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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雨归零完本——by斯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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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他早早体检,系统也知悉资料,门口扫描完毕,便亮起通行绿灯,豁然往两边开了。
安德烈与拉斐尔初来乍到,还未存录,便只得先走在前,让杰森殿后。
里面很安静,死气沉沉,输液的人有男有女,皆青少壮年,他们被药浸泡那么久,想来是那些老人幼子救不回来了。
安德烈和拉斐尔上去巡视一二,明白自己的行为暴露在监视器下,以防生事,尽量不做可疑的举动。安德烈将食指放到一人的鼻下,虽微弱,也确有呼吸,半死半活,当真倒人胃口。
“这些面孔你有印象?”杰森问,安德烈不爱干脑力活,可记忆力卓群。
“他们是普通人,”拉斐尔忽然道:“而且是很有潜力觉醒的普通人。”他招招手,示意两人凑过去仔细观察,“男性往往历经锻炼,身体强壮,肌腱发达,女性往往肌肤柔滑,体系曼妙,感情经验丰富。”
杰森和安德烈好奇地靠近一探究竟,谁料走了几步,却突发异变——
十几人齐刷刷从床上直挺挺立了起来,宛如僵尸附体,眼皮下眼珠滚动,倏然睁开,瞳孔瞪得滚圆,满布血丝。其面容不但没有恢复血色,还变得青紫许多,皮下血管清晰可见,突突地跳动。
“闪开!”
安德烈挥臂打开离拉斐尔最近的实验人偶,将他扯过护在背后。那人偶动手的速度不慢,安德烈暗骂若非他反应快,那如铁爪的手非牢牢掐死拉自家向导不可!
杰森背靠两人后退几步。
两分钟内,这些人纷纷离开了床褥,皮管掉落,营养液窸窸窣窣流了一地,他们三人则渐渐呈被围剿之势,逼的走投无路。
安德烈咋舌:“碰不得伤不得还怎么打?若这些人一命呜呼了,多少重要信息付之东流,赔本生意我不干!”他和杰森只能凭借体术先将拳脚防住挡回,反感束手束脚。
拉斐尔昂头迅速搜寻一番,愈是火烧眉毛他愈发冷静沉着:“警报响了,增援很快会到。”
他推开二人,手掌作出划的动作,水流在他的掌心之间凭空而现,乃是异能。水顷刻由少泛滥而多,水波四泼,竖而起墙,竟生生把四周的人推得东倒西歪,足下打滑站不稳,被冲了个七零八落。
待水消了,安德烈见拉斐尔给自己使了眼色,也不拖沓,打个清脆的响指,地上熊熊烈火蓬勃而出,跳出火苗,挨个将人团团围住,进退维谷。不消说,自是异能。
杰森自觉退步旁观,资质技巧也好,异能也罢,他断不是救人困人的最好人选。
门口脚步哚哚,医务室的人员纷至沓来,人手一份束缚带,快而有序,技巧纯熟地将肇事者捆绑。
他们被水泼眯了眼,脚底又被火囚禁,再怎样挣扎,也是穷途末路。
作者有话要说: ·杰森因为感受到了朱利尔斯的信息素,所以记忆已经破口,梦到了过去,身体反应比思想诚实,所以生不起来气
·朱利尔斯其实也有点儿意识,是当他看见杰森陪练的时候,他就有这个怪癖。朱利尔斯的信息素可以自换,但弄巧成拙,杰森对他最原始的信息素反应最大,试一下就会,嗯。
·新出场的CP不是美强,传统的哨兵攻向导受
☆、五
世界各地都有哨兵与向导效力的部门,负责安排他们执行机密的刑侦或军事工作的机构,塔。但,整个世界的核心,权威最高的塔,仍属总部。
马蹄形的长桌从会议厅的一头延伸至另一头,地上铺的毛毯柔软舒适,两面墙壁上装饰国家出色领导人或特殊贡献者的画像,双层机械门紧闭,外头则布有哨兵警卫队看守。左右共占据八米的透明状触摸屏,莹莹发亮,其上是对人员结构、工作性质和行动内容的详细报告。
“荒唐。”桌上有人驳斥,嗓音年老嘶哑,“戚诺风,你先前拨动人员,自建塔,权力已经超格,现在又拿莫须有的组织说话,帝国怎能放任你们年轻人肆意妄为?”
