可能为了个乡下人家去得罪那个姓金的。
“许斧子和那几个贼人呢?”钱亦绣又问。
“已经收押了,审问情况还要等几天才会知道。”钱华说。
“这次崔掌柜和杨大人帮了我家大忙,我们一定会铭记于心。特别是杨大人,他有什么爱好,我们家该怎样感谢他?”钱亦绣问黄铁道。
黄铁笑说,“绣姐儿不必太介怀,杨大人承的是崔掌柜的情,崔掌柜知道该怎样做的。”
晚上,钱大贵和钱二贵等人都回了家。钱老太不能动,还是暂住在三房,说好晚上三家轮流待疾。今天是大房,许氏留下来陪着老太太睡。
钱三贵一家又感谢了与自家患难与共的钱华一家和黄铁。特别是钱晓雨,虽然最终没有让她顶替程月,但至少她当时愿意挺身而出救程月的。
钱三贵让吴氏一人赏了他们每人两个银祼子,赏了钱晓雨四个。
自此后,他们之间的主仆关系也更加紧密了。
又让黄铁明天去县城买送王管事家和谢虎子家的谢礼。帮了大忙的崔掌柜和张老爷以后再谢,他们的大恩不是一点礼物能够报答的。
钱亦绣又跟钱三贵商量说,“爷,咱们不能再容忍许家了,得想办法收拾他们。不然,冷不防就会被他们咬一口,太可怕了。”
钱三贵咬牙切齿地说,“是该收拾他们了。爷已经想好了,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把许家除掉。这事不需要我们直接出面,他们手上可还有三条人命呢。咱们只需多花些钱,让那三家去县衙击鼓鸣冤,再请人帮他们写好状纸。黄铁花钱去找几个推波逐澜的人,把事情闹大……这种穷凶极恶坏透了的人,县太爷不是会放过他们的。”
说好这件事过两天就让黄铁去办。明天家里要多买些吃食,后天多办几桌席,把来家里绑匪人的人和一些帮了忙的人都请来,好好吃一顿。
只是惩治许阎王的法子还没有来得及实施,就出了一个震惊溪山县,乃至整个冀安省的大案。
两天后,钱家三房正在请客,共请了十几桌,屋里摆不下,又在院子里摆了几桌。
众人正喝得高兴,崔掌柜派人上门了。说案子已经判了下来,许斧子因为牙硬,拒不认罪,没挨过重刑,死了。而另外几个贼人把责任都推到了许斧子身上,说钱家得罪了许家,许斧子请他们帮忙收拾收拾钱家,再顺道弄几个钱花。因为这几个贼人没有得逞,又受了重伤,县太爷只判他们坐两年牢。
虽然背后的人可恶,弄死许斧子把责任都推给了他。但许斧子死了,钱家一家人,以及附近几个村的人都高兴。这就是个祸害,该死。
席上的人喝酒喝得更畅快了。
第二天晌午。钱满川突然跑来宣布了一件耸人听闻的事,说许斧子的娘杜氏,竟然在昨天夜里把醉酒后的许阎王和许老大杀了,现在衙门里的捕快、仵作都去了许家大院。
钱三贵一听,就让钱华和黄铁去大榕村,看看怎么回事。
下晌他们回来说,现场吓死个人。血流得满屋都是。许阎王和许老大两父子被剥得精光。刀是从脖子处捅进去的,而且还被开膛破肚,完全是那父子平时杀猪的手法。刀也是杀猪刀。
捕快把杜氏押往县城,大榕村的一大半村民都出来为杜氏说情,说许阎王父子如何坏事做绝,害了几条人命。如何欺辱杜氏等等,请求县太爷能够轻判。还说。等到审问杜氏的时候,他们都会去给杜氏做证……
审问杜氏那天,不止大榕村的大多数村民去了县衙听审,连着花溪村的一些村民。还有被许阎王害死的几个婆娘的娘家人都去了,把审堂堵得水泄不通。他们帮杜氏求情,历数着许家父子的罪孽。
一时之间。这个最被无视的妇人成了溪山县城街头项尾谈论最多的人。
经医婆检查,杜氏身上的伤痕层层叠叠。有旧伤,也有新痕,可谓触目经心。
而且,杜氏已经疯癫了。不停地说自己会杀猪了,还杀了两头大肥猪,可以自己挣钱养儿子了,可以把儿子带出那个狼窝了……
让人掬了一捧同情的泪。
县太爷杨大人判了她无罪,当场释放。
杜氏被同村的几个妇人带回大榕村,又送回许家。不久,人们就看到她披头披发赤着脚,抱着一个枕头到处跑,嘴里还边笑边说,“斧子,斧子,娘终于把你带出来了……哈哈哈哈,真好,娘也学会杀猪了,能养活你了……咱们离开那个狼窝,离得远远的,让他们找不到你……”
