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不让崩人设完本——by苏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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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温如玉记得特清楚,所以才敢挑这天跟温爹叫板。
祁总跟之前的每年一样把钱发了,嘱咐了温爹两句,就打算走了。温如玉把目光从祁总的头顶上收回来,什么都没有,村主任也是。
眼看着祁总就要走了,她心里急,不管不顾地扑过去:“祁……总,我爹说让我出门打工,我自己害怕出远门。可是家里又离不开我爹,您能不能带我去城里?”
温如玉用眼睛盯着温爹,然后又瞟了眼她的胳膊,那儿的淤青可是正触目惊心。
温爹算得清帐,这会儿要是戳破了,那就啥都没了。一年的吃穿都是从这儿来的,没了三丫还有大丫二丫的。
温如玉就这样去了城里。车水马龙让她眼花,却不害怕,反而生出隐隐的兴奋。她浑身是伤,路上坐车的时候不免碰到,即便她再掩饰,祁总也觉出不对。撸开袖子,看见上面的伤痕,他哪里还不清楚。
于是温如玉跟着他干了。当着公司的小打杂。偶尔还会去祁总家里吃饭,祁总的老婆温柔贤惠,说话总是细声细气的。他们有一个女儿,每次见到她都笑得一脸单纯可爱。温如玉看着高兴,发自真心的疼爱她。
每次从祁总家里回来,都会下意识地在宿舍的镜子前照一照。跟刚到城里的时候一样,干瘪瘪的。
后来她才知道只有别人吃了她做的饭,别人的脑袋上才会有气泡,知道人心里想什么。她住的是单人宿舍,没地方请人吃饭。就只好把饭码在饭盒里,带给别人。这样一来,可谓是一帆风顺。
又过了几年。
她接着自修了专科学历,虽然不算什么,但好歹能让祁总看在情面上用她了。
公司年会上酒醉,祁总送温如玉回家。刚进门就被抱住了。温如玉觉得浑身酥麻,祁总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拥着她,就激动得浑身发颤。祁总在她耳后轻轻舔舐,温柔的像一股清泉。
温如玉觉得自己像块易碎的水晶一样被呵护着。
她转过头想要回应,却对上祁总的双眼。他跟他女儿的眼睛很像,明亮又深邃。她的心瞬间跌入谷底。
温如玉推开他,听见自己的声音:“祁总,您该回家了。”
祁总一愣,低声说了句抱歉。他走了出去关上门,温如玉打开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再干瘪瘪,肤色白皙,腰身细,丰满的胸口,一双细长的腿。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
第二天她辞了职,祁总愣了,就跟她第一次扑过去让他带她去城里一样,愣住了。他烦躁地吸烟:“你想好了?”
“嗯。”
她手里有了些积蓄,暂时没工作饿不死。温如玉想办法跟证劵公司的一个男人搭上线,请他吃了顿饭。然后开了个户头买股票,挣了不少。
房子有了,钱有了。回家准备把大姐二姐接过来,可她们只有苦笑:“我这么多孩子,我走了,她们咋办?三丫你有出息,以后好好过,忘了大姐二姐吧。”
温如玉缺爱,所以她找男人符合长得帅,爱她这两点就好。经历过不少男人,可是后来气泡上显示的心思,让她看着眼疼。
找到李遇的时候,她就下定决心只在一开始做饭,等确定了他的心意后就不再做了。可是最近李遇不对劲,温如玉从小就敏感,李遇掩饰的再好,她都能觉察出来。
她看着对面自以为占住理得李遇,他见温如玉不说话了,语气和缓道:“别闹了,除了我,谁还能对你这么好?”
