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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要买夫完本——by静沫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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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李诗语点头,“待此事儿一了,便可以让阿璃去她娘墓前烧香了。”
青鸟附和:“不错!”
推门而进,李诗语径直走向了那躺在床上的张慧绾,然后就见着她迷迷糊糊地半阖着眼睛,身子也哆哆嗦嗦得厉害,且她还吵着要喝水,喝水。
李诗语见她微闭着双眸,于是向青鸟使了一个眼色:“倒水过来!”
“是!”水杯递到李诗语的手上。
李诗语再次命令道:“把她扶起来!”
“是!”张慧绾饮了水,情绪又慢慢恢复下来。只是她侧身时,不由地惊醒过来。
眼睑一抬,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李诗语。
“你……你这妖女!”张慧绾伸出手指定着李诗语的眼睛,随后又疯狂地在她的肩膀上抓,“妖女,你还我女儿,你还我女儿!”
李诗语轻轻地抽掉手,神情平静:“张慧绾,你要记得,这莫莲妹妹被选上和亲公主,远嫁南林国的并不是本将军做的主,而是……皇上,那位九五之尊。”
“可……你敢说,这一切不是你安排的么?”张慧绾手臂微抬,迎向李诗语的目光,痛哭流涕地说。
“对,我做的。”李诗语魅惑地一笑,“可即便如此,你又能奈我何?”
张慧绾冷笑:“果真是你?莲儿她……她……”
“要怪就怪她自己。若不是她想要加害果果姐姐,本将军又何必设计害她……哼,远嫁他国,焉能怪得了旁人?”李诗语恨恨地咬了咬嘴唇,“张慧绾,本将军会以牙还牙,你也应当知道,这一切是因为什么?”
张慧绾目中眼珠一转,忽而冷蹙眉头:“你……你是为了给莫璃的娘亲报仇!”
“呵,很有自知之明。不过除了逼死阿璃娘亲以外,你以前还做过什么?”李诗语气地脸色发白,一把揪住了张慧绾的衣领。
“做过什么?哈哈……本夫人什么都做过!”张慧绾怒道,“一夕之间,血洗玉林门,并嫁祸给魔教。这……这些都是本夫人做的。可你又能拿本夫人怎么样?他们到底是死了,死时连眼睛都没合上。”她发疯的冷笑在这个恬静的夜晚,听得人莫名烦心。
李诗语斜眸:“原本今日我并不想这么做,可像你这样的恶人。当真是容不得!”
张慧绾捏着被角,步步后退。
“你要做……做什么?”
李诗语的手指却轻轻地理了理张慧绾脖子上扯皱的衣服:“别怕,别怕。我可不喜杀了人,双手沾满了血。不过,相反地,像我这种人,更喜欢无形地杀人。”
她怒目紧逼,神情盎然:“你说要是有什么毒虫爬到你的嘴巴里,会不会第二天你就七窍流血了?”
张慧绾吓地咬住被子:“你……你……你不得好死!”
“是我不得好死,还是你不得好死。”李诗语的手紧紧地拉下她面前的被褥,轻蔑道,“你设计陷害阿璃的事儿暂且不提。但我姑姑同你又有什么深仇大恨,你竟然找人陷害她。”
张慧绾反驳:“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对你姑姑如何,我想要的无非就是你的命,仅此而已。”
“你……你不可理喻。”李诗语放在张氏耳旁的面前的拳头加大力度地捏了捏。
她已经一忍再忍。
倘若不是看她生病,她一定会当场打她一个半死不活。
“待你病好了,我还会再来好好地拜访你!”李诗语正欲离去,却没曾想到身后的张氏又肆意妄为地尖吼起来。
“哈哈哈哈,卿羽,你杀不了我,你不敢杀了我?”张慧绾得意地笑。
李诗语回身,目光中流淌着星河:“张慧绾,你可知我今日为何不杀了你?”
张慧绾目光呆滞地看着她。
“因为我觉得折磨活人比折磨死人更有趣!”李诗语原本打算今晚气死她的。可后来看她冷汗直冒,一时心虚,便未真正地对付她。
至少青鸟盒子里的东西还没有拿到张慧绾的眼皮底下。但后来听着张慧绾无理的挑衅,她到底忍受不住。所以也就做地更加果断。
“想不想知道你的计谋为何会被拆穿?”李诗语兜转袖子,近到张慧绾的床前,“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们把注意力只转向了你,而非林宰相。”
张慧绾手指都开始发颤,她哆嗦地问:“为……为什么?”
