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妖界龙傲天完本——by烧饼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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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谦耸了耸肩,“但还是比不过云重。”
李星垂双指掐住纸笺,只一瞬的功夫,纸上便凝结起了一层薄薄的冰。他轻轻一捏,冰渣碎了满地。
“我的人已经牢牢看住了闹事者住的四合院,未免夜长梦多,还是尽快去解决的好。”陆子谦说得诚恳,李星垂也知道此事宜早不宜迟,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正在赌气的钟晚。
李星垂让陆子谦去耳房稍等,自己悄无声音地进屋,果然见钟晚整个人埋在被窝里,呼吸平稳地熟睡。只是他的眉头还紧紧地皱着,在梦里都不快活。
李星垂伸手把他的眉峰抚平,又局促不安地抽回来,挠了挠被角。
他蓦地回忆起约莫五六年以前发生过的一桩事,那时他正在妖境主峰穷夜的峰顶上同李凌绝打架,刚把那家伙冻起来,就看见远远的石头后面躲着一只小雌妖,两条尾巴一晃一晃的。
李凌绝的眼珠在冰层里滴溜溜地转,脸皮抽搐地朝他露出揶揄的眼神。
“谁在那儿?快出来。”李星垂没心思跟不相关的小妖废话,不耐烦地把人叫了出来,问她究竟有什么事。
对方粉扑扑的耳朵晃了晃,面红耳赤地结巴了半天,才口齿不清地道:“交、交欢……”
“交欢?有人要到穷夜峰顶上来交欢?”李星垂低声咒骂了一句,抬手把李凌绝的冰冻解开,“一会儿有碍事的人要来,咱们换个地方打。”
李凌绝想说点什么提醒一句,可看到小雌妖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又不忍心说了。就算李星垂懂了又怎么样呢?也许是九尾猫妖天生就更能控制自身情|欲,他向来对这种事没兴趣。
临走时,李星垂还对小妖说了句多谢,闹得人家眼泪一串一串的掉。眼看越劝越止不住,李星垂忙拉着李凌绝远远地走掉,边走还边抱怨,“怎么忽然就哭起来了呢,我真是搞不懂这些雌妖是怎么想的。”
李凌绝神情复杂地看了他许久,才道:“星垂,你以后若是有想要交欢的人,一定会把人家气跑的。”
这句话,当初李星垂听的时候压根没放在心上,那种事有什么意思,值得浪费时间么?
可现下看着钟晚的睡脸,他却有些不确定了。若是能和傻随从再亲密一些……
李星垂深吸了一口气,头也不回地出门了。
江湖义士和闹事者租住的四合院在一条狭窄的小巷里,李星垂和陆子谦两人刚一走到门口,便被两个身着短褐肩扛大刀的大汉拦住,问他们来寻何人。
“在下李星垂。”
他本以为报上名讳后,大汉会直接让他进去清算总账,谁知对方却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道:“候着吧,等我们老大回来,自会让你进去见他。”
李星垂首先想到的竟不是冲进去讨个说法,他颇为困惑地看向陆子谦,问:“他们难道不是想和我谈条件么?我能过来已经是给他们面子,如今不让我进去又是什么道理?”
陆子谦一时语噎。
不论是猫妖还是狐妖,在处事上都与俗世之人迥异。妖崇尚的是力量,绝对强大的力量。当一只妖强到能够不费吹灰之力扫除所有对手时,一切的虚与委蛇和阴谋诡计都失却了意义。而李星垂,恰巧就是这么一只天生就拥有压倒性力量的猫妖,他从小便不知道畏惧为何物。
二十岁是俗世之人加冠成人的年纪,也同样是一只妖的力量趋于成熟的时候。陆子谦听说过猫妖间流传的说法,说是在李星垂满二十的那一日,由于无法控制满盈的妖力,他失控将妖境最西边的无尽瑶渊冰封,至找不到方法解除。
虽说目前猫妖的妖境之内仍是现任猫妖王掌权,可在李星垂外出历练之时,猫妖王便放话说,等李星垂归来之日,就是自己退位让贤之时。届时,他将会带妖后前往极乐仙山隐居。
两年前,李星垂为何会被人打成重伤,至今仍是一个谜团。以他的实力和天赋,莫说俗世间,就是四大妖境内也难有能与之匹敌的妖兽。
是以,李星垂说他过来就是给人面子,倒还真不是夸张之语。
陆子谦斟酌一二,勉强道:“星垂,伯父应当告诉过你,在外要入乡随俗吧?”
