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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金诱昧完本——by又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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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翘和金轶也没去管他们,随他们去闹。
楚翘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啤酒,递了一罐给金轶:“一起喝点?”
金轶迟疑了下,楚翘看出他心里想什么,说道:“没事,就一罐。哪怕醉了也是在我家。”
金轶听了,点下头,接过那罐啤酒。
“走吧,我们去天井喝,那里凉快些。”楚翘朝金轶招了下手,走向天井。
楚翘的房子是90年代的老房子,是外婆留给他的,虽然这房子是外婆后来买的,但是老人家喜欢老小区,觉得那里才有人气,有邻里感。老人家腿脚不方便,所以买了底楼。
房子的面积大概有120平方左右,三室两厅。因为是老房子,所以底楼附带的不是那种开放式的花园,是围墙围起来的天井。
天井面积挺大的,楚翘将一半的天井搭了个阳光洗衣房,用来洗晒衣服。另一半露天,用木桩围了个小花圃,种了点花草,最抢眼的属攀了大半个墙的蔷薇,还有些花枝已经爬出了墙,如今正值花期,朵朵粉色花朵点缀在绿色的枝叶中,很是好看。天井一角摆了个园艺桌和两把铁艺椅子,桌上摆着盆绿萝,部分叶子垂坠下来,铺了满桌。墙上还装了个罗马灯,亮着暖黄色的灯光。整个天井收拾得既干净又文艺。
金轶开了啤酒罐,举起罐子跟楚翘的碰了一下:“楚哥,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不用谢……”金轶每次道谢客气的时候,都会让楚翘感觉出一种疏离,仿佛是在提醒他和金轶之间的距离,这让他有种浓郁的无力感。他喝了一大口啤酒,挤出个笑容。
5月底的天气已经有些热了,天井虽然被围墙围起,但是还是有风习习吹进来。
金轶伸手将衣领敞开,袖管高高挽起,喝了口啤酒,砸吧了下嘴巴说:“冰过的啤酒果然淡了,入口清冽许多。”
楚翘拿了抹布擦了擦椅子,招呼金轶过来坐:“我们下次一起吃小龙虾。”
“啊?”楚翘的话题跳跃的快,乃至金轶一时有些接不上来。
“嘿嘿,夏天,小龙虾和冰啤酒更配哦。”楚翘俏皮地说了广告语。
金轶了然,不由地笑了起来。他坐在椅子上,仰着头,望着夜空。在如今经常PM2.5爆表的上海,能见的星星没有几颗了,月亮都像是蒙了一层纱,更加的月朦胧。
“真怀念小时候躺在麦田里看星星的日子啊。”金轶忍不住感叹了句。
楚翘听着有些好奇,作为一个从小在钢筋水泥的城市长大的人来说,小时候玩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弄堂里和街边花园。农村生活对他来说是可以奔跑在宽阔的田埂上,可以在田野里踩着一脚的泥巴,那是充满着野趣和新奇的。
“你们小时候什么样?都玩什么?”楚翘忍不住问道。
“就是乡下孩子瞎玩呗,春天的时候掏掏蜜蜂窝,钓钓龙虾,夏天就在水里抓抓鱼,摸摸螺丝,秋天摘摘野果,在收耕的田里瞎跑,冬天点野火什么的,有次把草垛子点了,好大的火,被我爸揍了个半死。”金轶顿了下,脸上淡淡一笑,带着些回忆的甜与涩:“我小时候啊,就是熊孩子一个。”
听着金轶小时候无忧无虑的生活,楚翘心生羡慕,对他来说被父亲揍一顿的童年才是完整的。他从小父亲去世,母亲也不怎么管他,外婆虽然疼他,但是在学习方面十分严厉。小时候他听得最多的话就是别人对他说“你外婆带你不容易,你要听话她的话,不要调皮捣蛋……”他自己也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能惹外婆生气,不能给她添麻烦,要孝顺她,照顾她。谨小慎微,战战兢兢,就怕出错,就怕对不起外婆,就怕辜负了她的一番苦心。
所以无忧无虑对他而言就是一种奢侈品。
