媵妾谋完本——by叶赫兰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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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毒药可没长眼睛,专门毒敌人而不毒自己人,不过她有解药,只要人能救回来,她就有办法医治。
跑在最前的南宫书墨回头间也发现了那些中毒之人,“程校尉好手段,等回去本大将军给你请功!”南宫书墨逃了这些日子,身边的的将士越来越少,他几乎都有些绝望了。
今天是因为他急于赶回吴国,所以孤注一掷,这才冒险进了瓦剌敌军所设的埋伏圈,却正巧遇到了赶来救援的程校尉,心里又怎能不激动。
“属下不敢邀功,这全是城阳王妃的计策,属下等不过是依计而行罢了!”程南阳带兵杀入,先是救下了城阳王,所以还没来得及将王妃同来的消息告诉城阳王。
南宫书墨初听时,还有些发愣,没有听出来程南阳说的城阳王妃,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妻子幕晨雪,“程校尉说的哪里话?这有功就该赏,有……。”后面的话南宫书墨再没有说下去。
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幕晨雪,一身的劲装,头上束着马尾,就那样静静的站在他的不远处。
“雪~妹~!”南宫书墨以为自己眼花了,甚至不敢大声叫出妻子的名字,就怕眼前的这一切会变成泡影。因为不知多少个夜晚,他都做过同样的梦。妻子笑意盈盈的站在自己面前,可每当梦醒时,他才会发现,那终究不是现实。
“风大哥!”不过这次的梦不一样,梦中的妻子从未对他说过话。可这次幕晨雪竟然喊了他的名字,而且是只有他们之间才知道的称呼。
“雪妹!”南宫书墨再也忍不住了,几步冲到了幕晨雪身边将她紧紧的抱进了怀里,眼里瞬间夺眶而出,痛哭不止。
除了南宫书墨,所有被救下的将士都是眼含热泪,他们终于可以活下来了,这二个月来,他们数度与死神擦肩而过,数次在生死边缘间徘徊,如今总算是看到了希望,活着的希望。
“风大哥,我来找你了!”幕晨雪心中有着无数的话想说,可这一刻她只想告诉他,她来了找他了。别的话好像都很多余,根本不需要再说出口。
“对不起!”南宫书墨也有好多话想对妻子说,他也一样说不出口。妻子来了,真的来了,这不是梦,是真实的。可他却后悔了,后悔妻子为他吃苦,后悔妻子为他伤心,后悔着所有的一切。
“王爷,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王妃身上全都是伤,若是不及时医治,会落下病根的!”宝如的声音不合时宜的打断了沉浸在重逢之喜中的二人。
“伤,雪妹你哪里受伤了,快给我看看!”南宫书墨一听说妻子受了伤,哪还能顾得上责备宝如,将妻子从怀里小心的扶起了一些,上下仔细打量着。
“没宝如说的那么夸张,不过是马骑的久了,那里伤到了!”幕晨雪伤在屁股上,哪里是能在这里医治的。南宫书墨见妻子红着脸,说话吞吞吐吐的,这才反应过来。
也压低了声,“那回去后我给你上药!”见南宫书墨被自己的样子瞒了过去,她也不猜穿,跟着点了点头。这才传令下去,立刻出山赶回军营。
因为有了之前毒粉毒箭的关系,瓦剌敌军一时不敢追的太近,幕晨雪又对回去的路线做了详细的规划,甚至派出几路人马,往不同的方向逃跑,用以来迷惑追击的敌军。
终于在第四天,所有人逃出了连绵不绝的山脉,逃回了军营。程老将军一早就得了消息,带着军中守将出营十里迎大将军回营。
城阳王与城阳王妃并驾齐驱居中而行,远远的就看到了吴军大宫。幕晨雪久未露出笑容的脸上,这才有了一丝轻松,可下一刻,她只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朝着地上摔了下去。
“雪妹!”南宫书墨所有的心神都在妻子的身上,自然第一个发现了妻子的不对,一个飞身将妻子抱进了怀中,安稳的落在了地上。
