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系统欺骗了你完本——by静沐暖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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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丢人啊。
“你们东西都收拾好了?”
颜绾朝颜妩身后瞧了一眼,却是恰好撞上棠珩那仿佛被雷劈了的视线,心中一咯噔。
颜妩转身,也顺着看了过去,“从前听你说了很多并州的趣事,原以为这辈子是无缘得见了,没想到……”
顿了顿,她真诚的笑道,“阿绾,我是真欢喜。”
她终于可以离开这无比压抑的京城,和她的夫君,带着她的孩子,去过她从未想过的生活。
颜绾心里有些复杂。
她原本还担心颜妩随着棠珩去了并州会受苦,但见颜妩如今这模样,她又觉得棠观这圣旨下的适当。
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出发的时辰便到了。
颜妩恋恋不舍的被安歌扶上了马车,颜绾稍稍退了几步,却见棠珩竟是朝自己这里走了过来。
“渊王殿下有何见教?”
颜绾脸上的笑容微敛,疏离的开口道。
棠珩盯着她看了片刻,“不敢。往后还请皇后娘娘多加庇护……”
颜绾蹙眉,“我?庇护你?”
“陆楼主好本事。”棠珩冷笑。
此刻的他还以为危楼早就同棠观搭上。若他知晓陆无悠的身份在棠观那里还是个秘密,便是绝对不会将此事戳破了……
陆楼主?
无暇眉眼一厉,提步便要上前。
颜绾神色也是一冷,但顾忌着颜妩还在马车内,微微侧头给了无暇一个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陆楼主过不了几日便是皇后,想必定是如愿以偿了?”
棠珩终于明白为何危楼最后会临阵倒戈了,原来这陆无悠打的是皇后的主意。
若他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罢了,便是早知如此,他也给不了陆无悠想要的。
颜绾动了杀心,但却强行压了下来,“既然你已知道了我的身份,就该知道,什么应当说,什么不能说。”
“……”
“你也不是没见过危楼的手段。若在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危楼是一定知晓的。至于惩治……”
她压低了声音,“我危楼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一个人,尤其是一个被幽禁的皇子,恐怕并不是什么难事。”
“……”棠珩咬牙,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但最终却还是松了开来,“所以,只要守口如瓶,危楼可能护我全家安宁?”
颜绾笑了,笑意未达眼底,“危楼的事你也算了解,想要活命,便从此收了对皇位的心思。还有……”
目光看向那掀开车帘往外探的颜妩,“照顾好颜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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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宣二十五年正月十五,上元,吉日,新皇登基。
礼部尚书奏请即位,乾清宫正门垂下帘,以示丧事暂停。新皇到殿中升座,群臣朝拜。
因为还在丧期的缘故,登基大典比较简单,原本群臣庆贺的表文进而不宣,就连赐宴也省下了。
与众人所设想的别无二致,新皇一登基,便封端妃为端太妃,追封生母昭华皇后为孝懿安宁太后。
而皇后,便是荣国侯府那位以庶替嫡的女儿。且这后宫中,只此一位,再无其他嫔妃。
百姓们私下议论,都说这位荣国侯府的庶女是捡了个大便宜。
嫁的时机刚刚好,偏偏是当今圣上被废黜之时。若再晚个一年半载,荣国侯府又怎会做出以庶换嫡这种事?
不过听说皇上对这位共患难的皇后很是宠爱,所以这位庶女皇后从此便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时也命也,这一年前谁能料到是这样的结果啊……”
衙门里,两个小吏悄悄躲在角落里说着话。
“是啊,当初肃王被废黜时,所有人都以为那位渊王殿下稳稳的要继承皇位了……谁能想到今时今日?”
“可不是么?皇上想不到,皇后更是想不到啊!一年前,所有人看好的皇后娘娘哪是如今这位……”
“渊王妃当初身子不好,我一直以为,皇后会是萧家那位大小姐呢。”
“我也这么想!那萧家大小姐也是京中贵女中有名的才貌双全,是个皇后的好苗子,可惜啊可惜……”
“嘘,小声点,那位萧小姐来了。”
说话间,一荆钗布裙却难掩姿色的女子咬牙提着桶水艰难的走了过来。
见状,一小吏微微眯了眯眼,走上前接过了水桶,“萧姑娘,我来帮你。”
一边说着,一边却是不经意在萧娴的手背上拂过。
萧娴神色没有什么波动,反倒笑了起来,“多谢这位大哥。”
“哎,客气什么?”
