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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鬼迷心窍完本——by竺小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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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叶的脑中一声轰鸣:大概……是被炒了吧。

第一天,银叶捧着那五十两银子冲到了殷府。坐在正厅里喝了一肚子的茶之后,等来了德祐管家。银叶被告知,这几天都不用去殷府找大少爷了。
“你家少爷呢?”
“少爷不在府中,您请改日再来。”
第二天,银叶一大早就在殷府门口敲门,却连门儿都没能进,只看到德祐管家门缝儿里的一只眼睛。
“德祐叔,大少爷他……”
“少爷今日不想见钟先生。”
第三天,银叶在殷府门口砸门的时候,门里面冲出两个彪形大汉,不耐烦地驾着他的胳膊给他扔下了台阶。
“你们!我要见你们少爷……陈德祐呢?叫他出来见我!”
“钟先生,请回吧。”
第四天,银叶一大早就发现,钟氏药堂门口,多了一个黑衣服的侍卫。
说是护卫,实际上就是看守。说是看着他不让他老往殷府跑,实际上,银叶出门倒个垃圾,这位死心眼儿的兄台都要从腰里拔出刀鞘,在银叶脖子上比划两下。
银叶心里挺心酸,他觉得殷淮安做的有点过了,不就压了你一下么?啥都没来得及做,至于么?
而且平心而论,这殷家的看守,着实太差劲了些。
第五天,银叶家进贼了。

这天晚上,银叶起夜如厕,依稀看见墙头上翻下来一个黑影。
他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看见那黑影竟然径直朝自己奔来。
他吓得睁大了朦胧的睡眼,摸了摸自己身上,没有银子,也没有武器,就近的地面上连一根树枝都没有。不过是半夜起床上个厕所,他除了身上的一件内衫,手上的几片手纸,啥都没有。
所以那小贼为啥不进屋翻东西,为啥要冲自己来呢?
难道不是为了劫财?
银叶想到的第一件事是紧了紧自己的裤子,把半掩的衣衫拉好。难道是劫色?不不不,劫命也是有可能的。
银叶被自己的猜想吓得六神无主,他看着目标明确,迅速接近自己的黑影,一身冷汗地僵立着。他紧攥着手里的两张手纸,尿意也变得更加明显了些。
妈的,他才不是被吓尿了,他只不过刚巧想尿尿罢了。
对呀!他只不过是出来尿个尿,这就碰上杀身之祸了?
那黑影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减速,走进两步,不偏不倚地停在他身前。
银叶吓呆了,他提起一口气,第一个音节还没发出来,那黑影就迅猛地扑上来,手臂勒住银叶的脖子,一只手死死捂住他的嘴。挣扎中,银叶听见“啪嚓”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
银叶呜呜叫着瘫坐在地上,那黑衣人不得不顺着他下滑的身子,无奈地蹲下来。
银叶头脑一片空白,他使出全部的力气,只顾着疯狂地挣扎。他的双手在地上乱扑腾着,一伸手却触到了一只竹条编织的灯笼,想必是刚刚从黑衣人身上掉下来的。也就是抓住灯笼的这一瞬间,他的头脑恢复了几分清明,他这才听见耳边那人的声音。
那声音压得极低,又是着急又是无可奈何,好像已经叫了他好多遍:“钟先生,是我,嘉荣。”
银叶不动了,他能听出来,这确实是嘉荣的声音。
嘉荣半拖半抱着银叶,还不忘抽出一只手来,把银叶刚刚挣脱松了的衫子拉好。此时银叶安静下来,他回过头,在夜色中努力辨认着嘉荣的脸。
今天晚上月亮不好,云层太厚,天色又黑又灰,雾蒙蒙的,两个人的脸都不甚清晰。
嘉荣怕他再奋起反抗,他一边小声重复着“我是嘉荣”,一边拾起地上的竹灯笼,点上了火。
灯笼里面透出晕黄的光,照亮了嘉荣一脸的无可奈何和心有余悸。
银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语气愤愤的说:“你吓死我了!”
嘉荣极其无辜地撇着眉毛,哭丧着脸对着银叶摊开了手,他的声音很是疲惫:“钟先生……”
在灯笼微弱的亮光下,还是能够看出来,嘉荣身上的衣服全是褶皱,被银叶刚才的一通乱抓搞得一片凌乱不堪。
银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抹了一把脸,假咳了两声:“我这不是没想到是你来嘛……这么晚来找我,有事儿么?”
