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之四方之境完本——by淡描青黛

莫子玉苦笑着看着周围聚集过来的雾气，没有了顾青的符纸，雾气顿时气胆足了纷纷靠近他。莫子玉神色不耐，甩了甩鱼尾，雾气又忙不迭的散开来。
他好像有些明白他们遇到的是什么了？
莫子玉想起小时候妈妈和他说的故事，海中有妖名为蜃，善迷幻之境，来往之时往往伴有大雾。
也许是蜃？可是，这里根本没有海，怎么会出现海中的妖怪？
这边莫子玉摸着自己的尾巴不知如何是好，这边顾青却因为莫子玉的离开陷入了幻境之中。
本来他是不会这么轻易被妖气影响的，可是莫子玉的突然离开，让他的情绪有了一丝裂隙，就这样轻微的裂隙却被一只伺机在旁的妖气所发现了。
是的，这些白茫茫的雾气是妖气所化，他们在中的所有动作话语都能被此妖所发觉。
顾青陷入其中，即使他潜意识里知道这只是幻境而已，可是他却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
“哥哥，你要走了吗？什么时候回来？”小包子睁着大眼睛期盼的望着他。
自己是怎么回答的？
“很快！”
然而再次相遇小包子已经变成少年了。
“顾青？你好，好久不见。”少年微笑着带着疏远的口吻。
然后是怎么发现自己爱上了这个傲娇的少年？高中时期的陪伴，大学的摊牌，毕业时的放肆，可是不过半年而已，隔自己两级的莫子玉……便失踪了？
疯狂的寻找也没有任何消息，直到接到任务来到这座他找过无数次的山。
半年后的莫子玉没有一点变化呢。
顾青的记忆有点混乱了。
一会是小包子似的小鱼喊他哥哥的样子，一会是少年低着头乖巧的样子，一会是有着修长身躯的青年在他身下辗转承欢的样子。可是不管是小包子还是乖巧少年还是充满魅惑的青年，都是他爱着的人。
“小鱼……”顾青躺在地上，额头一片汗水，脸色潮红，嘴里吐出血来。
顾青头脑昏沉，不停的抽搐着，他不懂为什么莫子玉会突然推开他，然而中了招的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寻找他了。
顾青狠狠咬着下唇，直到嘴里尝到一丝血腥，思绪有片刻的清明，然后便看到了俯身靠近自己的人。
“小鱼……”顾青被人抱了满怀，充满凉意的怀抱却让人十分安心。
“我来了。”莫子玉蹲下来抱着他，温柔的抚摸他的脸颊。冰凉的手让内心灼热的顾青受用不已，忍不住去蹭他。
在顾青眼中莫子玉十分温柔的照顾他，可是在思来想去不应该离开顾青从而跑回来的莫子玉眼中，顾青只是一个人在夹杂着黑色的雾气中笑意盈盈。
“顾青！”莫子玉一尾巴挥开雾气，接着一巴掌便扇在了顾青的脸上。
顾青懵了一会便清醒过来，不解的看着怒气冲冲的莫子玉,“怎么了？”
在他印象中莫子玉从他身上跳了下去……回来了？
顾青此刻怎一个狼狈了得？满身灰尘，脸上还有泪痕，比莫子玉那次还要狼狈。
莫子玉看着他的样子眼眶一酸，突然就抱住了他，顾青一脸懵逼顺从的环着他的背。
莫子玉比顾青还要懵逼，眼泪不停的流下来，掉落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莫子玉赶紧趁顾青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擦擦眼睛。
不过也没有用了，莫子玉忘了他还没有变回去的鱼尾，此时正缠在顾青的腰上。
顾青手往怀里一伸，莫子玉赶紧扑在他身上裹住他双臂，制止他拿出符纸。
顾青躺在地上被莫子玉缠得结结实实无奈开口：“你干什么啊，小鱼？”
见顾青没有挣扎得念头，莫子玉稍稍放松了点，但是依旧趴在顾青身上不动弹。
“小鱼，你怎么了？说话啊。先放开我好不好？”顾青低声哄着，听顾青这样的语气，莫子玉眼眶又是一酸，眼泪啪嗒啪嗒打着顾青的肩膀。顾青就着莫子玉挂在他身上的姿势缓缓做起来，莫子玉松开了手，呜呜哭起来，顾青便轻轻拍着他的背。
“又怎么了？”顾青轻声说着，生怕吓到了在自己怀里红着眼眶哭泣的人。
