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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姬修养手册完本——by商红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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蝗灾、徭役、雪灾……
这其中随便挑出一个都是一等一的大事,可陇右的百姓遭遇如此多,京中居然一无所知。陇右欺上瞒下官官相护之事看起的确是非同小可,南乔要啃的是一块硬骨头。
柳初年皱眉想了片刻,只觉得心中有千头万绪,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先歇息吧,养养神,若有旁的事情我会再问你的。”柳初年闭眼倚在车厢上,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倦色。
女子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柳初年,见她没有驱赶她们母子的意思,终于放下心来,默不作声地流着泪看着自己的女儿。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到了无路可走的尽头,所以才遗弃的女儿,有些万念俱灰的意思。柳初年的出现给了她希望,让她终于恢复了身为一个母亲的天性,现下她抱着自己小小的女儿,甚至有些不能理解自己方才是怎么想的,怎么会忍心做出那样的事情。
然而这种平静并没有保持多久。
“姑娘!”包虹这次的语气带上了十足的郑重,以及不自知的惊慌,“有灾民围了过来!”
柳初年骤然睁开了眼。
无需挑开车帘,她便已经能猜到车外的景象了——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
若此次她不能处理妥当,那她只怕就要步上多年前那位晋国富豪的后尘了。诚然她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对这些灾民也没什么指望,自然不会像那位富豪一样因着一腔热血被作践所以气得当场气急攻心不治而亡,但只怕也免不了要受上一轮剥削,最后能留下多少东西就是纯靠运气了。
“不要慌。”柳初年平静地开口,神色看起来波澜不惊,她转头看向马车角落处蜷着的那对母女,“不管发生什么,千万别出声,不要让她们发现你们的存在。”
“我可以去劝他们,我可以告诉他们,你是好人……”
柳初年打断了女子的话,笑容中带了些嘲讽的意味,低声道:“你还是不清楚他们这些人,他们已经疯了。不会顾及你是如同他们一样的灾民,反而会嫉妒你得到了我的救助……总而言之,不想惹事的话就老老实实呆在这里,我会料理好的。”
她口中虽这么说着,但心中却没太多底气。
这些灾民已经是走入绝境的人了,听不进什么劝告与哀求,就算你再怎么能言善辩,都未必有施展的空间。
柳初年藏在衣袖下的手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解下狐裘扔在车角,微微掀开车帘跳了出去。
入眼的便是一群衣衫破旧的灾民,他们或直白或隐晦地看着被他们围在中间的这辆车,眼中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贪婪,仿佛饿了许久的饿狼,终于看到了送上门来的猎物。
他们一言不发,只是定定地看着柳初年,默不作声地向着她逼近。
“诸位请听我一言……”柳初年做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酝酿出了些哭腔,谎话张口就来。
作者有话要说: 刚发了4500字左右,因为一时兴起又码了六百多字,所以一并放到这一章啦,买过的话就不会再多收钱啦,算是给的小小福利●▽●
真的很感谢大家的陪伴,以及在我伐开心时安慰我,给你们比心
第50章 野有蔓草(十六)
“我本是离家到京中经营生意的商人,这些年一直漂泊在外,如今生意出了差错几乎是血本无归,只能带着为数不多的家产回乡。”柳初年抬袖擦拭了一下眼角,哭诉道,“可谁知陇右居然遭此浩劫,我连亲人都寻不到了,如今家中只剩我一人苟活……我留着这些东西也无用,不如就送与你们罢了。”
那些灾民没想到她居然会主动提出这点,惊疑不定地互相望了望,而后不约而同地将视线投向了一位女子。
那位女子也是一副面黄肌瘦的模样,但却并没有那种萎靡不振感觉,眉毛斜飞入鬓显得十分英气,她就那么抱着双臂站在那里,上下打量着柳初年。
柳初年透过拭泪的间隙看到灾民的举动,总算是松了口气。那位英气女子想来便是她们的首领了,只要有首领就可以周旋片刻,好过一窝蜂的灾民涌上来。
只是这位女子既然能在灾民之中拥有如此高的威望,必定也不是容易相处之辈,故而柳初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你是说,要将你带的这些东西都送与我们?”女子挑了挑眉,像是质疑她这话的真实性。
柳初年眨了眨眼,叹道:“我寻不到自己的亲人,只怕她们也已经遭了不幸。我能做的,不过就是避免更多的人重蹈覆辙罢了。诸位与我算是同根同源,我怎么能独善其身,而看着你们遭此大劫?我现下还带着一些银两、干粮,以及一些衣物,可以都送与你们。”
“你倒是个聪明人。”女子嘲讽地笑了笑,“那你把东西都给我们,你准备怎么办呢?”
