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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是条废龙了完本——by狐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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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贺医生却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凑过来抹了一把岑眠额头上的血,疑惑地问:“诶?这家伙什么时候来S市了?”
岑眠看着她晃悠着的胸牌,贺清越,很名副其实的名字,只是再看到她热切的表情时瑟缩了一下,他最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尤其是灵医院和警署的人。
所幸这位贺医生似乎位高权重,很快就被叫去处理更重要的事情了。
邱仔看着岑眠收起了微笑,说:“师兄,我重新给你配个抑制器吧,你就别来灵医所了。”
邱仔怕岑眠抢他风头,给出的选项倒是岑眠巴不得的。毕竟要是警署的人到了,岑眠就真的跑不掉了。
岑眠看着邱仔走到走廊尽头的另一个房间,一个年轻师弟迎上来问邱仔:“那个是谁啊?好像很厉害,引起这么大骚动。”
“废物而已,十年前退学那个师兄你听过吧。”邱仔的声音很小,岑眠却听得一清二楚。
努力维持着笑容让邱仔戴好抑制器,在对方赶人的目光中岑眠再也忍不住落荒而逃,从楼梯间上楼,远远地离开这个让他难受的场合。
其实人类和妖兽并无区别 ,大家都不会有闲情真的去了解什么。如果对方眼里你是这般 ,就不会再有翻身的一天。
抱着已经看不出样子的猫粮爬到了十楼,岑眠的眼泪勉强收住了,换成了汗水哗啦哗啦地流。终于看到宠物店透出暖暖的光芒,岑眠的心情总算缓和了一些。
“天啊,眠眠你怎么又迟到了,还又搞成这样,吓死我啦!”穿着蕾丝围裙的店长姐姐看着一身狼狈的岑眠,手上早就给岑眠准备好了新衣服。
“谢谢店长。”岑眠吸了吸鼻子,发自内心地笑着接过衣服,眼睛还是红红的。
旁边的助手妹妹看了,只觉得明明自己年纪比岑眠报的小,这人笑起来却这么惹人疼,忍不住踮起脚尖摸摸岑眠的头。
岑眠在里间换好衣服,主动地站在柜台等待着客人,让店长和助手可以偷懒。
不出意外,店长和助手两人一点都不关心刚才的突发事件,开始讨论起各种没有节/操的黄兔。
只听店长拿着手机给助手看,还看着岑眠确定他听不到才悄悄说:“你看你看,龙傲天太太又更新了黄兔了,这次是狐狸和狮子的拟人诶。”
助手一看,立马开始手动prprpr,岑眠不用回头都能想象她脑袋顶上似乎要冒出粉红泡泡的样子:“妈呀!好配好配!我不站之前那个树精X小狮子了,嗷呜,狮X狐也很萌啊有妹有!”
“哐当——”岑眠被她的话吓得一盘狗粮掉在地上,看着两人转头,马上低下头专心地捡狗粮。
……他明明是分开发的啊!画的还是他三个室友,这要他今晚怎么面对他们!
岑眠深呼吸了几下,成功屏蔽了两个迷妹的话,拿着食物出去喂最后一个、也是最聒噪的鹦鹉。
刚打开门,就看见一个路人正逗着鹦鹉,鹦鹉一直大叫着:“人类真他妈不要脸!快把我放出去傻.逼!你怎么不把你妈关笼子里!”
那路人看着鹦鹉活泼地叫着,还跟岑眠感叹:“这鹦鹉唱歌好好听啊。”
岑眠看着那人,确定对方是人类,才腼腆地笑了一下。那人玩了一会,觉得无趣就走了,岑眠才捧着食物上去。
鹦鹉一见岑眠叫得更大声:“小白龙我知道你能听懂!放我出去啊!我要去找主人!”
