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妈捡到大魔王 番外篇完本——by花开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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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说的时候,他还撩起了自己的裤脚,露出上面一块略显狰狞的疤痕。
偏偏他还笑得很开心:“你看,这都是自己愈合的。”
许香薷看着那疤痕,心都跟着抽了一下,看那伤口怕是不会小。
“别胡说,我会治好你的。”荆芥越是这么说,她心中越是愧疚,如果真是她学艺不精害了荆芥,那她可真是要埋怨死自己了。
至于为什么许香薷没有发现荆芥做的手脚,只能说荆芥太过聪明,他对自己伤口的了解早就超过只会书本知识的许香薷。
感染的伤口什么样的,恶化和溃烂又会如何,他这些年来看过了无数次。
比起在现代连血都很少见到的许香薷,他在这方面已经算得上是大师。而且他还发现许香薷虽然说话跟个大人似的,但是人情世故似乎并不精通,因此在情商上面,荆芥又碾压了她一头。
他甚至找到了一种跟他现在伤口相克的药材,毫不犹豫地嚼碎了涂抹上去,等到效果显现后又用水冲洗掉味道。
至于那药在伤口上有多疼,他是一点也不在乎的。
许香薷从没怀疑过有人居然会因为一些奇怪的原因而自残,自然也就没想到是荆芥自己在捣鬼。
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了大半个月,长久的精神压力终于让许香薷失眠,在现代全职写作后染上的毛病是睡到自然醒,以往她都是要睡到天亮才会起床。
这一日天还未大亮,许香薷就起了床,因为时辰还早她没去做饭也没去看书,而是径直往荆芥的房间去。
心中一直惦念着他的伤口,非得去看上一眼才能安心。虽然她知道可能现在看了也还是没什么进展,但还是忍不住往他那边走去。
他们俩的房间是独立隔开的,各自有通往外面的门,走进屋内后许香薷立马就发现荆芥不见了。刚开始她只是以为荆芥是去上茅厕了,可过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人回来,她一时心中存了疑,就去寻他。
许香薷先是在院子里找了一圈没找到,就往外面去看,凌晨的要灵谷十分静谧,只有一些蛐蛐的叫声,所以水的声音就显得很明显。
她听见水“哗哗”的声音,比起自然流动的声音自是不同。她内力修炼得并不是特别深厚,所以对气息的感应也没那么敏感,分辨不出来那边是动物还是人。
虽然这要灵谷一年四季也只来熊大一个人,但也不是说绝对没其他人会来。
担心是歹人,许香薷就放轻了脚步,慢慢朝那水声靠过去。
在皎洁的月光下,蹲在溪边的身影一览无余,从背后看确是荆芥无疑。
许香薷松了口气,正想过去叫他,就见到被放置在另一边的纱布,还有荆芥□□的右臂。
右臂上的伤口已然溃烂,甚至都能看见脓水,荆芥却不管那些,只拿水不住地往上淋,淋完后还用手指去抓,将伤口抓得更加狰狞。
手指像是抓豆腐一般陷入肉里,然后狠狠一划,那些鲜肉、血痂、腐肉全都随着他的手指翻飞。他却咬着牙愣是不吭一声,而后将手仔仔细细洗干净,就准备把纱布又按照原来的样子包扎起来。
伤口浸了水,严重的就会发炎。
更别提还被这样□□。
再瞥见他脚下一株不起眼的药材,许香薷的表情顿时由惊讶转为惊痛,然后便是止不住的怒气。
她气得施展轻功,一瞬移到荆芥面前,将他狠狠提起来,伸出右掌。
“啪!”
毫不留情地一耳光甩下,许香薷气得浑身哆嗦:“你走吧,我这要灵谷留不住你!”
荆芥被打得脸颊生疼,他眼里满是恐惧,抱着许香薷的腿就重重跪下:“不要赶我走!别赶我走!我再也不敢了!”
