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寂渊空完本——by黑心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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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已经开了灵觉,初入修炼之门,结果还是这副没用样子!连个加速的法术都不会使!”严景君微微瞥了林渊一眼,“你若快些,自然去客栈中休息吃饭而不是在这深山中!”
严景君脸孔上那一幅‘孺子不可教’的表情,直让林渊火冒三丈,脏话立刻压不住的冒上来,“你他娘的废话!老子我又没有学过,怎么可能会懂法术什么的!”
“嘴臭!”严景君随手拂袖,林渊又一次张嘴无言——好吧!眼前这家伙是在太不是‘人’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不说就不说!(其实是说不出吧……)
严景君看着林渊白眼一翻,安静下来,终于笑了起来,“你果然还是安静些好!”相比以前白骨森森的样子,当然还是这个样子让人舒坦!
“我教你个法术,省得你一直拖累我们的行动速度!你可要仔细点听,我只教一遍,学不会,我就把你扔在这儿!”
远远有野兽的嚎叫声传来,也不知是何种野兽竟这般配合严景君,林渊虽不胆小,但是也知道如果被严景君扔在这里,不出三五刻,他这身皮肉恐怕就给报销了——他可不会相信,一个15岁少年的力量可以敌得过山林中的野兽!
“你听好了……”
……
“大叔,这前面不远就是城镇了么?!”埋头苦干的中年人陡然听见一个清朗的少年音在自己耳边响起,还未作出什么反应就被凑到自己面前的大眼睛吓了一跳,定了定神才发现那不过是一个少年将脸凑到了自己的近前罢了!
“小兄弟,你可别吓我啊!如果你说的是寒河镇,那就在前面不远了!”
这农人抬起头才发现眼前的少年竟是满脸青紫,衣服同样是破破烂烂的,头发中、衣服上挂着各种各样的树枝树叶,忍不住笑出声,“小兄弟怎么搞得这般狼狈,莫不是在山林中跌跤了吧!”
“只不过是不小心……”少年似乎有些丧气的支吾着,嘴中的话含糊不清……
谁让他学艺不精,那‘急行术’他学是学会了,但在实际运用的时候却出了些问题,速度变快之后没办法控制自己,连连撞上树枝,钻入树丛,才会搞得那么狼狈不堪!反观严景君,身不染尘,极悠闲的踱到了这里,两人之间的差距可想而知!
“小渊,你打探到路没有?”农人也不知该怎么形容才是,但这声音——只声音都让人舒坦无比!
然而少年似乎对这声音完全不感冒的打了个哆嗦,让农人颇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他很难相信这世界上竟有讨厌这声音的人存在!
“我知道啦!前面就是寒河镇了!严景君,别那么叫我,奇怪死了!”
少年跑离农人,朝那个映在光中的背影奔去,又似是想起什么一样,转过头——“大叔谢谢你了啊!”
“你是我的仆从,这样叫不是正好?而且,按上下卑尊,你该叫我严公子才是!”
“你、你……这这人怎么这么无耻!快把我的卖身契还我!”
“既然是我拿到的,那当然是我的东西!”
两个人的背影迅速消失在烈日下,中年农夫怔忪了一下,缓缓地拿起锄头——那严公子再怎么俊若谪仙,也不能当饭吃啊!
☆、佛徒
“那是…客栈…”林渊脸上的笑容极灿烂地绽开,无视背后行走得悠然而雅的严景君,想要快速地冲入客栈。无论是谁,在山林中行走了2、3天终于看见了可以睡觉的地方都会有这种反应的!
可惜他并没有冲出多远就被严景君伸手抓住了衣领,制住了行动!
“你这么激动,身上有钱么?”
林渊忍不住撇嘴,冲严景君翻了个白眼,“我是没钱,你身上肯定有——要不然你会那么有恃无恐的说来客栈?”
严景君放开林渊的衣领,从衣袖中取出一锭银子扔给林渊。他的确是有钱的,从王家府宅取走林渊的卖身契的同时他也顺手拿了‘些’银两。鬼界是自成一界,他暂时没办法离开人界,当然需要留一些银钱来维持‘人类的’生活。
“交给你去做了!”