岑眠摸摸它的脑袋,小声说:“你的主人很快就来接你了,乖。”说着把食物仔细地揉碎,摊在手上喂给它。
鹦鹉却忽然不叫了,低头还没啄到一口食物,便忽然“啪嗒”一声从鸟架子上掉下来。
岑眠慌张地蹲下,赶紧把鹦鹉抱起来,却看见鹦鹉绿色的冠中间还滴着一滴新鲜的血液,散发着邪恶的气息。
那是鬼车的血。
“我看见你了。”
苍老又沙哑的声音,像是凭空长出来一样,在岑眠脑海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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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犼——“《偃曝馀谈》:形如兔,两耳尖长,仅长尺余。狮畏之,盖吼溺着体即腐。”
②鬼车——《岭表录异》:“鬼车,春夏之间,稍遇阴晦,则飞鸣而过,岭外尤多,爱入人家烁人魂气。或云九首,曾为犬啮其一,常滴血。血滴之家,则有凶咎。”
③鬼草——《山海经》:“再往北三十里,是座牛首山。山中生长着一种草,名称是鬼草,叶子像葵菜叶却是红色茎干,开的花像禾苗吐穗时的花絮,服食它就能使人无忧无虑。”

第三章 新同居人

月升日落 ,逢魔时刻。
城市的灯光逐一亮起,金碧辉煌。直入云霄的高楼亮起灯,一幢幢一叠叠散落在各处,凝聚成一片银河,照耀着灯下似乎不会停歇的雨,和密密麻麻的芸芸众生。
巴士已经过了站牌上列着的终点站很久了,却继续在郊区少有人迹的路上行驶,通往那些人类看不见的站点。
岑眠扶着黄色柱子,看着空荡荡的车厢,认认真真看了好几遍,确定了今天所有妖兽乘客都下了车,一直提着的心才放松了下来。他拿出手机,点亮屏幕,发现没有任何通知和消息,又关掉,将手机放回口袋里。
看着窗外无垠的雨幕,属于人类的灯火渐渐减少,岑眠安慰自己,傍晚听到的声音全都是幻觉而已,他已经戴了抑制器了,鹦鹉也只是晕过去了,对方不会发现的。这么想着,他还是打了个冷战,或者,他应该提早去警署?不,不,还是别了,他不想再见到蒋冽了……
安静的荒郊路上,只有黄色的灯光和动物规律的低鸣。突然,一阵隆隆的引擎咆哮的声音从巴士后面逼近。岑眠好奇地从窗外看去,全黑的机车反射着昏黄的灯光,一身黑的骑手戴着头盔,看不见脸,大雨里狂野的车技却反映着主人的狂妄。
……这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山海社区,站到了,到站的乘客请从后门下车。」冰冷的电子音响起,岑眠摇摇头,按了好几下柱子上的铃,汽车门却依旧紧紧闭合。
对凶兆格外敏感的岑眠心慌起来,小心脏害怕地剧烈跳动,大眼睛惊恐地看向司机的位置,司机还是巍然不动,岑眠弱弱地提醒:“……那个,司机先生,我要下车,我到站了。”
司机置若罔闻,厚实的背影一动不动,岑眠感觉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想到傍晚的声音,鸡皮疙瘩不受控制地爬满他的皮肤,眼眶霎时红了一圈。
汽车里的白炽灯开始乱闪,滋滋的电流声在夜里的郊外格外清晰,岑眠恐惧的眼泪终于爬满了脸蛋,哆嗦着嘴巴,豁出去地重复:“……司机!我要下车!呜呜呜呜呜!让我下去!”手啪啪地拍打着紧紧合上的门。
“跨——擦——”司机的背影有了点反应,岑眠看着那僵硬地活动的背影,一点都不像是活着的人类。
岑眠像是电视里被丢入蛇窟的人类那样,手脚发软,冷汗狂冒,却疯狂地控制着自己要撬开那紧紧合着的门,发着抖的手不断打滑,眼泪也掉个不停,又不断擦干搭上去疯狂拉扯。
“刷——”隔壁玻璃碎裂的声音把精神高度紧张的岑眠吓得一缩,害怕地缩着脑袋沿着满地的玻璃碎看上去,原本是玻璃窗的位置,变成了一把黑薄的古刀,外头大雨一下疯狂打进来,湿了岑眠一身。
古刀的主人收回刀,座下黑色机车的引擎咆哮两声,像是在叫岑眠,不耐烦的嘈杂像极了主人。
岑眠看着那黑色头盔上自己的倒影,哭得一塌糊涂的脸,在瓢泼的风雨里颤抖着发白的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但这都不重要,最恐怖的是,他看到头盔上自己的背后,一点一点靠近的人类司机,那断开的喉咙里,明明正有八个巨大的头挣扎着出来,中间还挤着还有一条滴着血的断脖子,流了那个人类尸体一身。害怕到变种啊啊啊啊!
车手不耐烦地扯下自己的头盔,被弄乱的发狂妄地暴露在雨中,眼睛不屑地微眯,正是早上电梯里那张脸:“滚下来啊!”
岑眠颤抖地张着嘴,控制不住地抽噎,像是听到什么不可理解的话,这里离他的机车还有一米多的距离啊!
