媵妾谋完本——by叶赫兰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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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书墨见幕晨雪脸上还有些犹豫,急的连礼教身份都不顾了,起身直接单膝跪到了幕晨雪的面前,“雪妹,我知道你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我知道你不愿被束缚在庆王府那种充满着算计的地方过日子。我知道是我自己太自私,自私的想要把你拉进我的生活。可我放不下,真的放不下!”南宫书墨有满肚子的话想说,可当真要说出口的时候,却又如梗在喉。毕竟他还是了解幕晨雪的,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也正是因为了解,带着强迫意愿的话他才说不出口。
如果这是现代,男生给女生下跪求婚,根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可这里是以男人为尊的古代,一个男人肯为一个女人下跪,只怕除了南宫书墨,再不会有另一个人会为幕晨雪这么做了。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幕晨雪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罢了,她认命了,谁让她的心已经为这个男人而悸动,谁让她已身不由主的想要去拉起他的手。这也许就是她的命,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初衷!”如果有缘定三生,那么她愿意相信,她和南宫书墨就是那有缘之人。
☆、第一百二十二章,定情
拉起南宫书墨,请他坐好,又给他添了些茶水,这才看向他,“风大哥,你的心意我明白,这个礼物我收下了!”南宫书墨以为幕晨雪会拒绝他,所以起身后,并不敢看向幕晨雪,只是低着头像是个等着被审判的犯人。
所以当幕晨雪说愿意接受他的礼物时,高兴的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甚至连动一下身子都不敢,只怕自己会梦醒。
看着僵在那里的南宫书墨,幕晨雪不由得一笑,可又怕南宫书墨会不好意思,忙端茶掩饰。她没有答应南宫书墨什么,因为收下他的定情信物,就足已代表了一切。
轻咳了一声,这才接着往下说,“以风大哥的身份,将来内院之中必不会只有我一人。我只希望风大哥能诚实以对,如果哪天你的心中有了别人,即便是还有我的位置,我也希望你能放我离开。因为在我的心中,爱一个人就是全心全意的,是容不得别人介入的!”
她不会要求南宫书墨一生只爱她一人,因为她知道,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有多么难。她只希望在他变心的时候,能还自己自由,至少在她为自己疗伤后,还能过属于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去怨恨任何人。
“雪妹,我的誓言终生不变,我南宫书墨一生只爱你一人。绝不会有第二人。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必会以死谢罪!”南宫书墨怎么可能去爱上别人,有哪个女子能如幕晨雪这般聪慧,又有哪个女子能给他温暖救他一命。就算这些都不论,他的心很小,小的只能容纳一个女人的存在。因为那个人只能是幕晨雪。
“岁月婆娑,时光荏苒,我们都还有无数的****夜夜要渡过,世事终难料,我不强求,亦不希望风大哥心里有什么负担!”人生短短数十年,如果再加上意外,说不定今天是活人,明天可能已成死人了。与其让两个人被誓言束缚,生活在痛苦之中,不如早些放弃,至少两个人都能得以解脱。
也许是死过一次,幕晨雪看的比南宫书墨淡然。南宫书墨无法理解幕晨雪心里所想,他只知道有了幕晨雪的肯定,他就多了一份责任。至于誓言,无论幕晨雪信或不信,他都会去遵守。如果哪天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他必会自刎于她面前,给她一个解脱。
两个人久坐无言,此时无声胜有声,有些话已不用多说了。寅时的更邦之声响过,再有二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南宫书墨知道是该自己离开的时候了,可不知为什么,以前他可以走的很潇洒,今天却百般的不舍,甚至一步都不想离开。
“明天是大年初一,庆王府一定有好多事,就算风大哥称病不出,可难保庆王爷不会亲往探视。我们来日方长!”下面的话幕晨雪没有说,可南宫书墨已然明白,起身朝门口走去。
幕晨雪起身相送,人刚走两步,就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雪妹,我今天真的好高兴,我知道是自己强求了你,对不起!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好!”