见她没有什么特别抗拒的反应,小吏心中一喜,更是得寸进尺,将那水桶放下后便朝她又靠近了些,“可还有什么要帮忙的?”
“没有了。”
萧娴淡淡的笑。
“老景,大人唤你,还不快去!”
另一边突然有人朝这里唤了一声。
那小吏有些惋惜的又看了萧娴一眼,转身离开了。
见他走了,萧娴依旧挂着笑,却是缓慢的蹲下身,用抹布在水中浸了浸,开始用力的擦拭着方才被那小吏摸过的地方,狠狠的,一遍一遍的……
直到擦破了皮,直到擦出了血……
那血沿着虎口落下,溅落在地,发出轻微的滴答声,几不可闻。
“铛——”
与此同时,恰逢新帝登基的正午钟鼓鸣起。
君临天下。
萧娴的动作微顿,终于抬起眼,迎着那刺目的阳光看了过去。
隐隐的,她眼前开始微微泛黑,泛出一圈圈光晕。
“当。”
又是一声脆响,像是什么掉落在地的动静。
萧娴缓缓垂眼,眼角余光瞥见了一抹碧绿竟是拐着弯滚到了自己脚边。
眼前的光晕渐渐淡去,她终于看清了那抹碧绿。
竟是一碧绿的手镯。
而那手镯之下,竟还连着一枚湖蓝的玉戒。
萧娴俯身,将那手镯和玉戒拾了起来,仔细的观察着。
方才擦破的手依旧流着血,鲜血滴下,落在了那碧绿的玉镯之上……
玉镯骤然发出一阵红光。
萧娴耳畔传来一陌生而机械的声音。
第四卷(完)
☆、第2章 .22
第一四一章易主
一个十分不安宁的寒冬总算过去了,前不久还让整个大晋陷入风雨飘摇的内忧外患,似乎也随着骊山山顶的雪色,尽数消融了。
奚息在北齐领兵与奚家军里应外合,从前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北燕已是岌岌可危。
更有甚者,已有“谣言”流传到了民间,说是那燕皇缠绵病榻,诸位皇子已是斗的不可开交,情形比之前的大晋恶劣太多。
大晋的外患,果真是用一个奚家军少主和一个北齐公主平息了。
至于朝堂之上,萧家这颗毒瘤被成功拔除,荣国侯府弃暗投明。从前棠珩最得力的左膀右臂断了,就连棠珩自己也被发配去了并州。
树倒猢狲散。见此情形,那些从前依附于棠珩的宵小便也不敢妄动,只每日战战兢兢,生怕会引火上身。
再加上有安王坐镇,所以新皇登基不过几日,朝局便很快安稳了下来。
后宫中,先帝的妃嫔本就不多,无子嗣的本是要殉葬,但先帝曾对安王说,他愿放这些后宫佳丽自由,也希望她们能给他自由,所以棠观谨遵先帝遗愿,便名义上将这些妃嫔送到了庙中,至于是去是留,皇室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什么都不知道。
而有子嗣的,便留在了宫中,诸如端太妃,和棠茵的生母傅昭容。
除了先帝的嫔妃,后宫中便只剩下一位皇后。
虽然朝中的臣子还有端太妃都有为棠观充实后宫的意愿,但顾及着颜绾这个皇后正有着身孕,也不好大张旗鼓,便只有意无意的提了一句,被棠观一口否决后就没再多言。
毕竟如今帝后感情正浓,他们也不愿做这恶人。再过个一年半载,自然会有机会……
宫中人多嘴杂,颜绾手下又有不少眼线。所以棠观这才刚拒了选妃之事,她在长乐宫便听到了风声。
“笃笃——”
心情有些不爽的皇后娘娘眯眼敲了敲桌角。
她这还没失宠呢,就有人开始打选妃的心思了。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岂不是还会出这些麻烦事?
