媵妾谋完本——by叶赫兰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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蓟县一下子涌入这么多灾民,不得不再度封闭城门。幕晨雪这次本想将外婆接进城,怕她在城外有什么危险。可老夫人在庵堂呆的久了,不愿到陌生的地方去住。幕晨雪只得留下些草药粮食,又让佟江派了两个守卫,这才略感放心。
城内混乱不堪,幕晨雪怕弟弟出事,一早就向夫子请了假,她这里安排的井然有序,大夫人那里却是手忙脚乱。一开始是因为封城,城内药材又紧缺,幕谦病了后府中药材不足又买不到,为了求药是四处奔走。大老爷病情稳定后,这才发现粮价已涨了几倍不止,可等她欲要花高价购粮时,粮铺早让人采购一空开始缺货,现在是有钱也买不到粮食。
而幕府却连过冬的存粮都没置办下,往年就算不买粮,有四处庄子的收成,也能勉强应付。毕竟大夫人手里也有三处庄子的嫁妆。再加上大老爷的,每年除了府里的用度外,还能有些剩余用来换钱。可今年不只大老爷的田庄因为天灾而没有了收成,她的三处庄子也是连粒谷子都没收上来。
看着空空如也的粮仓,大夫人又不敢跟大老爷说,怕在病中的老爷会加重病情。
可这件事情根本瞒不住,大老爷人还没好利索,就已从刘管事那里听说了。人才精神没两天,急火攻心又病倒了。大夫人只得回程府去想办法,可对于出嫁的女儿,程府是有心无力,只匀出来一百斤的米面,算是没让大夫人空手而回。
府中没有存粮,各屋自然要裁剪用度,除了后院,每个屋都闹了起来。而二夫人良氏更是闹到了大老爷的病床前。
“大哥,我也不是那等计较之人,如今府中是个什么光景,我们二房虽不掌家,可也知道如今日子难过,需要节俭渡日。可再亏也不能亏了孩子不是。我也不多要,只要鹏儿他们有的,就不能少了煜儿的。您是一家之主,这一碗水可要端平了!”
良氏倒也不是为了自己争什么,而是为了儿子。这些日子,例菜做的越来越清淡,甚至如今一顿饭只有两样热菜,连个冷盘都没有了。儿子吃不惯,这些日子明显都瘦了。可一向挑嘴的八哥儿,却一点儿都没见瘦,想也知是大夫人给自己的儿子加餐了。所以这才闹到大老爷这里。
也是良氏这些日子没见到九哥儿,所以还不知这幕府中吃的最好的不是大少爷,也不是八少爷,而是后院的诸人。当初大夫人裁剪用度,当然最先想到的就是后院,别的屋里只是裁了每顿饭的例菜,餐数倒是没少。可后院不只例菜变少了,甚至由一日三餐减成了一日两餐。点心更是一块儿都没有了。
对于这些幕晨雪什么都没说,若她此时因着这些事而闹起来,只会衬了大夫人的心意,给她机会扣一顶不孝不贤的帽子。再说平时府里送来的吃食,她们也从来都不敢吃怕有毒。所以减与不减对她们一点儿影响都没有。
庆王府这些日子忙着安置灾民,庆王爷和一众官员去各地视查灾情。郡王爷坐镇王府。城内灾民虽多,倒没有真的闹起来。而其它几个受灾的县城,就没那么好了。时而传出灾民因为没有吃的而暴乱,每天都有人被打死或打伤。
南宫书墨来看过幕晨雪两次,因为他手上也积了不少的事需要处理。而幕晨雪这里一切安置妥当,两人就算不常见面,可却彼此牵挂着。
好在这场灾情只波及了蓟县周边几个县城,其它的地方并未见豪雨成灾。所以灾民很快就得到了安置。而且郡王爷从其它州府购置谷粮以平粮价。所以入冬前粮价已开始回稳。可就算是这样,仍较去年同期高出了近两倍。
大夫人见城里有粮,虽明知价格过高,可也只得购置,不然万一再有什么天灾*的断了粮,这一冬天可就过不下去了。
而幕晨雪早就从南宫书墨那里打听到粮价还会再跌,所以将手中余粮全都以高价卖了出去。而等到粮价回稳后,再低价买入,从中获利了近400两。
至于药材,除去要用的外,也以高价全卖给了药铺。其实发这种国难财,前世的幕晨雪是不悄为之的。可眼下城里能买的起粮、药的都是大户人家。让这些人出点儿血,她倒少了几分顾忌。
