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金诱昧完本——by又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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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轶不知该说什么,摸了摸他的头,心情有点杂乱。
“金轶,过来下。”方佳歆在浴室喊了一声。
金轶应声走了过去,她脱下连衣裙,从浴室门口递出来给金轶,让他帮忙烘干。还故意将门缝开的有点大,基本上能清楚地看到她仅穿内衣的样子。
金轶赶忙低头,“哦”了声,接过连衣裙转身就走了。
方佳歆郁闷了,她觉得这个新交的男朋友也太老实了吧。除了那时请求她与他交往时握过她的手外,几乎都没有亲密举动。在如今这个开放的年代,第一次见面就上床的都比比皆是,再加上他们也都算是过来人,这般纯情的交往,还真让她有点意外。
难道嫌我身材不好?
方佳歆照了照镜子,托了托胸,捏了捏腰,决定再将饭量减去一半。
当金轶将方佳歆的连衣裙挂在房间的空调下时,家里的门铃又响了,然后就听到金煊跑去开门的脚步声。
“楚叔叔——”金煊雀跃的声音响起。
“煊煊——”楚翘一手将金煊抱起,在他脸上亲了亲:“有没有想楚叔叔?”
“嗯嗯,想……煊煊可想楚叔叔了。”金煊咯咯笑着,也去亲楚翘。
是楚翘。
楚翘一贯温软的语音传进了金轶的耳朵,他的心一下跳乱节拍,鼓噪的想要蹦出来。他赶紧走出房间,一眼就看到了依旧笑容和煦、眼神温柔的楚翘,只是养了这么几天的病,脸色还不见红润,让他隐隐的有些心疼。
仅仅几天未见,金轶惊觉他竟有种想念的感觉。
“我今天包了馄饨,就给你们送点过来。”见金轶呆愣着不说话,楚翘先开了口。
他放下抱在怀中的金煊,走到金轶面前,把手中的袋子晃了晃,又小声说:“你最近忙,我好几天没见到你了,我想你,还有煊煊。”
楚翘捏了捏金轶的手,有些害羞地笑了笑,双颊还飞上两抹红晕。
“楚哥……”楚翘冷不丁的示爱,让金轶的心里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
楚翘一脸娇羞状,没好意思看金轶,他低着头,将袋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放在餐桌上:“上次给你的那罐猪油还没吃完吧,别的配料我都带齐了,等下中饭你们也别折腾了,就吃馄饨吧,我还……”
楚翘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背后的浴室门打开了,然后传来一个女声:“金轶,谁来了啊?”
楚翘瞬间浑身僵硬。
48
楚翘机械般地转过身,看到刚洗完澡出来的方佳歆。她头发湿漉漉的,光着两条腿,穿着金轶的衬衫,显得诱惑十足。
可楚翘压根没空关注这些,他只是盯着她身上的衬衫,这衬衫是他买的,他和金轶一人一件,一模一样的。
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女人出现在金轶的家里,在他家洗澡,还穿着他的衣服,显而易见,关系不一般。
尽管如此明显,他脑子里的小人还是疯狂地揪着头发,摇着头大叫着:不可能……不可能……
他木纳地转头望向金轶,眼神中带着询问,也带着一股即将喷涌而出的哀伤。
金轶的表情已不能用窘迫来形容,他既羞愧又内疚,他躲避着楚翘的目光,也不知道该如何来解释这一场面。
这时,金煊跑到楚翘跟前,爬到椅子上勾住楚翘的脖子,像是在偷偷分享什么秘密般地在楚翘的耳边说:“楚叔叔,这个方阿姨是爸爸的女朋友,她说女朋友就是会对爸爸好的人,那么楚叔叔是不是就是爸爸的男朋友啊?”
金煊用着自以为很小的声音在说悄悄话,可是,他的声音还是让在场的三个大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女朋友?金轶的……女朋友?
苍白从楚翘的额头渐渐地蔓延至他的指尖,满身的血液一点一滴的开始慢慢凝固、冷却,冻得他连发梢都有种挂冰花的错觉。心就像一颗洋葱,正一层一层地被剥开,还没来得及痛就已经泪痕交错。
眼睛里的哀伤丝丝缕缕地泄露出来,楚翘用力地闭了下眼睛,将眼泪死死地锁在眼内。再次睁开眼,他看见金轶的脸几乎已经成垂直状看着地,无声的逃避,让他倍感失望。他缓缓地扭头去看方佳歆,想仔细看看,究竟是怎样的女人能虏获金轶的心?
