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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不让崩人设完本——by苏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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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娘气得要死,只好来回躲避,手臂还是不小心被划了一刀。她咬牙忍痛,找了个间隙将手里的食盒打开,拿起烫手的混沌碗,连汤带碗用力向歹人丢过去。歹人正脸被泼,烫的连声喊痛,拿刀的手却丝毫不软。
薛娘把食盒都抡过去了,啥用没有。
歹人似是摸清了她的底子,知晓她在做困兽之斗,也不慌着杀她。追上薛娘两手用力按在她肩膀上,双腿也被制住,令她动弹不得。
脸上疼得他倒吸凉气,气急败坏地道:“真是最毒妇人心!”
说完一手掐住薛娘的脖颈,顿时薛娘脸上充血,直翻白眼,连连作呕。她难受到了极点,心里痛骂系统。就算任务眼看着要失败了,看在往日交情上,也给她找个好点儿的死法啊。
没良心的。
歹人这会儿却神情惊愕,忽的脸色恐惧到苍白。整个人发着抖,嘴里哇哇大叫着松开了手。撒腿就跑,似是后面有东西在追他,没跑几步忽然倒在地上。
薛娘坐在地上大口吸气。
过了会儿她走近看,那人的脸被烫的通红,起了多个大泡,脸上恐惧的表情显得格外狰狞。能不怕么,系统刚才开了幻觉,让他看见百鬼夜游的画面。这会儿估计是被吓晕了。
薛娘吞咽口水感到喉咙火辣辣的,再加上手臂上的刀伤,让薛娘窝气的很。拿起刀就想扎下去,却又硬忍住了,还是将那人拽起来制住,一同回到丁府。
俩人摇摇晃晃地走到大门前,门房操着心给薛娘留门,刚敲了两下门就打开了。薛娘把人交给他,让他看好别让人跑掉。门房见薛娘衣袖上全是血,脖子上的指痕淤青触目惊心,另一人脸上又起着泡,心里惊异不已。听她这么说,只好连连点头。
他又禀了管事儿的,张罗着把府里的大夫请到薛娘屋里,薛娘的衣袖被剪开,伤口不浅,刀口两边的肉微翻,鲜红的血往外冒。
丁大户和丁陈氏到的时候,大夫上好了药,正准备给她包扎。丁大户夫妇见到伤口都是一惊,伤口上覆盖着白色药粉,还有血往外流,被剪下的衣袖丢在地上,上面都是鲜红的血。
“这是怎么了!怎得出去一趟,受了这么大的罪!”
薛娘求着系统给她开了免去痛觉的技能,这会儿也不觉得疼,就是揪心以后留伤疤。她让丁大户两口子坐下,慢慢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丁大户大骇,他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竟要一再至他儿于死地!他脸色发白地道:“是我给薛娘添麻烦了,让你受这等苦处,我真是该死。”
又询问身后站着的管家:“那人可绑好了?我待会儿亲自去审,看看到底是谁!”
管家连连点头,他早已让人捆好了关到柴房里,还派了一个会拳脚的小厮寸步不离守着。又挨个儿倒了茶,站到一边儿。
说着话,薛娘的伤口包扎好了,又给了她一瓶药膏,用来治脖子上的淤青。大夫嘱咐她不要沾水,眼下天气热伤口容易恶化,千万马虎不得。见薛娘应下,他不禁感叹:“薛娘到底是奇人,刀口虽未伤到筋骨,可也着实不浅,你神色却这般自在,若是普通人早就疼得受不住了。”
薛娘淡淡一笑,没作声。
丁陈氏盯着薛娘的伤口,暗自琢磨。忽然跟丁大户对视,吐出一句话:“今儿薛娘出门就府上的人知道。”
初次入住丁府,就有鬼来害薛娘,今晚上又指使了人。此人一定对府中事物清楚得很,不然时间哪里会掐算的这么准?想到此,丁陈氏脸色沉了下来。
丁大户也明白了,神色一凛,当即告辞。让管家提灯笼照明,往柴房去。丁陈氏等他走了才起身,跟着去了柴房。
房里只剩下薛娘和大夫,还有几个伺候的丫鬟。大夫见状,把需要注意的说了一遍,然后就走了。丫鬟兑好热水,毛巾都准备好,伺候薛娘洗漱。
也不知是什么香露,滴在水里花香四溢。刚擦罢脸,就听有人敲门。
丫鬟忙替薛娘整理衣服,一边问:“谁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门那边的声音虚弱得很,还喘着气:“薛娘,是我。”
丁文渊知道薛娘晚上出府去了,特意等她回来,哪想到竟然得到薛娘被刺伤的消息。小厮在一边传话说有大夫照看,并无大碍。任凭说的天花乱坠,他仍是放心不下。终于等到丁大户两口子走了,他不顾劝阻被搀扶着走过来。
丫鬟一听是丁文渊的声音,立刻去开门了,薛娘只有招待的份儿。丁文渊脸色发白,额头上冒着一层细汗,止不住的喘气。没敢让他坐凳子,屋里美人屏风后有一张贵妃榻,让他倚在上面舒服些。
等他缓过来,薛娘给他倒了杯茶顺顺气。丁文渊苦笑,自己这身子虽是好了不少,却也是不中用。薛娘没理会他的心思,搬了杌凳在他旁边坐下。丫鬟出去守着,门窗大开,既能避嫌又能方便说话,像是为了她好。
这蚊子怕是全来她房里了,今儿晚上甭想睡觉。
丁文渊从进来眼睛就没离开过薛娘身上的伤。他问:“你后悔吗?”