一旁新来的宫女被那不轻不重的敲击声吓得有些心慌。
她是第一日入这长乐宫,还不知皇后娘娘的脾性,再加上听说怀着身孕的女子易怒,她可真是得小心伺候着。
颜绾敲完桌角后便拿起了手边的书卷,但扫了几眼却又没了兴致,将那书卷往旁边一扔,就开始打量起不远处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的小宫女们。
她这皇后好像做的同想象中不大一样。
在她脑补的画面中,皇后应是那种盛气凌人,走哪自带鼓风机的那种,遇上挑事的嫔妃,可以笑里藏刀的戳几句,然后生气了手一挥,大喝一声掌嘴……
咳咳,总之是一个可以暗搓搓做坏事的女人
可现在,她一个人好像搅不起什么风浪啊。
自从棠观登基后,她便令危楼的势力尽量减弱存在感,除了派去北齐的人为了全力营救软软还在活跃,其余的京城中的眼线已渐渐沉了下去。
不过北齐那里近日总算是有了消息,说是已经探查到了软软的下落,她身边还要一个死门之人护着,应当没有太大危险,只要等贺归的戒严稍稍松懈,他们便能接上头,将软软接回来。
“你们都退下吧。”
看着这一殿的陌生面孔,颜绾只觉得有些心烦。
她从前就是个不喜欢人多的,哪怕是在风烟醉,也不喜欢有太多人跟在后面伺候这伺候那。
“是。”
小宫女们都诚惶诚恐的退了下去。
颜绾偏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无暇,“豆蔻呢?”
“不知。”无暇摇头。
“许是风烟醉又来信了?”
颜绾琢磨着,下一刻便朝身后靠了靠,望着殿外已经萌芽的绿意,随意说道,“也不知是哪些狗官动了想将女儿嫁进宫的心思,你说,要不要派些人去敲打敲打?”
某位皇后娘娘难得露出一抹恶劣的微笑。
骨子里,某位楼主还是个不安分的,有点不做些恶作剧就手痒的小癖好。
无暇被这一笑笑愣了。
她已经许久许久没见楼主这样肆意的笑了。要知道,当年每一次成功给太子下绊子后,楼主都会笑的像个恶魔。
但记忆之中,自从嫁给棠观后,楼主就变了,一颦一笑都变得温和端庄,完全就是个贤内助的模样。
只是她始终觉得……那个笑容如“恶魔”的陆无悠,才是真的楼主。
“属下立刻去办。”
唯楼主之命是从的无暇立刻转身要往殿外去。
危楼上上下下要做的便是服从,无论是什么命令,都需服从。
一旦不服从,面临的便是毁灭。
“哎哎哎,等等!”
见无暇当真要撸起袖子干活,颜绾唇畔的邪笑蓦地僵住,一双桃花眼微微瞪大,急忙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回来回来。”
“……”
无暇不解的转身,又走了回来,一脸懵逼。
颜绾哭笑不得,只觉得无暇这张冷脸此刻竟是异常可爱,忍不住抬手弹了弹她的额头,“你这么听话做什么?”
从小到大没被弹过额头的死门门主:“……”
恩,从小到大敢对她动手动脚的人基本上已经死绝了。
“我不过是说说罢了。”颜绾敛了笑,转身坐了回去。
棠观即位,危楼的势力是要慢慢后撤了,就连风烟醉,恐怕也是留不得了。
只有这样,她的身份才会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
“无暇,”想了想,她突然抬头看向无暇,“你往后可有什么打算么?”
