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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明朝当嫡女完本——by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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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城安垂目,视线涣散,喉结一动将药丸吞咽。旋即每一寸肌肤都传来刺骨的疼,那几处刚受过的伤痕裂开更深,血液汩汩流出,侵染青衣。白城安咬牙,额头上冒出冷汗,每一处青筋暴起。
呼吸变得艰难。白城安闭目,“又是什么药?”
“研制的新药,暂时还不知道是什么药效。应该不会立马死人的。”媚三娘欣赏的看着白城安痛苦狰狞的模样,笑道:“撑过去,一会教主来了,看到你这样子,心情一定更愉悦。”
说完,媚三娘先前走出山洞。
两名白衣人夹着白城安跟着身后走出来。
直到所谓的教主出现时,白城安已经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气息微弱,脸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
天阴沉沉的,过不了多久,下起蒙蒙细雨。
媚三娘被教主搂在怀中,双双看着躺在地上的白城安。
卢展明瞟了眼地上的白城安,又看向媚三娘,闷声道:“听人讲,你正秘密的给白城安解毒?”
“是。”媚三娘娇笑,迎上对方不解的目光,解释道:“我素来喜欢拿人做实验,偏这么多年,吃得消我那些毒的,也就白城安了。几次都毒不死,我怎么舍得让他一直受教主你那种毒的牵制呢?”
教主卢展明笑了几声,阴沉道:“活下来就好好的待着,别把人弄死了。”
媚三娘娇笑,却不答应。
袅袅的热气,男子*在滚烫的热水中,各色药草混杂成的药汤,散发着刺鼻的呛味;古铜色的肌肤每一寸青筋暴起,愈合结痂的伤口裂开,血液与滚烫的药浴交融,水中男子咬着牙,从始至终不吭一声。
唇角一丝血液溢出。
媚三娘纤指沾染他唇角边的血液,吐着粉嫩小舌舔舐,笑道:“这味道不错!这么多年难为你了,不过若不是冲你忍受力惊人,惋惜失去一个试用品,今晚就该你埋在地底下了。”
白城安闭目,四肢早已经发麻无力,可他仍旧不甘心,紧咬着牙撑着,意识却恍恍惚惚的飘荡着;时而看到童年时候的无忧无虑,时而看到黑洞中同伴互相残杀……时而看到一抹阿媛在黑暗的尽头,缓缓地前行。
“将来陪我去漠北看大漠落日,去江南看烟雨蒙蒙……”
隐约听到耳边阿媛的低语声,时远时近。没有亮光,黑夜之中白城安拼命追寻那抹远去的娇影,最终在一望无尽头的黑暗中迷失了方向,“阿媛,不要走!”
竟又是一场噩梦。白城安醒来时,周围无人,他浑身的几处伤口被药膏涂抹早已止住血。随着意识逐渐清晰,满身针扎般的尖锐疼痛,一寸寸蔓延至心房,连带着噩梦中那种触不可及的巨大失落感,一口血猛地喷出。
虚掩着的门被推开。袅娜的身姿,姣好面容没有笑意,琴音姑娘手中捧着小茶盘,上面一碗刚熬好的药汤,缓缓进屋。
“喝药。”琴音姑娘淡淡道。
白城安一怔,伸手接过药碗,温度适中,略一沉默,猛地一口喝完。
“该给我个交代。”琴音姑娘选了一处坐下,定定的看着白城安,恨不能一口啃噬这个人。见白城安沉默,琴音姑娘冷声道:“为什么要把我送走?你以为你是我什么人?你以为就没有白衣教找不到的地方吗?”
白城安放下碗,靠着枕头闭目好一会,淡淡道:“难道你不想离开白衣教去过正常人的生活么。”
琴音姑娘沉默,眼神中盛满了哀伤,冷笑道:“只差一点点……”说到一半,琴音姑娘不再多言,只是挑眉望着壁上凹处摆放的几样铜器、花瓶、长剑。
屋外头,云鹤双手抱胸,依靠着墙,眸中流溢着恨意与哀伤。
静静地驻足一会,久到屋内再也没有交谈声,云鹤嗤笑一声,缓缓离开。
那一夜,若错手杀了白城安,那么假琴音也会在这个世上消失的。早该知道白城安还欠着琴音,早该知道,那一刀应该狠些砍下去的!斩断琴音所有的情丝,而这世上也不会有人知道白城安究竟死在谁的手中。
那样的好机会,竟错失了!