戚诺风站在马蹄桌的缺口,会议厅的正中心,字正腔圆,镇静泰然:“荒不荒唐暂且不论,一年时间若能拿出斐然战绩,各位是否便能认可?”见四下交头接耳却无人应声,他继续道,“Station会接管有关‘物化研究违法犯罪’方面的任务,一年之后的圆桌商议,我承诺在此交付结果,徒劳无功便自行领罚。”
这番话说出去,最高等级的元老也愿让步了。
瞥开戚诺风是首席哨兵,在年轻人中有极大的影响力不谈,他背后的戚家家族从政七代,未婚妻左丹云是军队所需的招牌,其弟左夭晴身兼国家顶尖科研家和外交官,现又招揽门下的佩罗兄弟,是商界经济运转的命脉。这些个个权豪势要的人居然联合一致,怎能不让他们又恨又怕。
既得到许可,戚诺风从容地鞠躬行礼,拿过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挺身走出门去。
他刚坐上浮空车,移动端就播报出左丹云的语音:“那些睡美人们醒了,还闹了一场,你回来看看?”
自朱利尔斯一时兴起,一口应允给杰森制作智能机以来,便将网撒的很宽,干脆连他在学校被偷拍的照片也挖了出来。他倒是光明正大,心胸坦荡,不了解清楚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怎么能做出贴合他的智能机呢?
朱利尔斯自是个发明家,他的作品要么就得自觉完美,要么干脆成灰,不必看的恼心。
可他越深入调查杰森,越发现这人不愧是戚诺风提名的人,横空出世,他的资料从进入卢卡斯开始记载,往前一片空白,没有父母和户籍。
朱利尔斯盗取他们学校每场演练的录像,虽然存在细节因为角度关系并不清晰的情况,但毫无疑问,即使没有固定武器,他的实力也相当不俗,特别是个人测试时,他的强攻势风格十分明显,反而团队便退居收敛。
可最令朱利尔斯感兴趣的,是他身为哨兵的精神状况——高精神力和高自控力并存,这绝对称之为天赋。
更别提,这块肥肉尚未有人下手了。
思及此,朱利尔斯咧嘴笑了,整个身体慵懒地斜依在旋转椅上,双腿不规矩地蹲屈,使得腿与椅面折成了大三角形。他面前半浮空的小荧光屏高达十几个,有的是回放,有的是精密的数据,离他最近的两侧则滚动杰森手部的照片和酒井丽的体检档案,中间却是绿色框条的扫描屏。
他上扶鼻梁滑落的镜框,右手来回挑动旋转笔杆,一遍一遍,眼神呆滞。他的左手边是泡的咖啡,喝了半杯,剩下的早冷了,外卖盒里沾着油渍和果酱,十分邋遢。地上积攒了大大小小的硬纸团,垃圾桶被堆得满实满载。但被他双手规格起的长方形桌面,却异常干净,平板上垫着崭新的白纸。
屏幕上电子表一秒一秒安静地变动数字,终于,朱利尔斯的眼睫微颤,结束了冗长的死寂。他的身子前伏,头放得很低,眼离纸大约只有四英寸,笔尖在纸上舞动,快勾细描,摩蹭出刷刷声。
嘭咚,拳脚相接,风声霍霍凛冽。
杰森格挡卡住安德烈的脚踝后撤反扭,安德烈手撑地一个倒挂空翻躲开,脚下退滑几步,还没稳,对方已经近前,欲制住他上盘。
哨兵们的起哄热火朝天,掌声叫好声此起彼伏,目光追随演练体术、见招拆招的二人,大感畅快过瘾。
安德烈立脚错身,手刀不偏不倚,横空劈向杰森的后颈。杰森却头也不回,非但不躲,且当即屈膝,手臂弯曲,肘关节下坠,直取安德烈的肩周。
见状,安德烈侧腰绕其背后,此刻对手重心失调,躲闪不得,他若一个擒拿手,胜负便分。谁料,杰森不防,倒加速落地向后出了扫堂腿,安德烈反应机敏,忙小跳避开,杰森跨步,牢牢锢住了安德烈他胳膊,压制,下摔。
“哇哦。”安德烈眨眼,训练场高高的穹顶灯光刺眼,旁边是杰森汗淋淋的脸和伸出的手,他狠狠握住,背上的汗浸湿了T恤,“棒呆了。”
“时间到了?”他问。
“嗯。”
身高相仿的两人勾肩搭背,安德烈挥手宣布了新兵今日的课程结束。
