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僚主义害死人 第一部完本——by忽的猫

心中疑惑，杨陶午饭时去问姚照，姚照本就不甚活泼的脸仿佛突然冻住，僵在那里。桌上本来谈笑的队友们全都安静下来，埋头装作认真吃饭的样子，耳朵竖的比兔子都长。
“送走了。”
“送哪里去了？好像从一开始就没看到他啊。我也是忙东忙西就忘记了，也一直没想起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姚照面部表情化冻了一点，没那么僵硬了呢。杨陶迟钝地想着，继续说下去，
“不过今天突然想起来，又有几分在意。虽然他骗了我，又伤了你，这点确实做得很不对，但仔细想想他还挺关心我的，对我一直都很好，那时候也挺开心……”
又冻上了又冻上了，糟糕，屋子里的气温都跟着下降了好几度！图雅和阿北齐齐吸了一口冷气，恨不得捂住杨陶的嘴，一个两个拿眼偷瞄姚照，看他的反应。
姚照：“哦。”
杨陶满脸期待，姚照一脸冷漠，两人大眼瞪小眼，杨陶突然惊恐脸，“你们不会偷偷把他做掉了吧！”
阿北图雅无语。我们好歹是正规编制的公务员，又不是黑社会……老实的皇队长是桌上唯一一个一直在认真吃饭的人，此时也迷惑地抬起头，“杨陶，你说什么做掉了？肖扬？我们是正经的政府雇员不会……”
“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你猜到了也没办法了。对，我动的手，阿北分尸，图雅埋的。”瞥了一眼一脸惊恐的杨陶，和同样惊恐的皇极霸天，姚照补充了一句，“老皇那天不在，没告诉他。”
阿北：“……”
图雅：“……”
杨陶：“……姚照，你开玩笑的吧？”
姚照那张脸实在过于正直，表情又如此严肃，杨陶完全看不出他是在说笑还是认真的。莫名其妙成了“共犯”的图雅知道，姚老大从不动私刑，更别提什么分尸什么埋了，没影的事。但是在姚照手下呆了十年有余，她更清楚，姚老大从十八岁当上外勤一队队长的时候开始，就从没开过玩笑。再加上那张脸，“我很不爽”四个字都写在上面了，这哪是开玩笑的样子？
她偷偷看姚照的脸色，阴沉无比，不开心指数，五星。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还是不要乱开口触霉头的好。再看看杨陶，一脸迷惑到若有所思再到恍然大悟——他想到什么了吗？
图雅的八卦欲在胸中熊熊燃烧，挠心挠肝又不敢问，一边痛苦杨陶怎么进步这么快都不能偷听他的心声了，一边心里默默祈祷杨陶想到啥了一定要说出来啊说出来。杨陶不负期望，腾地站了起来，用一种很低沉的声音说道，
“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大哥？你以为写小说吗还一波三折铺垫一番？赶紧说啊！
“我来这里已经有一个月了吧。一个月的时间，在这个房间里的5个人朝夕相处，从没有分开过。除了图雅，她每天会去跑步，但是她回来的时候除了早餐没有带回来过别的东西。那么我们这些天，所有的食物是从哪里来的呢？”
他环视一周，接着说，“你们有几套制服？每天穿着，什么时候换洗的呢？在哪里晾的？这里没有钟表，日出日落就是一天，每一天的生活与前一天又有什么不同？北方春秋非常短，从九月初到十月初，温度能相差十度。但是这里，每天的风向，温度，天气竟然没有任何不同，没下过雨，没刮过风，没有寒潮过境也没有逐步降温？我们究竟在这里呆了多久，”
说到这，姚照的表情终于微微一动，杨陶看在心里，对之后的结论又多了几分信心。他继续说着，“所以，其实我一直没有离开过幻境，对么。”看着姚照为之动容，他补上了一句，“姚照，我说的对么？或许我应该叫你——余飞明？”
姚照的表情终于龟裂了，一脸便秘地看着杨陶。阿北的脸上□□裸地写着“蠢不可视”四个大字，皇极霸天似乎一头雾水，但神色也并不赞同。