“我卿羽先前就死过一回。可这个时候,却还有人要置我于死地。林耀甫若要杀了我,必定准备周全,绝不可能在我返回候府这样的关键的日子里再来刺杀。如若真是如此,可不令人发笑?”李诗语声音冷冷喑哑,“所以你只不过是为了借刀杀人。但很不幸,没能让你得尝所愿。”她轻轻扬手,“青鸟,把东西拿上来!”
青鸟抱着大箱子,一步一步地走到张慧绾的跟前,然后缓缓地打开。
里面盛放着一颗人头。
雷厉的项上人头。
她娘家属下雷厉的人头。
张慧绾失魂落魄,眼神迷离无光。嘴里一直吞吐着那句话。
死了,死了,死了,都死了……
“青鸟,我们回去!”李诗语一拂衣袖,扬长而去。那合上的房门露出一个缝儿。咿呀咿呀地随着秋风回荡着。
……第二天,据其他夫人和姑娘相传,这张慧绾昨晚上病情加众,咳嗽不止。鸿老夫人得知情况,已经先后寻了这京城名医相救。
但两位名医都只摇了摇头。
此刻,内室中。那鸿老夫人坐在床跟前,手指紧紧地握着张慧绾的手腕。眼神时而明亮、时而暗淡。
“大夫,儿媳的病如何了?”
这个身穿布青色的大夫悬丝把了张慧绾的脉,而后抬起头来,做出一张苦瓜脸。
“老夫人,夫人原是略感风寒,本来无恙。”大夫的眼睛淡冷,目光尖锐,“可不知为何她会高烧不退、咳嗽不止?”
鸿老夫人眯着眼睛,惘然道:“难道是因为莲儿的事儿郁结于心,无法释然么?”
“夫人可有生命危险?”她拿着拐杖,再道。
太夫摇手:“夫人是否能够度过危险,还要慢慢观察。老夫人,切记,万不能让她再急火红心。否则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了?老夫人,待老夫写一个单子,您再派人去抓药吧!”
“好,多谢太夫。”鸿老夫人欠身,吩咐道,“蒲嬷嬷,送龚大夫出府。”
蒲嬷嬷躬身伸手:“太夫这边请。”
太夫一点头,提着药箱而出。
“儿媳啊,儿媳!”鸿老夫人奔到床前失声痛哭,“你可不能有事儿啊,否则我们莫府这偌大的家业该交到谁的手上好啊?”
鸿老夫人带头一抽噎,身旁的那些衣着华丽的夫人和姑娘纷纷效仿,也跟着凄凄然然地哭了起来。
不一会儿功夫房里的哭声便越来越大。
李诗语的步子停留在拱桥之上,耳听得张慧绾房里传来哭声,一时间心情盎然。只是她冷冷地笑意背后竟也有深藏不住的悲伤。
莫府的张慧绾倒是收拾了。可她那位姑姑呢,却再也无法回到自己的身旁。
自清晨回到候府时,只见得府中白绸高挂,大厅则布置了灵堂。府中下人全身着缟素,暗暗哭泣。
听神医传亦说,姑姑卿湄临死前曾望过忠勇候一眼,眼中攒着簌簌泪水。而后才缓缓地合上了眼睛。关于这一幕,都是忠勇候看到的。谁知道他是不是因为女儿卿湄去世才出现的错觉呢?
死了的人怎么还会睁眼看他?
可惜,她并不能挽留卿湄的生命。
一时拱桥上,冷风惹惹。吹地她鬓前发丝微微摇曳。
莫璃大将军拿着披帛走上前,刚刚盖在李诗语的背上,就见她泪水满面地盯向了自己:“阿璃?”
唤了一声儿,她又趴在莫璃大将军的胸膛前痛哭。
如果自己的亲人死了,那么无论算尽多少人心,杀害多少人,都无法更改结局。
李诗语的灵魂进到卿湄的身体时,其实她早就和自己的身份融为一体。所以很多时候的感触,便莫名地让人不堪。
“阿璃?”李诗语抬了头,退后两步,抬袖抹了抹泪水,“这下好了,莫府的危险可以解除了?”
