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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不让崩人设完本——by苏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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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文渊越说越激动,胸口憋闷又咳嗽起来,连忙用了随身帕子捂住口鼻。薛娘听闻他这般贬低自己,又不知如何作答。
待丁文渊咳嗽平息,薛娘这才慢慢开口道:“你也无须多心,我揭了招贴前来医治,缘分便起。之后一切都是命里带的,既是积德行善,纵是有再多磨难也都是善缘。你说无礼于我,且问你一句,你可真像当日说的那般是无心的?”
丁文渊仿佛得了昭雪的机会,颇为诚恳,急切地说明并无那龌龊心思。薛娘见他坦诚的很,沉吟一番,也就谅解了他。
又说起来:“我今儿上街到处都热闹得很,卖的吃食虽比不上府里的精致,却也十分可口,别有一番风味。我那日实在是气急了,这些天也冷着你。后来想想你也应是无心之举,原想着给你带两碗混沌来,让你尝个鲜,关系缓和一番。却路上遇见了这人,全都洒了。”
丁文渊听见眼睛都亮了,知晓薛娘原先已不生气了,心里还念着他,哪里能不高兴,又听那两碗特意给他带的混沌都洒了,心下实觉可惜,更恨了几分那歹人。
他赔着小心,好似无意地说待身子好了,一同去摊子吃。薛娘漫不经心,只说以后再说罢,没给一个准信儿。
丁文渊眼神黯淡下来,薛娘身上的伤他始终揪着心,想仔细询问一番。薛娘却只道无大碍,伤口上了药过些日子便好,脖子上的淤青待睡觉前擦了药就可。其余话一概不多说。
丁文渊只得长叹气,实在放心不下,一遍遍嘱咐薛娘若有任何不适,记得吩咐丫鬟婆子去请大夫来,那大夫就住在府里方便得很,千万不要嫌麻烦。
薛娘一一应下来。
丁文渊看着薛娘满身伤,心中火气一波比一波盛,努力压了下来,勉强露着笑脸与薛娘说话。吃了几个果子,喝了几盏茶,不好耽误薛娘歇息,丁文渊告辞。
看着几个小厮搀着丁文渊走了,薛娘遣了丫鬟出去,自行更衣躺在床上睡了。
这里无事,柴房却闹翻了天。
歹人被油浸过的绳子捆的结结实实,双眼紧闭昏死在地上。丁大户冷笑着命人端一盆凉水,冲着脑门浇下去。他被凉水激得瞬间清醒,两眼微凸。那水只浇了一半,仍在不停地往下泼。只觉口鼻不通气,喉咙不住地咽水,如溺水之人一般。
反复几次,便没了力气挣扎,只剩脑袋本能的来回闪躲。丁大户这才让人住了手。歹人如同缺水的鱼,又不住地咳嗽起来。过了一阵静下来,惊恐地看着围了一圈的人,嘴里不住地念叨有鬼。
丁大户倒是笑了,抬腿冲他心口上踹了一脚:“可不是有鬼吗,都是你主子折腾来的你怕什么?也真是没用,挑的都什么人。敢杀人,不敢见鬼。”
歹人受了这一脚,也缓过神来。知晓眼下是被人给制住了,却闹不清面前这人是谁,只当是薛娘的家人。又见靠着墙根摆着鞭子、和烧红的烙铁。只觉得后脖颈子发凉。
丁大户见他不出声了,命小厮拿过来鞭子,手朝地上一挥,噼啪作响。那人眼睛来回转,想着该如何是好。他这儿一犹豫,丁大户的鞭子已经抽上了皮肉,顿时皮开肉绽。
鞭子先前是沾着盐水的,如今这伤口不光是疼,还像是密密麻麻的小针扎在里面。他什么也顾不得了,打着滚就想去抱丁大户的脚。丁大户哪有好脸儿给他,又是一脚踹的他半死不活。
歹人痛哭流涕,不住地讨饶。
这时丁陈氏命贴身的丫鬟婆子在柴房外面候着,她自个儿进来。丁大户一早就听见动静,他正气恼着当即就斥道:“你来做什么,哪是你妇道人家该看的!”