男人本来十分不耐,看了岑眠的反应,反而好整以暇地勾唇等着他,眼里却是冷漠和杀意。他大可以打破车门,也可以把人扯下来,可是他没有。
身后越来越近的鬼车和眼前的人相比,当然是后者比较像大腿。求生的意志占了上风,岑眠非常怂地紧紧巴着窗台,哭得红肿的眼睛闭上,压出了一泡眼泪,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松了手掉下去。
男人嗤笑一声,很不爽地把人扯下来扔在后座,隆隆地呼油发动机车,霎时一支箭一般侧着车一甩弯,向前冲去。
岑眠吓得四爪并用死命地巴在男人腰上,也不管男人被他抓得肌肉一缩,更不敢看地上紧紧尾随的巨大红色影子,因为他觉得他要被这车速吹得脸上皮肤都要液化了啊啊啊!呜呜呜呜!
看着男人的机车前面就要开过山海社区,岑眠用尽他吃奶的力气和勇气,扯住了男人的手臂,嘶哑的喊声被风吹得破碎:“前——面——右——转——啊啊啊啊!!!”
机车方向蓦地一转,凌空跃过小区栅栏,然后落下疯狂直行。狂野的刹车声“吱————”了一路,岑眠只觉得两个轮子肯定都要冒出火花了。
岑眠坐在好不容易停下的机车上,大雨沿着停车棚泼进来,一阵头晕目眩,差点没吐出来。
男人拿着古刀看向小区门口的方向,鬼车已经消失不见了。男人一下子坐倒在车座上,擦着又薄又长的黑色古刀,不爽地说:“白费了半个晚上。”
……真他喵的犯规啊,擦个刀嚣张的样子都这么好看。安全了的岑眠意志松了些,眼睛还是红肿的,胃里的吐意缓了过来,怯怯地和男人解释:“我们小区是政府监视区域,他进不来的……”这也是当初他粘着师兄住的原因。
男人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似乎他说了一些很弱智的话。直到把刀擦得能照镜子,男人才收起来,接着从车子暗格拿出个文件袋,恶声恶气地问他:“S601在哪?”
……欸?大腿去他家干嘛。岑眠看着他的眼睛还湿漉漉的,里面的恐惧和警惕少了一些,发现大腿也会迷路的事实,让岑眠心里对他的印象又真实了一点。
然而十分钟之后,站在家门口,浑身彻底湿透的岑眠推翻了之前的想法。
身上衣服还半干的男人双手环胸,看着刚才努力垫脚跟在后面给自己撑伞的小青年弯腰在包里掏着钥匙,脖子细细的,看起来一掐就断,却还毫不自觉地暴露,想到小青年刚才的表现,嘴角嘲讽地挑了起来。
岑眠对男人的表情丝毫不觉,小心翼翼地开了门,把男人请进去,然后尾随着熟练地开灯、开鞋柜,拿出鞋子让男人换下。
男人看着那一柜子看起来没什么差的鞋子,似乎在嫌弃即将要住的屋?div align="center"> 樱迕迹骸澳愀蝗候隍季黄鹱÷穑俊?br /> 岑眠竖起食指慌张地“嘘…”了一声,看到客厅灯亮着,小声说:“那是师兄的鞋子,嗯,这房子是他的。就是薛凉,你认识吧?”
男人挑眉,不予置评,倒是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随手把紧贴的黑色车手服上的拉链拉下一半,露出诱人的胸膛,揉着湿漉漉的黑发,径直走向客厅。
岑眠换好居家拖鞋,赶紧跟上,半路还把男人随手扔在地上的文件袋放好在茶几上,才跟着走进亮堂堂的客厅。
四张宽大松软的布艺沙发上,男人霸气侧漏地靠霸占了其中一张,大长腿嚣张地晾在中间的茶几上,直接宣示了对茶几的主权。
另一张布艺沙发上,一只满脸黄瓜片的生物正舒服地葛优躺,九根毛茸茸的大尾巴就要把他整个人都淹没了,长腿软软地沿着沙发垂着,要不是小腹起伏,岑眠都要以为师兄终于被小妖精榨干了。
岑眠小心翼翼地给男人倒了水,然后轻轻掀开薛凉眼睛上的黄瓜片,然后发出一声惊呼,一双狐狸眼正睁开看着他,尽是不自觉的惑人。岑眠心有余悸地小声说:“你醒着啊……”
“唔,这鬼草的味道,眠眠你又差点被吃了?”说着,薛凉慢悠悠地坐起来,脸上黄瓜片愣是一片没掉。他转过头,看到另一张沙发上的男人,说:“咦?我怎么看到了神似贺少钰的生物。”
薛凉把自己挑剔刻薄的性格尽情泄露,一点都没有平时的勾人气息。虽然岑眠百分之九十九肯定他是因为不想笑出皱纹来。
贺少钰冷淡地挑眉,修长的指在手机屏幕上运指如飞:“你谁?”
