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作者遇上反派BOSS 番外篇完本——by苦夏的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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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白没想到歪打正着,也睁大了眼睛:“你真的……?”这是要让世界大乱的节奏?
老头儿颓然摇了摇头,也不多解释,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以后别说这种浑话。少管闲事,自己都还顾不过来呢,还想这些有的没的。”
穆白也知道自己自身难保,不该多管这些。但他拿老头儿当半个师父看,实在不希望他做这样的事,不由得有些急了,却更加谨慎地压低了声音:“老爷子,不是我说,这事儿危害太大,你……”
话未说完,又被双黄蛋一把捂住了,白胡子一翘一翘,大声喝道:“臭小子!就知道偷懒,让你做的事怎么磨磨蹭蹭到现在?赶紧滚去做!”
说毕气呼呼地走进了隔间,砰地一声甩上了门。
穆白看着警惕地看过来的黑衣人,苦笑了一下。为首那人高难度地在面无表情的情况下,生生让穆白看出了高傲与不屑。
随着送来的“试验品”越来越多,隔间已经容不下了。又来了一队人在药庐旁边用最快的速度起了一栋房子,一切从简,只是保证墙壁足够厚。建成之后,同样,一批又一批身上带伤表情愤恨的人被送了进去。
老爷子很少管得上穆白了,每次匆匆地出来,草草地摸一摸他的脉,给他开个方子,告诉他用法,又急火火地走了。
不管从感情还是理智上,穆白都觉得老爷子虽然不为世俗理解,却并不是一个没有底线的人,不大可能真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坏事。但心底里,又隐隐担心,毕竟这会儿有人紧紧逼着,不知道他最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守着的黑衣人更多了,穆白又不能光明正大地练功了。只好白天拼命地学习老头儿扔给他的心得,晚上偷偷地摸黑练习,时刻注意着别被人看出端倪。
双黄蛋有时候也会给他指一些地方,让他在气血运行时着重注意。穆白按着他的指点疏离经络,倒是又提高了一些效率。近来,寒毒的发作次数已经稍稍减少了。
这天,他将内力运行了几周,体表冒出了大颗汗珠的同时,还泛出了丝丝凉气。收了功法,摸着黑轻手轻脚地钻进被窝,正要入眠时,轰地一声,隔间的木门突然被大力撞开了。
一个黑乎乎的人影飞快地蹿了过来,穆白看不太分明,只是听那声音,竟是赶上自己目前最快的速度了!要知道,他的轻功可是直接受南宫清晏的指点,哪怕内力依旧不太深厚,无法持久,在短期内的速度却恐怕比双黄蛋还要更胜一筹!
来人脚步沉重,听着一点也不像轻盈的样子,没想到却可以达到这种恐怖的速度。
不过短短一瞬,一股腥风便到了面前。穆白猛地在床上一个打滚,卡啦一声,一道劲风袭来,对方的手直直地穿过他的枕头,将大床穿出一个洞。一见猎物逃跑,对方喉间发出了一声类似愤怒的咆哮,竟不顾尚未抽出的手,脑袋往床内侧一凑,张嘴就咬向了穆白。
穆白双腿用力一蹬,将来人蹬开,跳起来便要往外跑。哪知那人虽然笨拙,速度却快到不可思议,很快弹了起来,拦在了他前头。前后不过两分钟,两人就在黑暗中过了十来招。对方似乎并不靠视觉辨别他所在的位置,穆白却缺少战斗经验,黑暗中又影响了他的发挥,更有“被咬被抓会不会传染”的顾虑,一时间竟是手忙脚乱。
但他更不敢喊叫,眼下这种状况,不会武的人分分钟就会被撕了。若是有人进来看他完好无损,必然会起疑。当务之急,是最快地解决这个失控的“药人”,然后立刻去找老爷子处理。
捞了根棍子才抵抗了两下,就被对方嘎啦一声折了。又将整个床都掀了过来,差点将穆白压在底下。
更让穆白焦急的,却是前头一声嘶吼,加上现在闹出的动静极大,已经瞒不住人了。
门被踹开的瞬间,穆白一咬牙,钻进了被整个掀过来的床后头。这时候只能寄期望于赶来的人给力一些,要不然,那药人隔着床铺给他一记“穿心爪”,他避都没处避。
冲进来的有三人,速度及不上药人,但药人神智不清楚,被他们包抄着砰砰乓乓地打了一阵,有利刃砍入皮肉的声音,也有受伤时的闷哼,有一人甚至被整个甩到穆白躲在后头的床上,差点将他压扁。
