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骨与辰星 番外篇完本——by浅蓝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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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FSN弓士]骸骨与辰星
作者:浅蓝岚
文案
在黑暗中踽踽独行的言峰士郎遇上了讨厌的家伙。
那个踏着血与火焰走来的,强大又冷酷的男人,令他厌恨到咬牙切齿。
然而一年后,圣杯战争启动之时——
那个身披红袍的家伙,成了他的从者。
#言峰士郎设定# #剧情扯淡,基本走HF线# #甜文# #HE#
与天草四郎时贞无关
CP:Archer×士郎
不拆不逆!不逆!!!
内容标签:强强 奇幻魔幻 欢喜冤家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Archer,士郎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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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一)
静默中,世界沉入黑暗。
死徒在瘴气蔓延的野外墓地现出黑色的身影,将迷途的少女团团包围。
在意识到自己遭遇了怎样可怕的非人生物之前,少女遭受了令她放声尖叫的痛楚。
在厚重的外套与长裤裤脚被撕成碎片后,细嫩脆弱的皮肤终于遭受折磨。黑色的利爪自脚踝的皮肉穿过,扯开已被撕裂的肌肤死死捉住踝骨,坚硬的爪子与骨骼摩擦发出刺耳的尖锐声响。
少女状若疯癫地叫喊挣扎,却无法摆脱争前恐后撕扯她的黑暗生物。
一切挣扎化为徒劳,死徒宛如尖利凶器的黑爪向她脆弱的喉咙逼近,在她因恐惧而大睁的双眼中缓缓放大——
刺穿皮肉的声音意料般地降临。
少女浸|淫于恐惧和疼痛的心脏疯狂跳动。
……等等。
以为自己将被撕裂喉咙的少女意识到自己仍旧存活的事实,一时之间却不敢相信自己已然摆脱困境。此刻,被金属嗡鸣的声音所吸引,她维持着瘫坐在地的姿势,怔怔地抬起头。
不知从何时起,面前多了一个为保护自己而战斗的身影。
被黑衣包裹的身躯坚定地立在自己身前,指间利刃闪耀着幽蓝色的寒芒。对方面前,是四散落下的,死徒残破的肢体。
仿佛只是骨架纤细的少年,却出乎意料地,瞬息间将黑暗危险的生物一一歼灭,毫不留情。
“天上!”注意到空中的乌黑之物,少女忍不住叫出声,“它们要逃——”
在少女讲完之前,那个宛若少年的黑色身影便猛然扬起了手臂。
破空之声伴随蓝色的火焰在空气中炸开,白亮纤长的利刃化为箭矢射向高空,在夜色中划过凌厉的轨迹。
对方似乎并没有瞄准的余裕,利刃却准确地贯穿了死徒的胸口。而他也似乎完全不怀疑自己可能失手,掷出利器后甚至没有望向夜空,直接转向了少女。
“你……不必害怕了。”对方这样说,将宽大的制服兜帽掀去。
看清对方的真实样貌,少女不禁愣住。
这个战斗时宛若尖刀般寒冷锐利的少年,其实有着异常无害的长相。对方肤色白皙,五官轮廓分明又毫无锐气,赤红的发丝洋溢温暖的色调,淡褐的眼似琥珀般闪着柔和的光芒。
他如果笑起来,该是很好看的吧。
