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剑锁双莲完本——by木腾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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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个不可告人的目的是什么?这又滋演出了数不清的版本,总之,怎么污浊,怎么不堪入耳就怎么传。
这些个谣言传进大长老耳朵里的时候已经是四天后了,宋振海暴跳如雷,恨不得将那背后抹黑自己爱徒的宵小之辈当场活撕了。
苏蕊这个当事人倒是无所谓,传播谣言之人无非是眼红“大长老嫡传”的名号,这种酸葡萄的心理她还是清楚的。
而让她意外的是,一直眼里不揉沙子的崔颖却出奇的安静,苏蕊想了想,姐姐身为阁主高处不胜寒行事自然要谨慎小心,而这次的谣言传播之广已经到了法不责众的地步,这更让姐姐无从下手。
虽然苏惢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可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事实真的如此?依照崔颖的性子,可未必没有动作……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已经到了五月初二,正是大长老宋振海收徒的大日子。大长老已经退隐江湖数十载,江湖上还知道有玄真子这一号人物的人已经不多了,加之天谴阁保密措施做得到位,外来的宾客一个也没有。不过,这并不妨碍收徒大典的隆重程度。
仪式上除了各大长老和分堂主都到了场外,阁里有无名头的弟子们也都聚集了过来,就算在外执行任务的也赶回来了一部分,他们都想一睹传闻中的“废柴”的芳容。
这日,风和日丽,碧蓝的天空如洗,严厉的骄阳毫不吝啬的散发着巨大的能量,将摘星瘴林里的瘴气都蒸发了不少,多少露出了一些枝桠。
天气再炎热也抵不上天谴阁弟子们的热情,当然,绝大部分都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所有人都恨好奇,也很……期待。
没错,就是期待,期待苏蕊成为这天谴阁千年历史上的“第一人”,第一个无法完成拜师礼的人。
按照天谴阁长老收徒的老规矩,亲传或嫡传弟子要当着在场所有长老的面对着祖师爷的神像行叩拜礼,然后端着茶跪在师父面前,师父接了茶杯,吃茶,扶起弟子,弟子起身,退后三步,再次磕头。
对神像和师父的这两次叩拜,每一次都要九个响头,每一个响头都要磕的掷地有声,整整一十八个响头,声声都必须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只要有一个人说没听到,就必须重新磕一遍,直到再无人提出质疑为止。
行完礼节后就是挑战环节,除了其他长老的亲传弟子之外,在场任何人都有挑战新任亲传弟子的资格,名额仅限三个,若在挑战当中败给了其中一人,那么亲传弟子的名号就此与其无缘,重归普通弟子的行列不说还会沦为天谴阁的笑柄。
这些规矩都是针对天谴阁内所有弟子的,不论你出身如何,只要你拜的师父是长老级的人物就必须接受这一系列的流程。
苏蕊虽是女流,接触武学时间也短,武艺在其他人眼中更是低略不堪,但她的师父是天谴阁的首席大长老,那就必须按流程来,若是缺少了其中任何一环,这个拜师礼就不能成立,在天谴阁就没有人承认苏惢嫡传弟子的地位。