图雅嘴最快，已经问出了声，“所以你的意思是，余飞明控制了你，把你送到幻境里，在幻境里让你觉得姚老大为你出生入死肝胆相照差点送了半条命……？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啊做红娘有瘾吗？”杨陶还来不及反应这话中的意味，她又补刀道，“然后还专门教你识别幻境的方法，让你自己看破他的幻境？图什么啊？”
杨陶为之语塞。他刚才灵光一现，对于自己的推理极为自信，但在图雅的吐槽之下才发现其中逻辑根本说不通，不由嘴硬道，“但是我们的食物，你们的衣服，还有一成不变的天气与时间，这都怎么解释？”
“网购啊亲。淘宝天猫京东苏宁一号店任君选择，生鲜送到家门口，全程冷链保鲜。反正我们可以找局里报销嘛不多花一点对不起他们呀。衣服这个更简单，我们可是因果禀赋者好吗，冥想件衣服分分钟的事情，脏了就丢掉，反正过几天就自己消散掉了，不用洗的。至于时间的问题，天气的问题，”
图雅看了姚照一眼，见他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对。只不过结论偏到八百里外了。你不是做侦探的材料，而且过了一个月才发现，也真够迟钝的。”
杨陶本来被打击得垂头丧气，听到这话猛然抬起了头，“我们真的是在幻境中？谁的幻境，不是余飞明的话……难道是姚照？”
“这种规模的幻境，还要维持这么久这么逼真，容纳我们六个人，除了姚老大还能有谁？肖扬算什么东西，你也太看得起他了！”图雅愤愤不平，皇极霸天和阿北也纷纷点头。
要知道在中轴位面姚照可是个传奇人物，虽然现在退隐江湖七年了吧，但是少年成名战功赫赫，精神力强大到独步整个外勤部队，而且作战风格极为鹰派，赢得了广大糙汉子、中二少年和慕春少女的心，可以说是虽然人不在江湖，但是江湖依然有他的传说。
今朝小试身手，居然被和那禀赋B 行径上不得台面的肖扬相提并论，真是让人不由得鞠一把同情的泪。而在幻境之中又搞出个幻境用来给杨陶特训这种事，也只有杨陶自己会觉得稀松平常了。没办法，这个位面太封闭，完全不知道姚照这个名字代表了什么。
图雅愤愤不平的点则在于，我们姚老大英明神武一表人才，居然要和肖扬这家伙争夺这个傻小子的芳心，真是虎落平阳爱上基，这基佬脑子还被驴踢，都要使出“□□变和奸”这么丢脸的招数了，居然还得到了人没得到心，还要和肖扬那种货色争风吃醋，真让人心酸啊。
好吧，过程和细节都误会无数，但从把握姚照心态这点来说，她真相了。

☆、闪亮登场二队长，自带拽拽的气场
制造这个幻境是姚照的主意，为的是让几个队友都可以在其中训练，掩饰过多的因果波动，尽量平稳度过支援到来前实力最虚弱的时期。反正他们的训练以肉体为辅精神力为主，在哪里都一样的，幻境里面时间和外面流速不一样，效率还能翻倍，杨陶只不过是沾光进来特训罢了。
虽然姚照能撑起来这么大的幻境，但为了不给他带来太多的负担，几人只有训练时进来，平时会退出去，姚照会看情况给他们设置□□。全程真人在里面的只有姚照和杨陶两个而已。这也是姚照为杨陶设定的特训内容之一，如果能够发现所处环境的不对劲，发现自己身在幻境之中，说明杨陶在幻境中自保没问题了，可以出师。
至于为什么宁愿搞出肖扬莫名其妙失踪这么大一个BUG，也不愿意把他送进来，姚照的解释是“负担太大”多一个人吃不消。然后他分分钟搞了小院群山这种大型布景，和一群热情的邻居们做NPC，完全没有掩饰自己就是随便找个借口，“就是不想见到那个人”的真实想法——反正也没人敢质问他。
“姚老大，不管怎么说杨陶是看破幻境了。我们也不用陪他玩过家家了吧，这个幻境可以撤掉了。不然你每天两头应付，那姓段的混蛋还处处和你作对，精神力也吃不消啊。”图雅提议，其余两人表示赞同。
姚照什么也没说，杨陶只觉得眼前一花，随即天旋地转，头晕目眩，整个人都在旋转，根本睁不开眼。平静了好一会，杨陶才感觉到自己身下是柔软的床铺，看样子自己躺在床上，但完全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仿佛身处航船之上，他只觉得整张床都在摇晃，晃得他头晕不已。
