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明朝当嫡女完本——by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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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这样,苏三媛先是将灯笼摆正,又仔细瞧着他这样,没了主意。这在苏宅,可比不得在外头,那能容易请得到大夫。
见他不断地喊冷,苏三媛去取了火盆过来烧。又将白城安推了推,叫他好几次,才见白城安睁开眼,眼神没有焦距,额间涔冷汗。
白城安恍恍惚惚的瞧见一个人,有些像阿媛,然后又看见好几个阿媛;紧闭眼又重睁开,意识才稍回过些。
苏三媛听到外头屋檐上有声响,好几声声响,似乎是好几个人打斗。吓得忙起身过去关上门,又将灯熄灭,取了白城安身上的那把锋利弯刀,说道:“白城安,你又招惹什么人来了?这会你可欠了我一条命,记得以后还我。”
白城安扯唇,露出一抹无力的笑。但愿,黑教主没有追杀来。
苏三媛静心听外头的动静。那些人还在屋檐上,似乎还有另一拨人赶过来,左面树梢上还有一人躲着冷笑,隐约还能听到刀刃被风吹出锋利杀意。
垂在身侧的手,被冰凉的手握住。苏三媛回头看白城安,听得他说:“这不关你的事。”说话间,他的手呈刀劈状砍来,因着身上伤势令他的速度缓了些,苏三媛又敏锐的听得异样声响,早一步躲开了。
苏三媛瞪他。
白城安疼得靠在墙上,吃力地喘息。还抽空说道:“你躲到那边柜子去。”
“不去。”
白城安捡起弯刀,紧紧握在手中,扯唇露出一抹笑容,“我命硬,死不了。况且敌众我寡的情况下,我们也得使些埋伏,不是么?”
苏三媛不理他,伸手索要那把弯刀。
“白衣教的人,还没有追查到你跟我有牵连。今夜虽然事出突然,不过也在预料之内,真得不会死的。”白城安咬咬牙,凭着往日那股韧性,此时也能装作没事人一般,站起朝那边走去。
苏三媛退在一边,看着他打开柜子门,看着他视线扫过好几处可以容纳人藏身之处。最终看见白城安指着一面架子后面,“站那,不会有事。”
沉默了片刻。外头的打斗声音越逼越紧,显然两拨人就在门外了。
门上,好几个人影倒下。
苏三媛咬咬牙,走过去躲到那面架子身边。一则那儿藏身极好,二则出入方便,能第一时间冲出来。
白城安累到极致,咬牙,神态透着决绝的狠意。手扶着墙,白城安坐到地上,闭目沉思着,一边等待着外头两拨人的胜负结果。
黑教主,手下的叛徒,郕王,英国公……以身试险!
跟这次的事有关联的字眼,一一窜入白城安脑中。白城安笑出声,一而再,再而三,真亏得把他当兄弟,换来的倒是只暗鬼监视与背叛。
讽刺的笑,嘲讽的笑,使得白城安笑得更狂傲。抬眸看着推开门进来的几人。
庭院外躺了好几个杀手,看装束,是白城安手下的好几个。进来的人,则是黑教主手下最得力几个,所幸黑教主没有追来。
“笑什么?死期到了,怕你笑也没有用了。”领头的黑衣人说道。身后众黑衣人跟着进来。
白城安冷笑道:“云鹤,还躲吗?”早知道他是叛徒,因此今晚的局,不过是一场拼命的局。
众黑衣人笑:“原来你知道是他啊。”
谈话间,一身黑衣,罩着朱色面具,没有鬼怪图案面具的人,从外头走进来。
沉默,还是沉默,一直的沉默。
苏三媛捏了一把冷汗。这一众人,一人一刀都能把白城安剁成肉酱,哪里还能有机会逃命?早知道白城安刚刚分明又在哄人了。苏三媛气白城安,又气无能为力,眼泪止不住往下滚落。
“你亲手杀他罢。”黑衣人头领冲云鹤说道。
云鹤想起,许多年前他跟白城安等人一起从黑洞里活下来。黑洞中那场厮杀,无数次在梦里萦绕重演。
云鹤走过去,取了一人的刀,朝着白城安走去。
刀落,在紧挨着脖颈一寸处,突突的停住了。
云鹤一手摘下面具,一面问:“还有什么遗言?”
白城安淡淡道:“黑教主没来,怕是中埋伏,已经死了。你们还要替他做事?”