但就算如此,在楚翘心里,任何事情都比不过他的外婆对他的爱,因为那真的是倾其所有。
楚翘现在不只靠美甲店来养家糊口,有时也会帮朋友公司做一些平面设计,不多,全看心情。就连美甲店今天是否营业也是看心情。
至于他为何会如此嚣张?主要还有因为他有两家商铺可以收租金,活脱脱的包租公一枚。这些都是去世的外婆留给他的,包括现在住的房子和美甲店的店铺,都是外婆留给他的。
楚翘的外婆是个精明的上海老太太,外公在文革时期去世,外婆在那个动荡的年代,独自带着楚翘的母亲就这么挺了过来。后来,楚翘的父亲去世,他母亲就把才三岁的他往外婆家一送,追求自己的幸福去了。
外婆将他一手带大,在她得知自己得了肠癌之后,就开始给楚翘安排今后衣食无忧的生活。卖了黄金地段的老房子,慧眼识珠看中了当年还不算繁华的地段,买下三间当时还在建造中的购物街的商铺,又在附近买了现在住的房子。如今这个地段通了地铁,周围又是一通商业开发,房价翻番上天了。
楚翘看着满墙的蔷薇,这是外婆生前种的,那时只是小小一棵,经过十来年的生长,最初的根茎已经很是粗壮。一阵风吹过,吹得枝叶沙沙作响,花朵摇曳,清香四溢。
他想起外婆去世前最后一次站在蔷薇前说的话,她说:“翘翘,外婆快要去见你的外公了。外婆想你外公了,这么多年了,不知道他还在等我伐?你不要难过,对外婆来说那就是归宿了。我就是不放心你,还有你妈,你不要怨你妈,她就是自私了点,不都说自私的人最快乐,她快乐就行了,我也不奢望什么了。我的东西都留给你了,但是,翘翘,如果你妈过得不好,你就给她一间店铺,也算是我这个当妈的最后为她做的事了。翘翘,我知道你过得苦,别人都有爸爸妈妈,你却只有我这个老太婆陪着,现在外婆也要离你而去了,你要照顾好自己,没有什么比活着更不容易了,但也没什么比活着更好的了。外婆唯一遗憾的就是不能看到你结婚生子,翘翘的孩子一定像翘翘一样,漂亮极了,外婆好想抱抱他……”
当时的楚翘听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因为外婆的遗憾不仅是她的也是他的,他没脸告诉外婆,他喜欢男人,他不能结婚,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好在后来他有了楚妍曦,在领养她的第一年清明,他就带着她去了外婆墓前,告诉外婆,他有了自己的孩子,像他一样,很漂亮。
24
两人默默地喝着啤酒,似乎都在缅怀些什么。
这时,金煊从屋里腾腾腾地跑了出来,在金轶面前来了个急刹车:“爸爸,后天……儿童节,幼儿园上午……有亲子活动,你能……你能来参加吗?”跑得急还有点气喘吁吁,小脸红扑扑的,一脸的期待。
“后天啊……”金轶皱了皱眉头,有些为难道:“后天爸爸有个培训,是所长特地为我申请的,不好请假啊。”
金煊的小脸立马垮了下来,脸上一个大写加粗的失望,他瘪了瘪嘴,想说什么,又憋住了,欲言又止了两个来回,最后吐了两个字:“好……吧……”
“煊煊,对不起。”金轶赶紧抱了抱金煊,看着儿子像朵焉了的小花,内疚不已:“双休日的时候,爸爸带你去游乐园玩,当补偿好不好?”
“好……”金煊乖巧地点点头,但脸上还是失落:“爸爸,我去看电视了。”说完转身,有气无力地往屋子里走。
楚翘看着金煊,小家伙连走路的每一个步伐都说,宝宝不开心了,可宝宝就是不说。而他还真的就是不说。
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懂事、这么让人心疼呢?
“煊煊,楚叔叔陪你参加亲子活动好吗?”楚翘叫住了金煊。
金煊猛地回头,小脸闪着光芒,但很快又熄灭了:“可是……楚叔叔又不是爸爸。”
“煊煊,我把我爸爸借给你当一天爸爸,好不好?”楚妍曦杵在门口偷听了很久了,掐准了时机跳了出来。
“好是好,可是……”金煊看向金轶,在他的概念里,他只有一个爸爸,如果别人要当他爸爸,必须要得到爸爸同意。明明是迟疑的话语,里面却带着明显的期望。
金轶点点头,虽然他觉得这是又要麻烦到楚翘,有些不好意思,可是他又不想让儿子再次失望,只能暗自决定事后要好好答谢楚翘。
金煊见自己爸爸同意,脸上立马乐开了花,兴冲冲地跑楚翘跟前:“楚叔叔你真的能陪我去吗?真的吗?真的吗?”
