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流氓的正确姿势完本——by树大招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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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满家不大,东西堆得满满当当,但是收拾得很干净。
夏满打开自己卧室的门,一股说不明道不尽的气息扑面而来,叶朝川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等到憋不住的时候,吸了口气。
哎,还是那味。
气味冲击波之后是画面冲击,发挥所有想象力,叶朝川也想不到男生的房间是这样的。
房间里的家具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夏满居然有本事弄得到处都严严实实的。
床上的被子没叠,皱皱巴巴的在床尾堆成了一团,书桌上没有书本也没有文具,摆着电视机和VCD机,旁边摞了高高的一排碟片,瞅着跟路边小音像店似的。椅子就在床边,椅背上搭了一层又一层的衣服。
房间一点都不空,除了这三样家具之外堆满了器械,有些叶朝川见过,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用废弃的钢铁、弹簧自制的,到也像模像样。
墙上贴了几张海报,一群男人挤眉弄眼地炫耀着身上的腱子肉。
夏满把拦路的哑铃踢到一边,哑铃滚几滚撞到一个土黄色的口袋上,就从破损的地方稀稀拉拉地漏出米粒大小的沙子。
“这是什么?”叶朝川问道。
夏满连踢带踹了几下:“沙袋啊。”
这一问引得夏满来了精神,把他的锻炼器械挨个儿介绍给叶朝川。
他拿着一根一米多长的据说从废工厂捡来的如意钢筋棍,叶朝川打断了他:“先把你的腿伤处理一下吧。”
夏满低头一看,校服裤子已经洇了一小片血迹:“黄彪那个怂货,这伤受得太冤了。”
他跛着伤腿蹩到书桌边,一手扶着椅子,猫腰从书桌下面提出个小箱子来,然后一屁股坐在床上,甩脱了鞋捋起裤腿,把伤腿支在床边上。
叶朝川坐到椅子上:“我帮你。”
夏满把脚伸到他跟前,活动着脚趾头:“我脚可臭啊。”
叶朝川看了他一眼,刚才他脱鞋的时候,这味都蹿一屋子了好么。
夏满真受不了叶朝川这样的眼神:“行行,你都不怕我怕屁啊,来吧。”
叶朝川打开小箱子,里面基本护理的器械和药品一一俱全,他抬头看了夏满一眼,心说当个流氓也挺不容易的。
夏满指着个白色的小瓶子:“那里边是酒精棉。”
叶朝川点了点头,旋开盖子,用镊子夹了团棉球。
伤口很小,时不时地往外冒着血珠子,叶朝川沾了酒精给他擦伤口,随口问道:“疼不疼?”
夏满两条胳膊向后支在床上,有几分慵懒地看着叶朝川动作,听到问话,才有点伤病的自觉:“不疼不疼,你弄你的。”
夏满越是这样说,叶朝川越觉得他是在强忍,手下不禁放得轻些,一边擦伤口一边吹着气。
夏满腾出一只手搔搔耳朵根:“你……你用不着,真不疼。”
叶朝川其实是下意识的,被夏满这么一说,也觉得有点脸热,胡乱蹭了几下就收手了,夹着那团用过的棉找垃圾桶。
这一屋子的摆设看得他脑瓜仁疼,夏满跟老太爷似的斜靠在被团儿上,他拍了拍夏满:“垃圾桶呢?”