“我想起来了！”莫子玉吼道，顾青瞬间白了脸颊，手缓缓停下，垂下了头颅莫子玉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都想起来了。”莫子玉又重复一遍，这次顾青狠狠的把他摁在怀里对着他的嘴就啃起来，算不上温柔，可是莫子玉却微微安了心。
顾青粗鲁吻着怀里的人，可是表情却悲痛万分，眼眶红红的。亲吻中没有情|色的感觉，却带了一点绝望。
想起来了吗？
为什么要想起来呢？
想起来有什么用呢。
“不是蜃。”
“什么？”
“我说不是蜃。”莫子玉轻啄他的嘴角，“怎么会是蜃呢，要知道蜃可是鲛人的食物。”
莫子玉跨坐在顾青身上轻柔抚摸他的脸颊，“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可要记好了。”
“好。”顾青哽咽着说。
“两个妖怪，一个是貘，一个是虎。你要记得虎的威胁不大，可是为虎作伥的是人。我不清楚有多少只伥鬼，但是你要记得一定不要相信伥鬼说的话。他们的记忆是伪造的。”
莫子玉说着突然顿了一下，又笑了，“怪不得怎么我就觉得你不应该是陌生人呢。”
“小鱼……”
“都怪你，一直叫我小鱼，你看我真得变成鱼了。”莫子玉调笑道，紧了紧尾巴。
顾青红着眼睛，他知道小鱼是什么意思了。
“你也是啊。”
“对啊，我也是，我妈要是知道，保管从海里蹦出来。”莫子玉笑道，“貘本是食人噩梦的，可是这座山里的貘却食人美梦让人陷入回忆，还会把妖气外放制作幻境。”
顾青也微微沉思，众所周知，妖怪的妖气是妖怪自由活动的保障，相当于人类的血液，外放妖力就和自杀是一样的，可是这里的貘为什么可以？
“我陷入的是美梦呢，一直都有你。”莫子玉说。
“那我可真幸福。”顾青笑着说。
“顾青。我只是一条鱼罢了，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莫子玉说，他感觉自己的力量被一点点抽走了，虎发现了他醒过来了。
“我只是一个人罢了，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顾青回道，“小鱼，你到瓶子里来，我会救活你的。”
“不要，我要去投胎。”
“小鱼你忍心留我一个人吗？”顾青蹭蹭他的脸蛋。
“忍心。哈哈，最后我也没有害死你，太好了。”莫子玉笑笑手上没有了力气，在摔倒之前被顾青搂在了怀里。
“要不是虎让我杀死你，我还不会醒过来呢，哈哈，傻虎。”莫子玉的身影突然变淡了，就像晕染开的水墨画，“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你放心，你一定会没事的。”顾青笑着说。
“来世我要投胎成人，还要是妹子，你会再次找到我吗？”
“会啊，无论多少次我都会找到你的。”顾青笑着说。
化作伥鬼的灵魂除了被虎吃掉之外，怎么会有其他的结局。
“好啊。”莫子玉露出满足的笑容闭上了眼睛，“我睡一会，你一定要来找我啊。”
语气越来越轻，直到没有声音。
笑容定格在脸上，顾青怀中的灵魂没有一点重量，只能影影绰绰看到少年单薄的轮廓。
“好。”
“莫子玉？小鱼？小鱼……”顾青怀中一空，眼泪突兀的砸在尘土里。
怎么能找到你？连灵魂都消失的你？
作者有话要说： 节日快乐~
青黛：顾青你好，你的小鱼已下线。
顾青：(╯‵□′)╯︵┻━┻还我！！！！
☆、再见
“防护罩是不是有些不稳？”风不确定向木头请教。
“不是，是地震。”
“是不是顾搞得？！”火撕下面膜丢到水的脸上怒道，“我也要去！”(╯‵□′)╯︵┻━┻
“不会啦。”水拿下脸上的面膜无奈道。
“那还能是什么？！”(╯‵□′)╯︵┻━┻
泽叹气：“结束了。”
“呐？”风无意义发出一个音节，无知的小表情把木头萌得心肝乱颤。
木头稳住心脏，淡淡说：“休假结束了。”
“啊……”风失望喊道，“就叫我们来打酱油的吗？”