正自僵持不下,穆白又听到一个极细微的声音快速接近,接着当啷一声,有刀剑出鞘声响起,来人似乎出手极快,一阵凌厉的风声过后,响起了噗通噗通二声。
屋内的蜡烛点起,穆白从床板的缝隙中,看到一具身首分离的尸体。前头的声音,便是头颅落下和身体扑地的声音。
来人正是这一拨值班黑衣人的头子。他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凌乱的屋里,又看了看匆匆赶来的药师,吩咐人将这儿收拾干净。
他显然也是不太愿意同双黄蛋老爷子打交道的,毕竟他和自己的顶头上司是死对头,看见自己也鼻子不是鼻子31 眼不是眼的,谁都不想犯贱。眼见尸体被拖了出去,大部分东西都归了位,便打算与众人一道离开。却在扫到床后那个一言不发的孩子时,脚步顿了顿。
双黄蛋看到他的视线,有意无意地将肥大的身躯移了移,将穆白半遮在了身后。
哪知那人颇为心细,又仔细扫了一眼那张被穿了几个洞的床,又折了回来,在床边站定。这会儿穆白是彻底躲不住了,假装被吓坏的样子坐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那人指了指穆白:“药师大人,听说这是您唯一的徒儿?”
双黄蛋一瞪眼:“是又怎么样?”
那人恭敬又怀疑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穆白:“不知您这徒儿,是在哪儿学的武艺?还是药师大人亲手调/教的?”
双黄蛋皱了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不过是普通人家的一个小孩,跟着我学点草药,帮我打个下手罢了。”
那人也不说话,精明地看了看穆白,突然一晃身形,一下子便到了穆白身前,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厉声道:“说!你是哪儿派来的细作,敢蒙蔽药师大人这么久?!”
穆白心中叫苦,嘴里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的,装作一脸茫然又害怕的样子道:“你……你你说什么?我,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呀!”
那人冷笑道:“别装模作样了,要是半点功夫不会,这大晚上的,药人突然闯了出来,而且直奔你的床边出了手,你在熟睡中能躲开?”
穆白关键时刻嘴皮子总是挺溜:“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呀!是这样,我最近一直听到这些奇奇怪怪的吼声害怕,晚上总爱做噩梦,睡不踏实,刚刚那药人一撞开门我就惊得跳了起来,刚巧就躲开了他的一掌。后来我滚到了床底下,他气愤之下把床都砸烂了,我正害怕得要命呢,你们就赶来了。说起来,我方才吓坏了,都没来得及感谢各位大爷的救命之恩!”
双黄蛋哼了一声,显然是哼穆白的鬼话连篇,却是冲那人道:“怎么着?这回有解释了吧?这小子跟了老头子几年,老头子还是信得过的。”
那人狐疑地看了看穆白,眼见他年纪不大,哪怕自娘胎里就练功,也不像可以躲开药人攻击的,哪里想得到他身怀独门的轻功?又见双黄蛋一副虎视眈眈的母鸡架势,他位分到底比药师低,不便造次,当下笑道:“这么说,倒是我多虑了。”
双黄蛋脸色缓和下来,寒暄了几句。那人便告辞,走出两步,却是突然一个转身,一掌便拍在了穆白的后心,嘴里说道:“药师大人,实在得罪了,属下奉命保护药师大人的安全,实在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穆白浑身紧绷了一瞬,又生生逼迫自己放松了下来,毫不反抗地任由对方的掌力传了过来。他在赌,赌这人不敢当面弄死自己。再者,哪怕他抵抗了,这么多人就在外头,他也跑不了,反而会连累琼花婆婆和双黄蛋。
那么,
便只能看运气了。
果然,那人一掌看似拍得极实,掌风极为凌厉,到了穆白身上,却是轻飘飘两三层力道,几乎是普通人受了也只是内伤一阵,要不了命。
穆白松了口气,知道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那人也取消了疑虑,正要松手笑着圆个场,没想到双黄蛋老爷子却是没看出来,一下子急了,呼一下就来拉穆白:“你做什么?还有没有规矩了!给我松手!”
