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者的蜜糖完本——by何清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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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谢文授和林秦拉着人各自进了南风准备好的房间里。
第二天谢文授去敲门,服务生却告诉他林秦半夜就已经走了。谢文授有点生气林秦不告而别,但又觉得林秦可能第一次玩一夜情有些害臊。
后来谢文授又想起这个难得引起林秦注意的男孩,不经意问起经理,经理怎么说的来着?
——“这孩子三年前陪几个大有来头的客人玩,不小心弄瞎了眼,就算是废了。不过他身上还欠着不小的债,估计被债主送到更赚钱的场子去了。”
他当时觉得好奇,眼睛都瞎了还能赚更多的钱?
——“这个,呵呵,谢少您也知道,总有些人喜欢玩一些奇怪的花样,专挑那些残疾的小男孩下手,玩些别人不能玩的东西。”
起初谢文授没放在心上,后来和林秦的关系越来越好,从酒肉朋友到工作合伙人,在见识了林秦偶得一现的狠辣手段之后,再也不觉得那个被人玩瞎眼的男孩是什么不小心。每每想起都脊背发凉,越发不敢小瞧这个怀揣太多秘密的男人。
这样的人,真的会动真感情吗?
林秦似是读懂了他的想法,微微笑到:“叫雍山山,是盛松雍家的小儿子,这段时间不方便,等哪天叫你出来一起吃个饭。”
“哦,是他啊。”谢文授虽然没见过雍山山,但雍家的小儿子大家都知道,宝贝得很,被家里人宠上天了。
“那你这次的事情跟他有关系喽?”谢文授猜测道。
林秦迟疑一下才说:“算是,嗯,你知道我父母的情况,实际上,和我父母也有关系。”
谢文授不由得拧紧了眉头。
林秦父母的事情圈里的人心里都有个数,出轨的父亲和杀人犯母亲,大家也都当听故事一样听一耳朵就完了。现在林秦说他父母这事还跟雍家的小少爷有关,这可是稀奇。
林秦揉揉额角,看了看墙上没写禁止吸烟,就点了根烟,对一头雾水的谢文授说:“我也是这两天才知道,你别想了,想不明白的,这事说来话长。”
谢文授说:“那你挑要紧的说。”
“这对我来说是家丑,但我们毕竟是朋友,请你帮忙也不能什么都不告诉你。”林秦哂笑:“从哪儿说起呢?”
“先说你想让我怎么帮你。”谢文授隐隐觉得这事有些麻烦,但都已经答应了,也不好反悔。
林秦正襟危坐:“你家有军丨方关系,帮我查一个研究所,‘安信’。”
谢文授听说过这个安信,前些年还很安稳,近几年由于思想太激进已经处于风口浪尖上,估计离被收拾不远了。
“行,想知道哪方面?只要不涉及到机密问题,能打听到的我都给你打听来。”谢文授爽快地承诺。
林秦绷直的背微微松弛下来,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三个名字。
秦文玉,乔淑萍,张可。
第一个人谢文授知道,是林秦的母亲,剩下两人没听过。
他挑起眉毛看向林秦,等他解释一下。
“我的母亲生前曾是‘安信’的掌权人。乔淑萍是三三的心理医生——我母亲死之前曾写过一个‘乔’字。这个人,”林秦点点第三个名字,表情似厌恶似哀恸,声音中带着压抑的仇恨,“是我父亲的出轨对象。”
谢文授想了拿起纸条想了半天,问:“后两个人都跟‘安信’有关系吗?”
“对。”林秦回答的斩钉截铁:“十,哦,十一年前,我父亲出轨对象是张可,五年前,三三曾经被人绑架,而前两天他认出来,绑架他的人就是这个张可。三三被救回来之后,乔淑萍成为了他的心理医生,但没多久,乔淑萍的女儿就被人撞死了,肇事者的孩子要做器官移植手术,就是在安信旗下的医院做的。”
谢文授感慨着贵圈真乱,思前想后:“哎,不对,你没说清楚,张可当小三,为什么后来绑架了雍家小少爷?”
