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风吹起彩云飞扬完本——by春夜听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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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肖剑、王旭阳一起,咱们兄弟们照一张”,马斌的招呼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我来给你们照。”刘燕燕主动请缨,王兵反复叮咛交代,才加入了合照的队伍。“咔嚓”一声,几个年轻少年欢乐的脸庞被永远定格在那个无比美好的时光里。
经过这么一闹腾,这支队伍大家倒是熟悉轻松了很多,肖剑和王旭阳虽然没有正式加入,但一路上也是不远不近地跟着,偶尔也和大家插句话聊会天—毕竟是十几岁的少男少女们,哪怕性格再清冷,也很容易被周围的氛围感染得随和了。
大部队穿过了一个叫龙潭的内湖,来到登山的台阶旁,这个台阶一直通到小南山山顶,就是号称形如盘龙的主峰,主峰并不高,海拔也就300多米,但植被覆盖特别茂密,山脚下是翠绿的竹林,半山处全是银杏和枫树,山顶则是古松和榉树,这个季节恰好是枫树由黄转红的时候,金黄的银杏叶子衬托着半红半黄的枫叶,还有山下苍翠的竹海,有着浓墨重彩的深秋之美。
“可惜我的胶卷是黑白的,要不这景色拍下来该有多美啊!难怪古代的世外高人要来这里隐居呢。”连王兵这样的俗人都不禁被眼前的美景所折服,一行人不紧不慢爬到了半山腰,山腰处有一块平地,立有一石碑,上有题字“古柏亭”,说是亭,却没看见亭子,可能因为风水好,倒是有一个小小的寺庙,黄墙红瓦,掩映在几棵巨大的古柏之中,别有一番清幽。
一路走来,时间已是接近正午,大家一商议,正好在此歇歇脚,吃点东西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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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吃的东西都是随身带着的,几个女生带了茶叶鸡蛋和饼干,男孩子有带烧饼的有带鸡蛋的,李泽倒是带了些苹果、梨,分给了女生后男生们不够一人一个了,只好将就随便吃点就算了。
正午的时候雾气渐渐散去,阳光微微弱弱地照在寺庙的门前,“卧龙寺”三个字闪着淡淡的金光。
“这题字那么新,应该是座新庙,进去看看吧。”兴许是之前在班里曾经设坛求雨,朱洁有种见到佛祖要礼拜一下的冲动,十几岁的年龄,没有哪个会真心相信佛祖保佑这样的事,纯属顺便看看的无聊,少年们都踏入了这个佛门静地。
整个寺庙的确不大,只有两进,比一般的寺庙要简陋很多,第一进正面就是释迦摩尼像,青石板上摆着供香客跪拜的蒲团和捐香烛钱的功德箱,背面紧挨着供奉的是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第二进就是藏书阁和僧人们居住的地方,两进之间有一个天井,正中间有一口古井,周围有白色的石雕的围栏,围栏上浅浅地刻有盛开的莲花,看起来这口古井倒是有些年份了。
“唉,你们过来看,这里可以摇签算命诶!”朱洁响亮的嗓门回荡在小小的寺庙里,随着她的一声吼,一个穿着粗布袈衣的老和尚走了出来。
“没错,我们这个庙里可以为施主求签的,”老和尚满脸的皱纹,一脸清心寡欲的慈祥,看着这群年轻的孩子们,缓缓一笑:“施主们可以求姻缘、求功名、求财运,也可以求平安,只要在佛祖面前许下愿,上三支香,就可以抽签,老衲可以为施主们解签。”
“那需不需要给香火钱啊?”朱洁好像内行似的追问—她奶奶可是信这个的,每年都要去寺庙里烧香捐香火钱的。
“随缘,随缘,施主们随缘就好,不强求。”老和尚乐呵呵地应着。
“也不知道准不准?”刘燕燕在边上嘀咕着,满脸的不屑。
“呵,信不信,都在施主的心里。每年来我们这庙里还愿的人很多的,我们的庙虽小,但签还是有些灵验的。”老和尚不慌不忙,似乎早已看破前尘往事。