莫璃大将军冲她笑笑:“黄泉之下,我娘可以瞑目了。”
“那首级是你所取么?”李诗语忍不住问,“你……真的派人割了他雷厉的脑袋。”
“不。”莫璃大将军摇头,“那首级是如痕从别人手里夺过来的。”
李诗语听得滞后:“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璃大将军解释:“想要杀了雷厉的人,很多。”
“你是说……”李诗语瞪住他。
莫璃大将军点头:“如你所料。”
雷厉是替张慧绾办事儿的人,当林耀甫派遣自己的贴身属下泅渡等人去查清此事儿时,早就将这件事儿的来龙去脉探清。
只是他一时并不能同莫府和张家势力抗衡,故而动不了张慧绾。但心中那一抹怨绝对无法消失。
林耀甫此生最恨有人威胁。
尤其是拿他忌讳的威胁。
张慧绾此举,是在挑战他的极限。
所以当他派着自己的心腹截杀雷厉时,就是在报自己的心头之恨。
只不过雷厉的行踪全在莫璃大将军的掌控之中,是以林耀甫的人速度虽然比莫璃大将军的属下快,却到底还是没有取走最后的东西。也就是首级。
所以说这莫璃大将军的手下算捡了便宜,既没有杀生,又得到了首级。
真是一举两得。
李诗语在知道这件事儿的时候,心里一下子就悟了。原来姑父剑平根本没有心甘情愿地要杀自己,另外,她想,姑父剑平也一定是知道林耀甫做此决定的目的,所以最后才会在书给莫璃大将军一封密信,让候府这边能够时间带兵救人。
那么非得叫上自己的理由,莫非……也是为了引蛇出洞?
想将真相暴、露在自己的面前。
李诗语怔怔地看着平静的湖面,心中浮过漫天的凄凉。她终于理解自己的姑姑为何临死也要同姑父剑平死在一起。也许是爱他,也许是心疼他。亦或者两人之间从来就没有界限。
一个让人仰望的人,过高,易折。
一个让人轻鄙的人,过低,难折。
所以当这两种人结合的时候,谁又能说他们之间缺乏幸福呢?
“阿璃,看来想要搬倒我们的敌人还不少呢?”李诗语柔和的目光递上去,声音温柔亲切,“你会害怕么?”
“怕。”莫璃大将军毫不迟疑。
在李诗语绝望的视线里,他却勾唇笑了:“我只怕自己不中用,保护不好羽儿。”
李诗语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庞上:“没关系,只要我们两个永远不分开就好了。仗只要打得好,又怕什么呢?”
“仗?”莫璃大将军念起这个字。
李诗语点头:“对。我们和他们的仗还在慢慢进行中。所以阿璃,我们绝不能输。”
莫璃大将军勾了勾李诗语的鼻梁:“那接下来我的好羽儿有什么想法?”
李诗语习惯性地反问:“那么,你呢?”
莫璃大将军侧身,手掌拍在桥上:“想要抓住林耀甫的弱点,其实不是难事。”
“什么弱点?”
“只要找出一点儿他可能谋朝篡位的证据,那么他就活不成。”莫璃大将军笑着看向李诗语,“羽儿,你知道为什么么?”
“为何?”
“林家权势极大,陛下自然也要顾忌三分。只是如今江山稳固,想要动手,必定要有充足的证据,否则随意诛杀先皇朝臣,恐怕难以服众。”莫璃大将军平易近人地看着李诗语,“羽儿,我所说的,你可懂?”
李诗语点头,忽而疑了疑:“阿璃,陛下担忧的不只……不只林家是不是?”
莫璃大将军沉默。
李诗语再问:“我们卿家和你们莫家是不是也是陛下顾忌的对象。”
莫璃大将军抬首,面色憔悴:“你都知道了。”
“不过你也无需想得太多。”李诗语看着天空结伴飞行的鸟雀,不由地笑了,“阿璃,若是对付了仇家,我们就一起退出朝堂吧。伴君如伴虎,我可不希望我们的下一代也困在那座金碧辉煌的牢笼中。”
莫璃大将军点头:“好!”
李诗语手指微移:“适才你听见你们的哭声了么?”
