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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行者的蜜糖完本——by何清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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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往年一般回了A市,祖父林卫国早就叫厨师做好一桌饭菜等着他。
林卫国军人出身,性格又十分刻板,有时候脾气固执起来,祖孙两个谁都不会先低头。但亲情总是纽带一样的存在,只要血缘在那里,总有和好的时候。
只不过这一过程分外长了些。
“爷爷。”
“嗯,回来了啊。”见到孙子的林卫国明显高兴了许多:“来,我让人做了好多你爱吃的菜,就我们爷俩,一起吃个饭也算过个年。”
“嗯。”
林卫国虽然不掌权了,还把手里的人分了些给孙子,但他也有自己的消息来源,自然知道林秦这两天在哪儿在做什么。
看着孙儿狼吞虎咽,明显饿狠了的样子,林卫国面上板着脸,心里却在嘀咕雍家不给自己孩子饱饭吃,想问的话到嘴边反而问不出口了。
林家没有守夜看春晚的习惯,一般吃完饭就各忙各的。林秦借口有工作,就回书房查看邮件。
他没有怀抱什么希望,却不料邮件里透露了一个令他色变的消息。
里面提到,四年前致使乔淑萍女儿死亡的车祸中,肇事司机和他妻子没有异样,但他的母亲的□□在事前三个月曾有巨大资金变动,而肇事司机的孩子必须做器官移植,这笔费用对他们来说却是难以承担的数目。不仅如此,其后的器官移植手术也顺利进行了。
这不能不令林秦多想,因为车祸的三个月前刚好就是雍山山被救出来的时候。
太可疑了。
这件事让乔淑萍的出现变得有些故意为之。
有没有可能是乔淑萍治疗了山山,所以卢月被谋杀?
林秦心里说不出的别扭。乔淑萍作为心理医生,又深受雍家人信任,每天和雍山山有那么多独处的时间,她要是想对雍山山做点什么简直太容易了。
他滚动鼠标继续往下看。
蓦地,瞳孔一缩。
给卢月做移植手术的医院叫“安信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 嗯,关键的一点出来了。
我觉得自己已经在瞎写了,大概设定有BUG但是我已经没办法找出来了。
☆、第 21 章 改
安信医院。
是一家私人医院,属于“安信制药股份有限公司”。
这个公司在网上很难搜集到资料,但因为它与军方挂钩,接受的好多订单都可以说是国家机密,也算是一个秘密的科研机构。
林秦为什么会知道“安信”?
因为他记得,在他很小的时候曾无意中翻动了母亲桌上的文件,只来得及看清封皮上写着的“安信”两字,就被母亲严厉地呵斥,甚至罚他抄写一遍新华字典。要知道那时候林秦还是个连笔都握不稳的小孩,这种惩罚非但没制止他的好奇心,反而起到了反作用。
随着他慢慢长大,偶尔从长辈的谈话中得知,秦文玉虽然是市第一医院的外科大夫,但她同时又是这家名叫“安信”的机构的成员。而这个机构,似乎还与外祖家有关系。可是外祖家之于他一直都是一个象征符号,他小时候父母亲带他去外祖家的情况都屈指可数,少到他几乎想不起来自己还有这么一门亲戚。
林秦整个人都有点懵。
他本来打算把这件事告诉雍家,让他们提防乔淑萍。没想到,这件事情最终会关联到自己身上。
一向强势果断的男人在信息不明的情况下拿不定主意。
他犹豫了一会,选择问他的祖父。
说实话,他之前对林卫国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他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外祖家不算),另一方面,父母的惨剧的源头却在祖父当年的决定上。后来自己也能慢慢想通,不说别的,若不是这门婚姻,林秦根本不会出生,更不可能遇见雍山山了。
但已经破裂的关系又岂是瞬间能够恢复如初的?再说两个人又都是这种固执的脾气,就算知道彼此已经互相谅解了,也不会轻易开口提这些过往。
这个时候,林卫国应该在书房练书法。
林秦敲了敲书房的门。
“进来。”林卫国刚好放下笔,他正好也有话跟自己这唯一的孙子说。
林秦实在不希望许久未见的爷俩吵起来。
大过年的。
“什么事?”
