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作者遇上反派BOSS 番外篇完本——by苦夏的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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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有一次,班上一个小胖子丢了钱,急得哭了,刚好听人说那会儿穆白在教室里,便赖上了他,非说是他偷的。老师压根没听他的分辩,劈头盖脸地就抽了他五六个耳光,让他把钱交出来。
穆白站在众目睽睽之下,说一句不是我,老师就抽一耳光,说一句不是我,便又是一耳光。最后眼前都模糊了,所有鄙夷嘲讽幸灾乐祸的脸却越放越大,扭曲着,跳跃着,汇成一股洪流,似乎下一秒就要将他吞没。
年纪再大一点的时候,他就学会了反抗,直到再也没人敢轻易招惹他。只是当初旁人轻蔑的白眼,已经深深地印在了脑海中,挥之不去,时间久了,就成了心上经久不愈的一个疤。
穿越之后,恰好遇上了南宫父子,穆白一度觉得非常庆幸,一路走来也颇为顺利。没想到现在就莫名跑出这么一个疯婆子,在人家家中就直接上手打骂了!别的他或许还能冷静地分说一下,结果人一上来就抽耳光!
以前的师父曾说过,穆白看起来没脾气,其实骨子里性子一上来,那就是天塌地陷的效果,谁都拦不住。
懵了一下后反应过来的穆白,赤红了双眼,压根没管其他人的反应,对准了左怀月就撕。他知道自己武力值太低,争分夺秒,使出了混混打架的套路,扑上去手肘磕牙齿咬指甲撕,能回来一点是一点。等被人拎着后领扔出去时,还拼命地踹了两脚。
左怀月一时不防这孩子会突然发疯,脸上被划出了大大一道印子,幸好没有破皮,但也是怒不可遏了,从腰间抽出一条软鞭,冲上前唰地一鞭就冲穆白抽了下来。
遇上穆白还不死心地捡起石头就往这边扔,更是火冒三丈,一脚就将他踹得在地上滚了几滚,又是几鞭甩了出来。
怒火冲天之下,完全没有留情。不过一个照面,穆白身上的小棉袄就如败絮一般裂开了,横七竖八的全是口子,皮肉上直接起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鞭影重重,疾风暴雨一般发泄着主人的怒气。穆白压根无处可躲,护着头脸往外跑,忽然被人拦了一下,又轻轻推了回去,恍惚中只见到叶飞鸿眼中的恶意一闪而逝。
蛮不讲理的来客,莫名其妙的挨打,穆白心中升起了一股怒气,这里还是舒啸山庄呢,你们这么横主人知道吗?索性也不跑了,蜷起身子护住头脸,硬逼着自己不去在意浑身撕裂般的疼痛,深吸一口气,大喊了起来:“南——宫——,南——宫——清——晏——,南——宫——”
小孩子的嗓门又大又亮,一般孩子遇到这种事早就慌了,要么没命地哭,要么哽咽着发不了声,没想到穆白只是被怒气冲晕了脑子,却是一点也不慌乱的,一嗓子喊出来,颇有石破天惊的效果,声震林木,一群觅食的飞鸟都扑棱棱地飞起,更别说舒啸山庄中的人了。
虽然这边相对比较偏,但还是有凌乱的脚步声飞快地向这边奔来。左常辉本只是有些不耐烦,听到动静顿时面色一变,倏地上前就夺下了左怀月的鞭子。
这时穆白后背已经全部都是红肿的鞭痕,几乎没一块好的皮肉了。
叶飞鸿不过是想帮左怀月出一口气,显然也没想到穆白会被打得这么狠,一时也有些慌了:“左叔,这……”
左常辉啧了一声:“一个小厮而已,还不敢承认了?没事,照实说便是。只是怀月,你也太冲动了,别忘了你这次来是干什么的!”
左怀月撇了撇嘴,到底也没敢跟哥哥犟:“哼,这蠢奴才就会扫兴!”
所有赶到的人都为穆白的惨状惊了一下。南宫家两兄弟都是宽厚的主子,相处久了都是家人的感觉,他们还真没见过一怒之下就将人打成这样的。不过是一个孩子,哪怕再冒犯了客人,能严重到哪里去?怎么就至于弄成这样了?
