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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是条废龙了完本——by狐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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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你好可爱,你要跟我一个名字也不用这样啊。”女生大方地凑过来,没注意身后有一道若有似无的霸道视线投来,她看着速写簿角落岑眠工整的署名:“咦?你也叫小眠啊,好巧,之前我给贺老师收拾桌子的时候还在抽屉里见到一张写给小眠的纸条。”
“……贺老师的桌子,你是说我坐着的这张桌子?”嗅到巧合的味道,岑眠忍不住问,眼底浮现出一丝微弱的希冀。
“对啊,不过以前的教授据说都已经不在这办公十年啦,十年前的纸条,那个人肯定不在了吧。”女生弯下腰,从最下面的暗柜里拿出一张叠好的泛黄雪浪纸,递给岑眠:“喏,就是这张,反正有缘,让你看看吧。”
岑眠看着那张雪浪纸,顾云止生活方式复古,雪浪笺更是他最爱用的书写纸之一,岑眠内心压抑不住地害怕又激动,几乎就要断定这是顾云止留给他的,手有些微微发抖地把纸贴身收好,没有勇气当场拆开。
“筱白,说了多少次不要磨磨蹭蹭了,下班了就来找我,晚了你父亲又要不高兴了。”声音都透着精贵的女声传来,一个上了年纪的贵妇缓缓走来,脸上的皱纹昭示着她人类的身份,可这都不是最可怕的。
岑眠看着那张与十年前相比,精贵尖刻依旧的脸,那是顾云止的未婚妻,他曾经的灵医法老师。岑眠条件反射地低头躲避,只求对方不要发现他。心里庆幸还好师兄没有进来,不然师兄会很生气很难过吧。
“妈,我没有磨磨蹭蹭,这就和你走行不啦。”筱白拉着端庄的牧老师的手臂撒着娇。
牧老师却把犀利的眼神落在低着头的岑眠身上,问筱白:“这是谁?”
……哪样不想来哪样啊呜呜呜呜!低着头的岑眠闻言抖了一下,头埋得更低了,本体的脖子上的龙须都要竖起来了,整个人仿佛警惕的刺猬,只求女生不要卖队友。
“这是,诶,是小眠吧。妈,我告诉你,我跟这个师兄真的好有缘,所以我把那天跟你说的纸给小眠啦,你不生气吧?”筱白显然也被她妈妈蓦然险恶起来的脸色吓到了。
两人的对话显然在不大的办公室引起许多人注意,一个高壮的男学生凑过来,跟筱白说:“师妹,不是和你说别和牧老师说起那个小眠吗?”
“为什么不能说?”筱白张着大眼睛疑问,显然这些同学都认识她,还和她相好,何况当着牧老师的面,还能刷下脸。于是乎周围的同学马上窸窸窣窣地小声开八——
“是不是和十年前那个惨案有关系啊,好像说灵医系有个教授被他害死了?”
“是啊是啊,听说那个师兄人可坏了,简直是牛头马面加黑白无常的综合体。”
“自己不行就算了,怎么还要来连累老师啊,不知道我们灵医系本来就资源稀缺吗?”
“就是,不懂这样的人怎么会被招进来的,有点脸都自觉退学吧,还实习呢,科科。”
……岑眠捏着画笔的手握成拳,不长的指甲深深陷入皮肉,握出一手血也不自知地用力。逃避了十年的伤疤,当着他的面被不知详情的人掀起。过去的每一步积攒下孤独黑暗的情绪浮现在心里,难以抑制的压抑和内疚像是黑色的毒液,将他鲜活的心脏浸泡得像是滋滋起了血泡,然后被戳破般刺痛。
……呜,他早就说了,他不要回来的。头埋得低低的,细碎的软发遮住了苍白的小脸,愤怒地咬着唇,下巴不自觉地抖着。
也有不解真相的问:“不是说那个师兄的搭档被买通了吗?”
“你就听别人乱放屁吧,明明就是他不行,名字也晦气,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岑眠吧,我记得我整理校志的时候看过。”
……他明明回应了裴钺的召术。岑眠的身子抖得跟筛子似的,愤怒在他心底沸腾,可他一个字都不能解释,他不是没有解释过,也不是没有挣扎过,可十年来的实践早已让他屈服,没有人会相信他。
像是被大家如火如荼的势头吓到,筱白嘟了嘟嘴,凑过来和岑眠说:“对不起啊师兄,把你认错了,真的不好意思。”
岑眠瑟缩着脑袋不知所措,还没反应,就被牧老师刻薄的笑着,捏着下巴把他的脸展示给大家:“你不知道吗,他就是你岑眠师兄啊,哦,现在不能叫师兄了吧,毕竟被劝退了不是?”
