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你在梦里攻过我/一个不想死的人完本——by失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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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感觉脸上有冰凉的触感,叶怀青抖抖了睫毛,心下也是紧张,耳边充斥着自觉加快的心跳声。
察觉到叶怀青皱了一下眉头,燕扬冽一顿手,生怕把人惊醒似的便从叶怀青的唇边缩回了沾着药液的手指,默然给人掖了掖被角后就转身出去了。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叶怀青睁开了眼,舔舔唇边余留的凉意,脑子里忽然一片空白,然后就睁着眼睡不着了。
此事后,谁也道不清其中的缘故,叶怀青和燕扬冽之间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皮条相互牵扯着,明明近距离之间却感觉俩人越离越远,连原本就没有多少交集的对白也省了。
这在众人的察觉中,只道气氛实在无法言语的诡异,也只能随着沉默。但众人都知道,经过银针一事,或许早在之前,他们家的王爷变了。
当然,感触最深的,是杨栀。
因为三公子昏迷卧床期间,送药喂药的都是王爷一手操办,接连两个晚上都没怎么睡,那客房的门槛像是要被踩烂的节奏,房门一天到晚骤起时开……
他还没见过王爷如此对一个人上心。
而这些,三公子却并不知情。
待叶怀青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一行人继续赶路,数日后,终于到达临水城。
之前好意说过这里闹饥荒,其实从乾舟开始,这一路赶来,行乞之人越来越多,他们吃住的条件也愈发苛刻。
而这临水城内,简直跟被八国联军侵.占过一样,乱成一团,大街小巷大部分是各自一处的难民,连像样的贫民窟都没有。
这样的情景,众人都吃了一惊。
这下了马车,燕扬冽并没有直奔当地的衙门着手调查饥荒,而是当街问了几个难民城内如今的情况。
不少难民说,临水城如今变成这副惨状,是因为几个月前城内的所有庄稼在一夜之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少得所剩无几,那些靠辛苦劳作维持生计的百姓因此丧失了生存依靠。
其实那夜之后,在当地百姓的牢骚抱怨下,太守和一些慈悲心肠的大户人家曾开过粮仓接济,但这也只能维持少部分人的生活,毕竟太守也是要生活的,不可能一直开仓济粮,再说农田里的庄稼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收拾粮食的。
因此,那些无法维持生活的百姓陆陆续续开始乞讨为生,而有些大户商家也拖家带口地离开了临水城,於是短短几个月,整个城乱成一锅粥,不成样子。
看来这临水城的太守,也非没心没肺之人。
然而事出必有因,当被问到放火恶徒时,各个难民摇起了头,都说衙门调查了许久,始终不知道是何人所为,事情没头没尾地一拖再拖,便无疾而终,只道老百姓们没了生计不仅离不开这临水城,有的只能被活活饿死,眼下还在城内吃好穿好的,都是外头做生意赚钱回来的。
如此说来,纵火一事其中必有不为人知的蹊跷,明显是他人蓄意所为,且也应是团伙作案,那么眼下整个临水城正水生火热之中,当务之急并不是查案捉拿那纵火之人,而是解决这些受苦受难的百姓。
此时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妇人颤巍巍地抓住燕扬冽的下摆,一双饱经风霜的老眼颇为闪烁,像极了落水之人意外寻到漂浮的木桩时情不自禁而流露的庆幸。
叶怀青默默看着,那老妇人抿着口型,艰难道:“各位公子小姐,老身看你们气质非凡,衣身华贵,也是面生得很,想来并不是这城中之人,敢问可是朝廷派来的大官儿?”