幕晨雪并没有推开南宫书墨,只是微一点头,“我知道!”是的她知道,她当然知道,因为这如擂鼓般的心跳之声在告诉她,这个男人爱惨了自己,这个男人在乎她。
“我走了!”南宫书墨轻轻的吻了一下幕晨雪的头发,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送走了南宫书墨,幕晨雪并没有太过开心。原本已经明朗的未来,突然又混沌起来。她原想着大不了带着娘亲胞弟离开幕府。可如今少了幕府这个身份,那她更没有机会和南宫书墨在一起了。进退两难的她又如何能开心的起来。
而离开幕府的南宫书墨,一路带着笑回到庆王府雪梅居内。
“少主,幕小姐答应您了?”风五一直守在外面,所以屋内发生的事他并不知道,只看少主出来时,脸上笑意渐浓这才有此一问。
“是!”南宫书墨坐在书房内,这会儿冷静下来,心里反而多了一丝担忧。“风叔,如今我仍是身不由己,自身难保。就这样将雪妹拉进庆王府,对她来说终归还是我强了她!”
“少主多虑了,以幕小姐的聪慧,如果她不愿,只怕天王老子也别想强了她去。想来她心中也是有着少主的。而且幕小姐过了这个年才满11岁,离及笄出嫁还有好几年呢,我们小心谋划着,只要在幕小姐进府前,将事情安置妥当,也就谈不上什么委屈了!”
“这又谈何容易,我们查了这么多年都是一无所获,之前雪妹从我身体中取出的‘牛芒锋’,虽说查出出自唐门之手,可却查不出是何人所用。若是四年之后我们仍一无所获,又该如何?”南宫书墨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查了这么多年,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要放弃了。
“少主别担心,就算到时我们仍一无所获,至少布局了四年,就算是幕小姐进府,少主到时以身体不适为由,择地养病远离庆王府也就是了!”虽说远离庆王府,想要查庆王妃就更难了。可风五了解少主,比起那怎么都查不出的原凶,少主一定更想给幕小姐安定的生活。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总之终其一生,我也不会负了雪妹!”再多的人理解体会南宫书墨也只是一种感觉,只有他自己知道,幕晨雪在他心中的份量,已和母亲一样重要了。甚至早已超过了他自己的性命。
其实南宫书墨不知的是,他早了这一步,当真是做对了。过了这个年,他的情敌就会出现了,而且这个情敌甚至有比他更为雄厚的身家背景,可以给幕晨雪所要的全部。
也许这就是命运,在种种阴差阳错之间,事事早已注定。独坐了一晚的幕晨雪想了很多,多到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天亮时芳华送热水进来时,见小姐还穿着昨天的衣裳坐在那里,吓了一跳。问过才知,小姐身体并没有不适,只是想了一夜的心事。
早上要开祠堂,幕煜和曹扬铭都到了及冠的年纪,又是大年初一,幕府上下都忙了起来。幕晨雪也就没有空闲再去想自己的事。
☆、第一百二十三章,惊喜
除夕夜,南宫书墨带着定情信物突然造访幕府。幕晨雪被其真情打动,虽明知未来困难重重,生死难测,可仍收下了信物,也算是将两人的关系确定了下来。
一夜未睡的幕晨雪初一一早,和家里人一起参加了幕煜和曹扬铭的及冠礼。曹扬铭虽不是幕府中人,可因为借住在幕府。大老爷看在大夫人的面子上,也允他在幕府祠堂内行礼,总算是给方氏母子留了一丝颜面。
冠礼很是隆重,先是初服,然后加三次冠,摈者、正宾、赞者一位都没少,可见幕谦对幕煜这个侄儿的重视。二老爷幕和和二夫人良氏看着儿子在赞者的赞词下,一一加冠,是一脸的幸福和欣慰。方氏也很开心,儿子总算是长大成人了,只要今年能考取个功名,她就再也不用看人脸色过寄人篱下的日子了。