许香薷却是气急攻心,根本不理会他。在许香薷眼里,撒谎并非是罪大恶极,但这样恶意的谎言,却让她难以接受。
这段时间她为了荆芥的伤口茶饭不思,生怕是自己学艺不精而误人子弟,害了他性命。却从没想过是荆芥从中作梗,尚且不知他的目的是什么,但对自己都能这样残忍的人,让许香薷感到心惊胆寒。
荆芥抱住许香薷不撒手,他知道若是他现在松了手,以后就再没机会留在她身边。
许香薷挣脱开来,头也不回:“你的东西我给你收拾好,天亮后你就走吧。”
“不!我不走!”荆芥双眼赤红,肝胆俱裂地喊着,“别赶我走!”
他从没为自己争取过什么,他也不知道许香薷为什么会这样生气,他伤害的只是自己不是吗?
他不过想要得到她更多的关爱而已,这也有错吗?
许香薷施起轻功回了木屋,荆芥见她身影不见,连忙爬起来,往木屋奔去。
屋子是木头做的,院子却是用青石板铺成的,荆芥就跪在院子里,不住地磕头。
“咚!”“咚!”“咚!”
额头一下一下磕在石板上,沉闷而沉重。
他从未求过什么,也没挽留过什么,但他深深明白,若是现在他没能留下来,那他会再次落入地狱,去过那生不如死的日子。
他贪念她给的温暖,即便是短短一个月,却弥补了他整整十年缺失的阳光。他不想再回到黑暗里,也不想再掉进泥淖中。
许香薷自然是听到了磕头声,起初她并未理会,只当是荆芥在使苦肉计。她心中怒气难消,自是不愿再原谅他的。
原本打算将他送出谷外,再给他一笔银两,若是他能像普通百姓那样生活,至少能保他半世无忧。
荆芥一言不发,磕在青石板上的声音一下一下从未停止。1
许香薷本来就是心软之人,她还是没忍住从屋内走出来,手里提着整理好的包裹:“你……”
刚想让他不用再磕,直接走。就发现荆芥跪在院子里,身前一大片血迹。
右臂的伤口没有再包扎,血从手臂留下,染得他一身白衣半边通红,额头却更糟糕,血肉模糊里都能看见头骨了。
许香薷连忙奔过去,声色俱厉:“是不是不想活了!”
荆芥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他咳了两声,气息越来越微弱,左手紧紧抓住许香薷的袖子:“姐……姐,不要……赶我……走……”
☆、7|七
荆芥晕在了许香薷的怀里,眼角淌下一滴泪来,恰巧落在许香薷的手背上。
不知是因为痛,还是因为伤心。
虽然还是个孩子,估计是因为自小乞讨的缘故,整个人都非常敏感。见他这样激烈的反应,许香薷心中也有些内疚。
一开始是她同意将他带入谷中,现在又要因为一时之气赶走他,对一个饱受苦楚的孩子来说,打击实在太大。
得,仁义礼智信,德智体美劳,慢慢教吧。
许香薷叹了口气,把荆芥抱进了屋内。
知道他的伤口不是因为用药不当导致恶化,许香薷对自己的医术也没那么怀疑了,还是用最开始的方法给他处理了伤口。
荆芥本就营养不良,身体素质差得很,虚弱得很。但长久的乞讨也使得他的免疫力很好,寻常的病痛几乎不会找上他。
现在他额头磕碎了,整个人陷入昏迷,并且体温高得都快烫手了。
最要紧的是给他消毒,许香薷从药房找了消炎的药丸喂了,再用保温壶里的热水拧了毛巾给他敷上。
保温壶是许香薷特意去定做的,风云大陆独她有,不过保温性能并没有二十一世纪的那样好,昨晚烧的现在也就温热而已。
用来驱热也还算合适,她倒了些退烧的药粉在温水里,把荆芥扒得只剩下小裤衩,全身都给他擦了一遍。
昏迷中的荆芥无意识哼哼了两声:“别赶我。”
许香薷气不过又想抽他,看到他血肉模糊的额头,到底还是忍住了。
这额头的伤口如此之深,要不是许香薷这段时间疯狂研究伤口治理,也不能找到那个医书小角落的妙方,想必用了那特殊调制的药膏,能让他以后不留疤。
虽说是个男孩子,到底也是会希望自己好一些的,正好也趁着现在人小新陈代谢快,疤痕都还容易消。若是这小妙方能管用,她倒是想把这方子普及一下,所需药材也不贵,寻常人家都负担得起。江湖人打打杀杀的经常受伤受痛的,女武者怕是会很需要这个。
许香薷一边有的没的在那儿想着,一边折腾着包扎好了荆芥身上的伤口。之后又给他进行了两次物理降温,他还是没有苏醒的痕迹。
许香薷心中还有气,只是打定主意不丢他之后还是忍住了想继续教训他的欲望。给荆芥弄好后也没继续守着,给自己做了早饭匆匆吃完就去了书房看书。