李星垂点头。
“对这里的很多人来说,让一个人登门,又把他撂在外面不见,是一种报复的方法。”
李星垂拧眉想了一会儿,难道直接打一顿不是更好的报复方法么?真是搞不懂这些人都在想什么。不过自到京都以来,他也耳濡目染,习惯了京都之人的做派。第一回被如此无礼地对待,于他而言反倒是新奇居多。他直挺挺地站在门前,拗着一股劲儿,想看看对方到底能无耻到什么程度。
可刚等到天黑,小巷的墙顶上忽然冲下来一团黑影撞到李星垂怀里,他拎起小黄猫的后颈,听李凌绝急切地喵喵喵喵叫了一阵,脸色一下变得极其难看。
“子谦,我必须要离开一趟。”
李凌绝用的不是妖界通用的话语,其他妖兽无法理解。但这并不妨碍陆子谦猜到个七八成,因为只在涉及到一个人的事情时,李星垂会露出如此紧张的表情。
“钟晚出事了么?”
李星垂把小黄猫扔到陆子谦怀里,随手一摆,两个守在门口的大汉应声而倒。李凌绝还没来得及跟上,就见李星垂的身影消失在风中,一片叶子萧索地打着转,飘落在地上。
陆子谦叹气,“还说不是他的弱点。”
李凌绝心领神会,喵了一声,道:“我猜,老大的意思是,他有实力他无敌,不会有弱点这一说。”
陆子谦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隐身后的李星垂踏在云端,轻闭双眼,聚精会神地辨别各种不同的气味。今时不同往日,经过两年的修炼,他离回到九尾的巅峰只差一步之遥。因着满而不溢的缘故,运用力量甚至比巅峰期还要得心应手。
随着对一丝残留气味的捕捉,李星垂骤然睁眼,顷刻间化为一只体态矫健的小猫,八条雪白的尾巴在身后倏地一收,四爪分别抓住云的一角,利剑出鞘般朝西边冲去。
刚飞出一段,他忽然闻到一股难闻的臭味,顿时浑身一凛,猫毛上似有青蓝光芒一闪而过。
该死的犬类!
此时,由京都到直隶的官道上,坐在一堆稻草中的钟晚正被上下颠簸得腰臀生疼。他有些后悔没有偷点绫罗绸缎出来垫屁股,这个大叔驾牛车的方式过于狂放不羁,边走还边哼着山歌,可高兴。
“一皮茶叶啊两面黄,我要寻翁少年妹妹几借耶个那五啊六啊哈样。一要寻翁少年妹妹几借个啦糖包啦粉——咦!”
钟晚正痛苦地琢磨着大叔究竟在唱什么,忽然之间,砰的一下,马车巨震。勤勤恳恳的黄牛哞哞地惨叫,牛蹄往后狂踩,挤得牛车一顿一顿的。
大约是怕牛听不懂,大叔不再说方言,换回官话鼓励道:“不要怕,乖牛儿,往前走,这几条小狗斗不过你的!”
钟晚伸头一看,只见三条凶猛的狼犬正流着口水,虎视眈眈地盯着这驾牛车,喉咙里冒出阵阵低吼。从金州来京都的路上也总是有牲畜拦路,难不成安王说得没错,问题是出在自己身上?
还没等他想明白,黄牛就恐惧地挣扎起来,掉头想要往回冲。三条狼犬分毫不让,以快到恐怖的速度守住了退路,狞笑着朝牛车逼近。钟晚对视上圆溜溜的眼珠,莫名从里面感受到了势在必得的凶光。
这些狗,似乎是真冲着自己来的。
赶车大叔也是个勇猛的,飞快地跳下车,拿了根稻草堆里备置的木棍,试图把狗赶走,可还没等他挨到一根狗毛,守在车尾的一条狼犬倏地后腿一蹬,扑到了钟晚腿上,双爪狠狠地按住他的肩膀,顺势把人摁倒。
钟晚只看到一轮满月在眼前闪过,天旋地转之间,他的脸颊一湿,一滴一滴的哈喇子扑面落下。
一阵浓浓的悔意涌上心头,他忽然想起了雪白可爱的三黄,不禁眼泪掉下来。
混蛋,撸猫才是王道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明真相的钟小晚对世间险恶还认识得很不够呀,不过猫主子终于要开始大杀四方啦~
☆、作天作地作妖
赶车大叔不屈不挠,还想上来帮钟晚摆脱恶犬的纠缠,但另外两条狗的战斗力着实太强,一口一下把大叔的裤子啃成了一条一条的。
然而大叔不愧是一个爱岗敬业的大叔,他以坚忍不拔的毅力突破围追堵截,朝牛车上跳了过来!