这话问得怪异,薛娘一愣才反应过来,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第64章 被骗女X顶包男(五)
鱼锦在死之前端了碗解暑汤,以二姨娘的名头去送给丁大户。偏巧那日晌午日头正烈,她以薄纱为衣,衬得娇艳可人。丁大户在书房浑身细汗,十分烦躁地翻着账本。只让她进屋放下汤,走了便是。
鱼锦却原地不动,眉头微皱,贝齿轻咬朱唇,眼薛娘找出一瓦罐白面,应是柳如夕存着没舍得吃。面看上去很干净,也没生虫。她盛出来一些放到大碗里,用凉水搅成面糊。土豆削皮切成条,撮进面糊拌匀。柜子里有一整罐猪油,是今年过年村里杀猪,有人家吃不了这么多,拿到集市上卖,换几个铜板花花。柳如夕趁着这个时候,买了一些。
仍是季邱生火,他这几天烧火烧出了经验,火势可大可小。薛娘在锅底抹了一层油,盛了一勺面糊倒进去,再用锅铲摊开。
火有双灶,她让季邱拿一些大米出去淘干净,趁着一个饼烙好的时候,坐上一口大锅。季邱端着盆进来,她接过来倒进锅里。
季邱看她来回忙活,总忍不住想上前问问她,你不打算过日子了,这么败家。又把头扭向别处,深吸一口气,眼不见心不烦。
薛娘还真是不打算过了,一次感冒让她领悟了人生。有好吃的就赶紧吃,病了吃啥都不香。再者,季邱的好感度升了百分之十,这么下去,刷到六十不是什么难事儿。可还有人生赢家这个坎儿得过,她要想法子谋个出路,不能总混日子。
针黹活儿,柳如夕做的顺手。若换了她来,定是要绣的歪七扭八。好在她看见厨房里有淀粉,这东西贱得很,集市上一个铜板能买上一大袋。各家各户都用来勾芡做汤,夏日炎热,用它做一碗凉粉,吃下去爽口得很。
这里也有人做好了去卖,里面只放些醋和盐,吃着寡淡,没多少人喜欢。薛娘想在调味儿下功夫,也不敢保证合这里人的口味。眼看冬天也不远了,这又是凉食,她心里是真没底。
可若再这么下去,指着柳如夕存的钱,怕是冬天都熬不过去。
总要冒冒险才是。
又炒了几个菜,猪油放得多,弥补了点儿没肉吃的空虚25 。季邱做饭时揪着心,吃起来狼吞虎咽,一点儿不含糊。
几盘菜和米饭全都见了底,薛娘怕他吃撑,连忙收了碗筷,再让他去院子里站着消消食。碗筷都洗洗干净了,薛娘着手做凉粉。
把淀粉搅成白色的水,然后往开水锅里一倒。顿时变成透明的糊。来回翻搅以免糊锅,觉得差不多了,盛出锅在一边儿放凉。
她把辣椒切碎放入小碗,又撒进去盐和醋,香油这东西太金贵,家里没有,也就省了。晚上就拿这个当饭吃,季邱吃了两碗还想再去盛,被薛娘说了几句。她一眼没照顾到,他就吃了这么多。凉粉撑肚,两碗下去当时不觉得,过后怕是夜里都睡不安生。
季邱这回没拧着来,小声说了句:“不吃就不吃。”把碗送到厨房,舀了凉水洗干净。
入夜,果不其然他在桌子上来回翻腾。薛娘乏着身子爬起来点亮煤油灯,拨了拨火苗,下炕去看看严不严重。
季邱在桌上来回换姿势,躺着也不是,趴着更难受,两手揉着肚子。眉毛皱着,脸都憋红了,眼里湿润润的。
薛娘轻拍了他一下:“让你贪吃,难不难受?”