少女不由得冒出这样的想法。
只是,在那张尚存些许稚气的白皙脸庞上,并没有丝毫称得上“情绪”的东西。面对千恩万谢的少女他表情亦无波动,只是盯着少女受伤的脚踝缓步走来。
“你的伤口被瘴气侵入了,放着不管会很危险,”少年声音清亮,语气却很沉闷,“请允许我为你疗伤。”
虽然不能完全理解对方的话,但少女也注意到了自己伤口周围泛起的黑青。想起关于吸血鬼的传闻,她打了个寒颤:“那么,有劳了。”她顿了顿,再度强调,“总之,非常感谢!如果没有你的话,我现在已经死掉了。”
少年沉默不语,埋头向下。
在前额发丝形成的阴影之下,他面无表情地咬紧了唇。
——如果自己早点赶到,对方根本不必受这样的苦楚。
——分明已经实现了自身的蜕变,却还是难以避免无能为力的困境。
——这样的自己,与九年之前相比,并没有什么区别。
——弱小无用的自己,如果不能变得更强的话——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少年被对方扯住了袖子。他平静地抬起头:“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少女摇摇头。
脚踝被穿刺的尖锐疼痛在少年将手覆上的一刻便迅速消退,巨大的伤口迅速缩小,也早已不再流血。虽然从未见过这种疗伤方式,但她知道对方是可以相信的。眼下,有另一件事让她在意。
“你右手受伤了。”忆起利爪朝向自己咽喉袭来的瞬间,她迅速明白过来,“难道,你是帮我抵挡了那一下……”
“嗯。”少年简单地应了一下,将视线投向手腕外侧。
在那种情况下,为了保证少女不受伤害,由自己亲自接下死徒的攻击——这是最为妥帖的方案。
只要是为了清除异端、解救无辜之人,即便以自己的性命作为完成任务的跳板也无所谓——这便是他一直以来的想法。
在方才攻击死徒的时候,他就已经感受到了疼痛。但因为并非难以忍受,便为了任务而将其彻底忽略。在对方的提醒下,少年终于想起查看伤势。
被包裹在黑衣内的臂部在高强度纤维与防护咒符的双重作用下得到了有效保护,□□的手腕却在死徒的利爪下皮开肉绽,血流不止。少年将视线掠过自外翻皮肉中暴露的森然白骨,最终定格于被鲜血染透的衬衫袖口。
真是糟糕啊,竟然弄脏到这个地步。等下还要回教会,大概要在几个小时后才有机会换上干净的衣服吧。
心底生出些微懊恼,脸上却仍旧毫无起伏。少年将染血的手背于身后,继续为少女疗伤。
“不必在意,”少年轻轻地说,暖色的眼瞳中如有一丝关怀在缓缓流动,“只要您没事就好了。”
少女正处于脑海被类似英雄救美之类旖旎念头充斥的年纪,而她面前的少年亦有着稚气与死板皆无法掩盖的漂亮线条。她微微脸红着扭开头,最终又按捺不住地偷眼瞧向对方。
目光在年轻俊秀的面庞上逡巡片刻,少女却出了神,忧虑的神色在呆怔中浮现于脸上。
自己身上的伤口一一愈合,对方遭受重创的手却在干爽的土地上聚起了小小的血色水洼。
分明是以极其悉心温柔的姿态救治自己,对方双眼却情感寥寥,萧索之色宛如无人荒野。
就好像……救治自己,仅仅是单纯的任务;然而,也是对方不惜性命也要完成的任务。
“好了。需要的话,我可以送您回家。”
怔忡之间,少女被对方唤回现实。
“那么,请把我送到进入村庄的岔路口吧!回到村里,我就安全了。”
少年依言护送少女上路,却不知是否因为对方已无需他关怀的缘故,整个过程中不发一言。
被少年身上违和感激起浅浅的畏惧,少女也不敢作声。
只是,在分别之际,她还是按捺不住,旧事重提:“你的伤口,没问题了吗?”