楚翘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方佳歆一番,方佳歆面容姣好,身材也是玲珑,还有着三十岁女人的成熟韵味。楚翘的心已剥成碎片,这样的女人,应该是所有直男心目中理想的女人吧。
方佳歆略微地皱着眉头,狐疑看着楚翘,金煊刚才说楚翘是金轶的男朋友,她也是听见的,虽说小朋友的话不能当真,可此刻着怪异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难道……?
方佳歆脑中形成一个自认为是可笑的想法,可马上又被自己推翻了。根据她对金煊对女朋友这个名词的理解,男朋友,或许只是对比较照顾他们父子俩的男性朋友的一种概括。
这么想着,她便马上笑容满面起来:“你就是煊煊说的楚叔叔吧?金轶说你平时很照顾他们,谢谢啦。”
方佳歆走上前,伸出右手:“你好,我叫方佳歆,是金轶的女朋友,我们刚开始交往没几天,金轶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后请多多关照啦。”
方佳歆落落大方,楚翘也不好扭捏,他隐忍下胸口翻涌而出的悲戚之痛,脸上扯出标志性的笑容,只是这笑容或许是他楚翘有史以来笑得最为僵化的一个。
他也伸出右手,与方佳歆握手:“你好,我叫楚翘,是金轶的……朋友。”
轻握两下,即放。
方佳歆仔细看了看楚翘,不禁感叹:“楚先生,你长得好帅哦,不对,应该是好漂亮……”
楚翘愣了下,随即扯了扯嘴角,苦涩在口中汇聚:“男人漂亮又有什么用,又不是女人,对吧?金轶……”他再次看向金轶,眼神已变得犀利。
他是恼怒的,他没想到这么多天所等待的竟是这样的答案。拒绝,一句“我不喜欢你”,他再难过也都能接受,总比现在让他自己来撞破他已有女朋友的这个事实来的强。
可笑的是,方佳歆说他们交往没几天,那么这女朋友是金轶特地找来拒绝他的理由,那他的表白算是推波助澜了吗?
楚翘的脸上仿佛被抽了一巴掌,打得响亮,痛得彻底。
金轶没想到楚翘会这么问他,他知道楚翘话里的意思,有些难堪,他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用鼻腔发出“嗯”的一声。
方佳歆走到金轶身旁,上手搂住他的胳膊,来回晃了晃,嗲嗲地娇嗔道:“金轶你也是,这么好的朋友怎么也不早介绍给我认识?”
金轶有些慌张,他没想到方佳歆突然做出如此亲昵的举动,他想把胳膊抽出来,可抽了几下,纹丝不动,又不敢动作太大,结果只得僵在那里任由方佳歆搂着。
楚翘的脸已变得惨白,如果眼睛能喷出硫酸来的话,此刻搂着金轶的那双手早已融化。可他又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和金轶站在一起,两人还当真是般配。
原来到头来也不过是他的痴心妄想。
剜眼的疼痛,他用手撑在桌上才勉强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手慢慢握成拳:“金轶,你太不够朋友了,交了这么个美女做女朋友也不第一时间介绍给我认识,还真是重色轻友。”听着像玩笑话,可最后四个字,他说的颇有些咬牙切齿。
金轶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怨愤,心里慌乱地有些语无伦次:“楚哥,我没有…我……我……”
“好啦,我不打扰了,先走了。”楚翘疲惫地摆摆手,他已经不想再听金轶说什么了,再说也是假。
“这快就走啦,不多玩会儿。”方佳歆客气地留客,有些把自己当女主人的架势。
楚翘“嗯”了声,再也没心思多说一句话了。
他走到金煊面前是蹲了下来,一把抱住他:“煊煊,楚叔叔要走了,会想楚叔叔吗?”
“会,煊煊想楚叔叔。”小朋友不明事理,但他感受到了楚翘的悲伤,他紧紧地抱着楚翘,想用小小的身体给予他力量。
楚翘亲亲他的额头:“那么煊煊想楚叔叔的时候,就来看我好吗?”