“什么意思?”黑衣人领头说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话音落下,屋外头传来声音,一颗头颅被无情地抛了进来。众人借着月光看去,正在黑教主的头颅,面上还停留着临死前那抹怔鄂。
这世上轻松接近并趁机杀了毫无防备的黑教主,又令他露出这种表情的,恐怕也只有那个女人了。
☆、145 生死一念间
“黑教主?”
众黑衣人定定看着地上那颗头颅。
噗通,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令躲在暗处的苏三媛觉得不可思议。
所有原本要来杀白城安的黑衣人纷纷跪拜下,其中包括云鹤。
“参见黑教主。”听众人说道。
白城安冷笑一声,说道:“教令还没到,如何就确定我是下一任黑教主呢?解药拿来吧!”白城安虽然是这么说的,可所有黑衣人的态度都极为恭敬,丝毫看不出前一刻各个都要杀白城安的迹象。
原黑教主身边的领头黑衣人,对人使眼色,说道:“把解药拿出,给黑教主解毒。”
手下依言,从怀里掏出解药,按照白衣教的规矩来。那一名黑衣人先是用同样沾毒暗器扎伤自己,随后服用解药。
白城安点点头,那黑衣人才敢把药丢过去。白城安服下药,屋外头的那十来个教主派来的亲信手下,手执令牌,随后摊开一卷轴,念上头的内容。
这是颁布黑教主的简单仪式。
之后还有回去白衣教本部,再进行一套繁琐的仪轨,正式任命。
其实,黑教主之所以被教主盯上,一则是因为那日白城安给他的那味灵草;二则是这些年黑教主得罪了许多杀手,因而招惹了众多杀手嫉恨。
为了白衣教权力的制衡,每一任黑教主身边都会有一名身份未知杀手潜入,替教主秘密监视黑教主的杀戮行动。一旦发现黑教主假公济私,借用职权谋取自身利益时,教主会派遣身份未知的使者对黑教主进行杀戮,并下令下一任的黑教主。
中间有好几层名单筛选,最终呈交上白衣教最强的一批杀手名单,再由护法及教主对下一任黑教主的确定与任命。
云鹤走上来,伸手扯起白城安的手,见他半驮在肩,一齐站起来。
云鹤哑声,恶狠狠道:“琴音呢?究竟被你藏到哪里了?”
白城安说道:“今夜我没死,巴音也不会杀她的。”话音落下,云鹤咬牙,举起的拳头缓缓落下。恨自己被白城安抓住死穴,也恨白城安居然拿自身性命及琴音的性命,来赌了今夜的生死!
若不是白城安派他尾随后跟来,又秘密说了那么一番话:琴音的命在我手里,若我有事,巴音绝不会让她活到明日。
“什么时候,发现是我的?”云鹤冷哼。
“今夜随你一起行动的,我都说了类似的话。于你……我只有三成把握会活下来。”白城安说完,再也支撑不住,脚下踉跄陷入昏迷。
云鹤紧紧抓着白城安的手,将险些倒地的白城安拉过往背上驮。
教主派来的黑衣领头人开口下令,众黑衣人手脚麻利收拾着地上那些死尸。另一行人则护着白城安等人,很快就消失了。
苏三媛靠在架子后,还是能听到那边树梢上的人行动的声音。所有人都离开了,只有他还在那儿,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
“你命还真是大!”
有人脚步声传进来,声音含着笑意。熟悉的声音,令苏三媛下意识缩了缩身子,心尖颤抖,还没有从刚刚那场惊吓中回过神,刚刚一颗人头就在黑夜之中,对着她的方向。好几次,她都险些哭出声来。
直到看到一双靴子,有人蹲在边上看她笑话。
“还得谢我呢,否则你那几个寻来的小丫环,早就死的不剩了。”夜离在笑,又似乎不似往日的那抹不正经的笑。
苏三媛双手抱膝,埋头大哭起来。
“有什么可哭的。”夜离摇摇头,“另外多劝一句,离那白城安远些吧。瞧瞧他干的那些事,六亲不认的。迟早也会害了你的!”
苏三媛想起刚刚白城安跟云鹤的交谈。抬眸,含泪的看着夜离,还不及说话,就被夜离抢先说道:“你不觉得今夜,那个白城安是故意引麻烦来吗?”
