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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是条废龙了完本——by狐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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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爷爷适时地敲敲小锤子维护法庭公正,示意贺大少见好就收,跟陆离道:“陆律师,你可以继续询问你的证人了。”
陆离点点头,和贺大少交换了一个眼神,问:“龙族灭门案案发后你作为特聘顾问协助警署查案,这属实吗?”
“属实。”贺少钰懒洋洋地道,目光却冷冷地睨过故意以那种经典的病态笑容看着岑眠的蒋冽。
……难得啊,大腿居然这么乖乖听话。岑眠托着腮,看见贺少钰视线一冷,才沿着视线看去,被蒋冽的笑容吓得一哆嗦。
……老笑得这么渗人真的糟蹋了那张脸啊。不知是不是因为贺少钰在场,岑眠反而对蒋冽怕不起来,竟然冒出此等想法。
“那么,关于此案和大妖案,除了方才给出的录音,你可有查到什么得力的证据,支撑方才两位证人的说辞。”陆离问。
“证据就在我们脚下,法庭往下五米深,法官不妨休庭半小时,亲自派人去看看。”贺少钰不紧不慢地说着,言语间强大的自信让人没有一丝怀疑的想法。
……湖区之上,地面之下。原来进来的时候看见法庭那种诡异的感觉是因为这个吗。岑眠想着,看着那个愈发有家主之风的人,除了陌生,更多的是翘起小尾巴的满足。
……这是他的。岑眠正傻笑着,贺少钰忽然一眼睨过来,漂亮的眼睛里是自己熟悉的恶劣。
陆爷爷却不得不继续保持那张严肃的法官面具,小锤子敲敲:“陪审团的各位,孟涂先生所面临的控告严重,出于法律的公正,现给出建议,我们休庭半小时,亲自验证。”
锤子落下,法警们等声音的余威过去,才鱼贯而入,等着几位动身。
场面缓缓变动之中,贺少钰却过来牵走岑眠,出了庭,按了电梯,竟是要离开。
“……我们不听完审判再走吗。”岑眠捏捏贺少钰牵着他的手,抬头看他,脸上只有信赖的表情,显然贺大少卖了他他都不会觉得对方别有什么用心。
“还没呆够?”明明一直没出现,贺少钰却对岑眠的反感了如指掌,捏捏蠢龙那张郁闷了一天的脸蛋说。
“……够啦。”岑眠呆了一瞬,才笑开来,眼睛像是弯弯的月牙。
电梯门打开,岑眠脸上的笑却僵住了,法警护送着陪审团的两位正经过一层,路过的时候贺长老冷冽的蓝眼睛似是不经意地扫过两人,才转过身继续不疾不徐地走着。
贺少钰和他目光交接,才像是没看到似的,牵着岑眠出门。刚才那一瞬猛兽被侵犯领地时散发出的气场,连岑眠都感觉到了。
“不等一下’爷爷’吗?”岑眠仰着头问,见过真人之后再这么叫真是既违和又莫名能接受啊。
“没必要,他不在乎这些。”贺少钰轻描淡写地说,声音还是透着冷意。
岑眠想起那些关于贺长老苛待大腿的传言,手回握着贺少钰的手,小声却坚定地说:“那我们走吧。”
贺少钰的手抖了一下,漂亮的眼睛睨着那顶低着的小脑袋,不用摸也知道那家伙的脑袋瓜摸起来多么柔软舒适,像是要软到人心里。
更紧地把岑眠的手扣在手里,贺大少带着人出了门。
* * *
“啊呜,外面的空气真自由啊!”甫一出门,带着一丝秋雨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岑眠像是卸下一身重担,闭着眼睛仰着脑袋舒服地任由那空气进入。
“啧,蠢样。”贺少钰捏捏他鼻子,惹得岑眠鼓着腮低呼一声,才松了手,严肃道:“在这等我,别到处跑,我去开车来。”
“嗯。”岑眠乖乖地点头,脸上还挂着笑,看着贺少钰走进停车场,显然庭审完毕让他很愉悦。
然而这份愉悦很快就被打破——
“快看!这儿有人出来了!”
“快快快!走快点啊!说不定还能抢到头条呢!”
“你滚!头条是我们的!你们S晚报不要这么卑鄙!”
“说好的排队呢!”
