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僚主义害死人 第一部完本——by忽的猫

那是一段回放：段易秋那边是耀眼狂暴的火焰光波，嚣张无比铺天盖地向杨陶所在的方向压来！姚照的蓝色光波并不浓厚，轻柔一层包裹住对方，那火焰却怎么也突围不出来，两相交缠，在杨陶鼻尖前争夺缠绕，虽然是无声的争斗，那种气势却压得杨陶说不出话。
看向两人，从表情就可以看出是段易秋落了下风。二队中一个男人突然出手，精神波化作一条长蛇突袭姚照！在二人波动的映衬下，他的精神波显得暗淡无关，但毕竟是A级禀赋者，长蛇张开巨口撕咬起来，姚照看起来不再那么游刃有余。
图雅第一个反应过来，化出一只海东青怒吼着袭击对方，却遭到了其他二队队员的围攻，猎鹰在空中盘旋缠斗，几个回合下来已是摇摇欲坠。阿北眼神一动，一只雪豹扑上前去，一口咬断了长蛇的脖子！二队那男人脸色一白，唇边渗出血来。皇极霸天则化出一只巨熊，仰天长啸冲上去，将海东青护在身后。
雪豹勇猛无比，巨熊剽悍无双，加之猎鹰穿梭突袭奇招百出，一时对上对方十几个人也不落下风。但是精神力的耗费，双方不可同日而语，时间一久，一队几人都有点支撑不住。
最惊险的还是姚照与段易秋，一个如炼狱火海，一个如恶浪滔天，激荡纠缠，杨陶都似乎感觉到了那一浪惊险过一浪的精神冲击。回放完毕，再看眼前情景，一队已经明显支撑不住，二队众人面露喜色，虽然不至于真的生死相搏，但很明显是想给这些处处压自己一头的外勤第一小队点颜色看看。姚、段二人争斗正酣腾不出手来，但是白川还在这里看热闹啊！杨陶气急，他怎么不出手相助？
“你说我？”那边声音还是优哉游哉，甚至带点笑，“除了段易秋，二队他们都不知道我在这里，不然他们不敢。不过……以众敌寡，拖延战术，这么胜之不武的战斗还想羞辱对方，这种渣滓，居然能从高级军官学校顺利毕业，看来杨彤夜那小子是在混日子啊。留在二队都是便宜了他们，不如我帮老付个忙，处理掉他们吧。”
话音未落，变故突生，半空凝出一块巨大晶体，如钻石般棱角分明，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众人动作不由一滞，这时晶体突然碎成千万片，以极快的速度攻向混战众人！二队几个出手狠辣想要伤人的家伙猝不及防，身中数刃，鲜血迸出，勉力维持的平衡被打破，两队战局瞬间扭转。
奇怪的是，同样处在晶刃爆裂的范围内，一队众人和那些留有余地的二队队员却毫发无伤。而几乎就在同时，本来打的正激烈的姚、段两人齐齐停手，红蓝两大防护罩不约而同将那几个倒霉的家伙厚厚包裹起来。幸亏如此，几人才留得命在，但伤的也不轻。
“白川！”“白川学长！”
异口同声，一个是怒斥，一个是惊疑。段易秋一顿，姚照则毫不迟疑继续说下去，“白川你干什么！为什么下这么重的手，他们是战友！教训一下就够了，用得着置人于死地么？”
“刚才他们对小图雅可没有半分战友情。如果我不出手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你的队友了，姚照。你还是这么妇人之仁。”
“伤害战友是违纪，自有纪委处置。退一步讲，就算想给他们个教训，也不能下杀手。”
“说得好像有你们两个在，他们死得了一样。无趣。”白川活动活动脖子，不再答话，在众人眼中就如凭空消失了一样。到这时，二队还站着的队员们才敢开口说话，
“白川？他就是白川？”
“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魔头？S级禀赋者，导师不做去做外勤，队长不做偏要做暗杀者，听说就是为了满足他合法杀戮的欲望……”
“刚才要不是段队，咱们这几个兄弟就死定了吧？”
望着刚才白川消失的地方，段易秋的后槽牙紧紧咬在一起。
