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很忙完本——by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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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人出去直到不见了影子,谢棠久久坐在原地,脸上的神色颇为柔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焚烬八荒和敏赫的地雷,收到很开心~
依旧是过渡章啊,立个flag五章之内一定把小受拉出来溜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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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逐
专属于南域首座的官邸占地面积极为辽阔。
如今谢棠暂居且用来处理事务的只是前苑,后苑才是历任南域首座及其亲眷的居所。
按无上宫的规矩,后苑在首座坐化后由理事堂派人封存,直到新任首座赴任方始起封,期间无宫主手令不得擅闯。
不过这地方守卫不严,萧澈之无意暴露身份,悄没声息的避开几个出窍境的守卫,就如闲庭漫步一般光明正大的行走在路上。
他虽出生于无上宫总部后来就任的又是中域首座,倒并非对这南域官邸全无了解。
正式就任宫主前他循例巡查过五域七堂,就是传说中的积累基层经验,在南域足足住了两年,来往于官邸数次。
沿着中轴线行至一半,一座巨大的演武场出现在眼前,萧澈之缓步而上,精神力一寸一寸的扫过,不出意外的感应到动手的痕迹。
自分/身境以上,修士出手的破坏力越发强大,破坏力大损害自然就高,若是一言不合就开打,能有多少东西够破坏?
因而除非极度愤怒,一般解决问题的方式,是约战于演武场。
演武场建造特别,以各种特异材质为基,一般辅有防护阵法,分有数种等级,而整个修仙界,私人的各大势力的演武场加在一起,不下百万之数。
眼前的这座演武场是无上宫耗巨资建造的,就是两个渡劫境巅峰在这大打出手,演武场外照样一片平静。
地方虽好能使用的人却少,能进内苑还能得到亓盛许可的人屈指可数,而亓盛本人据说已多年不曾动手。
萧澈之来此之前思来想去,能让一名大能修士寿命锐减大半年的,也只有跟人剧烈动手消耗生命力了。
否则只要不是将人杀了,哪那么容易说死就死?
演武场上余留的数两道气息最为强烈,余下的都是合体境以下,一道自然是亓盛的,虽略有衰败但依旧精纯,半步渡劫境只差一线就可突破。
而另一道……时弱时强,偶尔跌至半步渡劫,偶尔又飙至渡劫巅峰,跨越之大直让人膛目结舌,显然是用了秘法强行提升,但其本身根基也是颇强。
这两人动手至少都是月余前的事情了,这会儿留下的气息还这么明显,显然战况异常激烈。
将记忆里所有半步渡劫境及其以上的强者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萧澈之还是没能想出谁能做出如此行径。
能让亓盛同意约战于演武场而且直到坐化都未曾向总部示警,那么对方抱有的应当不是纯粹的恶意。
事实上对方毫无疑问的赢了这场约战,没下死手也证明了这一点。
可若是没有恶意,为什么要约战一个寿元将近的老头子?
或者,亓盛身上有什么好图谋的?
萧澈之一把推开主殿的门,心思沉沉。
富丽堂皇典雅舒适,看起来的确是一域首座的居所,萧澈之不抱什么希望的用目光一一扫过眼前的景象。
亓盛坐化已有数日,就算那人真的图谋些什么东西,此刻也该销毁了证据才是。
刷!
转过一道小门,萧澈之突觉头皮一麻,身体已然条件反射的飘出数丈,他身上没带暗器,指尖猛地一弹几道灵力迅疾无比的朝来物方向袭去,竟被对方避了开去,待的凝神看时,只见一道青色的身影一闪,已从后门凌空而起,显然是一击不成想要夺路而逃。
萧澈之不暇细想刹那御空,毫无犹豫的朝着那人追去。
两人同时从禁区升空疾驰,看样子都是当世绝顶高手,刺耳的警报声顿时响彻整个南域首府,多道洞虚境乃至半步渡劫境的精神力都在第一时间扫了过来,片刻后都明智的选择了不出手。
前面那个不知道是谁,看修为至少在渡劫境中期,浑身都是戾气,显然使出了平生气力竭力奔跑。后面那位他们连修为下限都看不出来,但一身功法中正平和,着的又是玄衣,一看就知是宫内高层,就是不知道是哪位长老?