柳初年掩唇咳了两声,有些凄凉地一笑:“不过是走一步说一步罢了,现下这世道,谁能说得准自己该如何是好呢?”
说完,她便看向包虹:“把车上的东西都拿下来,送给诸位。”
包虹知道她打着破财免灾的心思,也知道这已经是此事最好的解决方法,便将车帘掀开一条缝钻了进去,将车上所带着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有灾民上前去,接过了银两、干粮等物,有些贪婪地向着车厢内看去:“还有别的什么东西没有,全部都拿出来!”
包虹冷了脸色,抬头看向柳初年。
柳初年抬手轻轻地抚了抚衣袖,抬头看向女子:“我能给的都已经给了,但我也要活下去,不是吗?”
赵闵对上她这眼神,心中不自觉地一惊。
柳初年看起来一直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就像是养在深闺之中的大家小姐,也正因此,赵闵一直没将她放在眼里,最多不过觉得她是个有点小聪明罢了。
赵闵这些日子以来看过无数惨况,也杀过人染过血,自以为已经无所畏惧,可她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对眼前这女子有些敬畏。
“车里还有人?什么人!”寒风恰巧吹开车帘,有灾民看到了蜷缩在角落处的那对母女,向着柳初年质问道,“把车帘掀开,我们要看看里面究竟还有什么!”
柳初年见此事已经无可遮掩,便做出些哀色,勉强道:“车中是我同乡……我回乡寻亲之时已经找不到家人,刚巧碰到了同乡孤苦无依,便带着她一道离开罢了。”
“你最开始为什么不说?”赵闵冷冷地看着她,语气像是质问,但却抬手示意其他灾民安静下来。
柳初年无奈地笑了笑:“这有什么好说的,与你们也并无什么干系。我将我所有的都送给了你们,望你们好自珍重,有缘再见。”
说完,她便要扶着包虹的手上车。
赵闵倒是一言不发地看着她,但却旁的灾民却不情愿了,高声道:“她马车里肯定还有吃的穿的,大家别让她走了!”
柳初年见剩下的灾民不动声色地向着马车靠近了些,便知道此事不能善了,回头看着赵闵道:“你们总要给我们留些活路的吧,难不成要我们死在路上吗?”
“那又如何?这人吃人的世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们放过你,谁来放过我们?”有人尖着嗓子叫嚣道,“弱肉强食罢了,要怪就怪你自己无能吧!”
大概是冲了风的缘故,柳初年扶着包虹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连眼泪都快出来了。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柳初年先前那些装出来的懦弱一扫而空,摇头笑道:“弱肉强食?这八荒之中,敢在我面前提弱肉强食的人可真是没几个了。”
她这话说的十分嚣张,但眼中犹带着泪,隐约还有几分悲悯之色。
赵闵谨慎地看着她,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愈发浓重,甚至起了退让之心,但她也知道,自己身后的这群灾民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同意她放走柳初年的。她虽为灾民之中公认的首领,但也不过是因为她能够带着她们勉强活下去罢了,如果自己要她们看着到嘴的肉跑了,是万万不可能的。
“我虽有心哀民生之多艰,但兜兜转转,总是发现你们配不上我那份苦心。”柳初年闭了闭眼,抬手拂过衣袖,抽出了那把怀袖剑,“既然你与我论及弱肉强食,那么我们便来算上一算吧!”
