媵妾谋完本——by叶赫兰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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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裁剪例菜,大老爷是知道的,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他从未听说,连餐数也减了,看了一眼大夫人,明显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大夫人也没想到五姐儿会在此时翻出这些事,当初裁剪后院的例菜,以为五姐儿会闹,哪怕是抱怨个两句,这样她也好抓住五姐儿的错处,坏了她的名声,再禁了她的足。可后院却没有一个人抱怨,原来是拿自己的银子出来贴补了。
到是这会儿将事情翻了出来,就算她想给五姐儿扣帽子也来不及了。毕竟是她先苛待了庶子、庶女。而且五姐儿这话说的是滴水不漏,不是不给,是拿不出来。而且以后还要照常领取月例,不然以后也拿不出来。
这月例也是府里的银子,拿府里的银子给府里用,五姐儿这算盘打的比大夫人还精。
☆、第一百四十九章,讨教
幕府银财短缺,大夫人将主意打到几位姨娘的身上,连大老爷都出来帮着讲话。可几位姨娘都不愿拿。而程姨娘是有心却拿不出来。
大夫人当初让姨娘们拿银钱贴补,就是想让老爷看看这些姨娘们,平日里哄着老爷,顺着老爷。可当府里真需要她们帮衬时,她们只会推三阻四的,根本不是和老爷一条心。想着借此机会挽回老爷的心,打压几位姨娘。
可五姐儿幕晨雪一番话,不但将矛头指向了大夫人,甚至还为以后拿取月例找了个合理的借口。老爷果然一脸不喜的看向夫人。
大夫人心里恨,瞪了五姐儿一眼,“程姨娘是程府出来的,身上怎么也不可能没些贴己,五姐儿不知道不要乱说!”
“回母亲,都怪女儿身子不好,姨娘手里的铺面手饰当初为了给女儿治病,全都变卖了,若是母亲不信,可以派人去后院查看!”这些事全府的人都知道,大夫人硬着头皮说谎,本是想堵住五姐儿的嘴。却不想反而给了她借口旧事重提,当着大老爷的面儿,将这些事又翻了出来。
“好了!”大老爷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夫人这些年处处为难后院三人,这些事连他都知道,这会儿还要拿这些事来说嘴,实在不像话,“程氏,你就将手里的银子都拿出来吧,不够的以后在月例里扣也就是了!”
许氏和马氏见老爷发了话,而且连程姨娘手里没有银子的都要往外拿,她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不过听了大老爷的话,几人也想学着程姨娘这般拿以后的月例银子抵。可还没等几人开口,大老爷却将几人到嘴边儿的话又堵了回去,“许氏和马氏,你们这些年日子过的比程氏顺意,这二百两子也算不得多,你们记得明儿一早就交给夫人。也算老爷没白疼你们一场。至于丁氏,我知六姐儿身子一向不好,你手里怕也不宽欲,而且你身份不高,就跟程氏一样,拿个五十两吧!”
大夫人见老爷这样安排,算下来到手的不过才不足五百两银子,比起要送的年节礼,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刚要说话,就听大老爷又接着往下说,“府里这些日子遇到了些事情,除了裁剪例菜,这月例也要减半,连鹏儿也不例外!”嫡长子都减了月例,别人哪还敢再多说什么。大夫人一脸吃惊的看着老爷。
她想尽了办法,闹了这么一出,结果到手的银子不够外,甚至连自己的儿子也要跟着这些庶出的一样被裁剪月例。可大老爷已经对她有所不满,若此时她再多说话,只怕还没挽回老爷的心,又失了老爷的宠。这些日子她可是床前床下的伺候着,只怕这一切全都要白忙活了。
只得忍着气点了点头。幕鹏既然被减了月例,二老爷一家自然也要跟着。良氏得了消息本想去上房再闹上一闹,可却被二老爷给拦了下来。幕府的田庄、铺面受损的事,良氏不全然知情,可帮着大老爷打理这些的二老爷,却是知道的。如今连大少爷幕鹏都跟着减了月例,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减不减月例对于别人来说,可能影响很大,可对于后院的三人来说,根本没什么影响。反正幕晨雪她们只从手里拿出了二十两的积蓄,剩下的全都在月例里扣。就是不减她们的,这银子最后也到不了手里。
许氏手里早没了现银,第二天只得挑几套份量轻的头面拿了出来。马氏手里虽有现银,可她不愿给,所以也学着许氏,拿出了几套轻头面。