“不必担心我……”少年将话说了一半,便猛地停滞。他微微咬住了唇,眼眸也因升起的挣扎而色彩生动起来。
终于,他再度以琥珀般的双眼直视少女,嘴角向上翘起微小的柔软弧度:“谢谢您的关心。也请您保重。”
受惊过度的心在少年流水般温润清澈的视线中归于安定,脸颊却在那个笑容的影响下烧了起来。不由自主地捧住滚烫的脸颊,少女飞也似地踏上进入村庄的道路,跑向家的所在。
少女决计想象不到,向自己道谢的少年,内心充斥着怎样难以言喻的痛切。
低头照料自己的伤口,少年扬起的嘴角垂了下来,眉头紧紧蹙起。
虽然神色自如地接受了对方的道谢并给予了还算友好的回应,但究其根本,这种关切,自己根本没资格得到。
年轻的代行者踏上折返教会之途,低低的自语从他微微开合的唇间溢出。
“不必担心我。毕竟,我只是……”
——无用之人。
***
九年前,在远东某个国度。
乌黑的天幕化作源源不断的黑泥与烈焰,席卷了整座城市。
漆黑的泥土如有生命,狂欢般地无尽扩散,将整齐的街道建筑冲撞坍塌,将无数生命化为冰冷的无机之物。
在黑色的洪流之中,又生出了红色的灼热光亮。
自黑泥中燃起的火焰将夜空映照为血红,不怀好意地逼近苟延残喘的幸存者,将鲜活的筋骨肌肉彻底熔炼。
这一晚,挣扎惨叫的人们化为血肉模糊的残破尸体,又在席卷而来的火焰中化为污黑的焦炭。名为“冬木”的城市在灼热的诅咒中化为炼狱,生机伴随降低下去的惨叫消失殆尽。
在熊熊燃烧的红莲业火中央,一个身影自纯黑的地狱中挣扎着站起。
瘦小的身影摇摇晃晃地立在那里,仿佛下一刻便会再度栽入黑色的泥土。
但他仍旧站在那里,并且,艰涩至极又坚定无比地,向前踏了一小步。
少年稚幼的身躯早已因塌落的碎石与蔓延的烈焰而遍体鳞伤,仅仅是这一步,已令他体会到前所未有的疼痛。
然而,眼下的他,被某种强烈的意志所攫住了。
想要……活下去。
在仅有一人存活的无边地狱中,身为唯一幸存者的少年跌跌撞撞向前走去。
真的……很痛。
不知已经残破到何种地步的身体,在这样的挣扎中,多半会遭受更严重的新一轮摧残吧。
眼中所能看见的一切都是凄惨无比的景象。或许,直到活活累死的那一刻,自己也无法走出这里。
如果就这样大脑放空地躺倒在地、接受与其他人一样的命运,或许比眼下要轻松许多也说不定。
尽管脑内生出了诸多消极的念头,少年前行的步伐却始终不曾停歇。
皮肤丧失血色,衣服破损不堪。
模样惨淡的少年业已濒死,眼中却不愿屈服般地放射出强烈的光芒。
即便大脑无法继续思考,身体却还在践行着求生的意志。
那是,就算皮肤鲜血淋漓,肌肉内脏崩毁融化,骨骼粉碎扭曲……重重惨像之下,依旧无法磨灭的意志。
然而,宛如风中残烛的少年,也终于迎来了属于他的尽头。
在脚尖触及尖锐石块的一刻,浑身骨骼仿佛都随之碎裂崩毁,连站直身体都成了奢望。他拼命地想要站稳脚跟,属于他的一切却仿佛已被熔炼殆尽,身体乃至意识都已终止运转。
——想要活下去。
——所以,请拉住我,无论是谁——
前倾之时不顾一切向前伸出手去,少年在彻底力竭前握住了一样东西。
并非冰冷的碎石残垣,而是,带有生命温度的,柔软的布料。
这是……!
以仅存的意志与气力,他将手中的事物死死攥住。
像是为了响应他的心情,有谁在模糊不清的黑暗地狱中发出声音。
“哼……蝼蚁的挣扎,还真是精彩。”
说出这句话的人,究竟是心怀怎样的愉快与恶意呢?对漫步于地狱并说出这种话来的那个家伙而言,就仿佛看着渺小又罪恶的生命在地上匍匐挣扎,是极快意的事。
但是,意识早已被灼热的空气焚烧殆尽,这个渺小又坚强的孩童,眼下已无从分辨对方的语气。
他仅仅是,穷尽身体的本能,执拗地攥着紧那一方布料。
在那之后,不知是谁。
以不容拒绝的力道,握住了他孤注一掷的,小小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将魔爪再度伸向士郎了呢(喂)这一章就是路人视角下的士郎以及当初被救的经历辣
☆、序章(二)
血与火的记忆在灵魂深处苏醒,血肉崩溃的画面,引起少年肢体内部奔涌不息的疼痛。
心中刻印已久的罪恶感化为冰冷的尖刺穿透大脑,却使他被疲惫攫住的头脑恢复清明,继续将染血的衬衫换下,在黑色衣袍内部安置足够的黑键剑柄。
当初被神父与异国青年在火海中救出的幼小孩童、这个更名为“言峰士郎”的少年,将令他愧疚难当的回忆埋回心底,离开教会步入黑夜,准备执行刚刚接下的,驱逐异端的任务。
回忆这种老掉牙的事情有什么用处呢?
