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做女配完本——by天梦流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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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夏少元......雪樱淡淡地想,一个是虽然不起眼,但是却有些古灵精怪的小聪明的小丫头,一个是性格孤傲,又有些痴性的大少爷,这两人凑到一起,还真是......有点绝配的感觉。
想到这里,雪樱微微一笑,涂药油的手微微用了些力,楚非绯疼得呲牙咧嘴,却没敢叫出声来。
那药油不知是含有什么刺激性的药物,涂上去疼得厉害,楚非绯也不敢多问,只是脸上强撑着微笑,不一会就觉得连表情肌都要僵掉了。
雪樱将手中的染了药油的帕子丢到一片,从怀中重新掏出一个白净的绢帕,抖开了,缓缓地擦着手指。
屋里一片寂静,楚非绯心中忐忑,眼光小心地在雪樱的脸上逡巡,希望能看出点蛛丝马迹。
雪樱眼角微抬,嘴角淡笑,心里暗道:这丫头到底是年轻,聪明急智倒是有一些,但终归还是沉不住气,不过这样也好,心思太深沉的,反而当不得用。
擦好了手指,雪樱又开始整理帕子,楚非绯心里焦急,却只能耐心地等着雪樱开口。
好不容易整理好了帕子,雪樱才淡淡地道:“在这相府中,可不止我一人。”
楚非绯眼皮一跳,该死,她不想知道啊!连忙岔开道:“雪樱姐姐,这是什么药?味道怪怪的。”
“你说呢?”雪樱越发地轻描淡写:“自然是可以穿肠蚀骨的好药。”
楚非绯脸色一白,那笑就有点挂不住了:“雪樱姐姐真会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你现在不是觉得很疼吗?这才是开始,过上几天,那伤处就开始溃烂流脓,再过上几天,就要蚀穿头骨,然后烧穿脑子,不过你放心,即便到了那时,你也死不了,大概再拖上个把月,17 才会全身溃烂而死呢。”雪樱说罢,用那叠了好几层的帕子,将那瓶据说是能蚀穿头骨的药油包仔细好了,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怀里。
楚非绯笑不出来了,额头上的伤处似乎越发地疼起来,手不自禁地抬手去摸,却又僵在那里,半晌后,才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这样的好药用在我身上,真是浪费了。”
“可不是说呢,你这样的,一刀杀了,才最简单。”雪樱站起身来弹弹衣裙,淡声道:“我的差事也办完了,这就走了,你便好好歇着吧,这毒发啊,大概还要再等上两天。”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楚非绯脸色数变,其实雪樱说的那番“好”药的话,楚非绯并没有全信。楚非绯到底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古代小丫头,这样神奇的“毒”药,先别说古代的科技能不能制造得出来,就算他们得了走私的技术,真造出了这样逆天的好药,那也必是十分珍贵的,断没有可能用在她这样的小丫头身上。
但是楚非绯却明白了一件事,雪樱这样说,除了吓唬她外,还有一个意思。
那就是,雪樱要杀她楚非绯,让她生不如死的手段多得是。
楚非绯知道这雪樱既然是那位主子多年训练出来的,想必也不是个只会拿话吓唬她玩的人,必有其他用意,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雪樱姐姐要想杀我这样的小丫头,只要动动小指就行了,何必这么费事,雪樱姐姐说了这么多,是有事情想让我做吧?”
楚非绯说完有些紧张地看着雪樱的背影。
雪樱背着楚非绯静立了半晌,嘴角浮起一丝得逞的笑意,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才转过身道:“你能做什么事?我又有什么需要你这个小丫头帮忙?”
楚非绯微微一呆,是啊,她这个小丫头能做什么?充其量会沏两壶茶而已,难道那个所谓的主子还缺个打下手,跑腿的?
雪樱心中暗笑,让这个小丫头明白主子的布局,那真是太高看她了,当下便轻笑着道:“我也不怕你知道,主子心在天下,这相府也不过是主子手里的一个棋子,你觉得你对主子能有什么用?”
楚非绯绞尽脑汁,也没找出自己有什么用处,眼珠微转,陪笑道:“我这么笨,自然猜不到主子的用意,不如雪樱姐姐告诉我啊?”