这天大老爷的身子才见好些,每天可以略坐几个时辰,却见二姐儿肿着一双眼回了娘家。
程家以经商为主,天灾之下除农田受损,粮价飞涨外,影响最大的就是酒肆茶楼。而程家正是经营酒楼出身。连着三个月,没有客人上门,甚至为了维持经营,动用了不少的府银。可眼看就要进入冬季,若是再没生意,就连府中的开销都要难以为继。
所以程府当家老爷,二姐儿的公公,这才叫儿媳回幕府来打听看看,朝廷可有什么政令抚恤。
可二姐儿和程新的婚后生活并不幸福,时常吵架不说,甚至每回吵架后,程新就会去侍妾那里,一连数日都不进她的房门。所以公公来命她回娘家,她心底是不愿的。可也知她能在程府有一席地位,还得靠娘家帮衬,所以再难过伤心,这一趟也必须要走。
☆、第一百四十七章,捉襟见肘
秋收之际,因一场豪雨,蓟县及周边县城,所有田地颗粒无收。甚至因为这场天灾,城内店铺的生意也跟着受了很大的影响。大老爷幕谦急火攻心一病不起。大夫人忙里忙外,好容易将药配齐。眼见大老爷的病有了起色,却不想因为这场天灾,城内粮价飞涨,甚至一度断了货源。
幕府因为之前资金紧张,未能及时采购冬粮。只得等粮价略有回稳后,以高出往年二倍的价格购置冬粮。为此大夫人裁剪了府内用度。大老爷刚见起色的身体,又因为此事,而加重了病情。
不过好在用药及时,病个十来天的也慢慢开始好了起来。这天大老爷觉得身体略感松乏些,刚坐起来,就见二姐儿红肿着一双眼睛回了娘家。
“父亲病重,女儿不能床前尽孝,心感惭愧!”二姐儿这些日子不见父亲,却不想一回来就听说父亲病了。跪在大老爷病床前,自责的跟着流泪。
“不过是急燥了些,倒也没什么大的毛病。你回来可是有什么事?”对于这个女儿,大老爷也说不上是什么感情,即不像四姐儿那般疼爱,也不像五姐儿那般冷落。
“是,女儿本不该在这时候劳烦父亲,可公公让女儿回来向您打听,这次天灾,朝廷可有什么惠民的政令?”见父亲并未怪责,二姐儿这才起身。
“这次受灾最重的不过是蓟县和周边的几个县城,在朝廷看来根本算不得什么。而且这是庆王爷的封地,就算有什么政令,也要看庆王府的意思。我这些日子因病在家,倒没接到什么消息,你先回去吧,有什么消息,我会命人去给亲家送信。这哪家过日子都不容易,别动不动的就哭,哭的多了连运气也会变差!”虽说对这个女儿没什么感情,可毕竟身为父亲,还是多叮嘱了一句就将人打发了回去。
许姨娘得知女儿回来,本想寻借口和女儿谈谈。却不想女儿只是见了大老爷一面,就回了程府。站在府门前望着远去的马车,心里很是空虚落没。
二姐儿回来,大夫人自然要在老爷面前抱怨个一二,“老爷,您病的如此重,这二姐儿不说回来看看您,竟然是为了程府打探消息,这庶女就是没有嫡亲的女儿贴心!”
“行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家家如此。以后四姐儿出嫁,也一样会以夫家为重!”大夫人回家求助,最后不也只是要到了一百斤的米面,所以大老爷对于大夫人的抱怨根本没放在心上。
“四姐儿怎能一样,那是咱们嫡亲的女儿,到时我必会为她寻一个殷实厚道的人家!”在大夫人眼中,那程府根本不能与自己女儿未来的夫家比。当初选择程府,看中的就是程府的家财,想着以后能成为嫡长子的一个臂膀。毕竟他们家不善于经商。
对于大夫人这样的私心,幕谦早就已经习惯了,一摆手就又躺了回去,这才略坐一会儿,身上就感觉疲累的很。大夫人也不再多说,起身出去为大老爷端药。
等到大老爷身体痊愈,已进了冬日,各府又开始忙着准备年货,大夫人以府中用度紧张,虽存了冬粮,可仍裁剪着各屋的用度。因为今年曹扬铭考取了功名,所以进了冬日后,方氏就带着儿子回了娘家,打算这个年在娘家过。少了方氏二人,也不过是少了两个人吃饭,对幕府短缺的银钱,并没有什么帮助。
大夫人紧皱着眉,翻看着手里的账薄,自打田妈走了以后,锦翠就越来越得大夫人的心意,如今已取代了田妈,成了大夫人的心腹,“夫人,您都看了快有一个时辰了,还是先喝杯茶,吃些点心歇歇吧!”
