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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你的计划太明显了完本——by一只薄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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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斯年的书卷中还有一些有关于兵法布阵,若华就更是感兴趣了。不得不承认,百年过去了,打仗带兵的奇招和阵法也更加让人佩服。其中一些谋略计策让若华恨不得再回到他当年带兵出征的时候,若是将这些都用于战场,一定能折煞对方的威风,没准夏元的疆土还能再扩大许多。
而在若华捧着兵书毫无顾忌地在礼部侧厅一边吃糕点一边做圈注时,斯年的近些时日却过得不大好。
斯年处理完公务,拿起旁边的一本书,看到夹在里面的两封没有提款的信笺,皱起了眉头。
其中一封是煜月亲笔,虽字里行间只是叔侄间问候之语,但偏偏提及了若华,其中的意味斯年自然明白。既然敢光明正大的将信笺送到自己手中,且末尾提到他得了些新鲜的玩意放在宫外,若是有空让自己带上若华一起去。这明显是将动了拉拢自己的心思。
而另一封的倒是简短,只有林宅品蟹四个字,且这字迹明显应是怕人认出,并不是出自齐光之手。斯年抿了抿嘴,看来若华向煜月谏言的事情齐光也查出个大概了,而自己默许的态度他恐怕也早已明了了一半。这份邀请……自己这位皇侄这次是要动些真格了。
斯年将两封信笺在手中反复摩挲,苦笑了一下。自那件事后,他本就不愿再踏入这朝堂半步。他也做过两年的闲散王爷,落得清静。他向来是看好齐光的,虽说这个皇侄早些年流落宫外了一段时间,但性情温和体恤百姓,虽看似有些怯懦,但也会是一代仁君。
可他却无意间发现了齐光和他带回那个侍卫的不寻常的感情,知道了他们的计划。说没有感慨是假,至少他知道齐光心里是有这个天下的,且偏偏皇兄揽权的行径越发肆无忌惮起来,而五皇子也开始立于朝堂。
思虑了一番斯年终究还是放不下这家国,于是请了命掌管礼部,但他所要的不过是这家国平安朝局清明,他从不想真正踏入哪一方。也不想在这党争中费心周旋。于他来讲,不管是谁,最终能管好这天下就可以。
可现在……
斯年向侧厅的方向看了看,从他的位置看去,只能侧厅的桌子。那上面的糕点就剩了两块,不一会一只白净纤细的手胡乱的在桌上摸了摸,摸了半天才摸到那点心。斯年摇头心想:里面那人怕是又看书看得入迷了。
楚平好男风这事倒是算不得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了,一些风雅的文人墨客甚至还为之赞颂。
但是身为皇室,这却是隐晦不可说的事情。斯年其实也并未想过自己究竟喜欢的是男是女,他十六岁后府上便被塞进几个侍妾官婢但奈何他始终提不起太大兴趣。再加上早些年自己不懂收敛锋芒,一心想着等及冠后就带兵打仗,更是没有心思理会情爱之事。
可他却未曾想,及冠那年却发生了改变他原本一生的事情。
那事之后,皇上高高坐在龙座上,整个大殿只有他们二人,一把短匕放在自己面前。
那一刻他便懂了,座上那人从来都是不信他的。可他不甘啊,若是那人只是怕他夺了皇位,那自己便断了他这念想。于是他说:
“延王楚斯年,好龙阳,此生绝无子嗣,不登大位。”
皇上迟疑了,最终挥袖离开。而那之后,延王府除了一个皇上指给他侍妾,再无女眷。
斯年本以为从那天起,自己此生无缘情爱,无人可伴终老。可偏偏遇见了向若华,初识之时,只觉得是个体弱纤细的少年,受老臣之托照拂一二便是了。但从某一日之后,这少年似是变了,狡黠聪慧充满野心但偏偏有时又如林间的小兽一般惹人怜爱。
斯年最初也只是为了试探,才多加接触。但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就再也挥之不去。查到这人真实身份时,他竟然想的不是为了楚平以绝后患,而是想着这事绝不能让别人知道,他要护住这个人。