楚翘摸了摸他的头发:“当然是真的,煊煊愿意当我一天的儿子吗?”
“嗯嗯,愿意的,楚叔叔对我真好。”金煊爬上楚翘的腿,亲昵地抱着他的头,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下。
楚妍曦在一旁假装吃醋,捂胸痛心地说:“哎哟哎哟,我爸对煊煊都比对我好了,我好伤心,好难过,需要煊煊亲亲才能好起来。”
楚翘和金轶听了都笑了起来,金煊红着脸,还真的跑去亲了楚妍曦。
“哈哈,有煊煊亲亲,我就把我爸爸直接送给你了,不用还了。”楚妍曦边说,边笑眯眯地看向楚翘,朝着他眨了眨眼,眼睛里写满了狡黠。
楚翘微点了下头,心里给她已经点了三十二个赞了,女儿对促成他和金轶这件事上,可真是不惜余力啊。
“煊煊,我们去看电视吧,熊出没开始了呢。”楚妍曦带着金煊进屋看电视了。
“楚哥,真是太谢谢你了,你又帮了我个大忙。”金轶看着儿子蹦跳着开心背影,对楚翘更是感激万分,他一把握住楚翘的手。
他知道金煊的心理,其他小朋友都有家长陪着做游戏,他没有,那该是多孤立、多沮丧的事。可金煊又那么懂事,明明心里那么渴望他去,却不想爸爸为难,宁愿自己委屈,真是懂事得让人心疼。
“别……别客气……”楚翘没心思去计较金轶怎么又跟他那么客气,他的注意力都停留在金轶与他相握的手上。
金轶的手掌很大,这样一握差不多要将楚翘的手包在了手掌中,他掌心很热,几乎将的全身都要点燃了。金轶可能因为激动,有些用力,楚翘觉得手指被握得有些疼,但这是金轶第一次主动握他的手,第一次啊,指骨断了也要忍。
“楚哥你喝醉了吗?怎么脸这么红?”金轶看见楚翘绯红的双颊,松开了他的手,用手指碰了碰他的脸,说道:“还很烫。”
楚翘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被金轶手指碰到的那边脸好像更烫了,他用手捂住脸,真的好烫。
“呵呵……年纪大了,酒量不行了。呵呵……今天好像还挺热的。”楚翘解开一个衬衫扣子,以手为扇对着自己扇了扇,随便也扇掉点尴尬。
“哪里年纪大了,楚哥看起来比我还年轻。”金轶憨憨地说了句实在话。
这话一下将楚翘刚扇去的热度又招了回来,“别瞎说,哪有……我比你都大了四岁。”嘴上这么说,心里早就乐得boom shakalaka
金轶笑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楚哥,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那么后天……”
“后天早上,我直接来你家接煊煊去幼儿园。”
25
手机滋滋的在口袋里震动了两下,金轶忍不住弯起了嘴角,他知道那是楚翘发来的微信。
他瞟了眼在讲台上正侃侃而谈、唾沫横飞的讲师,偷偷将手机从裤兜里掏了出来,打开手机看了眼,是金煊抱着一个玩具飞机,笑得一脸灿烂的照片。
这时,手机又震动了下,是一张楚翘抱着金煊两个人头上都带着个花环的自拍照传了过来。
紧接着又来了段文字:“和煊煊拿了亲子活动比赛的冠军,飞机和花环都是奖品,花环戴着好傻啊,哈哈。”
金轶抿着嘴笑了下,回了句:“不傻3 很快,楚翘回了个害羞的表情过来。
金轶没憋住笑出了声,讲台上的传来两声假咳声,金轶赶紧捂住嘴,将笑声吞进了肚子里。
讲师又一次开始侃侃而谈,金轶已经没有心思放在听讲上了。他打开手机,屏幕还停留在与楚翘的微信对话框上。他滑动着屏幕,上面出现一串图片。
一个上午他已经收到好几张楚翘发来的照片,都是楚翘和金煊在幼儿园来参加亲子活动的照片,有金煊的照片,也有楚翘的,估计是金煊拍的,有些模糊不对焦,还有他们俩人的合影,都是大头自拍照,有些还做着鬼脸。
看着儿子开心的笑颜,金轶也会心一笑。
想起昨晚,金煊蹭到他的怀里,有些紧张地说:“爸爸,明天楚叔叔做我一天爸爸,你会不开心吗?”