这一看就是两个时辰。
喜鹊站在院子里的树杈上放声高歌,蝉也咿呀咿呀叫了起来,正午的热气开始冒出来,强光一点点反射到屋子里。
荆芥在吵闹和疼痛中醒了过来,他动了动眼珠,抬手摸到额头上包扎的纱布。四周的陈设很熟悉,正是老头子的房间。
他偷偷地送了口气,总算是留下来了。
自从他伤口开始恶化,许香薷就不由分说地把他移到了这边来住,说是让他能安静修养。许香薷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减少睡眠,把时间都花在研究药材上,她到这世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想要认真研究医术。
当然在荆芥看来,就是自己又失去了跟许香薷亲近的机会,所以就更加不想要自己伤好了,痊愈后他也不能再以任何理由待在她的房间。
许香薷不知道的是,每晚荆芥都是睁眼看着她的,黑暗中那双一直锁定她的眼眸,直等到困意遮不住了才会小心翼翼地闭上。
荆芥很害怕,从出生到现在唯一一次真切感受到的害怕。那种感觉就像是他曾经饿到快死的时候,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酒楼里的人把饭菜倒进臭水沟,他十分渴望那些饭菜,却没有勇气走过去。
他知道,只要一伸手,就会招来无数的拳打脚踢,甚至有长得漂亮的姐姐朝他吐口水。
他一靠近,所有人都会嫌他脏、嫌他恶心。
他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境,怕许香薷只是他自己臆想中的产物,更怕他一睡着,再醒来后又成了无依无靠与天争命的小乞丐。
屋子里空空荡荡,还有熟悉的药味,荆芥扫视一圈,没看见许香薷。
抬脚挣扎下床,不小心牵动额头和手臂的伤口,疼得他差点嘶声叫了出来。
为了起到惩罚作用,许香薷撤去了止痛的药,还撒了一些刺激药粉,当然伤也会好的更快。
如此以来,即便坚强如荆芥,也还是疼得龇牙咧嘴。他翻身下地,赤脚走出屋子,看到厨房升起的白烟,才松了口气。
许香薷正端着粥走出厨房,看到荆芥,当即火了:“叫你不要乱动,是不是真要我把你赶出去才安分?回去躺着!”
荆芥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心里一喜,又慌忙跑回屋子里躺好,乖乖等着许香薷进来。
“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经过一个上午,许香薷的气已经消了大半。荆芥到底还是个孩子,做事难免不经大脑,她就算是再生气,也不能真拿他怎么样。
荆芥看到许香薷进屋,连忙坐起来要接粥,被许香薷一巴掌拍掉他伸过来的左手:“别乱动。”
粥是白粥,配上一点镇上买的碎腌菜,一勺一勺送进荆芥的嘴里。荆芥一直盯着许香薷看,她低头吹粥的时候,热气扑到她额间碎发上,发丝飘扬得很轻盈。
她真的很好看,尤其是这样认真的时候,荆芥看的入了神。
许香薷曲起手指轻敲了荆芥的头顶:“发什么呆,快吃。”
荆芥回过神来,低头一口吞掉她送到嘴边的白粥。
一碗粥很快见了底,许香薷替他擦了嘴,嘱咐他躺下。
荆芥听话地躺下,又伸出手扯住许香薷的衣摆:“对不起。”
小荆芥头和手臂都缠上了纱布,整个身子比起最开始要好得多,但也还是瘦弱不堪。他脸上没什么血色,因为体热而导致嘴皮皲裂起皱,唯有那双眼黑亮,却不似同龄小孩那样清灵天真。
里头藏着深深的情绪,是许香薷现在都看不明白的。
原本许香薷是准备出去的,后来想了想,就把碗放在桌上,坐回床边。一副要跟荆芥谈人生的姿态:“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孩子错了不要紧,关键是要知道错在哪儿,并积极改正,这样才能给他塑造良好的三观。
许香薷决定,对荆芥的三观教育,应该从现在开始了。
听到许香薷的话,荆芥想也不想地回她:“因为我骗了你。”
“是,也不全是。”
