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是条废龙了完本——by狐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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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旋而上仿佛看不见尽头的? 荻シ路鹞⑿筒择罚诺苹杌疲徽狄徽笛刈呕鼗返淖呤婆绦希恳徽刀即碜乓晃欢ゼ读橐健V钡讲择范ネ罚徽祷伊说牡聘咝炝丝此莆薇呶藜实拇砭酢?br /> ……那是属于灵主的灯啊。岑眠抱着背包,定定地抬头盯着那盏灯,直到感觉灯后的房间出来一个分明儒雅、却让人感觉毛骨悚然的身影。
“贺副院长,孟局长在顶层等了您很久了。”一个年轻女生从厅内走来,向贺清越点了点头,身上是一身洁白滚金边的灵医制服,十分规矩地一眼不看岑眠。
……果然是孟涂啊。岑眠吸了一下鼻子,对被无视习以为常,眼睛躲避着顶层那人如芒在背的视线,一想起老板娘,心里只有气愤和无力。
“哦?”本来想要和岑眠详谈的贺清越笑容收敛,看着岑眠刚才看到那个身影,眼底浮现出不悦。
今天她是休息的,知道她今天会回来的人更是寥寥无几,特殊人口管理局的爪牙,总是伸得这么明目张胆,实在是让作为当权者的她感觉到冒犯。
“麻烦你等一会,我稍后就来。”即便心中不悦,面对下属贺清越良好的礼节依旧,看着女生走到远处坐好,才向岑眠开口:“你知道那盏灯是做什么用的吗?”
“……大概知道,是代表灵主的灯吗?”岑眠顺着对方和自己一样的视线,那盏灯在黑暗中孤零零地悬挂在顶层,灯座却干干净净的,分明有人十分渴望它有一日被点亮。
贺清越深深看了天真地把自己感受都写在脸上的岑眠,最后还是一手拍上岑眠的背说:“龙生而有灵,为天师们所追逐并被认为是三轿之一也不是没有渊源。而且少清所说的那些迹象,也验证你很可能是那盏灯的主人。”
“所以说,那些关于灵主的传说都是真的吗?”岑眠不是没有把自己的经历和灵主牵扯在一起过,可是传说中的灵主,怎么会是他这样窝囊的人物呢。他从来不对这些抱有希望的,毕竟失望的感觉并不好受,而好运从不会忽然就来敲门。去当灵医,是他做过最勇敢的尝试了。
“不知道呢,我活了有那么久了,也没见过一位灵主。不过,如果真的可以选,我宁愿你真的是灵主。”并不是贺清越多偏好眼前的岑眠,只不过孟涂放入灵主存疑名单里的另一个人,她更不喜欢罢了。
贺清越看着那盏灯,后面那个身影伏在栏杆上回望着下面的人,她笑意散去,最后拍拍岑眠:“好了,现在做这种春秋大梦也没用,你还是先通过灵医的考验再说吧。”
“好!”岑眠抱着背包,用力挺直自己的背,仰起脑袋努力不怯场地笑,让自己看起来更有精神一些,鼻头红红的有些滑稽。
贺清越随意拍拍他的背,招来一位值班灵医给岑眠带路,才跟着刚才的女生进了电梯。
灵医院布局森严沉稳,空间划分每一寸都体现着严谨,实习灵医和出外勤的灵医所能活动的区域,仅仅只有第一层和负一层而已,参与实习培训的准实习生自然也如此。
两人穿过门廊,几乎要出了主宅,值班灵医才停下。面前是两旁错落着苍翠竹子的长廊,末端是一座类古代私塾的欧风建筑,低窗和六角形观景窗让人能依稀看到里面的学子,整座建筑自成一体,含蓄蕴秀,一看就是静心修行的上品处所。
……果然是他向往已久的地方啊,这样的地方养出来的人,也一定是他理想中救死扶伤的灵医。岑眠眼里终于微微亮起。
值班灵医没空理会岑眠的感触,甚至没有看岑眠感激地道谢,就面无表情地回去了。