“哦。”夏满屁股往下蹭了蹭,上身折起几乎贴到了腿上,一伸胳膊从书桌下捞出了一个草绿色的垃圾篓,往叶朝川跟前一放。
里面浅浅地堆着几个纸团,被震得弹了弹,散发出的气味更霸道,居然能在这满屋气味大杂烩中独树一帜。
叶朝川皱了皱眉,刚要动作。
面前一闪,夏满已经“嚯”地赤脚站到地上,夺了他手里的东西扔进垃圾篓,又一脚把它踢回桌子下边。
叶朝川吓了一跳:“刚给你擦的是碘酒,又不是神仙水,别乱动。”
夏满突然看起来不大自在,一会儿搓搓裤线,一会儿拿手指在衣服上乱掸。
叶朝川低头在小箱子里翻找了一会儿:“没有纱布。”
夏满指了指书桌右边抽屉下的柜子:“你看那里边有没。”
叶朝川依言打开那个柜子,里面乱七八糟地堆着文具和家用工具,他翻了几下,触手硌硌麻麻的,翻手一看沾了一层灰尘,纱布要是在这里边还能用吗。
幸好他没找到纱布,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不该用
“没有?”夏满问道。
“嗯。”叶朝川低低地应了声。
夏满突然一拍大腿:“有了,你先坐着。”说完,蹦下床趿拉着鞋出去了。
叶朝川不明所以,只好坐着等,眼睛瞟到书桌下边儿,不知怎的突然回忆起刚才垃圾篓散发出来的怪味道。
他突然知道那是什么气味了,耳朵一热,起身把椅子往外挪了挪。
没一会儿,就听见夏满趿拉着鞋又进来了,把个东西塞到他手里,然后踩上床坐好。
叶朝川摊开手,等看清楚手里的东西,跟被蛇咬了似的,直接把东西给扔了。
“哎,你——”夏满一脸惋惜地把东西捡起来,“你别扔啊,这东西夏小月藏得好着呢,可难找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更
☆、有妹妹的男生有点污
叶朝川看夏满臭不要脸地摆弄着那个东西,说话都结巴了:“你……你拿那个干嘛?”
“包伤口啊。”夏满拆开包装。
用女人的卫生巾包伤口!
夏满撕掉粘条,一手拿着一头,在腿上比划着,叶朝川瞅他在那捣鼓,完全不想动手帮忙。
夏满把卫生巾展平,捏着一头固定在腿上紧紧缠了一圈,又用手按了一会儿:“这东西比纱布好用,带粘性的,都不用绑。”
叶朝川忍不住提醒道:“还是绑上点儿吧。”万一掉出来,你还要不要脸了。
“也对,固定的紧点儿。”
夏满从床头褥子底下抽出条鞋带,在卫生巾外面缠了几匝绑紧,放下裤腿:“成了。”
他跳下床,在地上蹦跶了几下,又想起之前跟叶朝川介绍他一屋子宝贝,就拿起那根如意钢筋棍转了个花:“看我给你耍套棍子。”
叶朝川也站起身来:“你没事了,我就回去了。”
夏满一听,赶紧把棍放下:“别着急走啊,玩儿会儿呗,你等着,我去给你拿吃的。”说完,又趿着鞋噼里啪啦地往外走。
叶朝川在他身后跟着:“不用,我得走了。”
夏满转过身,盯着他看了两秒,随即妥协道:“行吧,那我送你。”
“你腿还伤着,少走动。”想到夏满走个路都上蹿下跳的,叶朝川拒绝道。
夏满好像完全不在乎:“你还真当我是病号啊,我比这伤得重的时候多了,为了不被我爸发现,体育课都得上,有一次正赶上做引体向上,我胳膊差点肌肉撕裂……”
叶朝川侧头看看他,打架很有意思吗?弄一身伤何苦来的。
他们俩还没走到门口,外面一阵女孩清脆的说笑声,转瞬间门就被打开了,从外边进来俩女孩儿,然后四个人都愣住了。
“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夏满回身把自己卧室门关上了。
“你管我呢,”夏小月白了夏满一眼,然后猛地睁圆眼睛盯着叶朝川:“我知道你,叶叶朝川。”
叶朝川也想起这个女孩来了,他见过。
夏满一看到夏小月就烦得直爆青筋,但还是跟叶朝川介绍了一下:“这个泼妇你见过的,夏小月,我妹。”
不知道哪里惹到夏小月了,她立刻抢白道:“你怎么不说我是你姐呢?我是在下边的,本来应该我大。”
夏满立刻有爆青筋的感觉:“你问开刀的医生去。”
叶朝川听明白了,原来是双胞胎啊。他又仔细看看这两兄妹,原来不觉得,现在一看是长得很像。
叶朝川瞥了一眼旁边的徐静雅,冲夏小月点点头:“你好。”然后,又瞅瞅夏满。
夏满明白叶朝川的意思,虽然他也想留叶朝川呆一会儿,但现在家里多了两个女人,就觉得没意思了:“你俩玩,我跟小川出去了。”
从进来就一直没吭声地徐静雅拽了夏小月一下,俩女孩儿交换个眼色。
夏小月直盯着叶朝川,一双跟夏满十分相像的眼睛瞪得老大:“叶同学别急着走啊,咱们这有四个人呐,一起玩儿会儿呗。”
叶朝川摇摇头:“你们玩儿,我家里还有事。再见。”说完,他再顾不得别的了,抬脚就往门口走。
夏满顿时觉得身心舒畅,特别解气。
夏小月被叶朝川直白地拒绝,再外向也觉得尴尬了,一脚踢上夏满迎面骨。
“嘶——你这个泼妇。”夏满抬着小腿摩挲了两下。
正好是那条伤腿,但现在他不敢对夏小月怎么样,因为怕被她知道打架受伤的事,再捅到他爸那儿,就太不值得了,只好硬生生忍下这口气。
叶朝川已经开门出去了,夏满赶紧蹦跶着一条腿跟上。
他俩下了两层楼,听见上边一扇门被人使大力气打开,紧接着夏小月尖声嚷着:“夏满你个死人头,是不是又翻我东西啦!”