很多人包括谢棠都老老实实的将心放回了肚子里,全然听不到萧澈之内心的咆哮。
这家伙到底什么修为?渡劫巅峰都没他跑的怎么快!来个人出手拦一下啊!
萧澈之后背上还有未收完的冷汗,一面暗赞对方气息隐藏实在完美,一面脚下加速行的飞快。
无上宫本不以身法见长,就算是萧澈之,遇上个身法鬼魅又跑的不要命的,也只能玩命的在后面追,好容易才没被对方甩开距离。
就这么你追我赶的过了两个时辰,萧澈之几次出手都被对方间不容发的避开,眼瞅着很快就要出无上宫所辖范围跑到阎教的地盘上了,某人终于急了。
前面的人跑的正嗨,忽然发觉天地间的灵力瞬间稀薄了许多,心下诧异不过一瞬,脚下依旧行的飞快。
萧澈之手上结印,脚下分毫不慢,随着繁复奥妙的印诀画下,他的脸色也添了几分苍白。
急速运动下结印……嗯,好像还是第一次。
空气中的灵力越发稀薄,萧澈之的掌心突然浮起一阵金色的光芒,光芒越来越盛,几乎不能直视,终究凝结成了一方小小的印鉴,安静的躺在萧澈之的掌心,散发出一种异常恐怖的气息。
虽是灵力汇集而成,印鉴的实体却很是凝实,萧澈之抬手一推,巨大的压力狠狠向前方的人袭去。
“去!”
大乘强者,言语有灵,可控天地万物。
知道身后的人又一次发动了攻击,前面跑着的人紧紧皱了眉,一手忙取了粒丹药塞进嘴里,同时头也不回的向后拍了一掌,只求稍减攻击的来势。
那印鉴被稍掌力一阻不过去势稍缓,旋即结结实实的拍在了那泡在前面的人身上。
噗!嘭!
吐出鲜血的声音和灵力爆炸后血肉破碎的声音汇集在一起,听来让人毛骨悚然,,萧澈之这个洁癖当即身形微晃避开了这一阵子血雾,那前面的人却像吃了春-药一样,明明都失血过多了速度反而越老越快,两人转眼间已到了阎教核心区域。
萧澈之身心俱疲,好容易见到那不要命的人身形微顿降下空中去,心下微喜,连忙跟着也下去了,却见眼见耸立着一座看上去就觉得高不可攀的山峰,旁边一块牌子上用朱笔写了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
无妄崖。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无数追杀梗终于写了一次主角追杀别人……
下午锁了会文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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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闻
无妄崖是极北境内最高的山峰,一眼望去望不到山的顶端,却可惊叹于夺天地之造化的瑰丽惊险。
任何人在这宛若耸立云端的山崖前都显得渺小。
受伤之人一没入此地就没了踪影,气息也被护山阵法掩盖的七七八八,显然精熟道路。
萧澈之在崖下踌躇半响,心下不由有几分后悔。
他对阎教的地盘生疏的很,无妄崖这等秘地更是只闻其名未见真身。
若是早片刻知道已临近阎教高手云集的无妄崖,他就不该为了活口而留手,哪怕耗神一些将对方立毙掌底,也好过如今的进退两难。
犹豫片刻,萧澈之抬手一拂面颊,那张原本俊美至极的脸变得平平无奇,扎在人堆里都辨认不出,周身的气息也自晦暗难明的高深莫测变成了确确实实的渡劫后期,连运行的功法都临时做了改变,带了股正邪难辨的诡秘。
满意的点点头,左手掐了个法决,举步欲行。
“无妄崖三十六道阵法一百零八件法器,单渡劫境强者就不下五位,纵使萧圣修为通神,当真有把握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全身而退?”身后传来的声音低沉暗哑,透着深深的无力,是老来者的腐朽与落寞。
萧澈之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他自太虚劲大成以来,从未有过人可无声无息的靠近他身周三丈,更别提一臂之内的距离了,若不是精神力感知对方不过合体境修为,他老早一掌拍了过去。
僵硬的转过身子,萧澈之诧异的看着眼前的老者,须发皆白精神矍铄,穿了一身纯白的长衫,骤然看上去十足的仙风道骨。
修界尚黑,平日里修士也多爱穿深色的衣裳,除却身份低微或身有重孝,萧澈之鲜少见人着白,更别提眼前这位好歹是合体境修士,搁在外面也算一方雄主。
萧澈之心中转过种种念头,面上分毫不显,退后一步调整为安全距离,彬彬有礼的开口:“可是阎教周玄周供奉?”
