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剑锁双莲完本——by木腾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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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荨姗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瞧着江湖上疯传的银狐仙子,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你……你是……是……”
“是被吓得还是高兴地?”苏惢宠溺的抚了抚铁荨姗的头,“傻丫头,平时的铁齿铜牙都哪去了?”
“真的是蕊儿姐姐!”铁荨姗抱住苏惢痛哭起来,“蕊儿姐姐没死!太好了,没死!”
苏惢的眸子再次湿润,不知道怎么的,被困在麒麟渊的谷底整整二十年,她一滴眼泪都没掉过,可面对这死而复生的沈秋言和闺中密友铁荨姗眼泪却像是打开了闸门的洪水,想控制都控制不住。
沈秋言从内屋里走出关上了医馆,坐在椅子上看着两人又是哭又是笑的给彼此擦眼泪,莫名的有一股子醋意,而这股醋意针对的却是铁荨姗被人宠着,而这个人却不是自己。沈秋言蹙着眉头感受着这股子异样,喃喃道:
“这就是珊儿十年前说过得‘水滴穿石’吗?……”
沈秋言嘴里嘟哝着这句话,思绪已经飞回了十年前……
“喂,妮儿,给本小姐笑一个……”
……
“喂,你去哪儿,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
“我叫铁荨姗,你呢?”
……
“寇小晓,好名字……”
……
“你这个笨蛋,看不出他们没安好心吗!”
……
“没错,我就是喜欢上同为女子的你了!”
……
“那又怎样?大不了我杀了你的心上人……”
……
“你快跑!我是铁家庄的少庄主,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
……
“寇小晓,你给我记住,水滴穿石,无不管是十年还是二十年,我都不会放弃,我早晚穿透你这块顽石!”
沈秋言抿嘴一笑,眼波流转之间尽是甜蜜,或许……珊儿便是我这一生的归宿也说不定……
“小晓姐,又在想那人了?瞧你笑的一脸甜蜜……”铁荨姗瞧见沈秋言一脸的幸福,语气别提多酸了,“也不多想想我。”
☆、洗澡水?
沈秋言瞧着她扁着嘴不满的样子,着实可爱得紧,故意板着脸道:“我爱想谁想谁,你可是要管我?”
铁荨姗见沈秋言生气了,忙撇开苏惢,讨好得谄媚道:“小晓姐,我可不敢哦,只是我都追了你十年了,你这颗万年寒冰的心也该融化了吧。”
沈秋言肃着脸道:“才十年而已,这就准备放弃了?”
铁荨姗赶忙赌咒发誓,当即又说了一大堆“海枯石烂心不改”之类肉麻话。
苏惢瞧着一个极力讨好一个板着脸眼里尽是欢喜的两个人,突然觉得自己很多余,貌似还当了一把电灯泡。
“咳咳咳……我说珊儿,你这狗腿子的姿态让人看了好丢脸,你就不能硬气点儿?”苏惢是实在看不下去。
铁荨姗翻了个好看的白眼,道:“蕊儿姐姐在崔颖面前能硬气了,再来说珊儿吧。”
苏惢脸色一僵,接不住话茬了,勉强笑了笑,坐在一旁专心喝起茶来。
沈秋言此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面对苏惢也坦荡了不少,用力敲了下铁荨姗的脑门,毫无威慑力的瞪了她一眼。铁荨姗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也颇有些尴尬。
转移话题道:“蕊儿姐姐,我亲眼瞧见你掉落麒麟渊,你怎么……”
言下之意不明而喻。沈秋言也坐直了身子,也想要听听苏惢的经历。
苏惢笑了笑,将自己坠落麒麟渊之后发生得一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而关于密室秘籍的事,苏惢巧妙地一语带过,毕竟那是天云派的家事不好对她们提及。
苏惢呷了一口凉茶,拍了拍高达三尺的玄铁大葫芦道:“这就是我带回来的钟乳精,方才寇大夫饮用的便是这个。”
沈秋言点了点头,眼中无波无澜,虽然她很需要这个东西,但这可是苏惢用性命换来的珍贵之物,自己即便再需要也不会开这个口的。
她不开口,并不意味着别人不会,还不等沈秋言暗中叮嘱铁荨姗,这个小丫头秉性的铁荨姗便开了口。
铁荨姗瞪大眼睛,突然道:“这就是姐姐的‘洗澡水’?”