林秦苦笑:“因为张可和雍夫人长得很像。”
谢文授想了半天才捋清楚:“你是说,你父亲喜欢的其实是雍夫人,张可只是个代替品?后来张可嫉妒雍夫人,绑架了雍山山?”
啊,爱情真是超级复杂呢。
林秦点点头,真是一本烂账。
谢文授问:“那张可跟‘安信’有什么关系?”
林秦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想了想才说:“我母亲出事前,曾看过心理医生,这个医生我还没有查出来,但我母亲藏起了一瓶可能是医生开给她的抗抑郁的药,但里面的药却被人换成一种会导致人精神错乱的市面上没有发售的药。而三三在被绑架期间,也曾被人注射过有这种毒副作用的药。张可如果是个普通人,她从什么渠道才能拿到这种药呢?”
林秦的声音变低:“我怀疑,这种药正是‘安信’研究的内容之一。”
谢文授像听天书一样目瞪口呆。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绝大多数是,有几点是我猜的。”林秦说。
“麻烦你了。”他真心地感谢谢文授能帮这个忙。
“不用,嗨,也不是很难办,你要早几年让我帮忙,我就算答应了也会反悔的。”谢文授开玩笑说。
“怎么说?”
“这几年,‘安信’内部好像出了不小的问题,一直没消停过,他们的头儿,哦,你说原来是你母亲,现在这个人上位以后,好多想法很激进,提案经常没被通过,他们只能自己拉投资。你知道,现在是和平时期,大家都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置,稳稳当当最好不过了,谁想闹点事啊?所以虽然军方有投资在里头,但好多人已经非常不满了,想要尽快把这根刺拔了。另外,那些暗地里支持他们研究的投资商……”谢文授摇摇头,示意这些人早都被盯上了。
“你说的这种药,很有可能就是激进派干出来的事情。”
林秦心里有了底。
“你跟雍家商量过没有?”谢文授又问。
林秦摇摇头:“乔淑萍现在还在给三三治疗,她未必没有报复雍家的想法。她本身就是察言观色的专家,我怕我告诉雍家,被她察觉之后会对三三不利。”
谢文授认为大可不必:“你这是关心则乱,你一个人知道能有什么用,当然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再说疑罪还要从无呢,没证据怎么好怀疑乔淑萍是个坏的?别整天自己吓自己。”
谢文授说完这段话,又觉得如果自己要经历了这些事情,未必不会疑神疑鬼变得跟林秦一个模样。
他拍拍林秦的肩膀,安慰他道:“放心,你知道我马上就要回去走我爸安排好的路了,能帮的忙我一定帮。”
谢文授虽然现在还跟林秦是合伙人的关系,但谢文授这一年其实已经很少来公司上班了,他跟林秦提过这件事,并说自己不会撤资,以后只拿分红就行。
林秦是个秘密主义者,自己的事情很少跟别人分享,能交到谢文授这样一个朋友真的是幸运。
第二天林秦特意带着上次定做好的礼物拜访雍家。
他提前跟雍山山打好招呼,省得过去之后连家长也见不上。
雍城良推了上午的事,一家五口还有管家和厨娘全都等在客厅,显得无比隆重。
雍山山又早早等在了门口,看见林秦来了就兴奋地招手让他把车开进来。
“啊,你买了好多东西啊。”雍山山先偷偷翻了下。
“不多,当聘礼肯定不够。”林秦笑他。
“喂!”雍山山生气地说:“当嫁妆更不够了!”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拌着嘴走进门。
“大过年的吵什么呀,隔壁都听到了。”雍双珮来开门,镶着水钻的长指甲戳了戳雍山山光洁的脑门。
“新年好。”林秦笑着朝她点点头。
“小秦来了啊,新年好哇,来快坐。”雍城良招呼他。
一旁的王芫给了他一胳膊肘,面上却仍旧端庄温婉,想到小儿子被林秦欺负得屁股疼,她这口气就咽不下去。
“伯父伯母,新年快乐。”林秦拿出准备好的礼物。
给王芫的是一套翡翠的首饰,给雍城良的是玉石的棋盘和棋子,给雍一旻的是一块定制的表,给雍双珮的是镶钻的墨镜,就连闻叔闻婶也有礼物。
雍双珮扯着弟弟说悄悄话:“林秦的财产有多少你知道吗?”