“听见了。”
“感觉如何?”
“不错!”莫璃大将军疑惑道,“你对张慧绾做了些什么?”
“也没做什么。”李诗语有些不好意思,“就简单列举了她的罪,然后承认了自己设计让她女儿远嫁南林国的事儿。不过……”眼睛眯了眯,“好像这最后一件事儿比较伤人。”摩梭了一下手掌,李诗语轻轻地回答,“我把首级给她看了。然后她就晕过去了。”
“看来张慧绾也嚣张不了多久了!”莫璃大将军笑着说,“没想到我羽儿来莫府区区几日,就将敌人拿下。”
李诗语瞟了他一下:“还不是你指导得好。”顿了顿,目光踌躇,“只可惜这林耀甫也捡了便宜。”
“是啊。莫府垮了,太子殿下的位置难保。太子殿下嚣张不起来了,那安贵妃不就称霸一方了么。”莫璃大将军分析道。
“我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林耀甫。”李诗语恨恨道,“福叔的仇,我爹的仇,我自己的仇,还有……姑姑的仇!”她用力地拍在那桥栏上,手掌心的磨损便是她此刻胸腔里那缭绕不散的恨意。
不错,她恨。
自从成为卿羽将军之后,她再也无法将自己同现代无忧无虑的李诗语混为一谈。
现在,她有责任。
任何一个责任都压在她的身上。
……
忠勇侯府大办丧事,离开的钟二伯终于又回来。在将卿湄入土为安的时候,钟二伯自作主张地将死去的剑平和卿湄葬在了一起。
一簇高坡上。
忠勇老侯爷坐在椅子上,凝目伤神地忘了钟二伯一眼:“二伯,本候对不起你啊!”
钟二伯摇头,面上含笑:“不,侯爷无需自责。二伯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他说完这句话,就把脸庞转向了浩渺山川。
忠勇候用波澜不惊的声音询问道:“接下来你打算去哪里呢?”
“去哪里都好?”钟二伯扶了扶身后的包裹,“大小姐在世的时候常常笑我,这一辈子只会做菜。后来这么一想,可见她的话不错。我钟二伯就是一个炒菜谋生的人。”
忠勇候解释:“湄儿以前一定不是有意说出这种话的。她跟我在一起的最后一个晚上,曾同老夫说过一句话。”
钟二伯好奇地看向她。
忠勇候慢慢地抬起那双溢满泪水的眼睑:“湄儿说……二伯你是一个好男人,她……不想拖累你!”
“傻瓜,我明明就是想被你拖累啊!”钟二伯仰头,将夺眶而出的泪水逼了回去。然后他提步走了出去。
静默一会儿,钟二伯感激地拱手:“侯爷,多谢您昔日的照顾!来生,必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忠勇候喊住他:“二伯!”泪痕划下,“今生你所做的一切早就赶上老夫的救命之恩。若你并不嫌弃,以后四海为家累了,便到忠勇候府坐坐吧!”
“多谢!”钟二伯侧身拱手。
迈步离开。
只是山坡上的绿油油的草坪上却竖起了两座新焚。
一边石碑上刻着夫;另一边石碑上却刻着妻。各自另有一行小字。但在钟二伯的眼中,那早就模糊不清了。
而墓碑的朝向指的却是忠勇候府。
大小姐,你这一生爱着的男人,二伯已经替你送到身边了。相信黄泉下的你一定不孤单吧。你要回家,二伯也做到了。日后休息累了,不如起身朝着家门的方向望望吧。
钟二伯心中暗暗回道。而后身影就没在了草丛里。
忠勇候坐在椅子上,吹着冷风。他面容满是疲倦。
舒心地长叹一声,神医传亦就来到了他的旁边。
“侯爷,该回府了。”
忠勇候伸出手去,突然接落了不知从何处吹来的落叶。
他瞧着那叶子,愈发难过:“叶落归根,叶落归根哪!”
“侯爷,大小姐和姑爷会在黄泉做伴的!”神医传亦轻言细语地道了一句。
“是啊,姑爷?”忠勇候自嘲地笑了一句,“说起来,这一切都是老夫的错。倘若我不这么顽固不化,也许湄儿真的可以幸福了。那姑爷也就真的……真的是一个好男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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