一屋子的人有多少是真心祝福这两个行礼的年轻人的,只怕除了他们的父母,其他人多是来看戏的吧!幕晨雪看了身边的弟弟一眼,幕辰峰两眼放光,显然对于长大成人有着无比的憧憬。
“九弟可有给二堂兄准备礼物?”衬着大家都没注意,幕晨雪压着声问了弟弟一句。
“准备了的,可是只准备了一支狼毫笔,不知二堂兄会不会喜欢?”幕辰峰月例不多,可也是尽了心的,只是担心幕煜会嫌弃。
“二堂兄会喜欢的!”自从上次之事,幕晨雪和幕煜甚少接触,可她能感觉得出,幕煜为人谦恭有礼,行事光明磊落,必不会计较兄弟间的这些小事。而且以幕辰峰的月例,能买一支几两银子的狼毫笔送与他,已经算是及重的礼了。
行过冠礼,幕府设宴款待了来观礼的众宾客。散席后幕辰峰一脸笑容的回到后院。
“五姐,二堂兄果然喜欢我送给他的狼毫笔!”幕晨雪摸了摸弟弟的发包,如果说这个家还能有谁可以给她一丝快乐,那也就只有这个弟弟了。她今天跟着姐妹们一起,也送了礼物给幕煜和曹扬铭,毕竟是堂、表兄妹一场。幕煜欢天喜地的接了,倒是曹扬铭,一脸的不以为意。
对于曹扬铭的态度,幕晨雪根本没放在心上,当初在选礼物时,她私心里就有所偏颇,给幕煜选的是一方价值几十两银子的端砚,而给曹扬铭选的只是一把普通的纸扇。
这有私心的又不只她一人,就连二姐儿、三姐儿她们,也都亲疏有别。甚至是大少爷幕鹏和八哥儿也是一样。为着这事儿,方氏是一脸的怨怼,可却又不好多说什么。倒是良氏一脸的得意,儿子能得众兄弟姐妹的重视,将来互为依靠,就算成就不高,至少能保一家人衣食无缺。
大年初一除了走亲访友相互拜年的需要支应外,幕晨雪倒是闲了下来。这种走过场做脸面的好事儿,大夫人是断不会让庶女们出来的。她也乐得清闲。至于二姐儿和三姐儿是否和她想的一样,她才懒得理会呢。
忙过了初一,大年初二迎婿日,大夫人和大老爷要带着儿女和伴手礼回娘家,因为要博贤名撰声望,所以想着将庶出的儿女都带回去。
二姐儿和三姐儿是满心的欢喜,倒是幕晨雪姐弟,一脸的愁容。一大早幕晨雪去内院上房请安的时候,就推说昨天受了些风,身子不适,怕带着病气上门,失了礼数。大夫人心下一喜,她原就不喜欢庶女们跟着,既然五姐儿自己身子不适,刚好趁了她的心意。这一高兴,借口将九哥儿也一并给留了下来。
别人倒没觉得什么,倒是二姐儿看了幕晨雪一眼,她总觉得这个妹妹好像装着无数的心事,不过她马上就要出嫁了,自然不愿再去管府里的闲事。四姐儿和三姐儿倒是一脸的得意,每次回程府,外婆、舅母们都会送她们不少的好东西,五姐儿不去,自然是什么都没有了。一想到这,二人不由得笑意更浓。
而九哥儿一听说不用去程府,不但没有不喜,甚至差点儿高兴的笑出了声,若不是幕晨雪瞪了他一眼,只怕就让大夫人瞧了去。
等到大夫人出府,幕晨雪命芳华锁了院门,留在府中看着,自己和九哥儿拉着程姨娘从府后角门偷溜而出。
“五姐儿,快放手,这是做什么?要是这事儿让大夫人知道了,就算是过年,也不会放过咱们的!”程姨娘被儿子、女儿硬拉着出了幕府,吓得腿都在抖。
“娘亲别怕,我都安排好了,我们出府不过几个时辰,很快就会回来的!”也不多向娘亲解释,出府直接上了佟江的马车,一路直奔城外而去。
“奶娘你也不帮着我劝着些,怎的也跟着他们胡闹!”程姨娘是又惊又怕,可一向帮着自己的奶娘,今儿也一反常态的闭口不言只是笑。
“娘亲,如今出都出来了,就别多想了。江妈说娘亲自打入了幕府,除了跟着大夫人出门,还没自己出来过呢,不如就当这次出门,是咱们一家人出来散散心的也好!”幕晨雪也不是想吓到娘亲,只是想给她一个惊喜。而幕辰峰也从旁劝着,有着两个儿女在身边,程姨娘虽仍担心,可也不愿让儿女们失望。
出了城又走了二刻钟,马车这才停了下来。江妈扶着程姨娘下了马车,幕晨雪则扶着弟弟,等众人都下了车,佟江这才从车后搬出不少的箱笼麻袋。
“这是?”看着眼前陌生的庵堂,程姨娘心里有着一丝的紧张。她虽然没有来过这里,可却常听江妈说起。