嘉荣把声音压得极低:“钟先生你小点声,我是偷偷来找你的!”
银叶非常配合地压低声音:“啊,嘉荣你大晚上偷摸地来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嘉荣拉着银叶的手,小心翼翼地问:“钟先生,你是哪里惹到大少爷了么?”
银叶愣了愣,心安理得地撒了一个慌:“没有啊。”
“那少爷为什么这几天都不肯见你?”
银叶咳嗽一声,抬头看看天,低头看看地,然后提了提裤子:“我要去厕所。”
嗯,不是不想回答问题,是本来就憋很久了,想去厕所。
可是嘉荣不放过这个话题,他跟在银叶的屁股后面,一路跟到了茅房,银叶在里面解决生理问题,他就站在外面,隔着茅房的门板问银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气氛尴尬极了,银叶不知道该说什么,安静的夜里,只有茅房中的“哗哗”声格外清晰。
嘉荣在外面等了会儿,摸摸鼻子,犹豫地问:“呃……钟先生你还没好?”
银叶尿完了,他系好裤子,推开门板,拍拍嘉荣的肩膀:“你也想上?去吧。”
嘉荣连忙后退两步,脸红了:“不,不想……”
趁着嘉荣正尴尬着,银叶打岔到:“我给你们少爷留下的药,他用了吗?”
嘉荣果然吃这一套,他的注意力马上就跟着银叶的话题转移了:“什么药?”
“就是红瓶子的那个。内服外用都有。”
“啊,那是先生你给的?少爷每天都服呢!气色好了不少,脸上有了血气了。”
银叶满意地笑了笑,心里高兴几分。
嘉荣又继续道:“至于外用……这个我不清楚,少爷不让我伺候,流苏姑娘应该知道。”
“啊?!流苏姑娘?”
“对呀,流苏姑娘毕竟是贴身侍奉的……”
嘉荣还没说完,银叶已经气得磨牙了。就算是贴身侍奉,也定不能,定不能让她……给抹药啊!
在银叶磨牙的时候,嘉荣已经自顾自地说了一大段话。等银叶回过神来,只听见嘉荣说:“……反正这一次少爷身边也只带了流苏姑娘,我偷偷跑来,就是想告诉你一下。”
“等下?告诉我什么?”
“少爷要出门的事情呀。”
“出门!你家少爷要出门?大少爷?去哪里?去多久?和谁去?”
银叶一串问题问下来,嘉荣愣了:“钟先生,你刚刚,完全没在听我讲话么?”
银叶眨眨眼睛:“没有。”
嘉荣无奈地叹一口气,他匆匆抚了抚身上的褶皱:“简单来说就是,大少爷要去南宁,今晚就出发,时间快到了,我现在得马上走。”
“南宁,那有多远?今晚,为什么这么急?你,你也跟着去?”
嘉荣一下子回答不了这许多问题,只能捡着紧要的说:“这事情紧急又隐秘,为掩人耳目,只得让平日足不出户的大少爷偷偷前去,至于原因,我也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
嘉荣严肃地盯着银叶:“只有你我知道,有人想要害少爷,我害怕这一次……”
银叶认真地皱了皱眉头:“我去能有什么用?”
嘉荣认真答道:“不知道。”
银叶扶额叹息:“既然如此,你们少爷肯定也是不想让我去的。”
“所以我才偷偷来找你呀。”
“呦,你竟然不听你们少爷的话,这可真是稀奇了!”
嘉荣说抬头看了看天色,脸上变得焦急:“快做决定,你到底去不去啊?”
“……我得和你嫂子商量一下。”
最起码,银叶得拿上阿萝的“麻籽儿”,再走。
“好,那我没法帮你了,你速速决定,我先走了。”
这句话说完,嘉荣已经跑到墙根底下了。他麻利地从墙上翻了过去,动作行云流水,熟练而漂亮。
银叶搔了搔头发:到底是什么样紧急的事情?

