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成瘾完本——by起司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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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汐从香港回来的当天夜晚,又专门去了路楚然家一趟,送了他一份礼物,表示自己想要赔礼道歉。
路楚然蓦然间觉得叶汐这个人似乎跟他原本以为的肆意妄为不一样,而且似乎比他从表面所理解的更加细腻缜密。
他从纸盒里取出一部家庭式投影仪,又把它按照原样放回去,推到叶汐面前,“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路楚然心里在想,就凭他和叶汐之前几乎交恶的邻里交情,本身就没有亲密到可以互送礼物的地步,即使之前叶汐甚至为了与他修好关系登门道歉,但是送礼物未免还是太过熟稔了,像一种试探和接近。
叶汐翘了翘嘴角,眉梢间舒展着一点柔软的笑意,语气里全然的理所应当,给出他早已拟好腹稿的解释,“嗯,不是无缘无故的,上次你把咖啡渣给我的时候来你这里看到了木架上摆满的影片,我就猜你应该很喜欢看电影,而且你这里刚好有一堵空白的墙,我当时就在想如果有一个投影在家里放电影肯定很爽吧。”叶汐往墙边看了一眼,转脸和路楚然对视,“之前的事情我很抱歉,而且咖啡渣的事情我也想谢谢你,你就收下吧,不要和我客气了,你喜欢吗?”
路楚然性格冷淡被动,却不太会排斥自来熟的人,也不是很懂得拒绝别人,而且如果颜值超出审美标准的自来熟的人,他对他们的行为标准甚至是会相应降低的,用路雅歌的话来说他就是一个肤浅又没有原则的外貌协会。
他没有主动接近过哪个人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幼儿园了,然而被喜欢自己的小女生凑过来手拉手做男朋友甚至夺去初吻他都没有抗拒过,因为对方是班里最可爱最受男孩子欢迎的小朋友。
他细想起来,初恋也是高中的时候那个人在车站等了一个月每天上学放学主动和他搭讪五分钟搭回来的,并不是什么浪漫邂逅或者怦然动心。
事实上路楚然是个相当好接近的人,前提是如果你愿意主动,然后很容易就能发现他不过是个典型的外冷内热罢了。
他每次想在工作场合以外结交陌生人的时候都会莫名其妙地开始犹豫和产生心理负担,对他而言主动接近一个人需要考量动机,而喜欢或者好看这样的动机怎么想都有点难以启齿,再者如何与陌生人寻找共同话题又是另一个令他相当困惑的问题。
他仿佛能脑补出纪洱和路雅歌的吐槽,“你还说你不是严重社交障碍,怎么别人都没问题就你有问题?”
路楚然看着叶汐毫不拘谨地散发着亲近感,就如同身处在深山荒野里突然接收到了通讯信号,下意识地便消除了戒备开始回应。
他的表情倏忽之间没有那么淡漠疏离了,坦然地收下了礼物,“谢谢,所以我是用渣渣换来了一个宝贝吗?”
“一些人眼里的渣渣,也许也会是另一些人眼里的宝贝啊。”叶汐眼角弯了弯,掩饰掉了眼里早已清冷零碎的笑意。
路楚然从木架上排列整齐的蓝光碟盒中取出一张,就是纪洱之前提过的那部《怦然心动》,转身向叶汐挥挥,“那么试试你的礼物?”
“好啊。”叶汐一点也不拘束,从善如流地盘腿坐在路楚然客厅的毛毛地毯上,耐心地等着他分辨着输入线输出线接驳到投影仪上,他在思考路楚然邀请他看这么……小清新的爱情电影,是不是在对他暗示什么,隐隐有点正中下怀的欣喜。
墙上映出影片柔和的光线的时候,路楚然把客厅的灯关了,坐在了叶汐旁边专注地看着,一个情窦初开又失而复得的故事。
路楚然怎么会听不出纪洱话中明显的隐喻呢,早在他取了“to be continued”这个店名的时候现出端倪。
To be continued的意思就是未完待续。
“你相信soulmate的存在吗?”路楚然眼睛没有从画面转开,却轻声问了旁边的人一句。
叶汐为了这暧昧的预兆心里暗笑,表面却故作深沉地谈笑风生,“不相信,哈哈,雄性动物求偶的时候说出口的话有可信度吗,为了得到交/配权不惜贬低自己的灵魂,可是就算灵魂残缺不全需要互补,孤独终老的人不还是照样很多吗?”