☆、158 门外跪一天一夜
苏三媛紧张的缩在床榻一角,刚刚被一场噩梦惊醒,梦中是白城安跟人在黑洞之中生死搏斗,诡异的是,与白城安厮杀的人,竟是白日见到的那三个男子。
烛光摇曳。苏三媛茫然的盯着床帐,陷入好长时间的沉思。
幽幽叹息,苏三媛起身点了灯,打开后房门,缓缓走了出去。
天将亮,空气中有沉闷压抑的气息。过不了多久,便下起了蒙蒙细雨。苏三媛站在廊檐下,懒懒的靠着柱子,想到今晨竟只有这一场雨陪伴着,难免有些孤单。耳边有雨水砸在瓦片上,淅淅沥沥的响声。
午后,雨停了,树枝上有几滴圆润的雨水。池水泛起一圈圈的涟漪。苏三媛摆出一局围棋,自个儿对下,黑子将举在手中,听到身边传来笑声,苏三媛才放下棋,抬头看夜离,问道:“还没走?”
夜离选了位置坐下,挑眉仔细看了眼棋盘。很明显,黑棋已无胜算。再仔细打量了一眼下的太一般的棋,夜离顿时打消了陪她下一局棋的冲动。
“昨天白衣教,暂时确定白城安担任下一任黑教主。”
苏三媛乍一听到,心里头悲喜难辨。随意搅浑了棋局,苏三媛将黑白棋子分开放起,“只有这个吗?”
夜离笑叹道:“成日说我是无赖,但你一个姑娘家,光明正大的打听别人,也不觉得害臊吗?”
苏三媛耸了耸肩,说道:“拿人东西替人办事。理所应当。”
夜离嗤笑一声,“这事显然我是亏本的。”话说完,夜离斜倚廊柱,睨了眼苏三媛,“打听归打听,也别太把他当回事,否则耽误了自个儿的终身大事,不是可惜么?”
苏三媛说道:“我看那个清香姑娘不错,你倒是多管管自个的事吧。”
夜离脸色一黯,勾唇笑得一脸无谓,“人家姑娘不稀罕。”
苏三媛说道:“那你打算在苏府待多长时间?成日里跟我大哥待在一起,到底叽叽呱呱什么东西?”
苏禾的小厮跑过来,说道:“夜公子,大少爷喊你过去喝酒下棋。”
夜离点点头,提步离开。临走前回头,停住脚步,“白城安现在半死不活,被媚三娘带走了,等有消息我再通知。”不等细问,夜离很快消失了。
日升月落。从那日过后第三日,传来苏禾带着夜离出去办事,短时间内不会回来。没有苏允聒噪的声音,杨氏刻意的回避,日子倒过的平淡无奇。
同前几日般,苏三媛搬了一张椅,懒洋洋的坐在槐树底下。
门外绕进来一抹身影,看清元姨娘挂着一脸淡淡的笑容,说道:“媛姐儿,今日晒太阳呢?可真会享受。”苏三媛听了抿唇笑,起身拉着元姨娘走过来一起坐下。自从那次杨氏上房中受辱,元姨娘已经好长时间没来寻找她了。
至于今日来,怕是有话要讲。苏三媛想到上回杨氏屋内壳儿挨了十棍子,心内觉得这连日来的烦躁感消散了许多。
苏三媛静静等待着杨氏先开口。
不多一会,杨氏说道:“老爷让我过来问问,沈三爷,你可中意?”杨氏微笑着看苏三媛。
苏三媛脑中一下闯出沈彦赔笑讨好时的模样。若除去亲戚这一层关系,那沈彦确实能当做一个托付终身的良人。
想到连日来听到的事,想到白城安那一句等一年的话,此时冷静下来,仍旧觉得有些不太现实。沉默了一会,苏三媛说道:“爹他是什么意思?”
元姨娘说道:“老爷觉得沈三爷性子桀骜不驯,但人确实是好的,你们又是自幼一起玩过的,也能对这个人知根知底。你们若能在一起是最好不过的!”
苏三媛沉默。
半晌问道:“那沈彦他会愿意吗?”
元姨娘噗嗤一笑,见苏三媛眼神狐疑,忙笑解释道:“你那三表哥听说要帮你说亲事,慌得跪到沈老祖宗门外一天一夜,要你那外祖母帮你过来提一回试试。这事儿,也算沈三爷有心了。”
苏三媛一怔,以前见面总是大家吵闹,总要不欢而散。这跪在门外一天一夜,也太不顾及后果了吧?难道不想到,一旦提亲被拒,他的脸面该多难堪?
