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一个小皇子完本——by手帕望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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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桓待夏文轩走了后又回到床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他身上懒懒的,一点不想动弹。夏文轩的态度暧昧,看似还和之前一样疼他,但他看他的眼神变得不一样了。昨天晚上虽有药物的催使,但的确是他先主动求着夏文轩的。这样是不是让他为难了?
夏文轩雷霆手段,借着刺杀事件,派人遍查那天到访的所有官员。明面上是为了寻找刺客的线索,暗中则授意查找南方一系所有官员贪污受贿的证据。
调查时,以保护所有人安全为由,所有相关官员和家眷全都被夏文轩派兵看守了起来。
朝中上下全都密切注意着夏文轩的动作,暗自打点着自己的关系网,积极与这一众官员撇清关系,毕竟谁也不想和行刺御驾这样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如今看来,皇上明显是怀疑这一众人里有人在帮助刺客混进来,不然怎么就有刺客混进了与宴的舞娘中呢?在皇上面前出现的人,哪一个不是经过千挑万选,确定了家室清白后才可以的。
夏文轩一连忙了多日,在他的亲自指挥下,收集证据的速度飞快,京里监国的锦礼也全力配合,按照夏文轩的吩咐调动京中的资源全力调查。不出五日,已证据齐备。而这几天,在内院修养的锦桓几乎见不到夏文轩,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被皇帝宠幸后就忘记了的妃子,一度春风后便不闻不问。
当然,夏文轩并没有这么无情,他人虽不在,但安排了李元这个御前总管贴身侍候锦桓。
李元这两日跟着这个小祖宗可是伤透了脑筋。二皇子众所周知是个聪明且顽皮的。但是经过了那一晚后好像变了一个人,也不爱笑,也不闹腾了,每天都乖乖待在后院,太医来请脉就给请脉,给他喝药就喝,吃饭就吃。他以往生病总因为药太苦了要跟皇上讨价还价一番,然而这几日只是皱着眉头,一口气把药干了。
皇上让人送过蜜饯过来,他随手拿了一粒来吃,嚼着嚼着居然哭了。
有时锦桓会问一句,皇上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李元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其实皇上每天就宿在不远的地17 方,各种赏赐一点不少得往二皇子这儿送,却不肯挪步来看一下。
“皇上忙于政务,奴婢也不好胡乱揣测,殿下若是累了,就先歇息吧。”李元亲自替锦桓脱了鞋子,挽了裤脚,替他洗脚。
锦桓坐在床上,双手撑着床面,盯着自己浸在水中的双脚发呆。
已经第五天了,他无比得唾弃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男子汉大丈夫,就算皇伯伯不要他了,也不该为一些情爱小事如此伤春悲秋。皇伯伯说过,男儿志在四方。
他仿佛又看到夏文轩曾对他说这句话时的样子,红了眼眶。
夏文轩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幕。锦桓嫩白削瘦的双脚浸在木桶里,任由李元擦洗着,他坐在床榻上,双手支撑着身子,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一滴泪落下掉进木盆。
李元听见了响动,一回头看见是夏文轩进来了。
夏文轩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让他先出去,自己走到锦桓面前,挽起袖子蹲下身,把他的一只脚踝抓进了自己手里。