夏满蹬蹬地跑到楼道转角,仰着脖子喊:“我就翻了,我还看你情书了。”
“不要脸,也不怕烂眼睛,你别回来,我告诉爸撅你狗爪子!”然后,“嘭”地一声门又关上了。
夏满感觉刚才让夏小月吃瘪了,心情挺好,几步跟上叶朝川:“就夏小月这样的,跟个机关枪似的天天瞎突突,还给人写情书,谁能喜欢她啊。”
“……”
夏满一拍大腿,好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你说黄彪为什么找你麻烦?”
叶朝川茫然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以前见过他?”
“没有,我不认识他。”
叶朝川确实不知道他怎么惹上黄彪的,那个流氓也没说清楚,难道流氓都是这样无缘无故的直接犯浑?
叶朝川转头看看夏满。
两个人出了楼道,夏满一条胳膊搭上叶朝川肩膀:“我知道黄彪为什么找你麻烦了。”
叶朝川支着耳朵,心跳的节奏有点乱:“为什么?”
“你跟我说,你们班徐静雅,就是跟我妹一起的那个女的,她是不是喜欢你?”夏满说这话的时候,每停顿一下就晃一下叶朝川肩膀,神秘兮兮的又带着几分笃定。
叶朝川转脸瞅着夏满,视线在他脸上逡巡着,脑袋里却是一阵翻江倒海。
夏满接着说道:“我听夏小月说黄彪追过徐静雅,当然不可能多认真,也就是逗人家小姑娘玩儿,但是徐静雅看上你了,他可能觉得丢面子了吧,也就是借个由头打打架,我对他们那样的了解着呢。”
果然都是流氓的思维。
他听明白了夏满的意思,而且居然也觉得很可能就是这样。可是夏满分析这么清楚有什么用,既然说流氓就是图打架,肯定是说不清道理的。
夏满拍拍叶朝川肩膀:“没事,以后放学我都送你到车站。”
黄彪那伙人可能还会找他麻烦,即使有夏满在,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他不想惹这些事儿,也不想跟任何人扯上关系。
叶朝川心思百转千回,一路沉默地跟夏满到车站,看着他在车外蹦跶着挥手。
越不想扯上关系越乱套。这一路上他脑子里有个姓马的瘦高老头在不停地说着那仨字。
逗你玩儿。
下周期末考,叶朝川说不上有多紧张,大课间的时候夏满没过来找他,往对面看,也没见那家伙在走廊里得瑟,难道是腿伤严重了?