“不会,爸爸没有那么小气。”金轶将金煊抱坐到他的腿上。
金煊松了口气,像是安心了,窝在自己爸爸怀里撒娇:“煊煊最爱爸爸了。”
金轶亲亲他的脸蛋:“爸爸也最爱煊煊。”
想想一年前他刚转业回来照顾生病的父亲,那时的金煊因为难得与金轶相聚,对他畏惧又疏离。但毕竟血浓于水,经过这一年的相处俩人的关系已经是父子情深了。
他又想到了自己的父亲,鳏夫了二十多年,独自带着他。如今他也是如此,如今他也尝到了其中的酸甜苦辣,如今他体会到了父亲的一番苦心。
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离开部队、父亲去世、工作调动。现在他在这里面对陌生的人,陌生的工作环境。他是大人倒也无所谓,就是可怜了金煊,离开熟悉的小镇,离开了熟悉的老师和小朋友,来到这里重新适应。
“滋滋”手机又震动了下,金轶划开暗下的屏幕,这次楚翘发来一段语音。金轶又瞟了眼讲台上讲师,偷偷插上耳机,今天他算是他近十年来最偷偷摸摸的一天了。
“爸爸,老师说下午可以不上课,楚叔叔说带我出去玩,可以吗?”是金煊的声音,欢愉气息几乎可以从耳机里喷薄出来。
金轶迟疑了下,今天已经够麻烦楚翘了,再让他带着金煊一下午,有些太得寸进尺了。
他刚打了几个字,手机上又来了段语音。
这次是楚翘的声音:“金轶,下午幼儿园都没小朋友,煊煊留着那儿也没意思。一年就一次儿童节,我带煊煊去感受下节日气氛。你下了班还是来我家接他吧。”
楚翘的话合情合理,不容拒绝。他删了刚才打的字,发了“谢谢”两个字过去。
楚翘回了“不客气”三个字加一个敲头的表情。
金轶笑了笑,觉得自己真矫情。
26
夜晚,金轶带着金煊离开楚翘家,走在回家的路上。
小区路灯的灯光有些暗淡,但也足以照清脚下的路。进入六月的时节,蚊虫开始滋生,他们围着灯光飞舞着。
而金煊也几乎是飞舞着的,他还沉浸在儿童节的喜悦中,抱着比赛得来的飞机,哼着儿歌,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
金轶跟在他身后,面带笑容,儿子的快乐也感染着他。
“煊煊,今天玩得开心吗?”金轶问了句。
金煊回过头,眉开眼笑的表情,不说话都知道是开心的:“嗯嗯,玩得好开心。”
“那你有没有好好谢谢楚叔叔?你看,他还送了你儿童节礼物。”金轶抬手摇了摇手上楚翘送给金煊的乐高积木。
金煊停了下脚步,转身跑回金轶身边,说:“谢了呢,我亲了他好几下,这里、这里、这里,都亲了。”他边说,边指着额头、脸颊,最后指在嘴唇。
金轶盯着金煊手指指着的嘴唇,他蹲下身子,突然冒出一句:“那你也这样亲亲爸爸,好吗?”
“好哒!”金煊答得响亮,亲得也响亮,吧唧吧唧的,最后重重的亲在金轶的唇上。
金轶不由一愣,他也不知道为何要叫金煊也这么亲他,他摸摸唇,自嘲地笑了笑,这是……嫉妒了?嫉妒自己儿子亲了别人?
回到家,金轶帮金煊洗完澡,就让小朋友自己睡觉去。自己则开始忙活家务,收衣服、洗衣服、拖地板,又简单收拾了下客厅,好在房子小,不用花太多时间在整理上。
忙完一通,他靠在厨房的门框上喘口气,正巧看见刚才回家随手搁在桌上的保鲜盒,里面放的是楚翘包的大馄饨。
今天他培训完到楚翘家的时候,楚翘带着楚妍曦和金煊一起在包大馄饨。
桌上已经摆了不少包好的馄饨,一只只形状完好,宛如元宝的馄饨,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楚翘包的。楚妍曦包的鼓鼓的,都快撑破了,她说这样可以多吃点肉。金煊的架势有模有样,不过就像包小馄饨似的,用皮子把馅随便地团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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