啧,又被误会了……
叶怀青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时,身边的其他人颇有感触似的咳嗽几声,好意还拍了拍他的肩膀附带一声“我同情你”的叹息,以表安慰。
叶怀青:“……”
而燕扬冽皱着眉头若有所思,没有回应老妇人的话。
这老妇人头发花白,没有九旬也有八旬,但并未老眼昏花,她一看到燕扬冽所戴的龙纹玉,顿时松开了手中的布料,连忙就地磕起头了。
老妇人乞求道:“大人,各位大人,老身求你们行行好,救救我们这群可怜的老百姓吧,大人……”
这老妇人几个额头磕下的声音大得几乎如雷贯耳,好似传讯的烟火般,转眼四面八方的难民就朝他们拢聚,像一群马蜂被人捅破了蜂窝后潮水般涌来,接着不约而同地纷纷下跪,也不知谁带起了头开始呼吁,一同学着老妇人张着五百只鸭子嘴似的,又是磕头又是求救,就像知识分子轰动全中国人去抗日一样的场景,令人叹为观止。
就在他们被围了水泄不通时,有什么不良分子也一同穿进了人群中。
“大人,救救我们吧……”
“大人,求你们可怜可怜我们,我们都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大人……”
不绝如缕的乞求声轰炸般鼎沸开来,忽然,在他们层层的包围之中,有阴险之人暗中抄家伙直往燕扬冽的小腹刺去。
燕扬冽眼疾手快,一脚正中行刺之人的胸廓,那人便被毫不留情地踢出了人群,顺带压倒身后的一波难民。
“大家小心。”燕扬冽大喝一声。
众人警惕的下一刻,跪在前头的那些难民转而像发了疯的丧尸,张牙舞爪地朝他们扑去,有的直接从背后掏出匕首,只要他们一不留神就会捅成鸡窝。
这般骇人的场面,谁都没有事先预料,叶怀青推拒着对他拳打脚踢的难民咬着牙关没好意思下手,反被一些难民尖锐的指甲划伤了脸。
这时,腰身骤然一紧,他一回头,原来是燕扬冽抱住了他,继而身体一轻,就见燕扬冽踩过脚下的几个难民的脑袋,随杨栀他们一起踏着轻功逃脱那些可怕难民饥饿般的束缚。
☆、25、解气
这时,腰身骤然一紧,他一回头,原来是燕扬冽抱住了他,继而身体一轻,就见燕扬冽踩过脚下的几个难民的脑袋,随杨栀他们一起踏着轻功逃脱那些可怕难民饥饿般的束缚。
他们这一抽身,所有难民扑了空,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
可当叶怀青攀着燕扬冽窜跃在半空时,不料不远处的屋檐上隐藏着不少弓箭手朝他们不断放箭,当场吓得不轻。
“王爷当心!”杨栀半吊着右手边的胳膊,此时挥舞着不惯用的左手抵御朝他们飞来的利箭,没两下就喘上气,显是有些吃力。
杨栀一个胳膊根本应付不过来,好意和不轨又身在被万箭齐发的险境,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叶怀青本以为这下铁定是要被穿成刺猬了,谁知,燕扬冽将他的身体忽然往腰上一提,空手接箭的同时,一声拔尖的口哨猛得在他耳边响? 稹?br /> 下一刻,御鸿也不知从哪冒出来,一路狂奔前来救驾,而早在暗中护驾的暗影于月得到燕扬冽的命令,领着众姐妹像一面密密麻麻的渔网带剑迎上屋顶的那些弓箭手直接刀光剑影地交起了手。
这些暗影虽都是女人,但各个武功绝佳,出手麻利,毫不比男人逊色,下手快又准,招招致命。
放眼望去,叶怀青一脸目瞪口呆,他没想到,燕扬冽的后宫居然这么强大,今日算是大开眼界了。
御鸿冲出难民群就准备接驾时,却不知同时正有数支疾风的快箭朝他们前后窜来。
“燕、燕扬冽……”
叶怀青惊悚地喊了声,燕扬冽被前后夹击,情急之下,眼底闪过暗沉的冷意,勒紧腰上的叶怀青往自己身后那么一挡,前头空手接过一支箭后打下所有要他性命的利箭,化危机为转机。
只是,叶怀青却硬生生替他在身后正面挡下了两支利箭,一箭穿心,一箭穿肩,当场面色大变,血溅凌霄。
两人落在马背上时,燕扬冽早有预料般将疼得一抽一抽的叶怀青紧紧搂在胸前,看了一眼人毫无血色的脸面和胸前的两支利箭后心下一咯噔,紧接着一边驭马冲出那群再次围剿而来的难民,一边低声道:“叶怀青,叶怀青你给本王坚持住了,不准死,听到没有!?”
“妈的燕扬冽,”叶怀青吐了口血,全擦在燕扬冽的身上,咳嗽道:“你真有种……居然……居然又拿老子当挡箭牌……老子要杀全家啊混蛋……!”