他后来看了许多关于夏元关于夏擎的史记、外传、杂谈。他一一读过,迫切着找寻着蛛丝马迹,像一个毛头小子般偷偷看着心上人一举一动。斯年知道,这人也曾是一代心怀百姓谋略天下的帝王,若不是相信了巍瀛的和亲加上对彻底铲除朝中毒瘤过于心急,当初的夏元再走上一个辉煌高峰也不是妄想。
所以即使那人醉了酒和自己定下有些荒诞的赌约,斯年也是许下了。他相信即使重来一世,这人也不会拿天下百姓开玩笑。
对斯年来说,他可许尽自己一切于这天下,只愿天下许此人于他。跨越了百年,这期间有多少不可说不可知的变数,但最终这人来到了自己的面前,那他又怎可能放手。
斯年展开信纸,斟酌了下,提笔回信。而后将那两封信笺投入了一旁的焚炉燃尽。
斯年向侧厅看了一眼,那盛糕点的陶瓷碟已是空了。于是轻咳了一声,说:
“回府了。”
若华从侧厅出来,懒懒散散地揉了揉肩膀,低声恩了一句。
“太子约我们一同去林宅。”斯年还是应了太子的邀约,这次的事情实在不好遮掩过去。
“他知道了?”若华倒是也算不得意外,但却没想到那个温和的太子竟主动出击了。
“在宫中你从兵部正门进出之事,若是想查自然不难。”
“最近的鸿门宴还真是不少。”若华带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我本就没想动你,”斯年起身,站到若华身前说道,“太子也不会。”
“王爷和太子的心胸当真是宽阔。”若华带了些调侃地说。虽他还不知为何斯年能这么放心地任他继续在朝堂,甚至连兵法和一些文书都毫不顾忌的给他看。但若华的直觉却愿意相信,至少现在斯年从未对他动过铲除之心。
“不过太子只是现在不会动你,你若是接二连三地如这次这般,心胸再宽阔也容不下你。”斯年知道现在的齐光绝不是表面那般谦和,若是触及了底线,若华的麻烦恐怕小不了。
“我自有分寸,”若华笑了笑,“倒是王爷……你的心胸能宽广到什么程度呢?”
“只要你是向若华。”斯年看着若华的眼睛说道。只要这人还是向若华,不是夺了楚平复立夏元之人,那自己便会护他周全。
本是随口一问的若华愣了一下,随之觉得心口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压迫住,却又像是被温和地包裹。
若华对这种近来奇怪的感觉有些排斥,于是扭过头,就向门外走,头都不回地说:“我饿了,回府吧。”
斯年看着若华的背影笑了笑,从身份被戳穿后,这人怎么越发地有小脾气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斯年当年的事情之后会写的……(趴
最近沉迷枪哥美色,更新慢了,十分抱歉QWQ
☆、品蟹
那日傍晚,又是启华来延王府门口接他们二人上了马车,一路就去了之前去过的那个林宅。
马车上,斯年似是忽然想起什么,撩起一截袖子,用一把短柄划破了自己的小臂,若华看了刚要喊出声,斯年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随后将流出的血抹在了白色的软缠布上,拉过了若华的手。将缠布裹在了他的手上,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而斯年自己则草草地抹了些药,将袖子又放了下来,看起来并无异常。
若华本想开口问些什么,斯年却闭上眼睛假寐。于是若华也没开口,只是有些疑惑地看着手上带血的缠布。这是闹哪出?
二人下了马车,这次既明和齐光倒是都没有在门口候着。启华推开虚掩的门,走在前面,将他们带到了庭院中的那个高阁上。就退下了。
齐光正坐靠在围栏上,太阳半落,天际笼上了暗色。原本柔和地面容,此时竟多了份凌厉和落寞。但也只是一晃神的功夫。
“小叔,”齐光看到来者,便转过了身子,又恢复了往日那般样子,“蟹已经在蒸了,先入座吧。”
斯年微微颔首,轻轻拉了拉着若华的袖子,然后坐到了齐光的左侧,而若华则顺势坐到了齐光的对面10 。微微拉开了距离。
“既明呢?”斯年开口问道,那个男人肯定不会放齐光自己在宫外的。
“他在蒸蟹啊。”齐光笑得有些好看。
斯年的表情抽了抽,别人不知道既明的身份,但是他可是清楚的。那个曾经冷血冷情不可一世的海云涯涯主,竟然亲自在厨房蒸螃蟹……该说情爱这东西真是奇妙么?