勉强睁开眼，杨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房间不大，装潢很现代，除了床以外还有书桌、衣柜，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卫生间，基本设施一应俱全。他坐起来定了定神，感觉床晃动得不那么厉害了，试着站了起来。腿脚有些虚，但精神状态还好。房间一角是办公桌，桌面上电脑旁有一个耽美文库，正是杨陶平时上课背着的，打开看看，手机、充电器、钱包证件这些随身物品都还在。
将手机插上电源，开机，上面的时间距离他那天晚上去加班竟然只过了五天而已。房门打开，杨陶瞬间回头，发现并不是姚照。
图雅双手抱在胸前，嚼着泡泡糖，一只脚踩着门框，一脸不情愿。“走啦，姚老大叫我带你下楼。”也不等杨陶回答，她扭头就走，十二厘米高跟鞋踩得地板咔咔响。
杨桃赶紧跟上，这建筑不大，但房间很多，从杨陶所在的顶楼房间七折八拐走了好几分钟才下到一楼。杨陶趁机问东问西，图雅有问必答，惜字如金，所有回答都控制在五个字以内，只有一处例外：
“什么能看到你的想法？怎么可能，我不是说我没办法看到啦，你那脑子就和没有密码的WIFI似的，可是我哪敢偷窥你啊？姚老大分分钟拆了我好吗！你满脑子胡思乱想往外蹦不听都不行的时候，姚老大随便一屏蔽世界就清净了，我们都猜你是抓了他把柄，要么是偷看过他洗澡，所以他这么紧张你脑子里那些东西被我们看到。结果那天跑步回来终于他没有屏蔽我们啦，你满脑子都是花痴……我说你平时该不会也都在花痴姚老大吧？”
“怎么可能！我就是觉得姚照特别帅，男人中的男人，很崇拜他他是我的榜样，哈，哈哈。”
图雅一翻白眼，露出了个“鬼才信你”的表情。杨陶心中疑惑，姚照为什么要对队友们屏蔽自己的想法？又为什么那天却没有屏蔽，之后又要教他识别幻境和封闭思维的方法？
来不及细想，两人已经到了楼下。出了大门回头一看，杨陶认出来了，这是肖扬所在公司的员工宿舍，本来有三栋，相互间距离不算近，这一栋更偏些，常年住不满。这次估计是姚照他们和肖扬达成了什么默契，征用了这栋建筑临时落脚。
院子里有两拨人，一拨杨陶很熟悉，姚照带着皇极霸天和阿北，还有一个头发极长气质阴柔的男人站在他们背后，见杨陶来了，还冲他微微一笑。另一拨人数足有二三十个，为首的是一个穿着机车夹克的男人，一头红发向后梳成油头，两边剃得短短的，显得英俊不羁。除了他，其余众人都穿着杨陶熟悉的那身黑色制服，这就是图雅所说的外援吗？
红发男穿着紧身牛仔裤，手里夹着烟，看见二人过来，冲图雅挤了挤眼，“嗨，小图雅，今天还是这么漂亮。等你发育起来一定会是个大美人的，要不要和我约会呀？”
图雅厌恶地皱了皱眉头，看起来心情更恶劣了。交代了杨陶一句，“你在这里等着，别过去”，就径直走到姚照身边站好。那人也不以为意，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美人儿任性一点，总是能够轻易得到我的原谅，毕竟是如此赏心悦目的女士。但是你，前一队队长姚照，如果你不让开，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将重音咬在了“前”字上，红发男嚣张至极地一挥手，身后众人齐齐向前，逼近势单力薄的姚照一行。
一瞬间，杨陶觉得他一点都不英俊了，怎么看怎么欠揍。
图雅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阿北一向以姚照为榜样，也不屑地哼了一声，忠厚老实的皇副队长也是一脸的不赞同。白川倒是没什么异样，依旧带着笑，似乎觉得很有趣。
“段队长，这个位面对思维毫无控制，对因果律现象也一无所知。你带着这么多A以上级别的因果禀赋者出去，很容易出事。我建议你们分头行动，或者在这边先驻扎几天，摸摸情况。对方是恐怖组织，敌人在暗处，我们的实力不要过早暴露为好。”对于对方嚣张的态度，姚照倒没什么反应，一板一眼得很。
“哦？你有什么资格教我怎么做——前一队长？”红发男嗤之以鼻，“得啦，别摆出那幅天才精英的架子了，你现在什么都不是。有本事就真刀真枪和我干一场啊？不敢的话就闪一边去，别挡道。”