“我想问问我母亲家的事。”
两个人同时开口。
林卫国没料到林秦会问这件事,怔愣了一下:“怎么想起他们家了。”
林秦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林卫国:“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让人调查乔淑萍,嗯,就是给三三看病的那个心理医生。但刚刚收到消息,四年前导致她女儿车祸死亡的肇事司机也许跟母亲家有关。”
林卫国眉头一跳,耳顺之年的老将军仍带着那份不怒自威的气场:“怎么说。”
林秦不自觉像被检阅的士兵一样把背挺得更直:“肇事司机的母亲在车祸前三个月收到一大笔钱,这笔钱刚够他孩子做器官移植的所有费用。而且,给这个孩子做手术的医院,叫做‘安信医院’。”
他目光灼灼。
“爷爷,您知道‘安信’吗?”
林卫国嘴唇翕动,最终重重地坐回椅子里。
“唉……”
“爷爷……”林秦有些心急。
林卫国冲他一摆手:“别往下查了,这件事你听我的。”
“可是——”
不查?怎么可能。
“你听我的。”怕林秦不知轻重,林卫国又重复了一遍:“我懂你的意思,你是为了雍家那孩子。你大概也知道,你母亲家是做什么的。他们家好几代人都为‘安信’服务,甚至于到文玉这一辈,已经是实权人了。你母亲家人丁不多,文玉死了就没人能顶上去了。”他顿了顿,含混地说:“‘安信’是个有军方投资的研究机构,你这么去查,只会打草惊蛇。”
“那怎么办?”林秦希望祖父能告诉他一个办法。
“什么怎么办!”林卫国气恼地说:“凉拌!手术是在‘安信’做的又怎么样?凭空收到一大笔钱又怎么样?你这样乱猜能有什么用!就算真的是‘安信’下的黑手,他们为军方服务了几十年,树大根深,是你这种门外汉能扳倒的?”
“当年我让你从军,你选择了个什么建筑的鸟专业,死活不听我的。你要是走了我给你选的路,如今能至于这么为难?”
林秦抿着嘴不说话。
林卫国看着他越想越心烦,准备赶人走了。
“我要是听您的走了军方的路,还能和三三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吗?”
林卫国哑口无言,他觉得自己迟早要被气死。
“……滚!”
林秦出了书房,心里犯了难。
他现在的确什么证据也没有,全凭自己胡思乱想,正如祖父所说,实在是一点用都没有。
刚回到卧室,一通电话就打了过来,林秦觉得自己糟糕的心情一下子全都被驱散了。
“哲哲。”电话那头的人软软地撒娇。
“嗯,晚饭吃了吗?”林秦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衣服也没换就躺倒在床上。
那边避而不答。
“哲哲不高兴吗?”
“没有,听到你的声音我就已经很高兴了。”林秦知道雍山山肯定没有吃晚饭:“听话,让闻婶给你热一下饭,乖乖吃了。”
“不要。”小少爷任性起来无人能挡。
林秦真是头疼:“肚子不会饿吗?肚子饿了会做噩梦。”完全就是哄小孩的语气。
那边可疑地沉默了一下。
“你骗人,我问过乔医生了,”青年声音闷闷的,“做噩梦和吃晚饭没有关系。”
“……”
林秦还能说什么。
“你骗我。”那边哼了一声,像?0 “读后感?”
“嗯,”颇有种兴奋,“乔医生真的很博学,她读过好多书,我问什么她都知道。”
林秦不禁疑惑,这也算是治疗中的一个阶段吗?