“那我先来,嗯,求功名”朱洁最先沉不住气,她放下手袋,从边上的香柜上抽了三支香,拿到香烛上小心翼翼地点燃,双手举着三支香跪在蒲团上,貌似虔诚地扣了三拜,把点燃的香插在正门的香炉里,最后抱起插满竹签的竹筒,哗啦啦开始摇晃,不久,一支竹签就蹦了出来。
深咖啡色的竹签上并没有字,只有一个编号:“三十九”,下半截标注“中下”,老和尚接过朱洁递来的签,从身后一个旧旧的长木匣里翻到编号三十九的一张黄色纸条,上面用毛笔写着这柱签的谶语:“一生平和,无俸无禄,子有登科,前抑后扬。”老和尚微微一乐:“女施主,你是有儿孙福的人。”
这下,刘燕燕忍不住也抽了一签,却是“一零三,中下”,谶语云:“知命乐天,不可妾求,不喜官乡,自成家计。”老和尚解释道:“施主一生非常平顺,不求功名利禄,子女亦平顺。”听起来不错。
这一下,几个少年的好奇心都被勾起,抱着试试玩的态度,都抽了各自的签,不过,老和尚这下只读谶语,不再多言,号称天机不可全泄,各位只需看字即可,会意自在心中,也不知道是不是看着这几位只顾抽签,丝毫没给香火钱的意思,心中实在无法再会意的缘故。
接着是李泽:“八十伍中上”,谶语为:“运喜生身,功名稍遂,花被春霜,何带嗟叹?”
老和尚只问了一句:“施主,你这是求功名还是姻缘?”李泽脸一红,没有接话。
王兵紧随其后:“四十六中中”,谶语为:“甲人食丙,已食辛兮,食生食旺,食卯无忧。”
“什么意思啊?师父?”这也太生涩了吧?“施主以后不缺吃。”和尚悠悠述道。
马斌也抽了一注,“五十六中中”谶语写道:“东奔西驰,马奔禄乡,花开二度,而果无成”“师父,花开二度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我要复读?”和尚摇摇头,并未接话。
再下来王旭阳:“七十五,中上” 谶语为:“文高武广,为孝为忠,藩垣镇守,护国安邦”。“什么,难道我要参军镇守边疆,不可能不可能”,王旭阳怎么也不相信,太离谱了吧。
张文君犹豫了一下,把自己抽的签递给了老和尚,“九十七上中” 谶语写道:“自身兼显,命带天德,男有富贵,女有逢奇”和尚深深地望了一眼这个女孩,点点头,并未言语。
肖剑原本根本不想抽签的,他压根不信这类求神拜佛的事,在他看来,求神不如求己,架不住王旭阳在边上软磨硬泡,其他几个也不停鼓捣,他也就随便晃出了一个签:“六十六上下“一生进贵,温雅好风,求学利成,莫负前程。”
王兵和王旭阳还在质疑着这签果然是骗人的不可信,其他人倒不以为然,三三两两迈出了寺庙的门,朱洁这次倒是落在后面,往香柜里投了5角钱,张文君不知为何,也悄悄投了一元钱,临出门口,老和尚双手合十,轻轻说了一句:“施主走好。”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时候没有麦当劳、肯德基,没有手机和IPAD,可是有简单的快乐与满足。
☆、终于让我找到了你
第十章 终于让我找到了你
(1)
过了霜降,天气就一天天变凉,校园里行政楼前的几株梧桐树开始哗啦啦地落叶,夏天它们曾如此茂密地遮挡日晒,现如今干枯成了地上的落土,学校里绿化的工人正仔细拿着白色的石灰水粉刷着树干—据说是为了保暖与防虫。古城的秋季仿佛总是来去匆匆,尚未来得及华丽亮相,冰冷、湿寒的冬季就急急登场。
时令快要立冬,三班的晨跑照例继续,早上跑步,透过路灯可以看到路边树枝和地上的枯草上结着一层薄薄的白霜,呼出的空气在嘴边形成白色的汽雾,早晨的风已经有些许刺骨,可能是慢慢习惯成条件反射了,三班的学生们再没有出现偷跑的了,跑步的速度也比之前快了一些,刘文峰已经不需要每天在老地方点名了,有时候他甚至可以自己再跑远些回来追赶他的这些学生,有些好事的家伙还要逞强和他比赛速度,别说,还真有几个家伙跑得不差的。
刘文峰已经感觉到三班在悄然改变,比较明显的地方就是,每天的广播体操三班的人比别的班要精神振奋,还有就是换季的时候,他们班上感冒发烧咳嗽的明显比别的班级要少。