“啧,凡人真麻烦。”
钟晚艰难地侧过头去避开狼犬流下的哈喇子,正巧看见赶车大叔一脸撞鬼的表情,咚的一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他的对面站着一个身材健硕的男子,正抱手高傲地看过来。钟晚估摸着这大约也是一个武林高手,如果说这些狼犬都是他放出来截人的,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说不定这人在到京都的路上就盯上了自己,只不过安王的队伍护卫森严,他才没能找到机会。
依靠脑补圆了整件事的钟晚又后悔了几分,李星垂二是二了点,武力值肯定是不错的。到底是该跟一个蛇精病朝夕共处,还是出来面对也许十分凶残的命运,这是个问题。
钟晚决定心平气和地和对方谈判,“这位大侠,能否先让你的爱犬从我身上起来,有什么事我们坐下来慢慢讲。”
对方似乎是没想到他会如此镇定,挑高了眉,挥手让狼犬起开。不过那只爱流口水的狗并未完全放松警惕,仍旧一丝不苟地靠在钟晚身边,牢牢地看管着。
钟晚见还有商量地余地,添了几分信心,问:“不知这位大侠为何要在此拦住我?”
男子维持着面无表情的高傲气场,惜字如金地道:“李星垂。”
《乡村逸事》定律之一——所有盯上我的人都是为了男主李星垂。
钟晚已无力吐槽,虚弱地抬头想再问清楚一些,却听得男子话锋一转,以一种颇为严谨的实事求是的语气,道:“不过,你本身也很美味。”
美味!怎样的美味?是我想的那个意思么?
钟晚下意识地拢了拢衣襟,感觉有点口干舌燥。仿佛是为了印证他内心的恐惧似的,一旁长相狰狞的狼犬忽然欢实地汪了一声,伸长舌头在他的侧脸上舔过一道湿滑的痕迹。
高傲男子谴责地看了它一眼,接着朝钟晚投去一个有些遗憾的目光,“好了,我们还是先说正事吧。以李星垂如今的实力,很快就能追过来,所以……”
“所以什么?”要把我带回最近的山头?或者就地□□?总不会是直接吃掉吧!
在钟晚紧张的注视下,高傲男子拿出一根缀着两三朵桂花的树枝,一本正经地道:“所以要委屈你进去躲一躲。”
“进……哪里去?”钟晚还不大能理解男子话中的意思,只以为他在用树枝指向某个方向,便东张西望地到处乱看。
男子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李星垂还真是什么都没告诉你。我说的是,到这棵树里躲一躲。”
他话音刚落,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只见他手里的树枝开始以疯狂的速度生长,啪嗒一声落在土里,慢慢舒展出树干和枝叶,在柔和的月光下,一朵朵淡黄的桂花次第绽放,压满了一树枝丫。
钟晚完全无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终于彻底呆掉。男子走上前来,拉起他的胳膊,把他带到桂树之前。钟晚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却抵不过男子压倒性的力量。后者从背后猛地将他一推,在稳住重心以前,钟晚迫不得已地直挺挺朝树干摔去。
然而预料的头破血流并未发生,他好像跌进了一个奇异的空间内,虽然能看见四周的情况,但想要往外迈步时,却被一个看不见的圆困住,怎么都走不出去。
“不必再试,你已经在树心里了。”
钟晚暴躁地挠起头发来,再也无法镇定下去。男子却还淡定自若地继续解释:“凡人是看不见你的,李星垂虽说能看见,却无法把你从里面救出来。这是犬妖族独特的妖术,非我族类,必不可解。”
所以你不是人咯?
钟晚腹诽了一句,却怎么都愉快不起来。盈满村的邻居们拜妖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不想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这个古怪的世界里,真有妖这种生物存在。
男子朝树干一步步地走过来,钟晚不住往后退,却被那股神秘的力量挡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越来越近。对方的手掌覆在了树皮上……
突然,一道蓝色的电光劈开天幕,破空而来。男子猛地抽回手,向后划了个圈,无形的防护抵挡住了直冲而下的电光。
“呵,你就不怕伤到他么,李星垂。”
一个激灵过后,钟晚猛地回过神来。这群人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李星垂,很显然,被一群非人盯上的人,也不会是正常人啊!
