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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花间 番外篇完本——by缓归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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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种气势笼罩着,谷雨觉得自己的手怎么也伸不出去,喉咙里的声音也发不出来,她就这么泥塑木雕似的愣在当场。
蒋峥的声音低而沉:“出去!”
谷雨颤了颤,眼底浮现挣扎,最终她僵着身子挪到了车厢外。
蒋峥坐在天璇面前,垂眸看着她安详的睡颜,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是被蒋岚和唐一凡灌的酒。
蒋峥的目光从她浓密卷翘的睫毛上缓缓而下,掠过小巧挺秀的鼻梁,停在弧度优美的唇上。蒋峥伸出食指摩着她粉嫩的唇瓣,眸光逐渐晦暗,声音低不可闻:“他放不下,你呢?”
自然没有人回答他。
蒋峥低低笑起来,自己到底醉了,竟然也软弱起来。她在他身边,这就是现实。
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
蒋峥勾起她小巧玲珑的下巴,单臂撑在她耳旁,俯下身,撬开双唇,长驱而入。他尝到了她口中清甜的果酒,味道不错,怪不得她喝了一杯又一杯。他吻得隐忍而又克制,分了一缕心神盯着她的表情,既期待她醒来,又怕她醒来。
直到呼吸变得滚烫灼人,热流下涌,蒋峥才意犹未尽的离开,恋恋不舍地在她脸上亲了亲,又爱怜的亲了亲她的眉心,失笑低喃:“当初就不该依着你,把婚期定在明年。”他的声音因为情欲显得异常喑哑。
天璇依旧陷在睡梦中,白皙的脸庞因为亲吻而泛出浅浅艳色。
自己在这里忍的辛苦,她倒是睡得的香甜,蒋峥颇有些不平,伸手捏了捏她的小巧圆润的鼻头。
这回天璇终于有了反应,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往毯子上蹭了蹭脸,继续睡。
蒋峥笑了笑,不再闹她。掌中把玩她的右手,因为喝酒的缘故,比平日更温热一些,蒋峥把她的手托在自己手上,足足小了一圈,柔嫩白皙,十指纤细,便是指甲也圆润光滑,透着精致,忍不住拉到唇边亲了亲。
进入盛安坊后,平复好心绪的蒋峥从车厢内出来。车外,度日如年的谷雨见了他顿时心跳如擂鼓,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她一直听着里面动静,应是没什么!只姑娘知道了,必要着恼。
蒋峥:“你叫谷雨是不是,家里还有什么人?”
谷雨顿时如坠冰窖,哆哆嗦嗦道:“世子!”
蒋峥:“能被沈天枢选中,你应该是个聪明人。”
噤若寒蝉的谷雨只觉得背上出了一层又一层的细汗。
“好好伺候你们姑娘!”
谷雨点头如捣蒜,直到蒋峥下了马车才觉得魂魄归体,她看了看面不改色的车夫,这个车夫是沈家家生子。又看一眼另一旁神情自若的白露,马车周围的玄甲铁卫,无端端打了一个寒噤。逃命似的钻进了马车。
“姑娘,姑娘,到家了。”
叫了好几声,天璇才睡眼惺忪地睁开眼,茫然的望着车顶,过了片刻神智慢慢回笼,人还有点懵,呆呆的坐起来。
谷雨又说了一声:“姑娘到家了。”
天璇反应慢了半拍的哦了一声,揉揉了脸,才问:“我睡着这会儿,朵儿没闹吧?”
“大姑娘也睡得极好。”
天璇挑开帘子一看,果然小家伙陷在毯子里,睡得要多香甜有多香甜。
“姑娘这样怕是不行,奴婢让人备一把软轿。”
觉得浑身无力的天璇点了点头,又趴了回去。
谷雨出去安排,蒋峥掀开车帘问:“头疼吗?”
天璇摇了摇头,似觉得自己这姿势不雅,要坐起来。
“躺着舒服点。”
天璇犹豫了下,继续趴回去。
蒋峥见她整个人懵懵的,异常柔软乖巧,眼底笑意更浓:“你的酒量随了谁,你父亲和大哥都是千杯不醉,就是顾家人也都是海量。”
“基因突变!”
蒋峥诧异。
天璇抿唇:“说了你也不懂。”
这样不客气,蒋峥想她是真的醉了。
在蒋峥把抱她下马车而她没有抗拒时,蒋峥肯定,她是真的醉了。只他见过有人醉后胡言乱语,打人骂人,嚎啕大哭,蒙头大睡亦有之……到她这就是乖巧听话了。早知如此,蒋峥不免有些遗憾!