锦桓乍见一双熟悉而有力的手抓住自己的脚踝,内心翻涌上一阵狂喜,一点点将视线往上挪着,当看见夏文轩正垂头认真地拭干自己的双脚时,眼泪又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夏文轩把他的双脚擦干,帮锦桓穿好室内的软拖,才坐到他身边紧紧地抱住了他,“别哭,朕会心疼。”锦桓被他紧紧箍在怀中,心中的委屈再也抑制不住,抱着夏文轩的腰,埋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夏文轩温声软语地哄着,锦桓却好像真的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怎么劝都停不下来。夏文轩无奈只好使出了杀手锏,他箍着锦桓的肩膀把他提起来,以吻封唇。
果然效果极佳,锦桓立刻不哭了,他搂着夏文轩的脖子,乖巧得张开嘴任由对方肆虐。
两人的呼吸都渐渐急促起来,锦桓的手不安分地在夏文轩的身上探索着,所到之处如烈火烹油,瞬间燃遍全身。
一通折腾下来,不免又要泡个澡清理一下,夏文轩抱着锦桓坐进浴桶的时候,锦桓已经被折腾得精疲力尽,却强撑着不愿闭上眼睛。
“乖乖睡一会儿,朕帮你洗。”夏文轩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锦桓摇摇头,用额头蹭蹭他的脖颈,十分依恋的样子。
夏文轩看了心里软成一片,这几日一来忙碌,二来不知道如何面对锦桓,便迟迟没有出现。其实,这个时候应该多在他身边陪伴才是。
几日后,夏文轩带着锦桓起驾回京,南方一系官员的贪污案证据齐备,涉事官员一百多位,斩了20人以儆效尤,其余流放边关。以此杀鸡儆猴,朝中的风气清明,一时无两。
夏文轩和锦桓更是百般温存,然后归期越近,锦桓的心里就越不知如何面对。只有逃避着缠着夏文轩夜夜缠绵,才能抚平一二。
然而就在夏文轩即将到达京城的时候,八百里加急的快报传来。粱国皇帝驾崩,多处将领拥兵自重建立割据政权,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夏国的边境已被前来逃难的百姓团团包围。
其实梁国的分崩离析也不是毫无预兆,只是夏文轩也没想到会来得如此之快。紧接着,他收到了来自惜兰的迷信,和她一直戴在头上的木钗一起送到了他的手上。
信的内容很简单,求夏文轩出兵,里应外合,征讨梁国。
然而是否要出兵却成了难题,夏文轩一回朝立刻召集众臣商讨此事,只是正值梁国内乱,夏粱又结了亲,若是趁着内乱征讨梁国,反倒落了个不仁不义的名头。至于接受梁国难民的问题上,却难得的沉默了。夏与梁本为一体,不论是民间还是官员中,都有不少人有亲人身在梁国,若是不许难民入关,势必激起民愤。可是如果准许难民入关,这样多的人又要如何安置?
夏文轩回到清凉殿的时候已过了子时,锦桓坐在床头心不在焉地看着杂书,听到脚步声立刻抬起头迎了上来,一把抱住夏文轩的腰。
夏文轩任他抱了一会儿,才揽着他往寝殿里走,边走边脱了自己的衣物。
“怎么又等朕?不是说了让你早点睡吗?”夏文轩揽着他躺下,低声责备道,他让锦桓躺在他的臂弯里,替他盖好被子。自从回来后,锦桓一反常态地乖巧,或者说自从那一夜后,锦桓变得有些唯唯诺诺,对他更是如惊弓之鸟。
夏文轩心疼之余,却也实在抽不出时间关心他的心思,最近为了梁国的事,他夜不能寐,机会稍纵即逝,不可轻易放弃。朝臣中有主战,也有劝他观望的,然而夏文轩一时还无法决断。
“皇……上在想什么?”回宫后,锦桓再也没叫过他皇伯伯,大约是和他一样,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后,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些介意。不过比起皇上这样的敬称,夏文轩还是更喜欢锦桓在与他共赴云雨时,呢喃着他的名字的样子。