可如此一来问题就来了,就算苏蕊打通了奇经八脉改造了自身体质,可满打满算她习武的日子也不过一月有余,莫说在三场挑战上力压群雄,就算那十八个响头也不好过关。
据谣言传,苏蕊是个实打实的废材,武功低微的不如三四岁的孩童。那苏惢究竟会力挽狂澜稳坐嫡传弟子的宝座,还是成为天谴阁第一人沦为笑柄,所有人都拭目以待,当然,绝大多数都是倾向于后者的。
会场设立在天谴岛正中央玄天殿前面的大校武场,武场呈正四方形,四边皆有二百余丈,在这直径不到二十里且殿宇林立的天谴岛上已经算不小了。
校武场的正北面有一座一丈来高十丈宽窄的观礼台,宾客的坐席与素日里长老会议的一致,阁主位于前方中央,各长老堂主分列两边,各亲传弟子站在长老后面。此时与会议不同的是,大长老的椅子是着空的,而崔颖这个阁主的旁边也坐了天机子。
长老堂主们或抵头密谈或嬉笑闲聊,气氛融洽而和谐的毫无紧张可言,他们嘴角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就连崔颖这个阁主也是如此,在所有人的眼里,这些天谴阁的高层十分轻松,和以前的拜师礼没什么不多,也就只有距离最近的伺候茶点的白衣女婢们,才能隐约察觉到不寻常之处。
校场中央是拜师礼台,台子不高,也就半丈有余,二十丈宽窄的面积算得上足够大了,台子中间略靠北边的地方是一尊天华真人的等身雕像,紫衣华服,一派仙人之姿,雕像乃是千年前第二代阁主亲自雕琢而成,材料不得而知,从历经了千年风霜而依旧如新来看,定是珍贵无比。
雕像前摆着一张椅子,椅旁放着一张小桌,大长老便端坐在椅子上,时不时喝一口凉茶,散一散燥气,至今,大长老仍对那些谣言耿耿于怀。
让所有观礼人意外的是,传言中酒不离口且邋里邋遢老糊涂到不行的大长老宋振海,不但一身白衣胜雪,那领口袖口上还有金丝绕边,雪白的华发和胡须都梳理得格外整洁顺溜,他标志性的玄铁葫芦也没带在身边,一双浑浊的双眼此时精光四溢,熟知他的人都欣喜的认为,那个几十年前横扫江湖的玄真子又回来了。
老人家的背挺得倍儿直,一脸的骄傲和……呃……嘚瑟,时不时整理一下衣衫,每当观礼人当中谈论到他的时候都会如此。
他们不知道,老人家的这身行头都是苏蕊的功劳,依照他本人的意思,根本不用这般麻烦,换身衣服算不得脏乱也就是了,可苏蕊不干,强拉硬拽给老人家换洗一新,又亲自为他梳头笼须,高兴地老人家老泪纵横,满心满怀的欣慰。
观礼的人络绎不绝的从各个方向走进会场,还不到拜师礼的正时辰,会场已经被挤了个人满为患,还依旧有其他的弟子往这里赶。
天气炎热,会场无甚遮凉的地方,日头照下来,温度也比别处高出了不少,可即便如此也没有人离开,反而越挤越多。
随着时辰的临近,人群开始躁动起来,这次拜师礼的变更之处不少,最起码之前的任何一场长老拜师礼都没有吉时一说,更没有在玄天殿前的大校武场搭过台子,这等规格已经等同于阁主收徒了。记得当年崔颖拜师天机子的时候,也不比如今的规格高。
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有人失去耐心开始议论起来,议论的内容无非是当下流传甚广的谣言和今日不同的拜师礼了,而无论是观礼台上的高层还是大长老本人都没有要制止议论的意思,各个神色轻松得很,最起码,表上面是如此。
人群中一个身材壮硕的男子,用胳膊肘戳了戳一旁的消瘦男子,大声道:“我说四师兄,那个什么苏蕊的怎么还不来?”
消瘦男子摇了摇头,声音也没有遮掩的意思:“不知道啊,许是害怕不敢来了吧。”
壮硕男子不解的道:“为啥?”
消瘦男子翻了个白眼,鄙视的道:“流言整个天谴阁都传遍了,你会不知道?”
