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妖界龙傲天完本——by烧饼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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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宇却面色一沉,“想来你们从未去过犬妖境,不知这妖境的入口便在居延境内,正是北狄和陈军动武之地。”
李凌绝端茶的手一顿。封宇主动说出犬妖境的入口,诚意倒是比他想的要足上几分,历来猫妖狐妖一派和犬妖虎妖一派都是势同水火,没有串门一说,老几辈的妖们倒是有去过的,不过随着陈朝初建时的那场大难,他们早已纷纷陨落,有那么一两个活下来的,也在找不着影的极乐仙山住着。
若是此番能去西北妖境游览一番,倒也有趣得紧。
钟晚昨夜听完齐帆的故事,此刻对这个还未见面的人很是好奇,“听你们这么说,齐帆很不简单啊。看上去没有李星垂在皇帝跟前那么受宠,可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似的。”
他刚说完,封宇和李凌绝便同时一哼,后者更是嗤道:“谄媚世俗。”
如此评价令钟晚疑惑了一会儿,半晌又模模糊糊地明白了什么。其实他一直就觉得很奇怪,以妖兽的实力,想要在世俗把持个朝政,颠覆个王朝什么的,集一族之力应当不是难事才对。可自他穿越来开始,便听人说陈朝早已延续千年,且有妖兽护佑,至今国运昌盛。这说明妖兽们大都对世俗权势不感兴趣,像李星垂、齐帆和林元森这样的,应当是少数才对。
现在看来,说不定有的妖兽对此还感到厌恶,就如封宇和李凌绝一般。
如此,李星垂在皇亲国戚和达官显贵面前,那种随便到可以拉出去斩首一万次的态度,就不奇怪了。
不多时竹香上前替管事传话,说饭菜已布好,请各位主子去正厅用饭。等三人到饭桌前时,才发现李星垂已经回来了,正沉着脸坐在桌边,而陆子谦拿着拨浪鼓,摇晃着逗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玩。
小男孩长得玉雪可爱,两边脸颊粉嘟嘟的,亮亮的一双眼睛随着拨浪鼓的晃动滴溜溜地转。他的双瞳和李星垂尤其相似,都是深褐色的猫瞳,转动间有光华流转,极有灵气。
钟晚一下懂了,“啊,这就是你的儿子啊,三黄!”
“这不是我儿子!”李星垂盛怒之下,拿起地上摆着的一坛酒咕噜咕噜地灌了几口,一抹嘴,道:“陆子谦,我说过不要把他带进来碍眼,你非要和我作对么?”
李凌绝招呼众人坐下,问:“怎么回事?闹事的人呢?”
陆子谦苦笑,“给了钱回家了。我已让陆鸣打点一切护送他们回老家,只是这小孩儿,确实说不清楚。”
李凌绝疑惑,“陆鸣的办事能力我是清楚的,以前你们来猫妖境闯祸惹到青灵长老,他可是一力承担下来,哄得那老头心花怒放的。怎么,连个小孩他都搞不定?”
陆子谦摇头,“陆鸣已经查清楚了,这家人的确是被人收买过来闹事的,可是孩子不是他们的孩子,而是收买的人塞过去的。那人只说这孩子是星垂的骨肉,让他们尽管去要钱。这一桩事能拿两份钱,这家人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方才星垂和我一起带着月下楼的人去跟帮忙的江湖义士说和,那帮人也是被有心人挑唆过来的,对内情一概不知。”
这回钟晚的反应倒是快,“我懂了,也就是说这位小朋友究竟是哪里来的,大家都不知道?所以调解完以后,大家各回各家,你们就不得不把他领回来,因为他和李星垂长得实在是太像,若丢在街上,更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就是这么一回事。”陆子谦放下拨浪鼓,动了动酸疼的胳膊,道:“你们谁来哄哄,这孩子的爹一点都不负责任。”
李星垂怒瞪他一眼,喝道:“别乱说话。”
李凌绝轻笑,“你这爹当得还挺有自觉啊。”
小男孩却不哭也不闹,拿起陆子谦放在桌上的拨浪鼓,安静地摇晃着玩。钟晚看着他只觉说不出的可爱,他这才发现原来李星垂的缩小版比成人版要惹人疼得多。他走上前去蹲在小男孩面前,问:“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你爹娘呢?”