银叶回自己的房间,扯了几件衣服,几张银票,悄悄收拾好了一个小包裹。然后他穿好衣服,把包袱捆在身上,想了想,又回身取了一把桃木剑,别在腰带上。
银叶进了阿萝的房间,蹑手蹑脚地走到阿萝的床头。阿萝睡得正熟,她的呼吸平稳,微微打着鼾,表情十分安详。
银叶放轻动作,在阿萝的房间里四处搜罗,搜遍了每一个角落,什么都没有。思考了一会儿之后,银叶的手伸向阿萝的枕下。
他的另外一只手轻轻托住阿萝的脑袋,往枕头边上移了移。
银叶在枕头下面摸到了一个圆圆的东西,他心中一喜,却听见阿萝的声音从自己的掌心中传来。
“我还以为你是图谋不轨,原来你要偷东西?”
这一声吓得银叶差点坐在地上,他迅速把自己的两只手缩回胸前,情急之下,竟扯下阿萝的小一绺头发。
阿萝疼得尖叫起来,吵醒了小鬼。
小鬼半个人还在睡梦中,他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迷糊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喊完了小鬼才完全睁开朦胧的睡眼。睁开眼睛后,他看见银叶全副武装,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胸前系着蓝色麻布的一个包袱,腰间挂了一盏小巧的油灯,腰带上别着一柄深红的桃木剑。
手里——握着一缕长发。
银叶不自在地站在阿萝的床头前面,将那头发在手指头上正着绕两圈儿,又反着绕两圈儿。他干笑了两声:“哈哈,我,我有点事儿要出门去办。”
小鬼:“深更半夜的?”
阿萝:“偷偷摸摸的?”
银叶非常没有底气:“是……”
阿萝披上衣服从床上下来,她掰开银叶的左手,拿出自己的那一绺头发。然后他绕着银叶走了半圈,又掰开他的右手,从里面拿出自己的“麻籽儿”。她又绕到银叶的身前,纤细的手指在桃木剑鲜红的穗子上轻挑了一下,指甲盖儿在桃木剑的剑柄上弹了一下。
她的声音又沉又冷:“又是为了殷淮安?”
“是……”
“要去哪?”
“南宁。”
“你认识路?”
“不认识……”
阿萝忍无可忍地闭上眼睛,再睁开,她看见银叶可怜巴巴的求助的眼神。
“我不会跟你去的。”
“知道,我知道。我只想让你,帮我一个小忙……”
☆、逃跑
黑衣人在银叶门口转了五天,突然消失了,然后又换了另外一个同样死板的黑衣侍卫。
银叶百无聊赖地在家里看了五天的医书,捡了五天的药草,小鬼被他逼着一起看医书、择药草。
第六天,阿萝把那五十两银子花了。
阿萝很少在自己身上花银子,她最喜欢的,是置办家里的摆设。经常搬着什么桌椅板凳、锅碗瓢盆、烛台屏风、花盆鸟笼什么的回来。这次,她用五十两银子添置了一只大花瓶。
现在,那看守银叶的黑衣侍卫就笔直笔直地站在药堂门口,看着阿萝小心翼翼地抱着一只一人高的古董花瓶,正在撩着裙子上台阶。
花瓶比阿萝还高,她细细的两条胳膊环在花瓶的大肚子上,两只白净的手扣在最前面。她这样一抱,就看不见眼前的路。所以只能歪着头,从花瓶一侧露出一只眼睛来。
阿萝的精力集中在臂弯里的花瓶和脚下的台阶,她歪着头看脚下,眼睛垂下去就只看见扑闪着的睫毛,睫毛下面是细白红润的双颊。她饰品不多,乌黑的发髻上只素素地点缀着一根翡翠银簪,簪子上悬了一枚墨绿的小玉珠。她上台阶的时候,身子斜一下,那小珠子就荡两下,斜两下,就荡得人眼花了。
阿萝上台阶的时候,那簪子就正正好地斜在黑衣侍卫的面前。阿萝再向上走两步,那簪子往前送了送,离得他越近了些,那墨玉的小珠子就荡得越发的乱。
那侍卫目不转睛地盯着它,眼花缭乱了,心也有点乱了。
阿萝走完了台阶,正好站在那侍卫的身边。她抱着花瓶在原地调整一下,深呼一口粗气,然后低头擦了擦汗,颈项一低,露出一段雪白的皮肤。
那侍卫的目光,从珠子移到簪子,再从簪子移到那段雪白的脖颈。他咽了一口唾沫。