“又使唤我……”林渊嘟哝着嘴,说是那么说,双手却忙不迭的握紧这锭银子,眉开眼笑的往自己怀里揣,揣上了还不消停,抬脚往客栈走的同时东张西望——生怕有人把这锭还未捂热银子给摸了去!财迷样尽显无遗!
……
“掌柜,两间上房!”
说句实话,林渊此刻的形象,就算不是乞丐也相差不远了,没有被掌柜的赶出去还要多亏了严景君站在他背后给他撑场子了,是以掌柜的态度不冷不热也可以理解了!
“这位客官,上房每天半两碎银的房钱!”这句话当然是对着严景君说的,那掌柜完全没有理会林渊的意思——在那掌柜看来,连仆人都穿得如此寒酸,那这主子,想必也不会有钱到什么地方!
严景君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动作,林渊倒是自觉自动地堵在了掌柜面前,“哎哎!这位掌柜的,我家公子不喜欢别人离他离得太近!若有什么问题,与我说就成了!”他实在是怕了严景君,要是他老人家发个飚,那可就……
林渊想到其中后果,忍不住打个寒战,内心挣扎半响,终于掏出了那锭银子,放在掌柜面前,“掌柜,两间上房,住……”林渊忍不住回头看严景君,住多长时间可不是他能够决定的,最后肯定还要看这位大佬!
“住一夜。”
那掌柜的在林渊拿出那锭银子的时候,口水就快流出来了,一听他们真要住一夜怎么可能自断财路呢?
“二傻,你发什么楞,快点将这两位贵客带去戊、己两号上房去!两位客官,这天色已经接近正午了,需不需要备些饭食?”
林渊一听‘饭食’两个字,连道都快走不动了!之前是一直没时间想肚子饿的问题,现在被这掌柜一提,顿时觉得自己的胃酸都快把胃烧穿了!说起来,他至少有两天不沾水食,可是居然没有什么手足无力的症状,这又是为什么?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解释不通,只可能是……林渊回头看了严景君一眼,有些纳闷——这家伙有那么爱心四溢么?之前明明是恨不得将他丢下的表现……
“备一份饭菜送到我家公子的房间吧!”若是单单只送到一个仆人的房间而不送到公子房间的话,那不是显得很奇怪么!
林渊也只能默默祈祷严景君那家伙会允许他在他的房间吃那些‘五谷杂粮’了!
……
“公子,您不介意小的在这里吃些东西吧!”林渊看着小二将饭菜全部端上严景君的饭桌,忍不住撇嘴——你们给这么个怨鬼上菜也没用啊!他又不会吃!
严景君闭目修炼,连理会林渊的意思都没有,林渊全当他已经默许,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桌边,端起碗……
严景君睁眼便看见林渊那副头都要钻入饭碗的样子,心中一悸——这个少年的命本不该如此的……在那地牢中,他本该是有惊无险,同时得到自己的第一份奇遇,然后拜到一位良师……
“你吃饱了么?”严景君果然是大发善心,就是不知这份善心能维持多久,也许是顾虑到林渊到底是凡胎肉体的缘故,“少沾这些东西,对你的修为有利!”
林渊听到严景君的话,还是没能忍住的翻了个白眼,“那还真是多谢关心啊!不过,我就是凡人,本性难改,也不麻烦您管了!”
严景君听见林渊的说辞,也不生气,平静地转换了态度,“既然吃饱了,就去帮我打听下镇子上出名的酒!打一壶回来,顺便换下你这身衣裳,省得丢我的人!”
又开始使唤人了——林渊朝天翻了个白眼,“是是,天大地大,您老最大,小的甘愿被您驱使,无怨无悔,肝脑涂地!”看在那顿饭上,小爷不和你计较了!
……
“小僧虽然不知你们为什么要追逐这位小施主,但是……”一位青灰袍子的光头小和尚站在一个满身污垢的小乞儿前面,正对着一群气势汹汹的恶仆,眼中显露着少年人特有的热血冲动和满腔正义!
以林渊的性子爱看热闹也不奇怪,可这热闹却不是他自愿看的!