“雪妹,你怎么了,醒醒!”南宫书墨彻底的慌了。面对十几万的敌军,他依然可以运筹帷幄。面对数倍于自己的追兵,他亦可以逃出生天。可唯独面对倒在自己怀里的妻子,他变的不知所措,甚至整个人除了惊慌,甚至连脑袋里都是空白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宝如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跪到了城阳王的面前,将夫人这些日子所经历的事,像是讲故事一样,一件件一桩桩的讲了出来。程老将军和边关所有的守将就这样站在一旁听着。
这些人的脸上除了震惊,再没有别的表情。就连和王妃一路走来的程南阳也听的呆站在了那里。
☆、第三百五十七章,油尽灯枯
幕晨雪一行人,从进山寻人,到找到城阳王南宫书墨,前后不过十天的时间。程老将军带着众将士于军营十里外迎接城阳王回营。眼见军营在即,幕晨雪却再也撑不住了,眼前一黑,一头从马上栽了下去,幸而南宫书墨眼急手快,跳马将妻子接进了怀中。
宝如忍了一路,如今见王妃晕倒在了王爷的怀中,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着扑倒在了地上,将王妃这一路来的艰辛,这一路来的苦痛一一道了出来。
每道一句,那和着血泪的痛苦,就像是一个个画面一样历历在目,扎得南宫书墨心如刀绞般的难受。这一刻的南宫书墨看不见周围的将士,也听不到宝如的痛哭,眼里心里都只有躺在他怀中已经不醒人世的妻子。
当初的承诺,就像是一个笑话一样。他承诺过会给妻子幸福,可到头来却是自己伤她最深。他承诺过带她看尽世间风景,可到头来却是让她饱经风霜,刚刚产子就为寻他而孤身犯险。
他就是个十足的混蛋,南宫书墨自责不已。周围所有的将士都在为这个坚强的女人而震惊,甚至眼看着王妃晕倒,都不知所措起来。还是程老将军最先反应了过来。
“快去请大夫去中军大帐!”程老将军朝身边的传令兵喊了一句,这才走到城阳王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拍王爷的肩,“王爷,还是先扶王妃进大账,请大夫为王妃医治吧!”
“好!”南宫书墨这才从自悔中清醒过来,也不再骑马,而是抱着妻子,一步步的朝中军大账走去。所有的将士都紧闭着嘴,静静的跟在后面。在他们心中,战场是属于男人的,女人只配在家里生娃绣花。
而城阳王妃为城阳王所做的这些,就算是连他们这些男人,都未必能做得到。所以这些人心甘情愿的跟在城阳王的后面,为的不过是给城阳王妃祈福,希望这个坚强的女人能够化险为夷,好好的活下来。
大夫很快就赶来了大帐,可把过脉后,却只给出了四个字“油尽灯枯”。
南宫书墨抓着大夫的手,差点儿将大夫的一只手生生给捏断,“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王爷,小人不过是随军的一名大夫,医术有限,您还是另请高明吧!”这大夫哪不敢再说一遍,就算他有通天的医术,也不敢再为城阳王妃看诊。刚才他已把过脉,城阳王妃分明已耗尽了气力,又因失血过多,能撑到此时,已属奇迹。别说是救,就是开药,他都不敢。以城阳王妃现在的身子,只怕一碗汤药下去,人就跟着去了。
“不,不可能。王妃您醒醒。您身上的药呢,这些大夫治不好您,您自己一定有办法的!”宝如不顾一切的扑在王妃的身上,上下翻找起来,王妃身上应该还有一颗保命的丹药。她每日跟在王妃身边,王妃吃了几颗药,还剩几颗药,她都是数着的。
翻了半天,总算在王妃的衣襟里翻出一只小瓷瓶,可打开一倒,瓶子竟然是空的。
“怎么会没有,药呢,王妃的药哪里去了?”看着宝如像发了疯一样的大叫着。南宫书墨却如木头般呆站在了那里。
药,宝如说的药,别人不知,可他却是知道的。早在他和妻子见面的时候,妻子就将她身上的药喂给了他。他当时只是笑着吞了下去,却不想那药是妻子用来保命的。
又是他,为什么总是他在伤害着妻子。“雪妹!”南宫书墨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哭倒在妻子的床前。
宝如就像没看到失声痛哭的王爷,王妃身上的药没有了,可还有药箱,她几步冲到一旁,将药箱打开,一瓶一瓶的翻找起来,“没有,怎么会没有了,应该还有的。不会没有了!”