雪樱见楚非绯这么快就改了口叫主子了,心中不禁好笑,心里想,这丫头倒是个见风使舵,不吃眼前亏的伶俐人,如此一来,事情倒是更好办了,既然她肯投效,也省了自己的口舌。
雪樱淡笑道:“要杀你,自然不用这么麻烦,我虽然不会武功,但这府里能用一根小指就碾死你的,可不止一个两个。”
楚非绯僵着脸陪笑。
“你昨晚听到的......”
“我全忘了,半点也不记得。”楚非绯连忙表忠心道:“雪樱姐姐放心。”
雪樱嗤地一笑:“忘了可不行,你得记住,而且要记清楚了,你的命是主子的,饶你不死也是主子的意思......”说到这里,雪樱停住话头,目光骤冷,森然地盯着楚非绯。
楚非绯白着脸,半晌才强笑道:“非绯明白,今后主子但有差遣,非绯莫敢不从。”
☆、第七十八章 烟菊茶暖品异香
正在这时,屋顶突然传来了两声轻叩之声。
雪樱脸色微变,盯着楚非绯道:“少爷醒了,我这便要离开,你刚才说的话,好好记着,辰时少爷必然去老太太那里请安,该怎么回话,你自己心里明白。”
临出门前,雪樱又回身淡淡地道:“记住我的话,相府里可不止我一个,今后说什么,做什么,都当点心,要是被人误会了你要叛主......”雪樱说到这里冷笑两声。
楚非绯勉强维持着脸上的微笑,看着房门打开再闭合。
简陋的房间里恢复了寂静,
勉强的笑容散去,楚非绯缓缓地抬起手,摸了摸额上的青肿之处,然后慢慢地仰起脸,看向漆黑的房顶,一处隐约的光线,从缝隙处透进来,然后又消失。
楚非绯眸光微闪,半晌后,一丝古怪的笑意浮上她的嘴角。
房顶上,
尚未离开的黑衣人,轻轻地合上了屋瓦,纤细的女孩那抹怪异的微笑,却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带着点挑衅,又带着点晦暗,仿佛寂夜里的缓缓绽放的一朵柔嫩的花,尽管脆弱异常,却让人产生一种危险的错觉。
错觉......一定是错觉......
黑衣人摇摇头,甩掉那古怪的感觉,纵身投入晨曦的薄雾之中。
瑞苑,
正房里传出众人凑趣的笑声,六王爷刚刚说了两则宫中的趣事,让满屋子的丫头婆子,也听得睁大了眼睛,伸长了脖子。
花窗下坐着夏少元,虽然看上去和往日没有什么不同,但是那眼下的青白还是能细辨而出,再加上他那有些勉强的笑容,显然是正在承受着宿醉后的后遗症。尽管此时头痛欲裂,但见祖母兴致很好,也只能在一旁陪着笑,看六王爷变着法子逗老太太开心。
楚非绯进来时,六王爷正好讲到一个新晋的才人在花园小宴上和淑妃的衣服撞了色,情急之下,竟然将外衣解了,里外一翻,反穿面圣,虽然当众出了丑,惹得众人哄堂大笑,但却也因此引起了皇帝的注意,就连淑妃也淡笑着帮了腔,故而那个才人倒是她们那一批里第一个承宠的。
老太太听了笑道:“这位才人也有几分急智,是个聪明的。”
楚非绯笑着将手中的一盏虫草药茶递到老太太手里:“能得老太太夸奖,那位才人也确实是个有福的。”
老太太看到楚非绯,笑着嗔道:“死丫头,自昨天被少元要去后,就不见你回来,可是去哪躲懒了?”
楚非绯连忙笑道:“非绯不敢,昨天......”非绯说到这里略略迟疑,偏头看了夏少元一眼,见夏少元又是挤眉,又是摇手的,不禁微微一笑,回身替老太太打开茶盅,吹了吹茶末:“昨天少爷和六王爷诗性大发,一直在对对子,很晚才散,非绯见瑞苑已经熄了灯,就没过来打搅老太太了。”
“诗性大发?对对子?”老太太诧异。
六王爷折扇掩着半面扑哧轻笑了一声,夏少元难堪地轻咳:“回祖母,不是对对子,是在接诗文。”
老太太笑道:“我说呢。”
楚非绯脸色微红,明明是一个说完,另一个说,和对对子又有什么区别啦?