“这个倒也是有理有据,不过我想至少爱情是存在的。”
叶汐闻言,笑而不语。
那个夜晚结束得异常平静,之后的一切也都看似安然无恙,直到叶汐从香港回来的第四天,路楚然有生之年第十次被那种不可描述的声音从睡梦中吵醒,他才觉得自己被前所未有地触怒了。
他从床上坐起来,眼眸深沉,若有所思,他深呼吸了一下,清了清嗓音,他盯着自己的手机看了一会儿,然后毫无征兆地突然冷笑一声,没有抓狂也没有暴怒,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
“喂,你好,是物管处陈主任吗,我是B区10栋1603的业主路楚然,嗯,对,我楼下那一户出现很奇怪的声音,我怀疑是聚众斗殴或者非法卖/淫,你可以帮忙去看看怎么回事吗?嗯,好的,谢谢你。”
作者有话要说: 加了一个小情节让后面路楚然会对叶汐好不那么突兀。毕竟这个逼前面这么缺德。= =不过以后会很乖的,放心。
☆、第6章
这件事情其实也不能全然归咎于叶汐的责任,毕竟两个人在床上无论如何放开也好,要是真的扯着嗓子喊到震耳欲聋的地步,估计在上面那个人也会短暂耳鸣,然后只想找只臭袜子塞进对方的嘴里。
所以叶汐觉得路楚然挺小题大做的,明明是自己神经衰弱一点动静就会醒所以才睡不好,却要三番四次推卸责任说是他吵,所以道歉归道歉,他心里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愧疚的。
四天之前,叶汐从香港回来以后,不知道是休息得不好还是什么原因,又开始整天整夜地头疼失眠,情绪烦闷到撑不住了就想通过欲望发泄出来,所以打给了颜谦,没想到对方一大清早就过来了。
反正他本来也憋着一肚子□□睡不着觉,所以废话没一句提枪就上了。
听见敲门的时候,叶汐磨磨蹭蹭地从颜谦身上起来,一脸不耐烦地把套子扯下来扔了,穿好了裤子之后还回头顺手摸了一把他潮红未褪的脸颊,留下一句:“我去应付就好了,你在这里待着吧。”
在这短暂几分钟里他还游刃有余地分神想了想待会儿开了门跟路楚然怎么扯淡,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犯贱似的好奇这次路楚然又会怎样别出心裁地找话骂他。
上一次叶汐和路楚然正面争执得时候发现这个人画风挺别致的,他平时的工作就是见人和谈(骗)话(人),各种各样有意思的人见过不少,笑里藏刀四两拨千斤的人更是多不胜数,可是像路楚然这种生气的时候还能绷着脸一本正经地冷幽默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感觉还挺有趣的。
叶汐开了门,没有见到路楚然却见到了陈主任,瞬间谈意阑珊有点失望了,他倚着门框懒懒地开口问,“有什么事吗?”
陈主任在外面敲了好几分钟门,都敲得手麻了开始神游的时候叶汐才突然从里面开门,登时吓得一顿,隔了几秒钟,他才拐弯抹角支支吾吾地跟叶汐批评教育,表情还很尴尬,好像搞得太大声被人投诉的是他自己而不是叶汐似的。
“您好,叶先生,我这边刚刚接到住户的电话说,呃,就是说您这里有,呃,不太寻常的声响,我担心是发生了什么事,就过来看看。”
“哦,你说的是楼上的路楚然吧。”叶汐应了一声,点点头,好像很理解对方的工作那样,脸色坦荡自然,“那你看到了,我很好,劳你费心了。”
陈主任不好意思把路楚然在电话里投诉的那种事情这么直接地说出来,可是眼前的人揣着明白跟他装糊涂,他觉得有点招架不住,满额是汗水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在走廊里闷的,“您没事最好,嗯,还有就是,叶先生您是一个人住吧?”