若华坐在一旁倒是不觉得一个贴身内侍给主子蒸个螃蟹有什么稀奇,但是为什么又是螃蟹啊……
“小叔,各地推举的人已陆续到都城了,你可有什么看法?”齐光往自己碟子里倒了一些香醋。
“真正的寒仕为少数,多是些当地有些权势的富贵乡绅或其子。”斯年手下的人也多多少少对这批人有所调查。
“那少部分寒仕即使凭借才学入了内书房,怕是也免不了那些富贵人家的排挤。”齐光似是随意地说道。
“你可是……”既然齐光主动提起,应是有些想法的,斯年刚刚想追问下去,却被打断了。
既明端着一笼蟹,放在了桌上,齐光笑着说:
“小叔,先吃蟹,这凉了就不好吃了。”
斯年按下自己想说的话,看到既明还站在一侧,想了想应是若华和自己还在齐光不方面开口让自己的侍卫同桌而食,于是便张口说:
“既明也一同吃吧。”
“属下不敢。”既明抱拳行礼。
“小叔既然开口了,你就一起吧。今日也没有外人”齐光招了招手,“自己去搬把椅子来。”
“是。”既明转身拿了把椅子,坐在了斯年的对面。
既明拿了一只蟹,利落地剥了起来。而后将蟹肉和蟹黄都放于蟹盖上,又用银匙舀了一小勺醋和姜汁淋在上面,推给了齐光。
若华瞟了一眼,心里叹了口气,上一世他也是这般伸手接食的。倒是觉得这螃蟹美味。这一世真要自己动手,却只能大眼瞪小眼了。
就在若华满脸犹疑不知如何下手时,眼前却摆上了一份剥好的螃蟹,而自己那只只扯掉一只蟹腿的被拿走了。若华有些诧异地看了看身侧的斯年,这王爷居然亲手给自己剥螃蟹?但斯年脸上倒满是淡定,依旧是那副严肃的表情,一丝不苟地继续翘着蟹壳。
“小叔还真是把若华当亲弟弟宠着。”齐光自然也看到了,笑着说道。
“他手上有伤,不大方便。”斯年倒是坦然地说。
“这是怎么弄的?”齐光看了看若华受上那沾着血地缠布。
“我……”若华还在为齐光的上一句话有点语塞,怎么就成了当弟弟宠着……听着总觉得暧昧不清的,脸也微微发烫。
“碟子碎了,划到的。”斯年若有若无地瞟了若华一眼。
“我……我就是饿了,才去的小厨房……”若华装作羞赧的样子,低下头。
“正是身子骨长开的时候,也正常。”齐光轻笑。
“就是贪嘴。”斯年又看了若华一眼说道。
若华头低得更低了,看起来似是不大好意思了。但心里确实狠狠地骂了一下斯年,就不能找个好点的借口么,还落井下石,我哪里贪嘴了。
“小叔你再说下去,这螃蟹怕是就吃不了了。”齐光看若华那小孩子带着点赌气的样子倒是稍稍软下心,终究还是个半大少年啊,“快吃吧。”
若华这才抬起头,拿着小勺,挖着壳中放好的蟹肉小口地吃着。手掌拖着还有些温热的蟹壳,心里也微微暖了起来。这王爷,许是真的不坏。出身尊贵的王爷,竟愿意划伤自己只为了帮他掩护,还屈尊给他剥螃蟹。
若华自然也知道斯年现在的两难境地,太子和茂王这次之后怕是都想将斯年拉到自己阵营。再加上自己作为斯年手下的大臣,这次却给太子挖了个坑,斯年怕是更加难做。
若华偷偷看了看身侧的斯年,嘴里蟹肉的甜味蟹黄的鲜美加上香醋混在一起,从舌尖到鼻腔都是令人满意的味道。于是若华抿了抿嘴,想到,算了算了,就当还这个人情了。这次我便帮你一把。
蒸笼里的蟹已去了大半,齐光洗了下手,又接过既明递来的香包握在手中,含着笑说:
“小叔,刚刚所谈之事,你可有什么想法?”
