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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雨归零完本——by斯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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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生零愣了下,埃尔南继续道:“我不是当猎人呢嘛,公会里也经常有人拿工资去找向导各取所需——毕竟猎人流浪四方的,有固定向导的不多,但信息素和精神中枢都需要补给和梳理,不然很容易出现五感削弱,抵抗力下降,甚者发疯发狂的症状。”
“学校的保健医生不也常告诫我们哨兵,如果感觉什么不对及时去找他察看。不过你精神壁垒坚如磐石,稳得堪称标杆啊,所以只做定期检查,自然不把这常识的小事放心上。”埃尔南的食指挠挠脸,不大好意思地将视线撇开,“瞧!我不是唐子昊和藤野那样的聪明人,可聪明人总爱把问题想复杂了。嗯既然该找的人找打了,该做的事情也该多做做啊,别憋坏了,上火。”
“哦,”莫生零发誓如果他没失明,一定给埃尔南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但他还是不忘说了句舞台剧的台词以表复杂的内心,“小伙计,你很懂嘛。”
“哎,小事,不要跟兄弟我客气。”埃尔南挺挺胸脯,故作谦逊地摆摆手,心觉自己真是棒棒哒的好室友。
“你在脸红?”左夭晴撩开他的额发,手掌敷在脑门上,“哪不舒服。”
他的鼻息直直扑在莫生零面上,惊得莫生零连忙一手呼开他凑得过近的脸——不行,目盲状况下,连触觉都过分敏感。
“晴。”莫生零欲言又止。
“嗯?”
“额,去吃饭吧。”他仓促地背过身去,又转头,像在等他答话。
这拙劣尴尬的演技,有待加强啊。左夭晴挑眉,嘴上应了下来,心里也记上一笔,他不急着知道,零是守得住秘密的性格,但绝不擅长伪装,左夭晴热衷这种猜谜游戏。
另一间宿舍。
浴室内,水漫出来,湿了瓷砖地板。
拉斐尔将全身浸入浴缸,红色的血将温热的水染红,遍布的伤口正缓慢地愈合。
门口,安德烈斜依在那儿,皱眉望着,手臂上挂着干净的浴巾,他在生自己的闷气,严肃的面容,一句话也不想说。
“安,把浴巾放在洗漱台上吧。”拉斐尔的声音温润悦耳,展颜微笑,这等伤势,本应该是常人痛呼不止的,“这是我自己选的,怪不得谁。”
他的脊梁正中的位置,刻着精神烙印,可以增强他力量的记号,不过不是左丹云的凤凰,而是简洁的单词,梵文,意喻疼痛。这相当于他反利用了精神力量供给的机制,所以受到的痛苦伤害越多越深,他越容易激发潜力。
“你管。”安德烈恶狠狠地反驳,瞪眼过去,心情反倒更加败坏了,“我偏要看着。”
拉斐尔的天赋值弱,那一阵子为变强可谓不择手段,现在也喜欢以伤换命的方式博弈。
station警报敲响,战斗的号角嗡鸣,当下,食堂里的晴零正狼吞虎咽吃完第四碗饭。
“报告!大批舰队出现西南海域的上方!”

☆、三十六
Station派出的四人舰艇正急速前行,准备正面开怼,一骑当千了。
若是别人,铁定是白日做梦,可当这四人是朱利尔斯、杰森、安德烈和拉斐尔时,绝对令人笑不出声。
他们每个人,还真都有一人战群雄的经历。
其实,左丹云有考虑过杰森的伤势,谁料朱利尔斯自告奋勇担任驾驶员,杰森更是激动积极,一反平常的冷静漠然。
现在机舱里的四人彼此也算很熟,除却朱利尔斯前方边驾驶边哼小曲,拉斐尔在兀自分析对方的机型,人员资料和装备特点;安德烈脚下不安分地来回点地,手则轻轻抚摸自己的武器;而杰森的智能机却狂轰烂炸般地震动提示着,他像个网瘾少年般两手端手机,插着耳机,沉迷聊天无法自拔,不务正业。因为他视力未恢复,所以盲写加语音对话较慢。
{ 十二匹白狼:各位,你们觉得,我喜欢晴吗?
沧海:这位同志,有生之年能听到你跟我们探讨情感问题,死而无憾。
什锦水果馅饼:!!!!!!!!证明你的身份,不然我要开枪了,我郑重地警告你!!!!!