夏文轩温柔的在他唇齿间流连了片刻,才道:“梁国政局混乱,惜兰来信寻求支援,朝中有主战也有劝朕观望的,朕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夏文轩一生战功赫赫,处理朝政更是乾纲独断,说一不二的。一贯朝臣都只能给意见,却是劝不了夏文轩拿主意的。
锦桓也是第一次听他说落入了两难的境地,顿时也有了兴趣,抱着他的手臂,就跟以前一样,兴致勃勃地说了自己的意见:“古时有齐国国君尊王攘夷,不战而屈人之兵,便是因他遵循礼制,顺应民心。如今,梁国本来就是大夏的藩地,当年梁王造反不成,占了乾江以北,自立为王,行的是不忠不孝之事。”
锦桓顿了顿,查看夏文轩的神色,夏文轩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他又道:“如今夏国要收回失地,名正言顺。且梁国百姓流离失所,正是需要强有力的统治者给予他们安居乐业的环境,若是许诺收复粱国后,按户分配土地,相信百姓们都会愿意跟随。梁国的割据局面也是初见端倪,根基并不稳,若是找可靠的人多方游说,相信他们也不愿以一己之力对抗夏国。又有惜兰姐姐里外呼应,到时,不用多少兵力,应该就能拿下梁国了。”
夏文轩听着锦桓娓娓道来,抱着他狠狠亲了一口,道:“朝中能人众多,唯锦桓之语最得朕心。”
☆、时疫
第二天早上微弱的晨光中,锦桓醒来的时候夏文轩已经去上朝了。他起身独自坐在床上,愣愣出神。直到李元轻声走进来,在珠帘外低声问道:“二皇子可要起身?陛下吩咐了,等他下朝后带二皇子出去散心。”
这天早朝上,夏文轩按照锦桓说的颁布了诏书,暗中派心腹之人前往梁地,力求以最小的代价换回两地统一。
夏文轩回到清凉殿的时候锦桓正在喝粥,红豆和血糯米煮出来的粥香香糯糯,还是锦桓最爱的甜口。可是他却只是看着粥发呆,偶尔才进一口。
“在想什么?”夏文轩坐到他身边,也不要李元伺候,亲自给自己盛了一碗粥,几口喝完。
锦桓没说话,只是瞥了眼一旁伺候的李元,夏文轩会意,挥手让李元退下。
待人都退下,殿门被轻轻关上,夏文轩道:“他们都走了,有什么事就说吧。”
锦桓咬着嘴唇思量着如何开口。
夏文轩叹了口气,这些日子他也的确因为忙碌而刻意疏忽了一些问题。锦桓对他的感情是从何时开始一步步走到如今的他大约心里有数。只是这些年他刻意没有安排人给他做这方面详细的教导,也是存有私心,总是希望自己亲自来告诉他。
这样一来,毫无准备的他大概心里也是翻江倒海,不知该如何自处了吧。
“是朕不好,那日不该冲动。”夏文轩低声说道,即使他贪恋这人,却也不可否认,作为年长的那一方,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皇伯伯说句不该冲动就不算数了吗?”锦桓忽然有些激动,哽咽着说道,泪光流转的眼里满是委屈。
“朕不是这个意思。”夏文轩立刻矢口否认,他最看不得就是锦桓眼中带泪的样子。
少年常年练武,身材结实,可这几日明显消瘦了下去,脸颊也有些凹陷,显然是心中思虑过多导致的。
“朕珍视你,这么多年作为你的长辈,看着你一点点长大,朕非常欣慰。发生那样的事,是朕不好,没有保护好你。”夏文轩道,“但是不是不算数的意思,给朕一些时间,朕一定会给你一个承诺,好吗?”
夏文轩的语调温柔沉稳,就如当年锦桓初见他时那样。当时他还生活在偏远的小农村,周围尽是些粗人,唯一的慰藉便是每日偷听的吴先生的课堂。而就在那时,这样一个风姿卓越的人闯进了他的世界,令他不假思索地紧紧抱住他,一刻也不想放开。
自从初见,这人在他心中就是极其特别的。
锦桓点点头,算是认可了夏文轩的说法,努力做出一个笑容,“李元说皇伯伯要带我去散心,现在可要启程了?”
夏文轩最爱的便是他的笑容,只是那勉强之意看在眼里有些微的刺痛。知是他体谅自己,也不忍弗他好意,只是说:“去郊外骑马如何?”
“好!上次赛马输给皇伯伯了,这回一定要赢回来。”
夏文轩和锦桓各自换好了骑马的劲装,正要出门时,有侍卫来报,丞相齐芮白求见。
“不见,让他晚一些来。”夏文轩皱眉,他难得抽出空来陪陪锦桓,想带他出去跑跑马散散心,晒晒太阳的,怎么这时候齐芮白来煞风景。
“陛下,丞相说十万火急,定要即刻面见陛下。”那侍卫有些为难地说道。
夏文轩火了,“这宫里如今丞相当家了?”