岑眠一点不介意,吸了吸鼻涕,沿着葱茏青翠的竹子路,听着沙沙的声音,心里期待的泡泡一点一点地膨胀。
站在教室前,看着门板上灵医院繁复威严的标志,岑眠深吸一口气,平稳自己紧张的情绪,手刚举起来要敲门,就听到了一个前不久才出现在他梦里的声音——
“唔,这节课剩下的时间我们就来讲一下历史吧……”
……这,这可能吗,不,不可能,肯定是他幻听了。岑眠爪子僵在半空,抑制不住微微发抖。
“岑同学,不进来吗?十年不见,还是这么怂啊。”裴钺带着恶意的幽默让同学们发出嘲讽又的笑声。
……为什么不是幻听呢。岑眠手垂下来,手指紧紧地握拳,在冒着冷汗的手心戳出深深的月牙印子。
门不敲自开,坐在最后的是一个戴着厚重圆眼镜的学生,脸上的表情和后面那些笑着的精英们全然不同,却是岑眠熟悉的,几乎不用猜就知道自己来之前,这个孩子肯定是被欺负的。
“你快进来吧,不然裴老师要罚人了,你是新来的不知道,他的手段很可怕的。”圆眼镜对岑眠招手,指了指自己隔壁的位置。
“谢谢你。”岑眠低着头不去看那些嘲笑的眼光,关上门坐在那个位置。心里想,裴钺的手段多可怕,他早见识过了,毕竟当年搭档的时候,裴钺没少给他小鞋穿。
看着讲台上那个一点没变的人,投过来的神情嫌恶鄙夷依旧,只除了身上的衣服从学生时代的蒋家家服,变成了一身白底金边的灵医制服。
……“啵——”岑眠心里那个膨胀得大大的泡泡蓦地碎掉,里面刚才还快乐着的气息沾染了主人的难过和愤懑,骤然变质腐坏,随着破碎拥挤出的气压刺得人心尖锐地疼。
“刚才我们说到,洪荒时期,龙王加害凤主,以至于凤族如今群鸟无主,大家对此有什么看法和疑问尽管提出。”裴钺嘴里说得一本正经,如芒般尖锐的视线却一刻不离岑眠,显然是由于他的身份才出此话题。
“老师,凤族不是永生之族吗?凤主怎么会死啊。”
“就是就是,龙族不还是四灵之一吗,怎么会是这样的呢。”
“是啊,诶,你们听说了吗,最近还出了龙族来的灵主。”
看着一向不乐意听只乐意恶作剧的精英们来了兴趣,还正好踏进自己的圈里,裴钺会心一笑,眼神看着岑眠,嘴里貌似不经意地说:“凤主的永生,不过是以涅槃转生的形式罢了,说得好听,羽族哪有什么真的了不起?”
……不是的,才不是呢。岑眠不同意地张了张嘴,很想说龙王没有这么做,羽族也不是裴钺信口雌黄的那样,然而最后却无从开口地看到四周精英们哗然大笑开始对龙王和凤族开启嘲讽。
“…你还是别说话了,不知道你和裴老师有什么过节,但是和这群人作对,以后你会很难过的。”旁边的圆眼镜还是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偶尔也应和地笑,声音悄悄传入岑眠耳中。
……然而他也没有办法证明裴钺说法的错误,就像十年前一样。岑眠手上松了没多久的手指再次握拳,掌心早就伤痕累累。
裴钺要是就此收住,那就不是裴钺了,十年后的裴钺坏心只比当年有增无减,他看着岑眠气鼓鼓却无法辩白的表情和学生们配合的反应,满意地笑,缓缓说:“至于你们问的‘灵主’,今天他也来了,喏,龙族哦,不知道岑同学有什么要给自己族长解释的?”
“哈哈哈哈,就这?灵主?逗我呢吧!”
“傻.逼吗你,当然是逗你,灵主能和我们一起上‘实习灵医班’?真这样我们灵医还有什么出路哦!”
“以前老师说‘灵主’什么的想想就好,我还不信呢,今天一看,我是相信传说只是子虚乌有了。”
“这小鬼看起来还没成年吧?小孩子要玩过家家回家去玩啊,来瞎几把掺和什么,不知道我们灵医院资源珍贵啊?”
“你们都不关心当年龙王的事吗,我的世界观都崩塌了。”
“关心啊,来,岑同学,给我们讲讲呗!”
“你又傻.逼了吧,忘了他来之前老师说新同学失忆了啊,你怎么能和失忆的人说这些啊,他都失忆了,自己爹妈谁都不知道啊!”