他平日里埋头医学,习武不过是业余,很少与人动手,轻功和动手能力都稀松平常,却由于心思单纯,竟是练出了一身极为纯正的内力,一急之下,立刻涌进了穆白体内,和那人的劲力撞在了一起。
那人大吃一惊,只感到一股大力用来,若不抵抗必定要受重伤,当即也不敢松手,全力将内力输入了穆白体内。
可怜穆白夹在两人中间,感受着一边浑厚一边霸道的内力,只觉得水深火热。
第78章 防盗/BOSS小白分离记
常药师一个人过了许多年,到老来才别别扭扭地收了半个徒弟,虽然口头上不承认,还时常冷嘲热讽,心里头却是拿穆白当孙儿看待的。
而这娃目前看来也还算挺给力,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最多选择脚底抹油或者往耳朵里塞团棉花罢了。事后又端茶倒水样样不缺,唔,烤肉也做得不错。
最重要的,是打定那主意后,老头儿自己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日子。再不怕死的人,发现死亡随时能跟自己来个亲密接触时,也总是会想要留下一点念想的。
穆白比他想象的还要聪明,不管他提高几次难度,强行塞给他多少东西,最多嘟囔两句,该掌握的还是掌握得丝毫不差。这种天赋不多见,这种耐心于这个年龄的孩子,更是不容易。
所以现在,双黄蛋是真不希望穆白出事。
眼见自己怒喝之后对方也不回答,反而加强了内力,以为那人是打定了主意非要弄死穆白不可,这等于在老爷子心灰意懒之后还要断人的命根子,双黄蛋顿时怒了。
与催命无常的新仇旧恨冒上来,当下也不再留手,拉住穆白的手变抓为掌,抵住他的身体掌力一吐,汹涌的内力便透过穆白的身体,排山倒海般地涌向了那人。
那小头领内心完全是叫苦不迭。
他最近才被关弘济提拔上来,又被派来执行这么个据说教主特别上心的任务,本来卯足了劲儿想好好表现一番,哪知就遇上了这么个性格诡异的老头,天天跟他拧着来,吆五喝六的不说,还老嫌弃这个嫌弃那个,让人恨不得往他脑门上砸两拳。
发现他身边的药童可能有问题时,他还心中暗喜了一下,觉得机会来了。如果误打误撞真发现了一个小卧底,不但老头子的气焰得下去一些,在关弘济和教主面前也算不大不小功劳一件。
谁知道对方会突然为了一个据说一直不待见的小子,就骤然翻脸了?难不成连这位也是个隐藏很深的细作?看起来实在不太像啊!难道不该是一致对外的吗?
但这些问题都无人可以回答,感受着越来越浑厚的内力,那人只觉得气血翻涌。虽然药师是六老□□力稍弱的那一个,但在天魔教横行了那么多年的人,不可能是省油的灯。而且自己这一举动似乎还得罪了他,那么,不管是不是抓到了奸细,催命无常都不可能为了保他而真正与药师翻脸,特别是这个节骨眼上。
想通了其中关节,那人冷汗顿时涔涔而下。奈何此时连说句软话或求个饶都做不到,稍稍一撤力绝对当场毙命,只能全神贯注地打起全副精神,抵抗着当下的攻击,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更加难受的则是作为夹心饼干的穆白。
两股内力在他体内如拉锯一般来来去去,不管哪一方都不是他可以抗衡的,只得如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一般随波逐流。两人的较量才刚刚开始,穆白就已经感觉浑身真气震荡不已,好像捱了几个世纪一般。
再这么下去,那小头领重伤之前,自己就该一命呜呼了。
既然彻底翻了脸,穆白再也顾不上遮掩什么,一提气打算助老头儿一点绵薄之力,赶紧怼死那人了事,该怎么善后则是另一个问题了。
哪知他稍稍一运内力,浑身所有的真气顿时不受控制地在体内乱窜起来。一时间似乎连血液都开始倒流了,他看不见自己的脸,但从那烫一阵冰一阵的状况也能感觉到,大约是一会儿通红一会儿惨白。
更可怕的是,原本两股内力隔着他的身体比拼,虽然他感受到很大的压迫力,但到底算是井水不犯河水。现在他稍稍一动,打破了那点微妙的平衡,三股内力竟是交缠了起来,他这个内力最浅的人自是头一个遭殃,本就气血逆行,现在更被两道极强的内劲侵入了浑身的经络中,如同千万把薄薄的小刀在刮着所有脉络,又如气球吹得太鼓,随时都可能爆裂开来。
双黄蛋立刻就注意到了这一情况,瞪眼骂了句:“蠢货!”