在场所有人里，只有他和姚照这两个S级禀赋者能清楚地感觉到白川的存在，他并没有离开，只是屏蔽了自己的存在。
白川从高级军官学校毕业后曾经任导师两年，他是段易秋最崇拜的学长与教导者，但自姚照退役起，他就主动请缨去了扫黄打非办公室外勤处，从此音讯全无。
直到段易秋当上二队队长，才有足够的权限了解到，他竟然做了特殊任务执行者——说来隐晦，其实就是刺客，暗杀者，活在暗黑中的一群人，活着的时候无人知晓，哪怕在任务中死去，也不会有任何荣誉，而是成为绝密档案中一段冰冷的文字。
刚才白川学长仿佛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一样，看都没有看这边一眼。段易秋心里明白，就算他开口呼唤，学长也不会回答的，就好像成为二队长之后，在高级别会议中为数不多的几次碰面一样，就好像他们从不认识，就好像他们之前朝夕相处的两年时间只是自己的幻觉。从以前他就是这样，对那些无趣的事情不屑一顾，只是段易秋没想到，自己也成为了被他无视的人中的一员。
“你们给我闭嘴！”他向身后窃窃私语的属下吼道，众人一时鸦雀无声。“把他们抬下去包扎，处置一下，等待晚上医疗队进行救治。还有你，”他用脚踹了最开始放出巨蛇的那个属下，“起来，回去休息一下。以后不要擅自行动，我特么叫你动手了么？这是我和姚照之间的事，用你们多事？”
那小弟马屁拍到马腿上，又不敢说自己觉得队长要输，不然估计会被殴打到不能自理。于是讪讪告退，回去自己调理受创的精神力。其余各人也士气低落，各自散去，出去闲逛的事情也没人提了。临走前，段易秋回头看了看姚照，似乎想说点什么，最后只狠狠瞪了一眼，像只骄傲的孔雀一样回去了。
晚饭时分，杨陶在食堂区域见到了肖扬。让人意外的是，他看起来没有被限制自由，依然衣着光鲜随意出入，除了看起来有点萎靡，与之前没什么不同。见到杨陶，他还主动上前打招呼，“小陶，自己过来吃饭？”
“是啊，本来是和图雅一起，但是她好像临时有事。我就自己过来了。”本来图雅已经带着他走到门口，但没有进来，而是说了句我先去处理一些事情就急匆匆走了。进了食堂，人很少，二队只有三分之一左右过来吃饭，姚照和段易秋也都不在。阿北和皇极霸天倒是在这里，见余飞明过来搭话也没说什么，只是招呼了杨陶一声，示意他说完话就到他们那桌去。
“他们去接医疗队了吧。据说今天下午回过来。你呢，小陶，听说你之前几天都在昏迷，现在身体怎么样？”
“你消息倒挺灵通的嘛。”说起这件事，杨陶就想起之前在幻境中经历的种种，虽然知道是假的，但是那种拼死保护的印象太过深刻，站在自己的立场上，他是无论如何也恨不起来肖扬。但是当时肖扬表情扭曲地将刀刺入姚照身体的样子又浮现出来，也无法对他产生什么好感。
“你在记恨我？记恨我刺伤了姚照？”肖扬敏锐地询问，“你知道，我也是因果禀赋者。看你的样子，或多或少也知道我们这类人吧，对于姚照，我是很嫉妒的。一时失控，就……”说着他苦笑一声，“很可笑吧，小陶。我确实不如他，禀赋不如他，成就不如他，连感情也……明明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的，为什么在你心里，我也不如他？”
杨陶：“……”
他突然失去了继续交谈的兴趣。站起身来，说了一句，“你慢慢吃吧，我朋友还在等我。”就端起盘子走到了阿北和皇极霸天那一桌。
阿北接过他的餐盘，让他腾出手拉开凳子。“他和你说什么了？别理他。他说什么你都不要信，他这个人，擅长操纵人心，现在在姚老大的压制下，虽然制造不出幻境，但是我不信他会这么死心。”
“也没什么……我猜他也没那么坏吧。我会小心的。对了，他到底犯了什么罪，被你们通缉的？”