叫我装傻充愣大师:嗯。先说说你怎么想到这问题的。
十二匹白狼:我觉得晴他想做永远标记,这意味我们的绑定一旦形成不能撤销,所以理论上双方是要相互喜欢的,对吧。
沧海:那你是困扰他不喜欢你还是你不喜欢他。
什锦水果馅饼:你十年找一个人,大海捞针,反正要是我早放弃了——嗯,奇了怪了?他不喜欢你干嘛想标记你,攻击性向导的思维那么古怪啊。
叫我装傻充愣大师:楼上那位哨兵直男癌,你想一炮轰死一大片?!我作为攻击性向导之一,默默注视着你(和善的微笑.gif)。
十二匹白狼:我找他是为了救他,让向导拜托混沌的最好办法就是有哨兵扶持,所以我成为了哨兵。我认为精神链接足以,而且他现在也摆脱无碍了,我只要继续在他身边保护他就好,避免不测。
什锦水果馅饼:杰森,学校里我就知道你对你那“晴”的执着登峰造极,但忽然发现你的思想还——挺单纯的。可没道理啊,仔细想想,你付出的十年多不划算,真的不再贪心些索取多一些嘛。
沧海:我实话实说,你的性格如果想停留在某人的身边,那已经很危险了。
叫我装傻充愣大师:假设朱利尔斯结婚了,你作何感想?
十二匹白狼:随他便。
叫我装傻充愣大师:抱歉,忘了这概念对无性恋的你太抽象。换个问法,你的精神领域会无条件向他开放吗? }
杰森敲字的手指停顿了,他的精神领域,确实只有晴可以自由进出。
紧接着,讨论组又响了。
{叫我装傻充愣大师:杰森,超过十秒了,答案明摆着呗。}
他怔住,双肩耸起,一瞬间下意识想反驳,但又作罢。

语音信号令人精神抖擞。
安德烈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探头出窗查看,嘴里吹出一声嘹亮欢快的口哨。拉斐尔收了资料,走到前方和朱利尔斯商量探讨战术,折中选取最优方案。杰森的心率紧随加快,对战斗的渴望填满了整个胸腔,他需要兴奋剂来压抑内心咄咄不安的恐慌,那声音吵得他受不了。
“懂了。你们正面拼刀,我们绕背冷箭。”朱利尔斯说,“大家都悠着点儿,多拿些战利品,回去给station添砖加瓦。”
“求之不得!”安德烈的眉眼飞扬,唤他时回头真正意气风发,“拉菲。”
拉斐尔笑笑,指指脚下,高空之下海洋辽阔:“安,你忘了这儿是我的主场。”
朱利尔斯的才华不是盖的,控制机体的走位可谓风骚,在一片枪林弹雨之中横冲直撞,迎面而上,见缝插针,横飞斜走,不亦乐乎,快速拉近敌军距离,再笔直竖起,占据云层上制高点。
舱门开启。
“先走一步!”安德烈戴上护目镜,花俏地翻手做了个暂别礼,外面的风将他头发吹得乱七八糟,他却兴致盎然地纵身下跃,“喔呼——”
拉斐尔微笑,紧随其后,张开他身为向导巨大的结界。现任的首席向导名不虚传,边界延伸得足将方圆百米包裹。
前方,安德烈早一步找好了落脚点,踩到了敌方的战舰上,从天而降的重量让对方的驾驶员吓得不敢乱动。安德烈的重剑扛上肩膀,剑锋上火焰缠绕。望眼一瞧,已在对方阵营之中,而面前各式炮口弹道瞄准他蓄势待发。
安德烈求之不得,他的跳跃性厉害,挥巨剑不喘气,身体还胜在敏捷灵活,再多的炮弹只要需时间就打不中他,于是在他们舍弃他脚下战舰的前一秒,他就高跳而起转换了地点,任凭身后的机体堕入海底,可怜兮兮。
笨重的舰艇拿他这么小个目标全无办法。安德烈继续跳跃,半空飞起重剑横扫,一下就能砍毁四五台敌军人工舰。若这些舰艇彼此靠的近,那就更方便了,火焰灼烧起来,点着汽油,一个连一个,一个带一个,想逃都难。
战场一下陷入了乌烟瘴气中,爆炸火海,仿佛波米诺骨牌效应,让人眼应接不暇。