“不觉得。”苏三媛倔强道。
夜离冷笑,懒得跟她辩解。随便拿了块手帕丢给她,说道:“赶紧擦鼻涕眼泪,多大的人了,怎么能这么恶心人呢?”
苏三媛气笑了,接过手帕随手擦泪。抬眸看夜离,“嫌弃恶心,你还敢扔手帕给我?”
“你那些丫环的,我顺手拿了几块。随你怎么擦鼻涕眼泪。”说话间,又丢了好几块手帕过去。
苏三媛擦干脸上眼泪,站起身来。夜色浓重,早已没有那些黑衣人了,也依旧能嗅到空气中残留的血气。
“你跟着白城安来的?”
夜离一愣,还不太习惯一个哭得惨兮兮的姑娘,瞬间翻脸问他一个严肃的问题。想掩饰,又有些懒得掩饰,夜离问道:“你知道我躲在什么地方?要能回答的出来,我就回答你这个问题。”
苏三媛不等他说完,就说道:“躲在树上。”
“……恩。看来哪天我要杀你,得先把你这耳朵割下来喂猪才行。”夜离半开玩笑,见苏三媛不吭声,盯着他看。夜离歪嘴笑:“都知道我跟白城安来,还问这个做什么?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跟着白城安吧?”
苏三媛说道:“是!”
“哪里热闹上哪看戏,这是我们月楼的规矩。”夜离站起身,上下打量了四面,视线落在木柜上,那一角沾了几滴血迹。暗暗吃了一惊,又有些好笑起来。夜离看了眼苏三媛,勾唇笑了,转身离开。
“快回去,你那些丫环也该清醒了。”
苏三媛看着夜离匆匆离开的背影,仍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站起身,顺着夜离刚刚看的方向看去,夜里太黑,借着月光也不能像夜离视力那么好,更何况不知道他究竟看得是什么。
重新点灯。提灯笼走了好一会,听到华安院静的诡异,只有猫咪的叫声。
走进去发现几个小丫环都被搬到墙角靠着昏睡过去。景花跟翠香也在那些人之中。一个婆子屋里早早的熄了灯。另一个婆子从外头抹骨牌回来,迎面撞见大小姐,整个人都愣住。
“这么晚,小姐怎么才回来?”
“到元姨娘那儿坐忘了时辰。想留那儿睡也不习惯,索性就回来了。”苏三媛简单的解释道。背后那婆子跟着身后,也说道:“我刚刚回来看的时辰已经三更了,小姐你快些去休息罢。”
那边几个丫环扎堆起来,头仍旧有些晕眩,好几个脚下踉跄险些摔倒。
“小姐,我们这几个人怎么了?”翠香喃喃问道。
景花看向小姐跟婆子都清醒的站在那儿,又想起乞巧节那夜可怕的人的出现。又见小姐给她使眼色,景花忙说道:“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还问这些?赶紧伺候小姐睡才是要紧的。”
苏三媛颌首,先一步进到屋里。一些小丫环便四散开,只翠香、景花二人跟着小姐进屋里。
☆、146 记载了白衣教
苏三媛倚靠在榻上,听翠香边上惊呼,“小姐你衣上怎么沾染到血迹了?”