……
岑眠被不知从何冒出来的、扛着长枪大炮疯狂拥挤推搡的记者们吓一跳,穿着休闲服的小家伙很快被那些记者们弄混。
“哎,我说,我不是……哎!我的手机!”岑眠要被那些狂热的记者们拥挤成罐头里的沙丁鱼,动都不能动,只能忍着被摸这摸那的不适,保护着自己的宝贝手机。
……里面还有早上刚拍的贺少钰的照片。岑眠抱着手机,被挤得几乎不能呼吸,混乱之中不知哪位美人的细高跟鞋一下踩下来,至少十公分的细鞋跟戳在岑眠脚背。
“呜!”本来紧咬着唇不说话的岑眠憋不住一声呜咽,呜,高跟鞋简直就是除了美人世间最大的杀器啊呜!
好不容易把泛起生理性泪水的眼睛眨清楚,岑眠才发现自己的手里空空如也,地上也没有自己的手机,一抬头,那个刚才被骂的S晚报记者正拿着他的手机,看着屏幕一脸惊喜地看着他——
“这小子屏保是贺大少的私房照!啧啧!这角度!我们肯定挖到了猛料啊!”记者用看着头条的眼光狂喜地看着那张早上岑眠拍的屏保,指着岑眠说。
“……还给我!”本来不想惊动媒体的岑眠一直隐忍着,只是一看到那张照片被看到,心里就蹭地烧起来,一向低弱的声音都带了气愤。
“呵呵,你配合我们的采访就换给你啊。”
“诶,你是贺大少谁啊?不会是外面包养的小情人吧,哇这料猛哦!”
“屁嘞!你们关心这个干吗,和贺大少一起的人,肯定知道庭审细节啊!早报道一秒头条就是我们的!”
……这样的媒体到底是怎么被放进来的,岑眠气得发抖,想着怎么收拾对方才能保存贺少钰的声誉,也不想想要是正经媒体还能鬼鬼祟祟进来吗。
“这是干嘛。”明明是问句,贺大少带着冰冷煞气的声音说出来却平稳可怖至极。银灰的跑车“吱——”地在地上拉出一道刹车痕。
仿佛听到死神召唤般,刚才还嘚瑟的记者们刷地散开,勇敢的还只是浑身冒汗发抖,胆小的早给吓尿了。
岑眠瞅准时机,一把抢回来自己的手机,讯速地锁屏,才上了贺少钰车子的副驾驶坐好。
“我才走了几分钟,啧,还不知道反抗。”岑眠动作再快也快不过贺大少的眼睛。看到那张照片贺少钰就猜到大概怎么回事了,啧,蠢死了,真的就那么听话乖乖地站在那等自己。
这么想着,贺大少更多的却是气自己考虑不周,早该把蠢龙带上的,多走几步总比把他放在那么显眼的地方好。
“……我不想你的照片见报。”岑眠咬着唇,还是乖乖地认了错:“我错了,下次我肯定揍扁他们。”
“就你这小身板?”贺少钰听到那句道歉眼睛一暗,才眉毛一挑地说。
“……我哪里小!我这是正常体型!明明就是你长太大个!”岑眠抱着手机检查,鼓起腮地还嘴,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红了脸蛋。
“回去跟我一起好好锻炼。”贺少钰看着岑眠红了的脸蛋,就知道他肯定想歪了,眼睛带了笑意,嘴里还凶着要求岑眠。
得到了蠢龙的答应,贺大少才一打方向盘驱车出了那道屏障,看着后视镜那群战战兢兢的记者们,眼里闪过一丝冷光。
目送银灰色的跑车出了法院,记者们才捡回一条命一样松了一口气,一回头却接二连三地发出惨叫——他们的长枪大炮全都在凶狠的业火之中化为了灰烬。
然而车上还趴在窗户上看风景的岑眠对此一无所知。
啧,要不是怕蠢龙知道了生气,那群人早八百年下去给阎王打工了。
一想到他要是晚到一会,刚才岑眠还指不定会不会还像现在这么活蹦乱跳,贺大少皱着眉,手上不爽地按了一下喇叭。
……前面没车啊,大腿干嘛按喇叭。岑眠莫名地回头看贺少钰,唔,好像生气了。
看见前面就要开到的许愿池,那些在日光下更银亮的硬币们勾起了岑眠来时的心思,于是手撑在装发票的垫垫上,看着贺大少专注的侧脸,小声地问:“大腿你开车累吗?”