以区区合体境修为能近他身又出现在无妄崖的,除了阎教那位神鬼莫测的周玄周天师不作第二人选。
供奉是个享尽尊荣的虚衔,授予周玄这样的人再合适不过。
周玄闻言牵了牵嘴角,像是想笑一笑,最终却只做出个比哭还难看的动作来。
“没想到老头子隐居无妄崖多年不出,倒还有些名气。”
那十足缅怀的语气听的萧澈之牙疼,当年周玄名震四方时他尚未得到出宫历练的许可,待他混的风生水起时对方早已宣布退隐,但他出宫历练时的修为已就已远远高于周玄现今,看着是两辈的人,实则年龄差距不大。
周玄已是老年模样跟他修为不高和年少时大喜大悲脱不开关系。
可现在这幅倚老卖老的模样……
“临息决修练不易限制却大,周供奉不惜用此代价求一个先声夺人,缘何却不用机会来说正事?”萧澈之的笑容有些冷,对方精通玄学可窥天机命道,想来算出他的来意并非难事,出现的如此巧合,可见必有所求,却还仗着所学在他面前拿乔,实在是让人不爽。
周玄一滞,萧澈之一口道破他的依仗出乎意料之外,原先打好的气场就弱了三分下去,所幸他脸皮够厚,片刻后不以为意的接着说了下去。
“若我所料不差,萧圣一路追至此地,是因为有贼人与无上宫南域首座有所纠缠,甚至导致亓首座提前坐化又不小心露了痕迹。”
“此事涉及无上宫脸面,萧圣原非怕事之人,又新近突破了大乘境,按理就算是阎教总部也敢闯一闯,犹豫了这么久是因为心上之人。”
他说的笃定,一字一句像敲在萧澈之的心房上一样,奇准无比。
事情发展也就算了,天机命道里还管心之所属?
顾鸣生那张妖孽的脸在脑海中浮现,萧澈之抿了抿唇并未说话。
他顾及的的确是顾鸣生。
阎教再强强不过屹立正道龙头多年的无上宫,南域首座提前坐化的牵扯那样大,若搁在以往,这脸撕破了也就撕破了。
可如今萧澈之存了跟人家教主结成道侣的心思,行事自然多了顾虑。
这点小心思自然不足为外人道,偏偏周玄点了出来,还点的如此明显。
周玄显然感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杀意,脖颈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起了几粒鸡皮疙瘩,旋即干笑道:“萧圣与教主修为相当地位相匹,又是两情相悦,日后定是恩爱缱绻,羡煞旁人。”
萧澈之压根没想到这么远,脸上破天荒的带了些极浅的红色,心情却不自觉的好了几分。
“素闻周供奉给人算卦时最厌聒噪,本座也是一样,喜欢直入主题的人。”
周玄:……
“那人自无上宫南域出来一路直奔无妄崖,毫不顾忌阎教,可见此行必定不是我教教主或长老会的命令,否则无论如何该跟我教撇清关系才是。”
“可他能入无妄崖可见身有倚杖,不说萧圣,就连老头子也觉得他与我教某位大能有密切关系。”
“老头子年少时答允过人守好这无妄崖,不许非教内之人迈入一步,就算是今日被人当了枪使,也不能让萧圣进去的。”
周玄好长时间不曾说过这么长的话了,不知从哪摸出个酒壶来喝了一口,眼巴巴的看着萧澈之。
一番毫无意义的推理听下来终于有了重点,萧澈之挑了挑眉毛,语调平平的道:“就凭周供奉一句话,本座不远万里追到这里,如今就要毫无所获的回去吗?”
周玄啧了一声,又恢复了点世外高人的模样,道:“老头子自持没那么大面子,以物易物公平交易的道理还是懂的。”
“上月夜观天象即兴算了一卦,得出的东西于我教无甚关联,但萧圣必然是感兴趣的。”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把过渡写完了,下一章顾顾绝对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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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要下分频新晋了宝宝好方……
☆、重逢
刷刷刷!
