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锦绣完本——by寂寞的清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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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让钱满川和钱满河羞惭难当,红着眼睛说,“绣儿误会了,我们不是想占你们家的东西,真的,这点廉耻之心我们还是有。我们,我们就是觉得这是我们钱家的基业,不能,不能……”
“你们钱家的基业?这话大伯和满江叔说错了,这不是你们钱家的基业,更不不是钱家的祖产。点心斋是我们赤手空拳打拚出来的,是我们钱家的基业。我是我们家的长子,我爷和我处理我们自己的产业,还轮不到族人管。”钱亦锦颇有气势地说,言外之意也把大房、二房的关系推远了。
正在这时,林老大夫被李金虎接来了。除了吴氏、蔡老头、钱四武留在卧房,其他人都被撵到了厅里。
林大夫又是施针,又是让人熬药,灌药,几人忙进忙出。钱亦锦年纪小,抵制不住磕睡,倚在罗汉床上睡着了。尽管钱亦绣内里是成人芯子,但身体招架不住,后来也不知不觉睡着了。
突然,吴氏的一声哭喊把兄妹两个吵醒了,原来是钱三贵醒了。
几人赶紧涌进屋内,见钱三贵微睁着眼睛,明显出气多进气少。
林老大夫摇头对吴氏几人道,“趁他现在还清醒,有话就说吧。”
这是让三贵爷爷交待遗言了?几人一听都泪流满面,但又不敢高声啼哭,围着钱三贵抹眼泪。
钱三贵缓慢地环视了他们一圈,最后把目光定格在钱亦绣身上,含糊说道,“霞姑有了好人家,锦娃是男娃,还有人想着,绣儿咋办?爷死了,绣儿咋办……”
钱亦绣听了更加难过了,拉着钱三贵的手嚎啕大哭起来,说道,“那爷就不要死,爷死了,绣儿咋办?”
钱三贵混浊的眼里流出了眼泪,又把视线转到钱亦锦身上,说道,“锦娃,锦娃,”伸出一只瘦骨嶙峋的手,钱亦锦赶紧伸手握住了,听他继续说道,“锦娃,以后,你就是咱们家唯一的男子汉,要孝敬你奶、你娘,要把妹妹照顾好……生意上的事情,多听钱华的,家里的事情,多听老蔡的。要把人护住,把家业护住,以后妹妹出嫁要多给些嫁妆……爷的身子本来就不好,死了怪不到任何人……要孝敬你太爷,特别是要孝敬你太奶,跟亲戚们相处融洽……”
突然,钱老太的嗓门传了过来。她和钱老头一夜没睡好觉,见天都蒙蒙亮了,钱满川还没回来,就有些害怕了,赶紧让钱大贵和陆嫂子扶着他们来了。
钱老太过来哭着说,“老三,你咋就那么想不通呢?娘不是谋你三房的产业,娘帮锦娃守着,就是帮你们三房守着。既然你不喜,娘就不管了,再也不管了,你快好起来吧……”
钱老头也流着泪反复说,“你的气性咋就这么大呢,你的气性咋就这么大呢,都是一家人,说说而已,有事好商量嘛……”
钱三贵看见钱老头、钱老太这样,流着泪张了张嘴,却已经说不出话来。钱亦绣觉得天都要塌了,尖声哭起来,所有的人也都大声哭了起来。
这时,李金虎来报,“外面有个游方和尚,说能治老爷的病。”
钱老头一听,叫道,“那还报啥,快请他进来。”
又哭着对钱三贵说,“三儿挺挺,你上次就是游方和尚救的命。”
正说着,进来一个老和尚。他几步走进来,先给钱三贵施了针。边施针,还边对围着的人说,“他还没死,哭甚?”
钱亦绣已经哭的泪眼模糊,只看见一个和尚模糊的影子。一听这声音咋这么熟呢,眨巴眨巴眼睛一看,真的是悲空大师。这个老和尚是老半仙,他来,三贵爷爷应该转危为安了。她马上停止哭嚎,说,“哥哥,是悲空大师,他来给爷治病,爷的身体肯定会好起来。”
见老和尚挥手让众人出去,众人便都抹着眼泪走出卧房,只有林老大夫和苏四武在屋里帮忙。
天已经大亮,老和尚走了出来,说道,“好了,钱施主无事了。”
跟出来的林大夫说,“大师真是神仙下凡啊,三贵已经无大碍了,正睡着。”
钱老头仔细一看老和尚,惊道,“老天,大师就是十几年前救我三儿的老神仙哪。”
说着,就跪了下去,钱老太、吴氏等人都跟着跪下去。
老和尚赶紧伸手把钱老头扶起来,说道,“阿弥陀佛,钱施主命不该绝,老纳也是顺天而为。”
钱亦绣喜道,“大师快歇歇,我去给大师准备莲叶早餐。”
老和尚笑道,“小施主上道。不过今天就算了,老纳来的匆忙,还要赶回去。五日后吧,老纳会再来给钱施主换药,顺便跟他讲讲禅。”说完便抬腿走了。
跟三贵爷爷讲禅?老和尚这又唱的哪出?
