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占男友完本——by何征cr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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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秀芝哆嗦着嘴唇,声音猛地拔高了,“是,结婚生子都过不了一辈子,你们俩就能长久?男的和男的,那就是造孽、瞎搞!宋谨你糊涂吗?你往后几十年不活人了吗?你让人家戳咱们老宋家的脊梁骨!刑厉坤这些好,妈不要了,妈不稀罕,合计合计折了钱,我全都退给他,我不欠他的!我就只想我儿子过正常日子!成吗?这样成吗?!”
宋秀芝说不下去,捂着脸放声痛哭,她撑了这个家二十多年,终于老了,不中用了,扛不起这么重的担子了。
好好的一个儿子,怎么就突然毁了,疯魔了……
“妈……对不起。”宋谨把人搂进怀里,拍着他妈颤抖的背,也哭了,他心口被豁开一道,嗖嗖地往里灌风,凉得刺骨,也只能生忍着,他和刑厉坤那座吊桥的绳索,就握在他手里,稍微一丢手,这辈子就得两岸相隔,再也走不过去了。
宋谨愧疚,觉得自己特别残忍,他就这么一个亲人,一直相依为命,为彼此而活,可他现在多了刑厉坤,宋秀芝却失去了半个儿子,也永远不能享受含饴弄孙的天伦之乐。
小时候宋谨坐在卖菜的小车里看书,三九天风雪交加,宋秀芝拿矮瘦的身子给他挡风,家里的鸡蛋从来舍不得吃,全卧在宋谨碗里,那一年宋秀芝急性肺炎住院,耽误了宋谨高考,她哭得连肺都没好全乎,一咳就是许多年。
宋秀芝的这份养育之恩,实在太重了,她耗光了一半的生命去哺喂宋谨,这份恩情是压在宋谨肩头的扁担,让他走过刀尖时伤口深刻见骨,心里却恨不得能再疼一点儿、再多流点儿血,好让自己能体味和分担宋秀芝的痛苦。
宋秀芝在儿子怀里哭,薅着他的袖子不松手,似乎这样宋谨就不会跑了,不会再跟刑厉坤混到一起。
“儿子,你再听妈这一回,妈求你,和大坤分了吧……”
第66章 雨过天晴
宋谨嗓子眼像堵着棉花,好半天才嚼出声来,“妈,我们俩分不了了……”
从他在自家浴室和刑厉坤接吻开始,他就被那熊人给彻底绑住了,筋骨相连,扯不开了。
宋秀芝哭得呼哧带喘,她肺不好,有点儿倒不上气,宋谨赶紧下床给她找氧气枕,让老太太半靠在床头,抱着慢慢地吸,缓缓地顺气。
宋秀芝眼含悲痛,定定地看着儿子,一半气恼,一半心疼,好不容易熬到了该成家的年纪,宋谨又闹出这么一茬,跟个男的混在一块儿,这能稳当吗?能有女的知冷知热吗?
宋谨小时候吃了多少苦,跟着她这个没本事的妈,比别的孩子早熟太多,人家还是吃糖和泥玩的年纪,宋谨已经学会站在小三轮上帮她算钱卖菜了,她生病耽误了宋谨高考,家里拿不出钱供他复读,全校第一名愣是折进了三本院校,可宋谨没怨天尤人、没颓废丧气,他依旧优秀,拿全额奖学金,带家教打零工,早早地就开始补贴家用了。
刑厉坤再好,那也不如自己儿子亲,宋秀芝有些怨恨他,把宋谨拐上了一条不归路。
“你们俩这就是胡闹、耍新鲜,年轻人都没定性,等热乎劲儿过了回过神,肯定还是觉得女人好,到时候分手弄得不尴不尬的,还不如早散早好,你说呢?”宋秀芝小心翼翼地劝着,心里已经泛酸绝望,她清楚这个孩子,脾气软,但骨头硬,拿准的事儿从来没含糊过,真能劝住么?
“妈……”宋谨脸色涨红,别扭地垂着眼,“我就没喜欢过女的,没办法跟女的在一块儿。”
宋秀芝惊愕道,“你前边儿不是还谈了一个好几17 年的么?”
“我骗您了,”宋谨苦涩道,“那个……本来就是个男的。”
“你、你!”宋秀芝手高高扬起,哆嗦着,最后又放下了,她眼角泪珠滚落,心已经被这一连串的事划得烂固糟糟,她儿子怎么就……就喜欢男的了?
宋秀芝猛然想起很早之前的一次家长会,班主任让她多和孩子交流,说这孩子爱在心里藏事儿,单亲家庭的孩子,比较容易出现一些心理障碍……
宋谨喜欢男的,那也是心理障碍吧?