许是难受得紧了,季邱只是苦着小脸儿没说话,还把脑袋朝薛娘怀里拱了拱。薛娘叹气,伸手给他揉揉肚子。
她问系统能不能给他治治。
系统这回淡定说道:“你感冒我都不管,他就是个吃撑了难受,你还指望我给他治?”
薛娘心定了,甭管系统给不给治,她现在知道季邱没大事儿,等着胃自然消化了就好。外面风刮得作响,她去把窗子关紧,没看见季邱想拉她衣摆,他眼神一暗,两手捂着肚子发呆,又见薛娘回来了,不自觉笑出来。
薛娘点着他的头:“还笑,哪有你这样吃东西的,撑坏了怎么办?”
季邱轻声道:“我不知道吃撑了这么不舒服,总感觉没吃饱,怕饿得难受。”
薛娘一怔,轻拍他的身子:“闭上眼,一会儿就不难受了。”
季邱乖乖点头,嗯了一声。
薛娘靠在桌边,一手托着下巴,一手轻轻给他揉肚子。过了半晌,季邱呼吸均匀起来,眉头还紧皱着。她伸手轻轻抹平,看着顺眼许多。八岁的孩子,这时候才没了愁苦。
说来柳如夕也才十八岁,竟也经历了这么多。她直起身子,回炕上躺着。过了半天,眼睛睁开,全然没有睡意。薛娘看着外面漆黑,一时有些恍惚,分不清身处何地。
系统突兀地说道:“你这么伤感干啥?”
薛娘道:“夜晚就是拿来伤感的。”它一个系统不用睡觉,哪里知道失眠的痛苦。
系统:“哦,随意。”
凉粉的生意,开始无人光顾,都嫌天凉伤身子。薛娘认为纯粹胡扯,她当年大冬天吃仨冰激凌都没事儿。那几天,薛娘跟季邱都是以凉粉当饭吃的。
后来薛娘琢磨了个法子,先免费尝尝,反正这东西也费不了多少本钱。这办法还真是奏效了,有那过路的见是免费的东西,尝了一口觉得味儿不错,就买了两碗儿回去。
主要还是那些干体力活儿的,累了一天,啃杂粮窝头喝凉水实在是没胃口。闻见薛娘这儿的凉粉,鲜辣开胃的很,一问价钱也很便宜,买了几碗当饭吃,这东西顶饱,一下午不觉得饿。
这么一来,买卖总算进了正轨。看着利薄,但架不住没本钱,就那一袋子淀粉还没用到一半,况且买的人也多。虽是有那机灵的,尝了尝知道怎么放料,回家自己琢磨也出来卖,但买过的人都有一个惯性,常来薛娘这儿买着吃,就懒得换地方。
反正总是没薛娘的生意红火。
挣了点儿钱,就要想想怎么花了。家里的棉被得重新弹一弹,要过冬了,总觉得不暖和。还有季邱身上的衣服,该给他扯块料子,做件棉衣。还得做上两件儿替换着。
家里的粮食也得买,还要留出一部分每天买菜的钱。这就是没有种地的坏处,旁人哪里用买这些。粗略算了算,若都置办下来,这钱还不够花。
她先拿钱去置办了两身衣裳,选了块豆绿色和墨蓝色的料子,小孩子穿上显得皮肤白。薛娘不会做衣裳,只好让裁缝铺给季邱量身子,又是一笔开销。
季邱还跟她闹别扭,说干啥非得去裁缝铺,她不是会做针黹活儿么。薛娘被他问到点儿上,心虚地发脾气道:“我天天这么累,还要让我抽出时间给你做衣服?”
季邱被她这么一说,沉默地低下头。薛娘以为把他唬住了,却没想到他又开口说不要了,太浪费钱,身上这衣服就挺好。
薛娘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单薄的很。到了冬天穿这身儿非冻死不可,知道他倔,索性直接扯着他往裁缝铺走。
季邱死活不肯,拖着身子往另一边儿走。薛娘火气上来了,一松手,他摔在地上。院子里是土地,他用手撑了一下,也没多疼,却咬着牙红了眼眶:“说了不去就是不去,来你家不干重活儿就算了,天天吃你的,还要让你给我做两身冬衣,凭啥呀。你都没给自己做。”
薛娘听了一愣,他这心疼人的方式也太傲娇了。
她过去伸手把他扶起来,他扭过头不看她,薛娘无奈道:“谁说你啥都不做了,柴火不都是你上林子里砍的?还要每天陪着我去卖凉粉,你还嫌不够?”