谁让他刚从成衣铺走出就撞上了这么一出行侠仗义的好戏,避都避不开……
一位妇人迈着小碎步,赶在一众恶仆身后,走得气喘吁吁,终于挤到了灰袍小和尚的面前。
“这位小师傅,您可别管这闲事了!”那妇人一身普通的布衣,身上没有旁的饰物,仅仅有一只挽发的木簪,显得平凡无奇,“实在是小妇人家过不下去了,这才动了卖孩子的念头,若不是如此,谁愿意让自家的孩子入奴籍啊!”那妇人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真个声情并茂,“这孩子进了孙府做个家仆,不仅能有口饭吃,他下面弟弟妹妹的口粮也有了着落,除此之外,小妇实在是想不出其他方法了啊!”
小和尚被妇人说的一阵眼晕,他百般阻止,难不成还成了一件坏事么?
心下有了疑虑,身子也不是那么坚定地站在小乞儿面前了,隐隐有了退开的意思——这可是人家的家务事,他好像没什么理由去管吧!
林渊看着从恶仆中挤出的妇人和小和尚背后的小乞儿,眼中有了一丝了然的嘲讽——这场景真不是一般的眼熟啊!
要不要管呢?
似乎可管可不管啊!
对那个小乞儿来说,成为家仆说不定还是个更好的选择呢!起码有口饭吃,能够相对安稳的长大,就如同他一样……
但是……
“啊拉!这位夫人,容我说一句吧!”林渊悠然的从围观的人群中走出,“那孩子,真的是您的孩子么?”
☆、无题
“这…这…位小兄弟说的是什么话!这,这孩子当然是我的孩子!”那妇人似乎悲伤起来,“是啊!我这狠心卖儿的女人理所当然的不像是这个孩子的母亲吧!”那妇人无力地的垂下了头,“要不是过不下了,怎么会……”那妇人似乎也没有和林渊说下去的意思,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向那个小和尚背后的孩子,“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愿意入奴籍,可是,阿母我真的没法子了啊!进了孙府,你就不用天天挨饿了,至少吃个饱饭没什么问题!”
那妇人明显极懂该如何打动那个孩子,一句“不用挨饿”直接将乞儿誓死抵抗的情绪瓦解了大半,态度也不是那么坚决了,甚至隐隐有从小和尚背后出来的趋势!
林渊看着乞儿的动作,叹了口气,得了!当事人自己都没有坚持的意愿了,自己也别多事了,这对那个小家伙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还是快点给某个使唤人的鬼去买酒吧!省得那个家伙——啧!自己真的越来越有那家伙专属仆人的架势了!到底是当奴仆当习惯了么?
“是小子唐突了,这事确实不该外人管,既然是你的骨肉的话,那就夫人自己做决定吧!” 林渊摇了摇头,转身窜回人群——也许现在该打听一下,那里有好酒卖?
……
小和尚本身就不是什么笨人,听得林渊的质疑,怎可能不怀疑那“母子关系”的真实程度!
“这位女施主,既然你说这孩子是你的,并且你是因为生活所迫才不得不卖掉这个孩子的,那么,你可以告诉我么?”小和尚的眼睛中散着沉静澈然的余光,“为什么这个孩子会是乞儿扮相?”
“这…当然是因为家中贫寒……”
“那为什么你身上各种衣着饰物整齐完好一件不缺呢?虽然的确是平凡朴素!”
……
严景君看着大大咧咧一步跨入房间的林渊,平静无澜的心境突然涌起了一丝哭笑不得的感觉——这家伙真是……完全不怕他吗?明明已经被自己‘教导’过很多次,神经还是跟没长一样,行为处事完全没有对待鬼神的半分恐惧和敬畏!
“大怨鬼!”
严景君又一次听到这个称呼,虽然不是很在意,但是他可不希望太多人知道他的身份——尤其是‘那边’的人!
让这个没长神经的家伙快点改正这个习惯才好吧!
没有多做考虑,严景君淡定微笑的表情已经映入了林渊的眼底——林渊大大咧咧的表情立刻一收,他每次都是在严景君的这个表情下被整得很惨的人!
那个家伙做出这个表情绝对不会存了什么友善的意味!
这大概已经是林渊心中不可破灭的信条之一了!
“严景君,你的酒!”