她仍是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但通身的气质随着怀袖剑的抽出,像是发生了天差地别的变化,让人难以逼视。
赵闵看到她手中的那把剑,便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以她的阅历,并不曾见过这闻名八荒的怀袖剑,但单凭这一眼,便能看出这是把好剑。
众灾民看到赵闵的行动之后,也不由得相互试探地看了一眼,一起向后退了些。
“怎么?”柳初年有些嘲讽地看了眼众人,“你们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
这些灾民都不过是寻常百姓,最多不过粗略通些拳脚功夫,又怎么可能与她相提并论?她们也算是极有自知之明,只是围着柳初年并不散开,但也没有人肯主动上前应战。
赵闵终于还是站了出去,抱拳行了一礼:“看来姑娘是深藏不露,倒是我等有眼无珠了。不知姑娘是何来历?”
“我究竟是何来历,还不须你来过问。”柳初年似笑非笑地看着众人,“我先前所说的那些的确都是扯谎,为的不过就是大家各退一步,井水不犯河水。我自认也算得上是仁至义尽,甚至还想将自己所带的东西接济你们,可你们却是如何待我的?”
“我们也都是为了活下去……”赵闵自嘲地笑了笑,“姑娘你看起来便是生在富贵人家,又怎么会懂我们的境况?陇右如今这种境况,我们连草皮树根都拿来吃了,只不过就是想要活下去,这有错吗?”
“我不懂?我若不懂的话又怎么会把自己的东西分给你们?”柳初年被她这一番说辞给气笑了,“乱世之中谁不是想活下去,我又不欠你们什么,为什么要拿自己的性命来成全你们?你也不必再辩解这些,你们要么带着这些退去,我便不与你们计较,不然的话你们谁想先来试一试我手中这怀袖剑?”
听闻“怀袖剑”三字,灾民之中也起了骚动,知道怀袖剑名头的都十分畏惧地看着柳初年,生怕她一时不悦便杀上前来。
赵闵眼神复杂地看着柳初年,片刻后郑重其事地向她行了一礼:“我这便让她们让路,姑娘一路走好。”
柳初年面无表情地看了一圈灾民,见她们对赵闵的话并无异议,便准备上车离开这里。
谁料她们还未离开,灾民便又起了躁动之意,但这次并不如先前那般嚣张,反而充满了惶恐。
“怎么了?”柳初年抚着手上的怀袖剑刃,低声道包虹,“她们要反悔不成?”
“是官兵来了!”包虹有些犹豫地开口,盯着前方快马加鞭而来的士兵,只觉得那领头之人有些眼熟,“南乔帝姬!”
柳初年听了这名字,心中便对外面的形势有了几分了解,她一声不吭地端坐在马车之中,收起了怀袖剑,想要看看南乔准备如何处置此事。
“你们是何处的灾民,为何聚在此处?”南乔的声音有些沙哑,她审视着被灾民围在中间的这辆马车,“车中之人可还好?”
包虹见柳初年不肯开口,便自作主张地答道:“还好您及时赶来,并未有大碍。”
南乔略微松了口气,随即看着赵闵开口道:“你可是这群灾民的首领?请诸位随我回去,朝廷已经派人送来了赈灾的粮食,诸位不必再这么流浪在外了。”
赵闵没想到南乔居然绝口不提她们意图抢劫行人,反而给了她们一条生路,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些喜色。
南乔注意到她的反应,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她也知道这些灾民是想做什么,但此事终究也怪不得她们,所以见这马车并无大碍,便想着轻轻揭过此事。
她到陇右不到一天,却已经见识了无数惨况,从最初的难以接受过渡到了现在的无奈。
柳初年听她这话音,便知道南乔拿的什么主意,轻轻咬了咬唇并未开口。
但因着方才冲风太久的缘故,她嗓子现下有些发痒,故而抬袖掩着唇轻轻咳嗽了几声。
这咳嗽的声音很轻,几乎要被风吹散了去,勉强传入了南乔的耳朵。
“师父?”南乔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那马车,几乎怀疑是自己的幻觉。
第51章 野有蔓草(十七)
柳初年有些难以置信,微微瞪大了眼睛,她的确没想到南乔居然会只凭着这一声咳嗽就认出她来。
南乔翻身下马,走到马车前:“是师傅吗?”