金煊拼命点头:“煊煊知道怎么去楚叔叔家。”
“嗯,煊煊最棒了!”楚翘摸了摸他的头,站了起来:“楚叔叔走了,再见煊煊。”
“楚叔叔,再见!”
楚翘没再理会金轶,直径走到门口,拉开门。
门“嘎吱“一声,金轶这才如梦初醒,甩开方佳歆的手,快步冲了过去,一把抓住楚翘的手臂:”楚……楚哥……我送你……”
“不必了。”楚翘将金轶抓在他手臂上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至始至终没有再看他一眼,他声音冰冷地说道:“你还是陪你的女朋友吧。”
金轶等一次听到楚翘用如此冷漠的语气对他说话,一时怔住了。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楚翘走了。
金轶的心好像被切成了一块一块,痛得咬紧牙关才不会痛呼出来。
可这都是他自找,他自作自受。
49
楚翘的脑袋有些昏沉,胸口就像压了块大石,压得他喘不上气。他脚步凌乱,磕磕绊绊,每下一节台阶,都有种下一秒就会滚下去的感觉。
在金轶家里强行堆积的坚强,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全部崩塌。
有一种咸涩的液体慢慢从眼角溢出,一滴两滴,一行两行,最后决堤。他用衣袖胡乱地抹去眼泪,可还是不断地溢出。眼泪已经不受他控制,就算闭着眼,还是不停地从眼缝中挤出。
小时候,外婆说他是个爱哭包,哭得时候没完没了。外婆用小手帕,不停地帮他擦着眼泪,抱着怀里轻声地哄着。等长大了就好些了,爱笑不爱哭了。特别是外婆去世后,就几乎没再哭过。就算当年和苏文秦分手,也没有落过一滴泪。因为他知道外婆去世了,他哭也没有人会心疼了。
可他为金轶落过两次泪了,如果说上一次,只是一种激动,一种情感宣泄的话,那这次就是实打实的痛彻心扉后的痛哭流涕。
或许是他太喜欢金轶了,或许是他对待这次的感情太过认真。
呵呵,果然在感情面前谁认真谁就输。
他自暴自弃地任由泪水在脸上肆意,肩膀微微颤抖。心痛得有些麻木了,他用力地呼吸了几下,揉了揉心口,警告自己为他这是最后一次心痛,最后一次流泪。
再喜欢有什么用?不是你的就别再强求。
走到楼下防盗门口时,看着外面细密的雨丝,才发现刚才从金轶家出来时,忘了拿他的伞。
可他已不会再回头,拉开防盗门,就往雨中走。
“楚哥。”
有股力量把他拽了回来,有些猝不及防,楚翘一头撞进了那人的怀里,还是那结实的胸膛,宽阔的怀抱,熟悉的气息,每一样都让他沉醉。
可是……这并不属于他!
楚翘推开金轶,仰头淡然地望着他,丝毫不介意金轶看到他满脸泪痕时惊愕的表情。
“楚……楚哥……你哭了?”金轶不知所措,看着楚翘哭肿的眼睛,他已感到有些窒息。
楚翘用手背擦了擦眼角,怅然一笑:“怎么?失恋了,还不许我哭一哭?哭出来也就好了,就不会憋住心里难受了。”
“楚哥,对不起,是我的错。”金轶满心愧疚,想去拉楚翘的手。
楚翘把手藏到身后,躲开了他的手,淡淡道:“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没有错,要让你一个直男喜欢我一个男人,本就是有些强人所难。虽然我曾一度以为只要我对你好,总会将你感化,让你也喜欢我。可现在我才发现,感恩和喜欢是两码事。是我奢求太多,痴人说梦。”
“你别这么说,你打我吧,骂我几句也好,这样我心里会好受些。”金轶又一次去抓楚翘的手,抓住后,就往他自己身上打。
“你好受些……呵呵……”楚翘冷笑两声,将手抽了回来,往后退了两步。再开口,语气变得有些分外冷漠:“那么……谁让我好受?金轶,你不喜欢我,或者讨厌我,都可以直接跟我说,我都能接受。可是你现在直接找个女朋友站在我面前,算什么意思?你不能仗着我喜欢,就随意地在我胸口插剑。我喜欢你,但9 我并不卑微、低贱。只消你金轶说一句不喜欢我楚翘,我立马退出,绝不纠缠。可你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让我自己去发现吗?不觉得残忍吗?”