“我也想歇,可你看看这账,本本都是亏损,田庄那边因为天灾受损倒也罢了,可这铺面上竟然连一家营利的都没有,你叫我怎么能不愁。这些年为了帮着老爷养着一府的人,我手里的现银也没剩多少了。今年又全都拿来买了冬粮。眼看着要给各府准备年礼,你让我拿什么送礼?”大夫人急得头发都白了几根,往年一到这个时候,虽手头上也很吃紧,但还没到无钱以用。但今年可不只是吃紧,而是根本拿不出来。
“府中库房里应该还有不少的东西,夫人不如先用那些东西充作年礼,等手头宽欲了,再置办新的回来!”锦翠知道那些东西都是要留给大少爷娶亲的,可眼下再没别的好法子了。
“鹏儿那里的东西,说什么也不能动,这些日子有不少府第递了话儿过来,对鹏儿都很是满意,我还想着明年开春的时候,将鹏儿的亲事定下来。这些东西要作为聘礼的,少一样都不行!”大夫人也没了办法,嫡长子的东西不能动,那能动的只有给四姐儿准备的嫁妆,“你去把我私库的账拿来,四姐儿的亲事还早,只得先拿私库里的东西顶上了!”
“是!”锦翠应声去找账本,大夫人隔着后窗,朝后院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些年程姨娘将手里的东西都变卖了。虽说这一年多老爷没少送后院东西,可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后院是指望不上了,可内院的几位姨娘手里还都有些好东西。
锦翠将账本找出,一回身就看到大夫人算计的眼神,甚至两眼泛着光,让她心里莫名的一紧。田妈当初就是因为大夫人的算计才死的,如今她成了夫人的心腹,再有什么事儿就得她去办。难道她也会步田妈的后尘?
大夫人算计再三,还是想先从姨娘们的身上搜刮一些,若是实在不够,再从自己的私库里出。有了主意,自然要先和大老爷商量。毕竟就算她是当家主母,也不能去动姨娘们的私库,可大老爷出面就不一样了。姨娘们就算再不愿,多少也会拿出一些。到时她再点把火,就算不能将姨娘手里的好东西都诈光,可少不得也能凑出千八百两的银子。
晚饭前,各屋来请安,大老爷和大夫人已坐在上位等着。幕晨雪扶着程姨娘进屋时,就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压着声提醒娘亲,不要多说话,一切有她。
☆、第一百四十八章,反咬
因为一连串的天灾变故,人为疏失,弄的幕府银钱紧张。大夫人竟然将心思算计到了姨娘们的身上。甚至还请动了大老爷帮着说话。
幕晨雪扶着娘亲来上房请安,感觉到了屋里紧张的气氛,怕娘亲受气,压着声提醒娘亲不要多话,一切看她行事。
各人先给大老爷行过礼,这才一一落座。大老爷看了一眼夫人,对于夫人的提议,他本不太赞成,可府里今年日子确实不好过,他又爱面子,今年的年节礼若是不如往年,他面子上又过不去,所以只得点头答应。
看了一眼坐在下手位的姨娘们,这才轻咳了一声开了口,“老爷我这些日子病着,府里内外的事都交由夫人打理,着实辛苦!”先是夸了大夫人一句,这才接着往下说,“府里今年是什么光景儿,你们心中应该已经有数了!”秋收过后,府里就裁剪了各屋的用度,就是这些人想不知道也难。
“既然是一家人,这府里境况不佳,就得一家人一起想办法!”大老爷这句话说完,就看几位姨娘都跟着皱紧了眉头,只有程姨娘,一脸的淡然。她手里根本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如果老爷要,她倒也不会吝啬。
几人的表情都看进了大老爷的眼中,这些年他也没少进姨娘们的屋,可府里真有什么难处,这些人竟然连帮衬一下都不愿,倒是程姨娘的态度,甚得大老爷心意。可这些年大夫人处处压着程姨娘,就算程姨娘想帮他,只怕也拿不出什么像样儿的东西。