燕扬冽:“……”
叶怀青就想不明白了,他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这燕扬冽能要点人性么?
说好的用死前吱个声呢?
到底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还能不能行了……
说完,整个人就昏过去了。
燕扬冽脸部一抽的同时忙握紧从他胸前垂落的手,心里沉了几分,更是夹紧马肚子,一路策马扬鞭直至出了城门。
叶怀青,本王还没允许你死,不许死……
“哒哒”的马蹄声纷纷落在郊外的草地上,翻起滚滚的尘土迎面散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路上点点血迹。
确定身后没有人跟踪,燕扬冽这才纵起翻身下马,抱着叶怀青靠坐到一棵树下。
这一坐下,叶怀青猛得呕了一口血,双唇发颤,呼吸开始急促。
燕扬冽紧皱着眉头,当下不知叶怀青是否伤及内脏,他还不敢直接拔出那胸前的利箭。
而当他缩回手时,竟满手湿漉漉的血,扑鼻而来一阵腥臭,双目间发现叶怀青煞白的脸上全是冷汗,胸前早已浸湿了通红的血液单薄的衣服都能拧出血水的节奏,那间断性叹息样的呼吸声在他耳边仿佛不平地宣判着这个身体危在旦夕。
“叶怀青,你可听得到本王说话?”
拍打那冰凉的脸,燕扬冽颤微着声音不断喊着男人的名字,从低到高,却没有听到想要的回应,只听得微弱的呼吸声带着急促的胸廓起伏。
男人似乎不甘心地半睁开双眼涣散着焦距看了他一眼,然后费力地动了动嘴,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他附耳过去。
可是声音太轻了,断断续续,一个字都听不懂。
他开始慌了。
叶怀青难得看到眼前万年不变的扑克脸紧张的神情,内心忽然生起一种报复感小小安慰了一下自己,悲哀地笑了下,随之重重地闭上眼。
“叶、叶怀青……”燕扬冽又拍了拍人的脸,没再见人苏醒。
叶怀青,就这么死了?
燕扬冽不相信,於是又喊了声,依旧没见人睁开眼。
有史以来,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无法思考。
曾几何时,自己无数次纵横沙场,无数次手起刀落,曾视敌军将士的生命如草芥。
此时此刻,他却会为一个自己不待见的小妾会心痛,会懊悔,也不舍,一时间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
这种不安不确定的感觉,竟还顺着全身的血液在心间肺里带着呼吸一丝一丝地犯疼。
真是可笑。
杨栀等人伤的伤,瘸的瘸,终于脱险赶到时,看到自家王爷一动不动地抱着胸前还插.着两支箭的叶怀青,神情是他们说不出的迷茫和自伤,顿时面面相觑,各自心下皆一咯噔。
三公子,难道……
见状,好意连忙下马快步到燕扬冽的跟前,喊了几声王爷没见人反应,於是皱着眉头一手去探叶怀青的鼻息,一手搭脉,再是大致检查了一遍伤情,发现叶怀青并没有断气,这才舒了口气。
“怎么样?”杨栀一瘸一拐过来。
好意啧道:“幸好,还有一口气,只是失血过多,这箭也并没有正中要害,不过得尽早止血才行。”
听到叶怀青还活着,燕扬冽的双瞳骤缩,沉声问好意:“你方才说什么?”