雍山山一脸茫然,今天以前,他也不知道林秦的家底这么丰厚。想到林秦那栋复式公寓,他又脑补林秦该不会把自己的房子给买了才买得起这些礼物吧?
林秦一看就知道雍山山在想什么,装作没看见姐弟俩的挤眉弄眼。
王芫跟雍城良对视一眼:“这些礼物太贵重了。你这孩子,这么见外做什么。”
“伯母您放心,我也不会不自量力充脸面。之前跟三三打听过你们的喜好,照着买的,不知道合不合心意。”林秦说。
王芫还不明白吗?林秦这哪儿是问礼物合不合心意,明显就是变相地问自己合不合他们的心意。
王芫明白了,雍山山当然也明白。
他那么双黑珍珠似的大眼睛就看一会父亲又看一会母亲,让人又可气又心疼。
昨晚上雍山山告诉父母林秦要来拜年的消息,可怜兮兮地央求两人别为难林秦。一跟他正经说话,他就开始撒娇卖萌,一会抱一下爸爸,一会亲一下妈妈。
小无赖。
一家之主发话了:“哦!正好,离午饭还有一段时间,小秦啊,你过来我们下几盘棋,就用这个新的吧。”
这算是被叫去谈个话。
林秦抱起棋盘跟了上去,丢给雍山山一个安心的眼神。
等两人一走,雍山山就紧张兮兮地问母亲:“不是说好了不为难他嘛。”
王芫不优雅地瞪他一眼:“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
雍山山心虚地反驳:“我没嫁。”
雍双珮见没有热闹看就回房间去了:“吃饭的时候再叫我啊。”
雍一旻坐在弟弟旁边两人头抵着头说话。
书房里,雍城良没说别的话,似乎真的只是叫林秦陪他下棋而已。
敌不动我不动。
林秦也相当能沉得住气,尤其是在让了雍城良这个臭棋篓子一盘又一盘之后。
最后反倒是对自己有自知之明的雍城良先出了声。
“小秦啊,这事不像做买卖,不是你出钱我出货的问题,感情谁能打包票呢?你就算说出个花儿来我也是不相信的,你也能理解,对不对?”雍城良敲敲棋盘:“但是你呢,你是怎么个想法?”
林秦来之前就准备了一肚子话,但此时看着雍城良褪去商人的精明,沟沟折折的皱纹里都溢满父爱的沉淀,他心里涌上难言的滋味。
“您说的对,我无法保证未来,也没有必要这么做——我只要用行动证明它就可以了。”林秦身体微倾:“坦言说,由于我的家庭,您也知道,不怎么幸运,我父亲的行为也令人诟病,因此我才格外希望有一个,嗯,我不知道怎么说,我希望您能明白我的意思,我也在努力为三三创造更优越的生活条件。”林秦恳切地说:“我没有办法笃定地说以后,但起码我可以保证现在。”
雍城良没说话,但是拍了下林秦的肩膀。
这个年轻人让他想起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一样的笨口拙舌,只能用一颗赤诚的心去打动王芫的父母。
“雍先生,林先生,饭好了。”闻婶悄悄书房的门,打破了沉重的气氛。
“走吧,去吃饭。”雍城良率先走了出去。
雍山山把林秦拉到一边,扒着他的肩膀说小话:“爸爸跟你说了什么?”
“别担心。”林秦揉了下他的头发:“走吧,去吃饭。”
吃饭的时候雍山山坐到了林秦的旁边,两人你夹给我我夹给你,说不是热恋期都美人信。
雍山山傻了吧唧地冲着林秦笑。
雍一旻心情复杂。
他是除了王芫之外跟雍山山相处最多的人,也是对“好白菜被猪拱了”这句话体会得最深刻的人之一。
他想,现在这个局面,应该早在十一年前两人相遇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的。
饭后,雍城良说自己要休息一会先上了楼,雍一旻片刻不耽误地回公司,雍双珮没什么话要跟林秦说于是也走了。
王芫帮着闻婶收拾完桌子本来也想走,但被林秦叫住了。
“伯母,我有一些事想跟您谈谈。”
王芫不解,以为是跟小儿子有关的事。
“你说吧。”
“伯母,您还记得张可吗?”林秦觉得这话不好开口。
王芫冷了脸,但对着林秦的语气依旧温温和和:“她怎么了?”