“我没做过。”温如玉承了祁总不少恩惠,也动过心思,可刚要出格她就辞职了。所以她心里没愧,要不然她现在也不会面对这个傻叉。
她指着卧室:“滚吧,把你行李收拾收拾。”,说完她就背对着李遇,看着他太恶心了。
听见走动的声音,大概是去收拾东西了,她突然肚子一痛,低头看到了腹部的刀尖。
卧槽,她当时瞎了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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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州三月,烟雨中都泛着媚意。青石路上,一顶大红轿子被轿夫抬得稳稳当当。小麦色的臂膀隆起结实的肌肉,汗津津的。
路边卖吃食的一早儿就开始准备了,那口大锅里咕嘟咕嘟熬着大骨汤,王大娘往粗瓷碗里盛着汤,望一眼远远就看见的红色大轿子。
正扶着碗小口喝汤的刘秀才,跟着王大娘看过去,咂摸了几口汤的味道,摇着头吹气:“到底是不一样啊,虞家在朝为官,他家大儿子那般资质都能娶上温家小姐。”
正说着接亲队就走到了前面那段路,一股脂粉香直入心肺,正喝着汤的客人撂下碗,伸长脖子朝那层红色薄纱里面瞅。忽然一只嫩白的手挑起纱幔,又把那似藕一般白的胳膊露了出来。
只见那女子一手半掀开盖头,即便隔着有些远,也能感受到艳若桃李的风姿。眉眼间波光流转,越过轻巧的屋檐,看着像画里的天,接着小贩的叫卖声让她的目光停留在早点摊。
胭脂点唇,贝齿轻咬。女子堪堪低头,似是有说不完的苦愁。书生看得眼都直了,心道这等妙人儿那温老爷竟舍得嫁给虞家。正惋惜着,忽见那美人儿竟咬牙切齿,一脸凶恶。一把扯了盖头,扔在轿中。纱幔也放了下来,被风吹了几下,归于平静。
这…他眼睛出毛病了?扭头看看其他吃早饭的人,也是一脸茫然。原来是这位小姐的脑子有问题啊,配了虞家公子也不算吃亏。只是可惜了那张脸。
旁人怎么想,温如玉自然是不知道。她现在就是一个大写的懵逼加卧槽。
被人捅了一刀世界就变样儿了。要不是天这么蓝,就是把她购物车全清了,她也是不会信的。
温如玉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临死的人碰到了穿越,相当于天上掉了馅儿饼。可她心里还憋着火,占理得事儿都没讨着好,还被人捅了。
可怜她没来往的家人,连朋友都各自在忙,就她一个闲人。估计等她被毁尸灭迹了才会有人意识到她失踪了。那个时候,姓李的怕是早卖了房子,卷着她的钱跑了。
想到这儿温如玉就恨得咬牙切齿。这又碰见了她人生中第二大玄幻之事。一时缓不过来,也是正常。
温如玉扯着喜服宽大的袖子,看了看轿内。红绸吊顶,纱幔为帘。一对对儿戏水鸳鸯用金线绣在红布上。她摸了摸发饰,簪花雕刻的细腻又精致,冲着压在脖子上的分量,应该是挺值钱的。
原主是个富贵人家,肯定没跑了。只是不知道要嫁给的是个什么人。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震耳欲聋,越来越近。轿子停下,听见有人吆喝:“新娘子出轿门!”
温如玉连忙将丢在一边的红盖头重新盖在头上。双脚却不知道这会儿该不该出去,生怕礼数出了差错。一只13 细嫩的手掀开轿帘,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请新娘下轿。”轿外的声音让温如玉安了心。扶着那只手起身,走到了外面。她直挺着腰板,故意小步小步的往前蹭。手突然被掐了一下,一点儿没留情。
温如玉下意识就想反手抡一个巴掌,强忍着作罢。约莫着是嫌弃她走得慢,加快了速度。又被掐了一下,更狠。
她抓住那只扶她的手,五个手指掐进皮肉。那人也没敢吭声,想反过来掐温如玉,奈何她的手被抓住了。只好老实了许多,没敢再找事儿。
温如玉没等到拜堂,直接就送入了洞房。门一关,丫鬟婆子喜娘一大堆全走了。就留她自己傻愣愣地靠着门。
这是成亲么,婆家给她来下马威也不该不顾礼数的,除非人的脑子不够数。再次把盖头拽下,
屋里窗户上挂着红绸,太阳照进来,将红色晕染的无处不在。桌布是绣着合欢花的上等布。两柄雕着连尾鱼的红烛还未点燃。该有的酒壶糕点,一并放在桌上。
温如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她摇摇脑袋,首饰真是一点儿没掺假,刚这么会儿她就觉得累。掀开遮住卧房的幔帘,走进卧室。