侍卫立刻跪下请罪,不敢再言语。李元等一干宫人也是噤若寒蝉。只有锦桓走上前,柔顺地搂了夏文轩的胳膊,立刻让他气消了大半。夏文轩以为锦桓不安,便安抚着说:“朕今天说了陪你,不会食言。”
锦桓却道:“齐大人不会无故求见,肯定有要紧的事。”
夏文轩见锦桓没有闹腾,心下怜意更甚,这些日子心中压抑着的柔情蜜意,一下子蓬勃而出,越发舍不得他,“那你在这里等朕,朕去去就回。”
“锦桓衣服都换好了,便跟皇伯伯一起去吧。”锦桓侧头对他笑,言下之意是要去旁听了。
夏文轩与朝臣议事从来不避开他,但这却是他第一次主动要求,一时也拿不准他的心思。只是现在他与锦桓正是微妙的时候,不忍破坏,也就带着他去了。
见了齐芮白,果然他一反常态,神情紧张。
“陛下,梁州城突发时疫,已经染及军中。”齐芮白言简意骇。
夏文轩也是一惊,今天刚刚颁布诏书接收梁国贫民,迈出了收复的第一步,怎么就出此大变了?虽说按锦桓分析的,收复梁国一事夏国也算是顺应民心,但这民心所向也需军事武备。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军队中大面积感染时疫,士气大跌,即使再有理,梁国那些个人也不会轻易归降。
“清楚时疫是哪里来的了吗?”夏文轩问。
“应该是从梁国流民处得来,聚集在凉州城外的梁国流民也有不少身染时疫,只是不像军中蔓延地如此之快。”齐芮白道。
夏文轩皱起眉头,陷入沉思。时疫一出,军心涣散,眼看着大好的时机可能就要错过,夏文轩不甘心。
“皇上,这时疫来势汹汹,起先是高烧不退,上吐下泻,然后便开始全身溃烂,皮肤上出现黑紫斑块,不出两日便一命呜呼,且传染极快,一人得病染及一室。”齐芮白说道。
锦桓在一旁默默听着,他见夏文轩脸色严肃,也知道时疫在此收复梁国的关键时刻蔓延,甚至染及军中,于夏国十分不利。而收复梁国是夏文轩的毕生所愿。
夏文轩立刻着李元宣了一杆重臣和太子锦礼入宫商议对策。然而他们远在京城,能提出的不过是派良医救治,隔离等一些寻常措施。军中有军规,还好管制,只是难民中也有人染病,就不知该如何了。
锦桓在一旁自始自终都没有说话,直到所有人都退下,只留了他和夏文轩在书房里,他才走过去到夏文轩的身侧,在他身边单膝跪下,抬头凝视坐着的他。
夏文轩想把他拉起来,锦桓却偏了偏身子躲过,平缓地说,“让我去吧。”
夏文轩一时没听懂,愣了一下。锦桓又重复道:“让我去凉州,主持抑制这次的时疫。”
“不行!”夏文轩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锦桓伏在他身侧,状似撒娇,却冷静地一字一句说道:“凉州的情况紧急,定要有人能亲临,才能因地制宜,做出恰当的对策。而这个人如果是宗室出生,更能示恩于百姓。太子是国之根本不能去,锦桓虽算不上正经的宗室,但好歹做了这些年的二皇子,为国出份力也是应当。”
“不可以,时疫极易传染,朕不会让你以身犯险。”夏文轩抓紧锦桓的手,语气非常坚决。
“没关系的,”锦桓含笑,“皇伯伯派一个太医跟锦桓一起去,锦桓不去时疫现场,只是离得近一些方便主持。真正的事情还是交给下面去做的。”
夏文轩心知这件事情可行,锦桓年岁渐长,却未立寸功,如今他在能处处护着他,如果哪天他不在了…
可是,如果锦桓染上了时疫,要让他情何以堪?
锦桓见夏文轩没有再立即反驳,知道他是动了心了。
“让我去试试,收复梁国是你毕生所愿,我一定要帮你扫除这障碍。只是在这之后,锦桓有一所求。”锦桓缓缓说道。
夏文轩手上一用力,把他拉到膝上抱住,轻轻啄吻他的嘴唇,“是朕不好,早该正视我们之间的感情,也不会平白浪费这么久。”
锦桓轻轻回吻他,在夏文轩的呼气变粗重前躲了开来,头靠在他肩上道:“答应我,等我回来时,一定要答应我的请求。”
夏文轩紧紧抱住他,“朕可以把你禁足宫中,哪里也不许去,谁也不能见,每天你的心里眼里都只有朕,这样你就不会置于险地了。”
“皇伯伯不会的,”锦桓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因为皇伯伯曾说过,要带锦桓去看星辰大海、山川河流。”
夏文轩低低“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低下头继续刚才的吻,锦桓坐在他怀里无处可逃,只能被圈在臂弯里承受着他的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