然而阿北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姚照只是叮嘱他们要小心肖扬的语言陷阱，多的事情并没有解释。皇极霸天身为一队副队长，虽然有一定的权限得知部分情况，但是不可能对这两个人说，只能推说不知道。三人正议论着，段易秋领着一队年轻姑娘来到了餐厅，热情地邀请领头的那位——也是最漂亮的那位——尝尝地球位面的特色菜肴。
他换了一件窄版休闲西服，将腰线与宽肩优势显露出来。配着紧身毛呢休闲西裤，一双切西靴，将头发向一边梳成背头，带着一股雅痞味道。边上姑娘穿着一身军服，显得英姿飒爽，不过并没有太多军人气质，由于年纪不大，有股小女孩的青春感。她显然对段易秋印象也极好，手提一只小旅行包，还有一个配套的旅行箱由段易秋代拎着，两人边走边聊，十分融洽。
虽然对段易秋印象不好，但是出于多年养成的八卦本能，杨陶头顶“叮”地竖起一杆无形的天线，开始接收绯闻信号——
“真的么？段队长你懂得真多，那我一定要好好尝一尝。”
“黄组长过奖了。我也只是对地球位面的饮食文化有所兴趣，稍微研究了一下而已。不过这道幼禽烩红果，确实值得好好品味一下。这种禽类数目稀少，何况是还未出壳的幼禽，更是难得。而且其肉还特别鲜嫩滑口，香而不腥，尤其适合黄组长这样的女孩子食用。红果本身汁水丰富，味道略微酸涩，但与幼禽肉经植物精华调和，用高温烹调，最终酸甜可口，颜色也极为漂亮。除此之外，我们还特意准备了成年期的禽类与菌类杂烩，以及将禽类最为美味的肢端与植物精华混合高温烹制，这两种不同的食用方法，让咱们医疗队的同僚们好好品味一下地球位面的饮食特色。”
杨陶低头看了看自己盘子中的西红柿炒鸡蛋，小鸡炖蘑菇和炸鸡翅。
稀少？难得？EXCUSE ME？他活了二十多年，竟从未见过如此信口开河之人，真是叹为观止。不过脸皮厚是厚了一点，撩妹效果很不错嘛，那位黄组长笑的更加灿烂，杨陶似乎能看见她脑袋上有个经验条，上面不断闪现数字，“黄组长对段易秋好感度 10”“ 20”“黄组长攻略程度由好感上升为仰慕”。
不过，姚照呢？
医疗队七八个妹子，加上二队献殷勤的一群汉子，二十几人的队伍一会就在食堂内各自落座了。加上陪同的图雅，除了姚照，似乎所有人都到齐了。杨陶的筷子快要把那不多的几块“幼年珍禽”戳烂了，也没见到那个人的影子。是在房间里训练，忘记吃饭了么？
他正准备起身打包一份饭送过去，姚照提着个编织袋进来，瞬间整个房间安静了下来，所有医疗队员都瞪大眼睛看着姚照，然后不约而同地望向黄组长。其中一个嘴快的冒出一句，“组长，这不是你那个……”
“偶像！！！！！！！！！！！！”

☆、暴力萝莉小图雅，说揍就揍没二话
“偶像！！！！！！！！！！！！”
原本矜持微笑着的黄组长笑容僵在脸上，呆立三秒后尖叫着站了起来，动作之猛差点掀翻桌子。她飞速从手提包里掏出一个钱包，夹层里赫然是姚照身着队长制服的照片，又掏出一支笔，飞扑过去要求合影签名。
姚照极为淡定地签了名，又配合她当布景板，周围一圈医疗队员纷纷掏出全息联络器噼里啪啦摄影录像，一时间光幕乱弹，全息影像交错，场面如同明星发布会。
之后，黄组长红着脸要求同桌吃饭，姚照答应了，她一脸兴奋回座位拿行李准备转移阵地，一边收拾一边向段易秋道歉，
“段队长对不起我太不礼貌了但是姚队长是我崇拜多年的偶像没想到今天见到了，我太开心了，本来想如果能从段队长这里听到一些二手消息我就满足了没想到能！见！到！真！人！
段队长，你们是不是好朋友？一定是的，外界都称你为姚队长之后的天才少年，你们一定惺惺相惜很有话聊吧，我好羡慕啊如果我能和偶像在一个单位天天见面我会幸福死的！以后有机会我们继续聊吧我先过去了，拜拜~”
说着，黄组长露出了一个极为灿烂而羞涩的笑容，脚下轻飘飘，双手摆呀摆，兴奋不已地直奔姚照一行而去，留下脸色黑如锅底的段易秋。
“噗……”杨陶看到他的脸色，没忍住笑了出来。这言情剧情神展开一秒转换起点打脸情节，实在是太爽了。