逻辑混乱的钟晚不住往外瞅,果不其然看到翻飞的土豪金衣袖,还有那双糅杂着愤怒和后悔的猫瞳。
钟晚心头一跳,既然这个男人自称为犬妖,那难不成李星垂他是……
“你抓他不就是为了威胁我么?若连这个都挡不住,你还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李星垂一如既往的张狂,可这回说完后,他却忽然顿了顿,朝树心里的钟晚看过来,“钟……蠢蛋,你没事吧。放心,刚才的攻击无论如何都不会打到你身上的。”
钟晚一脸蒙圈。李星垂说完话之后便别扭地偏开了视线,他握了握拳,才摆脱掉尴尬的情绪,又道:“传说中,食日的天狗是犬妖族封氏一脉的祖先,而封氏一向对兔妖和桂树操控有术。我从前对树囚之术不甚信服,不想今日亲眼得见,果真名不虚传。”
他的指尖凝起一道青蓝色的光,“若我猜得不错,你是犬妖王的长子,封宇。”
站在树前的男子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李星垂又道:“没想到实力不过如此,比李凌绝的天资还不如。”
方才还一左一右蹲着的狼犬忽然摇身一变,长成了两个虎背熊腰的大汉。
钟晚亲眼见到大变活人,不由得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疼得眼眶一湿,恨不得能直接晕过去。
偏偏李星垂还一点不顾他震惊的心情,继续作死地激怒对方:“你们和齐帆究竟在计划些什么,快点说吧。趁着你们手上还有唯一一样可以威胁我的东西在。若是等我救出蠢蛋,你们可就躲不掉妖力被废的下场了。”
封宇还没来得及表现出气愤,两只护卫的犬妖已暴怒地朝李星垂冲了过去。那一瞬,钟晚看见封宇明明开口似是想说些什么,可临到头又闭上了嘴,甚至轻轻叹了口气。
只见李星垂指尖的青蓝光芒宛如跳跃的火焰般分为两道,咻的朝两只犬妖飞射而去,霎时间电光大盛,倒霉的两条大汉像是被雷劈中一般轰隆一下倒在地上,身上还有电光流蹿,四肢不停地抖动抽搐着。
就连刚才被其中一只犬妖流了一脸哈喇子的钟晚,也不由得起了恻隐之心,因为这实在是太惨了,此情此景,简直是闻者落泪,见者心惊啊。
李星垂却一脸漠然,仿佛这种程度的惩治对他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我说过,有话快讲。”
即便一下折损了两个手下,封宇的脸上也依然带着淡淡的高傲,“他们看不清实力差距,是该受点教训。不过李星垂,你现下还不够冷静,不如先静下心来,我们再来谈合作。”
李星垂挑眉,“我还不够冷静?”
封宇弯下腰,在俯身的同时变为原形,跳进了树心里。钟晚面对着骤然逼近的狼犬,被吓得跌坐在地,抱住膝盖蜷成了一团。
“你要干什么?”李星垂脚尖一点,飞到树前,手抵上树皮,却无法用灵力突破。
封宇静静地望着他,双爪按住钟晚的衣摆,伸出一截淡粉的舌头,由下巴到眼角,在钟晚的脸上舔过一道长长的湿痕。
“封宇!你!!”李星垂一掌拍在树干上,巨大的冲力使这棵大树剧烈地摇晃起来,桂花簌簌地落了一地。那双猫瞳的瞳仁拉得更为狭长,似有某种噬人的光芒隐现其中,令人心生畏惧。更可怕的是,他的周身隐隐有肉眼可见的寒气溢出,在夜色中缓慢地弥散开来。
钟晚一个惊起,贴在圆圈的另一侧站好,痛心疾首地盯向方才舔了自己一下的狼犬。你这是想让李星垂冷静一下,还是想让他毁天灭地?
李星垂被气得手臂颤抖,拳头握紧了好一会儿才稍微冷静下来,再开口时,语气中的恐吓意味令人毛骨悚然,“封宇,你最好真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和我谈,否则我不保证能控制住我的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