一家人纳闷归纳闷,还是高兴地把老和尚送出了家门。
林老大夫兴高采烈地让苏四武跟着他回去抓药,老和尚开的药方在他手里,他可是捡着宝了。
众人担心了一夜,都疲倦至极,各自回了自己家。
钱满霞泪流满面地对吴氏说,“娘,等我爹醒了就跟他说,我不要点心斋了,都留着给锦娃。”
钱亦锦不赞同地说道,“为什么不要?咱们自家的东西,我和爹都说给姑姑了,姑姑受着就是。”
钱家二房,钱二贵正准备去归园,见儿子回来了,问道,“怎么样,你三叔没事吧?”
“所幸没事了。”一夜未睡的钱满河走路都有些踉跄,还是把夜里的经过讲了一番。
只听唐氏吧唧了一下嘴,遗憾道,“三叔咋又活过来了呢?若那口气上不来多好,那么大一片家业咱们就可以帮着管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钱二贵一个大嘴巴子抽上去,骂道,“我抽死你个缺德黑心的死婆娘。”骂着,又抬起脚脱下鞋继续抽。
钱满河这回也没拉架,气得在一边吼道,“娘说的这是什么话!不要说咱们现在的好日子都是靠着三叔家过上的,就是穷亲戚帮衬不上,也不能这么阴损。娘就是不替自己想,也要替得娃想想,替我那个还没出生的孩子想想,给他们积得些德。还有,以后把嘴管住,不要啥缺德的话都往外说。三房跟咱们家已经生分了,娘还要这么得罪人。这次万幸三叔没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锦娃和绣儿,包括万大中,他们是不会放过咱们两房的。三叔家之所以搞得这么好,不光是三叔能干,更是两个娃子能干。”
钱二贵不会说那么多道理,边抽边把唐氏往外拖,嘴里反复说着,“滚,滚,老子不要你了,老子不要你了……”
唐氏尖声哭喊着,“不敢了,再不敢了,当家的快别生气了……”
大肚子的小王氏总不好看热闹,赶紧出来劝架。一岁半的得娃吓得在一旁大哭起来,“娘,得娃怕怕,得娃怕怕。”
钱满河一手把得娃抱起来,又把小王氏拉到一旁,怕把她误伤着。他气得青筋直冒,还是忍着没去拉架。不是他不孝,若再不让他娘得些教训,这样拎不清,迟早要出事。他跟他娘讲了多少道理,可她愣是一句听不进去,或许有些事真要武力才能解决。
大房里,钱满川也在劝钱老头,“爷,奶,算了,三叔想给霞姑就让他给吧。这次好在三叔没事,若是他有个好歹,三房一家怕是要恨死咱们了。弄不好,咱们还会得个掂记亲戚家财产的名声。连锦娃和绣儿那么小的孩子都知道,好男不吃分家饭,好女不穿嫁时衣,咱们这些大男人,干嘛一定要盯着那两层股份呢?”
钱老头的眼睛有些红了,说道,“我原一直觉得三贵是这几个儿子中最懂事,也最孝顺的一个。没想到,为了这么一点子事就忤逆爹娘,气性还这么大。我不是阻止他给霞姑嫁妆,我知道他是在补偿霞姑曾经受过的苦。但是,点心斋是姓钱的,我年年都要给祖宗念叨,说咱们钱家的点心斋、锦绣行越做越好,真来越壮大。他这样做,我再去给祖宗上坟的时候,咋说?说咱们的家业给了外姓人?我要是让他给顺了手,会不会把锦绣行那么大个家当也给出去?”
