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剑锁双莲完本——by木腾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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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
一刻钟后,矮个子军官狠狠咽了口唾沫,开口道:“它……它不喜吃素,还有,也不喜吃鱼……可以肯定是狐仙了。”
这话听得苏惢翻了翻白眼,老娘倒是想吃菜,可你这满桌面盘的有一片菜叶儿了?至于鱼,你每天吃还一吃就是二十年,你试试……
高个子军官点了点头,终于叹了口气,他可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一盘盘佳肴就那么凭空消失了的,刚要说话,厨房的四面八方突然传来一声诡异的响动,突兀的让人心惊。
两个军官毕竟上过战场,虽不至于害怕心里还是咯噔了下,那孙胖子就不济的多了,他是火头军,打仗拼命什么的根本轮不到他,这一声诡异的叹息顿时吓得他双腿一软瘫在了地上。
高个子军官暗暗咽了口唾沫,道:“不知是那位仙人在此,方才用的若是不和心意,我等凡人再做准备就是,若非如此,还请早早退散离开,军营重地杀伐太重,扰了您的清修可不得了。”
苏惢一听,顿时乐开了花,她刚才只不过打了个嗝儿,听在他们耳朵里就成了不高兴,眼珠一转,用内力控制着嗓音尽量空灵些,开口道:
“我乃这麒麟渊镇龙洞刚刚出山的狐仙,欲要去京城寻一处好心的人家接受供奉,受些香火,也好继续修炼。奈何不知道路径,误闯了军营,你们可否京城的方向?”
矮个子军官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高个子军官,低语道:“听这声音倒是柔魅的很,可惜刚出山,人话还没学的利落,却不知模样变得如何,是美还是丑。”
他话音刚落,便觉得脑门上一疼,抬手一抹,一手的血,立时下的脸都白了,只见他额头上工工整整的刻着一个“滚”字,鲜血从笔画之中渗出,端的是诡异不寻常。
高个子军官心里也有些发颤,他们不怕死可怕不明不白的死啊,当即一脚将矮个子军官踹了出去,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
“大仙法力无边,切莫动怒!我这兄弟说话不过脑子,十足的一个直人,万万没有侮辱大仙的意思!”
“哼,你兄弟该死,今晚子时三刻便会吐血而亡。”
“大仙饶命啊,看在我兄弟杀敌为国的功德上,万万饶他性命吧!”
“那就看你们的诚意了。”
“诚……诚意?”
高个子军官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孙32 胖子见了赶忙拉了拉他的裤腿,小声道:“仙人要银子咧!”
“银子?哦哦哦~有!不知大仙需要多少?”
苏惢眼睛一亮,她行走江湖最缺的便是银两,本意只想要壶酒润润喉咙,却没想到这两人这般的上道,继续道:
“出家人不贪财,多多益善。”
“……”
“……”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不敢有异意,军官扶起胖伍长匆匆出门,尽量凑了能凑到的钱,当他们回来的时候,也就凑了零零碎碎不到百两银子。
苏惢撇了撇嘴明显嫌少,可一想,这些个当军官的若不是克扣军饷,哪来的那么多钱?算了,这点钱若是省着点花也够了。
两人气喘吁吁地将银子放在空盘子上,半天么见动静,还以为“狐仙大人”嫌少了,当即脸都绿了,正怕一个不小心,连自己的命也都丢在这里。
“路怎么走?”
“出了南边的寨门,见管道,直走就能入京。”
“恩,很好。”顿了顿,又道,“酒拿来,本仙要润喉。”
“啊?啊,是、是,这就来!”
胖伍长从柜子里拿出一小坛陈酿,刚刚打开,那酒坛子里的酒液便化作一条细长的水珠消失在空中,正自惊叹目睹了“神迹”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阵银光闪过,房门忽开忽闭之间,那盘子上的银袋子便没了。
两人都呆住了,同时也听到耳边传来“狐仙大人”的声音:
“你兄弟再无性命之忧,告辞。”
两个听了都大大松了口气,高个子军官对着孙胖子一抱拳,态度明显好了不少,道:“多谢孙兄冒死相助,这份人情,我们裴家兄弟记住了!”