第43章

天璇第二天去玉笙院请安时,才知道沈天珝和沈妙娇吵架,殃及毕绣莹这条河鱼,挨了沈妙娇一巴掌。
沈天珝忿忿不平:“我和绣莹姐好好的在园子里放风筝,哪知道风筝会掉下来,还正好掉在她面前,可又没砸到她,风筝怎么可能砸到人。
我都向她道歉了,可她不依不饶,还当着我的面故意踩坏了风筝,我找她理论她就推我。绣莹姐上来劝,她扬手就是一个耳光。后来祖母打发了人赔我一个风筝,又拿了一盒珍珠给绣莹姐。谁稀罕她们的东西,怎么能这样欺负人。我后来听说她是气冲冲回来的,指不定在外面受了气,拿我和绣莹姐撒气!”
刘氏无奈:“你不都跑去找你祖父告状,他老人家罚她禁足抄书,你还想怎么样?”
便是沈妙娇打的是沈天珝,沈妙娇得到的惩罚和现在也差不了多少。如今,因为打了毕绣莹,沈妙娇被沈老爷子亲自下令禁足抄书,半点假都做不了,这个交代可以了,总不能为了此事就动家法吧。
这还是沈老爷子下定决心管教沈妙娇才能如此,要是搁以前,安慰毕绣莹几句,教训沈妙娇几句便揭过去了。
天璇诧异:“你找祖父了?”
沈天珝有些赧然,显然这样的越级上告是她从来没有做过的:“三姐不知道七姑姑多嚣张,她打完了还放话,让绣莹姐离开咱们家,否则见一次打一次。”说着说着,沈天珝就怒起来:“祖母又那样,绣莹姐是为了我才挨打的,我实在忍不了了,就,就跑去找祖父了。”
天璇笑,懂得维护身边人,挺不错的。天珝要是不替毕绣莹出头,会寒了人心。
天璇看她神色间依旧有些郁郁。便问:“还是不解气?”
沈天珝想了想,点头,
天璇道:“怎么样才解气?”
沈天珝偷偷瞄一眼刘氏:“让绣莹姐打回去。”
天璇摇头:“傻丫头13 ,毕姑娘打回去只会给她惹来祸端,但是你可以啊!”
因为前面半句话眉头掉下去的沈天珝又把眉头扬了起来,惊疑不定的看着天璇。
就听天璇继续道:“下次,她再欺负你,你就当场打回去。”
“可以吗?”沈天珝不敢置信。
天璇:“怎么不可以,她不占理还欺负人的话,你怎么就不能打回去了。打完了,祖母再心疼又能把你怎么样,父亲母亲还能让你受委屈不成,你占着理呢。到时候母亲嘴上意思意思说你两句不就成了,还真能为了她罚你。你看憋屈的不就是她了。”
沈天珝一脸的匪夷所思。
天璇语气肯定:“把她打怕了,她就不敢惹你了。”
三观被动摇的沈天珝气弱道:“可我打不过她!”她们差了三岁呢。
这还真是个问题,打人不成反被打,会留下心理阴影,又不能让下人动手,这性质就变了。天璇打量了下胖乎乎的小姑娘,扭头对刘氏道:“母亲要不给妹妹请个武师傅,既能锻炼又能防身。”
表情一言难尽的刘氏憋出两个字:“胡闹!”
天璇一看赶紧描补,心想她酒果然还没醒,居然当着刘氏的面说了,正气凛然道:“当然打架是不对的,我不提倡,我们要以理服人!”不过非常之人用非常手段!沈妙娇这种熊孩子,只能打!