“我爷爷给了我一张从监控里截出来的我父亲出轨对象的照片,前两天三三告诉我,那个人就是张可。”林秦握紧雍山山的手,五味杂陈。
“怎么会?”王芫有些惊讶,但仍不明白这件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林秦抿嘴,觉得下面这句话颇为残忍:“我听爷爷说,我父亲年轻的时候曾经追求过您。”
王芫已经愣住了,她听懂了林秦的意思,却只希望自己没听懂。
但这件事还没完,林秦又抛出一颗重磅炸弹:“那次你们翻照片的时候三三就已经认出绑架他的人里有张可,他告诉了我,但是我当时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什、什么?”
林秦把这件事的原委跟王芫细细道来。
王芫本身是一个单纯的人,她被雍城良保护得太好了。但骨子里的优雅使她勉力地维持着脸上的表情而不至于太过失态。一直以来她都在探求儿子被绑架的真相,原来,问题就出在她自己身上。
雍山山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小心翼翼地拥抱着王芫。
作为这件事的当事人,他大概是除了乔淑萍的女儿之外最无辜的受害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消息!好消息!还有两章就完结辣!
别说你们,我都没见过这么草草了事的文:)
比我预计的要早10章啊你想想,所以多出来的章节就可以开个代步车啊之类的,嘻嘻嘻。
开车指路:改文狂魔何清眠
☆、第 26 章
雍家报了警。
这也算是旧案重提,并且跨地区和A市的案件联系到了一起。
林秦隐晦地提了提乔淑萍在此案中的作用,但考虑到雍山山的病还捏在乔淑萍手里,雍家选择将这部分瞒下来,先在私底下跟乔淑萍沟通一番。
林秦自然也在场。
乔淑萍打从回国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知道这件事有重见天日的时候。
当年她供职的心理诊所是“安信”的一个分支,部分治疗需要的药剂都是安信提供的。当时她那体弱多病的女儿心脏病越来越严重,急需心脏移植,但那时候国内没有匹配的心源,她想尽了一切办法,最终通过当年读书时在美国认识的一个朋友找到了路径,急忙移交了手头的病案就带着女儿匆匆出国。
“是什么时候呢?”林秦出声打断她的回忆。
“十年,不,十一年前。”乔淑萍叹了一口气。
“您当时移交的病案里有一个叫做‘秦文玉’的人吗?”林秦又问。
众人抽了一口气。
乔淑萍思考了一下,缓缓点头:“……对,没错,是有这么个患者。怎么了?”
这太难受了。
“她是……我妈妈。”林秦说完这句话,好似吐出了重重一口气,身体里空空荡荡的。
乔淑萍的话证明了秦文玉很有可能因为服了错误的药而导致杀人时精神不正常。
他的母亲仍然是那个坚韧精干的女人。
“啊……”乔淑萍也觉得不敢置信,“你就是她的儿子,林秋哲?”
她后来听说了这个病人的事,认为没有尽到职责的自己要负相当一部分的责任,她先找到了在后半期的主治医生,那位医生告诉她,她的治疗方案完全是按照乔淑萍的计划走的,乔淑萍将病历记录,处方,医嘱以及所有的相关记录都查找了一遍,确实没有问题。
乔淑萍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只能认为是自己的专业水平不到家,没能挽救回来这场悲剧。
林秦问:“您知道一个叫‘张可’的人吗?弓长张,可能的可。”
乔淑萍这次思考的时间更久,但没有人去催促她。
半晌,她不确定地说:“我应该见过这个名字……我不确定。”
“您说的是‘见过这个名字’,意思是您没有见过本人吗?”林秦利用话中的关键点引导她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