小男孩把拨浪鼓抱在手里,怯生生地看了钟晚一眼,又飞速低下头去,“我叫李腾扬,爹娘……都不在。”
虽然知道李星垂会生气,钟晚还是忍不住抛过去一个怀疑的眼神,“这名字……”和李家人的风格真是极为相似。
眼看李星垂手上的酒坛泛起了一层薄薄的冰霜,钟晚忙抱起李腾扬,坐到离李星垂最远的位子上,“吃饭吧,一会儿饭菜都凉了。”
这顿饭李星垂吃得是食不知味,偏生封宇和陆子谦谈得颇为融洽,钟晚尽心尽力地伺候小崽子吃饭,李凌绝还时不时去逗两下,一桌人其乐融融,衬得他这个屋主倒成了外人。
先前他和陆子谦用尽办法,也没能破除小崽子的面相伪装,想来想去只剩下一个可能——他本来就长这样。
可这怎么可能!
他李星垂连、连……都还不知道怎么做呢!
郁闷地喝了一口酒,李星垂昏昏沉沉地往桌上一倒,彻底摆脱了苦闷的思绪。劝完饭的钟晚被惊得一抬头,再看看怀里乖乖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吃饭的小孩,不由得叹起气来。这家里的小孩子是越来越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便宜儿子确实不是猫主子生的。
至于期待猫主子觉悟后兽性大发的筒子,嗯,是有的,不过还没到时候嘛。
☆、如何变得更为可靠
李腾扬在这半日之内,被从一个陌生的地方带到另一个更为陌生的地方,又惊又怕,好不容易吃饱饭稍微放松下来,立刻昏昏欲睡。钟晚把他带到西厢房,挑了间朝阳的屋子安置。李腾扬经过这半日的磋磨,也感受到钟晚大概是这群人里最无害的一个,因而对他颇为依赖。
“多大的人了,睡觉还需要人看着么?”李星垂无时无刻不跟在两人身后释放寒气,把小朋友吓得只敢紧紧抓住钟晚的衣袖,更舍不得他走了。
钟晚忍无可忍,给了李腾扬一个安慰的眼神,起身把李星垂拽了出去,“你消停一下,不要跟一个孩子置气。等他睡着了,我们再慢慢商量以后怎么办。”
或许是这个“我们”安抚到了李星垂,他没再跟进去,而是站在门外苦闷地思索。方才醉酒的劲儿还没过去,他的脑袋还有些刺痛,被风一吹,一些奇怪的想法便冒了出来。
除了刚刚揭穿三黄身份的那一刻,钟晚好像自始至终都表现得很淡然,身边忽然窜出来这么多妖兽,他也接受得很快。可偏偏李星垂却偏偏觉得心慌慌的,好像一不留神就会抓不住这个蠢蛋。方才看钟晚对李腾扬的保护,仿佛这个小孩才更是他的牵挂。
“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对……”
“老大,你能不能暂且不想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好生想想齐帆去西北的事?”李凌绝变成大黄猫跳到李星垂的肩上,在他耳边苦苦规劝。
李星垂拧眉深思,“你先帮我解决这个问题,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对?”
李凌绝算是认栽了,“星垂,你有没有想过,要如何才能变得更为可靠?”
“我本来就很可靠!”李星垂有些生气,抬手拍了下李凌绝的脑袋,手掌中溢出一丝寒气。
李凌绝一缩,“停,我不想变成冻猫。其实,对咱们妖族的任何一只妖兽来说,你也许都足够可靠,因为我们崇尚力量。但钟晚不是啊,他就是一普通人,除了武力以外,他还需要陪在身边的人足够成熟沉稳,而不是要他来照顾。我跟你说……”
李凌绝心虚地看了看四周,附耳道:“你知道你爹跟你娘是怎么把你生出来的么?”