这人谁啊？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杨陶对红发男的印象直降到冰点以下，这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段易秋，我们外勤二队的队长，S级因果禀赋者，被称为姚老大之后的少年天才。同样是16岁入职，20岁当上队长，比姚老大晚两年，又是代表第二强的二队，想也是，哪怕姚老大退役了也比他强百倍，外勤最强的一队怎么可能给他，当时他想担任一队长付老大不肯的嘛，从那时候起就处处和我们作对，我们都习惯了。”
是图雅的声音。杨陶看过去，图雅脸都没有转过这边来，声音又再次响起，“我在用精神力和你说话，你别看我。没看出来你倒是很信任我嘛，几乎不设防地就让我进来了。段易秋那个混蛋，像苍蝇一样没事就要过来嗡嗡一阵，这次付老大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把他派过来了，结果刚刚过来没几天就要出去乱逛，美其名曰侦查情况，被姚老大给挡回去了好几次。今天这架势，看来是想打架呢。谁不知道是因为今晚医疗辅助小组也要传送过来，他们要买东西讨好那些军医小姑娘啊？一群色狼……”
“图雅，你可以了。你真以为S级因果禀赋者都是吃素的么？你说的话他们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又是一个声音□□来，是杨陶印象深刻的那个大叔音！他抬头，长相阴柔的长发男人向他笑着点了点头。
我的脑袋是菜市场吗？谁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杨陶愤愤，大叔音又响起来，“我是白川，外勤一队特殊任务执行人。你很有趣，杨陶，但是我建议你不要和图雅一起胡乱说话。段易秋可是个暴躁易怒的一根筋，脾气上来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一般来讲他不会对女人和平民出手，尤其是图雅这种漂亮姑娘，但是你，学习了幻境的知识，按道理来说就不属于平民了。如果他想对你做什么，在场能救你的只有姚照——和我。”
这是暗示我抱大腿吗？还有你不让图雅继续说，自己倒是说的很欢哦，看来你一点也不顾及什么S级因果禀赋者嘛。杨陶翻了个白眼，再看那两队人马，段易秋憋得脸通红，一副马上就要爆血管的表情，姚照倒是没什么异样，除了带有警告意味地往这边看了一眼。
“哦哦要打起来了！”唯恐天下不乱的图雅在杨陶脑子里欢快地说，杨陶一头雾水，他只看到两个人你瞪我我瞪你，除了段易秋一脸苦大仇深外什么都没有发生。“是精神防护罩啊，他们在拼这个！刚才白川讲话的时候，段混蛋想侵8 入你的精神领域插嘴，被姚老大一下子顶回去了,现在他们正在你精神领域外面打得激烈着呢，果然段混蛋不是姚老大的对手啊，哈哈这回服气了吧？哎哟我擦他们要作弊！”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小天使们，现在某猫已经在山里培训啦。为表达未来五天对大家的思念，今天加更一章~么么哒。写下这段话的时候还不知道主办方会怎么安排我们的行程，希望能够多留点自由活动时间，我好多存点稿，嗯嗯。
我会努力试试看能不能用手机爬上来，如果我不能及时回复留言，那一定是移动网络的错不是我的错！等我回来会及时补上的，再么么哒一下
☆、医疗队员七八位，组长是个小迷妹
图雅的声音一下子变了调，之后再也没有说话，杨陶焦急万分，他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看到姚照的表情越来越凝重，而身后几个人的样子也严肃无比。对方小喽啰们一个个洋洋得意，段易秋倒是不再嚣张，反而阴沉着脸带着怒色。
突然，身后响起了白川的声音，“你这么想看，就看看吧。”白川不知何时到了他背后，将双手搭在他太阳穴两侧。他感觉眼前一暗，黑白翻转，就仿佛那天姚照领他看自己的因果羁绊时一样，瞬间看到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