“叶朝川,叶朝川”袁守仁连叫了几声。
“嗯?”叶朝川心不在焉地转过头来。
“寒假一块儿写作业吧?”袁守仁抿着嘴角,他的镜片一阵反光,让人看不清后面的眼睛。
“也带上我吧,分工协作,都能省点儿事。”陈明两眼放光地附和着。
袁守仁警示地瞥了陈明一眼,不说话没人当他是哑巴。
叶朝川摇摇头,习惯性地拒绝了,他没再理会袁守仁和陈明,而是从耽美文库里拿出一样东西塞到口袋里,然后离开座位出了教室。
他绕过半个天井走到夏满班级,他不想堂而皇之地到教室门口叫人,就站在教室最后面的窗户那儿往里望。
好像每个班级都有条这样的泾渭线,线前面的学生整日介把脸埋在书本里,苦行僧似的清清苦苦,线后面的学生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泼猴似的无法无天。
叶朝川正对着的这扇窗户里,中间那排围了一圈人,整个教室就听见他们说笑的声音。
他从后到前又从前到后地扫了几眼没看到夏满,视线又转回到那圈人,不知道说的什么,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
然后他就看见了夏满,能说能笑还能打人,看来他是没什么事。
“哎,夏满,那是不是找你的?”一个人推了推夏满。
夏满直起脖子看向门口,那人又给他指了指:“在窗户那。”
夏满看见他愣了一下,而他一转身打算离开。
“小川!”夏满叫了一声,惊动了不少人,叶朝川只好停在原地,不大自然地转过视线。
夏满“腾”地站起来,两步蹿过来把窗户一开,撑着窗台身子一缩就从窗里跳了出来,动作一气呵成,也就几秒钟的功夫。
里面有人骂道:“夏满你他妈的神经病又犯了吧!”大概是那倒霉的被夏满踩了凳子的人。
夏满嫌里面太吵,回身把窗户关上,转头问道:“小川,你找我有事?”
叶朝川低头瞅着夏满的裤腿:“没什么事,你腿怎么样?”
夏满活动活动脚腕:“没什么感觉……”
“……那就好。”叶朝川又站了会儿,觉得没可说的,扭头要走。
夏满扶着窗台没动:“现在有点疼了……”
叶朝川心说谁让你放着门不走非要蹦跶,他脚底下编个麻花又折了回来,看夏满弯腰提起一条裤腿。
然后他就看见夏满腿上赫然又绑着一条白花花的卫生巾,他用力地打了一下夏满的手背:“你快放下。”
夏满放下裤腿,摸了摸被打的手背:“咋了?”
“你包的……那个……还没换?”
“换了啊,这个是夜用的,广告里都说了不侧漏。”
夜用的,夜用的,叶朝川感觉自己的脸都要烧起来了,他是真替夏满觉得丢人,虽然人家本人没有任何自觉。
叶朝川从口袋里掏出那卷纱布:“这个给你,把……那个拆了。”
上课铃突然就响了,他把纱布塞到夏满手里,就小跑着回自己教室。
晚上放学的时候,叶朝川正收拾东西呢,夏满就来敲他的窗户。
袁守仁正对着这扇窗户收东西,因为陈明跑得快,总要先蹿出去,所以他养成了站在座位外边收东西的习惯。他也看见了夏满,转头问叶朝川:“你晚上干嘛去?”
叶朝川正在一本一本往耽美文库里装书,莫名其妙的看了袁守仁一眼:“回家。”
“你家住哪儿啊?”
叶朝川没理他,扣好耽美文库背上,跟窗外的夏满打了个手势,转脸跟他说道:“我走了。”
“……”
他们俩走到门口,叶朝川出示了走读证,夏满跟在他后面出来,他们走出了一段,他突然问夏满:“你之前也是走这个门吗?”
夏满两手空空好不潇洒,十指交叉放在脑后搂着自己后脑勺:“不是,我平常都从后门翻墙走,这不腿伤了嘛,不翻了。”
“……”叶朝川没接话,想想夏满好像经常跟他走这个门。
19路来了,叶朝川上了车刚喘口气儿,扭头一看,夏满居然也跟上来了。
“你干什么?”
“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护送你回家,保证安全。”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发现有一个收藏,谢谢亲,晚上十点再来一更以表谢意,么么哒
☆、当神经病遇上精神病
送佛送到西?
在公共场合,叶朝川不好表露太多情绪,直接转了个身,拿后背对着夏满。
夏满托着他的耽美文库掂了掂:“你说你晚上老实睡觉得了,带这么一堆书,也不嫌沉。”
五站地十来分钟就到了,叶朝川前脚下车,夏满后脚也跟着。
叶朝川的表情不可抑制地有些僵硬:“我到了。”
“我送你到楼下吧。”夏满跟在他身后进了小区,极其自然地说道。
叶朝川叹了口气,他真是对这个混人一点儿辙都没有。到了楼下,他眉毛都快拧巴到一块儿了,这要是让叶晴看见了不但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没准还要留夏满吃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