阮氏瞠目结舌,忽的又噗嗤一声笑出来,怪不得沈妙娇见了天璇,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翻白眼哼两声的小动作不断,其他,其他就没有了。估摸着小时候真被揍过,还揍得不轻。
看着若有所思的女儿,刘氏嘴唇动了又动,终究没说什么。又想确实该给天珝请个师傅,十一岁的小姑娘,再这么胖下去可不成。
一行人起身前往静安堂向沈老夫人请安,因着心肝宝贝又被禁足抄书了,还是沈老爷子的人看守,半点懒都不能偷,沈老夫人心疼坏了,此刻见了‘罪魁祸首’,脸色不免阴沉,嘴角耷拉着,鼻旁显出颇深的沟。在诸人请安时,抬了抬眼皮,从鼻腔里发出嗯一声。
刘氏心道沈老夫人这脾气早年还能讲讲理,如今是越来越左了,再这么下去不知该成什么模样了。
面和心不合的两行人走了过场,刘氏立刻带着儿女告辞,其余几房也赶紧走了。沈老夫人如今就是个台风眼,谁被扫到谁倒霉,没看惯会撒娇弄痴的七夫人都消停了,在静安堂里就成了个锯嘴葫芦。
也就谢王氏这个娘家人不怕被迁怒,上前安慰了几句。
沈老夫人想起女儿就心疼:“小姑娘在一块哪有不吵架的,那毕绣莹说得好听是个伴读,说白了,就是个陪着九丫头读书的丫鬟罢了。娇娇这个主子还不能打个丫鬟,就他们长房的人金贵不成。”
谢王氏口中应和着她,心里发愁,沈老夫人和大房关系比她想象中还差,可沈家最有出息不就是大房吗?再有,昨天那事也让谢王氏心里有些打鼓,这沈妙娇瞧着是个泼辣的。泼辣也好,能管住儿子,可要是太泼辣了,她出生摆在那,怕是要夫纲不振,家宅不宁。一想,谢王氏更是愁肠百结。
谢王氏发着愁,长房那边也忙起来,之前刘氏受毕女师所托为毕绣莹择人,这一回毕绣莹又因为沈天珝受了委屈,刘氏心里过意不去,于是更是尽心。
而天璇的牡丹花会定在二十五那天,还有大半个月,但是要忙的事情不少。这一回刘氏有意让她练手,遂将事情全权交给她安排,自己只做参谋。日后她少不了要举办这种宴会,也该熟悉起来。
宾客名单,场地布置,菜色安排,还有座次,座次是重中之重,不能把关系不好的安排在一块,这种关系包括闺秀之间的私人恩怨和家族恩怨。事务繁杂琐碎,天璇做着做着倒是找出乐趣来。
等到二十三,诸事已妥,天璇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也是这一天,沈妙娇解禁,她整个人就像是霜打过的茄子,之前沈老爷子为她请的女师上任不到一个月就回家奔丧了,她才能跑出来撒野。可还没轻松三天,又被关了进去,第二天新女师走马上任,比之前那一位更加严厉,折磨的沈妙娇生不如死。
她对沈老夫人就是这么说的,心疼的沈老夫人当下就红了眼眶,搂着女儿安慰。
沈妙娇伏在沈老夫人怀里哭哭啼啼:“娘,你把她赶走,赶走,我不要见她,她居然打我,她竟然敢打我。”说着沈妙娇撸起左手衣袖,白嫩的手臂上赫然有几道红痕:“我反驳两句,她就用竹板抽我,她怎么敢!”
听得沈老夫人目疵欲裂,她自然知道那位严女师体罚了娇娇,却不知道如此严重,顿时心如刀割。只是沈老爷子放过话,不许她插手女师之事,那位女师也不惧她,她就是想替娇娇做主也无能为力,只能摩着女儿红肿的胳膊掉眼泪。
哭了几声见沈老夫人只是心疼而不说替她出气,沈妙娇一颗心顿时哇凉哇凉的,哭出了十二分的真心,连娘都救不了她,谁还能救她,这种地狱般的日子,要过到什么时候去。
越想越绝望,沈妙娇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引得沈老夫人亦是泪如雨下,摩着她的脸蛋道:“你乖乖听话,你父亲还在气头上,等过上一阵,你乖一点好好表现,娘再和你父亲求情。”
沈妙娇失声痛哭:“过上一阵是多久,娘,我会被她打死的,她天天打我,不是打我手心就是打我手臂,有时候是小腿。”
沈老夫人只觉得心都要被她哭碎了,含泪哄她:“很快,很快,你听话就好,听话,她就不打你了。别哭了,乖不哭了,再哭就哭肿眼了,不漂亮了。今天你不用上课,你要不要出去玩一下?娘已经让人给你准备好马车了。”
“有什么好出去!我这模样出去被她们瞧出来,还不被笑死。”沈妙娇急败坏地吼了一声,一把推开沈老夫人的手,站起来就往外跑。