孙胖子赶忙回礼,口中谦逊的不得了,暗自庆幸自己赌对了。
且不说军营如何,苏惢出了营地,寻到了那军官口中的官道,走了一个时辰,才循着光亮找到了一个小镇子。
此时暮色四合黑漆漆的一片,镇子上的人家皆闭门上锁连亮灯的都没有几个,显得有些萧瑟。苏惢蹙眉,看这架势倒像是堤防着盗匪一般。
好不容易找到了百姓的聚集地,苏惢可不想放过这大好的机会,打定主意要进镇子寻些合适的衣服,只要留下银两就不算偷。
苏惢抹黑跃进了一家比较富庶的大户后院,毕竟地处边境小镇,就算比较富贵的人家也奢华的有限,过了后花园,便是一座两层的秀楼,样子古朴简约,到能看的出主人的素雅。
脚尖轻点地面,用出《莲影幻舞》只一瞬便出现在二楼的窗台前,本就没想着隐瞒踪迹,她大大方方地推窗而入,哪成想,苏惢的双脚刚刚落地,屋子里的灯便灭了。
苏惢挑眉,嘴角挂起一丝玩味的笑,她站在原地未动,却看到一个窈窕身影从里面走了过来。
“秦郎,你今儿个来的可是早了?”
苏惢不搭话,径直朝里面的衣柜走去,她一眼便看出,这女子的身量比她要矮小些,衣服也就将就着能穿,可那也好过这身“诱丨惑树叶装”。
☆、祭奠亡友
“唉,秦郎可是生气了?你莫错怪了我爹爹嫌贫爱富,听我娘说过,爹爹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一穷二白的,后来遇到我娘,便发奋图强,硬是白手起家置下了这些个家业,我想爹爹是想逼你发奋,等你有出息了才让你来娶我。”
那女子说的情真意切,言语中充满了柔情。
“吱嘎~”
窗户再次被打开,一道人影有些笨拙的钻进来,咚的一声落在屋里,女子吓了一跳,颤着嗓子道:“你……你是何方歹人,秦郎快救我!”
说着便扑向苏惢,一闪身,那女子扑了个空,这时只听那刚来之人怒气勃发:“我说白日里上门提亲,你爹总是推三阻四,原来是你心里有了别人才受意你爹推了亲事啊!哼,妄我秦明凯一心待你,却……贱人!我们自此恩断义绝!”
夜色浓重,绣楼里又灭了灯火,叫秦明凯的男子只看到女子朝一个人影子扑去,当即便误会了。
苏惢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怎么搞得她像是与这女子“私会”被人家正主儿撞破了一般?还真是……狗血味儿十足。
苏惢提手激出一道浅淡的银紫色威势,罩在秦明凯和女子的身上制住他们,转而用内力覆盖全身隐约显出身段来,再激出一道内力点亮烛光,肆无忌惮的翻箱倒柜,找了几件还没穿过的新衣,包袱和零零碎碎的几样东西,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翻到了几件小巧的肚兜,瞧了眼那女子微微鼓起的胸丨脯,叹口气,这让女子的脸色一片爆红。
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苏惢也就没有再待下去的意思,从袋子里掏出三十两银子放在桌上,纵身一跃出了秀楼,窗子临关闭之前散了威势。
“事不说不明,理不辨不清。”
苏惢留下的话,清清楚楚传进了他们耳朵里,两人彼此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后怕的抱在一起……
出了镇子,苏惢寻到一处比较隐秘的所在,穿上了衣服。
在麒麟渊谷底赤膊了数年,这猛一穿上衣服还真有些不自在,更别说这衣服比她要小上一两号,各种拘束难受自是不必多说。
至于长长的银发,苏惢幸运的找到了一个斗笠和一件披风,穿上这一身的行头,就算再白日里也不招人注意了,这一点苏惢还是比较满意的。
想了想,将从麒麟渊谷底带出来的衣衫叠好放进包袱里,陪了她二十年,扔了多少有些舍不得。收拾停当才有了脱困的感觉,心情一下子就好了不少。
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记忆中的狄家镇赶去。当初在军营之所以说要去京城,一是掩人耳目,二是为了确定狄家镇的确切方位。