归根结底,还是赖她。
宋秀芝含着泪,轻轻摸儿子的脸,瘦了,比过年走的时候瘦了一圈,这么好的孩子,又孝顺又贴心,满身上下就这么一个毛病,要是连她这个亲妈都不接受,别人还指不定怎么嫌弃挤兑呢?
她是宋谨的妈,宋谨的港湾,不管外头流言纷纷、大风大浪,好歹宋谨回了家,能踏踏实实地躲在她怀里,不那么难受委屈。
天底下的父母,从没有能战胜孩子的,孩子是他们身上流的血脉、掉的肉,磕了碰了一点点,在他们那儿都是钻心的疼。
宋谨小心翼翼地瞒她好几年,这当中吃了多少苦头,宋秀芝想得到。
“儿子……你非得是刑厉坤么?”宋秀芝心里后怕,“我刚才看见他对以前那对象……下手可狠着呢,万一哪天他不疼你了,要跟你急,就他那身子板儿,你挨一下可怎么得了?!”
宋谨没绷住,笑了,“他敢,反了他的。”
咱们家里上纲上线的,他就是一标准妻管严,走路怕我沾灰,睡觉怕我抻着,连上床这事儿都干嚎虚火地憋了个把月,舍得动我一根指头么?
这话宋谨可不敢说,他身子往下倒,头枕在老太太腿上,紧紧拉着她的手,多少年了,母子俩没这么亲密过。
宋谨跟他妈交底儿,说和韩晟那三年,说怎么好上的,怎么被骗得辞职,怎么开了便利店,又怎么熬过那干巴无趣的日子,直到韩晟出轨、他们分手,便利店被砸了、人被打了、房也给人家霸走了,他拖着一身伤,失魂落魄地被刑厉坤捡回家。
宋秀芝眼泪吧嗒的,都骨裂了,过年回家还装的跟没事儿人似的,从不在她跟前露瘸,怕她担心,儿子得多疼啊?
她急着去扒宋谨的裤腿,“给妈看看,都好利索了么?”
宋谨赶紧爬起来蹦达,“好了好了,您甭担心。”
她拿着当眼珠子一样的宝贝儿子给人欺负了,当妈的能不气嘛,拍着床头骂,“大坤打得好!那姓韩的太不是东西了,该揍!打死他都不亏!”
“都过去了……妈,您怪我吗?那房子……”
“房子哪有人重要?”宋秀芝叹口气,可惜着,“没了就没了吧,好歹咱们人好好的。”
她心里那些不服帖不平整,被宋谨的一通话彻底抚平,心软了,认了,儿子要真得和男的好,那必须是刑厉坤这样的大老爷们,能照顾人,能宠着护着,让她这个当妈的踏实放心。
刑厉坤对宋谨的用心用情,宋秀芝总算明白了,比她这个亲妈差不离,还能找出第二个人么?
母子俩偎在一块儿,讲透了前面那些遮遮掩掩的话,彼此更亲近了,宋谨心里落下了一块大石头,别人说什么他都不在乎,最怕他妈拗着伤心。
宋秀芝默默地琢磨了一会儿,问他,“你刚才说,见过他家里人了?”
“嗯,都见过了,他爸、他老舅,还有他大哥和小侄子,一家人很好相处,也乐意看我们俩在一块儿,我回去B市一直在他们家住着。”
宋秀芝憋了好半天,泄气地喃喃,“敢情剩我一个不知情的?就觉着我一个不开明?”
宋谨讪讪的,哄着老太太,“哪儿啊,我本来也要找机会说的,今天这事……太突然了。”
宋秀芝拢平整头发,脸颊上浮着红晕,眼泪也干了。
雨过天晴,拨云见日。
老太太精神抖擞地指挥宋谨,“去,把大坤叫进来,我还得说道说道他。”
平白得了我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得给他紧紧弦儿,绷绷劲儿,好让他知道自己捡了大便宜,好好地对待我们家小谨。
第67章 一眼情深
刑厉坤想跟进屋,又怕刺激到宋秀芝,只好蹲守在院子墙头,准备随时跳进去,护着他的宝。
这人缩在半掌宽的墙棱子上,纹丝不动,像暴风雨中一块孤立坚硬的黑礁——脚麻了,嘴里的烟丝嚼成碎渣,连嘴角都急出一颗小燎泡,疼着呢。
可他必须等,一颗心被吊着拷打煎熬,明晃晃的铡刀悬在头顶,等着跟他媳妇儿一块儿逃出生天,或者血溅三丈。
屋里丝毫不见响动,不像他们家,每次有个事儿就棍棒伺候,家里能翻倒个儿。
蹲了半个小时,宋谨终于出来了,一头软毛在宋秀芝腿上蹭得蓬起来,彻底没造型了,眼睛肿成核桃,打着晃悠盯着刑厉坤。
一眼情深,长似万年,就那么把彼此最细枝末节的模样,刻在了骨头血肉里。
这样的两个人,同气连枝,还能分开吗?