“我,我没有……不是……唔……”
使劲地用力挣扎,那只保养良好的手却像是铁钳子一样狠狠捏着他不放开,岑眠白.皙的下巴很快浮现出红紫的淤痕,咬紧嘴巴,圆眼睛睁得大大地怒视妇人高贵尖刻的表情,又被周围那些嫌恶的嘴脸刺痛,垂下眼帘,脸上是委屈和不解,胸膛深深地起伏,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哗然和恶言,鼻子酸涩,愣是忍着没有哭出来。
“吵、死、了。”带着摄人冷意的声音响起,办公室的哗然戛然而止,学生老师都看着站起来的贺少钰。
只见他摘掉了墨镜,一手把攥着岑眠下巴的那只手拂开,整个人被从骨子里散发而出的煞气笼罩,引得女学生们红着脸又不敢轻易言语。
牧老师尊贵的仪容忍不住崩塌,难以置信有人挑战她的权威,盯着贺少钰,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尖刻。
贺少钰看着岑眠青紫的下颌,眉毛拧起来,凶巴巴地问他:“这就是你说的灵医法老师?”啧,他该早点动手的。
……他什么时候说过,啊,好像,真的说过。本来以为贺少钰要和他们一样火上浇油的岑眠抬起头,眼睛压抑又委屈地看着对方,莫名地点了下头,这个时候说这种东西干嘛。
“为人师表做到你这个份上还没被开除,灵医系也真是资源稀缺啊。”那厢贺少清关好监控,转过身来看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知看到了什么,狭长的眼里眸色深沉。
“贺老师?”不明状况的筱白看着贺少清,走看到隔壁贺少钰不善的脸色和对她妈妈无礼的举动,大着胆子说:“不准你欺负我妈妈。”
贺少钰看都没看她一眼,一把捏住牧老师的另一只手,眼神森寒,让人忍不住要对他臣服,不敢有一丝反抗。
岑眠眼睁睁地看到那只手上漆黑蠕动着要钻出来的小鬼,对邪灵的敏感让他哆嗦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曾经的老师对自己憎恨至此。
贺少钰冷笑一声,手上用力,业火隔空窜起,将那只小鬼烧得惨烈地嚎叫,刺耳的声音响彻整个办公室,直到黑烟消失,让人恶心欲呕的气味在室内久久不散。
“再有下次,灰飞烟灭的就不只是它了。”贺少钰眼神凌厉,漂亮的眼睛里是森寒的杀气。
狼狈的岑眠眼神没再躲避,自卑又愤怒地低垂着的眼帘掀起,大腿凶恶起来的无暇面孔从来让他畏惧,可是面前的这张带着摄人杀意的脸,却像是枪林弹雨,让人甘愿带着满身弹孔心满意足的一次次阵亡。
“你,你是……”牧老师头一次失去她尊贵的礼节,瞳孔一缩,愣愣地看着贺少钰。
贺少钰甩开她的手,冷哼一声,从贺少清身上扯出消毒纸巾,擦自己碰过她的手,才拎着呆若木鸡的岑眠,沉着脸从那一堆既仰慕又畏惧地让路的学生中间走了出去。
到了大楼外边,贺少钰才放下他,不爽地拿出墨镜戴上,扔给他一张消毒纸巾,眼睛四下盯视,像是在搜寻什么。
岑眠呆愣地伸出俩手,接住大腿扔过来的消毒纸巾,半晌才反应过来,一下一下地擦着自己的下巴,凉凉的水汽擦在淤伤上,缓解了丝丝传来的疼痛。
“人和人相处,果然还是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耐心地对砍几刀比较省事。”解决了里头破事的贺少清活动着筋骨走过来,看到外头的两人后,深深地看了岑眠一眼,似笑非笑地问:“一直想问,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少钰闻言不耐烦地挑眉,转身往校道走,恶声恶气地说:“有那个美国时间,不如先跟贺清越把老子的车要回来。”隔着墨镜,看不出眼里是警告还是不爽。