确定了目的地苏惢反而不急着赶路了,一路走来却也没打算绕道,无论是山林河川还是城郭村镇,全是一路直行,遇着了看不过眼的不平之事便会管上一管,她不愿用真名,想起行走江湖的都有个外号或是诨名什么的,想起当初军营糊弄军官的称呼,想了想便定了“银狐”。
偶尔不得不露脸的是时候也不吝啬露下真容,这倒是坐实了她是一只“银狐”的事。
原因无她,那紫色的瞳孔和藏在斗笠披风后面的银色长发,还有最为重要的是,苏惢那一张美得不似人间凡人且魅惑众生的脸,绝对配得上这一称号。
江湖上什么传得最快?是新鲜事,尤其是武功好相貌美的女侠客的新鲜事,那些闲得发慌的蛋疼人士们,还给江湖上的女侠们立传著书,注册排名,美其名曰《流芳录》。
要想上这《流芳录》必须与江湖武林有关的女子才行,而评判的标准无外乎,家世背景、师承如何、武艺高低以及相貌的美丑。
银狐的横空出世一下子搅乱了《流芳录》的杜撰者们,他们懊恼自己漏掉了这一号人物的同时,为了得到银狐的一切消息,甚至不惜余力的动人用了类似于苏惢上一世最恐怖的……人肉搜索。
而《流芳录》的杜撰者们最后得到的除了知道银狐是一个相貌极美的女子,有着异于常人的紫瞳银发外一概不详。
一时间银狐的出现,在江湖上掀起了不小的风波,而关于银狐的一些事迹也疯传开来,且清一色的皆是路见不平甚至拯救黎民的事迹,赞扬之声四起。
而杜撰者们更是对外宣称银狐是《流芳录》空悬了数十年的排名第二的唯一人选,只有能得知其详尽的信息,便会立即登记造册,宣告江湖。
他们又嫌银狐的名号太简单了,便在后面自行加了“仙子”两个字。自此苏惢的名号由银狐正式更名为“银狐仙子”。
这些事苏惢不知道,更确切地说,她根本就不了解江湖上的这些道道,一路上且行且走,长了不少的见识,当她来到鲁国的狄家镇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月之后了。
苏惢一身素缟白衣,银色披风,没有戴斗笠,静静的站在河滩边上的一座陈旧的墓碑前,上面刻着“赵姑娘之墓”。记得当初她与沈秋言就是化名赵家姐妹进的狄家镇,加之镇子上没有姓赵的,这里又是当年她们被围攻的地方,当即便确认了这是沈秋言的墓。
周围杂草丛生落叶遍布显得尤为凄凉,上面布满了尘土不说,后面的坟茔更是杂草葱葱,一看便知常年无人打理。
苏惢也不嫌脏,先将手里的小葫芦和食盒放在一旁,再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小心的为墓碑擦拭上面的灰尘,又从河边取来清水清洗,直到将墓碑打理的一尘不染。又亲手将坟茔的杂草拔除干净,这才用内力将周围的杂草枯枝烂叶吹飞弄净。
做完了这一切,苏惢去河边净了手,回到墓碑前盘坐,从食盒里取出一些点心贡品和荤素小菜,两副碗子,两只酒盏。又从包袱里闹出一封未开封的冥香,用内力擦着地面点燃。
拧开小葫芦的塞子,斟满了酒,一杯放在墓前,另一杯拿起自斟自饮起来。苏惢来的时候正值晌午时分,又是夏末秋老虎肆虐的时候,墓地暴露在大太阳底下,被烘烤的滚烫滚烫的,苏惢对灼人的高温置若罔闻,只静静的坐着,一杯接着一杯的饮酒,偶尔发一会儿子呆,随后接着与墓碑举杯对饮,直到夕阳坠山,方才摇晃着朝狄家镇走去。
直到苏蕊走得远了,一道身影才悄无声新的出现在碑前,疑惑的抚了抚墓碑,打量着整齐的供品转身离去。
苏惢的身体早就被钟乳精和流梭鱼改造的千杯不醉万杯不倒,奈何她心情低落只求一醉,便压制了身体不能自行解酒,带着微醺的酒态进了狄家镇。
寇大夫的住处苏惢还记得,便直接找上了门,两侧各栽着一棵垂柳,细长柔美的纸条被晚风撩拨而起,荡漾的如水流的波涛,朱红色的大门比起当年陈旧了不少,斑斑驳驳的锈迹也同样彰显了它见证的沧桑。
“咚咚”
苏惢叩响了门上那磨得光亮的虎头环,不多时,随着门轴的摩擦声想起,一个老妇人从里面探出了头,浑浊的双眼上下爱打量了苏惢几眼,目光散了散,摇着头道:
“姑娘是哪里的人士?老婆子可不记得狄家镇上有你这般美的女子。”
苏惢也瞧了瞧老妇人,皱了皱眉,还是开口道:“这里可是寇大夫的府邸?”