苏惢一愣,转而红了下脸,啐道:“啥洗澡水,这是我从钟乳石柱上耗费了十几年,一滴一滴接下来的。”
铁荨姗听了讨好的笑笑,接着吞了口口水道:“珊儿求蕊儿姐姐一件事,可否……”
苏惢呵呵一笑道:“我带出来就是给你们用的,又何须客气?去找个大些的葫芦,兑给你就是了。”
铁荨姗大喜,不理会沈秋言的眼神,欢欢喜喜的跑进内屋,不多时便拿来了个三斤的葫芦递给苏惢。
苏惢见了,掂量了下葫芦,不满的蹙了蹙眉道:“就没有再大点的?”
铁荨姗原本见苏惢蹙眉,还以为是自己的贪心让苏惢不高兴了,可哪成想苏惢竟是嫌葫芦小,当即脑子就有些不够用了,结巴的道:“这……这还嫌小?若是满了,那可是三斤啊!”
苏惢拍了拍玄铁大葫芦,撇撇嘴道:“师父他老人家的葫芦能盛二百斤的呢,我出来之前刚好把它装满了,你说你这个小不点儿可算大?”
“二……二百斤?!”
沈秋言和铁荨姗同时被这个数字震惊了,不都说钟乳精少得可怜,更是绝迹千百年了吗?咋苏惢一出手便是二百斤,这钟乳精何时成了白菜价?!
而后便听到苏蕊不无惋惜的道:“这钟乳精是好东西,只可惜在我突破瓶颈的时候都用光了,我也就带了这点儿回来,可惜了,可惜……”
两个人嘴角同时一抽,也不知道是该惋惜还是赞叹了。
苏惢将葫芦装满递给铁荨姗,却见她转手便递给了一旁的沈秋言。
“我知道,蕊儿姐姐能出来不容易,从麒麟渊带出来的东西不应该要,但是有了这个,你的屏障才能破除,人情是我欠的,不用你还”铁荨姗嬉笑道,“若是小晓姐觉得欠了我,那就嫁给我,作铁家庄的少奶奶吧。”
苏惢刚刚呷了一口茶,听了铁荨姗前半句,心里便生出吾家有女的欣慰来,然而听了后面的,顿时满脸的黑线,那含在嘴里的茶水险些喷对面的铁荨姗一脸。偷眼瞧了沈秋言一眼,见她的表情跟自己也差不多,暗道一声,珊儿啊,你自求多福。
果然,听了这句话,沈秋言当即便将葫芦丢给铁荨姗,转身进了内屋再也不出来了。铁荨姗愣了好一会儿,才大叫着跑进屋里讨好献媚去了。
苏惢笑着险些岔了气,待得平复了气息,不远处一直盘坐不动达两个时辰的寇大夫,突然张开眼睛,浓郁的金色光彩熠熠生辉,她周围的空间剧烈的波动了一下,道道浓郁的金色光彩从体内游弋而出,在周围盘旋环绕,寇大夫再次闭上眼,任由金光在她的身体丨里外来回穿梭。
苏惢悄悄拔出墨琼,退后了几步,警惕得警戒周围为寇大夫护法,提升大的境界极度危险,稍有不慎便会落得个爆体而亡,当初苏惢提升境界的时候为了保险起见,可都是在溶洞里提升的,当然这和她想利用钟乳精淬炼体魄也有关。
过了没多久,铁荨姗和沈秋言走了出来,第一时间便注意到寇大夫的异常,细看之下哪里还不明白她是在破屏障,两人强压下心里的激动,默不作声的抽出手里的长剑,分别与苏蕊成掎角之位为寇大夫护法。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游离在外的金色光丝毫无征兆的猛然收敛,周围的空气也随之震荡开来,一圈圈的如水波一般向外激荡而出,三人分别退后,让开了波纹的位置,不过数息,寇大夫便张开了眸子。
纯粹的金色光彩还尚未退去,隐隐的威势便令铁荨姗和沈秋言脸色发了白,苏惢忙一手一个将她们拦在自己身后,开启威势护住她们,两人的脸色才恢复如常。
又过了盏茶功夫,寇大夫才控制住着威势收回体内,脸上的欣喜之色溢于言表,对着苏惢躬身一拜道:“方才多谢前辈助我突破多年的瓶颈,大恩大德在下铭记在心。”
苏惢忙上前扶起寇灵邈,道:“寇大夫这就严重了,我可不敢当前辈二字,至于突破瓶颈之事,也只不过做了个顺水人情。”
寇大夫摇摇头道:“我自己的事自己清楚,若非前辈钟乳精的效力,即便是再过三、五年也不一定能破开这道瓶颈。”顿了顿,又道,“方才是晚辈误会您,可否告知前辈的姓名?”