老头子越说越难过,竟是哽咽起来。
钱老太歪嘴道,“那咋行,锦绣行是我锦娃一个人的。”
三天后,钱三贵就能够坐起来了。虽然依旧虚弱,但与人交流没问题。钱亦锦和钱亦绣两人便把商量好的事情跟他说了,就是自家退出“老兄弟点心斋”,哪怕吃点亏,以后跟那边算是彻底划清界线了。不然一直这么牵扯着,说不定哪天连锦绣行都会被他们掂记上。
钱三贵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吃些亏,把产业彻底掰扯开……”
但钱三贵的提议他们三房吃亏太大,钱亦锦兄妹明显不太愿意。
钱三贵叹道,“咱们家也不在乎那点子钱了,就给他们吧。当是我帮衬兄弟、侄儿的,也了了我爹那个‘大家都过好日子’的愿。”
兄妹俩望望三贵爷爷,脸比钱大贵老得多,头发比钱老头稀疏得多,只得点头认了。
钱三贵又说,“我已经想好了,我的身子骨不好,说不准哪天就死了。趁我还活着,先把绣儿的嫁妆分出来,也省得他们闹腾……归园、锦绣行、花果山以东的四十亩藕塘、八十二亩田地家里留着,既是家人继续过下去的倚仗,也是留给锦娃的。与雾溪茶坊合作的那一成股份、莲蔻作坊、花果山、以及花果山以西的四十亩藕塘给绣儿当嫁妆。你奶手里的那几千两银子,先拿五百两出来给霞姑。剩下的留作家用,等以后绣儿出嫁、锦娃娶媳妇,也可以拿出来用。”又对钱亦锦说,“别怪爷给妹妹的有些多,实在是这些家业大多是你妹妹挣下的。”
钱亦锦赶紧表态道,“爷再给妹妹些东西都成,锦娃是男娃,以后可以自己挣。”
钱三贵摇头道,“给妹妹这么多够了,锦娃是个好娃子,以后还要帮妹妹撑腰。”又嘱咐吴氏,让人去县城把钱华叫回来,去县衙把契书办了。
吴氏不愿意现在就分,但也不想违背丈夫的意愿,只得抹着眼泪出去派人去县城。
钱亦绣流泪道,“爷,不着急,你会一直活到绣儿出嫁的。”
钱三贵叹道,“爷的身子能活到现在已是奇迹。好孩子,爷不能委屈你……”这是他儿子流下的唯一骨血呀。
见钱三贵累了,两兄妹方出了内院。钱亦锦红着眼睛对钱亦绣说,“妹妹晚些嫁人,等以后哥哥有出息了,给妹妹更多的嫁妆。”
钱亦绣说,“好,妹妹等着。”
晚上,钱老头、钱老太、大房一家、二房一家都被请去了归园。
由钱亦锦代表病重的钱三贵,说了自家将退出“老兄弟点心斋”的事情。
点心斋共包括两家作坊,两家铺子。其中,省城一家作坊、一家铺子,溪顶山县城一家作坊、一家铺子。
三房只要溪顶山县城的那家点心作坊,以后这家作坊就叫霞霞香饼屋,这是给钱满霞的嫁妆。
而大房、二房、四房拥有三处产业,以及“老兄弟”的老号。这样,钱家产业就没有外姓人家了。
三房原来占“老兄弟点心斋”的四成股,这么分配,可谓吃大亏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难题解决了
钱亦锦把这个决定说完,钱大贵、钱二贵、钱满川等人都强烈表示不同意,说他们不能让三房吃亏。钱老头也不同意,不停解释自己并没有帮着这几房谋三房产业的意思。
闹哄哄的吵得钱三贵头痛,冷汗不住地往下流。钱亦锦只得高声说,“我爷说了,你们若是不同意他的这个提议,那就继续按原来的办。我家仍然占两成股,但另外两成股必须送我姑姑当嫁妆。”
他这么一说,屋子里立刻静了下来。只有钱满河说了句,“我还是赞成四房人一起开点心斋……”话没说完,便被着急的唐氏猛捶了一拳,只得愤愤地闭上了嘴巴。
钱亦绣看着众生百态,觉得这些人里最聪明的还是钱满河,知道怎样做对自家最有利,只可惜被糊涂的爹缺德的娘拖了后腿。
其他人嘛,有利欲熏心的,有不愿意产业外流的,还有抱着白捡的便宜不占白不占的。
钱老头想了想,一捶定音道,“哎,也罢,就这么办吧。老三家这么多产业,拿点出来点支持兄弟,也行。这样,既保住了钱家产业没有外姓人,也给了霞姑嫁妆。”又对大房、二房的人说,“要记着三贵的仁义,知道帮助兄弟。不要只想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钱家的产业才能越做越大。”