“娇娇,娇娇!”猛的这一下,沈老夫人差点被她推的撞到案几上,却是顾不得伤心生气,一叠声唤她。
怒极恨极的沈妙娇置若罔闻,阴沉着脸埋头往外跑。
沈老夫人大急,催促:“赶紧跟上,跟紧了她。”
愣眉愣眼的丫鬟这才如梦初醒,心急火燎的小跑着追上去。
谢妈妈不是滋味的上前,扶着沈老夫人坐好:“老夫人别担心,都跟上了,姑娘也就是一时生气,想开了就好。”
沈老夫人巴巴的望一眼还在晃动的珠帘,叹了一声:“这孩子这一阵是受了委屈。老爷子也是,亲疏不分,就为了个寄居的外人,竟然这么对娇娇。咱们这一房,在老爷子心里是越来越没地位了。”
谢妈妈张了张嘴,把到了喉咙口的话咽了回去。
且说又气又怒的沈妙娇从静安堂出来,踢踢踏踏的一顿乱走,不经意间走到了留园,但见院内错落有致,争奇斗艳的牡丹花。便想起沈天璇的牡丹花会,当下怒火中烧,烧的她眼睛都红了。自己被关在屋子里受苦受难,挨打挨骂,她倒好,居然还有闲情雅致办花会,越想越是不甘心,沈妙娇狠狠掐下眼前含包怒放的紫斑牡丹,攥在手里捏碎。
大丫鬟桂菱见沈妙娇掐了一朵又一朵,发急,硬着头皮:“姑娘,这是三姑娘后天要用的花。”
沈妙娇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浑身的毛都炸开了,历喝:“三姑娘的花怎么了,我摘一两朵,爹是不是就要打我骂我。”
桂菱抖如糠筛,连忙跪下:“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奴婢……”
“那你是什么意思!”沈妙娇恶狠狠的瞪着她,瞪的桂菱趴在地上说不出话来。沈妙娇要是真砸了这儿,以三姑娘性子怕是不会哑忍,最后闹到老爷子那,姑娘如何不好说,她们这些伺候绝对落不得好。之前因毕绣莹之事,那天跟着伺候的香菱就被砭到庄子上去了。
沈妙娇无比愤怒,脸色涨的通红,只觉得谁都在跟她作对,谁都在欺负她,当下狠狠踢了桂菱一脚,将人踹倒在地后甩袖而去,边走边大叫:“滚开,不许跟着我,都滚开你们。”
随着她来的丫鬟面面相觑,又跟上了,却不敢走近,远远的缀着。
看得园子里的丫鬟心有戚戚,在姑娘身边伺候的月例是她们的好几倍,衣裳吃食也比她们好,可要是跟这种主子,还不如在花园里待着。
沈妙娇气怒交加的离开留园,一路走过下人都是退避三舍。
小厮提醒谢伯墉要避开,在沈府这大半月,他也耳闻了这位姑奶奶不好惹,眼下这位姑奶奶头顶乌云,所经之处人群作鸟兽散,走为上策。
不想谢伯墉就跟失了魂似,眼里只剩下越走越近的美人儿,束胸掐腰大红裙,更显得她丰臀肥乳,因为怒气冲冲,胸前起起伏伏,蔚为壮观,谢伯墉眼睛都直了,不由自主的迎上去。
小厮一看,自家少爷这是老毛病犯了,然这位可不是他能惹得起,赶紧道:“少爷少爷,这是沈府七姑娘,您的表妹。”
“表妹?”谢伯墉吃吃一笑。他今天才好,而沈妙娇听说他长得极丑,不乐意去看他。是以,表兄妹从未见过面。
小厮一看就知要遭。
谢伯墉已经上前,再看她脸,清纯可爱,含泪带泣惹人怜,与那让人血脉贲张的身段形成强烈对比,人间尤物不过如是!谢伯墉只觉得心脏‘扑通扑通’越跳越快,快得几乎要从嘴里跳出来,他脸上全是痴迷兴奋之色:“表妹!”
沈妙娇见迎面走来那人,肥头猪耳,猥琐不堪,目光更是露骨的似乎要将人衣服扒下来,当下勃然大怒。又听他亲亲热热唤她表妹,便知这人就是那位谢家表哥,因为看了沈天璇一眼而被蒋峥用马鞭抽,眼下她算是明白为何蒋峥要抽他。
因为她自己也忍不住了,沈妙娇扬了扬手又退后一步,觉得打他都是脏了手,只恨没有一根鞭子在手,厌恶道:“滚!”

第44章

这一声‘滚’落在色迷心窍的谢伯墉耳里,也是犹如天籁,美人怒目而视,看在他眼里也是情趣了,谢伯墉只觉身子酥了一半,痴痴迷迷靠近。
满脸横肉,眼睛都找不着,沈妙娇从未见过此等丑陋之人,配上他那恶心的表情,简直令人作呕。又见他生的肥硕无比,行走之间浑身肥肉都在颤,当下又恶又怒又害怕,不禁后退两步,色厉内荏:“你给我站住,不许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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