“哦!失忆了啊!真惨,龙族就这样了啊。我还以为龙族是这样这样,没想到这么怂。”
……
岑眠什么都没有说,吃了药让他的脑袋瓜又疼又沉,这样的情况他已经经历太多了。从他刚醒来,面对这些极端的气愤,甚至用这副一折就挂的身子和别人争执;到最后无动于衷,默默忍受,无论哪一种,结果都只有一个,他只能气得发抖流泪,或者再加上一身伤,最后却只落得无力的心情。
……他既没有证据,也没有力量啊。
和以前一样,坐在角落看着裴钺和同学们夸夸其谈,岑眠一言不发,这个十年不见的搭档眼里写满世俗和理所当然。可他一句反驳都不说,不是畏惧圆眼镜说的惩罚和羞辱,而是在这个人类都可以互相拆吃同伴的世界,没有牙齿,只会被啃成一堆枯骨。
……只是对这个他期待了十年的新世界感觉失望。或许,等他熬过了这一关,就能看到他真正期待的灵医了呢?岑眠如是想。
终于,终于,下课铃响起。裴钺布置完理论作业,渗人地扫了岑眠笑了一下,才出了教室走远。
岑眠被裴钺不加修饰的目光激得打了个寒颤,正低着头收拾着东西,面前摔下一本灵医习册,劲风带起岑眠的刘海,连眼睛都被烟尘迷得涩涩的——
“诶,灵主啊,你肯定会做吧,听说你以前还读过我们灵医系,来帮我随便做做吧。”
没等岑眠抬头,后面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把灵医习册甩过来——
“我可不要他那样,我要至少九十哦,你看着办。”
“真烦,跟他说什么,他新来的还不会吗。”
“我们这样不会有事吧,能插班的都有后台啊。”
“你看这个小鬼像是有吗,裴老师都这样了你怕啥,还是个灵医系辍学的。”
“嘘,小声点,那是劝退!”
……
“我不……”岑眠大眼睛盯着那群仿佛看不见他、不听他下文就扬长而去的人,牙齿气鼓鼓地咬住下唇,低烧的脑袋嗡嗡地疼。
……同学这种东西,还真是去到哪儿都是一个样吗。
“…你会做的对吧?”圆眼镜文弱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背着耽美文库,手里捧着自己的灵医习册,低下头看着头昏脑涨的岑眠。
憋屈的岑眠没什么精神地仰头,不明所以地看着圆眼镜,难道竟然有人要帮他分担吗?
圆眼镜纠结地看了岑眠好一会,才把自己的灵医习册推到岑眠面前那堆小山一样的书边,快速地说:“拜托你了!”说完便面对不了似的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门,剩下岑眠一个人在教室里。
……现在的师弟都是小学生吗!呜呜呜呜!这种欺负人的手段他读高中之后就没有了好吗!他该庆幸他们没有学习到裴钺欺负人的真传吗!
……可他还是拿了。岑眠咬了咬唇,折腾这么一番,日已低垂,只是窗外天阴郁得要命,落日余晖被乌云所遮盖,春雷低低地敲打着岑眠胀痛烫热的脑袋瓜。
宗宅是不留实习灵医过夜的,岑眠这样的半外来人员更加要早早离开。手捧着装满重重一大袋书的背包,岑眠有些孤单和无奈地沿着下山的马路走着,药效过去之后脑袋像是快要炸开一样,鼻子更是堵得不能呼吸。
“轰——隆——”一直低鸣的春雷忽然在天边炸了一个响儿,把岑眠吓得抖了一下,紧接着豆大的雨滴呱嗒呱嗒地就砸下来了。
……要不要这么倒霉啊!岑眠紧抱着怀里的背包,不忍心弄湿自己唯二的耽美文库,弓着背低着头狂奔,豆大的雨滴砸在背上,不一会就把奶白的衣服砸得湿透。
好不容易冲进了车站的遮雨棚,外头的雨已经演变成了滂沱大雨,一片一片地砸下来,即便站在雨棚内也会被撇一脸。
……这个点都快没有车了啊。岑眠掏出手机看时间,大大的21写在光亮的屏幕上,在黯淡的深山公路里给了岑眠一点安全感。
……九点了,大腿和师兄今晚都在家,不知道他们吃饭了没有。呜呜,他还没买菜呢。岑眠吸了吸鼻子,看着望不到边际的雨幕,脑袋像是被混着针刺的浆糊灌满了一样,又疼又沉。
想什么来什么,岑眠手里头的手机震动,屏幕被微信消息震亮了起来,他艰难地用湿冷的手指一划——
「贺少钰:喂,在哪,帮我找路 [定位.] 」
看到那个名字的一瞬岑眠心里仿佛触电般蓦地漏跳了一拍,再看后面的定位,他嘴角微微弯起,大腿居然就在山下不远,又迷路了吗?