那个时候没能拯救他人的自己,已经没有挽回逝去生命的可能了。现在想起,也只能徒增伤悲。
有罪的自己,就算直接去死,丑陋的灵魂也只会坠入地狱深处而已。如果以这种轻松又廉价的方式结束一切,那么,就真的无以偿还了。
既然已经从父亲那里学到了战斗与救人的方法,既然已经继承了父亲“代行者”的衣钵。
那么,在力竭死去之前,就将自身的一切化为利剑,将邪恶统统抹除吧。
这也是,自己唯一能够做到的,用以赎罪的方式。
将沉重的心情化作轻巧的叹息吐出,士郎恢复了惯常的、对于他真实年龄而言过于成熟的表情。沉稳的神色再无动摇,茶色的眼瞳熠熠生辉。
他再度踏上了执行任务的道路。
说起来,被突然派遣到欧洲来执行任务,完全就是意料之外。
尽管养父时常做出与自己一同来到欧洲、又毫无预兆地将自己丢给教会总部这种不负责任的事,但在期末考前夕不由分说地将自己送过来……如此地不靠谱,这还是前所未有。
虽然对自己来说,为了抹杀罪恶,时常翘课也无所谓,事后熬夜补习就好;但如果连考试也缺席,那就真的是糟糕透顶了。
是希望自己尽快结束这一系列事件吗?那这激励方式也未免太过别致。
而且,在自己临行之际,那两个身为自己监护人的家伙,表情可是同出一辙的幸灾乐祸。
这样说的话……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呢。
从扶额哀叹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士郎打算专注于眼下的任务。
身为代行者,虽然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与死徒之类黑暗生物战斗,但抹杀异教徒或异端魔术师也不可避免。
这次的目标是一位叛逃魔术协会、绝对罪无可赦的魔术师。对方执着于扭曲的“新生”,手下诞生之物,皆为毒草荆棘与非人魔怪。偏偏他对此乐之不疲,甚至不惜迫害无辜之人。
虽然一想到要亲手杀死与自己同样的人类便深感罪孽深重,但将这种邪恶的家伙除去,至少能够保护更多的人。
人类伴随原罪而生,想要令所有人都摆脱绝望、获得幸福,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以自己的手抹除罪恶之人,避免更多无辜者蒙难,这也是对所有良善之人的救赎吧。
——虽然被“救赎”的绝不包括自己就是了。
士郎一如既往地这样自我安慰。早已舍弃“自己”的他,平静地接受了自己将在杀戮的行径中越陷越深、愈发远离救赎这一事实。
在靠近目标所在的途中,他遭到了魔物的偷袭。只是,对于年轻却早已对战斗无比熟稔的代行者而言,这些肮脏的生物根本不够看。
几乎是在被腐烂气味刺激嗅觉的瞬间,士郎便将魔力凝聚、织造为黑键的剑身。利刃斩过之处,黑血四溅,丑陋的肉块纷纷坠于地面。不消片刻,他面前的路便归于平静。
在魔术师筑于荒凉山顶的工房前,士郎停住了脚步。
有哪里……不太对劲。
既然是热衷邪恶行径的魔术师,那至少会在魔术工房之外布下结界才对。
但是,站在这里的自己,却没有受到任何邪魔之力的阻碍。
身周的空气,反而是被某种并非来自黑暗、却冷锐如刀的魔力气息所充斥。
猛地蹬地越向高处,全身紧绷的少年以树木与建筑外墙的突出石块作为跳板,自二楼敞开的窗户跃入房间。
尽管早在察觉不对时设想过多种可能,但室内的光景,还是令他微微愣住。
形容猥琐的老魔术师以扭曲的姿势卧在地上,脖颈被穿刺了巨大的血洞。
站在尸体旁边的,则是一个……奇异的男人。
高大的身躯被贴身的黑衣紧紧裹住,炽烈如火的红袍在风中轻轻翻飞。对方面容英挺又严峻,冷然的目光即便在撞见自己这个不速之客时也没有丝毫波动。
士郎心中忽然生出一种相当怪异的感觉。
那副完全不属于现代、亦并非远古英雄的违和装扮,如果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大街上撞见,自己必然会以为对方是什么品味古怪癖好特殊的家伙。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