“楚哥……对不起,对不起……”
“不用你说对不起,我只想问问你,我楚翘哪里对不起你了?这么多天,你都可以跟我坦白,可是你没有。我还傻傻地告诉自己,要多给你一些考虑的空间,结果你确实是考虑了,但却考虑的是快点找个女朋友。你有成千上万个拒绝我的理由,可你却偏偏选了这个让我最难堪、最戳心的理由。”
“我只是喜欢你而已,为何要如此委屈?我真心实意的喜欢你,却被你看得如此廉价,一文不值。行,你成功了,我死心了,连朋友都不必做了,我会滚得远远的。”
“从此你金轶升官发财娶妻生子跟我没半毛钱关系,而我楚翘的生老病死也不劳你费心。祝你和你的女朋友幸福!”
楚翘语速极快,咄咄逼人,近乎发泄。他瞪着眼,眼睛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这些话不说出来,可能会憋爆他的胸腔。
金轶无言以对,只是面露苦涩地看着楚翘。
楚翘喘着粗气,撇过头不去看他。
当他准备转身离开时,看见金轶手中拿着他的雨伞,他顿了顿,脸色稍显缓和,他把伞拿了回来:“谢谢你特地送伞给我,你快回去吧,别让你女朋友等你,煊煊跟她不熟,我……我不放心。”他的声音有些哑然,心里叹了口气。
还是会忍不住想要去关心这个人。
看来,结束才是最好的结果。
楚翘撑开伞的时候,一直沉默的金轶在身后幽幽地开口问道:“楚哥,我们真的……真的连朋友都不能做了吗?”
楚翘没回头,撑着伞,面对着细碎的雨丝,无力感爬满全身,他像被抽光了浑身的力气,塌下肩膀。
他缓缓地说道:“金轶,我喜欢你,就算这一切推倒重来,我也还是会喜欢你,我不后悔。只是现在,我喜欢你喜欢累了,也正好有了让我停止喜欢的理由了。”
“我也只是个普通人,我没那么伟大,没办法站在好朋友的位置祝福你和另外一个人百年好合。我也会痛,我也会自私,说不定到时候我还会恶毒地诅咒你们,我不想变成那样。”
“所以,就让我们从此相见两不识吧。”
“再见……不是,是再也不见!”
金轶看着楚翘离去时消瘦的背影,慢慢消失在细雨中,细雨落无声,可他的心里却下着瓢泼大雨,砸出点点泥坑,百孔千疮。
相见两不识?再也不见?
他想,或许这就是真实的楚翘。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可以倾其所有。结束的时候,也可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金轶感觉眼前一阵昏暗,他摸着自己的心口,问:你疼吗?
答:疼。
疼就对了,这结果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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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轶魂不守舍地回到家,方佳歆正拿着楚翘送来的那盒馄饨准备进厨房。
金轶看着她手里那盒馄饨,不知怎地像是脑子里崩断了一根筋似的,倏地,瞪大了双眼,快步冲了过去,一把夺过保鲜盒,颇有些暴戾地吼了一声:“你要干什么?”
方佳歆被他吓了一跳,一时反应不过来,磕磕巴巴地说:“煊煊……煊煊说饿了,我煮几个馄饨给他吃。”
金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道歉:“对不起啊佳歆,我……我刚才在想事情。”
“没,没事。”方佳歆有些惊魂未定,她没想到一向憨厚客气的金轶,凶起来还蛮可怕的。
“馄饨……你要吃吗?我去煮。”
“好啊。”
方佳歆看着金轶走进厨房,洗锅烧水,惊吓之余还有些莫名其妙。
锅里的水已经噗噜噗噜翻滚了,金轶盯着手中的那盒馄饨发愣。一只只饱满的馄饨,大小均匀,在盒子里码的整整齐齐,保鲜袋里蛋皮、紫菜、虾皮一应俱全,就连香葱也都洗净切碎的。
有多少人会为了另个一人做得如此细致周到?
相处这几个月,楚翘对他的事情做到事无巨细,面面俱到,对他,对金煊更是照顾的无微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