一个小小的身影排开所有众人,默默地走了上去。穆白这时已经快要失去意识了,浑身都是汗,那只小手碰到他时,浑身都抖了抖。
南宫清晏看得也抖了抖,感觉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倏然回头,凌厉的眼光狠狠地刮了左怀月一行人一眼,对围在周边的人道:“还不赶紧将小白带下去请医生?”
本来还一脸理直气壮的左怀月,在接触到南宫清晏的眼神时生生打了个激灵,讪讪道:“晏儿你来了呀?这是你的小厮吗?可不怎么懂事呀,你看看,一上来就推得嫣然摔了一跤。小姑娘家家的,万一破了相可怎么了得哟?教训他一两下,还跟人就发起了颠……”
“阿白是我新认的弟弟。”南宫清晏突然打断她的话,静静道。
除了尚自懵懂的左嫣然,左常辉、左怀月以及叶飞鸿脸色全都变了。
打了一个小厮,和打了主人家领养的孩子,这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
“左姨,如果阿白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这个做哥哥的代他向您道歉。不过,以后麻烦您不要来舒啸山庄了,我想阿白绝对不希望多一个差点把他打死的阿娘。”南宫清晏继续道。
左家兄妹和叶飞鸿,以及尚未走远的家丁们一时间又惊呆了。
众所周知,左怀月痴恋南宫辙许多年。但不管她怎么死缠烂打,南宫辙一直都不为所动,反而一直劝她死了这条心。私下里自然有人唏嘘有人感叹,但没有人会拿到明面上来说,毕竟左怀月是个黄花大闺女,拿出来说臊得慌。
但是现在,南宫清晏明明白白地说了出来。并且,虽然表面上是帮弟弟讨回公道,但摆明了就是说,我不会认同你这么一个后娘。
左怀月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看着周围人有些同情有些解气的眼光,又是愤怒又是没脸,忽然脚一跺,银牙一咬,强撑着挤出一个笑脸:“晏儿,这恐怕不是你说了算吧?”
“唔,晏儿说了不算,我大哥来了,要不要现在问个明白?女孩子家的青春呐,一晃儿就过去了,也免得耽搁了你。”突然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众人回头看去,却是南宫烨,身旁是表情严肃的南宫辙。
南宫烨嘴角挑着一抹笑,眼神却极冷:“不过这舒啸山庄,却是挂在区区名下,现在就可以直接说了算,不欢迎任何一位不经通报就逾墙而入的。左庄主,真是稀客呀,下人们该死,竟齐齐花了眼,没看到庄主大驾光临,还让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冲撞了贵庄两位千金。”
这一番话夹枪带棍,说得极不客气,连左常辉脸上也挂不住了。但他素来知道南宫烨那张能将死人气活的嘴,到底没直接对上,只是拱了拱手:“舍妹不懂事,让诸位见笑了。”
左怀月在南宫辙出现时,所有的注意力便全部放在了他身上。此时恍恍惚惚听了南宫烨说了一耳朵,再看南宫辙时发现他面色黑沉沉的,明显也没有要帮她说话的意思,不由又是羞又是失望,差点就要哭出来,捂着脸就跑了。
左常辉看看明显动了怒的南宫家人,再看看闯了祸一走了之的妹妹,罕见地头疼了起来。摇摇头,冲南宫辙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她只是几次上门你都避而不见,心情不好而已。”
南宫辙皱眉道:“这也不是她随意迁怒于人的理由。说实在的,你太惯着她了。”
左常辉叹了口气:“没办法呀,某人从来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只好我这个哥哥多宠着些了。一来二去,就惯坏了,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其实她这次偷偷跑来,不过是想要约你十五的晚上看个花灯罢了。”
南宫辙果断摇了摇头:“何苦呢?她不懂事,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思么?”
左常辉是个护短的,又素来傲慢得很,被南宫烨一挤兑,又听南宫辙说妹妹不懂事,顿时也动了气,冷笑道:“我怎么不明白?我还为怀月的眼光不值呢!这么多年了,就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谁知道你还就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烂石头!”
南宫辙神色不变:“那你有问过石头的意见吗?”
左常辉冷声道:“我妹妹有什么不好的?家世武艺容貌样样拔尖,还真配不上你了不成?!”