时值深秋,漫天飘落的枯叶洒满了整个演武场,又被少年激荡的剑气所激,在空中破碎飞旋,成了演武场上别样的风景。
亓昭过了十五岁生辰不足半月,就顺利突破了元婴境中期,修练之快让人咋舌,他此刻演练的这套延云剑法萧澈之教习予他尚不足三日,竟已是像模像样。
少年手下剑招不停,眼神却不住的向场边长身玉立的男子身上飘忽,他能够敏锐的感受到自家师尊这几日情绪并不高,连带着对他严苛的要求也放松了许多。
亓昭平素严于律己,这对他自身修为无甚影响,但他终究正值少年,无法克制自己胡思乱想。
虽说阎教顾鸣生已在度雷劫,但大乘雷劫凶险异常能否熬过还是未知之数。师尊早已是大乘境修为,就算顾鸣生成功也当稳压对方一头,何故如此忧心?
他的延云剑法本就未曾练到信手拈来的地步,这么一出神脚下步伐错开接连两式转折颇为生硬。
亓昭心下一惊,刚想怎么出口解释,却见萧澈之依旧是紧紧皱着眉,竟然分毫未曾察觉他的错处。
一种难言的苦涩蔓延在心底,下一秒一双有力的大手搁在了他的肩膀上,很是正经的纠正了亓昭使剑的姿势,声音颇为冷硬却含了关心:“修行剑法最忌分心,亓少当专心才是。”
亓昭转过身子,有些惊喜的喊了一声“凌叔”,他这大半年内常居清元苑,平素能见到的长辈除却萧澈之就是中域首座谢棠和隐堂堂主凌豫,近日正值多事之秋,他已许久没见过二人。
两人的互动终于引起了萧澈之的注意。
“延清城那边有消息了?”
凌豫忙放开亓昭的手,正色道:“回尊上话,属下留守延清分部日日查探,这两日内延清城内部似乎进入了高度戒备,所有洞虚境以上强者尽数召回,宛如……大祸临头。”
不久前萧澈之带弟子出行了一趟南域,回来时就下令原本坐镇本部的凌豫调往延清城分部,隐堂副堂主则负责注视阎教的动向。
如此行径直让人怀疑尊上对新任隐堂堂主有所不满,就连凌豫自己也不由内心惶惶,直到今日方才放下心来,延清城动作如此隐秘,若非他日夜盯着只怕难以察觉。
延清城昔年鼎盛时实力只稍逊无上宫一筹,哪怕如今渐渐没落,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凌豫想不明白什么人能令他们如临大敌,但这并不妨碍他认真的建议道:“谢源谢长老恰好身处延清城境内,尊上不如传令让他前去查看?”
谢源是半步大乘境强者,当世除了萧澈之几无敌手,派他去自然最合适不过。
萧澈之摇摇头,目光有些悠远:“此事本座自有安排,日后你不必留守延清分部了,调回总部来,先帮着教教昭儿的剑术。”
萧澈之悄没声息的潜入延清城主城时,四周已是一片肃杀,护城阵法早早启动,血腥味弥漫开来,延清城高层大半都已负伤,只余城主黎倧一人与来人对持。
来人一身灰色的长衫,用术法遮了面容,周身浮动的气息是实打实的渡劫境巅峰,手中拿了一柄长剑,光华流转不停,显然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至宝。
反观黎倧就狼狈的多了,渡劫初期的修为在对方的刻意压制下十分不稳,长袍上血迹斑斓,手中死死篡着一块木牌。
那木牌萧澈之认得,与他母亲黎纨的陪嫁后来被他赠予顾鸣生的那块系出同源,不过功效相悖,有防护之能,论起来倒是比他那块强上三分。
来人开口,声音低沉:“黎城主何必如此执着,延清城没落已数百年,三岁儿童身负巨宝行走于闹市,自然有无穷无尽的人觊觎。就算有无上宫护着又能如何?更何况……”他低低笑出声来;“黎城主也怕无上宫起了强取豪夺的心思不是吗?不然怎么连我事前准备的空间屏蔽也未曾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