他现在觉得什么事都很可疑。
“啊,还有啊,”青年又想起什么,补充道:“乔医生开始教我一种据说对我的失忆症有帮助的方法,大概是场景回溯之类的,我忘了名字。很神奇!只要跟着她的思路走,就有那种隐隐约约想起点什么的感觉。”
“……”林秦有点担心:“会觉得难受吗?”
青年大概摇了摇头,又想起林秦看不见,于是说:“不会,乔医生如果发现我不舒服的话,就会让我停止回忆。”
“她说,虽然我的进展比较慢,但还是很有希望的。”
林秦咽回了想要说的话。
有希望就好。
“问了这么多,哲哲有没有想我啊?”青年感觉有些委屈,“说好的你回家之后就给我打电话,结果还不是我给你打的。”
“抱歉,跟爷爷聊了会天。”林秦忍俊不禁。
“我当然想你啊,想得要命。”他叹了口气,“这两天不太好去你家,再等几天好不好,我去你家拜年。A市有很多好吃的,我挨个儿买了给你带回去。”
“什么呀……”青年脸红红的,“你,嗯,你初二就可以来我家拜年了。”
林秦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而后才低低地笑了起来。
“这么快就把自己嫁给我了?”
“你笑什么呀!”青年简直想挂电话,“你别回来了!”
“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呀?”青年口是心非后,又小声说:“你不在,我,嗯,很难受。”
林秦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呼吸也粗重起来:“哪里难受。”
“……”雍山山却哼哼唧唧地不好意思再说了。
男人笑着说:“宝贝儿,自己揉揉好不好。”
“不要!”青年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又怕伤了男人的心,赶紧补充道:“你,等你回来给我弄。”
电话被单方面挂断,林秦却没有一点不开心。
他刚换完衣服,手机就响了。
一张照片。
修长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还有莹白的肌肤和诱人的红樱。
真是甜蜜的报复。
他把电话打回去,那边却始终不接,他只好给青年发消息。
[小坏蛋。]林秦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词了。
他的小坏蛋。
——[荤素搭配。[微笑]晚安~]
[晚安。]
林秦笑着放下手机,面色变得严肃起来。
祖父不会告诉他更详细的情况,他只能自己找。
原来的家和祖父的房子在同一个小区,但不在同一个单元。
林秦不得不再次换上外出的衣服,揣起橱柜里的钥匙,往记忆中的那个“家”走去。
寒风凛冽,吹在他身上,也吹在他心上。
“咔嗒。”
门锁被打开。
房子的一切费用从未拖欠过,水电暖气一切都正常,除了蒙在家具上的白布和地板上薄薄的灰尘。
祖父大概每周都会亲自过来打扫一遍。
而自己,从那件事之后,就再也没进来过了。
地板上的血迹早就收拾干净了,但溅在家具上的却已经发黑变硬。
林秦带着虚无缥缈的直觉,甚至掀开白布,细细寻找着几乎不存在的线索。
会有吗,那种东西?
林秦毫无头绪,根本不知道从哪里找起。他掀开白布一角,坐在老旧的木头沙发上。
那沙发靠垫上的花都还是已经去世的祖母亲手绣的。
这套房子是当初林明朗分得的,林卫国的那套也是,只不过由于军衔更高,待遇更好些。秦文玉虽然每天忙得不可开交,但仍旧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亮亮堂堂的。阳台上摆几盆花,遥控器收在哪个抽屉,这些细节都是永恒不变的。
对,永恒不变的。
林秦凝神看向电视机柜下面多出来的一个物件——一个相框。
这个相框应该被摆在主卧的床头柜上。当年林秦急匆匆想逃离这个悲恸的地方,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什么异常。而现在冷静下来,自然就能看出问题。
里面卡着一张全家福,还是在林卫国大寿的时候一家三口顺便拍的。
他们一家都不爱照相,除了多年前林、秦两人的结婚照,就只有林秦的满月照。说起来,这是他们唯一一张全家福。
林秦有些动容,他拿起相框细细地看。
照片上的女人笑容虽不明显,却很温馨。旁边一脸肃容的男人虽然气势十足,但搭在儿子肩膀上的手却非常自然。此时林秦才将将十岁,脸上的表情灵动又可爱,完全想不到他日后能长成一个面部表情匮乏的家伙。
他把很多东西都搬去了B市,而这张全家福,却被他留在了老房子里。因为他一看到这张照片,就会想到从前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这时候,心里就说不出地疼。
林秦垂着头摩挲着相片上的人脸,心里更多的是疑惑不解。
警察在勘察现场的时候并没有把这个相框当作物证带走,说明它起码表面上看来是没有问题的。
里面呢?