……这个名字,好像在哪见过。脑袋已经被反转的情节吓懵了的岑眠手里还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下巴,心里思酌着贺少清的问题。
这是第一次,有人问他,当年到底发生什么,而不是心怀判断来形式性地质问他真伪。
贺少清看着自家表弟倨傲的背影,玩味地摸着下巴:“说不定警署可以来翻案呢。”
刚才大腿带给他的震撼还刻在心里,那种只要自己能给,都愿意让对方统统拿去的心情,想被信任的心情,冲击着岑眠被黑暗浸泡已久的心脏,扑通,扑通。
样子狼狈的岑眠跟上贺少清,弱小的声音因为紧张而颤抖,语气却很坚定,压抑了十年无人问津的真相,那一年的每一个细节,他都事无巨细地慢慢吐露。缓慢却清晰地把最隐秘的秘密袒露出来。
听着岑眠的话,本来初衷是为着了解薛凉心结的贺少清长眸愈加深沉,岑眠在他眼里除了怂包,有了更多的含义。
走到停车场,岑眠断断续续、一字一句的解释堪堪说完,两个人都以为他会哭,可他只是把苍白的嘴唇咬得冒出血珠,鼻子红红的,鼻翼像是小动物一样翁动,却没有掉一滴眼泪。
一直对弱者不抱同情的贺少清也忍不住跟薛凉一样,揉乱岑眠垂着的脑袋上的黑发,给抬头的少年一个嘉许的笑。
“我的车。”一直在前面默不作声地走的贺少钰摘了墨镜,不爽地回头吼贺少清。
贺少清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先行用自己的教员卡刷开停车场的玻璃门:“清越早就被我骗走了,进来拿吧。”
……这是要去哪?刚完成一桩想都不敢想的人生大事一般,岑眠本就蒙圈的表情更加迷茫,侧着头看解着西服扣子的贺少钰。大腿要干嘛?
岑眠鼻子微红,下巴还是青紫的,看到他脸上蠢蠢的表情,贺少钰拧起来的眉毛舒缓下来,把西服外套扔给岑眠,迈开长腿走进停车场。
岑眠抱着还是暖的西服,不解地看着贺少钰傲慢的背影,直到对方发现他没跟上,回头皱眉瞪他,张嘴就要吼他,才屁颠屁颠地跟进去。
……记忆里“校园”这个黑色的词,在岑眠的字典里多了一丝亮色。
十二章 第二个夜
春天的傍晚和风阵阵,橘黄色的路灯早早的开了。路灯下,从浴室回来的男男女女提着篮子、踩着拖鞋,优哉游哉地走着,直到——
“嗷呜——慢点啊——”一声嚎叫划破校道的安静,学生们回头看去,只看见黑色的机车上车手和后边嚎叫声的主人扬长而去的背影。现在校内虐狗都这么光明正大了吗,学生们默默地想着。
然而真相是这样的——
“诶,这条路我上学的时候最爱走了。”车速慢下来,岑眠抱紧贺少钰腰腹的动作松开一些,看着熟悉的道路感慨。
“那边,那边就是那个小卖部在的地方,噢噢,大腿你不能看,专心看路。”岑眠今天显然飘飘然得有些聒噪。
“别吵,我要开车。”贺少钰熟练地呼油,黑色机车蓦地加速冲了出去,感觉到岑眠瞬间紧紧巴着的手,眉角嚣张的扬起。
然而岑眠看不见他头盔下的表情,即便能看到,估计岑眠也没有那个心思,因为他正忙着尖叫:“嗷——呜——大腿你加速之前能不能吱一声啊!求你啊啊啊!”
在岑眠的嗷嗷叫声里,黑色机车“吱————”地一声刹住,在地上留下长长一道刹车痕。
……大腿你这是要毁尸灭迹吗。岑眠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还有大腿无可挑剔的脸上微妙的凶狠。
“教工宿舍在哪。”贺少钰不爽的声音。
“……啊?”得到意料之外的答案,岑眠一脸错愕地看着大腿凶巴巴的脸色,努力压下自己的嘴角,才没有笑出来。
……不能笑,笑了就真的会被毁尸灭迹的。不行,还是意外的萌啊。
“教工宿舍在哪!”看着岑眠一脸抽筋似的蠢样,贺少钰眉毛拧起来,咬牙切齿地说。
看到眼前蓦然放大的脸,岑眠往后缩了缩脑袋,掏出手机吧嗒吧嗒地搜起来,低着头小声地指导:“导航说,你刚才那个路口,应该左转,嗯,掉头左转直走应该就到——啊啊啊啊!大腿你等我坐好再开车啊!”