人们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别的女人进了许家院子都活不过几年就死了。唯独杜氏,竟然在那里活了十六年。她是因为她的儿子,忍辱含恨在那里生活了这么久。只可惜,许斧子被许阎王父子也教成了一个禽兽,可怜了她的一腔爱子之情。
而且,她也不回许家院子了。晚上,她在村外被废弃的一间破草房里睡,白天就出来到处跑。饿了,会去别人家的门口要,甚至还跟狗抢过吃食。
村民们看她可怜,都会给她一些剩饭剩菜。
第三天,杜氏就失足掉进洪河淹死了。
由于不知道杜氏的娘家在哪里,大榕村的村民们出钱买了副薄棺,才把她葬了。
杜氏下葬后的那天夜里,许家无故起了场大火,把整个院子都烧光了。令人称奇的是,那火只把许家大院烧了,挨着许家的地方连棵树都没伤及。听说,那几天夜里,大榕村的许多人都能听到上空响着一个妇人凄惨的哭声。而且,许家院子遗址上还刮起了阴风,把灰尽一圈一圈地卷上天空。
大榕村的万里正又请了道士来许家院子的遗址抄渡亡灵,说恶人已经死了,该报的也报了,请她安安心心去投胎吧,那个哭声才没有了。
至此,许家在世上的一切一切,就如那座院子,灰飞烟灭。甚至许阎王的那个在县城当衙役的亲戚都不知道去了哪里,连县衙里的人都没有再见过他。
村里传着许阎王父子作的孽,说着杜氏的可怜可悲和最后的那把鬼火。都一致认为,杜氏死了也是一种解脱,但愿她来生能嫁个心疼她的好人家。
钱亦绣觉得或许有可能,自己都当了七年孤魂野鬼,有个怨鬼点鬼火也是有可能的。
钱家三房远离村里,依旧过着自己平静的小日子。
此时已是冬月中旬,荒原上的草已经全部枯黄,许许多多的小石头也裸露出来。
钱三贵的身子虽然依旧不好,却远没有往年严重。他盖着厚厚的被子倚在枕头上,被子里有暖暖的汤婆子,一天几次的补药汤滋润着,还能给吴氏和钱华、黄铁分派事情。
点心铺子还在开,老兄弟点心依然大受欢迎。不过因为那场祸事,三兄弟好像心里有了些芥蒂。特别是钱二贵和钱三贵两人,远不如以前亲热。但因为钱满河帮了三房良多,许多事钱三贵都忍了。
汪氏和唐氏也不像原来那样无事就来大院子“巡视”工作,再顺手拿几块点心了。特别是唐氏,一般不敢来三房,因为三房的所有人都不再给她一点好脸面,包括几个下人。
她就让王氏每天回家给她带几块。王氏也会带,但不多,也就两三块。她嫌不够,因为几乎每天钱满朵和李阿财都会来家吃几块。只要王氏带少了,她就会找由子骂王氏一顿。
钱老太的病好些了,只是半边身子不太灵活,走路要有人扶,反应也比往常慢些。能说话,只是特别慢,有些含混不清,嘴角还有些歪。
她没瘫在床上,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这还得感谢张仲昆,不仅保和堂那位专治痰症的大夫经常来给她施针,连张央都来过两次。
小神医很招人喜欢,俊俏,腼腆,多才,温文尔雅,一笑还有两个小酒窝。他一来,村里一些小姑娘就会找理由来钱家三房找钱满霞说几句话,然后在张央离开的时候偷偷瞄他几眼,其中还包括钱满蝶和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钱晓雨。
若是那些贵公子,哪怕再俊俏这些小姑娘肯定也不敢来看“美男“。那些人霸道蛮横,高高在上。而这位小神医就不同了,平易近人,随时都笑咪咪的,多看他两眼他也不会沉脸或者发脾气。或许是他从小就经常跟着父亲给人家看病,被看习惯了吧。
钱亦绣知道她们没有其它的歪心思,就是纯粹的欣赏小帅哥。不禁偷着乐,小姑娘们喜欢欣赏美男,无论哪朝哪代都一样呀。
不过,单纯的小姑姑似乎没有什么异样,更不知道能近距离偷窥小神医在别的小姑娘眼里是莫大的福利。她仔细地跟张央说着钱老太的一些病情,还不时问,“小张大夫,我奶能站起来吗?”