从未见过王爷如此慌张一个人的神色,好意怔了一下,道:“三公子还有气儿,王爷。”
燕扬冽深吸一口气,心知自己方才情绪一上来不想就犯了蠢,不过倒也放下了心,恢复往日的镇定。
众人都看着自家王爷逐渐冷静,心思各异,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只道王爷如今眉宇间透着他们看不懂的疲惫感。
燕扬冽闭了闭眼,道:“好意,马车上有备用的疗伤药物,就在这里,为三公子取箭。你们其他人身上有伤的,都一起处理。”
话落,众人就见燕扬冽独自走到一边,看起来有什么心结想不开。
“王爷,您的手臂上有伤,让卑职给您上药。”于月上前几步,挡在燕扬冽的面前。
燕扬冽看了一眼于月,淡淡嗯了声便就地坐下让人上药止血。
“王爷,”于月一边上药,道:“这次被人暗遭弓箭手,那城中太守竟毫无知情,且那些难民看似也很古怪,卑职以为……”
“此事本王心中有数,你无须多言。”燕扬冽直接打断,眉头又添一分褶皱。
“是,王爷。”于月道。
由于现下不宜再进城,众人只能将就在荒郊野外过上一夜。
叶怀青在深夜被痛着渴醒,那感觉,虽没有中箭那会儿疼得连大脑一起抽疼,但阵阵闷痛,也是够难受的了,不禁难耐地口申吟了一声。
这一出声,从喉咙深处的干涩好像整个肺部都在烧,就跟被水呛得难顺气,而干裂的唇瓣让他实在忍不住喊渴,同时也睁开了眼缝,眼前顿时开光一阵眼眶湿润。
在他模糊的视线里,马车的车顶下,听到呼唤的燕扬冽正拧着湿毛巾喂他喝水,动作小心翼翼,怕是他躺着喝水被呛着。
一口两口,喝着逐渐解渴也减轻了不少疼痛,不过还有些讶异的受宠若惊,但在情理之中。
“好了。王爷,你还是扶我坐着吧,躺了将近一天,后背都麻了。”叶怀青咽咽口水,沙哑着嗓子道。
燕扬冽嗯了声,动作极为谨慎地将他扶靠在怀中,还取来外衣给他披上。
其实,燕扬冽的脸色看上去有点苍白肃然,两只手臂上都挂了彩,还渗着许红色。不过看到他醒来,原本沉静的双眸有了难以言喻的动容,面部似乎一直僵硬着的肌肉也缓和了下来。
叶怀青将脑袋枕在身后的肩上,不禁想起他中箭那会儿燕扬冽为他担心,为他紧张还有悔意的表情,每一种,如今他就像小孩子得到千辛万苦讨来的玩具后的快意,不觉大快朵颐。
这样的感觉,让他脱口嗤笑一声:“怎么,王爷这是为先前的所作所为的内疚表现?”
那时,燕扬冽拿他挡箭的表情,真让他悲愤。
“你闭嘴。”燕扬冽没什么表情道。
他知道,叶怀青此时此刻是怨着他的。
这样的叶怀青,和平时里傻兮兮的样子,有些陌生,让他心里五味杂陈,道不出的酸意。
叶怀青垂下着长睫,窗外的月光映衬出他过于白皙而自讥的神情。
你闭嘴。
这三个字,虽不多,说话的口吻也一如既往似从前那般听着刺耳,可这字里行间,却带着一丝无奈和示弱,让他原本一直被人寒碜许久的心思,像是一道陈旧石坝被小浪轻轻一碰就垮了似的,倒是冲淡了不少。
☆、26、亲吻
沉默许久。
“王爷,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那夜摔我酒坛子的人是你?”
叶怀青此时平静的脑内想到什么就说,语气是若有若无的不满,好比之前燕扬冽被人欠着的巨资是他的一样,而他现在想把全部巨资通通夺回般,需要解气来抚慰他如今身心和心灵上创伤。
燕扬冽轻扬了一下眼皮,想来这人是发现了他腰间的龙纹玉,便道:“没必要。”
“王爷,这是在心虚?”
“没有。”
叶怀青扯了扯嘴角。
燕扬冽这人表面上冷酷,也很喜欢耍手段,心思沉重也不好说话,可撒谎的本事却不怎么样。
而且,闷骚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连起码的温柔都能说得那么让人觉得冰冻三尺。
“燕扬冽,”叶怀青一声叹道:“事到如今,你可否老实告诉我,此行带我出来的到底是为何?”
这句话,他憋了很久,之前一直找不到机会问个明白。
他不相信燕扬冽带着他出来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他当挡箭牌做掩护那么简单。
一阵幽然的静谧。
燕扬冽缓缓垂着眸,道:“在这之前,你告诉本王,你到底是何人?”
被这么一问,叶怀青的眼皮骤然一跳,下意识捏了捏随之紧张的手指告诉自己先冷静。
他自己本就对魂穿一事比较敏感,且现在的气氛太不对了。
半晌,叶怀青故作淡定,笑了声:“王爷此话何意?”
一旦开了口,燕扬冽就没多想道:“其实,本王一直对你失忆之事,耿耿于怀。”
叶怀青略在心里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