高手比拼,他个小蚂蚁哪能如此轻举妄动?本以为这小子是个沉稳的,没想到竟然这般轻狂。奈何现在连他也没有办法了,要弄死对面那人轻而易举,但投鼠忌器,有穆白这么个小麻烦夹在中间,一不小心就会把他们同时全灭。
老爷子只能尽量收着手,尽量让自己不要伤到穆白的经脉。
但他这么想不代表别人也这么想,那人本就是惊弓之鸟,现在节奏被穆白一打乱,更是惊恐无比。当下竭尽全力,一鼓作气将所有的内力都运气,忽然一下子送进了穆白体内,希望能暂时打断三人间的纠缠,到时候出声大叫手下,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一瞬间穆白只感到整个人都被吹得鼓胀无比,似乎马上就要碎成千片了。雄浑霸道的内力一下子沿着经络灌入他的内腑,还有一部分直冲头顶,脑袋里嗡嗡作响,仿佛在开水陆道场,心脏砰砰直跳,肺里则仿佛已经没有空间容纳氧气了,眼前昏花一片。
就在这时,深深盘踞在他内腑的寒毒忽然动了动。就像一条条感觉受到了威胁的毒蛇,先是有一部分动了动,试探性地接触了一下那团内力。
谁知那股劲力霸道得紧,两者接触的一瞬间,凶猛地就扑了过来,一股不将它压回去不罢休的架势。那寒毒顿时认定那力道是来驱逐自己或与自己争夺这具身体的,似乎受到了冒犯一般,气势汹汹地就向劲力的来源处扑了过去。
寒毒和内力本质上都是气,但又有些微妙的不同。内力运行时,浑身的经络便成了一条条通道,顺着它们,气血才可以运行到身体的各个部位。而寒毒却更加无孔不入一些,可以在体内四通八达,处处搞破坏。
平日里这是很让人头疼的地方,这时却起到了正面效果。
那人体内的真气正源源不断地外泄,体内越来越空虚,本就是强自咬牙坚持,没想到掌心突然传来极为蹊跷的一股寒意,竟是趁着他体内虚弱,直冲心脉!
虽然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但想也知道不会是好东西,而且心脉于人实在太重要,莫名地被这般阴毒的寒气入侵,绝对不会有好事!
那人大惊失色之下,急急地便要收回内力,早有一直在侧的药师趁着他手底下一时空虚,腾出另一只手掌,砰地一下便打在他的胸口。那人喷出一口鲜血,弹飞在墙上,软软地掉了下来。胸口凹陷一块,显然是胸骨尽碎了。
老爷子一击得手,也来不及收拾残局,急忙便去看穆白的情况。却见穆白这会儿有些不太好,那人虽然被击毙了,他的所有内力却来不及撤出,此时大部分都残留在了穆白身上。这与高手帮忙疏通经脉可不一样,天魔教有些内力相当霸道,此人便学了其中一种,此刻在穆白体内横冲直撞,实在不容乐观。
何况外头还有一群人虎视眈眈,不知何时会察觉不对劲。
老爷子一手抵在穆白背心,尽量帮忙梳理,奈何里头寒毒与内劲混战成一团,简直惨不忍睹。老头儿想了想,从兜里摸出一大把银针,寒光闪闪之中,瞬间封住了穆白全身的大穴,先将所有外来的内力全固定住,任由寒毒一点点包裹上去,与它们消耗起来。
接着,他摸到一排柜子旁,从里头拿出一个药瓶,来到尸体旁,小心地拨开他的衣襟,往里头倒了一点液体。那人的胸前顿时乌黑肿胀起来,不一会儿,整个人都鼓了起来。
双黄蛋又摸出其他几样药,转去了门被踹得破破烂烂的隔间,洒在了其他一些一动不动的药人身上。再将尸体搬进去,放在其中一个药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