“哪里都没有我娘好。”还不待南宫辙说什么看不对眼就是没办法,气急了的南宫清晏已经脱口而出。
左常辉气笑了,遥遥指一指南宫清晏,抱着女儿转身腾空而起,脚尖在树梢和房顶一点,飞身而去了。
叶飞鸿看看自家的师父,再看看左常辉的背影,一时间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成了这样。
南宫辙无奈地叹口气,看看犹自愤愤不已,打算磨刀霍霍向飞鸿的弟弟和儿子,挥挥手:“鸿儿,先去找你左叔他们吧,日后再来好了。”
叶飞鸿如蒙大赦,起身追去了。
人一走,南宫清晏顿时没了方才那强硬的模样,
眼圈一红就要哭了,迁怒地瞪了爹爹一眼,蹬蹬蹬地就跑去追穆白了。
南宫烨挑高了眉毛:“大哥,这种女人就是搅事儿的,你当初就没看上她,实在太对了。”
南宫辙无奈地摇摇头,有朵烂桃花,有时实在是件头疼的事。
月明山庄。
好不容易劝住了左怀月的左常辉回到书房,狠狠地砸了一块砚台。一个黑衣人从房梁翻了下来:“庄主,大小姐约不出南宫辙,那我们的计划怎么办?”
左常辉阴沉沉地瞪着眼前四分五裂的砚台许久,挥挥手:“我会让怀月上门道歉的。该死的,一直倒贴也就罢了,这次还坏了大事!”早知道那么一个小鬼会弄出那么大动静,实在不应该任由怀月撒气的,只是现在后悔也晚了。
黑衣人躬身称是,正要退下,左常辉忽然又叫住了他:“等等,你去查查那小鬼家里都有什么人,说不得也可以用上一用。”
属下应了一声,一掀窗子跳了出去,瞬间没入了夜色中。
今天来个粗长君。
小白挨打了,呜呜,别骂刺猬……
为什么左怀月会肆无忌惮地打小白,一个是脾气暴加心情不太好,另外一个,是觉得不过一个小家仆,冲撞了客人打一顿完全无所谓。没想到小南宫会这么在意小白。当然,骄纵任性的大小姐到底与南宫爹爹三观不合,最终也追不上南宫老爹了。
不知有没有姑娘会觉得小白撕左怀月的事太莽撞,保险起见解释一下哈,刺猬这里设定就是小白特别特别讨厌被人打耳光,被踹一脚或推个跟头或许还能忍,打耳光马上发疯,本就与理智无关。每个人都有一些特殊的底线嘛,小白的底线就是这个,算是童年留下来的执念吧。
第35章 BOSS小白的元宵夜
穆白的整个背心全是一道道的血痕,身上又是血,又是冷汗,还有被踹翻在地时滚了满身的尘土。
一个管事的媳妇一面嘴里小声念着佛,一面小心翼翼地拿剪子剪开他背心上和血肉粘在一起的衣服,最后手都忍不住抖了。周身之人也纷纷转开眼睛,不忍再看,都不知左怀月对那么小一个孩子怎么下得去手。
剪开了衣服,露出来的小身板就更显得凄惨了。那媳妇试着将伤口清理一番,但稍稍一碰穆白的身体,他就无意识地抽搐,一张小脸在昏迷中也扭曲在了一起,便完全动不了手了。
其实穆白疼过了劲儿,倒是奇异地没多大感觉了,整个人似乎晕晕乎乎地浮在了半空中。偶尔有人碰到自己,身上尖锐地痛一下,倒反而给了他一种“我还活着”的感觉。
只是心理上的感觉还是很糟糕。许多晦暗不明的情绪被压抑久了,这时一股脑儿地喷薄而出,让他只想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安安静静地避开所有人呆着。但总有人不让他如愿,耳朵边嗡嗡嗡地有什么声音一直在响,每次将身体缩在一块就被人强硬地拉扯开,后背上的灼烧感越来越明显……
心中的烦躁感越来越强,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完全无能为力的小时候,被整个世界的恶意逼得逃无可逃。虽然回头看时一切都显得那么可笑,小孩子的眼中,蚂蚁就成了大象,但童年的恐惧和无助感却始终如影随形。
他想要挥退这些奇形怪状的怪物,却始终不能成功。手脚沉重得仿佛不是自己的,潮水般的嗡嗡声又一直在持续,终于,他不堪其扰地睁开了眼睛,像一只被逼到极致的小兽。
睁眼的一瞬间,他的眼中还是赤红色的,随时打算用自己所有的力量,不管不顾地向身边所有的人或物发动攻击。
然后,就看到了南宫清晏,如上一次一般守在他床头。
小小的身影,玉雕般的脸,好看极了的五官。只是这会儿,平日总是清清冷冷的眼中带着完全无法忽略的焦急,眼圈还是红红的。
一时间似乎时间发生了错乱,他回到了上一次昏迷时,又仿佛时光一忽儿地就过去了,南宫一直一直就守在他身边。
纷乱的念头一闪而过,不知为何,心里却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倒是南宫清晏见到他睁开眼,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激动地叫道:“阿白!”