“想说什么?”贺少钰目不斜视地开车,车速却放慢下来,显然早看到那个许愿池。
“……我们等会在许愿池停一下呗?”岑眠可怜兮兮地说,看见贺少钰本来沉着的脸色有转晴的迹象,眼睛亮晶晶地再补充:“去看一下嘛,只要一个硬币就能换……”
“下车。”贺少钰停车拔钥匙一气呵成,看着蠢龙被自己打断之后呆住的脸蛋,忍不住捏捏,挑眉道:“不下车我就开回家了。”
“下!”岑眠看着窗外就在公共小花园里的许愿池,那些熠熠生辉的硬币在阳光底下躺在池底闪着银光,衬着一圈黄翠交接的法国梧桐,好看极了,说完就推门先走了出去。
贺少钰看着过了庭审史无前例地欢快的小家伙,嘴角带了笑,下车关门锁车,插着口袋慢慢走过去。
先到的岑眠看着池底一个个一毛一毛的硬币,才发现自己身上全是纸币,连一毛钱硬币都木有,转过身看优哉游哉地走过来的贺少钰,后者眉毛一挑,没再刁难他,修长的指捻着一枚金灿灿的五毛,怕他接不到,还亲自放到他手里,才说:“还不去?”
“这就去!”岑眠捧着那小小的五毛硬币,居然还用双手,跟小松鼠抱着松果一样珍贵,闭着眼睛站了好久。
贺少钰看着阳光透过法国梧桐细碎地跃动在那张干净的脸蛋上,那双清澈的眼睛现下紧紧闭着,睫毛时不时因为岑眠的思考而颤动,终于忍不住俯下.身在他眼皮啄了一下,打断了蠢龙。
“……呜!我刚许完第五个!”岑眠睁开眼睛,委屈地看着贺少钰,虽然五个都是一样的。
“许这么多干嘛?”贺少钰蹙眉看他。
“……一毛钱一个啊。”岑眠还理直气壮地说,背对着池子,虔诚地想把硬币扔到最中心。
……据说在人类传说里,越扔到中心越容易实现啊。岑眠鼓起腮认真地朝掌心的硬币呼气,才一鼓作气地往后一扔。
贺大少看着蠢龙的傻样,眉毛挑起,嘴边勾起一个的笑,伸手接住那个根本都仍不进池子的硬币,长指一弹,轻易就把那枚金灿灿的五毛钱弹到最中间,激起一朵小小的水花,然后看着那个小小的硬币沉默在那堆杂七杂八的硬币上头。
啧,早知道拿个体积大点的,这么小蠢龙得找傻了。
“……我居然扔到这了!”岑眠难以置信地蹲在池边,趴着白玉栅栏,盯着那枚金灿灿的五毛,转过头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看!那个!最中间那个!”一副难得的自豪样。
“还不错。”贺少钰揉揉小家伙的脑袋瓜,看着那一脸傻笑。唔,五毛好像也可以,以后多找一点五毛好了。
岑眠还维持着那个姿势在看,贺少钰却看着那不规范的蹲姿,啧,等下腿麻别找他。这么想着,贺大少还是忍无可忍地把人拉起来。
“嗯?”岑眠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以后再来,现在该回家了。”贺少钰恶声恶气地威胁。
岑眠正在兴头上,现在看到贺少钰的脸色,才想起刚才说要来是因为想哄他,于是悄悄地主动牵上贺少钰的手,脸上还带着刚才那灿烂的笑:“好!以后再来!”