她是真的懵了。入眼是大片的白,桌布都是白色。家具不似外面刷了一层红漆,都是沉闷的黑色。桌上只有一只茶壶,三个小茶杯。只有床幔是淡淡的翠竹色。
温如玉扭头看看背后的大红幔帘,再看看身处的地方。身上突然发冷,毛毛的。
等等,床幔是放下来的。
也就是说……她脚步轻轻地走近,一点点掀开床幔。
一只手,修长又消瘦。白色的袖子卷起露出胳膊,压在淡蓝色的锦被上。温如玉手顿了顿,一把掀开。
正对上那人的眼睛。平淡无波,泛着冷意和疏离。
她终于知道是哪儿不对劲儿了!成亲的时候,负责吆喝的人一声都没提新郎,就像是新娘自己的独角戏。
☆、第43章 女魔头X正经人(九)
院内置着红木摇椅,绿得发亮的树叶把日头挡住,矮叉上挂着笼子,红嘴鹦哥扒在镀了金的杆上来回跳。
温如玉在椅子上假寐。近来天气热,在院子不远处挖了一方池塘,开着粉绿的荷花,风拂过带着一股清凉。偏她身子爱热,总觉得黏腻。藕荷色的纱裙穿着,领子被扯开,露出一大片的雪白。
美得像幅画似的。虞子墨向来没有带下人进内院的习惯,他走到她身边把她抱起来,自己坐在躺椅上,让她软软地趴在他身上。
温如玉仍闭着眼,嗔道:“天热死了,你把我放下来。”
虞子墨没理她,把她散开的领口拢好,然后用手轻打了下屁.股:“你老实点儿,回头染了风寒又要灌汤药下去。”
温如玉最近被伺候舒服的快要上天了,虞子墨就没逆过她的意。虽是知道为了她好,可脾气被养娇的她哪管这些。狠狠地咬上他的脖子,在唇齿之间研磨:“你怕我喝药影响肚子里的,就这么让我热着,没良心。”
他被她咬得倒吸凉气,听到这话他的手在她腰上抚摸:“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什么时候改去属猪了?没心没肺。我心疼你生病难受,你倒偏偏要歪曲我的意思。”
一听这话,温如玉松开他的脖子,那块肉被咬的发红,沾了些许亮晶晶的唾液。她支起上身,压在他身上,眼中波光潋滟,勾转起来媚意尽显:“你看我这身段儿,像属猪的吗?”
他听得直笑,又是一巴掌轻拍在她的屁股上:“身段儿不像,心像。”
她听着不乐意了,皱着眉就要起身回屋。虞子墨搂着她轻声哄着:“那屋里面虽有冰降暑,可对你身子不利。这院子内都是凉风,还带着荷花香,你把心静下来一会儿就凉快了。”
温如玉揪着他的耳朵,不依不饶:“那你说谁像猪谁像猪?”
虞子墨哪能不知道她想听什么,可偏偏把她的脑袋捂在胸口不让她动弹:“你别闹腾,要不然又是一身汗。”
温如玉要搁以前肯定是安安生生的趴着,可这会儿不一样了,早就娇气的不得了,硬是挣扎着要起来。虞子墨被她弄得不耐,松开了捂着她脑袋的手,温如玉立马就趴在他脸上,他顺势一搂,堵住了她要发问的嘴。
半晌,温如玉老实地趴在虞子墨的身上,脸色绯红,小声喘着气。
她怀的是头一胎,虞子墨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担心她有个闪失。稳婆也早早的请好了,他一连三天去见稳婆,都没敢把心里想问的问出来。稳婆心思通透,琢磨着东家是不是想问房内之事。她委婉的开了个头,就被打断了。
虞子墨脸上说不出是什么神情,吞吞吐吐地问道:“她——生产不会有危险吧?”
稳婆恍然大悟,臊了个红脸:“夫人身子弱一些,只要多吃些好的,再注意着多走走,那样生产的时候不受罪。至于其他的,老妇定当尽心尽力。”
生孩子就像在鬼门关走一圈,生死由命,这她哪里保证得了。
一句话更是让虞子墨心里不安。每天看着温如玉进食,再扶着她绕着院子走一圈。每当温如玉想偷懒,就看见他一脸凝重,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一连数月到了晚春。
产房内一盆盆冒着热气的水端进去,变成了血水端出。丫鬟婆子进进出出,屋檐上的灯笼晃得虞子墨眼晕,屋内的压抑的喊声,让他有些站不住脚。
温如玉紧咬着腮帮子,巨大的痛楚让她忍不住发出一两声痛呼。稳婆固定住温如玉变得没力气的双腿,支使着丫鬟往她嘴里放上参片。
温如玉嘴里涩涩的,两三个丫鬟围着她,闷得喘不过气,心里烦躁不已,身上盖着被子她身上扯了半截。
稳婆在耳边喊:“夫人用力,这头一胎都这样,别怕。”
温如玉浑身难受,却也按着她说的使劲儿。胸口又盖上了被子,像被石头压着。
稳婆见她不耐烦,忙说:“生产着了凉,以后有的是罪受。这会儿先忍忍,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温如玉喘着气问:“什么时辰了?”