对于各地推举有猫腻这事,斯年暗中也派人探查过几番。但地方势力分散,人数又众多,若只是给予警告略作惩处,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但真说要是严惩怕是半个楚平的地方官都要换人。
斯年近几年接管礼部后,也多多少少学了些文臣做派和那些权谋之计,可其实骨子里还是策马挥枪的武将。尤其这改制之事,他懂得其中的进退优劣,但真要是说出个解决法子,还是有点难。
齐光看斯年蹙着眉没说话,一旁的若华还时不时地偷瞟。心里了然了一些。
“我倒有个法子。”齐光这么说着,却看向了若华。
“这个事情我也考虑了许久,一直没有适当的时机。这次改制,或许可以一用。既然推举受贿成风,那不如让寒仕自己的凭借真才实学。”
“你是指统一考核?”斯年想了一下说道。
“简单些说就是在各地方设立考院,先由地方进行考核,层层选拔,最后由父皇殿试,选出内书房人选。”
“此事牵扯甚广。”斯年明白齐光所说的意思,但单说设立考院,这本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事,而这一整套程序真正推行下去怕也是困难重重。
“所以,才要尽早着手。”齐光轻笑,“且若是此事推行下去,以后不但是内书房,或许寒仕真的可立于朝堂。这朝局,也该清明了。”
寒仕入朝堂……这绝对会触及现在各个世袭官位的利益。哪怕是由齐光亲自管理的吏部户部怕是都不同意,更不要说煜月那边的人了。此事一提,必然大乱。
“改制刚刚开始,朝中许多人本就心存疑虑,若此时提出这件事,你的处境怕是更艰难。”斯年皱眉。
齐光笑而不语,只是一双眼睛看着若华。
若华被盯得也是有些头大,科考的事情他也曾想过,但那是建立在夏元官制世袭还没完全成型的时候,朝中大臣的权力还没有宦官大,加上那阵整个夏元就他说了算,皇子都没有更不存在党争一说。
现在齐光的处境可不同,光是一个茂王就有分庭抗礼之态,既不能得罪朝中大臣还得顾忌着那个最上面的皇帝。科举之事,哪有那么顺当。
但既然今日来了,这顿螃蟹也吃了。自己什么都不说,也不大可能。于是若华在心里叹了口气,表面上装作有些犹豫地说:
“朝中可有哪位大臣也参与了拉拢行贿内书房选人的么?”
“自然有。”齐光靠了靠椅背,两手交叉而坐。
“这次殿试之前,让收了好处的举人犯点事儿,最好能牵扯几位大臣进去。先不提科考之事,但要对举人的人品有所要求。所以先推行一些范本,以范本为鉴考量举人。再辅以学术论本等,非贤不用,非才不用。再选一些符合标准的贤德之人亲自讲学。”
“然后呢?”齐光有些兴致的眯了眯眼睛。
“然后就只能等了……”若华摸了摸手掌上的缠布,这事他也没把握,毕竟楚平民间现在如何,他还真不是那么了解,“等寒仕学有所出,再行推举时以推行的内容选人,之后自然就能形成体系了。”
“所以,”若华对下一步要做的事情倒是清楚的,“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打断今年的改制,延后一年再进行。”
齐光摸了摸自己的唇角,侧过头看斯年:“小叔,你觉得呢。”
“户部御史何景申是茂王的人,这次也一并除了吧。”斯年也是无意中查到的,只是这人藏得深,也没做过太大动作,且斯年也想看看煜月安插的人如何,就一直没提过。不过这次倒是能利用一下——太子为了改制顺利将自己手下的御史都不加包庇,这也算得上深明大义了。
“小叔倒是提醒我了……”齐光拿起杯子,意味深长地看着斯年。何景申这人连他都是不久前才查不来的,一直放着不动也是怕打草惊蛇。自己的小叔连自己手下的人都能查出来,该说有心了么?
若华坐在一旁难得面色有些凝重,太子话里的意思他还是能听出来的。这王爷查自己的时候不是精着呢么,怎么这阵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拎不清。他一个王爷,就算有皇叔这层身份在,连太子手下的人都查了,还这么明面地说出来,怎么想都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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