早上第一节是数学课,李老师进门第一句话就是:“诶,今天你们没有挂黑板的?”搞得大家都呵呵一笑,比起六班一班严厉的数学组组长,三班的学生其实更喜欢他们的数学老师,李老师三十多岁,教学上及其认真,她的板书从来不需要教具,三角形、长方形、正方形….从来都是信手拈来,线条又直又准,30度角、60度角……画的规范又齐整,字也写得方正漂亮,看她的板书,简直是种视觉上的享受,如同在上数学的美术艺术课,相当赏心悦目。还有就是,她不会一味追求速度,而是稳扎稳打,讲得深入浅出,特别适合大多数同学,时不时课上还开些玩笑,所以每次三班的数学课上,气氛都是团结紧张、严肃活泼。
“下周就要进行期中考试了,上次摸底考试三班的数学不是很理想,不过那次也不能代表真实水平。这次我把考试的范围给大家梳理一下,因为教学任务紧,我们班的速度比一班六班慢,所以没有专门的时间给大家复习,请大家课后认真准备。”
期中考试尽管不是大考,但毕竟是一次全年级的统一会考,各个班的班主任、任课老师都卯着一股劲想一争高下,就看最后鹿死谁手。
李老师到这个学校已经超过十年,她知道麓苑是从这一届开始尝试分快班和平行班,也是希望把有限的教育资源投入到能够尽快出成绩的学生身上,麓苑太需要成绩来证明自己。但比起那些快班孩子们紧张的竞争环境,她其实更喜欢三班这样的氛围,她能感觉出来三班的很多孩子是很喜欢数学的,她一直认为兴趣比单纯的分数更能激发孩子们学习的热情,所以她一直致力于用各种方式使她的数学课更加生动有趣,而不是简单的教书、讲题。
“这道题,有谁想上来试试?”这也是三班学生特别喜欢的教学方式,李老师常常会在黑板上出一道半难不难的题目,她会先把这道题的涉及的知识点提示一下,然后鼓励同学上台板书,一开始没人举手:水平高的看不上,水平低的做不来,中等的怕错丢人,结果李老师自己点名,有时候还搞两人PK,做完后还先让做题人自己点评一下,最后她再点评,大家一起分析对在哪里,错在何处----所以,上她的课,想走神很难。
“刘燕燕,马斌”,刘燕燕一个机灵,赶紧侧脸示意同桌张文君给点提示,她就是少数那个走神的主,正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呢,一定是被这个李老师发觉了,这下可要当众出丑了。
张文君哪里不知道刘燕燕的示意,奈何大家都盯着呢,这个紧迫关头一句话也说不清楚,只能目送她自己保重吧。
相比较刘燕燕的忐忑,马斌倒是胸有成竹,很快就把题目板书完成,可怜的刘燕燕半掉在黑板前留也不是走也不成。“刘燕燕下去吧,你刚才在干什么呢?我看你眼睛都跑到窗户外面去了。”刘燕燕红着脸走下讲台。“来,大家看看马斌解的这道题,总体上是对的,有些小的问题要注意啊……”
下课后刘燕燕心神不宁地跑出了教室,张文君正要起身,赫然发现身边站着英语课代表吴立萍。
吴立萍笑眯眯地看着张文君:“嗨,你有空吗?”说实话,张文君心里挺佩服吴立萍的,尤其是英语方面,张文君的英语本来不差,但赶上葛老师这样的,还是让她挺不适应,一些基本的题目还罢了,一些难度比较大的题,这葛老师就没讲明白过,她曾追到英语办公室请教,结果还是没说清楚,搞得她郁闷得不行,高中英语的参考书特别少,只能通过自己总结。但吴立萍似乎不受葛老师影响,经常在课上被葛先生表扬,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事?你说。”张文君客气地接话,吴立萍目前是班里排名最靠前的女生,平日里她似乎更喜欢和男生交流,不太搭理班里的其他女生,今天这么热情,应该是有事相求。
“要不,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吴立萍神秘兮兮地说。张文君有点意外地盯着吴立萍,她和她并不是很熟,只是那次在刘文峰办公室彼此留下了一些印象,之后再无交集。但吴立萍就有这样的本事,如果她想做的事,她想方设法(死皮赖脸)也要做成。最后张文君硬是被她连拖带拽地来到麓苑博物馆前面一块空地上。
麓苑建校时间悠久,有些历史的资料就存放在这个博物馆里。博物馆是个两层楼高的古代木质建筑,据说建于清朝嘉庆年间,属于古城市二级保护文物。博物馆的正门有一个高高的平台,两边有青石楼梯走上去,远看倒像是个古代的剧场。
博物馆所处的位置远离宿舍和操场区,平时这里人并不多。前面的空地上,四个水泥制成的乒乓球台一字排开,吴立萍得意洋洋望着张文君,有发现新大陆般的开心:“这个地方不错吧,你会打兵乓球,对吗?”