趁着老太太品尝药茶,楚非绯又捧起了盏厚瓷宽口,造型古朴的茶盏,乳白的底色上,被名家用水墨手法勾着一丛墨菊。
楚非绯浅笑吟吟地到了六王爷面前道:“王爷尝尝我们府上的鲜花茶,味道很特别的。”
六王爷淡笑着一收折扇,单手接过茶盏,楚非绯适时地一揭茶盖,一股淡淡的松木清香顿时弥漫了满室,六王爷微微诧异,再向那杯中看去,只见绿色的茶水中,一朵淡绿色的菊~花在水底缓缓绽放着,仿佛正是那朵绿菊,将这满盏淡色的茶水都映得澄碧,再加上那仿若从树林中吹来的清新的气息......
就是见多识广的六王爷,也挑了挑眉,抬起一双春水般的桃花眼淡淡地瞟了眼面前的楚非绯,目光在她额头厚厚的刘海处微微停留,然后嘴角微勾,缓缓地低头品茗。
楚非绯并未在此等候,而是又捧起了一盏更大的茶碗,走向了夏少元,夏少元早就闻到了那奇异的清香,正在一旁心~痒难耐,见楚非绯捧着茶碗向他走来,连忙等不及地站起,就要接过。
楚非绯却微微一笑,身子微微一侧,双手稳稳地托着茶托,避开了夏少元的手,轻声道:“少爷且坐好,这茶可烫。”
夏少元只好坐下,眼巴巴地看着楚非绯。
楚非绯等夏少元坐好了,才将茶碗放在夏少元手里,然后揭开了顶盖。
只见淡红色的茶水上面,一朵小巧的白玉兰干花,色泽,花型,茶香,都不错,只是看上去好看是好看,但是却好像没多么特别。
夏少元微微皱眉,抬眼斜着楚非绯,见楚非绯淡笑着用口型说了两个字,夏少元立刻没了脾气,默默地拿起茶碗喝了起来。
楚非绯微笑着退回到老太太身边,老太太喝的是自己惯常喝的药茶,此时见楚非绯过来,便笑着开口问道:“看你这丫头一脸鬼精灵的样子,可是又弄了什么新鲜玩意?”
楚非绯笑道:“回老太太,也没什么特别,六王爷那一盏用了少见的绿菊,而少爷那一盏则是花草药茶。”
说着将另外准备好的一盏绿菊茶呈了上来,老太太看到那澄碧的水底一朵舒展的绿菊,不禁也啧啧称奇:“难为你找得到这样稀罕的花来,这林中的清香也是这绿菊来的?”
楚非绯微笑道:“正是。”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技巧,就不用为外人道了,左右除了她也没人能沏出这种味道来。
那边的夏少元苦着脸喝完了自己的解酒茶,连忙伸手道:“快给我一盏,苦死我了。”
一旁的小丫鬟抿着嘴偷笑,自然也捧上了楚非绯早就准备好的绿菊茶。
夏少元等不及丫鬟服侍,自己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茶盖,看到那新奇的绿菊和澄碧的水色,也是连连赞叹,而后嗅了又嗅,品了又品,眉心微蹙:“非绯啊,你真的没加其他材料?这样浓郁的清香,真的只靠这绿菊?”
楚非绯微笑道:“自然水温,选材,冲泡的讲究也不少,能泡出这样的清香来,就是非绯也只能说运气呢。”
另一侧六王爷神色淡淡地抿了几口茶。
其实他胃疾已久,不喜喝茶,只不过有时是不得不为之罢了。
此时即便看到这稀奇的绿茶,色泽,气息都是上乘,也只是神色淡淡,象征性的地抿了两口,便想放下,却不想那温热的茶水入腹后,竟然让他微微一怔。
一直隐痛的胃部竟然因为那几口茶水,舒服了很多,当下便不由得一口接着一口,将那盏绿菊茶,喝得见了底。
☆、第七十九章 神仙药,太和汤
上首,虽然陪着老太太说话,却一直在暗暗留意着六王爷的楚非绯,此时嘴角微挑,知道自己的估计没差,这六王爷确实有胃疾。
昨夜她斟酒的时候就发现了,六王爷每次陪夏少元满饮的时候,就会眉心微蹙,楚非绯当时就疑心可能六王爷饮酒时胃部不适。
故而后来,除非六王爷要酒,楚非绯便不上前,而喝得有点高的夏少元竟然一直没发现,六王爷一直在浅酌的那杯酒,愣是在手里捧了一整晚。
因此,楚非绯今日准备的这绿菊茶,确是为了六王爷的胃疾特意炮制的,至于为什么六王爷喝了绿菊茶会觉得胃部舒适,倒不是因为这绿菊,而是楚非绯在里面加了“料”。
楚非绯淡笑着微微招手,一侧的小丫鬟又捧了一盏茶来。
楚非绯示意了一下六王爷那边,轻声道:“王爷的茶喝完了,去将茶换了吧。”
小丫鬟听话地将一个镂花云纹的湛蓝茶盅放到六王爷手边,又将已经空掉的茶盏收了。
六王爷心中正诧异那绿菊茶的功效,琢磨着回府以后也让下人找些绿菊来,见小丫鬟换了茶,以为还和刚才的绿菊茶一样,又因那绿菊茶喝下去腹中确实舒服许多,便将那新茶端了起来。
待揭开茶盅,不禁一愣,那杯中所盛却不是刚才的绿菊茶,蓝色镂花瓷杯中,那水无色无香,与其说是茶,倒更像是一盏清水,略略尝了尝,不禁失笑,可不是嘛,这不就是一杯中规中矩的热白开吗?