“娘,我们一家人一起来看外婆!”幕晨雪和幕辰峰一口同声,他们策划了这么久,就是为着在大年初二,能和娘亲一起来看外婆。坐在那个程府里的老太君,可不是他们的外婆,今天既然是出嫁的女儿回门的日子,那他们要看的自然是自己的亲外婆,程姨娘的亲娘。
程姨娘站在庵堂门口,红着一双泪眼,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自打她嫁进幕府后,就再也没见过娘亲的面儿。以前日子还能过的去的时候,程姨娘倒是托江妈给娘亲送过一些节礼。后来因为自己的日子越过越艰难,甚至连娘亲给她的铺面都卖掉之后,她就再也没往庵堂里送过东西了。
幕晨雪站在庵堂门口,左右打量了一下,庵堂不大差不多只有一进小院大小。看娘亲只顾站着流泪,示意佟江去敲门。
☆、第一百二十四章,外婆
大年初二,幕晨雪姐弟策划了一场惊喜,带着娘亲程氏偷溜出府,去城外庵堂看望外婆。
程姨娘双眼含泪,哽咽无语不敢去敲门。这会儿虽出了太阳,可北风刮过,寒意正浓,怕娘亲哭伤了身受了风,幕晨雪只得示意佟江去敲门。好在佟江事先来打听过,老夫人自打进了庵堂后,从未离开过。敲了数声,门内很快传来应门声。
“谁啊!”声音听上去带着一丝的沧桑感,但年纪不大。
“银环,是我!”江妈扶着程姨娘走到门前,出声答道。门内停了一瞬,这才听到开门的声音。
“是江妈啊!我还倒是谁呢!”开门的人年纪差不多四十岁上下,一身的灰布海青,僧帽中看的出还盘着头发,显然是带发修行。等看清江妈身边还有个人时,不由得一愣,“这是?”
“银环,这是二小姐啊,你不记得了!”银环是老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当初老夫人带发出家时,是要还了银环的身契,可这银环竟然自己盘了头发,硬是跟着老夫人一起来了庵堂。也算是个有情有义的忠仆。
“二小姐,真的是二小姐!老夫人,是二小姐来看您了!”银环激动的不知要做些什么才好,转身大叫着朝庵堂内跑去。
“是霞儿吗?”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从屋内响了起来,刚跑进去的银环,搀着一位消瘦的老尼从庵内走出。
“娘!”程姨娘再也忍不住了,几步冲到老尼身前跪了下来,抱着老尼的腿放声大哭了起来。她离开娘亲的时候,娘亲看上去可比现在年轻的多,气色也好的多。这才十几年的光景,娘亲竟然苍老成了这样。
幕晨雪拉着弟弟站在门边,也在偷偷的拭泪。同在一座城内,相距不过几十里地,却整整十多年未曾相见。这就是身为妾氏,身为庶女的悲哀。
江妈也跟着跪在地上哭,还是老夫人最先缓了过来,许是十多年念经理佛的原因,心中少了一丝凡人的七情六欲。将脸上的泪抹去,这才将女儿扶了起来。
“霞儿如今也当娘了,怎的还哭的跟个小孩子一样!”朝女儿的身后看了一眼,“这是五姐儿和九哥儿吧?”经娘亲提醒,程姨娘这才想起来儿女们还在看着呢,忙将脸上的泪抹了去,朝身后一招手。
“五姐儿、九哥儿快来给外婆请安!”幕晨雪拉着幕辰峰几步上前,跪在了地上,给外婆连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
“好,好,好孩子,快起来,这地上凉!”老夫人见了外孙,很是欢喜,伸着双手将幕晨雪姐弟扶了起来,从头到脚仔细打量着。
“外婆,娘,咱们进屋去说话吧!”刚才下跪的时候,幕晨雪就感觉到这地上还是太凉了,外婆穿的不多,娘亲又是哭又是跪的,只怕这会儿两人的身子都已凉透了。
“对,对,咱们进屋说话!”老夫人朝着女儿一点头,一手一个拉着两个外孙先走了进去。
幕晨雪示意佟江将东西搬进来,自己和弟弟搀着老夫人进了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