大夫人忙了一场,最后只拿到了程、丁两位姨娘的七十两现银和许、马两位姨娘的几套银头面,气得将屋里的茶碗摔了个粉碎。可这样也解决不了问题,最后只得从自己的私库中将年节礼给补齐了,这一下子就又拿出了一千多两的银子,心痛得好几天没吃下饭。
年节礼有了着落,虽说全靠着大夫人拿出的私房,可大老爷对此并未有多少感激。而对于许、马两位姨娘的做法,也生了嫌隙。所以自此不是歇在后院,就是去丁姨娘那里。许、马两位姨娘这才惊觉自己做错了事,失了老爷的心。
可事情已经做了,她们就算再百般谄媚,也无法和无私的程、丁二人相比。而丁姨娘原本和程姨娘走的不近,经过这件事,被大夫人三人孤立的两人倒是成了姐妹淘。
幕晨雪对于丁姨娘的善意拉拢也并非不喜欢,可也让江妈提醒娘亲,这样的善意,迎合一下就好别太走心。不然哪天也许就会被这带着一层面具的善意给吞噬了。
江妈一向看的比程姨娘通透,也明白五小姐担心的是什么,所以每次丁姨娘来,她都紧守着程姨娘,不给二人近身独处的机会。
进了腊月,蓟县内总算是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虽粮价还有些高,可不至于饿死人。所以灾民也都已回到各乡村。郡王爷这才得空来看看幕晨雪。
“我这些日子忙着安置灾民,也不知晨雪这里一切过的可好?”
“我很好,谢谢!”幕晨雪没有办法以表字称呼南宫勋,可每次与他说话,如果以郡王爷相称,对方就一脸的严肃,不予回复。只得什么都不称呼,含糊而过。
“我听流云说,晨雪的田庄早收成了有近一个月,所以这次雨灾,并未有什么损失。不知可有什么好办法,可以使得谷粮早产?”南宫勋此来一是想念佳人,二是有事请教。若幕晨雪真有什么方法可以使得庄稼早产,那封地之内的百姓,也再不用受天灾之苦。
“这个?我也不知为什么,田庄一向是庄里的管事在打理,种田的几个下人都是跟人伢子买来的!”对于自己田地异于常人的早产早收现象,幕晨雪还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其实她也知这是惠民的好事,可是要想让田地早产,要做的事太多了,一个不好不但不能早产多收,甚至还可能减产欠收。若真是如此,她就不是什么功臣,而是罪臣,这样万一追究起来,必会连累家人。
她绝不允许因为自己,而让在乎的人陷入危境。
☆、第一百五十章,交友
大夫人出计算计姨娘们,最后不仅自己失了一千两银子的私房,甚至大老爷自打病好后,再没进过她的房。倒是程姨娘和丁姨娘经此一事,更得老爷的欢心。甚至程姨娘因为被裁剪了月例,又要拿剩下的月例来贴补府里的用度,大老爷心疼程姨娘明理贤慧,来后院的日子倒比去丁姨娘那里还要多些。
大夫人为了这事,没少刁难程姨娘,可有幕晨雪守着,大夫人倒也没做的太过分。
蓟县灾民得到了安置,郡王爷这才得空儿来看幕晨雪,除了关心佳人外,也是有事请教。
可幕晨雪不愿引祸上身,所以装傻充愣,不愿如实以告。但她早将这个方法教给了南宫书墨。也是因为早将他视作自己人,所以比起对南宫勋更多了几分信任。
南宫勋迟疑了一下,也没再深问,既然幕晨雪不愿说,必有她的原因,与其在这里逼问而失了佳人的心,不如让流云暗中去打听,也许能查出其中的原委。
“城内这些日子乱,晨雪的两间铺面生意倒是未见受损,特别是那点心铺,倒是比受灾前更为红火了,连我看的都有些眼热,若论经商,只怕连我都自愧不如!”南宫勋这段日子是很忙,可也在关注着幕晨雪,怕她的铺面、田庄受损。可这一打探才知,幕晨雪这里不仅田庄早产,甚至两个铺面的生意,都是越做越好,完全没受天灾影响。
“待客以诚,良心而作,是我经商的根本。宁愿少赚,也绝不偷工减料,做泯灭良心的事。我想如果这样生意都做不起来,那只能认命了!”对于经商,幕晨雪倒没什么可隐瞒的,将自己的心得都告诉了南宫勋。
“商人唯利,又有多少人能凭良心做事!”南宫勋自己的铺面打理的虽也不错,可就连他也做不到处处以客人为先。所以手里的几间铺面倒也不是都赚钱,赔钱的也有之。
“只想着自己赚钱的人,是赚不到大钱的。只想着谋利的人,到最后谋害的只能是自己!”幕晨雪看了一眼窗外,她的屋子烧着火墙和炕,特别的热,所以就算是到了冬日,也会将窗推开一点儿,这会儿看着窗外的粉梅,有一瞬间的感慨。
“可是府中又有什么烦心事?”南宫勋感受到了幕晨雪语气中的无奈。
“不过是些小事!”对于自己心里的事,幕晨雪不愿与南宫勋分享。不论是好事还是坏事。
“晨雪,你虽不愿以表字称呼于我,可你早已在我心中!”一直以来南宫勋的攻势都很强烈,让幕晨雪有一种窒息之感。可今天他倒是一反常态的改变了想法,“其实我们不如从朋友做起,你看可好?”