她心中满是惊讶,还掺杂着几分惶然。若车中当真是柳初年,自己就这么放过了想要加害她的人,实在是有些不好交代。
“是我。”柳初年悠悠叹了口气,隔着车帘低声道,“你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必顾忌我。”
南乔听着她的话音不像是动怒,终于将悬着的心放下了几分。她回身吩咐了下属几句,又命人将她的马匹带回去,自己利落地上了马车。
方一掀开车帘,她才发现车中居然不止柳初年一人。
“她们是我路上遇到的灾民,顺路带了过来。”柳初年不知怎的,咳嗽居然有些止不住,说完这句话后,又侧过身子掩着唇咳了许久。
“你身体一向不好,怎么又大老远地过来了?”南乔一见她这模样,便有些揪心,忙坐到她身旁帮她轻轻拍着背。
柳初年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回头斜了她一眼:“你说我为什么过来?”
因为方才咳的太激烈,她眼角略微有些泛红,看起来楚楚可怜的很,但配上她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就莫名有些勾人了。
南乔先是一愣,而后终于理解过来她话中的意思,心中不可抑制地泛起了狂喜:“师傅你……你是为我而来的吗?”
“不然呢?”柳初年坐直了身子,正儿八经地看着南乔训道,“你现在真是长本事了,无论做什么事情也都不与我商量了。陇右这局势是能轻易料理的了的吗,何况还有仁佳伺机而动,你竟然就那么不管不顾地过来了!”
南乔心中早就乐开了花,哪儿会把她这不疼不痒地训斥当真,但见她的确是有些薄怒,便顺势服了软:“这件事是我错了,师傅你莫生我的气,下次我一定与你先商议了再做决定。陇右这里灾情紧急,若换了旁人来,也不知晓她会不会秉公处理。陇右百姓已经遭此大劫,若来着再是个敷衍了事的官员,那她们可怎么办呢?”
柳初年略微皱了皱眉,不再说话。其实南乔说的这些道理她也不是不懂,只是每每想到南乔有可能丧命于此,她就忍不住担忧、后怕。
“是我不好,让你担忧了。”南乔抬手覆上她放在膝上的手,只觉得她手冰凉入骨,“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在意。”
“你是我唯一的徒弟,我若连自己的徒弟都护不住,那可真是有够丢脸的。”柳初年冷着脸,任由南乔轻轻揉搓着她的手,“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等陇右之事过了,我一定与你详细算账。”
南乔觑着她的脸色,满口应承了下来:“好好好,到时候任凭师傅处罚,我一定唯命是从。”
过了片刻,南乔终于感到她的手渐渐变得暖了起来,但却不舍得放开,于是只装作没有察觉,转而问到:“方才那群灾民没有伤到你吧?若是她们敢伤你,我一定……”
柳初年闭着眼倚在车厢上,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她们自然不可能伤到我的,你原本准备怎么处置她们现下就怎么处置吧,不要因为我徇了私情。成大事者,是不能被私情影响的,那不是一个好的君主应当做的事情。”
“师傅,你是不是有点难过?”南乔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因为我没有维护你,反而宽待了那群想要伤害你的人。”
柳初年心中那点隐秘的想法被她戳破,骤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方才虽劝着南乔秉公处理,默认了南乔对那群灾民的宽容,但她心中却仍是不可抑制地生出些近乎偏执的可怕想法。她知道自己这样的心理是不对的,甚至她自己都无法将它宣之于口,可她就是忍不住。
沉默了许久,柳初年方才轻声道:“南乔,我怎么想并不重要,我所想的也并不都是对的。你要知道,终有一天你会成为怎么样的人,你是不可以被我影响的,知道吗?若你真的太过在乎我的想法,那会是你们南梁百姓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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