老妇人恍然的点了点头,道:“没错,这里就是,原来是慕名来看病的啊,”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街角,“寇大夫近些年开了家医馆,你去找她就是。”
苏惢微微一笑,想了想自己今日的年岁,道了声:“多谢这位姐姐了。”
老妇人闻言一愣,先是蹙了蹙眉,见她满脸的真诚,当即高兴的哈哈大笑,满脸的褶子也都舒展开了不少,嘴里道:“小姑娘莫说些没大没小的话,老婆子我已经四十有八了,瞧你不过二八年华,这辈分可不能乱了。丫头啊,赶紧去吧,这几日看医的人可不少。”
苏惢见老妇人关上了门,依旧还能听到里面的咯咯笑声,苏惢嘴角翘了翘,看来无论是哪个时空的人,只要是女人没有不喜欢奉承的。
循着老妇人指的路果然在拐了个弯后看到一个不大的医馆,门楣上红底金字写着“灵妙苑”三个大字,而面前的热闹程度用门庭若市来行形容再贴切不过。
苏惢也不插队,就这么默默跟着队伍缓缓前进,她戴了斗笠,无人看到她的样貌,算是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烦。
就这样,直到掌灯时分,苏惢才踏进了医馆。寇大夫坐在桌前,头也不抬的道:“坐下,伸出你的左手。”
苏惢依言坐下,将手腕放在垫枕上,通过纱帘看着二十年不变的容颜,突然有了种违和感,尤其是她说话的时候,脸部的动作尤不协调,一个念头涌上了心头。
寇大夫,摸着比绸缎还细滑得多的手腕,眼神忽闪了一下,紧接着内力灌入双手,当时便扣住了苏惢的脉门,沉声道:“你是谁,来此何干?”
苏惢不动声色的摘下斗笠,笑盈盈的道:“二十余年前,我与朋友逃难至此,多亏了您收留了我们一夜,今日前来,一是来叩谢您葬友之恩,二来则是祭奠我的朋友。”
寇大夫不但没松开苏惢的手,反而加重了几分力道,眸子里青金色光彩逐步亮起,显然根本不相信苏惢的话。
寇大夫道:“小姑娘,你在我面前也敢编造这等谎话,信不信我捏断你的小手腕!”
苏惢蹙眉道:“寇大夫,您误会了,在下真的是当年那个因功法无法开口的女子,当年您可还为我补救来着,您说‘不能枉费了先人的一番苦心’这可记得?”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期待好久了,终于等到这一刻了……所以,作者决定今天双更!
作者是不是很伟大,是不是?啊啊~作者都想赞美自己了,呵呵呵……(各位看官可以完全无视这段话,因为太无耻了。)
第二更更新时间:凌晨两点整。
PS:别误会,不是和崔颖见面哦。
☆、拿出解药来!
感觉手腕上的力道松了些,苏惢趁热打铁道:“当年我们不告而别,师……我朋友因救我而死,听说还是您葬了她。”
寇大夫思索了片刻,突然用力抓住苏惢的手腕,冷笑道:“哼,好一个天谴阁,居然探听的这般细致,好在我突然醒悟,否则真就上了你们的当了!”
苏惢忙解释:“我不是……”
寇大夫打断道:“不是什么?哼,苏惢二十年前就坠落麒麟渊身亡了,整个中原武林哪个不知?再说苏惢是黑发黑眸,可不是你这般妖孽的紫瞳银发,这些你又作何解释,况且你身体可是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你只有十六岁!”
苏惢目瞪口呆的看着寇大夫言之凿凿,她都觉得自己应该相信寇大夫的话了。
寇大夫见她被自己“但当面揭穿”傻在了那里,呆呆傻傻的着实有些可爱,心里的杀意便退去了一半,可手却没松开一星半点。
寇大夫冷然道:“回去告诉你们的崔大阁主,沈秋言早就死了,别揪着这里不放,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