景花见小姐神情淡淡的,没有什么心情,便挡开了翠香的话,伺候着小姐休息去了。
今夜的事,小姐不愿多说,也应当没有什么事才是。景花垂眸细想一番,让翠香退出去,她在外间炕上睡觉守夜。
一夜无话。
经过一番匆匆梳洗打扮,出去跟爹、杨氏请过安后,便雇了一辆马车出府,直奔钱府而去。
有婆子候着,将苏三媛主仆及两位随从的婆子引进钱府内院。
钱芳婷坐在屋内炕上,听得外头有动静,众丫环婆子声音“苏大姑娘来了”,忙起身迎出去。站在廊檐下,与苏三媛远远对视。
“苏姑娘来了。”钱芳婷尴尬的笑,还是有些不能习惯。
苏三媛听了,对边上景花说道:“景花,你瞧未来嫂嫂,这会还这么客气?要是被大哥看到了,又要送几份大礼讨好我,别欺负嫂嫂。”
景花跟两个一起来的婆子都笑了,景花几人道:“钱姑娘,你可千万别跟小姐客套,她不拘谨这些礼节的,你这样反而让小姐都不自在了。”
苏三媛接话道:“嫂嫂,你叫我阿媛。”
钱芳婷面颊绯红,“阿媛,你也别总是叫我嫂嫂,我还没有过门,你叫我碧儿姐姐就可以了。”
钱芳婷的奶娘在边上提醒,赶快迎人进屋里头。
“阿媛,我一直很好奇你上回表演的那些戏法,是怎么做到的?”钱芳婷拉着苏三媛的手坐在榻上,笑问道。边上有个丫环捧着茶进来。苏三媛接过茶,吃了一口。钱芳婷趁空儿,让下人带着苏三媛带来的人下去吃茶。
两个婆子下去了,只留下景花伺候苏三媛。
钱芳婷屋里几个丫环坐在那儿做针线,也有小丫环在外头玩耍。景花见了针线,便走过去同那些姐姐说话。
苏三媛放下茶盅,将那时表演的戏法又弄了一遍给钱芳婷看,并简单的讲述了一下手法及哄骗人的过程细节。闲谈了好一会,两人自觉得关系更加亲密了。
天色渐晚。钱芳婷亲自送出来,等人上了马车离开,才肯离去。
坐在马车上,苏三媛靠在景花肩上,闭目养神。耳中能听到马车外,有一名男子跟钱芳婷讲话的声音。
只不过马车渐远,街道两旁嘈杂的声音,淹没了身后那蚊虫般的细小声音。
到内书房坐了一会。苏禾站在窗边书架寻找,丝毫不理会她的存在。屋里头的丫环婆子被遣出,屋里头静的古怪。苏三媛寻了一张椅子坐下,不解的盯着苏禾看。
沉默了好一会。
苏三媛忍不住道:“大哥,你不问问今日我在碧儿姐姐那儿的事吗?”
苏禾脸上始终带着一丝笑容,沉吟道:“我更好奇,你昨夜在蔷薇院做什么?”只是淡淡的扫了眼,视线依旧在书架上寻找着一本书。
“啊?谁告诉大哥我在蔷薇院了?”苏三媛不便提起白城安,只得装糊涂起来。
苏禾找到了那本书,将它取了出来,说道:“自己看看吧。”
苏三媛顺着苏禾的手看去,那是一本没有名的书,不厚,却很陈旧。有一些岁月了。苏三媛抬眸看苏禾一眼,才接在手中,困惑道:“这是什么……哇?哪来的?”翻开第一页,上面的名儿,居然有白城安。
再往后翻,其中有一页,居然有白城安模糊轮廓容貌。往前翻,前面有白衣教教主的模糊轮廓容貌。再翻好几页,有白衣教各类出名的人的模样、名称及曾做过最狠的事。
其中有好几页被人撕毁。
所幸上面白城安的模样只不过是有三四分相似的轮廓线条,没有填充颜色。
苏三媛从惊愕中回过神,抬头看苏禾。瞧见苏禾嘴角含笑,目光深邃却没有任何的情感波澜,唇瓣动了动,说道:“你到底怎么跟那些人扯上关系的?难道还不打算讲吗?还是想要惹上麻烦再哭鼻子?”
门外的珠帘被风吹动,叮当作响。
见她不吭声,少有的想要隐瞒一件事。苏禾想起那年哭鼻子的女孩,勾唇笑了,柔声道:“我是担心你惹上麻烦,不说就算了。”
苏三媛沉默,似乎不管什么时候,苏禾总是带着一抹笑容,不冷不淡的。将书页多翻了几页,好些人物听都没听过。苏三媛将书递回去,说道:“大哥,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是我真的不知道……”
不等苏三媛说完。苏禾淡淡道:“你收着吧,多看看也能留些心眼。”
苏三媛听了也不客气收了起来。心里头猜测苏禾是什么时候知道她这些事儿的?明明苏禾一个庶长子,并不会有太多的眼线……
一个眼神,一处细微的变化,苏禾都能猜测出她心里头的想法。苏禾自言自语道:“从你无端练蹲马步开始,我就猜测你跟江湖上一些人有来往。”
今日的苏禾,有些不对劲。可总也看不出哪儿不对劲。
苏三媛走出来,天色阴沉沉的,过不了多久,应该有一场雨。
从回到屋里,苏三媛就坐在榻上,仔细的翻看着书上每一张。头页次页写满了白衣教的职位及对应的人名,白城安的名字对应着坛主,应该是这几年才有人编写这本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