“拉斐怎么还没回我的信息,”他边察看移动端边抱怨,“我就不该答应他孤身前往两个哨兵的办公室。”
杰森受不了地白他一眼,实在懒得搭理现充的惺惺作态。
嫌犯暂居室的监控将事发的过程记录的很清楚,戚诺风赶回Station自己的办公室,将视频来回调看多次,确认无误,抬起手,关闭屏幕,转身朗声道:“请。”
左丹云依靠在门框边,瞥了眼位置站在他们俩中间的拉斐尔。
“身为向导我能证明的事有三。”
“一,昏迷时,他们的精神正常;二,异变时,他们对精神波无反应,说明是□□控,且不是向导的精神操控;三,他们感官健全,对水火感知正常,但不能简单认为他们存在思想。”
“不是向导的操控,”左丹云重复了一遍,望向戚诺风,“那就是药物或异能。前者还好说,充其量十几个人体炸弹,后者就难说了,敌人在暗我们在明,远程操控,不得不防。”
戚诺风点点头,对她说:“让朱利尔斯协助酒井丽看看能不能准确定位异变的原因。”又拉近焦距,看着拉斐尔:“你是否有所保留?”
“一个大胆的猜测。”拉斐尔回答,“告诉您的前提,是您不怀疑亲自挑选的任何一名下属。”
“我不怀疑。”
拉斐尔的视线锁定了戚诺风,像是在探勘一口井的深浅,阴恻恻得令人胆寒。他的精神触角伸了出来,随时可以让人品尝心脏洞穿的痛苦,而戚诺风屹然不动。
良久,他徐徐道来:“世上没有巧合,他们不会恰好在我们来的时候暴动,那就是我们触发了某个开关。”
“假设他们的异变带有目的性,原因可以有许多。诸如,我们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杀了我们以防一些秘密暴露,他们认为我们与他们有一定的联系等等。”
“重新看了录像,却让我有了个猜测——”
拉斐尔站起身,调出录像的开头。画面上,他呼唤安德烈和杰森靠近,而两人纷纷聚拢。
他按下暂停,手指点住了一个人的背影,左丹云和戚诺风对视一眼。
“如果我没有说那句话,杰森没有向前,事情还会不会转折?”
拉斐尔垂手,画面继续行进,停顿的下一秒,异变发生。
Station周遭景色不错,有大片的绿化带,道路干净整洁,晨间的空气尤其好,淡淡的花草香,昂头可见湛蓝的空。
电梯的楼数变化,杰森透过玻璃,看着外面树木低矮,地面远去。若早上无事,他常绕圈慢跑四十分钟。
叮咚。{您已到达顶楼}。
Station有十二楼,最高层只有一个房间,戚诺风的办公室。
突然被直属最高上司召见,他是有点儿吃惊,不过好奇更占上风——他迫切地想知道,这个首席哨兵是什么样的人,当初选中他出于怎样的理由。
“请进。”
杰森闻言推门而入。
整个房间摆设大气沉稳,皮沙发宽敞舒适,大理石茶几有六个座椅,长荧幕占据一张墙面的大小,公文图鉴分门别类,放进两侧的大书柜里,收缩梯靠在角落,以便随时拿取,办公桌上放着几张文件,三四种印章和便捷式电脑。
杰森没行礼,因为不知道戚诺风想谈的事是公是私。
面前的男人站在办公桌前,脸部线条刚毅,举手投足间知书达理,又不失军人风范。他从办公桌上拾起一张信封,开门见山地说:“这是帝国哨兵锦标赛的邀请函。”
杰森胸口重重震颤了,他凝视着戚诺风,一言不发。
“我知道你想要它。我一直没有传唤你,也是因为邀请函现在才发来。”戚诺风说,“我可以给你资格。”
“什么要求,尽管提。”若在平日,杰森的语气会礼貌得多,但他现在很激动,激动得无暇顾及其他。
戚诺风丝毫不在意下属对自己的冒犯:“工作中你介意和朱利尔斯搭档吗?我所指的,是哨向间带有精神链接的配合。”
杰森愣怔,差点儿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狐疑地望着对方,脱口逼问:“上司的职责还包括解决未标记哨向的婚配问题?”