此刻,海洋也暴动起来,波浪汹涌,先是生出水柱,仿佛牢笼的困囚,然后柱子之间连成了水幕,最后成了墙壁般遮蔽了驾驶员视野,突然而至的水从下缠住了战机就往下拉拽,不待多反应,已被拖入了海洋深处,即便不死于压强差击破的窗子碎片,也逃不过缺氧的窒息。
不必多想,这当然是拉斐尔的功劳。
他站在水面上,乌黑的发变成了银色,淡蓝色的眼睛像一汪湖水,但他的行为更如同死神了。
更可怕的是,这尚非安德烈和拉斐尔的全部实力。
拜方才朱利尔斯告诫,莫要太过暴露,大开杀戒。万一对方真研究出了和的异能或别的方法,太厉害的能力与相对应的资料只不过给自己添麻烦,对方捡便宜,留个心眼没坏处。
二人清楚有理,而且对付这些东西,他们怎么也绰绰有余。
拉斐尔第三次尝试精神波联通失败,便心下明了,这些驾驶员的大脑已被摧毁,八成是安装了芯片,完全遭人操控了。
“不必留情面,安。”他说,“他们和死人无差。”

左夭晴瞅瞅显示的坐标,脑筋转了转,张开了保护结界,同时悬空战机,停在一栋度假区的高楼建筑大约十三楼的窗口。
“一旦资源充足,害虫们就开始明目张胆,不躲下水道和墙缝了啊。”他戏谑地说,打开舱门,肉眼估量了下距离,回头把莫生零带到门口边上,口里嘟囔着,“嗯,差不多。”
“零,只要双脚接触到地面就行动无碍了吧?”
“嗯。”
左夭晴满意勾唇:“好。”
一根挂绳的铁钩嗖地抓住窗户边沿,钩上打开小口,放出许多袖珍移动的机械零件,它们好像有智慧般按指定轨道爬行,吐出粘液,不出几秒安静地卸了窗。
左夭晴胳膊穿过莫生零的腋下抱住他的背部,另只手拽紧绳索蹬了机舱板就走,两人在半空荡过完美的弧线,从窗口闯入。
单论向导体质能抱动哨兵而言,已然是翘楚。莫生零自认不轻,倒是结结实实吃了一惊。空中没接触的感觉极差,他下意识去抱住左夭晴,以免自己掉下去,耳畔就传来对方的嬉笑:“抓好喽。”
简直可气,他想,发觉左夭晴十分享受他依赖的状态。说出的话就像是摩托车上男生哄女朋友了,思及此,莫生零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还未落地,机器的警告器已然鸣笛。
跟我玩这种雕虫小技。左夭晴抽出别在皮带处的部件,一甩伸长成为长柄伞,宽阔的伞面张开,将散弹飞镖和毒气都拦截在外。
他的裤子口袋挑出许多小机器人,脚下的轮子滚动,围着聚集而来的各种型号的机器,左右绕圈,迎面开路,直接用热感线烧割出一道又一道横线,让它们全部落马,哗啦啦跌入了下一层。
而他自己则轻轻松松地旋转上的机械伞抵达了另一端。
到这时,左夭晴才单手收了伞柄,终于让莫生零脚下触地。可莫生零足尖刚着到,就瞬间松开了紧扒的手臂,令他内心不由大叹惋惜。
“这边。”
莫生零放出了精神向导白狼,靠它的嗅觉引路,他们越往前走就越是冷气重重。
白狼停在一扇门前,叫了一声便消失了。
左夭晴凑近瞧了瞧,是加固的,还不止一层,绝对防弹,是重地没错,哪怕不是敌军暂定的指挥所,也肯定是实验基地入口,没得跑。
“换地方吧,从这儿无法正面突入,里面绝对有人把手,还不知道有多少机关。”他下了定论,思考他们刚才踩了警报,红灯还长亮,里头人有了防备,他们总不能傻傻中招吧。
莫生零却不这么想,他手掌心抚摸了门壁:“为何。”
话音刚落,他们四方的门全都从上重重砸下,闭合。天花板沿墙根的地方朝外翻起,露出柱形管道。

来这一手?左夭晴扯扯嘴角。
这下,换成莫生零却难得地笑了,他后退几步,直直向门冲撞过去。
门内原本戴着面具躲好的人都端着枪,紧张地汗如雨下,不知朱利尔斯和杰森将如何应对出招。谁知,下一秒,门被巨大的力道撞开,楼顶受到波及竟掉下细碎的石砾。他们哪敢怠慢,立马将对准烟雾中心大放子弹,机关枪的突突突声根本停不下来。
只要熬到十秒,就是胜利——可惜,十秒太长。