“是啊，你以为呢？”木头摸摸风的头说道，“好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哦……”失望垂下头，好无聊哦，不是说情景再现的吗？上次的打斗呢？生死时刻呢？都没有，只是凑人头而已，风忍不住撇了撇嘴，无聊。
“回去给你做饼干吃啊。”木头说。
风又重新开心起来：“好呀好呀！”
“我也要！”(╯‵□′)╯︵┻━┻
风：“你家水不会做吗？”
火(⊙w⊙)：“你会吗？”
“不会……”水一脸懵逼，大老爷们做什么饼干啊。
火：“！！！”(╯‵□′)╯︵┻━┻
水：or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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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手里捧着化作瓶子的四方之境，他抹了把脸，泪痕冰冷的贴在脸上，眼里却闪着名为雀跃的光芒。
小鱼，最后一次了，终于可以见到你了。
牌子在他手中化作清水，顺着他被扯开的领角，熟门熟路的钻进去，顾青打了个寒颤，但是这怎么都没办法影响他现在的好心情。
两年前，他毕业了，他的小男朋友还在上学。
可是在度过一个没羞没躁的暑假之后，开学后不久便他便失去和小男朋友的联系。他还记得小男朋友最后的样子，他笑着说晚上一起吃饭，可是便没有后来了。
“顾青，山上起雾了，我们准备回去了，等我给你打电话，我们一起去吃饭~”
这条短信一直在顾青的手机里。可是小男朋友最后说的那座山，他去过很多次什么都没有发现，他差点召出天雷劈了这山。
“小鱼……我一定会找到你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
他和他的小男朋友是青梅竹马，后来顺其自然就成为了夫夫关系，蜜里调油，捧在手心里怎么疼爱都不够，可是怎么得就失踪了呢？
他甚至觉得他的小男朋友不是失踪了，只是不要他了偷偷离开了，可是怎么会呢，那么乖巧的人。
没用的他半年后才有了一点消息，孤身来到已经找过数不清次数的山，没想到却碰到了他的新同事们。一行人跌跌撞撞，几次生死相交，终于宰掉了本不该联手的甚至不该出现在人世间的蜃以及貘。
蜃早已化作人身，是一个肩膀有着血色刺青的妖娆女子，貘还是一个软萌小兽的样子，可是，就是她们害了那么多条人命。
害了他的小鱼。
“为什么不可以吃？你们是食物啊。”蜃最后这样说，貘在一旁哼哼唧唧的用粉嫩的鼻子拱着她没有血色的脸颊。
太阳升起，本该在海里的蜃化作烟雾消失了，魂飞魄散。
与她同时消失的还有变作伥鬼的小男朋友。
顾青愣愣看着突然小男朋友身影刚松了口气，便看见那清瘦的身影渐浅，不可置信：“小鱼？幻觉吧。”
“再见。化作伥鬼的我没有害死你真是太好了，要知道我一直跟在你们身边，真是好幸运。“
化作伥鬼的灵魂除了被虎吃掉之外……
虎！
顾青赤红着眼睛不顾他们的阻碍，硬是把已经修成半仙的虎用同归于尽的招数断了他飞升的路。
“你这样的也配修仙？！”顾青嘴里不停的涌着鲜血，瞳孔已3 经开始涣散了，他甚至看到了小鱼在冲他笑。顾青嘴角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他以为他可以去追寻小鱼了。
可是虎哪能让他如此容易的死去？
“我只是想要去寻他罢了，为什么你们人人都要阻我？！”
“这辈子你飞升不了，下辈子你还是飞升不了。”顾青不停的咳嗽，呼吸声充满了杂音，他眼前一阵黑一阵黑，“你永远都飞升不了！死心吧，哈哈咳咳咳……”
顾青趴在地上渐渐续续喘着粗气，虎站在一边，脸上布满了阴鸷，手腕一转间上面便捏了一条有着淡蓝色鱼尾的……
“小鱼……咳咳小鱼……”
“哈哈哈哈！我要你眼睁睁看着你的爱人灵魂都化作粉末！”说罢，手一紧，小巧的小男朋友翘着鱼尾，难耐的仰着脖子。
顾青眼里都是绝望：“不要！不要啊！”