丁陈氏这些年的心境跟往年遇着事儿就上吊大有不同,一句训责哪会放在心上,看见歹人趴在地上,浑身都是鞭痕,衣服被抽打的破烂不堪。又听他嘴里不住地求饶。丁陈氏明了眼下什么情况,劝丁大户按捺住火气,让他招了是何人指使后再作打算。
丁大户强忍住怒气,这才命他把事儿交代清楚。
此人姓吴,家里尚有一位老母,算上他兄弟姊妹一共六个,他排最小,都喊他吴老六。除了他,家中兄弟姊妹都已成亲。吴老六从小被父母溺爱惯了,少时好吃懒做,偷奸耍滑。如今更是不务正业,搜刮了亲朋好友的钱财,每日都要在赌坊输个干净。
时日久了,哪一家受得了他。就专门让小娃子在村头远远看着,一旦见着他马上报信。吴老六一连来往好几家,都是大门紧闭。
他张狂惯了,受不得这个,却也没法子,只得灰溜溜走了。刚走到拐角,就听院内小孩子嘲笑声,顿时火气上头。点燃了堆在一边的稻谷壳,那日风也大,助了火势,将人家的房子烧了个七七八八。
进了监狱,刚要挨判,皇帝喜得第一个皇子,大赦天下。他刚放出来就被人给堵住,扔给他二十两银子,让他把薛娘杀了。
丁大户听见要害处忙打断问:“那人长什么样儿?口音可是本地人?镇上你可曾见过?”
一连好几个问题,吴老六只一句话就都回了:“那人遮着面,穿的衣服也极宽大看不出身形,说的是官话。”
这番话更印证了是身边儿人作怪。丁大户铁青着脸,胸里一口闷气窝在那儿发不出来。丁陈氏见状,厉声质问吴老六:“你可是真没看见?若是撒谎,这就叫人剪了舌头丢进河里喂鱼虾!”
吴老六极会审时度势,见丁陈氏生疑,他嚎啕大哭,抹着眼泪儿喊不敢有欺瞒。
丁大户见也问不出来什么,看着他也生气,就抬手命人拖出去处置了。在手下人动作时,忽然喊停。他从不信鬼神之说,自从丁文渊生了病,连着请了一批又一批的和尚道士都没有管了事,便更加不信了。此刻他倒是犹豫着,该如何才好。
丁陈氏知道他心中所想,也不多嘴,就在一边儿候着。过了会儿丁大户紧蹙的眉头舒展:“把这人带到庄子上,好好看着,要是人不见了或者是死了,那到时候我就顾不得许多了,你们都别想好过。”
吴老六这才算踏实了,满脸的鼻涕眼泪。
天刚亮,管家就被丁文渊叫到房里问话。管家将昨夜柴房里的事情说得一清二楚,丁文渊思绪一番,便笑着让丫鬟送他出去。
丁文渊这两日的脸色好了许多,脸上也添了肉,管家看着心中实在欢喜,连着嘱咐了好几声让他多吃些饭,其他的事无需操心。丁文渊淡淡应了,便不再说话,管家见状忙退了下去。
管家走到门口,就遇见丁陈氏款款走来,他连忙行礼。丁陈氏问他来这儿什么事,管家都答了,又见丁陈氏眼窝泛黑,定是没休息好,他说了几句注意身体的话就告退了。
丁文渊正坐在椅子上,目光深远,思绪早已不知道了哪里。丁陈氏摇头叹气,眼下哪里是他动脑子的时候,身子刚好些就这么糟蹋。
后面的丫鬟手中端着饭菜,要往桌上摆放。丁陈氏每日都是来照看着丁文渊用过早饭,再去膳厅用饭。丁文渊突然道:“别摆了,今儿我去膳厅吃。”
丁陈氏惊讶地看着丁文渊,又眉头微皱,在想他的身子是否撑得住。丁文渊笑着站起来,走了几步,仪态真如谦谦君子一般。
丁陈氏眼眶瞬间含着热泪,没再阻拦。
膳厅用饭时辰还要晚一些,丁文渊重新挑了件墨绿色的长袍换上,黑色丝线绣的暗纹大气稳重,衬着他偏白的肤色,消瘦的身材,到真应了那句君子如玉。
到膳厅的时候,人都已经入座。丁大户左手边的位子空着,其次就是二姨娘,右边坐着丁谦。薛娘坐在最远的位置。众人都在等着丁陈氏,因此还未开饭。见到丁文渊与丁陈氏一同来了,都是惊讶的很。
薛娘则是纳闷,虽是知道丁文渊身子一日不一日强,昨夜还是走一步喘三喘,今天怎得就丝毫不显了。
丁大户见了丁文渊本就欢喜,又看他一身气派,更是喜上加喜,连忙让
☆、第67章 被骗女X顶包男(八)