便是见多识广的戚诺风,也被杰森这冲撞却有理有据的问话噎个够呛。
“当然不。”他尴尬地干咳几声,否认道,“我要你们搭档,是因为我需要非明面的力量,商政军受社会上级舆论都会存在一定程度的制约,朱利尔斯和你却相对自由得多,埋下这条暗线对我很重要。”
“其次好比枪与扳手的关系,哨兵的力量需要向导的协助才能最大化,越强的双方达到的峰值自然越高。虽然现任首席向导是拉斐尔,但朱利尔斯的实力绝不位于其下。”戚诺风善颂善祷,“凭现在的你,能百分百确定打过经精神力最佳时的安德烈吗?锦标赛上你们可是对手。”
“我不强求你们结合,只是精神链接,换做一般的哨兵向导根本举足若轻,还是说你放弃只因为你无法让步?”
杰森深吸一口气,卡罗琳和里昂说过,如果他拔得头筹,那就告诉他那个人的事,锦标赛明年春开赛,越早越好,他该死的等了那么久了,任何机会都不想错过。
“我答应你。”
即便他从未有与向导精神链接的经验,但戚诺风说的句句属实,这原本就是正常工作的一部分,康庄大道铺好了就差一步走,他干嘛婆婆妈妈、首鼠两端!
杰森终于接过了那白色信封,手指不愿放手地摩挲,纸张沙沙响······它那么薄,又那么厚,那么轻,又那么重。
作者有话要说: 戚诺风不会怀疑杰森,但是会利用他(不是坏的方面)
☆、六

杰森揣着信封,脸色雾霭重重地回到寝室,却发现朱利尔斯的房门打开,里面空无一人。地上脏乱不堪,衣服袜子随处乱扔,垃圾桶被外卖盒、果皮纸屑塞满了,唯有桌面还看得过去,但旋转椅偏离了桌子,离得好几步远。
是否看得惯另说,反正杰森懒得动闲心帮他打扫,他可没那么甜,于是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将信封展平,锁进抽屉。
时临傍晚,时针转到了□□之间,杰森把电视上的新闻都看完了,朱利尔斯还没回来,他从终端上发过去的信息也没回应,实在耐不住性子,一个呼叫按了过去。
“喂。”
“你在哪?”
杰森清楚听见对面的停顿后的嗤笑,才自觉这问话有多唐突。他面上虽羞赧得一阵臊,但泼出去的水没法收回,也不如何计较。
“技术部。”朱利尔斯的声音生性偏低,话放柔了随便放个人都像调情,“有事?”
杰森嘴上啃吧了一会儿,自己也知没个来由,但这时候否认了岂不更惹人遐想,硬是接到:“你什么时候回来?”
朱利尔斯在那头笑出的气音恶意满满:“我不回来。”
“······”
“我工作上接的活比较特殊,生物钟常常没准头,这种事常有。”朱利尔斯说,“设计的事灵感一来,按我个人喜好也不愿放过。”
“哦。”杰森果断地切断了通话。
他起身披上外头的罩衣,熄灯关门。
毕竟时间已晚,食堂的灯都灭了,打水房倒还开着,稀稀拉拉有几个人围着。
“杰森先生。”走廊上,身穿白大褂的医务人员叫住了他。杰森知道他叫珀里,普通人,开朗健谈,是酒井丽身边得力的助手。他总觉得资历不高还被人叫先生挺不习惯的,但身为上司,是找不出什么更妥帖的称呼。
“嘿,您瞧瞧。” 珀里两个大拇指对着自己,红光满面。
杰森这才仔细打量起他,白大褂被水洗得崭新,领口有Station的纹章,里面规整衬衫西裤,连褶都没有:“队服这么快就出了。”
“可不,后勤部赶工哩。我们医务部自己人体检最快,出的也快,您就不同啦,可能还得等上几天。”珀里道,“说来师傅说你最近精神波动有些大,记得定时去检查啊。”
“是啊,”杰森扁嘴,脚下生风,“以后指不定波动得更大呢。”
“······欸?” 珀里愣在原地,困惑地目送着他飞速远去的背影。
技术部的人因为工作性质的缘故,采取倒班制度,不像其他部门,基本上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在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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