“也是想大哥那样先订婚,隔个几年再成婚吗?”
苏三媛眸光闪过一丝挣扎与愧疚不安。元姨娘听了以为苏三媛是有这个心思愿意嫁的,再加上沈三爷各方面条件着实不错,若能真心待媛姐儿,便是媛姐儿的福气。
元姨娘一番思索,便笑道:“这事儿,我得问过老爷。但按照咱们府上长幼次序来看,应该是要等到禾儿那桩事成了,在轮到媛姐儿。”
苏三媛没吭声,撇开头思索了一会,定定看着元姨娘,犹豫道:“那……能让我见一下沈彦,问清楚一些事吗?”比如,他究竟是因为什么想要娶她的。
元姨娘站起身,“我过去问老爷,看老爷定夺。”元姨娘微笑着,见苏三媛没有异议,便提步离开。
一阵风,卷落着满树的枯叶,蹁跹在半空,随着风儿逐渐远去,留了一院的萧条。苏三媛捡起一片枯叶,眼神满是哀愁,唇角溢出的笑容,有几分牵强。
翠香从外头进来时,被小姐的神情吓到,忙凑上前道:“小姐,听说刚刚元姨娘来过,是跟小姐说了什么话,小姐竟会这么忧伤?”
“没什么。”苏三媛摇摇头,恢复了往日的笑脸。
翠香不离开,说道:“小姐,奴婢刚刚出去买线的时候,你猜奴婢看到谁了?”
“谁?”苏三媛看翠香一脸笑容,一时不想拂她的兴致,便遂了她的意思问道。
翠香打量了四周围,小心翼翼说道:“奴婢看到沐祁公子,他还过来问小姐最近的境况。听奴婢说小姐安好无恙,沐祁公子也就笑了。”
苏三媛挑眉,静静地看着翠香谈起沐祁公子时,炯炯有神含笑的模样,十足的花痴。苏三媛听她讲完后,摇摇头,轻声说道:“他再好,我们也不要跟他有过多的牵扯。”
“为什么?”翠香皱眉不解,毫不掩饰的困惑,语气甚至多了一份往日不曾察觉的咄咄逼人之气。
苏三媛不以为意,只把上回景花把沐祁公子的画像带回来,她又寻了机会悄悄给爹看的事儿说了。见翠香仍旧不解的模样,苏三媛叹口气,轻声说道:“他是当今皇上,我们有几个头能招惹得起他?”
☆、159 阿媛,我不忍
翠香脸色煞白,心跳隔了半会,噗噗乱跳。
苏三媛见她异样,也知道她心里头的心思,不揭穿翠香,只让她先去休息一会。翠香愣愣的,情不自禁问道:“那、小姐那一晚出去,根本就不是找沐祁公子的吗?”因为皇帝,不可能那么晚出去的,小姐怎么可能遇见?
那一晚?
翠香眸中有一抹情绪一闪而过,快得苏三媛只看到翠香留给她的落寞与受伤。脑海中想起去见护法的那一夜,白城安背着她,一盏灯笼,照亮了整片林子。隔了好久,苏三媛扯了扯唇,淡淡道:“你要我怎么回答你?”
翠香从晃神中回过神来,意识到方才的唐突,忙噗通跪在地上连磕着好几次响头。
苏三媛柔声道:“起来吧。”视线飘落,与翠香对视,“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你去休息罢。”
翠香犹豫了下,低头退了下去。
瞧见四周围没有什么人,苏三媛溜到石榴树盆栽后头,手脚并用,麻利的出到另一端。
一堵墙罢了,却感觉隔了两个世界。墙内的空气是压抑的,墙外的这片荒草林子是自由的。
欢快地奔跑着,跳跃着,哼着歌谣,苏三媛摘了花朵儿,转圈着将所有采集的花,一股脑的往上空飘散。一卷风,便被吹向更远的方向,裙摆蹁跹。苏三媛闭目,试图想用尖叫来宣泄这连日的压抑不安。
咔嚓。
有人的脚步声隐在树后头,待苏三媛睁开眼,视线寻去时,再无一丝声响,安静的仿佛刚刚那只不过是幻听。
“有谁在那?”苏三媛皱眉,低喝道。
半天不见动静,苏三媛又往前走了几步,随手折了树枝往前方拍了拍,“我知道你就在那,出来!”