「岑眠:大腿你别急,你要去哪,我帮你找找有妹有比较能看懂的地图。」
岑眠啪嗒啪嗒地发了出去,嘴角的笑忽然黯淡下来,要不要告诉大腿自己的囧境呢,不,还是不要了,大腿看到他又这么蠢肯定会生气。
低垂着睫毛,岑眠认真地边找地图边把合适的截图保存起来,还没找完,大腿的微信消息又震过来。
「贺少钰:太慢了,你在哪,上车给我带路。」
……才过了一分钟不到啊大腿,他还是用移动数据,能快吗!呜!岑眠忿忿地想。
「贺少钰:快点,发定位,死了?」
……我发了你能看懂吗。岑眠默默地吐槽,不懂大腿脑袋到底是什么构造。还没来得及选定位,对面又一个催促过来了。
「岑眠:……[定位.],这里网不太好,有点偏僻,你能找到吗?
岑眠:要不我还是给你找地图吧?很快的…… 」
……大腿真的认识路吗?
岑眠完美地把锅都甩给移动网络。对面的大腿一直没再回复,也没吼他,估计找路找得够呛。
岑眠于是把手机屏幕切到查公交的软件,看看还有哪辆车还能坐。
“嘟————”跑车暴躁的喇叭声近在咫尺,岑眠一抬头就能看到马路对面一边倒车过来一边疯狂叫他的红色跑车,半降的车窗里俨然是贺少钰傲慢的侧脸。
……这么快?!这真的是他的大腿不是别的什么妖化的型吗?!
贺少钰降下车窗,大雨瓢泼涌进去,让他休闲服领子秒秒钟湿了。看见岑眠脸上的蠢表情,禁不住吼他:“还不进来你想洗个澡再回家吗?”
岑眠呆愣地看着从天而降都没这么快的车,看到师兄的骚包红跑车和车牌,听到大腿熟悉的怒吼,才屁颠屁颠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
对岑眠自觉坐在副驾驶的举止颇为满意,贺少钰难得松开了眉毛,没骂人。
……好不习惯,大腿还是骂他吧,莫名其妙地这样从后视镜看他,好渗人。本着就近原则坐进副驾驶的岑眠不明所以地想。
想起刚才大腿说的“回家”,疲惫得整个人松懈了的岑眠心里的疑问就这么脱口而出:“清越姐不是知道了吗,大腿你还……会继续住?”
“你很想我搬走?”贺少钰刚松开的眉毛又拧起来,漂亮的眼睛斜过去就是一刀,凶那只一脸愚蠢的岑眠。
“不,不,不是!一点都不!……我就问问。”岑眠睁着眼睛摇头,大眼睛因为疲惫还带着水意,脑袋耸拉下来,动作大得都带动了怀里沉沉的耽美文库,心里不知为何松了口气,明明眼前人还霸占着他的大房,留下也不会是因为他……
贺少钰冷哼了一声,手上猛打方向盘,把薛凉的跑车性能发挥到极致,红色在迂回山道中横冲直撞而毫发无损。
本来还想捏捏拿书拿得酸痛的手臂,车一呼油那一刻,岑眠眼疾手快地巴住扶手,形容又蠢又狼狈,然而非常稳妥不会被甩出去。
……原来大腿真的是这样“飞”来的。
* * *
一番惊魂路程下来,岑眠完全忘了大腿本来是要来载他去带路,而贺少钰也对这个细节绝口不提,一路驱车回了山海小区。
换好衣服,打开冰箱看到已经买好的菜,做好了饭喂饱了他嗷嗷待哺的师兄和一贯傲慢的大腿,岑眠打开`房门准备通宵鏖战作业的时候,才想起了这个问题。
显然,想起这事的不止岑眠,外头的薛凉对着镜子给自己脸上抹着翔一样的新面膜,忽然问隔壁沙发打电动的贺少钰:“大少你今天不是借我车去警署吗,怎么这么快回来,车停哪了?”
“你开车和我开车能比吗?超跑让你开简直浪费。”贺少钰长指灵活地按着手柄,忽然眼皮子一掀,凶狠的眼神瞪了一下半掩房门后边的岑眠。
“啪叽——”地关上门,岑眠被吓得长出一口气。隔着门板依稀还能听到师兄拉长声调调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