“知道你我还需要问你?”李星垂仿佛是被这份心虚所感染,主动走远了一些,确认厢房里听不见任何声音,才急匆匆地催道:“你别卖关子,快告诉我。”
李凌绝不自在地在自家老大肩上挪了挪猫臀,道:“这个……”
钟晚好不容易把李腾扬哄睡着,又叫来一个丫鬟守着,走出房门后却没见到李星垂的人影。这可真是奇怪,明明上一刻那家伙还像个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掉。钟晚忽略掉内心奇怪的不满,抬步往正房走去,准备也去睡个午觉。
这可不是他上赶着去李星垂那儿住,而是整个李府内,只有正房还在烧银霜炭,其他地方都停了供应,毕竟春寒已过,只有像钟晚这样不耐寒的人才总是觉得冷。
他缩进被窝里,隔着帘帐看见竹香进来守在一边,便道:“你去休息吧,竹香,我这儿不用你守着。”
竹香却摇头,“李大人吩咐过,要奴婢守着公子睡觉。这屋里烧着炭干燥,公子醒了定是要喝水的。”
“你倒杯水给我放榻边,我一会儿拿便是。”钟晚一再坚持,竹香怕他真的从被窝里起来赶人,只得从了。如果这位真的着凉了,探花郎不知得发多大的脾气。
竹香留了扇窗户通风,把门关上悄悄地出去了。她看了眼正房外开得格外鲜艳的一丛迎春花,不禁感慨:“公子可真是有福之人,这处的花儿都开得比别地儿好。”
“嗯?你不说我倒还没发现。”不知何时出现在院子里的李星垂伸出手,点了点迎春花黄嫩嫩的花瓣,唇边勾起一抹诡异的笑,“今日算你运气好,我不想杀生。往后你若是安分些,我便不会辣手摧花,要再偷偷地对阿晚……”
“奴婢、奴婢不敢!”竹香吓得双膝一软跪了下去,哆哆嗦嗦地跟李星垂求饶。李星垂的眼神迷茫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摆摆手道:“我不是在说你,退下吧。”
竹香赶紧跑得远远的,跑出正院好一段才捂着胸口心悸地喘气。这探花郎俊是俊,就是那脾气太过变幻莫测,还是离远一些的好。
此时的正院前却仿佛有一阵风吹过似的,吹得迎春花花枝乱颤,李星垂笑了笑,迈步走进了屋内。钟晚还安安稳稳地睡着,李星垂便随手拿起管事在街上买来的话本看了起来。这一翻,就见一本叫做《白虎报恩》的书,讲的是一个乡野姑娘救了一只修炼成精的老虎,天天去山洞中给他送伤药。一日老虎的仇家寻上门来,为了不连累姑娘,这老虎便独自走了。十年后,老虎修成人形,回村庄里找姑娘,却发现姑娘早已嫁人生子,夫君又因意外横死,现下孤苦伶仃地过着日子。
不消说,后面的故事就是老虎如何一步步打动姑娘的芳心,两人修成正果的故事。
虽说里面对妖兽的描写大部分都是扯淡,但李星垂还是看得津津有味,并且在看完之后特意将这书放到钟晚床头,期待他下回上床前一眼就能看见,当做睡前读本,好好受受熏陶。
约莫一个时辰后,9 钟晚醒了过来,第一反应是去看看西厢房里的李腾扬小朋友怎么样了。李府里人手较少,万一看守的小丫鬟临时被叫走去做别的事,李腾扬醒过来说不定会害怕。
可他刚一坐起来,就见李星垂走过来撩起帘帐,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
“有什么事吗?”李星垂看上去有些奇怪,眼神躲躲闪闪,耳尖带着可疑的红晕,一点都不似平时我是龙傲天我怕谁的气质。
钟晚把被子重新裹到身上,催促道:“你有话快点说,我还要起来穿衣裳,怪冷的。”
李星垂恍然从思绪中回神,把钟晚放在榻边的衣服递过去,看他一件一件地往身上套,把自己裹得紧紧的。
“你这怕冷的毛病也太严重了,这回去犬妖境,正好让林氏一脉的长老给你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有没有得治。”
这么一说,钟晚也发现自己在穿到陈朝后,比在现代时还要怕冷。其实他的体质也不差,农活都能干,不至于如此畏寒。
“你的意思是,我跟你们一起去西北?”
李星垂眉头一拧,像是下一秒就要暴躁地撂狠话。不过这次他竟然忍住了,胸膛起伏一下,用一种平静到有些惊悚的语气问:“你不想去西北吗?”
钟晚抓了抓被角,不自在地道:“没不想去,我在这儿认识的人就只有你们,还能去哪儿。”经过封宇那一出,钟晚也对自己是个“香饽饽”这件事有了足够的认识。李星垂出名到这个程度,跟他扯上关系就说不清了,不待在他身边还能去哪儿?