一声嗤笑声响起。苏三媛屏息凝神,缓缓靠近,一抹高大身影逆着光斜靠着树,一边手懒懒的朝她挥动,声音夹带着鼻音,沙哑的辨不清情绪,“阿媛,是我。”
心跳漏了几拍。这些日子一点一滴的知道了所谓的杀手组织白衣教,以及白城安举步艰难,每日在刀尖上生存的不易。苏三媛心疼怜悯的注视着他,猝不及防的对视上他侧过头来,那双深邃含笑的眸子。
那一瞬间,白城安的眸光笑意散却了几分。
阴柔俊美的容颜微微移开,留了一抹侧颜,其余容貌隐在视线死角,令人看得不十分仔细。苏三媛靠近的时候,看到白城安正玩弄着那朱红色鬼怪面具,一腿微屈,整个人懒散散的。
此时的他,夕阳余晖下,不过是寻常的少年郎,面容肃穆,眼眸深邃,面如玉,泛着晶莹剔透的光泽。
苏三媛一直静静站着,直到一双手拉着她入怀中,才反应过来刚刚晃神时候的悲伤选择。那一刻,竟觉得该和白城安道别,这或许也就是她最后一次能依偎在他怀里,一同望着夕阳西下。
似乎也是第一次,白城安陪她看夕阳西下。
苏三媛伸手,搂住白城安的腰,半晌都是默不作声。
白城安叹道:“不许你用那种眼神看我,即使你做了决定。”其实,只消一个眼神,白城安已经懂得她的心思与现实的残酷。可偏偏舍不得又不甘心。
余下的时间,只剩下了静静等待着,她宣判这一切的结束。白城安闭目,靠在她头上,低声道:“说吧,我听着。”
苏三媛推开白城安,凝视着他的容颜,又侧开头去看夕阳西下,看到的是满目的凄凉悲伤。隔了好久,苏三媛又靠向他宽厚瘦削的肩膀,低声说道:“这几日,我想了好多的事。你让我等一年的时间,真得太漫长了。”
白城安很安静,抿着唇,面容冷漠,眼眸中却有一抹化不掉的哀伤。
说出决定了好久的想法,苏三媛反而觉得胸口尖锐的疼痛着,每一口呼吸都令她觉得恐慌疼痛。更令她悲伤地是白城安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动作。似乎他一直是局外人,这件事对他无关紧要。
白城安问:“决定好了?”
语气平淡的就好似寻常问话。苏三媛抬头,静静凝视着他的侧颜,究竟是装了怎么样的心,居然一点悲伤也不肯留给这份记忆!苏三媛心头升起怨意,正想开口骂他,只听得耳边他的声音,轻描淡写的诉说着这段时间的境遇。
从媚三娘、教主出现找他,到那场被手下设计险些招惹黑教主暗杀,再到黑洞之中跟白衣教各地筛选出的三名杀手生死暗杀……一直到药浴时那种求生不得的痛苦。
白城安的神色淡漠,声音没有高低起伏。说完的时候,白城安半仰起头,“我坐在这儿斟酌了好几日,幸好是你觉悟了。否则,这番绝情的话让我说出口,恐怕你此生都要恨透我了。”扯唇,自嘲的笑了。
“有点伤人。”苏三媛看着他,冷笑说道。自己的处境是年纪大了,所有人都逼着她成婚,四周围聒噪声令她头大,还有就是她对白城安的去向一无所知,就连他是生是死,该去何处能找到他,都是一无所知。
而他,又是凭什么?说放弃就能轻易的放弃!苏三媛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明明是明白的,却又那么不甘心。
白城安道:“是我妄想以为轻而易举就可以解决掉白衣教……”说着,白城安又止住声音,抿唇不语,扭头察觉到苏三媛的恼怒;白城安摇摇头,无奈地叹息,手轻抚她的容颜,“花无百日红,人无再少年!阿媛,我不忍你耗尽漫长的岁月陪我受苦。”
苏三媛想开口,却终于看到他眼中一滴泪水,滚落眼眶。忘了反应,被他拥在怀中,静静的相互依偎着渡过最后的时光。
“白城安,若我他日未嫁,你也还活着,那就来找我,实现娶我的承诺!要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白城安松开了她,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脚下的步子一顿,继续朝前走。
当上黑教主,是他意料之外又是设计之中的事。白衣教中最凶险的,也就是这个职位,地位虽高,权利虽大,却四面树敌,甚至白衣教中有许多结党潜伏的势利将会算计这个地位!想要再过寻常人的生活,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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