贺少钰脸色不自然了一瞬,手上却紧紧回扣着岑眠的手,在前头走着,带着蠢龙上了车,才径自去开车。
晚秋郊区的傍晚,少有人烟的路上,贺少钰专注地开着车,不时从后视镜看看旁边看风景表情丰富的蠢龙。
在一片隐约的虫鸣中,银灰色跑车穿过两旁一片一片开始染上金色的田野,开往纷繁灯火芜杂的城市另一端。
那是家的方向。
Ⅸ九宫八卦牌
四十六 不速之客
时间扑棱着翅膀,刷刷地就飞过去了,不知不觉已过了霜降。
十月末的深秋时节,天气已经是结霜凝露的寒凉。此时夜色笼罩,更是如此。
可是山海小区灯火通明的小操场里却依旧有人大汗淋漓——
“……呼哧…慢点啊…呼……”岑眠喘息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
“昨天谁答应我今天跑五圈的?”贺大少游刃有余的声音。
“……呼……不行了,真的!”岑眠拽着贺少钰深灰背心的衣角,脸蛋不知是喘不过气还是被贺大少穿背心的样子臊的,红扑扑地像只苹果。
……这么凉的天还露着胳膊和锁骨也不怕感冒。岑眠显然还对那些远远觊觎贺大少的妖兽们耿耿于怀。
“啧,你说的,下回我说你是小身板可别又怪我。”贺少钰牵着岑眠的手,也不嫌弃上面的汗腻,眼睛看到蠢龙脖子上那道逆鳞口子,即便结痂成深红的样子还是那么狰狞,就不由得把强迫小家伙锻炼的话咽下去。
干,他什么时候这么没有原则了。
“……四圈半了!呼,四舍五入也算五圈了。”岑眠实在没力气地停下,被贺大少牵着不准蹲下,只能跟着男人迈开酸软沉重的双腿散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那酸痛还真的奇异地少了。
“有没有搞错,不跑别碍事啊。”后面紧跟着岑眠的花妖因为他的动作暴躁地说,明明旁边有跑道可以绕开,妩媚的眼睛却还是不满地带着尖刻看着岑眠,带刺的花枝都化出了形,就差没动手了。
前头牵着岑眠的贺少钰感觉到杀意,当即回头,锐利冷然的目光渗得花妖背后生寒。
“啊,不好意思!我这就走!”无暇顾及贺少钰的表情,听到指责的岑眠下意识就乖顺地回过头道歉,却看到花妖撇了撇嘴怏怏地从旁边空旷的跑道去了。
……他只是道个歉啊,为什么这么害怕。刚才分明感觉到恶意的岑眠看着花妖的动作不明所以,挠挠后脑勺,回头和牵着他的贺少钰说:“我们回家吧,你什么时候要回湖区?”
“不急,先回家。”贺少钰看着岑眠还因为喘气起伏着的胸膛,把臂带里震个不停的手机给关了,牵着岑眠往出口走去。
一个月前庭审的结果并没有预想中的顺利。两人走后,陪审团的确在私庭地底下发现了炼妖的阵法和大妖案里那些失踪大妖的残尸,而那阵法的图纸和力量均直指孟涂。
本应是人赃并获皆大欢喜的结局,最后孟涂却当庭消失了。
其间曲折,先行离去的岑眠不得而知,唯一知道的就是判决有一半没法执行,反而四大家一起围闭了私庭,沿着那阵法查到了湖区。
也不知查出了什么,各家都派兵驻扎于斯,俨然一个禁区的阵仗,比龙族梧桐山区还要严格,就连各家派过去的代表都不许轻易改变行程。
至于蒋家,判决出来以后,本只有蒋老爷子在申请延迟判决生效期,看着就是孤立无援的局面。可湖区被查成了禁区以后,竟然其余三家均默认了这一条,直接到迷阵解开彻底真相大白后再议。
如此举措自然不是蒋家一家争辩可以的。想必也是考虑到禁区探索的难度和人手需要 才同意。
由此,湖区里的复杂情况和危险程度可见一斑。
然而在贺少钰的保护下,这些离岑眠都很远。他体会最深的,就是这一个月贺大少晾着那厢不断催促的人不去湖区,天天在家里监视着自己。
岑眠虽说担心贺少钰的职责,但湖区情况叵测,贺少钰不去他反而担心少些。毕竟他也只是个担心爱人安危多于名声的胆小鬼啊。
于是贺大少真就陪岑眠宅着,直到一周前小家伙脖子上的伤口结了痂,开始了庭审时就说的锻炼计划,这才有了开头的一幕。
夜已渐深,路上的行人也不多,岑眠任着贺少钰紧紧攥着他的手走在前面,干净的眼睛看着暖黄的灯光下那人颀长完美的背影,想起贺少钰要自己做什么都事先报备的叮嘱,还是把犹豫道出了口:“大腿。”
“干嘛?”贺大少依旧目不斜视的走着,手上却紧了紧岑眠的手,像是嫌他手太冷,干脆把人拉到身边跟着。
“……你答应过让我保护你的,等你去湖区了,带我一起去好不好?”岑眠捏捏贺少钰攥紧他的手。
贺少钰脚步停下,垂眸睨着那只一脸无辜不知道自己在问多么危险问题的蠢龙,岑眠却还咬咬唇,补充道:“……我伤口结痂了,现在也不是病号了啊。”
“等我探探路,没什么事情再接你进去。”贺大少睁眼说瞎话,见岑眠还是忧心忡忡相,搬出蠢龙最怕的贺长老:“难道你想见到‘爷爷’?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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