苏惢听着寇大夫一口一个前辈、晚辈的,心里阵阵发虚,当即道:“寇大夫,我是苏惢啊,当年与沈师姐借宿您家,半夜被歹人诓了出去的那个苏惢啊。”
寇大夫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想说否定苏惢的话,可突然又觉得她完全没有必要骗她,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沈秋言上前挽着寇大夫的胳膊,在她耳边细语了片刻,寇大夫才恍然的点了点头,瞧着苏惢的脸一阵好奇,那眼里的光彩,让苏惢忍不住倒退了几步。
沈秋言别过脸捂嘴偷笑,铁荨姗小声道:“你都跟师父说了什么,瞧她那一副见了啥宝贝的样儿?”
沈秋言道:“我只是说,蕊儿在麒麟渊有奇遇,不但修的一身绝强武艺,还改变了容貌。”
铁荨姗啊了一声,恍然道:“怪不得,依师父她老人家痴迷武学医道的性子,也难怪了,不过,瞧师父那两眼放光的样子,该不会是想解剖蕊儿姐姐吧?”
沈秋言摇头:“那倒不至于,最多缠着蕊儿经常性的把把脉,试试药,偶尔下下毒什么的。”
铁荨姗打了个寒战:“师父也太……太可怕了,我们得想想办法,救蕊儿姐姐。”
沈秋言瞥了眼铁荨姗,挪了挪身子,道:“一口一个师父的叫着,你几时拜的师?”
铁荨姗嘿嘿一笑道:“我这不是随娘子吗,你的师父不就是我的师父喽。”
沈秋言面皮一红,似嗔似羞的瞪了铁荨姗一眼,不说话了。这一眼瞪得铁荨姗的魂儿都没了,全身酥软如同过电一般,嘴上乐的跟个招财猫似的。
心里原本已经有些渺小的希望在这一刻无限的放大,放大,再放大……
这一夜,四人推杯换盏促膝长谈,开诚布公的讲述了关于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和一些往事。
苏惢将她在麒麟渊谷底见过的奇珍异草描绘给寇大夫三人,身为医道狂人的寇大夫听了,心痒的恨不得拉着苏惢再跳一次麒麟渊,沈秋言的样子也差不多。
苏惢被逼得没办法,答应她们如果有机会再次下麒麟渊,一定将那些珍奇带回来给她们,两人这才作罢。
首次,苏惢得知了寇大夫的姓名,她叫寇灵邈,出身“灵妙天谷”,本是当代谷主的嫡传弟子,学成之后游历四国精进医道造诣,但中途遇着了一些事,为了不给灵妙天谷添麻烦便擅自脱离天谷,在因缘际会之下,来到了狄家镇隐居。
至于遇到了什么事,寇灵邈闭口不谈,但三人从她淡漠的眼神中看得出来,此事对她的伤害很深。
距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的时候,四人尽欢而散,因为太晚了,也就没有回宅子,好在医馆房间不少,也足够四人住的。
苏惢坐在门前的石阶前,托腮望着天空越积越厚的云层发呆,眼看着一场大雨是在所难免了。
“蕊儿姐姐为何不先去天谴阁,反而来了狄家镇?”
苏惢不用回头,便知道说话的是铁荨姗,她掏出手帕把旁边的石阶擦干净,又掏出一方手帕垫上,便又是方才托腮的样子。
☆、疾奔天谴阁
铁荨姗嘻嘻一笑,抱着苏惢的胳膊不客气的坐在手帕上:“蕊儿姐姐最好了。”
苏惢勾唇:“有你的小晓姐好?”
铁荨姗眼珠一转:“两码事,你是姐姐她是老婆,这能比?”
苏惢呵呵一笑,抚了抚她的头道:“小丫头,你的老婆可没在这里,拍什么马屁。”
铁荨姗躲开苏惢的手,不满的道:“我都三十多了,怎么蕊儿姐姐还当我是小孩子?小晓姐也是这般,唉~都愁死我啦。”
苏惢故意逗她,眼睛瞄了瞄她胸前微微鼓起的弧度,撇撇嘴道:“还说不小,当年我们认识的时候,你就这般大小,现在也没见大多少嘛。”
铁荨姗哪里不明白苏惢的话,当即就有炸毛的趋势,苏惢赶紧道歉铁荨姗才没发飙。
铁荨姗嘟着嘴道:“刚才的问题,蕊儿姐姐还没回答我呢?”