他们愿意,钱老太不愿意了,大声嚎哭起来。边哭,还边歪着嘴说,“我明明是想帮锦娃守份产业,却没想到反而害了他。你们这样分,不是连多的都交待了?哎哟,锦娃亏大了……”
她是真伤心,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口水还不断往下流。
钱亦锦赶紧用帕子帮她擦着眼泪,劝道,“太奶,书中自有黄金屋。锦娃正在努力发奋,将来定能自己挣份好前程,大家业。不仅如此,锦娃还要给我娘、我奶、太奶请封诰命。太奶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好好活,等着享锦娃的福。”
钱老太听了方好些,含糊说道,“好,好,太奶等着,太奶等着享重孙孙的福。”
作为长房长孙的钱亦善也被请来开会了,他也表态道,“我跟锦弟是一样的想法,自己会去挣家业,挣前程。”
钱亦绣看到这种场面,很为小姑姑心酸,钱老头和钱老太身上穿的都是小姑姑做的衣裳、鞋子,平时还经常给他们送吃食。小姑姑对老两口的孝心,比钱家第三代、第四代任何一个男丁都多,只因为她是闺女,就这么被无视。
不管愿不愿意,点心斋就这么分了。
钱华忙没有时间,就让蔡和办理跟“老兄弟点心斋”分家的事宜,同时又帮着霞霞香饼屋找铺子找掌柜和小二,做点心的一套人马还在。
钱亦绣暗中偷笑,还好自己当初留了一手,以后再给小姑姑写几个做蛋糕的方子。
万大中听说钱三贵为了给钱满霞点心斋股份差点被气死,赶紧来钱家敬孝心。表示那饼屋还是留在钱家,自己有能力给霞姑好生活。还说,锦娃这么优秀,将来定是有大出息的人,会自己挣家业,以后钱家人都会享他的福。让钱三贵不用给他什么产业,都留着给钱亦绣。
钱三贵说,“大中不要客气,该给谁多少,我心中自有计较。”
万大中遇到去正院看望三贵爷爷的钱亦绣,便请她当了回信使,带给钱满霞一把雕花梳子。梳子小巧精致,梳把上雕着并蒂莲,还刷了层亮漆。
他红着黑脸说,“这是我自己雕的,不知道她会不会嫌弃。”
钱亦绣笑道,“这么好看的梳子,又是万大叔亲手雕的,我姑姑肯定喜欢了。”
万大中听了,高兴地咧开白牙笑起来。
当钱亦绣把小梳子转交给钱满霞,并说了这是万大中亲手雕的后,小姑姑顾不得害羞,一把抢了过去,乐得眉眼弯弯地小跑着回了翠竹轩。几天来笼罩在小姑娘脸上的愁云一下子被春风吹散了,脚步也轻快起来。望着那抹很快消失在翠竹后面的玫红色背影,钱亦绣压抑的心情也跟着明媚起来。
陆师傅在六月初才把屏风架做好。一个原因是陆师傅精雕细凿耽误时间,还有一个原因是木头不够用,他又找师兄买了点湘妃竹搭配着用。采用深雕、浮雕、透雕、多层雕琢等多种雕刻技艺,雕了夔龙纹福寿如意及卷云图,结构细致,栩栩如生,巧夺天工,立体效果极强。
钱亦绣看了差点惊掉下巴,这件艺术品一点也不比前世故宫里看的差啊。
这么好的手艺,再加上湘妃竹,一千两银子都不高,可陆师傅只收五百两。他说,这是给他扬名的机会,以后他陆风就是大乾最好的木匠了,他还要感谢钱家。
同时提了个条件,就是他要伴随着这架绣屏一起去京城。
这个条件钱亦绣没拒绝,陆师傅技术好、工作态度好,人品也不错,带着一起就是了。
现在,就等小娘亲的绣品了。所以,小娘亲比平时更加用功,“眺望”的时间几乎都在晚上。
如今,家里的成员除了钱三贵躺在床上养病,每个人都忙碌。吴氏忙着帮钱满霞置办嫁妆,钱满霞带着蔡小花忙着绣嫁妆,小娘亲忙着绣花,小正太忙着发奋,钱亦绣则忙着想去洞天池的事情。
赤烈猴从五月初开始,要在洞天池呆到六月二十左右才离开。为了避开赤烈猴,她最好二十五日后去,赶在六月三十日子时前把蛇蔓菊拿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