怎么会，怎么会，不会的！不会的！小鱼的灵魂不可能还在他的手里……顾青目呲尽裂，猛地吐出一口血来，昏了过去。
胸中只剩一口气吊着他，虎见他这般欲上前去，却被顾青身上兀然炸开来的光芒吓了一跳，迅速逃离开。
过于快速逃离的他看不见顾青缓慢消失的身影。
再次醒过来的顾青，不可置信看着手里的拟物，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还能活过来，以及还有再次拥有小鱼的机会……
名唤四方之境的珍贵宝物。
他将小鱼的还没有完全散去的一缕残魂放入其中，一遍遍经历宛如绝境的过往。他不知道这个宝物的原理是什么，他只知道他可以再次拥有小鱼了。
一次次的重复，他仿佛能得知小鱼的想法。
感同身受。
学姐失踪的担忧，不能让自己低落的情绪影响害怕的小学弟学妹们，相互猜疑的难过……以及死亡的寒冷……不能控制自己去夺取别人性命的惶恐。
小鱼，别怕，那不是你能控制的。
见到……自己的欢喜，以及无能为力的挣扎，到最后宛如解脱的死亡。
顾青不敢想，他带着小鱼杀了蜃的时候，他会是怎样的心情。
被虎的命令蒙蔽神志，身不由己，话语间字字泣血。
顾青捂着脑袋□□着，他不敢再想下去了，那是多么深沉的绝望……自己是多么无能为力啊，这辈子都不想体会的无能为力。
顾青微笑着把手插入自己的胸膛，那是四方之境寄生的地方。
小鱼……马上就能见到你了，顾青眼前有片刻的模糊，他心里雀跃着，马上就要见到小鱼了。
他要对他说，他这一年来的思念，以及不停发酵着的爱意，快要溢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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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满脸焦急十分不开心看着木头：“顾怎么还不回来啊，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啊？泽不是说结束了吗？”
木头回道：“放心吧，一会就到了。”
其实木头的心里也十分担忧，照理用不了这么久的，可是能怎么办，顾已经快要魔障了，每次这个时候都不容许别人靠近。
“真的有死而复生的方法吗？”
木头面无表情：“谁知道呢。但是让顾怀着这样的念头，总比他要死要活的好吧。时间长了他会忘记的。”
“时间长了？那你也会忘记我吗？”
木头皱了眉毛，没事乱给自己竖flag，“瞎想什么呢？想吃什么口味的？”
“草莓。”o(>ω<)o
风：“……”默默把脸转向水，水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木头点头：“好，但是奶油味的吃多了会腻，再烤份咸的，好不好？”
风：“好~”
火：“草莓！”(╯‵□′)╯︵┻━┻
水：“我们回去的时候去买啊，想吃什么买什么！”
火：“就要草莓。”
水：“好好好只要草莓，其他的给都不要。”
火：“嗯！”
风默默搭腔：“你现在就能给他很多草莓。”
木头闻言，目露精光，“你跟谁学的说这种话？”
风一脸求表扬，“你！”
木头：“……”
“顾回来了！”风欢喜喊道。
顾青脸色苍白但是还是笑着的，甚至心情很好的和他们打了招呼。
“回去喽~”风和火十分雀跃。
木头看着顾青的脸色问道：“你没事吧。”
“嗯，我很好。”顾青满足的摸着自己的心脏，小鱼……
下山更比上山快，顾青和木头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回到家的顾青将浴缸放满了水，又撒了些花瓣，才把莫子玉放进去。
莫子玉甩甩尾巴，水珠溅在脸上，他舔了舔嘴唇，整条鱼埋进了水里，尾巴没有动静，慢慢任自己沉了下去，害怕得在水底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