壮硕男子挠了挠头,嘿嘿傻笑了下,道:“俺在外执行黄级任务今早刚回来,见有人一直说阁主的妹妹要拜大长老为师,俺就赶来看热闹了,啥流言的,俺真不知道。”
“哦,那难怪了,”消瘦男子摸了摸胡子拉碴的尖下巴,嘿嘿笑了笑,“告诉你也无妨,反正阁中老少都传疯了,说是……”
壮硕男子听了之后,瞪着一对儿牛眼,大声道:“俺们阁主是何等惊艳的人物,她的妹妹岂能是废柴一个?还有,大长老再糊涂也不会糊涂到收一个资质差的当徒弟吧,若真是如此,那大长老的徒弟不就一抓一大把了?这种不靠谱的流言,打死俺,俺也不信。”
听到他这般言论的人不在少数,只是都不屑的瞧了瞧他,懒得搭腔。
这个人叫萧蔷,外号“小强”,是仙鹤堂的弟子,虽然武功实力不算差,可也算不上精英,仗着自己皮糙肉厚肌肉发达,偶尔执行一次地级任务也能活着回来。
萧蔷在别人眼里,脑子都是肌肉长的,不但缺心眼还一根筋,性子更是轴得很,在本堂里经常受欺负,但他既不反抗也不告状,更不会欺负修为比自己低的师兄弟,暗地里的口碑也算不错。
消瘦男子性子狡诈,名叫公孙龙,外号“蛟龙”,倒不是他武功多强,而是他性子够滑溜,江湖上给的外号是“泥鳅龙”,他嫌不够霸气,便自作主改成了蛟龙,日久年深的在江湖上也就传开了。
这个人在仙鹤堂里有不少朋友可多少交心的,让人意外的是他与直肠子的萧蔷是铁杆死党。
公孙龙,犹豫了片刻,还是附耳道:“兄弟,你常年在外执行任务又是刚刚回来,自然不知道这苏蕊是何人,咱兄弟也不是外人,哥哥就告诉你吧,苏蕊她是……阁主下了严令,不准私自谈论苏蕊的身世,兄弟可不要害哥哥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儿作者和各位看官说说文案的事儿,作者坦白对文案无力,起先那会儿想了好几个都不满意,最后没法子就选了这个,如今看来还是得改。
现在这个文案是作者心血来潮写的一个不伦不类的简介,还嘚瑟的取了个名字,里面囊括了本书的故事概要和两位女主的感情历程,现如今想起当时的得意劲儿免不了脸红,咳咳,跑偏了……新文案作者会放上去,快的今天能见到,慢的……慢的话,呵呵,作者尽量快、尽量快╮(╯﹏╰)╭
☆、激流涌动
萧蔷郑重的点点头旋而将目光投向了拜师台,冷不丁的道“哥也认为这个叫苏蕊的女人是废柴?”
公孙龙突然嘿嘿一笑,目光落在一脸意气风发的大长老身上,颇为神秘的道:“谁知道呢?”
“老哥总是……哈哈哈……”萧蔷大笑着,拍了拍公孙龙的肩膀。
“我说兄弟,哥的小身子骨,可禁不起你折腾啊,”公孙龙揉了揉发红的肩膀,“晚上,去哥那,给你接风洗尘。”
“哈哈哈,好,你我兄弟聚少离多,正好今天我们都无事可做,也该亲近亲近了。不过……”萧蔷摸着后脑勺,憨憨的道,“到时候,别趴下了,第二天起不来床啊。”
公孙龙撇了撇嘴:“谁先趴下还不一定呢?”
敲墙信心满满:“那我们晚上看各自的本事喽。”
……
他们这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不远处的一女弟子却听得面红耳赤,时不时的嘴角掀起一抹诡异的弧线,发出嘿嘿的低笑,偶尔隐晦的擦擦口水,偷瞥向他们两个人的目光,都透着让人发寒的亮光。
她周围的男弟子们,各个觉得脊背发寒,下意识的挪开了几步离这女弟子远了点,这让她周围形成了一圈空旷地,在这人满为患的会场里显得异常诡异。
“各位师兄弟姐妹们,让让让让,林师姐我来找你啦!咦,这里好宽敞哦?”
一个年纪稍小一点的漂亮女弟子挤出人群,看到林师姐顿时欢呼着抱住她的胳膊,一脸谄媚的笑。
林师姐被引领修行的小师妹打断了臆想微微有些不悦,便正了脸色不理睬她,不过却依旧用眼角的余光瞟公孙龙和萧蔷。
小师妹见林姐姐不搭理她,有些小小的失落,不过很快就发现林师姐的眼神有异动,摸了摸光洁的下巴,恍然大悟的道:“哦,我说林师姐不理人家呢,原来师姐在幻想他们俩……呜呜呜……”
“燕儿你个死丫头,快闭嘴!”林师姐慌忙捂住燕儿的嘴,左右瞧了下,果不其然的所有男弟子脸色有异的再次离他远了点。
燕儿脸色微微泛红,扒开林师姐的手,低着头小声的道:“林师姐总是这样,人家会害羞的。”
林师姐当场炸毛,低喝道:“死丫头,你害羞个屁啊!”再次压低了声线,“还有,这种事情怎么能乱说呢,嗯?!”