穆白冲他露出了一个有气无力的笑。
他现在整个人向下趴着,脑袋歪向一边,没有意识时还好,现在怎么都觉得不得劲,想要稍稍变换一下姿势,却是稍稍一动弹,背上就开始火辣辣地疼,不由地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南宫清晏忙阻止他:“你先别动,背上都是伤,先将就着趴几日。”
说着,眼圈又更红了几分,却硬是忍住了。
当日眼看穆白伤重,一阵又一阵的冷汗过后,竟然迷迷糊糊地发起烧来。南宫清晏急了眼,让众人将他按好,自己亲自上手,哆哆嗦嗦地清理完上了药,然后就一直守在了他身边。
他心中满是自责。上次穆白昏迷,还能说是对方神出鬼没的没办法,现在在自己家中,竟然莫名就被人打成这样,怎么着都觉得说不过去。特别是自己除了生气,还真不能将罪魁祸首怎么样。
一想到为穆白清理伤口时,即使几个成年人按着手脚,他昏迷中还是整个人都弹起来的模样,南宫清晏心中第一次,起了一种想要让对方也尝一尝这种痛苦的心情。
愤怒于朋友的遭遇,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更是后悔几个小时前没有陪着他一起去花园。
闻讯而来的南宫辙和南宫烨只来得及寒暄几句,就被冷着脸的南宫清晏以阿白需要休息为由,毫不留情地赶了出去。
阿白刚刚救了爹爹没多久呢,就因为爹爹被打成这样,实在不想见到爹爹!南宫清晏难得地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压根拒绝理智的回笼。
南宫辙一脸无奈地退了出去。
南宫烨摇摇头:“两天了,还是没消气,大哥,我可完全是被你殃及的。”只能说,大哥的烂桃花,战斗力实在太强。
南宫辙无语道:“你还有心思调侃我,你以为我想吗?”被纠缠了那么多年,明确拒绝过,躲躲藏藏过,自认没给过左怀月任何错觉,他也觉得很冤枉好不好?
南宫烨想了想,献计:“难得晏儿跟阿白这么投缘,要不你索性真的认了阿白做儿子?也许晏儿能开心一点?”
南宫辙道:“这倒完全没问题,本来也就当半个儿子养着呢,只是现在穆白还一身伤地躺在床上,怎么着也得等他伤好了才能说这事儿吧?要不好像是专门为这事儿补偿他一样。”
南宫辙在清安派从来都是操心的大事,多数时候都负责拍板子定主意,细节完全用不着他管。在面对儿子时,却是不能更细心,连带着对穆白的心情也照顾了起来,生怕他误会自己是因为一时愧疚才要收养他。事实上,穆白与儿子投缘,加上本身也招人疼才是主要原因。
只是想到儿子可能一直跟他冷战,南宫辙便是一阵头疼。
南宫烨同情地拍了拍大哥肩膀:“要不,你把左怀月绑出来打一顿,让晏儿在一旁围观?”
南宫辙哭笑不得:“什么馊主意!”
想了想,到底开口:“阿烨,你帮我走一遭,接穆白的父母来一趟风柳城吧。”
南宫烨愣了愣,笑道:“果然还是大哥高明。不过你确定要让他们一来就看到儿子被打成这样?这么着吧,过几天就是十五了,那会儿阿白应该也好得差不多了,我着人接他们来风柳城游览一番,顺道让他们家人见个面。”
南宫辙点头,事情便这么定了下来。
穆白身上的伤看着可怖,倒大多是皮外伤,基本没怎么伤筋动骨。不过因为身体本来还比较虚,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打,又一下子气得狠了,才伤了些元气,发了一通烧。在床上躺了几天,精神倒马上回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