阿萝找准了这个时候,她猛地抬起头来,先是目露惊讶,转眼便笑靥如花,声音脆生生的,直直地穿透了身体,敲击在人的心里。
“哟,今日换人了呀!这位小哥,认识一下,我叫阿萝,这家的媳妇儿。”
侍卫低头敛目,后退了两步:“打扰夫人了。”
阿萝从头到脚地打量他一遍,把那小侍卫的脸看得红了起来。她没看见似得,仍旧笑得极为亲热:“哎呀,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大少爷给我们派了侍卫,感激还来不及……哎正好,这位侍卫小哥,搭把手帮我抬下花瓶。”
黑衣侍卫面上发窘,不受控制地向前迈了两步,终究没敢伸手。
阿萝蹙着柳眉,脸上红扑扑的,鼻尖上还微微冒出几粒细汗。她根本没在意小侍卫的不自在,自顾自地捏着嗓子,用细声细气的声音急急催促到:“快,你扶这个底儿。”
那侍卫被她一催,更加乱了心神。他红着脸垂着眼,乖乖弯下腰去,有些犹豫紧张地扶住瓷瓶的底儿。阿萝的眼睛中转过一丝狡黠,她算准了两只手的距离,小手故意移开得慢了些,赶着小侍卫的大手扶过来的时候,手指尖在那侍卫粗糙的手背上轻轻柔柔地一划。
那侍卫心下大惊,闪电般地缩手回来,这一缩手,花瓶悬了空。阿萝“哎呀”一声惊呼出来,所以几乎是收手的同时,小侍卫的另外一只手就下意识地捞了下去,托住了花瓶粗糙的瓷底儿。
很不巧的是,阿萝的手也正好托在了那瓶子底儿,就在刚才电光火石的一瞬间。
或者说——不是不巧,是很巧。
两手交叠,四目相对。
那只手,怎么说呢?握住它就像握住上好的丝绸,像握住光润的玉石,又像碰了一团柔柔的水。那东西细腻柔软,简直能够抚平心中的每一处毛躁和粗糙,却又掀起一股子全新的冲动与激情。小侍卫觉得全身的感觉都被这一只小手牵动了。
他觉得阿萝的手冰凉冰凉的,那是在他意识到自己的手滚烫起来之前。
紧接着,不只是他的手,他的脸也滚烫起来,身上也滚烫起来,身|下……也滚烫起来。
阿萝见那侍卫受了自己撩拨,更加卖力地挑逗起来。本来,她觉得银叶的这个“美人计”的鬼主意简直是无稽之谈,但是现在一试,好像也蛮有趣的。
她现在才意识到,她是原怡红院的姑娘琳琅,柔情似水,千娇百媚,要身段有身段,要脸蛋儿有脸蛋儿,一个眼神儿抛出去,能惹红一片汉子的眼睛。
可是,她偏偏就是不会给银叶抛媚眼儿,就是不会勾引自己喜欢的人。所以在银叶眼里,她还是邋里邋遢、枯黄干瘦的傻丫头阿萝。
她总是眼睁睁地放他走,让他闹,惯着他,随着他,什么都依着他。所以在银叶看来,自己就是绝对不会喜欢他的那个。
阿萝撅起嘴来,她自己了解自己,她喜欢别人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让人看不出来她喜欢。

阿萝的这一撇嘴,在小侍卫的眼里,简直是妙到了极点。那欲拒还迎的风流气韵,勾人心魄的俏皮可爱,他沉醉在这小小的一个表情中,完全无法自持了。
阿萝目光流转,眼角瞥见银叶从侧门的石狮子旁边溜过去。
她用身体挡住小侍卫的视线,另外一只手搭上了他腰间的剑柄,顺着剑柄,柔若无骨地悄悄地爬上他的腰,旋转着摩挲了一会儿,在他腰际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
小侍卫舒服地长出一口气,差点要在大门口叫出声来。他一开始只是虚搂,慢慢地,他的手大胆地搁在阿萝纤细的腰肢上,缓缓地向上移动。
阿萝咬着牙忍受着自己身上的这一只咸猪手,她唯有在心中想着:这不是我的身体。
他想着在侍卫的脸凑上来之前,把他拉进大门里面去。等银叶顺利逃走了之后,她就把这混球锁在屋里面,胖揍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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