林秦拆开相框,相片后面衬着一张白纸,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取下纸后,相片的背面却写了一个字:
乔。
笔记不像新的,而且仔细看去,似乎还有浅浅的带血的指纹。
林秦手一紧。
乔,这难道是指乔淑萍吗?
母亲怎么会和乔淑萍这个人有交集?
除此之外,这个相框再也没什么特别的了。
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相框,和一个不应该认识的人。
林秦去了主卧。
原来摆放相框的床头柜上什么也没有。
也许给它换个地方摆只是母亲的心血来潮。
不,不是这样的。林秦对自己说。
秦文玉是个态度严谨的人,由于职业的关系,还有些轻微的洁癖。她做事永远都是条理分明的,先做什么,后做什么,有条不紊,永远不会出现心血来潮这种事。所以那个相框被换了位置,的确是有理由的;相片后面藏起来的字,也的确是有意义的。
他后来听祖父说,当初警察来的时候,现场非常凌乱。现在想想,母亲这样的人,怎么会冲动杀人?哪怕杀了人,又怎么会把现场弄得乱七八糟?
林秦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怀疑秦文玉不是凶手。
但证据实在太明显了,不论是指纹,血迹,或者是种种作案途径和作案工具,只有秦文玉才符合所有的条件,就算是想反驳也无从下手。
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林秦觉得在父亲出轨到母亲杀人这一年的时间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却一定是至关重要的。
是什么呢?
连警察也没留意到的。
他愧疚于对父母、对家庭的关心,对那些微不足道的付出和理所当然的占有。
林秦又去了书房。
旧房子是四室两厅,一间卧室被改成了书房,通常是父亲林明朗办公的地方。
似乎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书桌是办公用的那种沉重的实木大书桌,下面配着一个可以活动的小抽屉柜。所有的抽屉和柜门的锁都是开的。
林秦把每个都打开看了下,没有任何问题。
他轻轻揭起白布,坐在了那把真皮转椅上。
父亲坐在这里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妻子?情人?儿子?家庭?事业?
大概男人有权有势之后都会膨胀。
思绪一歪,他想起现在估计已经睡着了的小坏蛋,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又很快绷紧。
他会变得跟父亲一样,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吗?
不会。
他们虽是父子,但内里完全不同。
林秦揉了揉额角,眼前沉淀的时光让他十分头痛。
记忆中的书桌上也有一个相框。
林秦掀开白布,果然看到了。他把相框从白布下抽出来,却把一直没有收在笔筒里的钢笔碰落在地。
钢笔一直都是林卫国随身携带的,也是秦文玉送给林卫国的结婚周年礼物。
什么样的丈夫会随身带着妻子送的周年礼物,而跟情人上床呢?
林秦叹了口气,弯腰捡起了钢笔。
就在此时,他余光扫到桌底面的角落里有一块颜色不太一样的地方。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吧。
是一个用胶带粘起来的小小的筒状物。
林秦没费多少力气就把它撕下来了。
一个药瓶,里面还有两粒白色的药。
药瓶上的标签林秦认得,是一种常见的抗抑郁的药,副作用比较小
总有一些药是要被药品监管行业严格控制剂量的。
林秦对着灯光看了看,胶带上有好几枚指纹,除了他的,肯定也有把药瓶粘上去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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