“你怎么知道的?”张文君吃惊看着吴立萍。“那有什么难的,你忘记了有次在宿舍里杜小红问你有什么特长,你说你会打乒乓球的。”张文君想起那是第一次班委会后,商量三班搞什么活动时,杜小红看张文君啥也没说,到宿舍后又追问过她会什么运动,她随口说乒乓球。
“你知道吗,我在初中时参加校乒乓球队,乒乓球是我的至爱。到了麓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打得好的球友,找男生吧又不是很方便,把我郁闷得不行,可算是发现了你这个球友,咱们以后一起打球,好不好?”吴立萍快人快语说了一堆。其实张文君对乒乓球的喜欢远远不及舞蹈,小学也是妈妈强迫她参加了校训练队,初中时候要不是体育老师看她手长腿长硬把她从乒乓球队挖到篮球队,估计初中她就会一直在乒乓球队打下去了。
“我的水平一般。”张文君还想推诿,其实她在小学的训练队里是女一号,主要是她身体协调性好,反应超快。
“没事,咱们多练练,互相提高。”吴立萍好不容易抓了一个壮丁,岂肯轻易放弃。
“好吧,周末我回家拿拍子,下周开始。”也就是吴立萍,换了别人,张文君估计都不会答应,潜意识里有对吴立萍这个女学霸的佩服和景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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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期中考试终于姗姗来临。
各个班的班主任都不由得有些如临大敌的紧张,尽管有之前的摸底考试,但其实因为种种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不能算真正的较量。毕竟是第一次的年级大考,高一各班级都不会轻易放弃每次年级排名的机会,自然都是磨刀擦枪,积极应战。
刘文峰也开始有点紧张得睡不着觉。当班主任真不是那么省心的,以前做学生的时候他从来考试都是胸有成竹,考场上绝不怯场。可是班主任不同,毕竟参加考试的是他的学生,谁知道他们最后考出的是什么结果啊?
考试前,他特意把之前的一些重点、难点给学生又重新归纳总结了一遍,也找了化学老师和数学老师,上次三班的化学也是年级垫底的,这次希望能够和其他几个平行班差不多。
化学周老师是个快五十岁的老教师,说话慢条斯理,特别和蔼可亲:“小刘,你别急。我仔细分析了一下,上次化学题目有些初中的内容估计班里好些同学都忘记了,另外有些是超纲的内容。这次我把期中考试的内容和他们详细过了一遍,也做了巩固练习,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哦对了,你们班上有个叫张文君的女生,上次化学没考好,她最近找我问题问了好几次,挺上心的。”
“张文君?”刘文峰微微一怔,怎么从没见过她来问物理呢?都懂了?“她上次退步比较大,所以可能有压力吧。”
“是吗?”周老师仿佛不大相信:“我看她很好学,人也很机灵的。”机灵?有吗?但愿她这次别再那么不堪一击才好。
早自习后的第一节课,考试正式开始。油墨印刷的卷子在班级里从前往后传递,考试前,监考老师把教室里所有的课桌都仔细检查了一遍,麓苑的课桌是一人一个,这在当时比其他的学校已经优越很多,哪怕是同桌,也只是两张单桌放在一起而已,不会相互影响。桌子设计成开盖式的,掀开桌盖才能拿书,不会有手伸到课桌下偷书作弊的可能性。考试铃声一响,如同战斗的号角吹响,所有的学生都立刻投入考试的战场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