宋秀芝看着俩孩子,叹了口气,舍不得亲儿子,只能接纳另一个‘儿子’了。
刑厉坤的长相气质和宋谨太不一样了,但合在一块儿看,竟然还挺般配。
宋秀芝都不知道自己已经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了,硬是板着脸说,“大坤,这事儿小谨一个人说了不算,你得跟我表表态。”
刑厉坤丝毫不含糊,直接就给老太太跪下,磕响头行大礼,也就三岁前,刑远平和蔺严才能有这个待遇,还得给小二爷塞大红包,连哄带骗的。
可这一回他磕得心甘情愿,磕得是媳妇儿的妈,也是自个儿往后的妈,是她生养宋谨,又把那么好的一个人,送到了自个儿身边。
“我今天跟您立个誓,命有多久,我疼他多久——哪天我变心,干脆就甭活了。”刑厉坤眼睛通红,喉头抖着,一字一顿地说,“就算不扯证,我们也过一辈子,要把他前面那些年吃的苦都甜回来,我就是宋谨的脊背、宋谨的家,他累了我撑着他,他冷了困了我护着他,我拿他当我心尖上的肉,保证不让您后悔把人交给我。”
宋谨不光是您儿子,也是我们老刑家认了长辈的儿媳妇,是我们家的一份子,我舍得辜负他吗?我能辜负得了吗?
“我是我哥和老舅带大的,没和亲妈处过几天,人粗话糙,往后有什么让您不顺心的地方,您尽管教训我,我一定改,孝顺您,让您称心,宋谨是您儿子,我也是您儿子。”刑厉坤嗓子沙哑,轻轻喊了一声,“妈。”
这一声,蘸着蜜糖,往老太太心里最酸楚的地方送,一下子就戳到了向上,宋秀芝其实也怕,怕儿子不娶媳妇儿却嫁出去,慢慢就跟自个儿离了心、不亲近,她的儿子再不是她的了。
宋谨从后头握着刑厉坤的肩,用力按捏这人厚实的肌肉,掌心发烫。
宋秀芝眼角带泪,缓缓眯出了纹路,“好……妈信你。”
这天晚上,俩人又睡到了宋谨的屋里。
上一次来,刑厉坤躺得是嘎吱作响的钢丝床,大半夜悄悄摸摸地爬大床搂媳妇儿,这回不一样了,认了丈母娘,正大光明是一对儿,他们连第二床被子都没要,挤在一个被窝里,肩蹭着肩,脚挨着脚,说夫夫之间带色的悄悄话。
刑厉坤大手呼噜宋谨头上的软毛,“宝,你今天怎么说通咱妈的?是不是夸得我跟朵儿花似的,让她觉得不摘不成?”
宋谨酸他,“甭给自己脸上贴金,我们老宋家肯收你,那是怕你四处祸害别人。”
“是,老子这根棍儿有主,能祸害祸害你就知足了。”刑厉坤一个翻身,伏在宋谨身上,黑暗里双眼灼灼,用眼神重重舔过宋谨受惊害臊的一张脸,想把人生吞活剥。
积攒的欲望夹杂着喜悦激动的怒吼崩腾而出,洪溃决堤,最后哐啷一声撞到了铁板上——他媳妇儿拿膝盖别着他,不让他往下顶。
宋谨抱着他脑袋哼哼,“真不行……我妈她……”
其实过了大家长那一关,两个人都心潮沸腾,想真枪实弹地干一炮,可宋秀芝刚刚首肯,心里肯定还窜味儿呢,他敢第二天折腰瘸腿的走出去刺激他妈么?
刑厉坤也明白,拿牙尖磨宋谨的喉结锁骨,“我不进去,咱们蹭一个就成。”
“……”
宋谨没好意思说,在车上那几趟,哥的蛋还没缓过来呢,存粮不足,哪儿跟你这号熊人似的,常年仓储雄厚,处处都能发情。
最后胳膊拧不过大腿,被刑厉坤放趴下,从后面蹭着臀缝腿窝放了一枪,宋谨爽的肩头巨震,牙都咬酸了,一个没忍住,也喷到了床单上。
夫夫俩喘了一会儿爬起来,把床单掀了,拎到院子里去洗,一个人捧着一个人搓,宋谨正涂肥皂,刑厉坤就凑过去亲他,一口又一口,糊了人一脸的口水,烦得宋谨直接拿肥皂戳人,指指窗户瞪他:甭吵醒了老太太!