薛娘作为吃瓜群众,看得十分有趣。丁文渊这架势就是来争地盘儿的,可是他怎么突然对丁谦这么敌视了。丁文渊可是跟丁陈氏不同,一心认为自己活不长,全要靠丁谦养活母亲,所以从来不曾说过丁谦的不是。如今就算是变了立场,也不应是这般。
而且,她发现丁文渊一强势起来,好感度就涨得飞快。系统简直要乐疯了。丁大户那番话纯粹是胡扯,系统说那人蒙着面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并且还只是丁谦手底下的人,从没露过面。
在饭桌上说这话,看来丁大户也是怀疑身边的人了。
没等薛娘多琢磨,丁陈氏就亲自找过来与她谈心说话。丫鬟捧了瓜果点心,上了热茶,都各自退下。薛娘浅浅地啜一口茶,随后开口问可是有什么事儿嘱咐。
丁陈氏还未开口就拿帕子擦眼睛,哽咽着说:“是我们做父母的无能,连孩子都护不了。文渊生病时才几岁,能得罪谁。全是大人的冤孽,却报应在他身上。”
薛娘安慰:“夫人还是要放宽心,人这一世变数都是极大的。”
丁陈氏眼睛红了,神色悲戚:“好不容易抓到了害你的人,却什么线索都没有。老爷说的话全是做戏,也不知道谁这么狠心,非要置文渊于死地。”
薛娘仍是安慰:“放宽……”
没等她说完,丁陈氏终于说到了正题,想让薛娘与丁文渊一同去一处庄子,派一些人护着,偷偷送过去,无人知晓。
薛娘放下茶盏,看了丁陈氏一眼,也不做回答。丁陈氏一脸急切,见她没反应,继续道:“虽说那人能驾驭鬼魂,免不了查出来,可他这么久都没害死我儿,可见妖术也强不到哪儿去,就是查也要些日子。这样一来,足够您把文渊治好了。”
这她还能说什么……智商在线啊。
薛娘点头应了。
去庄子也要准备东西,而且是避着人的,自然不能说走就走,拖延了一两日才收拾妥当。薛娘这日起早,正走在去颂思院的路上,迎面碰见丁谦走过来。
丁谦笑着问好,薛娘冷淡的回礼,便准备走了。丁谦却是没想放她走的意思,仍是跟她聊:“薛娘孤身一人,摇铃铛结缘救人,实在是潇洒。且这番好心肠也让在下佩服。”
薛娘客气道谢。丁谦又问丁文渊的身子,听薛娘说一切都好时,脸上极为欣慰。过后又道:“在下对江湖向往的很,潇洒快活,救人于水火,若是堂弟的身子好了,我也要去看看外面。”似是说痛快了,丁谦终于告辞。
薛娘琢磨了一番问系统:“他这是在撩我啊。”
系统:“估计是我给定你的人设太有吸引力。”
薛娘:“他绝不是个有内涵的人。”
系统:“啊?”
薛娘凄然一笑:“他这么肤浅的人,注重的只有我的美貌。”
系统:“……”
颂思院里丁文渊与往常一样,在书桌前练字,比之前又精进了许多。看见薛娘来了,笑意到达眼底,唤薛娘过来。
薛娘走到跟前,他才指着书桌上两幅字,眼睛亮晶晶的:“你看区别大吗?哪个好?”
这已经好几回了,拿着之前的字与现在的比,让她看哪个好。关键是从她刚进府到现在才多久,就算进步很大,两三天就这么来一次,谁能看出来区别?
薛娘心里默默问系统哪个是他现在写的。
系统说哪个都不是,都是七天前的。
啧,还学会耍心眼了。薛娘凝神看了会儿,皱着眉头对丁文渊道:“为何退步了?与三日前让我看的那幅差别这么大?”
丁文渊听了笑得愈发开心,让薛娘坐下亲自捧了茶给她,口中冒出一句:“以后会勤加练习,肯定不能让你失望。”
薛娘被这话撩的莫名其妙,只好面上装作什么都没听出来,一脸淡漠。屋里丫鬟都退了出去,薛娘问他可都收拾好了。
丁文渊看了眼窗外,这才道:“都收拾清了,就等着晚上。这些日子你受苦了,还得跟着来回跑动。实在是过意不去。”
薛娘不说话只是低头喝茶,丁文渊见她如此也默默无话,静得只能听见风刮过宣纸的声音。过了会儿,薛娘放下茶盏,两眼注视着丁文渊,轻声道:“我倒没什么要紧的,只是你甘心吗?”