没想到姚照还有迷妹，还是个偶像级人物，他兴致勃勃等待现场观摩男神被追星。可是姚照并没有到他这一桌就坐，他甚至没有在这桌边停留，而是挑了一个人很少的角落，两人单独落座。看着黄组长兴奋地说个不停，姚照虽然话不多，但全程眼神在线，时不时回答一句，他突然心里空落落的。
看一眼，低头吃一口饭，嚼上半天，忍不住再看一眼，饭菜都凉了也没吃进去几口。阿北和皇极霸天都吃过了饭，本来想等他一会，他赶紧婉拒，两人就先回宿舍了。
独坐一桌，凄凄凉凉，再看那边两人唠的热闹，杨陶脑袋上的八卦天线都没精打采地耷拉下来了，整个人垂头丧气。
偏偏有人不长眼，还要来添油加醋。
“小陶，你怎么了？心情不好？”肖扬温文尔雅的声音响起来，“姚照一直都是这样的，很讨小女孩子喜欢。我还在中轴位面上学的时候，身边的女同学十个有八个崇拜他，那时有人要求签名或者合影他都是拒绝的，这次倒是很配合。不过也难怪，黄组长长得漂亮，出身也好，结交一下也是有好处的。”
“你又知道？你不是逃亡七□□年了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杨陶实在烦的很，又忍不住想知道这黄组长是什么来头，趴在桌上没精打采地问。
“反正在这里没事情做，和二队几个队员聊天嘛，他们说的。”
“我要是没记错，二队他们才过来没两天吧？你还真是左右逢源。”
没理会杨陶的话，肖扬继续说道，“黄组长闺名黄清雅，是黄议员的女儿，军政府议会里，除了议长，他父亲可以排在实权议员前三号。她也是个因果敏感者，不过级别不算高，只有B级，但是作为官二代也算不错了。
他父亲一直想插手军方势力，所以她在军队里的医疗队做分组长，这次估计是来镀金，顺便钓个外勤处的青年才俊做搭档，公私双赢。我以为她会挑现在上升势头最猛的段易秋，没想到小丫头直接看中了姚照，”
摸了摸下巴，肖扬看着杨陶饶有兴味地笑了起来，“我觉得她胃口太大，要栽跟头。姚照可是退役7年了，虽然是曾经的扫黄打非办公室外勤第一人，但是他不再出外勤的话，根本不需要搭档了啊，难道她以为自己能说动姚照重出江湖？”
等等、等等？杨陶云里雾里间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名词，“扫，扫黄打非？是我理解的那个扫黄打非吗？搭档是我理解的那个搭档？”
哇靠你们位面真高端，打击个黄片儿盗 版都能扯到政治斗 争水 表高层，闲的吧？还有什么搭档不搭档的，找个搭档都要上演宫心计，是不是科技太发达生产力太过剩，给你们惯得没事找事啊？
“小陶，这你就不懂了，我们的位面上,因果律才是影响历史进程的最大影响因素。而因果律产生作用的最大诱因是什么？是想象。
但是广大民众的想象泛滥，要如何控制？源头来说，就是不要让他们有机会想象，打压想象诱发物的流通。
想象，同样是那个位面上，民众能够持有的最危险的武器，因为能够对抗因果律压制的，只有想象。
所以他们的扫黄打非办公室下设外勤处，名义上是政府机关，实际上包揽了因果禀赋最高的特殊部队成员，一只不折不扣的大杀器。
在中轴位面，因果禀赋者会被从小控制，集中培养，成为军方的武器，因果敏感者会被筛选出来辅助他们作战。但是双方情感的深厚程度和默契程度，极大影响到双方的因果羁绊，如果二人脾性不和，战斗力会大打折扣。
所以对于因果禀赋者来说，一个好的搭档极为重要，很多搭档最后都结为夫妻，也有不少人终身未嫁娶，与同性的搭档成为终身的兄弟、姐妹，相伴一生。
只是因果禀赋者与因果敏感者都很稀少，像是S级以上的禀赋者只有十几人，A级以上分别只有几百人，要找到情投意合又强大的搭档，谈何容易？因此军方常常故意派遣强大的禀赋者与敏感者共同作战，出任务，提高搭档成功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