“嗯,怎么了?住户私生活也归你们小区物管处管么?”叶汐很诚心地反问,语气里完全没有挑衅的意思,随口一句就重新理直气壮地把对方推到处于劣势而且更尴尬的境地。
“不是不是,您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您的私生活如何自然是您的自由,就是您选择自由的时候就是,呃,多体谅一下身边其他人的自由,我是想说……就是有些时候可能您在生活中的一些平常的事情,然后,呃然后如果会引起一些误会或者给别人带来一些不便,那么可能就要麻烦您控制一下,把对别人的影响尽量减少……”陈主任红着脸解释,觉得自己也快要被自己绕晕了,那颗毛发稀少的圆脑袋好像一个气球,可能再跟叶汐说两句就要biu一声飞起来炸掉。
从叶汐搬过来他第一天他就觉得摊上这样的用户真的很棘手,他在物管处这几年处理过大大小小的邻里纠纷,但是像叶汐这样喜怒不形于色,明知故犯还理所当然,而且面对诘责的时候还能不动声色地装无辜反驳他的人,让他觉得未发问先为难。
“嗯,你说的我都明白的,我容忍别人的选择的自由,但是容忍的定义以及上限又因人而异的话,恐怕无论如何都会产生误会和影响吧。”
叶汐保持着他一贯的淡定,还下意识带上了职业微笑,把话说得模棱两可的既不认错也不拒绝认错。
“路先生说我打扰他了,可是他总这样偷听我的私生活也让我觉得非常困扰,完全没有个人隐私,所以在他认为他在容忍我的同时,我也在忍耐他,你们却只听他的一面之词然后来指责我,是不是也对我不太公平呢?”
叶汐和陈主任拐弯抹角支支吾吾地斡旋了数分钟,终于成功把对方噎得无地自容堵得无话可说,把人打发走以后一脸胜券在握地把门关上了,把自己的房门打开,颜谦在里面已经穿好了衣服。
颜谦问:“怎么了吗?又是你的邻居?”
“不是,没什么事的,你不用放在心上的,我送你走吧。”
自从叶汐摊上了路楚然这个邻居,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他第一次亲子出面解决了,虽然说树要皮人不一定要脸,但是好歹自己刚刚上完别人,就算感情上不负责任,出面澄清这种有点丢脸的小事自己还是可以替对方着想一点。
“不用了,你马上就要去上班了吧,我不耽误你了,我自己走就行。”颜谦拉了拉叶汐的手,和他道别,叶汐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拥抱他。
他脸上神情自若的,像一杯温暖的白开水,但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仿佛整个人的气息都沉静下来了。
明明就在眼前,隔着三公分的空气,却好像有一堵玻璃把周遭的一切都屏蔽起来了一样,颜谦问他明天还见不见面,他也没有说答应还是不答应,于是颜谦就自己走了。
叶汐在他走后立即关上门,脸色就瞬间冷了下来,冷得有点发青,眉心拧了拧表情有点难受,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好像在忍着什么。
然后他觉得唇干舌燥,拿起杯子打算去接点水喝,一垂眼看到一只翻肚皮的蟑螂干尸在杯底飘着。
他的胃突然抽搐了一下,手一抖把杯子往地上一摔转身快步走进浴室,俯身就开始吐,但是早上起来还什么都没吃吐了半天也只有酸水,酸水吐完了接着干呕,满脸都是泪水。
他洗了把脸,也漱了漱口,嘴里一阵苦。
叶汐请了半天假在家里躺着,陷在床褥里面被松松软软散发着柔顺剂和阳光味道的被子包围着的时候他觉得好受了一点,尽管这个一点也没有多少份量。
他渐渐感觉到浑身酸痛无力,脑袋昏昏沉沉的,于是一闭眼就睡着了。
叶汐后来回到公司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半,正是一天里最热的时间,来的路上有点堵车,四处的东西都被猛烈的阳光直晒着泛着光明晃晃得使他晕眩。
他觉得身体有点莫名的燥热,却被空调吹得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汗流浃背把他的衬衣后面浸湿了汗。
他伸手去解开自己衬衣最上面的一颗扣子去缓解窒息感,又开了点窗让外头的新鲜空气进来,可是涌进来的只有热得好像连氧气都从空气里蒸发而去的热浪,热浪朝他脸上呼了一巴掌,火辣辣的。
停车之后叶汐在位置上坐了一会儿缓了缓神才下车,停车场里空气闷滞并不流通,而且汽车密集的地方总是隐约有些汽油味,惹得叶汐又是一阵反胃,加快了脚步进入电梯回公司。
叶汐仔细检查了自己的杯子,没有任何动物尸体,又不放心似的去茶水间用开水烫了烫才敢泡茶喝。
他回到座位上发现自己的桌面上放着一份文件,坐下来翻了翻发现是上个星期带队去香港之前交给总经理的那一份投资项目方案。
隔壁的同事小林正要跟他说,但是看到叶汐之后顿了一下,问:“叶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叶汐下意识去摸摸自己的脸,是有点烫,他勉强打? 鹁癖硐殖龊苷5难游⑿ψ潘婵诨卮穑懊皇拢崭栈乩吹氖焙蛟诼飞隙铝艘换岫赡苌沟搅耍颐皇碌模岫秃昧耍憧旄宜邓蛋桑芫硎裁词焙虬颜飧龇⒒乩锤业模且幕故且丫耍俊?br /> “哦,今天早上例会的时候总经理把你这个方案审批下来了,但是提到里面有几个点还要讨论一下,他看你不在就没说什么了,估计你要自己去找他谈。”
叶汐了然地点头,往总经理的办公室探了探头,看见里面没开灯应该是人不在里面,于是又问:“那总经理人呢?”