送热水的流翠进来,在温如玉轻声说话的时候,正准备将装着血水的盆子端走。听见问时辰,她停下脚步:“回夫人,已经是卯时了。”
卯时。
温如玉心下一动:“子墨,他可还在外面?“
流翠说:“从夫人进了产房,老爷就一直在外面守着。”
这个蠢人。
温如玉能想象到虞子墨此刻的状态。他此时应该站在门前,一动不动,想动又不知该迈哪只脚。看着一盆盆血水,脸色苍白。
她攥住被子,咬牙用力,嗓子发出沉闷的哼声。
窗外已经大亮。
嘴里的参片换了几次,温如玉只觉得满口苦涩。她的手无力攥住被子,浑身酸软,眼前晕晕乎乎,身边的吵闹她快要听不见了。
稳婆赶紧让丫鬟掐住温如玉的人中,她用双手搓红温如玉的脚。嘴里慌张地道:“赶快告诉老爷,夫人晕过去了,情况不妙啊!”
虞子墨看见丫鬟的嘴一张一合,懵了。盯着门,脸色惨白地朝屋内扑去,脚下绊了个啷当。
一进屋就是血腥味。
“如玉。”他声音颤抖。
温如玉没回答他。
稳婆使劲儿搓着脚,温如玉有了蜷缩脚趾头的反应,眼紧紧闭着。听见门响的声音大,稳婆扭头看,虞子墨踏进了产房。
她没多嘴说不能进产房,自己一外人哪能管得了东家,况且此刻人命关天:“老爷,夫人晕过去了,若再不清醒,怕是凶险啊!”
虞子墨撩开纱幔,瞬间落下泪来。
温如玉脸上毫无血色,人中上的指甲印又深又红,几缕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身上捂着厚被子,双腿被固定弯曲。
他轻轻拿起她的手,按着泛白的指甲:“如玉。”
“……”
“如玉!”
“……”
回应他的是温如玉愈加惨白的脸色,他如鲠在喉,张着嘴唤不出声。握着温如玉的手收紧,脑子混沌。眼前仿佛看到了温如玉一脸嫌弃地用手戳他的额头,脆生生地骂他笨,禁不住事儿。
他张嘴,画面却倏然一变,温如玉躺在床上,一句话也没同他说。
“老爷您若是想让小少爷平安,夫人怕是要不好了。”稳婆见情形实在是不好,狠了狠心道。
听到这话,虞子墨暗沉的眸子燃起几簇亮光。稳婆准备继续说,就听他道:“我要她,孩子你尽力就是。”
稳婆听见这话一惊,看了虞子墨一眼,见他的脸色比起温如玉来也好不到哪去。她心里摇头,弃孩子保大人真是稀罕。
流翠在稳婆说温如玉危险的时候,就守到了床边。被单子被她绞成了麻花,听见虞子墨的话,她心里松了口气,激动地看着温如玉。身边的稳婆还在发愣,她心下气急。
“你愣什么神儿呢?我家夫人要是因为你耽误了,看你担不担待得起?”因为慌乱而不自觉拔高的声调吓了稳婆一跳。
稳婆连忙仔细接生。
虞子墨看着稳婆的动作,握着温如玉的手有些发抖。他低头看看她,心里的恐惧却少了一些。
只要她在就好。
孩子是他跟如玉所期盼的,要割舍掉怎么可能不心疼,可若是没了她……他只要想一想,铺天盖地涌来的恐惧就要将他吞噬。
孩子,爹对不住你了。
稳婆折腾了半天见温如玉还是没动静,不敢再拖延,就要下手的时候,听见了一声痛呼。
温如玉突然睁开眼,下身的痛楚瞬间回归。她面容疼得扭曲,手使劲儿握着虞子墨的手大声喊着。
虞子墨的心跳得极快,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脑子里血管一跳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