“可是,可是林师姐明明跟人家说,男人和男人……”燕儿,迷迷糊糊的道。
“死丫头,被你害死了!”林师姐无力回天的附在燕儿肩膀上,已经生无可恋了。
在场凡是听到他们对话的男性弟子,尽皆脸色难看的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燕儿轻拍着林师姐的后背,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安慰一般,不过,垂下的发帘却掩住了她嘴角得逞的笑。
远处的萧蔷不自在的朝四周看了看,将目光落在诡异的真空地带:“那儿为何如此宽敞?”
公孙龙淡淡的瞥了眼,无所谓道:“管她们作甚,刚才你说到哪了?”
“哦,当时我一急……”
这数千人中的小小插曲,自是没多少人在意,不过,从侧面便能看出天谴阁绝大多数人对苏蕊的真实看法。
眼看着拜师的吉时就要到了苏惢依旧没有要现身的迹象,人群中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甚至有了不小的骚乱。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那日守卫在玄天殿门前的叫嚣的厉害的女弟子,好整以暇的抱着双臂,歪着头,盯着空荡荡的拜师礼台,喃喃的道:“苏蕊啊苏蕊,如果你不来的话面子还能留上一些,否则……”
“快看,有人来了!”
就在此时,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嗓子,顿时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汇聚到了声音的来源,人们循着这名男弟子所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的瞧见两名女子正缓缓朝大校武场走来,而叫那喃喃的女子冷哼一声也循着方向瞧去。
离得近了,众人也终于看清了两人的形貌,前面的女子披着一身遮住头部的大斗篷,无法看清样貌,从她走路的姿势和清风掠过她身子时勾勒出的完美线条不难看出,这女子很美。
走在后面的女子一身白衣,手里提着一柄淡蓝色长剑,在烈阳之下映射着冷光,而另一只手则抱着一个包裹严密的长袋子,隐隐能瞧出是一柄剑的轮廓。女子相貌俊美英气勃发,长发和无袖长衫随风而动,更显得她飘逸若仙,若是细细一看,便会发现她的长衫上绣着一个字,而这个字的出现,无疑更加的夺人眼球。
那是一个用黑金丝线绣成的“遣”字,它所代表的意义,任何一个天谴阁的弟子都非常清楚。凡是拥有这个字的人,无论男女都是令所有天谴阁弟子讳莫如深的存在,暗地里他们这群人被称为“死刑人”,意思是,执行死刑之人!
而他们真正的名字统称为“暗流”,这些人专属于天谴阁阁主,他们只为了阁主而生为了阁主而死,阁主剑锋所指皆拼死往之,是不折不扣的死士。又因为他们执行的大多数任务都是处死叛徒、泄露机密或妄图颠覆天谴阁的人,因此才会被正规弟子们称为死刑人。
当然,这些人的武艺也都是一等一的存在,这名白衣女子也是如此。
“是……是周怀柔,几天没见到人,她何时成了死刑人了?!”
“真的、真的是死刑人的标志!”
“怎么会,周师姐明明是那么温柔啊,她、她怎么会去做死刑人!”
“周师姐在我们青莲堂可是排的上号的高手,被死刑人招揽也在情理之中,只可惜,想要再见到师姐可就难了,除非……”
“瞎说什么,周师姐不会有事的,她武艺那么高强。”
“嗯,我也不希望在那种情况下见到师姐。”
……
莫说青莲堂,就算其他三堂的弟子看了周怀柔也都惊讶非常,他们口中的“那种情况”,在暗流之中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在执行任务中死亡,尸体被同伴带回来归还本来所属分堂。
暗流的死士,除了死亡是不能再见以前的同门的,当然,周怀柔现在算不上真正的死刑人,她只忠于一个人,不是阁主,而是苏蕊。
就在众人的议论声中,两人走到了人群边缘,死刑人的威慑力让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两人所过之处一片寂静,就连人群的呼吸都变得缓慢而低沉。
走到拜师台的阶梯下,斗篷女子伸出一只白玉般的纤长手掌,缓慢的解开斗篷,递给身后的周怀柔,露出了她的真面目。
“嘶……”
会场安静下来的一瞬又响起了大片的抽气声,各种惊叹、妒忌、羡慕、爱慕的眼神齐刷刷射向了这名女子,而她,就是今日拜师礼的主角儿——苏惢。
美女的力量是巨大的,原本一边儿倒的不看好苏蕊的气氛,此时却悄然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角落里那喃喃的女子,握紧了双拳,咬牙切齿的道:“该死的狐狸丨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