幕晨雪收回视线,看向南宫勋,如果能多一个朋友,她当然愿意,可这个朋友就像是一颗埋在自己身边的定时炸弹,如果不能及时解除,随时都可能将自己炸成灰。可眼下这是最好的解决之法,她只略想了一下,就跟着点头了。
“博学为人谦和,做事严谨,能与这样的人为友,那是幕晨雪的福气!”这还是幕晨雪第一次以表字相称南宫勋,喜得他像个孩子一样笑了起来。
“能得晨雪为友,也是我的荣幸!”因为南宫勋的身份,他自出生起就没什么朋友。身边的伴读,各府往来的公子倒是不少,可都是些泛泛之交,连君子之交都算不上,又怎能称得上是朋友。所以今天幕晨雪愿意认他为友,他是真的很高兴。不过因为是自己喜欢的人,心底的深处,也有着一丝小失落,不过不是很强烈,就被他忽略了。
有了朋友这个身份,两人说话也少了几分顾忌,幕晨雪感觉比以前轻松了很多,甚至也不再频频端茶送客,撵人家离开。两个人又小聊了一会儿,南宫勋这才欲要起身离开。
幕晨雪却出手将人拦了下来,“这是博学之前送来的一盒金瓜子,我们即为朋友,就无需这些黄白之物来以表谢意!”这东西放在她这里总感觉不自在,还是物归原主的好。
“朋友贵在交心,这东西即是我诚意相送,晨雪又怎好拒绝!”送出去的东西,南宫勋又怎么可能收回来。顺手一推,反身出了幕晨雪的屋子,直接带着流云飞身离开。
若是两人以以前的身份相对,幕晨雪只当这东西是寄存在自己这里的,可如今他们是朋友,这东西只怕不容易退的回了,只得将东西妥善收好。
南宫勋走后不久,南宫书墨也来看望幕晨雪,两人自然甜蜜了一番,可也紧守礼数,最多就是拉拉小手,亲亲额头的。对于南宫勋态度的转变,幕晨雪也告诉了南宫书墨,是想让他不要再为自己而担心。这些事她应付得来。
可每每提到兄长,南宫书墨都难免一脸的肃容。“兄长为人很执着,雪妹还是要多加小心!”