王妃随身的药箱翻找完,宝如又去翻找自己的药箱。这些药箱都是临出京的时候,王妃自己准备的。宝如相信里面一定有可以医治王妃的丹药。果然当打开自己的药箱时,宝如看到了一只红色的小瓷瓶。
她记得出京的时候,王妃和她说起过,这瓷瓶里装的是救命的丹药,不过因其药效过强服用后会留下病根。宝如犹豫了,她拿着瓷瓶不敢去看王爷。
程老将军一直守在大账之中,他一眼就看出了宝如的反常,“可是找到药了?那还犹豫什么,快给王妃服下!”
南宫书墨一听找到药了,忙用衣袖在脸上抹了一把,看向宝如。
“拿来!”他竟然在宝如的眼中看出了犹豫,也不及多想,直接从宝如的手中将药夺了过去。
“王爷,那药不能用啊!”宝如哪里能跟主子争抢,只是一步冲到王妃的床前,跪了下来。“王爷,这瓶药虽可救命,可毒性太强,王妃说过,若是女子服用,将终生不孕。还请王爷三思啊!”
南宫书墨却像是没听到宝如的话一样。没有孩子又如何,他只要妻子活着。更何况他们已经有了翊儿。从山里出来的这几日,妻子已经告诉他,他们有了个儿子。
就算没有儿子,只要妻子可以活下来,他才不在乎。将瓷瓶打开,倒出一颗药就要送到妻子的嘴里。
“王爷,等一下!王妃医术高明,只要王妃能醒过来,也许她会有办法为自己医治。这大夫医术虽然不行,可应该还会施针,让他将王妃先救醒,您听听王妃的意思再喂王妃吃这虎狼之药如何?”
宝如知道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又如何能坐稳城阳王妃的位子。就算王妃有小世子又如何,谁能保证小世子一定能平安长大。她们离京这些日子,小世子是否还活着都未可知。她可还记得王妃生产之时那些冲进王府的死士。
“这~!”南宫书墨也有些犹豫,这药对妻子的身体有益但也有害,如果能不用,当然最好是不用。又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大夫,“你可有把握将王妃救醒?”
“小人愿免力一试,可小人实在是没有十足的把握!”
“好,你且来试上一试!”南宫书墨还是想赌一把,他和宝如想的一样,只要妻子能醒过来,她就一定可以救到自己。
☆、第三百五十八章,“死”而复生
幕晨雪虽然救出了南宫书墨,可自己却昏迷不醒。宝如虽找到救命的丹药,却因为药效过猛,而不敢轻易服用。
南宫书墨最后还是决定让大夫试上一试,先将王妃救醒。他相信只要妻子可以醒过来,就一定有办法救自己一命。
大夫将针包拿了出来,可又有些犹豫,“王爷,这施针需要退去外衣,只留中衣。这于礼不合,小人实在是不敢给王妃施针!”
南宫书墨看了程老将军一眼,老将军忙命所有人退出了中军大帐,只留城阳王和宝如,跟大夫守在王妃身边。
宝如想上前帮忙,却被王爷给推到了一边,他自己为妻子退去衣衫。可就在为妻子退去裤子时,他却被眼前的一切吓得呆在了那里。
青色的外裤下原本应该是白色的中衣,如今已经被血染成了乌黑之色。宝如也看到了,不由得又哭了起来,“王爷,王妃为了赶路,只用了十二天的时间,就从京师赶到了边城,双腿早已磨的血肉模糊。这一路王妃不知换过多少条裤子,用尽了多少条绷带,这才勉强将血止住。还是让奴婢来吧!”