张央极有职业范儿的点头道,“钱姑娘放心,我会尽力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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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画出来了
老太太好些后,钱三贵就想让老两口以后就跟着三房过,可钱大贵两口子不同意。钱大贵说怕别人戳脊他梁骨,老人身子不好了就推给了三房,他还做不做人?汪氏也贤惠地表示愿意继续留老两口在大房过,大房奉养老人是义务。
只是钱老大说的是真心话,汪氏还是有些私心。她觉得无论以后三房发达了还是四房发达了,都会孝敬老人,那么也就等于孝敬他们大房了。
老太太前两天就被接了回去,钱三贵还让黄铁专门在县里买了个人送去照顾老太太。汪氏没接奴契,那么这个奴才——陆婶子就还是三房的,三房要负责给月钱和伙食钱。
这一点让吴氏很有些不忿。说现在那几房也不缺钱,请人的钱和伙食费应该几房一起出。
钱三贵摆手道,“她们完全可以说不需要请下人,几家人轮流去大房服侍娘就行。”
吴氏气道,“就唐氏那懒婆娘,能把婆婆服侍好?”
钱三贵道,“既然知道她这样,干嘛还让我娘受罪?我娘她老人家为儿女辛苦了一辈子,特别是为我和锦娃操碎了心,我希望她能够享享咱们的福。”
吴氏听了便没有再言语,之后每个月初都会主动把二百文月钱给陆婶子,还要给汪氏五十文的伙食费。
钱大贵和汪氏都说不要,但吴氏想着大头都给了,没必要为这点小头让人说嘴,还是硬给了他们。
如今一家人都在忙碌,包括每天上山的大山和猴哥,还有偶尔会下山一趟的白狼。只有钱亦绣和奔奔跳跳闲的蛋疼。
家里人都不害怕白狼了。每次它来了都会受到热烈欢迎。请它吃肉,请它喝水。白狼孤傲,除了对它的媳妇儿女及猴儿子好,就只愿意钱亦锦兄妹靠近它。当初它送的灰獾皮已由崔掌柜转送给了县太爷,感谢他的帮忙。
村里的人听到狼叫也没有那么害怕了,许多人讲着白狼跟钱三贵家孩子的亲近,都是唏嘘不已。却原来狼不只记仇。还记恩。
钱亦绣无所事事又想起了洞天池。那群赤烈猴早已经离开那里了。目前自己的身子骨也勉强还行,又有猴哥如虎添骥,不仅能找路能壮胆。还能帮自己取东西。她还有一个奢望,就是若是白狼能够同行,那么不只安全系数提高了,还能多弄些东西回来。
只是此时已经过了去那里的最佳季节。
按直线距离计算。洞天池离他们这里并不算太远。但地理位置极隐密,被几座直上直下的陡峭石峰包围着。
若是想去那里。得翻越多座陡峭山崖,这条路不仅远得多,还极危险,弄不好就会掉下悬崖摔死。所以。这条路线是人就过不去,除非有前世的直升飞机。
但因为特殊的际遇,她当了几年的鬼。钻来钻去探出了第二条去洞天池的路来。这一条路主要是穿岩洞,绕过个一石峰。打通一处看似绝路,其实只有薄薄一层的石壁,再穿过十几个岩洞及洞中洞,便能达到。
这条路听着好走,其实比翻越山崖还危险。若不是她把路探好记牢,又找好了参照物,走错一个地方就找不到出路,只有困死在山里面。
穿越过来后,她怕自己时间长了忘记路,还悄悄用木炭在小爹爹留下的一张旧纸上记下了方向,拐几道拐,钻第几个洞,正对第几个石头是唯一通往前路的墙等等。为了怕人认出来,她用的是拼音和阿拉伯数字。为了以防万一,还在她的一件小衣服上备注了一份。
等小哥哥上了学,她便偷偷拿他的毛笔在一张纸上记下来。碳条写的字容易脱落。
五至六月是吃桃子的季节,那时群赤烈猴会呆在洞天池。九至十月是吃藕的季节,赤烈猴也会在那里。
这两个时间段不仅自己不敢去跟它们抢食,更不能让新猴王看见猴哥这个“前朝太子”。
冬月到二月之间都不能去,山里太冷,她的小身子骨受不了。
那么,去洞天池最佳季节就是三初到四月底,和七月初到八月底,这两个时段气候适宜。十月下旬虽然天气已经有些冷了,但还勉强可行。
但今年四月底的时候自己的小身子骨不行,七月至八月的时候家里太忙乱,又没找到外出两天不归家的借口。前阵子家里出了大事,根本顾及不到这事。
这么一耽搁下来,就到了现在,只能等明年了。
还有就是,自己去洞天池来回要用两天的时间。她该找个什么理由离开家里两天两夜,如果闹失踪会把家人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