丁文渊原本在发呆,听见薛娘的话又是一愣,然后紧抿着嘴唇,脸色沉了下来,冷笑一声:“我要是就这么认了,怕是有人一辈子睡着都得笑醒。”
薛娘心里暗想这次去庄子看来是不能太平了。她在颂思院多待了会儿,回去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丁谦从东院出来。她连忙避开,找了楹柱遮挡。
丁谦每月都要将账目报给丁大户,今日本来是要去前厅,丁大户却觉得身上懒散,让他来后院房里。刚说完事儿,二姨娘就偷偷摸摸的让他过去。一进到屋里,二姨娘27 就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让你去找个人把薛娘杀了,你倒找了个小混混,连人都没杀过!还是镇上的!你真是光知道吃白饭,什么事儿都办不成!”
丁谦强行压住火气,忍着伏低做小,温言软语地哄着她:“好好好,我没用,真是该打。你别气了,你要是气坏了身子,我也活不成了。”
二姨娘气仍未消,眉眼怒气冲冲:“这个薛娘本事不知高出我多少,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么一个法子,她要修行自是不能杀生,你却做了这等蠢事!”
丁谦搂过二姨娘,拥着她:“别急别急,有我呢。丁文渊也好,薛娘也罢,都在府里,想要下手还怕得不着机会么。再说生意都是我在打理,丁老头儿对他儿子再好,眼下也离不开我。”
二姨娘被这番话宽慰了些,又责骂了几句都被丁谦给劝好了。丁谦坐在凳子上,一把将二姨娘搂到大腿上抱着,在耳边说了几句。二姨娘顿时红了脸颊,娇嗔地啐他。
丁谦刚出门就变了脸,咬牙冷笑几声,因为心里憋着火,也未注意到薛娘。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乱响,二姨娘虽美,却也是半老徐娘,哪有小姑娘水灵。二姨娘向来在他面前娇蛮的很,时日久了,在心里萌生了将她这个包袱抛掉的想法,却无奈还需要她的支持,只能当面一套,背地一套。
丁谦初次见到薛娘,便动了心。一是她的美貌,二是她的修为。二姨娘让他去找人除了薛娘,有哪里会如愿。
薛娘见他走远,才从楹柱后面出来。系统把丁谦的心中是如何想的,在她耳边学了个十足十。此人变脸如此之快,二姨娘栽在他手上真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傍晚,刚吃了饭,管事儿的就领进来个戏班子。因取讨点儿喜气之故,一人高的戏台常年搭着,披红挂彩,从不敢偷懒打理。
丁大户领着一家子坐在台下看戏,上面咿呀呀唱着,水袖飞转。薛娘不爱凑热闹,没一同去。丁文渊身子不容劳累,也没去看。
薛娘进了院子,念了一句口诀,顿时黑雾四起,她继续下去,周围终于变得清亮。拿了包袱便去颂思院。
丁文渊早已把下人支使得远远的,一等到薛娘,立刻从书架上拿下几本书,轻敲几下,书架翻转过来,露出一个入口。
两人刚一进去,书架就合上了。顿时黑漆漆的。
薛娘停住脚问:“你身上可带了火折子?”
丁文渊自责:“我真是糊涂,竟忘了预备。”
话至此,薛娘也不好多说什么,只道两声无妨,摸着墙壁摸索着走。刚走几步,系统悄悄说:“他带了,故意晃你的。”
……这样啊。丁文渊还真不是个纯良小白兔人设。
没火折子,步子迈得很小,丁文渊走在她前面。她感觉到他的呼吸重了起来,脚步声也有些发虚。果不其然,丁文渊忽然倒在地上,扶着墙大口喘气。
薛娘摸着他的肩膀:“可还能坚持?”
丁文渊喘气:“……能。”
薛娘沉默几秒,抓住他的手臂放在她脖子上,准备背他往前走。丁文渊反应过来,拼命挣扎,无论如何都不肯。薛娘斥责他闹什么脾气,他反倒更来劲儿。
他带着鼻音:“薛娘若执意如此,不如让我被那鬼怪害死罢了!”
薛娘听了轻笑:“你这么一说,我反倒连那鬼怪都不如了。”
丁文渊顿时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过了会儿才道:“是我不对,薛娘大可不必如此,只需扶着我就好。戏班子一来,如何也要唱上三出戏,时间富裕得很。慢慢走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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