* * *
折腾了一路,接下来总算是顺顺利利到了教工宿舍。
岑眠看着比自己以前宿舍不知豪华多少倍的房子,而且还是二居室。想着大腿“不和别人睡”的原则和自家师兄对住处的要求,岑眠自动自觉地走进了贺少钰隔壁的房间。
……好大好奢华的床,这是king size吧,谁来告诉他上面那些乱七八糟的锁链手铐蜡烛皮鞭是什么,道具吗喂!岑眠一脸傻眼地看着房内的中世纪吊灯和摆设,还有床上那堆不明物体。
“你去贺少清的房间干嘛!”半拉开`房门,贺少钰不耐烦地盯着他,看着岑眠还傻乎乎的样子,吼道:“进来啊!干!站那等骚狐狸今晚进屋闻到你的味道发飙吗?”
“……就,就来。”岑眠看着大腿霸气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口,吓得口吃,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了。
……原来是两张床啊。岑眠看着宽敞的室内隔得十分开的两张床,安心下来,晃着脑袋要把刚才看到的都甩出去。
像是受够了身上的西装,贺少钰开了衣柜拿了准备好的衣服就进了浴室。看着窗外黑下来的天色,岑眠想着师兄和贺少清也快要回来了,大腿等会也该洗完澡了,于是一头扎进厨房,研究起了贺少清教工宿舍里的冰箱。
倒腾半天,岑眠翻出了小块的肉、豆腐、香菇、半条鲤鱼、土豆、莲藕,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的绿豆。看着一冰箱的菜,还有新买的油盐酱醋,想来贺少清早就料到自己和师兄要住下来了。
……这只微笑的孔雀比凶巴巴的大腿还要危险啊。挥去心里掉进坑里的忿忿,岑眠洗菜、切菜、调酱料、热锅,不一会就熟练地做出了一桌子菜。
豆腐拿了一部分煎制,和香菇一起做了香菇烧豆腐,调味焖好的肉和土豆、豆腐一起做了土豆炖豆腐。想着薛凉喜欢辣,岑眠特地腾出一小碟加辣。虽然对食用自己同族没什么兴趣,他还是把鲤鱼制成了大腿喜欢的糖醋鲤鱼。
拿出汤勺盛了一小碗绿豆莲藕汤,岑眠尝了味道,暖乎乎的蒸汽让人通体舒泰。把菜都布好,百无聊赖的岑眠看着已经指向九点的时针,自然地低着头推开紧闭的房门————
“大腿,你要不要吃……啊啊啊啊啊啊!”岑眠“碰”地迅速关上门,惊慌失措地伸手把眼睛捂住,红色从脖子根一直爬满脸颊。
……都一个小时了大腿你为什么还不穿衣服啊啊啊啊!岑眠心脏还扑通扑通在胸腔聒噪地挑个不停,刚才少儿不宜的画面还在他脑海里随着心跳反复播放,这尼玛都十八禁了吧!呜呜呜呜!
“吃什么?”贺少钰把岑眠面红耳赤的愚蠢动作尽收眼底,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忽然把本来在手上拿着的衣服放下,侧头问。
……卧槽,他不是关了门了吗!为什么,还这么,大,声,呢。岑眠捂着眼睛的手露出一丝缝隙,贺少钰还是只围了一条窄窄的毛巾,一滴水珠正沿着优美的脊背中间有那道深凹滑下,幸福地划过劲腰翘臀,沿着笔直的大长腿落地,享受了贺少钰从骨子里散发出的绝顶性`感。
……马蛋,犯规,呜呜呜呜呜。岑眠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脱缰野马一样,冲撞着他的胸腔。脑袋给手指下达着指令,可是,怎么就是没办法再把手指缝合起来呢?呜呜呜呜,他肯定哪里不对了。
“吃饭吗宝宝们?我看到有……饭哦!”薛凉荡漾的声音传来,木门应声打开,看到室内的场景,薛大仙十分懂行地笑笑:“没事了,你们继续。”
……等,等等!师兄!不是你看到那样的!呜呜呜呜呜!
* * *
四个人吃了一顿气氛史无前例的“和谐”的晚饭,岑眠第一个忍无可忍地埋头收拾碗筷冲进了厨房。
……这真是,太!羞!耻!了!岑眠垂着脑袋用力地搓着碗,像是要把瓷碗上的漆都要搓下来。
“我查过了,那些女生的确都在中午的时候买过糖,之后都在校医院登记有类似瘟疫的征兆,只是管理局把这事给压下来了,才没有大规模搜查。”薛凉看了看厨房里洗碗的岑眠,又看到一脸傲慢地翻着病历的贺少钰,上挑的狐狸眼笑得弯如缺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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