不过此时的他,本来就因为腹空而有些隐痛,刚才喝了绿菊茶,才觉得好了一点,此时喝这单纯的热水,居然也觉得腹中很是舒服,就算六王爷再城府深沉,不动声色,此时也不禁抬眼盯了一眼楚非绯。
楚非绯浅笑着,佯装没有注意,只是帮忙将茶点摆在老太太的炕桌前。
一侧的夏少元倒是看到了六王爷的表情,以为六王爷又得了什么特别的好茶,连忙道:“可是非绯又给六爷上了什么新鲜茶?”然后斜了楚非绯一眼,半真半假地训斥道:“这个丫头,平时在我面前就会藏拙躲懒,要不是六爷来了,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尝到她的新茶。”
楚非绯扑哧一笑,也不辩解。
六王爷也只是微笑,缓缓地喝着热水。
夏少元见六王爷和楚非绯竟然都不为他解惑,不禁有些奇怪,刚才他那话虽然是玩笑话,但是六王爷可以不说话,楚非绯却不应该不辩解。
夏少元怎么说,也是相府的正经主子,这话要是传了出去,怕是要说楚非绯这是想攀高枝呢。
夏少元自然相信楚非绯不是那样的人,更何况,夏少元自付这丫头连他夏少元都看不上,更别说六王爷了。
在夏少元心里,这六王爷相貌颜色虽上乘但不如他清雅,文采也稍逊他一筹,权势嘛,一个闲散的王爷也就是表面光鲜罢了,哪有他这个未来的大学士前途锦绣。
夏少元是绝不会相信,楚非绯会舎瑾瑜而就芳草的,所以既然不疑心楚非绯,言语上便更加的放开了,二来,夏少元这也是为了在老太太面前逗趣,添点笑料罢了。
只是夏少元虽然文采出众,空有探花之才,却是不怎么适合讲笑话:
“我说非绯丫头,你不会是真的有了二心了吧?”
这此话一出,屋里一时寂静。
顷刻间,只闻杯盏的轻微碰撞声,众仆妇都屏息凝气,小心翼翼地偷眼打量着主子们的神色。
就连正拿起一块绿豆糕打算入口的老太太,也停下了动作,看向楚非绯。
楚非绯眼光微微一扫屋内的情状,不禁黑线,夏少元这笑话可真冷。
在这个时代,忠孝两个字轻则可以让人身败名裂,重则便要家破人亡。
夏少元自以为玩笑的指责,要是搁在一般的下人身上,那可是要了命的大事,幸好楚非绯如今也不是一般的下人了。
故而,楚非绯非但没有惊慌,反而浅笑着,对着老太太眨眨眼,然后微微摇头,一边铺了一张锦花团帕在老太太的前襟上,以防茶点污了衣物。
老太太微松了一口气,轻笑道:“就你机灵。”
那一侧,因为楚非绯一直不说话,夏少元又好像有些急了的样子,六王爷只好开口道:“少元兄真想知道我手里的这杯茶有什么稀奇之处?”
夏少元正盯着楚非绯和老太太说悄悄话,心中隐隐有些眼热,这死丫头为何对着祖母就是嫣然浅笑,对自己大多时候都是皮笑肉不笑呢......
心中正在腹诽不已,听到六王爷的问话,回首叹道:“六爷,到底什么好茶,这样宝贝?”
六王爷微微一笑:“其实也没什么特别,不过就是一盏太和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