“他出去谈事情了,叫你等他消息,说今晚下班之后出去跟客户吃饭。”
“嗯,好,谢谢你。”
人是自私又不快乐且渺小又粗心的,叶汐一直都这么觉得。
每个人都各自有着烦恼忧虑,每天围着它们团团转,根本没有多余的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
就算是那些多管闲事在他人背后说长道短的人,其实本质也只是自己被烦恼忧虑弄得不痛快,想要找到比自己更不痛快的人让自己看上去好过一点而已。
真正的关心在这个世界上少之又少,罕有得堪比沙漠里的水源。
没有人发现叶汐整个下午精神恍惚,也没有人问过他早上半天请假的原因,他也假装自己很忙装得很像,甚至不知道自己下班之后是怎么无意识地来到总经理指定的地方的,可是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跟人若无其事地寒暄了好半天了。
整桌都是熟人,而且全都是同行,其中还有一个当初带总经理入行的前辈,现在已经改口叫总经理做哥了,个个谈起现在的情况表情都踌躇不定的。
不过说来说去也就是那些事情了,大盘怎么怎么,证监会那边又怎么怎么,新股又怎么怎么,叶汐集中不了精神跟他们一起扯淡,就表现出了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在旁边默默吃菜。
这一年六月份开始大盘持续走低,股票上涨的泡沫终于带来了巨大的震荡,好像杯中的啤酒撞起一层白色的泡沫不断堆高,澄黄的液体只有下面那一点点,然而泡沫却已经涨到溢出了杯子沿着杯壁流淌下来。
桌上的人喝多了又开始搭着肩膀称兄道弟口齿不清吹牛逼,说他们过去共同经历几次风浪,看了多少遍风起云涌,通力合作共度时艰,搞得好像走错了古惑仔的片场一样,一群大老爷们就差手拉手一起唱《友情岁月》了。
来忘掉错对,来怀念过去,曾共渡患难日子总有乐趣。
叶汐目光冷冷地看着他们,不由得心里发笑,可惜他从来没有和任何人共度患难过,他的患难都是他靠着自己的双脚一步一步地走过来的,甚至跌到了伤痕累累狼狈不堪的时候也只能手脚并用地往前爬。
总经理转头看叶汐一个人在那傻笑在桌下踢了他一脚,他立即收起了脸上的表情回过去一个询问的目光,便听到对方问他,“我早上发回给你那份方案你看过了没?”
“哦,看了。我下午就正想要找你谈呢。”叶汐摸出口袋里的烟,给总经理递了一根,自己又叼着一根点上,想去去嘴里的酒气。
总经理的声音是那种天生的沙哑,听得叶汐老是觉得喉咙痒痒想咳嗽,而且觉得特别像他高中的时候的数学老师的声音,说话一长串不带喘气而且重点很多。
叶汐听着听着就走神了,但是因为长期开例会已经形成条件反射,叶汐听到什么都会去抓关键词总结,所以理解大意还是没有问题的,指数跳水可能还要持续一阵,方案里面原先设定的投资期限可能要适度调整,还有就是项目挂钩的新股可能会有资金安全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