宋秀芝这天晚上就没睡着,心里翻来覆去地琢磨这件事,偶尔叹口气翻个身。
她看见了院子里的两个人,交头接耳、亲亲密密,宋谨还蹦到刑厉坤背上淘,这样子的宋谨,她从来没见过。
宋秀芝胸口情绪鼓动,眼睛突然就湿了。
俩孩子呼扇呼扇地上下兜床单,晾那一小片的湿,笑着闹着,也抖落了漫天星光。
第68章 旁敲侧击
送走了宋谨,刑厉坤又折返回去,接宋秀芝去人民医院,先安排住下,明天一大早空腹做检查。
病房是个单人套间,被褥摆件颜色温馨,床头还插着一束娇嫩的花,看着跟宾馆似的,宋秀芝有些惴惴不安,“大坤……这房间特别贵吧?我就做个检查,还是住普通病房吧。”
“妈,人民医院跟海程有合作呢,他们巴结咱们还来不及,哪儿会收钱?您安心住着。”刑厉坤低头削水果,宽肩长腿,坐在那儿就是一道风景,他把水果切成小块、插上牙签,这才给老太太递过去。
宋秀芝嚼着水果,心里感慨着,她平时看个镇子上的小诊所都舍不得,现在贴着儿婿的面子,住这么大的医院都不要钱了,真厉害啊。
晚上刑厉坤没要特护陪人,自己在外间支了个简易床,斜靠在那儿,边听着里屋丈母娘的动静,边跟宋谨发短信。
宋谨还在片场加班,廖雅言状态不好,有一组和黎鸣玉的水下镜头,连拍了三个多小时都没过,影视基地就只有一个人工池塘,别的剧组预约已经排到了半个月之后,他们只能使用到凌晨。
初春的天气早晚温差很大,水温只有十度左右,俩演员都冻得脸青唇白,一上岸就披上绒毯,拿热水袋使劲儿搓胸口腰腹。
敬业成这样,导演也不好发火,黑着脸跟廖雅言反复强调,“雅言,你记着自己是失足溺水!黎鸣玉游过去之前给我撑住了,不许再站起来!”
池塘只有一米深,溺水挣扎全靠演技,廖雅言有点儿恐水,压着没说,不愿意用替身。
黎鸣玉就在他正对面儿坐着,发抖,却依然满脸微笑,他不能输。
宋谨给黎鸣玉倒了一杯热牛奶,“撑得住么?”
“没问题,以前演电影的时候,大冬天都下过水。”黎鸣玉接过来笑笑,“谢谢宋哥。”
宋谨握着的手机一震,提示了一个‘坤’字,黎鸣玉状似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垂下头慢慢喝牛奶……
宋谨请假回家那天落下手机,在房间里响个不停,小助理也不敢胡乱接,把手机交给了黎鸣玉,来电人就是这个‘坤’。
短短半小时,对方就打来二十多通,黎鸣玉心里突然有了个惊人的揣测,他拿酒店座机给刑厉坤拨了个电话,果然是在通话中。
黎鸣玉默默地坐了一会儿,眼睛紧盯着房间里流光溢彩的顶灯,好半天才揉了揉眼皮。
他叫来小助理,把手机还过去,“还是别接了,宋哥不喜欢别人乱动他东西,你放回原处吧,别让他看出来。”
小助理犹豫着,“黎哥……不会耽误他事儿吧?”
“接了能怎么样,咱们又联系不上他。”
“也对……那我放回去。”
廖雅言补完妆又上了曲桥,嘴唇上的一点粉色全靠防水口红撑着,醉醺醺地说完台词摔下去,导演瞪大眼睛盯着摄像机,就等他溺水的镜头了。
一米的池水缓冲力不足,他胳膊都陷进了淤泥里,硬拗着腰坐下,勉强把脸抬出水面,挥动着胳膊大喊救命,慢慢被淹没,水面上就剩下一串破碎的气泡。
他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手也发抖,尽量憋着,这次一定要过!
导演朝黎鸣玉挥手——进!
“有人落水了!”
黎鸣玉从远处跑来,在曲桥上俯身看了一眼,毫不犹豫地跳下去,这是男二号没被娱乐圈的繁华遮住眼睛之前的一场戏,一个不谙世事的在校学生,热情又善良。