莫生零懒得浪费时间同他们折腾,滚入门中站起身子,一只粗壮的钢筋铁骨的长手臂就将靠边躲着的一排人掀翻,统统撂倒砸进墙中陷入裂痕的坑,活像个模型,另一边同样如此,用手臂甩的两下完成镇压也非他不能了。
仅剩下的人慌忙告饶,停止了系统,含着喉咙的唾沫,颤巍巍地去看莫生零古怪的模样。
他包裹着一身钢铁装甲,正是他们得意坚实加固的门的材料,反其道行之,是用这个护身,对他们堪称讽刺。
莫生零一踏足,将“门”从身上卸下,就像脱衣服般自然。
门口的朱利尔斯不吝啬赞叹,并高声吹响口哨,拍掌以表敬佩。

☆、三十七
唯一清醒的俘虏双手高举过头背在脑后,由两人压着带路。
鉴于莫生零的双眼不便,左夭晴直接为他开启了精神层面的互感,让他能看见他描绘的图像——也就是说,通过这种模拟,莫生零明白所有静物的模样和位置,但不过是大致的感觉,相当于黑暗中出现的几道立体的轮廓线条。
实验室内部非常宽阔,楼层之间相互打通,他们走过长长的甬道,迎来的是冷气室,满是满载的胶囊舱一个接一个,像是太平间里的尸体一样行行排开,格外壮观。无数储罐和管道交错,绿色化学液体咕咕冒泡,里面的成型胚胎上下起伏,各种各样的器官完整地保留在不同的器皿之中,细胞看上去仍旧鲜活。
走廊另一头收纳军火,各种枪支军械和弹药层出不穷。
再往深处走,能看见军舰制造的后台仓库,现在海域上战斗的少说上百,而这居然还有待机未发的无人战机和数量庞大的机器模拟机,各种型号模式,如此大的装备,得有多少储备。
朱利尔斯左右打量,抽身去研究操控台的资料数据。
“该死,嫁接实验已经完成了。”他说,十指在键盘上飞速地动作,“只是不知道他们复制了怎样的异能,转接给了多少人。”
莫生零扫了四周一眼,让手下看管的人停下战机的继续发送,等他颤巍巍地操作完毕,显示停止时,他干脆打晕了瑟瑟发抖的这人,省得他担惊受怕。
这边,左夭晴已经成功开启了胶囊舱,调整至休眠状态,所幸里面的人还活着,对照资料证件,是最近大规模失踪的人群没错,应该外面战机的驾驶舱里坐着的,也和这些人差不多罢。他当即申请戚诺风下调人员,尽量这些把无辜的幸存者全部救走。
戚诺风那边来了消息,他首肯很快。

事情总没那么顺利就是。
倒计时十分钟,屏幕上浮现出十的阿拉伯数字,朱利尔斯没控制住双拳重重砸12 在操作台前,不愧是自爆系统,一旦开启就算密码正确也无效阻止。
杰森反应迅敏,跑到最近位置的窗口去看外面的情况。
他们来的那艘飞艇当然报废了在战场上了,本来也没想要,现在时间紧迫,若只要他们两人逃脱,自然不是大事,可这些人,实验数据,包括楼层里的工作人员,都是重要证据,不设法保住实在难办。朱利尔斯更在乎的是,这个楼自爆了,伤及的范围多大,死伤牺牲要有多少?
转移迫在眉睫,容不得深思熟虑了,杰森瞅瞅这儿的战机,点点数目,回头大声道:“晴!你能驾驭高等战机吗!”
“我们把人全放到这些战机里,你驾驶一台高端机,使用自动牵引功能,保持扇样队型,应该没问题。”莫生零挽起袖子,甩出智能机,就要开工。
是个办法,朱利尔斯一打响指,口袋里那些小机器也忙碌起来,别看它们小力气倒大,两个就能抬动一个人体。
朱利尔斯坐上驾驶位,不忘使用,创造出让实验人适应的环境,以免一接触到外面空气就报废。
“你们两个在自爆前提前撤出,且必须远离一百米开外。” 戚诺风命令道,“我拜托卡罗琳上校实行的远程传送,准备将那栋楼急速冰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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