严景君当然不可能真的去喝这壶劣质不含半分灵意的凡人之酒,他一开始的本意便是让林渊去换身衣服罢了,要知道林渊之前那个样子,真的不是一般的掉份!对他们行注目礼的人自然也少不了!
总是被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对他这种感觉修炼得过度敏锐的灵魂精神体来说,实在是太不舒服了!
林渊敏锐的察觉到严景君敷衍的意思,眼睛一转,满肚子的坏水突然冒了出来——纵你是鬼仙神人,少不得也要被我这凡胎肉体给灌上一口这人间的污混浊酒了!
“严景君,你总不至于是想要独享这寒河佳酿吧!”这句绝对是在说反话,林渊完全看得出严景君对这‘佳酿’的嫌弃之意,“说起来,那个时候还要多谢你救我了!”杀死王启云是林渊求严景君的,但是救治林渊那具惨败之体——这的的确确是恩情!至少在林渊心中如此,严景君本来就没有什么义务去救他的!
“不介意的话,我便敬你一杯,算是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事情按照两个人一杯接一杯喝到天亮发展下去……当然是不可能的!
严景君要是顾虑到了林渊小子的心情那才叫怪事!
他不想喝这壶酒,就不会喝这壶酒,不管别人是以怎样的名义和借口!
是以,林渊干脆利落的被严景君扔出了房间,连带那瓶林渊东问西问,到处寻找才买回来的‘寒河佳酿’。
“你若是想喝,就自己回去喝吧!”他可没有那个心情奉陪!
林渊看着面前‘唰’一声关上的门,脸色一阵抽搐!
严景君你记好了,居然直接把我扫了出来!
就算有点坏心思——算是记恨你说我吃‘五谷陈杂’好了——但也是真心的想好好感谢你!结果你直接把我扔出来了!
林渊恨恨的站在严景君房门前磨牙,怀里抱着那瓶寒河佳酿——咳!这么一瓶可不便宜,扔了也太可惜了!还是找个地儿自己把它消灭了吧!
林渊本想安分的回房间享受一下美酒的味道,但扫扫自己正对着严景君房间的房门,心中郁火之气顿时暴涨!
得了!小爷去外面寻个快活自由的地界去喝吧!
省得留在这里窝气的!
林渊基本也算个坚决果断的性子!要出去当然也不会有什么犹豫,随意地抓起怀中的酒壶,在身上挂稳——小爷可记得这寒河镇的寒河是一大奇观啊!去那寒河边上喝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心中有了主意,林渊心情也好了起来,脚步甚为轻快的走下了楼梯!
“客官,这天色已经暗了,您这是要上哪儿去啊?”
林渊心情调整得还不错,自然不会对客栈掌柜恶言相向,脸上自然无比的绽出一个清朗的微笑,“这个,我听说寒河镇的寒河可是一大奇观,当然是想去一睹美景!”
“这…这…这可使不得啊!客官,您是不知道,这晚上最是去不得寒河!”
掌柜一听林渊要跑到寒河去,脸色瞬间僵白起来,“这寒河的温度本就低得惊人,到了夜间更是不知会冷上多少倍!在这寒河边上,也不知冻死过多少人了!要是不小心掉进寒河里,不到一会儿就连个尸体都找不到了!客官,夜间去那寒河真的使不得啊!”
林渊也不是会那自己小命开玩笑的人,见过了大怨鬼,难道他还能自欺欺人的说这世上没有神仙鬼神?本以为那寒河只是个自然奇观,但现在说不准其中还住了什么妖魔鬼怪呢!
“多谢掌柜的相告!”林渊拱了拱手,“这寒河去不得,掌柜的能不能告诉小子些好玩好看的地方!小子这性子实在是坐不住!”
“当然!当然!客官若是要去的话……”
☆、夜(一)
“哎!”林渊叹了口气,拖着丧气的阴影在街上漫无目的行走——客栈掌柜说的那些地方,他真是完全找不到啊!
其实此时天色已晚,寻常百姓家早已熄灯睡去,林渊只要向着有灯火的方向前行,必然就可以看见掌柜推荐的‘烟花柳巷’之地了。但是无论再怎么显眼的标志又怎么敌得过林渊的路痴之症——那可是困居于小小王府12年孕育而出的终极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