季邱回过头一瞪眼:“那算什么?别人家的小娃子都比我干得多。”
薛娘道:“行了行了,甭说了。快起来做衣服去,这衣服再穿几天非得病了不可。”
季邱:“不去!”
薛娘心里叹气,也好想有个人给她买买买,然后再义正言辞的作到底。她想了想:“成吧,我也做一套。你的料子已经买好了,不做也是浪费。快起来,上镇子去。”
粮食不着急存,还够吃。拿这些钱置办了衣服,再挣些钱把粮食买了也行。季邱终于松口了,跟着一起量好了尺寸。裁缝铺发了木牌给薛娘,让过三天再来拿衣服。
这三天薛娘又回到刚开始时,钱匣子空空的。不过穿上新棉衣的时候,还是觉得值了,浑身上下暖暖和和。她选的是银灰色的布料,觉得太冷清,让裁缝做了红色的绲边,这样看上去雅致多了。
季邱穿着一身墨蓝色的,因为这颜色耐脏,没舍得穿那件豆绿。果然衬得他脸蛋白嫩许多,这段日子吃得也饱饱的,脸颊上透出些红气。看上去招人疼得很。
薛娘把他原来的那件衣服,和剪了的衣服全扔了。季邱还不同意,硬是说等到天暖和了,洗洗还能穿。薛娘指着衣服上的窟窿给他看,大约有六七个,光是这样补补倒也能穿,可这料子都磨薄了,估计一下水搓揉几下就全破了。
季邱也知道是这么回事儿,可就是舍不得。
薛娘去扔衣服的时候,他还拽着她的衣角不松手。气得薛娘一只手推开他,一只手连忙把衣服抛出去。季邱回到薛娘身边,看着那衣服一脸可惜。
薛娘见他没再去捡,松了口气。神欲语还休。丁大户一看,笑了,唤她把汤端过来。待她走到跟前儿,仔细打量了一番。随即端起碗正要入口,就听凳子上趴着的小哈巴狗叫了一声,冲过来把碗撞倒,舔了舔洒在地上的汤。
那狗尝了几口,顿时舌头长出,焦躁地来回跑,嘴里呜呜乱叫。
丁大户眼里的笑意凝成冰霜。
当着二姨娘的面儿,把鱼锦杖责一百,活活打死。
二姨娘哭断了肠,直呼冤枉。她哪里知道鱼锦吃了豹子胆,竟去使这不入眼的龌龊手段。见丁大户无动于衷,便狠了心拿头撞柱子,还好被小厮拉住了。
丁大户面容松动,当夜留宿。
过后,在外人眼里二姨娘的日子尤为滋润。丁陈氏也是这么想的,一日终于忍不住与丁大户争执起来:“儿子还在外面的庄子上,无人伺候照顾。你倒又怜惜起佳人来了。事儿到了梗节上,你犯什么糊涂!丁家就文渊一条血脉,若是没护好他,等你我去了,哪里有脸见爹娘!”
一番话说得丁大户愠怒,羞恼地说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我岂是不知轻重的人。”
丁陈氏冷笑一声便不再多说。
丁大户被说得脸色难看,气得直喘粗气。当夜二姨娘又派丫鬟来请,说是身上不痛快,他说就不过去了,让她好好歇着。
谁知丫鬟又来请了第二遍,丁大户犹豫了一番,就跟着过去了。
二姨娘抹了玫瑰香膏,屋内只点着六盏灯,纱幔飘飘,好生有情调。她娇笑着去解丁大户的衣扣,却被挡了回来。
丁大户伸手快速把衣衫尽除,衣袍一挥,便躺在了柔软的枕头上。
温香软玉,恩爱欢好。
夜半,二人躺在床上,呼吸均匀绵长。忽见二姨娘睁开眼,悄然坐起来。黑暗中凝视着丁大户,脸上神情复杂,最后变成了迷茫。
过了会儿,她拔下头上的银簪。慢慢地凑近丁大户的脖颈,只差一用力,可此时她的手却不听话地哆嗦起来。
越抖越厉害,终于受不住地将簪子移开,背对着丁大户轻轻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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