荆芥露出迷茫的神色,他很聪明,但再多的聪明也仅仅限于他出生到现在的人世积累而已。许香薷在现代虽然是个死宅女,好歹也是个奔三的死宅女,再加上在这边生活了十五年,两边加起来她已经能做荆芥的奶奶了。
荆芥的小聪明在许香薷看来,就像是长辈在看机灵的晚辈一样,根本逃不出她的眼睛。
现代她见过很多小乞丐,也知道一些乞丐背后的心酸故事,但真正接触起来却发现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简单。
至少在她之前的认知里,荆芥刻意卖乖讨好她都是很正常的,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遇见对自己好的人,不愿意放手那是再自然不过的现象。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荆芥竟然能做出自残的事情来,从这段时间他的伤口反复来看的话,他显然已经做过很多次了。
这让她完全不能忍受,孩子本该是活泼可爱的存在,是有多大的恶意才会自我伤害?尤其还是在一个伪·医生的眼皮子底下自残。
是她的失误,她只想着这个孩子之前十年动荡飘摇的生活,却没想过若是她没来到这个世界,他会变成多么可怕的一个人。能够手染万人鲜血还笑得开心的人,那是有多扭曲的思想才能那样无动于衷。
或许幼儿时期的大魔王,已经开始有鬼畜因子了,她必须要将这些元素全都找出来,一一消灭。
许香薷见荆芥面露迷茫,语重心长地说:“荆芥,人生在世无法避免会撒谎,那些美丽而无伤大雅的谎言可以被原谅,但恶意的欺瞒却是不能原谅的。”
荆芥征住,看向许香薷。
“我生气你骗我,但更生气的是,你居然为了骗我而伤害自己。”
荆芥低下头:“对不起。”
许香薷摸着他的头,斟酌着语气:“如今我就是你的家人,你在伤害自己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还会有人为你不珍惜自己而感到伤心难过。我希望你能牢牢记住这一点,你不仅是为自己活着,还为关心你的人而活着。”
荆芥的不敢去看许香薷的眼睛,当她在说这些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多少精神去听,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这孩子,许香薷在心头叹了口气,端起空碗走出门去。
到底还是年龄太小了,还是让他自己慢慢想吧。
她八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呢?那时候她唯一的烦恼也不过是穿的裙子没有小伙伴的好看而已吧。
脚步声远去,荆芥还是维持着低头的动作。
果然……还是被讨厌了。
她真的很失望吧。
☆、8|八
第8章默认分章[8]
我有一个梦想,喂马劈柴周游……呸!净化大魔王。
自从许香薷生平第一次发火后,小荆芥显然被吓得不轻,并且把当成了人生原则。
此后,荆芥用他一生,完美诠释是怎样的人生。
个中滋味,当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当然,那些都是后话了。
现在的小荆芥在许香薷的再次精心照顾下,又过了一个多月。他每天都在进行天人交战,表情一天比一天纠结,小眉毛就没见舒展过,尤其是许香薷来看他的时候,他那一脸欲语还休的表情可算是精彩。
眼看荆芥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匪夷所思,许香薷最终还是忍不住问:“手还疼?”
下意识想点头博取同情,荆芥还是摇了摇头:“不疼了。”
对自己的医术越来越满意的许香薷闻言点了点头,又摸上他的额头:“头盖骨疼?”
“不疼了。”
“那……”许香薷瞅了一眼荆芥,这孩子不是病痛,可看起来又对想说的话十分难以启齿的样子。又仔细思索了下,恍然,“难道是你便秘?!”
“……不……”原本想一脸严肃的荆芥还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