王妃虽然晕了过去,可宝如还是能感觉得到王妃身上一定很痛。他怕王爷不小心,会伤到王妃。
“退下去!”南宫书墨哪肯让宝如接手,面色更冷了几分,可动作却越发的轻柔,每动一下,都像是怕弄痛了妻子。
大夫不敢靠近,跪在一边低着头,只等到王爷将王妃的衣裳退尽,这才拿着针包走了过来,小心的为王妃施针后,又开了一剂补气血的药。药性过强的药,大夫也不敢开。
“王爷,服了药后,一个时辰之内王妃若能醒过来,倒还好。可若是醒不过来,小人也再无法可想,还请王爷另请高明吧!”大夫甚至不敢久留,一句话说完,人就退了下去。
南宫书墨没有拦下大夫,他知道大夫已经尽力了。他也没去看宝如,只是坐在妻子的床边,静静的看着她,和她说着话。
“雪妹,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吗?那一次也是你妙手回春,救了我一命。可我却连一个正妻的名份都不能给你。在那之后,我使毒害死了你的姐姐,总算是将你娶回了家。可却让你在王府中受尽了欺辱。好不容易在你的帮助下为娘亲报了仇,以为可以陪你海角天涯,赏尽世间风景。可你却又不得不随我进京,被卷进天家亲族间的争斗之中。又是你看出了皇上的病情不过是个诱饵。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了我这个没用的夫君,拼了性命。可到头来,你嫁给了我,却是我害了你!”
“雪妹,对不起,对不起,你醒过来好不好,只要你醒过来,什么王爷,什么皇宫,我通通都可以不要,我要带着你去漠北纵马,去江南游湖,你喜欢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只要你能醒过来。就算老天要我减寿,我亦甘之如怡!”
南宫书墨不停的在幕晨雪的耳边低语,从他们相识之初讲起,将那些早已刻进脑海深处的记忆一点一滴的挖了出来。就这样不停的讲,不停的说。直到一个时辰之后,幕晨雪如安静的躺在那里,连眼皮都没有动过一下。
“王爷!”宝如已经感觉不到眼中的泪水,无力的看着桌上的时漏,一个时辰了,王妃一点儿要醒的征兆都没有,若是再托下去,她怕王妃会真的一命归西。
“去把药拿来!”这一个时辰,让南宫书墨感觉像是一辈子般漫长。他等不了了,他好怕妻子这样安静的样子,虽说看上去妻子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可他喜欢看妻子的眼睛,那双眼睛永远都是那样的温柔。可现在,妻子连看他一眼都不愿了。
“让大夫熬一剂绝育的药,既然王妃不能生育,那本王也不再需要子嗣!”南宫书墨不忍让幕晨雪一个人承受不能生育的痛苦,既然要痛,那他就陪着她。
“王爷!”宝如哪敢去传这样的命令,大叫着跪在地止不肯起身。
“你要还认我这个主子,就去传令!”南宫书墨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拼命给他磕头的宝如。他不能怪这个奴才伺候的不尽心,因为他自己才是害王妃昏迷的罪魁祸首。可他心中的痛需要宣泄的出口,所以看向宝如的眼神格外的冰冷。
“王爷!”宝如嘴里叫着王爷,可抬起头却看向了王妃,“王妃,您醒醒吧!奴婢求您了!”也不知是宝如的祈祷有了作用,也不知是南宫书墨的狠绝触动了幕晨雪最为敏感的神经。幕晨雪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紧了一下。
“王爷,王妃醒了,您看王妃的眉头皱了一下!”南宫书墨以为是宝如骗他,可他仍回头看向了妻子,这一看才发现,妻子竟然真的醒了,微张的眼睛正在看向他。
“雪妹,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南宫书墨一把将妻子搂进了怀中,可又想起她身上的伤,又不敢抱的太紧,只得将妻子又放回到了床上。
“傻瓜!”幕晨雪睁开眼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在骂南宫书墨。可这两个字听在南宫书墨的耳中就像是仙乐一般的好听。
“我愿做你一辈子的傻瓜!”南宫书墨再一次的湿了眼眶,他的妻子醒了,他的妻子不忍见他喝药,所以才醒了过来。
“你要是~不能生~,我~就~去~找~别人生去,气~死~你~!”幕晨雪断断续续的将这段话讲完。就见南宫?9 槟故琶济勺叛劬醋牌拮樱澳愀遥 ?br /> 二人互相看着,眼里只有对彼此的爱意。幕晨雪的话不过是故意气他。而南宫书墨明知妻子是故意的,可还是别扭的发着脾气,就像是被人抢了糖果的小孩子,在向大人撒娇一样。
宝如跪在一边只知道哭,王妃醒了,她就知道王妃一定不忍见王爷为她而自伤。她几步冲出大帐去请大夫。王妃醒了,就算大夫帮治不了王妃,可至少比她们这些不通医理的人要可靠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