无暇从方才的弹指中回过神,微微蹙眉,“自然是跟着楼主。”
颜绾摇了摇头,“你可知道,棠观他无法容忍危楼存在……我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既保全自己的身份,又护危楼周全……所以,也许过不了多久,我便会散了这危楼,让你们去过自己的生活。”
无暇倒是头一次听颜绾说起这些,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可属下生来,便是为了保护楼主。”
守护危楼,是她这个死门门主一生的宿命。
颜绾抬眼,望进无暇那冷冽却无比纯粹的黑眸里,想了想,郑重开口道,“你需记得,这世上,没有谁是为了谁而生。你们都是为了自己活着……”
见无暇一脸便秘的表情,她眨了眨眼,仔细又回味了一下方才炖的“鸡汤”,才想起自己利用危楼作的孽。
额,她如今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大话好像没有什么说服力?
“咳,”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她努力为自己解释道,“虽然从前我一直吩咐你们做这做那……但许多也都是情势所迫,并不是什么命中注定、生来如此的关系……这四年来,危楼助我护我,我很感激。然则这些并不是理所应当的。我自认没有什么统领危楼的本事,你们帮我做的一切,都是于我有恩,这恩情我会铭记于心。待到危楼散了后,我会将这些年危楼的所有积蓄都尽数分给你们每一个人,从此再不拘束你们……你说可好?”
“……”
无暇沉默,只一言不发的看着颜绾,看得颜绾越发心虚起来,越发觉得自己是个马后炮。
的确,危楼在手,就如同一把利刃。
但这些日子,她却常常在想,危楼于她而言究竟是什么?
系统赐下的金手指?一个呼风唤雨的组织?
她知道自己不配成为一个领导者,而危楼上下的服从也不过是因为那早被她毁了的123言情系统。
她毁了那坑爹的系统,却还占着系统所赐的金手指……
最近想想,才觉得的确有些不要脸。
啊,难道是她同棠观在一起久了,“肮脏”的心灵受到了洗礼?!
“可离了危楼,我们无处可去。”
沉默了半晌,无暇才开口道。
这回轮到颜绾沉默了。
也是,有时候人为了一个目标一个使命活久了,突然没了方向,就像是从极乐净土被一下推入了花花绿绿的凡世,定然会迷茫会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毫无倚赖的活下去。
“你说的有道理。那便这样,从此以后,想要离开危楼的大可在莫云祁那簿子上销了名姓,想留下的便继续留下。只要我有一口气,就定不会少了危楼的口粮。如何?”
她颇有些期待的看向无暇,最终如愿以偿换来无暇一个迟疑的颔首。
两人正说着话,殿门口豆蔻却是难得安静的走了进来。
颜绾一转眼,便见着她有些苍白的小脸,诧异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忽然想起什么,她心口一紧,“可是北齐有消息了?!”
“没有……”
豆蔻赶紧摇了摇头,“北齐那里……暂时还没有,没有……”
说着,她不由自主瞥了无暇一眼。
无暇狐疑的皱眉。
颜绾倒是没察觉出什么,只以为豆蔻是因软软那里还没有消息所以心里着急,脸色才如此难看。
春乏有些上来了,她打了个哈欠,缓缓起身,“我要睡一会儿……”
“小……娘娘……”
豆蔻咬牙。
“对了,”颜绾回头,一本正经的指了指无暇,“让无暇给你讲讲,我方才给危楼做了一个未来几十年的养老规划。”
豆蔻哑然,眼睁睁的看着颜绾扶着腰进了内殿。
“究竟出什么事了?”
无暇皱着眉走近。
豆蔻攥紧了手,抬眼看向无暇,一字一句低声道,“……门主急召,速回风烟醉。”
☆、第2章 .23
第一四二章易主
初春时节,京城已没了那股刺骨的寒意,人渐渐多了起来。长街上熙熙攘攘,三五成群。
有几个公子哥摇着折扇走到风烟醉门口,却发现往日热闹的京城第一酒楼竟是大门紧闭。
“今个怎么了?这门竟是关着?”
“这是不做生意了?”
“算了,换一处吧。”
“可惜了。听说风烟醉里的乐师又排了些新曲,很是好听,我原本还想今日过来一饱耳福……”
“有何可惜,今日不成,明日再来便是。”
大门紧闭的风烟醉内,此时却是死一般的沉寂。
危楼一众人等皆是屏气凝神站在大厅里,目光不约而同望着二楼厢房的方向,尽管面上皆是疑惑,但却是大气也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