马氏更是紧张,她手里的东西都是给三姐儿攒的压箱,二姐儿出嫁是个什么光景,她可是看在眼里的。所以为了三姐儿,她才不愿将东西都拿出来。许氏因着当初把手里的银子全给了二姐儿,如今只有几套头面还留着。至于身为通房的丁氏,因着六姐儿身子弱,常年的吃药,她手里的也差不多全给了六姐儿养身。
“老爷的话,你们可都听清了,你们心里想的什么,老爷和我是心知肚明,可若是没有幕府的支撑,你们就算一肚子的算计,也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要只看眼前!”大夫人这话说的好听,也甚得大老爷的心意。
马氏心里那个恨,这东西从手里拿出去容易,要是再想要回来,那可就难了。大夫人绝不会给她机会。而且要说府里谁手里的东西最多,自然是大夫人,可她为了自己的女儿,竟然算计她们这些姨娘。许氏和丁氏心里也恨,几位姨娘就只有程姨娘虽也有不满,可心中却没什么恨意。
“自打你们进了幕府,就是老爷身边人,这么些年吃穿不愁,月月还领着月例,如今府里有了困难,为了幕府也不能坐视不理,让老爷难做不是!”大夫人句句将大老爷抬了出来,几位姨娘就算是再不愿,也不敢说什么。只是闷着头不发一言。
大老爷眉头皱的更紧,先是看了一眼许氏和马氏,见她二人只低头不说话,心中有气,这些年他最常去的就是这二人的屋子,到头来老爷有难了,她们却都不说话,“我也知你们都有难处,可二百两银子总是拿的出的。就一人二百两明天一32 早交给夫人吧!”
“老爷!”许氏先是一惊,她攒了这么些年,才攒了二百两的现银,可女儿出嫁时,全给了女儿添了压箱,现在让她上哪儿筹二百两银子去。
马氏虽然有,可她不愿给,那是给三姐儿留着的,“老爷,妾氏出身寒微,拿不出二百两银钱!”
丁氏也是一脸的焦急,可她位份最低,程姨娘还没开口,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你们好啊!这才让你们拿些银钱,就推三阻四的,你们眼里可还有我这个老爷!”幕谦是真的气了,一拍桌子竟然站了起来。
几人忙跟着跪了,连程姨娘也跟着跪在了地上,幕晨雪见娘亲下跪,心里不忍,这才站了起来,先朝着上位服了一礼,“父亲请息怒,倒不是我们不愿给这银钱,可后院去年才用补足的月例加盖了屋舍扩了院子。就算这一年不吃不喝的,也攒不下二百两银子!”这本来就是事实,她和程姨娘的月例是一个月一两,九哥儿的是二两。就算三个人不吃不喝,一年也攒不下二百两银子。
“程姨娘久居后院不出,手里不宽欲这个我知道,你们只要拿出五十两,也就是了!”原本幕谦不打算让后院出银子的,可眼见着马氏和许氏都不肯拿,而程姨娘身为贵妾,是众妾侍之首,自然不能偏颇。
幕晨雪心里嗤笑一声,后院三人一年的月例也才只有四十八两,父亲的意思是让她们将一年的月例全都吐出来。那这一年她们难道是喝西北风过活的,不然怎么可能还剩得下五十两银子。
程姨娘这下是一脸的为难,她手里有多少银子,她最清楚。甚至五姐儿和九哥儿的月例也都在她这里,这一年为了给儿女添置东西,已经花去了一半,如今剩下不到二十两,让她拿什么去补足剩下的三十两。可老爷发了话,她又不能不给,心里急差一点儿就要开口。
五姐儿不愿父亲将矛头指向娘亲,所以先一步上前阻了娘亲的话,“父亲,虽然府里每日都送来例菜,可这些日子不只裁剪了例菜,甚至连餐数都减了,姨娘担心女儿和九哥儿的身子,又不愿劳烦父亲和母亲,所以每日派人出府去采买,倒也花了不少。现下实在是凑不足五十两,不如父亲容姨娘几日,等我们拿了月例,将剩下的银子补足,就给父亲和母亲送过来!”她可没说不给,而是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