苏惢故意茫然的道:“啥问题?是大小的问题?”又见铁荨姗又要再次炸毛,才道:“本想来这里祭奠一下沈师姐,再去找……找她,没想到峰回路转,沈师姐不但没死,还遇到了你这个良人,我的心结已解,正想着明日回天谴阁,我和她的也该是了结的时候了。”
铁荨姗听着不对头,蹙眉道:“你该不会……”
苏惢掩嘴一笑道:“早在麒麟渊谷底我便想得通透了,不会是你想的那样儿。”
铁荨姗松了口气,笑道:“你们若是真的走到那一步,我二姐第一个就不答应。”
苏惢道:“二姐?难道怀玉哥的身份……你都知道了?”
铁荨姗撇撇嘴,一脸的嫌弃:“就我二姐的那点儿本事,又岂能瞒得住我?早在我懂事的时候就看出来了,也就是觉得好玩没拆穿她。她除了武功天赋比我好点儿,其他的都是渣渣,尤其是脑子,啧啧,我都懒得说了。”
苏惢:“……”
懒得说,还说了一大堆?话说,该不该表示下同情……
苏惢问道:“怀玉姐为何会第一个不答应?”
铁荨姗反问道:“可还记得当初天机子和二娘定的三十年之约?”
苏惢点点头道:“记得。她们两人的约战应该早就在二十年之前就完成了。难道……推迟了?可为何一推就是二十年?”
铁荨姗瞄了苏惢一眼道:“当初你坠崖,崔颖的精神险些崩溃,整整三个月如行尸走肉,二姐怕她再寻短见,这才强调了约战时日,并一再推后约战时间。已经推了三次,约战不能再推迟,最终定在了明年的立夏,现在刚刚立秋不久还有大半年的时间。若是这次你不现身,崔颖恐怕……”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苏惢嚯的起身,瞧了一眼角落,点了点头,回屋取了墨琼、紫雀和玄铁大葫芦,连衣服都没换便走了出来,见铁荨姗一脸的平静,也不多说什么,拍了拍她的肩膀,一步跨出,身随意动,已现身数百丈之外。
铁荨姗心头一震,嘟哝道:“蕊儿姐姐的武功怕是还要在她们之上啊。”
“平日里一谈及武艺便没服过人的珊儿,现在可是有了佩服的人了?”沈秋言从角落里走出来,调笑道。
铁荨姗翻了个白眼道:“我几时那般的目中无人了,论武艺,在这世上有两个人我铁荨姗最佩服,一个是我二姐,另一个是崔颖,现在又多了一个。”
“蕊儿吗?”
“没错,蕊儿姐姐比二姐她们年岁好要小,却已经达到了这般惊人的修为,任谁不佩服?”
“这话说得有理。”
“倒是小晓姐你……”
“干嘛用这般的眼神看我,倒像是我做错了事一般。”
“我想听听小晓姐,不,沈秋言说说你跟蕊儿姐姐的事,不要妄图骗我哦~,你们的事蕊儿姐姐可没瞒过我。”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还来问我?天色已不早了,小孩子早该睡觉了。”
“我不是小孩子,我只不过比你小了几岁而已!沈秋言,你给我听好了,我喜欢你,爱你!我想知道你的一切,不管是现在的还是过去的!”
“珊儿……”
“……”
“唉,你不是说蕊儿已经都告诉你了吗?”
“那……那是我匡你的,我只知道蕊儿姐姐当年在逃命的时候,一位很重要的朋友为她而死,其他的却一无所知。对不起小晓姐,方才我……”
“傻丫头,我没怪你。你既然想知道我的过去,我便告诉你就是了,省得你以后总是胡思乱想。”
“我……我没……我只是……”
“呵呵……真是傻丫头,”
沈秋言的目光变得虚幻起来,似是在回忆又似是在缅怀:
“当年我还是个小丫头的时候……”
天边的惊雷炸响,一条明晃晃的游龙从天而降重重的砸在山岗上,一瞬间点亮了天地,忽闪闪的消失于如墨的夜,不等天地喘息过来,第二条、第三条……接踵而至,一时间杂乱的气流带起狂烈的飓风,掀起所能带走的一切,砂砾、枯枝败叶,折断的枝丫树干以及截断的草叶花朵,风雨冰雹所过之处皆是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