“李腾扬真的不是你的儿子?”也不知怎的,钟晚总是对这事儿介怀,也许是李星垂给人一种不通风月之感,若他真的私生活混乱,会让人蛮失望的。
李星垂又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是真的,若那孩子真的天生就长得这么像我,也有可能是另外的猫妖生的。我们猫妖一族,长相本就都有相似之处。”
“等等……”一想到李凌绝和李星垂相似的长相,以及李腾扬的猫瞳,钟晚便有种很不妙的猜测,“你们猫妖……是不是都近亲通婚啊?”
李星垂在心里不停告诫自己,忍耐忍耐,要表现出成熟的一面,不能霸道发脾气不讲道理,要以理服人,要给傻随从安全感。
“我好像听见什么碎掉的声音。”钟晚竖起耳朵,到处乱望。
李星垂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是你的错觉吧。我们没有近亲通婚,我不是跟你说过么,我娘亲是狐妖。”
此时此刻的床底下,被冻成棱柱状的冰块正倒吊在床板下,冰渣一点一点的往下掉。
钟晚只觉寒意刺骨,忙不迭地爬下床找鞋穿。李星垂把他的腿按住,从旁边的箱柜里拿出一双里侧毛茸茸的布靴,捏住钟晚的脚腕替他套上,“你既然冷就该穿靴子,不要乱动。”
钟晚却还是不自在地扭了两下。他不习惯李星垂偶尔体贴的举动,三黄明明就是一只不懂事的白眼猫,变成人以后也该骄纵中二,眼高于顶,不好养又让人生气。
可是他这样,这样关心人,总会让钟晚产生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而这种感觉,让他本能地有所抗拒。
“好了,下来吧。”李星垂拍了拍手,站起来扶钟晚下床。钟晚没有理会他伸出来的手,径自下了床前的两级台阶,走出两步,却又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莫名其妙,便回头问:“要一起去看看小腾扬么?”
关心孩童也是成熟的一面。李星垂果断点头,跟上钟晚的脚步。李凌绝站在迎春花丛旁跟两人挥了挥手,拒绝了同去的提议,“我在这儿赏赏花,你们自便。”
等到李星垂和钟晚走掉后,李凌绝才蹲下来,一脸苦相地对着迎春花道:“小花妖,我可快被憋死了。我们家老大就是个笨蛋,说了好半天才开窍到这种程度,我看他真是没救了。”
迎春花迎风上下摆动,似乎是在点头。李凌绝摸了摸花瓣,劝诫道:“总之你不要去惹星垂,更不要惹钟晚,好不容易才有了灵元,要好生珍惜。等我们从西北回来,我从犬妖境给你顺点修炼法宝回来,助你快快得道化形。”
一阵清风拂过,迎春花欢快地摇摆起来。李凌绝颇觉有趣,站在原地看了好半天,才懒洋洋地慢慢往外走。他刚走到二门外,便有管事来报,说有人来递了帖子。
“大人说过,最近不迎客。”
管事为难地弯腰垂首,道:“李总管,这回的帖子,不是递给老爷的,是格物堂的钱编撰,邀钟公子过府一叙。”
“格物堂钱编撰?”李凌绝只觉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似乎是某个时候听李星垂提起过。
作者有话要说: 还记得大明湖畔的钱小公子么~~
☆、不是故意要等你
钱编撰此人也是近两年来京都炙手可热的人物,只不过有李星垂这个失踪的传说在,他的光芒被掩盖了两分而已。世人皆知当今圣上喜好数算,设格物堂招收人才,推演各类算法。钱恪自前年在特试中高中以后,便一直供职于格物堂,时常被圣上召进宫谈论此术。
是以在李府管事心里,这样的红人也来邀请钟公子过府一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这位到底有何等的魅力,才能让如今在圣上面前最说得上话的两人都青眼有加?
李凌绝乐得给李星垂添堵,在晚上的饭桌上说起了这事。钟晚听罢不由得一喜。钱小公子自小在丰收乡出生长大,自不会是妖兽。两人也算有师徒之谊,如今在京都能见个面说说话,来点正常人之间的交往,想想就令人激动不已。
不过,钟晚也没忘记身边还坐着李星垂这个香饽饽,兴奋之后他立刻冷静下来,问:“钱小公子没什么问题吧?”
早在钟晚抵达京都以前,李星垂便派人查过钱老爷一家,的确清白,未和齐帆有过交往。但当初钱员外想要掳走他的仇怨他可没忘,就因为这,害他都没能跟钟晚一起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