薛凉慢悠悠地坐起来,非常优雅地把黄瓜片摘掉,露出那张妖冶的脸,总算绽放了九尾狐的魅力:“据说我的名字叫房东?”
“啪——嗒——”大门开合的声音传来,岑眠回头看,正是下班回来的陆离。
戴着金丝边眼镜的斯文男人看着客厅里奇妙的搭配,脸上的表情恬雅依旧。只见他换了鞋便走过来,嘴角翘了一下当做和贺少钰交换了一个见面礼,把手里的冷饮扔给他:“你要的饮料。”
……敢情大家都认识大腿,就他不认识啊。
岑眠收拾着桌上薛凉切黄瓜弄出来的残骸,忽然感觉到两道炽热的视线——一抬头,果然薛凉和陆离都在看着他。
在这住了二十个年头,岑眠会意地抱着碗瓢和垃圾,笑着小声说:“我这就去做饭,很快的,你们先聊。”
能住在山海小区,他的三个室友自然都不是人。薛凉是青丘之国来的九尾狐,陆离和陆隽都是从敖岸山来的,一个是真身是柳树,另一个则是山神。这就意味着,他们都不需要吃人类的食物。
无奈自从学习人类的岑眠开始研究人类的菜谱,四只兽都发现了,这些才是人类最大的发明!恨不得一天吃十几顿,最后囿于岑眠的力气,和大家的身体产生的各种排异反应,不得不改成了一天三顿。
做了二十年煮夫的岑眠自然熟悉各人的口味,宫保鸡丁做给薛凉,炸蝗虫做给陆离。不知道贺少钰的真身和口味,岑眠就只多做了一个水煮小白菜和柠檬叶蒸小黄花鱼。
四个人坐在饭厅用饭,岑眠咬着筷子,小心地观察着贺少钰的表情,只见他每吃一个菜便皱一下眉,却没有说些什么。看来大腿虽然很恶劣,但是礼节却很好嘛。
看到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岑眠起来去厨房端汤锅。正听到薛凉说:“怎么样贺大少,这里可是政府监视范围,凰姐姐不会这么厉害找到这里吧。”
贺少钰不爽的声音响起:“领略过了。”
……岑眠边端着汤走出来,边想,的确是领略过了。忽然想到,这房子就四间卧室,他和师兄、陆离、陆隽住在这,那大腿要睡哪里?
显然,关心陆隽的陆离也想到了,放下手里的刀叉,拿起餐巾慢条斯理地擦了嘴,好整以暇地问:“陆隽怎么办?”
薛凉看到汤,开心地走过来要装,头也不回地跟陆离说:“卷卷不是去崂山了吗?这都两个月没消息了,难道他还回来啊?”
陆离推了推被汤的雾气模糊的金丝眼镜,翘起嘴角道:“谁说他不回来。”
“谁说我不回来——嗷——眠崽你的手——”
“啊啊啊!!”
软糯的正太音和岑眠的惊呼同时响起。
岑眠抖着手捧着汤锅,里面一个看着只有八岁大的小正太正扶着锅边钻出来,一头卷毛沾了汤,看起来更像泡面了。
“……卷哥,你能有一次回来的时候走大门吗。”岑眠感觉手里汤锅明明没有重量变化,陆隽已经从里面爬出来了。
陆离自觉地拿了湿毛巾站在陆隽身后给他擦头,陆隽还在从汤锅里扯出两个24寸大行李箱,还没来得及介绍,薛凉已经拿着那个沾满汤的骚包红色箱子大喊:“陆!卷!卷!谁允许你拿本大仙的箱子的!这是我刚买的!”
岑眠看着那个香奈儿标志,心疼着师兄的钱包,又偷瞄了一眼桌边挑着眉看戏的贺少钰,感觉后者的脸色更黑了,不自觉抖了一下。
陆隽一脸无辜,伸手拉开拉链,只见里头整整齐齐地摆着一大堆银蓝易拉罐:“用来装给你们买的手信啊,崂山山神强烈安利我的。”
薛凉痛心地把那堆崂山白花蛇草水从他的宝贝箱子里清出来,妖异的五官都心疼得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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