“我知道,我的心只能容得下一个人,风大哥不用为我担心!”这些话以前幕晨雪很少讲,可她不愿看南宫书墨不安,所以每回见面,都会给他一剂定心丸。南宫书墨这才能安心的离开。
腊月里的几个节日过的很是平淡。过年全家人的团圆饭吃的倒是丰富,毕竟再减也不能连团年饭都减了。而大年初二迎婿日,因为这是出嫁的女儿第一次带着女婿回娘家过年,所以大夫人也不好再回娘家。累得幕晨雪也不好带着娘亲和弟弟去看外婆。只得命佟江将一早备下的东西给外婆送去。
这些日子有了幕晨雪的照顾,老夫人在庵堂的日子也过的很是舒心,又每天一副补药吃着,身子骨看上去倒是比年初初见时硬朗了很多。佟江将消息托娘亲送回时,程姨娘高兴的直哭。
“娘亲,等出了正月,大夫人又要去各府走动,到时咱们得了机会,再去看外婆!”幕晨雪拉着娘亲的手臂安慰着。九哥儿也乖巧的跟着点头,他也想外婆了。虽说夏天那会儿,姐姐寻了机会带他去看过外婆,可一年到头才只见了两面,又怎可能不牵挂想念。
“好,你们外婆见了你们这般的懂事一定很高兴!”又深深的看了女儿一眼,娘亲的信她看到了,信中有提到癔症、天灾之时,五姐儿都往庵堂送过不少的药草和东西,对于女儿的细心,她是真的很感动。更加觉得女儿是真的长大了。
对于亲人的感谢,幕晨雪通常都不会多说什么,她只是做了自己觉得对的事而已。
☆、第一百五十一章,天灾再至
这个冬天虽没下几场大雪,又是个暖冬,可幕晨雪过的并不平静。因为大夫人的刻意刁难,后院除了按时还能领到被裁剪的例菜外,再没领到过一两银钱。不过因为大老爷时不时的会来后院,前院小厨房会时常送些好吃的进后院。而且有了这个便宜父亲在,大夫人也不会给后院的人下毒。
挨过了冬日,本以为开春后,万物复苏粮价会趋于平稳,可这第一场春雨却迟迟未能降下。幕晨雪的田庄离河道很近,利用水车浇灌,倒是未受什么影响。可离河渠较远的农民,却都是靠天吃饭的,没有春雨的滋润,就算是翻好了田地,也无法下种。
过了惊蛰,老天爷仍每天露着个大笑脸,一滴雨未降。实在没有办法的农民,春分春祭这天,拿着各色祭品,聚到了龙神庙向龙神乞求,希望能早日降雨,不然错过了清明如果还没有降雨的话,必然要影响一年的收成。去年蓟县就遭了天灾,如果今年再遇旱灾,日子只怕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幕府虽也有着不少的田庄,可去龙神庙祭祀这种事,大老爷只是派了刘管事,自己却并未亲往。也许是求雨的人多了,也许是老天爷发了善心,清明这天总算是降下了第一场春雨。
幕谦紧绷着的脸色,多少有了缓解,就连大夫人也不再每天皱着眉,有事没事的找府内各人的麻烦。可幕晨雪却并未因这场春雨而放心。年初时她就育苗浸种,抽水浇地,所以清明这会儿,田地里的秧苗已经长大了很多,可这场雨来的太晚了,所以幕晨雪还是担心今年会有旱灾,早早吩咐佟江挖窖蓄水,至少要保证今年的收成。
农民们总算是赶在清明时分将种子种了下去,可却直到谷雨这天,老天爷才又下了第二场雨,可雨下的并不大,甚至连田庄的十几个窖底都没积满雨就停了。为了保证有足够的水源,佟江带着人从河道中抽水蓄窖。还好这会儿是春季,河道有着融化的雪水,虽然河面不如往年宽,水量也不足,可至少没有干涸。
没有水浇地的田地,秧苗稀稀拉拉的,一点儿生气都没有。像是预警一样在提醒着人们,要早做准备。所以进入立夏之后,城内的粮价是一天一涨。幕晨雪将之前赚的一千两银子全都给了佟江,让他到其它郡去买粮。之前借着天灾,幕晨雪小赚了一笔,这回她可是想着要将这一千两变成一万两。虽然这样良心上有些过不去,可她也有难处,幕府如今这个样子,根本不可能给九哥儿和娘亲安定的生活,说不定哪天将九哥儿给分了出去,到时他们一家子还要靠着这些银子买地起屋过日子。
就算幕府不将他们一家人分出去,可以后就算九哥儿考取了功名,大夫人也绝对不会拿银钱为九哥儿铺路。所以为了弟弟和娘亲,幕晨雪只得想办法多赚些银钱。
而且她也不敢保证自己一直会留在这个世界,万一哪天一有小心又穿到了别处,到时总要为娘亲和九哥儿留下些什么,好让他们安稳渡日。
佟江走后,幕晨雪将田庄和铺面交给了宝如帮着打理,她自己要进闺学,也只有等沐休的时候,才能寻到机会偷跑出去。可却也不敢呆太长时间,这些日子大夫人天天盯着后院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